第2章 (2)
白色狼群的紀錄片,藍天雪地白狼拍攝的甚是養眼。正看的起勁,babi穿着淡粉色的浴袍出了浴室,過來二話不說奪過遙控器,把我踹進浴室:“你明天不上班了?!”
“不上班啊,你不說今天周六嗎?”
“哦,對啊,明天是星期天啊……不對!!這不是重點!你給我快去洗澡!”babi說完把浴室的門重重的關上了。
我很無語的洗澡,心想怎麽忽然就顯露出悍婦的跡象。洗完澡,穿上浴袍忽然看到她大大咧咧的丢在一角的內衣,心裏一陣燥熱,忍不住偷偷多瞟了幾眼,最後努力克制住想要拎起來聞聞氣味的猥瑣沖動,心想我一謙謙君子怎麽能如此龌龊不堪雲雲,狠心出了浴室。
Babi坐在沙發上抱着saga,笑吟吟的看着我:“你動我內衣了?有沒有猥瑣的舉動?”
我一下子蹦了起來:“哪有哪有哪有?我一新時代根正苗紅的有志青年,怎麽會如此龌龊?”
“呦呦,被揭穿了也不用這麽激動吧?”babi大笑。
“你你你你,故意的是吧?”我徹底崩潰。
“來來來,陪我看會電視。”
“你起開,我心靈受傷害了,我要睡覺。”我驚魂未定的去了陽臺。由于這幾日babi一直和我在陽臺的地鋪睡覺(這話暧昧吧?),卧室裏的床反而一直空着。我躺下背對着客廳,聞着她在我枕頭上留下的香味,心裏又是一陣燥熱,心想我前兩晚的抱着她睡的淡定跑哪裏去了??今天荷爾蒙嚴重超标了??
正想着,客廳的電視和燈依次關閉了,随着輕柔的腳步聲,babi在我身邊坐下。我轉過身看着她被窗外霓虹燈照亮的臉。
“張曉然。”
“嗯?”
“我叫周琳琳。”
“你的真名啊,很好聽的名字。”我坐起身,背靠着陽臺的玻璃,看着她明亮的眸子。
Babi,哦,周琳琳在變幻的霓虹燈光下緩緩靠近我,把她柔軟的嘴唇貼在了我的嘴唇上。她……她……她不會是想辦我吧?我一邊驚恐着一邊大腦電花四射外帶冒煙的短路,雖然這不是第一次和她親吻,但這次的感覺她的感覺完全不同。上次我鬼迷心竅般的吻了她,但她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透着一種無所謂似的淡定與冷漠,連嘴唇都是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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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她,無論是嘴唇還是呼吸都充滿了讓我意亂心慌的溫軟氣息,我忽然想起她白天的那句話:“禮物就是本姑娘,送給你了。”我輕輕支開她,低頭的組織着某種契約,良久,擡起頭對她說:“周琳琳,你的禮物我收下了。作為回禮,我會努力和你長相思守。”周琳琳點頭說:“嗯,張曉然,我記住你了。”然後淚水就從她的眼裏溢了出來。
我不安的用手抹去她的眼淚,用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動作把她摟在懷裏,親吻她的嘴唇,褪去她的帶着體溫的浴袍。霓虹燈光下,兩人赤身躲在被子下,相互擁抱,享受着溫暖的感覺,我的手撫過她的身體,感覺到她的溫熱濕潤。
在即将進入她時,周琳琳輕聲說:“你輕點,我第一次。”
我心裏一顫,同時也松了口氣,無論是作為一個有點兒處女情結的人,還是以一個她男人的立場,周琳琳并沒有在遭遇家庭變故後而迷失放縱自己,也沒有遭遇傷害荼毒,都是我值得慶幸的。
激情消散後,周琳琳把我扔到一旁,拿一塊幹淨的方巾小心的擦拭初夜留下的痕跡,連同鋪着的床單也收了起來。
“你幹什麽啊?”我光着身子,狼狽的站在陽臺上,凍得渾身直哆嗦。
“歷史見證啊,本姑娘的成人禮,這種重要文物當然要收好了。再說這還是你的罪證,哪天你不要我了,我好拿去法院告你。”她她她不會把這些東西存保險櫃裏吧?
