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上來,我問他:“你有什麽事要商量?”
“大事,鄭媛媛把我們的事情和她家裏說了,結果她爸堅決不同意。”趙成勇難得憂愁低落的說。
“他不同意他的,關我們什麽事啊?”鄭媛媛嗤之以鼻。
“你們聽聽你們聽聽,這是什麽态度?正常女的不說柔腸寸斷,也得哭哭啼啼吧?”趙成勇抓狂的說。
“媛媛你爸為什麽反對啊?”周琳琳問。
“他先問了問趙成勇家裏的情況,然後就立馬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說什麽門不當戶不對,這個窮光蛋接近我肯定是為了錢。”鄭媛媛越說越生氣,最後一拍桌子:“那個老奸商打算賣女兒是吧!!你說我怎麽這麽倒黴攤上這樣一爸?”
“你沒反抗?”我問。
“怎麽可能,我拍着桌子和他對罵了一個多小時,最後我說我要私奔,就跑出來了。”鄭媛媛強大的氣場把我們幾個柔弱的小心靈轟炸的四分五裂,趙成勇憂郁的說:“對罵……私奔……你爸肯定會找雇傭兵滅了我的,對,他一定會的。”
“放心不會的,他本來要我明天去相親來着,還威脅說要把你開除怎樣怎樣,我急了就告訴他我已經懷孕了,他要是想讓自己女兒當寡婦就動你試試。”鄭媛媛安慰他說。
趙成勇昏死過去了。
我悄悄對周琳琳說:“你閨蜜也太彪悍了吧。”
“她說過她媽從小就和別人跑了,他爸自己帶着一個女兒,所以非常寵她,還說她爸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她。”周琳琳小聲說。
“問題是你沒懷孕啊,被你爸發現了不就全完蛋了?我還是會被滅掉吧?幹脆我們真私奔跑路算了。”趙成勇爬起來一驚一乍的說。
“笨蛋,還用私奔?你多使使勁,讓我真的懷上不就行了”
我和周琳琳昏死過去了。
第二天上班時,趙成勇過來,說他把這事已經告訴了家裏,他二叔過段時間會過來和鄭媛媛家裏好好談談,畢竟他家也就二叔這種經歷過名利場的大殺器才能和鄭媛媛爸在同一高度平等對話。他也不希望因為這件事鄭媛媛和她爸鬧翻,畢竟一個男人獨自養大一個女兒所付出的辛酸不是我們這個年齡能理解的。對于這個公司的最終BOSS老丈人,趙成勇在心裏還是充滿“滔滔江水般”景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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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叔說他如果來的話,想順便見見周琳琳,你什麽意見?”趙成勇看着我問。
“那我是找個機會跟琳琳挑明?還是直接假裝沒見過二叔?我再想想。”我摸着下巴思索。
當天下班回到家裏,進門就看到了嶄新的餐桌上,冒着熱氣的青椒炒肉,地三鮮,小蔥豆腐,紅燒雞翅,紫菜蛋花湯和盛好的米飯,卻不見周琳琳。正要打手機,忽然傳來敲門聲。
“去哪了?”我剛開開門,卻看見一個很漂亮的女子站在那裏,眉目清秀,看起來有點眼熟。
“你是?”
“我是琳琳的小姨。”那女子微笑着說。
“啊?”我好一會才緩過來,這麽年輕漂亮,怎麽看也不像啊?如果她自我介紹是周琳琳的姐姐,我一準也會信。我馬上換上了明媚的笑臉:“原來是阿姨啊。”
“琳琳剛被我支開,一會才能回來,我能進屋看看嗎?”周琳琳的小姨袁立琪問道。
“當然。”我讓開身子把她請了進來。
袁立琪進屋看着餐桌上豐盛的飯菜,笑着說:“琳琳從小就很會做飯。當然我在國外并沒有見過,是趙岩告訴我的。”我猜想趙岩應該就是趙二叔,心想你這次來到底有什麽目的?
袁立琪在客廳陽臺轉了一圈,徑自走進了卧室,我連忙跟着。袁立琪看了看床上的兩個枕頭,一張仿照巴寶莉格子樣式的棉被,回頭瞥了我一眼,我臉上一熱,讪讪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袁立琪走到我給周琳琳的新買的小小梳妝臺前,撫摸了一下水晶鋼琴音樂盒,然後拿起她的梳子,從梳子上輕輕扯下幾根纏繞在上面的長發,仔細看了看,把它們裝到了一個信封大的紙袋子裏。我不明所以,問:“你這幹什麽?”
“有用。”袁立琪輕輕一笑,我看着她面部柔和的曲線,血緣關系使得她和周琳琳的眉目是有些相像。
“別說年輕的時候,現在都絕對稱得上是個大美人,難怪把趙二叔迷得五迷三道的。”我暗自想。
“張曉然,我先走了,過段時間我再來找你,好好對琳琳。”袁立琪說完快速的戴上一個墨鏡,走出了家門。
我正胡思亂想,周琳琳已經開門回來了,看到我說:“你說物業莫名其妙,剛才打電話說讓我過去一趟,神神叨叨的也不說什麽事,我跑過去結果他們竟然關門下班了!我要投訴他們!”
“就是,莫名其妙的。對了,今天怎麽做這麽多菜啊?有人要來?”我拉過她吃飯。
“沒有,為了迎接我的新餐桌啊,慶祝一下。”周琳琳眉開眼笑的說。
五天後,趙岩出現在我公司裏找我,還帶着個秘書模樣的青年男子。
“二叔?您這麽快就來了?”我還沒想好怎麽跟周琳琳說這事呢。
“成勇頂不住了,他那個女朋友家裏好像反對的緊,最近天天打電話問我什麽時候來,我沒轍把工作推了,專門來伺候我們家的這個小祖宗。”
也是,最近鄭媛媛好幾天沒來上班了,這次她爸好像意外的強硬,不僅把她關了禁閉,還從別的地方調了個人過來負責我們公司。趙成勇這幾天聯系不到鄭媛媛,整天跟丢了魂似的,昨天半夜到我家敲門找我去酒吧喝酒,周琳琳死活不讓去,最後我下樓買了一堆的啤酒,三個人在客廳喝的。
我這是第二次見到趙成勇頹成這樣,平凡的家境終于又一次傷害到了他的戀愛。喝到最後,曾經的情場浪子趴在茶幾上哭的稀溜稀溜的,還說以前缺德事做的太多遭報應了雲雲。周琳琳也感動的陪他一齊抹了會眼淚,不過還是毫不留情的把爛醉的他扔到了陽臺上了,善良的我趕緊給他扔了張薄棉被。
這會兒趙成勇估計還正躺在陽臺上沒醒,周琳琳已經去鄭媛媛家碰運氣了。
“聽成勇說,鄭媛媛爸只是因為成勇是個窮光蛋才反對他們在一起是吧?不是因為這小子以前成天瞎混?”趙岩問。
“應該是的,之前聽鄭媛媛說,她爸給她安排的相親對象清一色的都是富家子弟,那些富家子弟也有幾個是花花公子。”我回答。
“那就好辦了。你們大老板辦公室在哪?我去找他談談。”趙岩微微一笑。
“好辦了?這好像很難辦吧?”我心想。
“別發呆,走吧。”趙岩催我。
“好的,不過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他。”我站起身來。
“試試吧。”趙二叔淡淡的說。
領着趙岩和他的秘書到了樓上的董事長辦公室,女秘書把我們攔下了來。
“請問您找誰?”
“哦,我想拜見一下鄭總。”趙岩說。
“不好意思,鄭總這會很忙,請問您是?”
“哦,我的名片。”男秘書同步的從一個精致的名片夾中抽出一張名片雙手遞了上去。
“談家事至于帶個秘書嗎?”我腹诽道。
“哦,銀光集團的趙總,不好意思,您稍等一下我。”女秘書抱歉說着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接着跑了出來,說:“趙總快請進。”
趙岩道了聲謝,轉身對我倆說:“張曉然你先回去工作吧,我一會去找你。黃明,你在這等着。”然後進了辦公室。
我看着他獨特的安靜氣質,雖不故作深沉,卻總是能給人帶來一種信任感,不禁暗自嘆氣,心想這個男子年輕時絕對是衆多女子夢中出現的對象,卻不幸卷入一段纏繞至今的孽緣,耽誤一生。
趙岩的秘書沖我一笑,就到一旁的等候區候着。
☆、敘舊
我回到辦公室,給周琳琳打了個電話,她那邊沒見到鄭媛媛,無功而返。
等到中午吃飯時,趙岩獨自過來找我,說:“談好了。”
“二叔,談好了是什麽意思?”
“他已經同意不幹涉成勇和鄭媛媛的事了,我估計他還會極力促成。”
“他怎麽同意的?”我不可置信的問,這麽輕松?趙岩會不會也是一代洗腦大師?
“張曉然,我大老遠過來你不請我吃頓飯?”趙岩笑了。
坐在公司樓下環境優雅的高檔餐廳裏,我一邊為錢包裏的鈔票暗自嘆息,一邊滿臉崇拜的請教趙二叔的洗腦心得。
“根本不用談,我只是告訴他我無兒無女而且單身,成勇是我最親近的侄子。”趙岩說。
“嗯?這算什麽?”我不明所以。
“我剛剛把我在銀光集團股份的一半轉給了成勇,從今年起每年的股份分紅都會直接打到成勇的卡裏。”
“啊!”我吓了一跳。“那趙成勇不一下子成了有錢人了?那些股份值多少錢啊?”