“呃,應該的。不過你是不是應該先把我們安置一下?”我看着她同樣光着,徹底無語了。
“你找新床單鋪上吧。”
“新的?哪裏有這種東西啊?哦對了,卧室床上還鋪着一個,我們去卧室吧。”我不由分說,抱起枕頭拉着她就進了卧室。
“張曉然。”周琳琳在黑暗中問我。
“怎麽了?不困?”我睜開眼。
“萬一我懷孕了怎麽辦?”
“結婚呗。”
“你真的會娶我?”
“當然。”
“有點冷,抱抱我吧。”
“嗯。”
“對了,saga呢?我們剛才在陽臺怎麽沒看見它啊?”我問。
“我嫌它礙事,關衛生間裏了。”周琳琳若無其事的說。
我目瞪口呆,提前準備好了嗎?我怎麽感覺好像是被她蓄意勾引騙奸似的?還是我想歪了?
第二天,兩人到樓下的早餐攤吃早餐。我捧着熱乎乎的茶蛋,看着低頭喝豆腐腦的周琳琳,心想天上掉下來一個漂亮媳婦,“當”的一下就直接砸我頭上了,這等小概率事件的好事,很不科學啊。
周琳琳擡頭看我:“你不吃飯傻樂什麽啊?”
“沒,沒什麽。”我趕緊把茶蛋遞給她,自己抓起一根油條。
“今天帶我去哪逛逛?”周琳琳說道。
“你好像對這個城市不熟啊。”我狐疑的說。
“嗯,來了不到半個月。”
“哦,你家到底是哪裏的啊?”我問道。
“以後告訴你。”
“啊?這個很神秘嗎?”我很奇怪,聽她的普通話口音也根本沒法判斷她的來歷。
“神秘個頭,吃你的吧。一會帶我去市中心逛逛。”
“哦。”我對她開始漸漸展露出的悍婦風格暗自擔心。
兩人吃完飯後坐公交車直奔泉城廣場,在廣場随便逛了逛看了會噴泉,坐扶梯到了廣場地下的銀座商場。周琳琳推着購物車在超市買了一大堆她用的生活用品讓我拎着,又雀躍着去商場買化妝品,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挑選的那些奢侈品牌櫃臺在不停開票:蘭蔻的護膚品套裝,ci的香水,dior的彩妝……不由得心驚肉跳,五雷轟頂,心想完了完了,一不留神娶了個千金格格,我那點可憐巴巴透着辛酸淚的工資委實養不起啊,不知道這女人而且是處女睡過了能退貨不?
周琳琳笑吟吟的看着我,問:“你幹嘛老是擦汗啊?很熱嗎?”
“沒,沒什麽。你把單子給我,我去結賬。”我牙疼的說。
“得了吧,随便兩張單子頂你一個月的工資了,你想破産啊?本姑娘有錢,不用你的。”周琳琳白了我一眼,直接去收款臺刷卡。
“……”我一邊為幸存的錢包慶幸,一邊被剛才的一通鄙視戳的欲哭無淚。
“張曉然,快過來幫我拎着,我要去買衣服。”周琳琳在旁邊喊我。
“噗!”我吐血了。
在女裝品牌區域轉了許久,我看着她不停的試衣服,感覺她穿什麽衣服好看,最後在我的堅持下,給她花了一千多塊錢買了件某歐洲品牌的秋款風衣,而且還是打完對折後的折扣價。我也不想人生第一次給女朋友買衣服就顯得很寒酸,這很不利于我以後樹立光輝形象。雖然我感覺不便宜,但和她那些三千多塊錢一套的護膚品、一千多一小瓶的香水比,已經很小意思了。
“你給我買衣服,我請你喝咖啡吧。”周琳琳攬起我的胳膊,眉開眼笑的說,想起前幾天她冷漠的樣子,我心想女人果然是難以捉摸的善變動物。
兩人找了個咖啡廳坐下,剛點上咖啡,就看着趙成永走了進來,手裏還拉着一個短發女子。我看着這個女子細長的眼角,小巧的嘴唇,指着他倆幾乎跳了起來:“趙成勇!BOSS”
BOSS鄭媛媛,是我們廣告公司的負責人,年紀輕輕的雖然貌美,但性格極為彪悍,我和趙成勇成天被她折磨的痛不欲生,欲罷不能的,不過看這個架勢,趙成勇竟然和這個戰神母老虎搞在了一起,真是膽兒夠肥啊壯士。
☆、閨蜜
鄭媛媛愕然看到我,恨不能以手掩面。趙成勇也呆在當地,過了十幾秒,突然變幻出一臉非常燦爛的笑容打招呼:“呀,真巧啊!”
兩人在我倆的桌位坐下,兩個女人相視一笑。我忍不住問:“你們怎麽回事啊?咦,那天趙成勇你在酒吧帶出來的……”幾乎同時,趙成勇也欠抽的問:“你們怎麽回事啊?咦,這不是那天早上在你家的那個……”
我一腳把趙成勇踢閉嘴,然後忙不疊的把他拉去廁所:“啊,趙成勇內急要去廁所,你們好好認識認識哈。”留下相顧愕然無語的周琳琳和鄭媛媛,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離開了。
“呼呼,你怎麽回事!”我問道。
“別提了,我算是掉坑裏了。那天叫你去酒吧,剛挂下電話,就看到鄭媛媛自己在一個角落喝酒,還喝大了,我過去打招呼,結果她醉醺醺的就讓我帶她去我那裏。”
“啊?你那裏??”
“那天出門不就碰見你了嗎,我怕你看到我和她一起不大好,就趕緊坐車撤了。”
“你不會真把她帶到你家了吧?”
“要不我怎麽辦啊?”趙成勇說:“我沒轍,就把她帶回家了,結果剛進家門,他就吐了我和她自己一身。我當然就要給我和她清理一下了!!”
“然後呢??你就沒控制住??”我扶着額頭。
“我努力控制了!!誰讓她自己突然就撲上來抱住我的!!要知道那時候我們都只穿着內衣,要是你,你你你能控制住??”
“哦,确實很難控制。”我得出結論。
“第二天鄭媛媛清醒了,也順利讓我就離開了,誰知道當天下午下班,她跟着我直接去了我家,而且還是在我家過的夜。天亮後也不起床,非要我買早餐給她吃。頭一天我的錢花完了,工資又沒補好,我這才大清早去找你借錢買早餐的。”
“明白了,關鍵是你不是向來都是第二天醒來立刻一拍兩散嗎?睡了兩晚,還吃了早餐,是不是性質變了?”
“麻煩就在這裏,光是睡幾夜其實也沒什麽,誰知道她,那晚她還是第一次!結果她第二天找到我的時候就威脅着要我負責,否則就告我□□!”趙成勇低聲說。
“恭喜你中獎了哈。”我幸災樂禍。
“還有更要命的,我這回也動心了,而且越看她越動心,以前睡的女的從沒這樣啊你說是不是因為她是熟人的原因啊?”趙成勇可憐巴巴的說。
“好事啊!恭喜你終于上岸了!”我拍他的肩膀,高興的說。
“看來哥們我是躲不掉了是吧?你說我們能成嗎?” 趙成勇愈發可憐了。
“又一個浪子皈依,可喜可賀。今天哥們我給你慶功哈。”我暗自心想這麽多年後,你終于解脫了。
“你呢?這女的……對,叫周琳琳是吧?她跟你什麽情況?”
“差不多情況,我也掉坑裏了,要不今天咱倆一塊慶功?”我苦笑。
回到桌上,四杯咖啡已經上來了。
“你們上廁所也要一塊嗎?”周琳琳不滿的說。
“他們在公司也一樣,不會是同志吧?”BOSS小悍婦附和道。
“死黨,只是死黨而已。”趙成勇連忙撇清關系,我更是立刻跳到離他1米以外的位置以示清白,同志這個詞讓我一陣惡寒,我對這個詞過敏。
兩個美女相顧大笑起來,看來這麽一會的功夫她們熟絡的還挺快。
四個人聊了一會,趙成勇提議喝完咖啡可以一起到游戲城去玩游戲,并非常闊氣的表示,晚上要請我們吃飯。我考慮到他近來的錢包厚度堪憂,于是修改提議為趙成勇可以請客買游戲幣,晚飯由我請,趙成勇立刻投來感恩不盡來世報答的眼光。
到了游戲城,我和趙成勇跑去飙模拟F1賽車,周琳琳則被小悍婦拉去釣玩偶娃娃。過了一會,兩個女人垂頭喪氣的過來,原來那一堆游戲幣已經被她們敗光了,一根毛也沒釣到。“絕對是騙錢的!!”鄭媛媛憤恨的說。周琳琳則笑着告訴我,要不是她拉着,小悍婦差點把釣娃娃機給拆了。
我和趙成勇又去PK拳皇,兩個女人在一旁助威,小悍婦贊道:“你們都很厲害啊!”
“那當然,我們從高中就整天在一起逃課打游戲,這都快十年了吧?”我一邊劇烈的晃動着手柄一邊說。
“高中?你們是一個地方的?”周琳琳問。
“對,畢縣的,都是96級的高中,同一年考到省城,不過不在同一個大學。”趙成勇眼不離屏幕說。
“對啊,他倆都是我招來的。張曉然平面設計,趙成勇策劃。”小悍婦說。
“你看起來不比他們大啊,直接就是領導,真厲害啊。”
“公司是我爸的,當然直接就上管理層了。其實我不大想幹這個,壓力太大了,各種操心,還成天發火,對皮膚不好啊。”小悍婦嘆氣。
“是吧?是吧?看來有錢也別做公司,要是有錢就買房子收房租,什麽也不幹就衣食無憂,這才是美好生活。”周琳琳一副胸無大志的樣子。
“聽上去相當不錯,你要是這種富婆,我就全職陪你吃喝玩樂。”我比她更爛泥糊不上牆。
“你倆真有志氣。” 趙成勇敬仰的說。
“對了,周琳琳,你是哪裏人啊?”小悍婦問。
周琳琳猶豫了一下,說:“畢縣。”
我吃了一驚,扭頭看着她。我和她竟然來自同一個地方,想起以前她說話的一些疑點,難道我們真的曾經認識?正自狐疑,趙成勇歡呼一聲,直接把我的草雉京給KO了。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間,我努力的回憶小學、初中和高中的時光,卻始終沒能在記憶裏找到周琳琳的存在。但我幾乎可以肯定,她應該認識我,這究竟怎麽回事?又不好在趙成勇和鄭媛媛面前問她,于是懷着心事吃飯。
“周琳琳,你哪個大學畢業的啊?學的什麽專業?”小悍婦在飯桌上問她。
“我高中成績很差,連高考都懶得考了,也沒上大學。”周琳琳自嘲。
“別在意,現在當老板的都沒有高學歷,哈哈。” 趙成勇趕緊解圍。
“就是,我的最高理想是當包租婆,又不是當上班族。”周琳琳倒是很看的開。
“你有什麽打算啊?要不我安排你來我們部門來做後勤?我們三個都會罩着你的。”小悍婦很熱心的說。
“先不用,我想先熟悉熟悉這個城市再說。”周琳琳說。
“就是,不用工作,我養你就是。”我不失時機的表表忠心。
“是嗎?你确定養得起?”周琳琳斜眼看我,嘲諷道。
我想起她的蘭蔻套裝和ci香水,直接把臉杵到了桌子上。
晚上回到家我問起她也來自畢縣,我們是不是認識雲雲,她直接不甩我,我也無可奈何,只得作罷。
接下來就進入了平淡而美好的日子,每天周琳琳在家做好飯菜等我下班,吃完飯後兩人一起在落滿金色樹葉的街道上牽着saga散步,有時也會并排呆坐在洪樓教堂廣場,看着太陽從高聳的哥特式塔尖慢慢落下。晚上一般都會在門口的音像店租一個好萊塢大片,關上燈窩在沙發上看完。
到了周末會和鄭媛媛趙成勇一起瞎逛,兩個新晉閨蜜喜歡在商場一家一家的試衣服,我和趙成勇只能苦哈哈的當現場評論員兼服務生。累了四人就在奶茶店坐成整齊的一排,看着形形□□路人來來往往。
周琳琳雖不是購物狂,不過只要是買東西都會買質量上等價格吓人的精品貨,和熱衷搶打折貨的我形成鮮明對比,可以看出她應該是生活在一個很富裕的家庭。這個的直接結果就是我的那點微薄薪水實在經不起這個消耗,往往發完工資還不到半個月就捉襟見肘彈盡糧絕,這時周琳琳會從她的□□裏取比我工資還要多的一筆錢交到我手上以便撐到下個發薪日,我肉疼的想,照這個花法一座金山也會慢慢耗盡吧?
為了能夠多賺點,我開始每天盡力多接幾個設計單,希望能多賺點提成。恰好此時在一次企業logo形象和擴展應用的比稿中我和楊晉戈合作的設計勝出,一個跟進2年全案的機會華麗麗的落在了我倆的頭上,我美滋滋的想這是要窮人翻身把歌唱了是吧,每月的基本工資加提成再加上這個項目的傭金,怎麽也能撐到月底了。結果剛加了三天班,周琳琳就深夜殺到了我公司,坐在我桌前,要麽看我設計圖,要麽趴在桌上睡覺,反正死活不肯獨自回家。惹得楊晉戈羨慕的說:“找到組織的男人就是好啊,你看我,只有一只狗陪着,太特麽悲涼了……”
其實之前加班的三天周琳琳也都是深夜抱着saga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一直等我回家才肯上床睡覺。白天還好,但到了晚上她好像格外害怕一個人單獨在家,我感覺這并不是膽小怕黑,而是一種對孤獨的深深恐懼。
第二天周琳琳直接找了她的閨蜜鄭媛媛,在鄭媛媛辦公室一番長談後小悍婦直接把我的這個全案機會給撸了,也嚴禁我多接設計單,并且聲色俱厲的教育我:“你以後絕對不要把周琳琳一個人留在家裏,還有,要是你敢對不起她,我一定和趙成勇把你劈成兩片晾着。”周琳琳究竟對她說了什麽?我女朋友不會是一代洗腦大師吧?
驚奇不止于此,我漸漸發現她的英文要遠好于我,甚至會一點法語,偶爾來了興致也會寫一些充滿頹廢陰郁的文章給我看,我怎麽看她也不像是個高考都沒參加的渣子生。
☆、二叔
随着疑問越來越多,天氣一天天變冷,然後□□就來了。家裏打電話給我說表弟元旦結婚,讓我和死黨趙成勇利用元旦假期回家幫忙。我想帶周琳琳回家看看,理由自然是她獨自在家會害怕,正好她也回家看看。結果她非常堅決的反對,說自己絕不想見她父親,見我父母也有點早,并表示自己會去鄭媛媛家住直到我回來。
當天晚上周琳琳拉我去超市買些泉城特産讓我帶回家,順便買了些供我和趙成勇第二天在火車上吃喝的食品,剛出超市,經過一家本市最高端奢華的樂器店搞現場鋼琴彈奏比賽,周琳琳直接過去以非常娴熟的指法彈了一曲高難度的曲目,我看着琴臺上猶如女神般優雅的她目瞪口呆,當時的驚訝程度不亞于看到大街上正在打怪獸的奧特曼。最後周琳琳毫無懸念的拿走了大獎:一個水晶做的鋼琴音樂盒,現在就擺在卧室的飄窗上。
要知道當時比賽時有好幾個號稱業餘10級的選手,還有兩個直接就是音樂學院鋼琴系學專業演奏的,照樣被周琳琳華麗秒殺,我聽現場幾個裝大尾巴狼的評委說好像這幾名的彈奏指法技法什麽的都沒有問題,關鍵是周琳琳的現場感情和氣場超贊,反正我也不懂,只是當周琳琳說她不是專業科班出身,那幾個評委說絕無可能,打死也不信,還有,我也打死不信。
當時我心想幸虧沒讓你去鄭媛媛部門去打雜,要不我肯定會被貝多芬莫紮特這一群老頭在天上咒死,就你這水平好像每個月随便教幾節鋼琴課就比我賺的要多了吧?對于這件事,周琳琳的解釋說,她從小家裏就給她請了個鋼琴大師當啓蒙老師,每周一節課,從另一個城市車接車送,十幾年從沒間斷過。我留了個心眼,偷偷上網查了查這個鋼琴大師的資料,光是一串國際獲獎記錄和頂級演奏經歷就看的我眼花缭亂,再看看他鳳毛麟角的幾個弟子,也都是大師級!我心想周琳琳你不會是李嘉誠外面的私生女吧?請個鋼琴老師的學費就夠我花幾輩子了。
第二天在火車站我鄭重的把周琳琳移交給小悍婦,并張牙舞爪的威脅鄭媛媛,說要是我回來發現周琳琳少根毛我拔你的給補上,結果趙成勇當場把我痛扁一頓,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魂淡。
上了火車,趙成勇把周琳琳為我準備的各式啤酒零食統統倒在桌上,啧啧贊嘆:“你看看,你看看,還都是高檔貨,你說鄭媛媛就沒有這麽好心眼啊。”
“鄭媛媛沒給你準備東西?”
“給我準備了九字真言。”
“哪9個字?”我好奇。
“敢-碰-女-人-你-就-死-定-了。”趙成勇掰着手指頭數給我聽。
“哈!她還真了解你!”我歡樂無匹,幸災樂禍。
“你行!你行!對了,周琳琳不也是畢縣人嗎,為什麽不一塊回去看看啊?”
“她媽去世了,好像她和她爸有矛盾。我老是感覺應該還有其他的事情,她就是不告訴我。”我心戚戚焉,她竟然說“見我父母還有些早”?這很傷人的她不知道?
“她的情況沒跟你說嗎?我感覺鄭媛媛好像都知道不少,不過鄭媛媛她也沒跟我說過。”
“對,女人之間好像更好溝通?那你說我怎麽辦?”我垂頭喪氣。
“怕什麽啊,這不我們回家了嗎,你不會自己查啊!”
“怎麽查啊?她在哪上的小學初中高中,我完全不知道啊。我連她身份證都沒見過。”
“我說你笨蛋你別不承認,你倆睡一起好幾個月了,你就沒發現什麽線索?”
“對了,她家裏好像,不,是肯定很有錢。”我忽然想起來說。
“究竟多有錢?是小富戶級別,大富戶級別,還是資本家級別的?”
“應該是大資本家級別吧?”
“有那麽有錢嗎?你怎麽知道的?她給你巨額支票了?”
“她小時候家裏給她請鋼琴老師的錢,估計夠我們花好幾輩子的。”
“真的?那麽誇張?那就好辦了,咱們那個小縣城這種巨富本來也就那麽幾家,不是蓋樓的修路的就是開廠子的,我問問我二叔去。”
“你二叔?就是那個在建材公司當副總的那個?”
“對,咱縣裏的上流人物他基本都認識,問問他有沒有哪個老板有一個20多歲閨女的,對,還死了老婆的,肯定能有收獲。”
“嗯,可以試試。”
回到家裏,我和趙成勇替兒時的死黨表弟的婚禮忙活了兩天,等表弟婚禮結束後,我和趙成勇正要去鬧洞房,趙成勇忽然接了個電話,說:“咱倆別去了。我二叔說有消息了,馬上要見你。”
“現在?去哪?”
“他在金色港灣等着我們。”
“喲,貴族小區啊。問題是現在這麽晚了,那個地方又在南外環,我們怎麽去啊?”我們這個小縣城還沒有公交。
“司機馬上過來。”趙成勇愉快的打了個響指。
6分鐘後,一輛黑色奧迪A8停在了我們面前,我疑惑道:“這不是今天王新盟(我表弟)的婚車嗎?”
“對啊,這車就是我找二叔借的,一分錢沒花錢,你小姨這一下就省了一大把錢,改天記得讓你表弟請客哈。”
“哦,這個自然。”
汽車一路向南,駛出南外環,進了一個郊區的小區。作為畢縣唯一的一個高檔小區,幾乎住着縣裏全部的中大型企業的企業主和高層,民間流傳一個段子,說如果金色港灣發生爆炸,我們縣所有大型企業連同縣GDP也會跟着灰飛煙滅。
汽車在小區的景觀湖岸行駛了好久,我看着湖中心停泊着的巨大的歐式多桅帆船在亮化燈的照射下發出迷幻的光芒。
這個小區圍着文山邊一個很大的自然湖而建,除了幾棟帶電梯的5層花園洋房,其他的全是別墅。汽車停留在一座豪華的別墅前,趙成勇向司機道了聲謝,就領着我向大門走去。
“你叔叔的別墅?”我驚嘆道。
“我二叔老光棍一條,住什麽別墅啊?這別墅是他朋友的,他在這個小區有一套140平的花園洋房,在湖那個位置。”趙成勇給我指了指。
“啊?你二叔離婚了?”
“就從來沒結過婚。”
“這麽有錢一主,找不到老婆?這不科學啊。”
“聽說年輕時追過一女的,後來沒成,結果受了打擊,以後就沒再找過,相親也不去,就這麽單着,我爺爺奶奶現在還成天叨叨這事。”
“真是性情中人啊。”我贊嘆。
說話間已經進了院子,穿過一個小噴泉,一個模樣英俊的中年男子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二叔。”趙成勇打了個招呼。我也趕緊說叔叔好。
“快進來吧。”趙二叔一邊讓我們進門,一邊用奇怪的目光不停打量我,看得我直發毛,心想你這二叔不會感情受挫導致性取向也與衆不同了吧?哦,難道是因為這個不結婚?我想到這裏,心裏更毛了。
進了別墅寬大的客廳,我擡頭看了看頭頂上巨大的水晶吊燈,還有旁邊精美的歐式旋梯,暗自贊嘆。
“你就是張曉然?原來你和成勇是好朋友,我竟然一直不知道。”趙二叔說。
坐在潔白柔軟的法式沙發上,我正在用餘光四處張望,忽然感覺這句話有點不對勁,趙成勇也發覺了,問:“二叔,你認識張曉然?”
“不認識,但我知道張曉然這個名字的存在。”趙二叔微微一笑,帶着成熟男性特有的深沉感。
“怎麽回事?張曉然不會是你私生子吧?”趙成勇這貨驚叫了起來。
我大聲咳嗽起來,趙二叔訓斥道:“你小子胡說什麽呢?沒大沒小的。”
我也松了口氣,心想幸好幸好,雖然趙二叔很有錢,但突然多出來一爸這種事還是別發生為好,要不我小心髒也受不了啊。
趙二叔從旁邊的一個深色盒子裏拿出一個本子給我,說:“你看看,認識嗎?”
我接過本子,這是一本平淡無奇的語文軟皮作業本,封面上面寫着:高二.16班張曉然,清楚的鋼筆字顯示着的确是我的筆跡。
我随便翻了翻,狐疑的說:“這應該是我的作業本,怎麽在您這裏?”
“這個作業本你知道你是什麽時候丢的嗎?”
“記不清了,高中時的事情,時間太長了。”
“時間是太長了,我提醒你一句,當初你和這個作業本一起丢的,還有一件畢縣一中高中校服。” 趙二叔仿佛變成心理醫生,幫助我找回記憶。
我聽到“校服”這個字眼,驚訝的看着趙二叔。
有些記憶其實根本不用別人幫忙開啓,只要一句提醒,哪怕是聽起來普普通通的一個詞語,就能在繁若星空的腦海深處找到當初最真實細致的場景。
☆、回憶
那還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時間應該是在深秋。
“張曉然,聽說今晚有流星雨!”高二.13班的著名不良少年——趙成勇同學神秘兮兮的說。
“真的?你不會又騙我吧?”他老實巴交(自稱)的同學——張曉然,也就我狐疑的看着他,這厮經常把我騙的團團轉。其實趙成勇也不是故意騙我,他總是把他誤以為真的各路小道消息透露給我,然後兩個傻子再一齊以身示範,最後痛苦的發覺又上當了,每次都是這樣。
“這次絕不騙你,聽14班的那個誰說,今晚的流星雨會影響地球磁場,沒準能見到UFO光臨!”二貨趙成勇興奮的說。
“流星雨幾點開始啊?”另一個二貨也興奮了。
“8點準時開始,我們一起翹課到樓頂的天臺上迎接流星雨和UFO!”趙成勇豪邁的說。
“準時?有那麽準嗎?”我心裏直嘀咕。
“你說我們要是真遇見UFO降落怎麽辦?”趙成勇想到了一個很實際的問題。
“這種事以前好像沒有先例,我們見機行事。”
到了晚自習時間,我和趙成勇一齊以上廁所為名溜出了教室,徑直跑到樓頂的天窗處,爬上了天臺。深秋的天臺小風一吹,格外銷魂,兩人又打噴嚏又抹鼻涕的過了好久,趙成勇望着天空問:“幾點了啊?怎麽還沒開始?”
“早過了8點了吧?毛也沒看見啊?不會又被騙了吧?”我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
“不應該啊,你等着,我去找14班那誰問問去。”
“到底誰告訴你的啊?”
“丁曉慧。”
“啊?上次說天馬商場派飛機撒錢的不就是她?你不會又被捉弄了吧?還是你看她長得漂亮,說什麽你都信?”我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不會的不會的,可能是我記錯時間了吧?我再去問問,你等等啊。”趙成勇超沒有自信的回答,随即一溜煙的不見了。
我徹底絕望了,幹等了一會,陣陣涼意讓我縮成一團,黑暗中困意慢慢爬了上來,後來就直接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夢中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在嗚嗚咽咽的哭泣,也不知道會不會慢慢演變成讓人無比期盼的春夢,然後忽然感覺一只腳重重的踩在了我身上,我吓了一跳,心想怎麽春夢變噩夢了,忍不住叫了起來。随後一個更大聲更尖銳更持久的叫聲在身邊響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一下子睡意全無,站起身來,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