“值多少錢是一回事,重要的是能比鄭媛媛爸所有資産加起來要多,就夠了。”
“噗!”我噴飯了,趕緊道歉。
“沒禮貌。”趙岩說。
“二叔,你這麽有錢啊?這才是你一半的股份?”我瞠目。
“怎麽說也是銀光的元老。我孤身一人,光工資都花不了,要這麽多錢有什麽用?這些對我來說只是一堆數字。”也是,您的年薪對我們這種平頭小百姓來說都是天文數字。
“那你其他的股份以後會留給趙成勇三叔家的弟弟嗎?”我好奇的問。
“不會。”
“那你這麽偏心眼不怕三叔家鬧啊?”
“我自己的錢關他們什麽事?你挺好管閑事啊?你自己的事解決了?”趙岩笑了。
“你要見琳琳?要不我們幹脆假裝沒見過算了。”要不我該怎麽向周琳琳說啊?我知道你暗戀我七年而且還知道了你家的一堆爛事導致你蹲監獄的事?讓我做這種揭自己女人傷疤的事還不如直接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張曉然。”趙二叔看着我。
“啊?”
“周琳琳的爸爸辭職了,他剛剛通過律師把所有的資産轉到了琳琳的名下。”
“什麽?”我震驚的半晌不語,我的女人從小富婆變成了大富豪?
“袁立成六年前入獄後,把自己的所有股份連同資産還給了周新剛。他終于想起是由于他的貪欲害死了自己姐姐,也使自己的妹妹一生幸福被徹底葬送。”
“周新剛重新接手銀光公司時,袁立琪重傷,周琳琳入獄的接連打擊已經讓他萬念俱灰,不久公司卷入了那場席卷整個亞洲的經濟危機,整個銀光連同他自己獨自創立的那家企業都岌岌可危。周新剛告訴我,這個企業不管它的經營者們曾經是如何的卑劣,它是已經在客觀上支撐了數千人的生計,他不能眼看着他倒下。”
“周新剛開始動手改造他手裏的所有企業,他把銀光公司下面的建材廠和他自己創立的陶瓷廠整合成了現在的銀光集團,借着中國入世的機會,打造精品品牌搞外銷,同時還接了一些國外OEM的單子,經過這麽多年,現在集團的營業額和利潤已經是我們省的龍頭企業了。”
“我這個老丈人這麽厲害?”我暗自贊嘆。
“周新剛眼光非常厲害,借着這幾年政府房改引發的房地産爆發,現在銀光集團的業績連年上揚,就在這個最好的時候,周新剛卻選擇了離開。他這些年沒有見袁立琪,也沒見到周琳琳,他似乎感覺沒有辦法去面對她們,于是獨自去了一個地方避世。他告訴我說,他這幾年的做的只是一種自我救贖,希望能夠減輕他身上的業障。”
“二叔,為什麽跟我說這些?”我感覺不大對勁。
“我現在接替了周新剛的位置,是企業的代理董事長,但這個銀光集團的法人是周琳琳,她擁有最多的股份。”
“哦。”我還是感覺有點茫然。
“我了解琳琳,她不會在意這些,更沒有心思去打理這些,她的世界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這些事情以後會落在你的身上,這是你想象不到的財富,也是你想象不到的重擔,但放心,我會全心全意的幫助你。”
我低頭沉思了很久,終于嘆了口氣:“真是誘惑啊,這可是很多人做夢都在想的好事。”
“所以?”趙岩看着我。
“二叔,我能拒絕嗎?”
“拒絕?”趙岩饒有興趣的看着我。
“琳琳家的所有事情都是您告訴我的,這些故事對于我這種在平凡百姓家庭長大的人,是不能想象的,說實話甚至讓我毛骨悚然。這些東西在我看來不僅是巨額財富,好像還帶有某種厄運,它害了很多人,也毀了琳琳本該最美好的時光。”我轉頭看了看窗外清冷的天空說。
“我從來沒有過這種財富,我也不确定我一旦接觸了這些會不會讓我膨脹迷失,像琳琳爸那樣。我害怕很多年以後會像琳琳爸那樣失去所有重要的東西。所以……對不起。”
“真心話?”趙二叔盯着我的眼睛。
“真心話。我在心裏把您當做琳琳的親人,所以我才會對您說這些。我沒有太大的理想,也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不想發生任何改變。”我說。
“按照你這個邏輯,成勇如果接受我贈送的股份不也會面對這個問題?”趙岩問。
“不一樣,他沒有這些就會失去鄭媛媛,而且他也不用去打理那些股份,不會因為這個而改變原來的生活。”
“我怎麽感覺你是害怕背負吃軟飯的壓力呢?”趙岩說。
“唉!”我無力的垂下頭,枉我費勁巴拉的說的這麽真誠,自己都快被感動了!
“好了,這事以後再說吧。我給成勇股份這件事他還不知道,你也別先告訴他。”趙二叔站起身來。
“好的。不過什麽時候才能說啊?”我問道。
“你會知道的。”趙岩溫和一笑,又是這種老狐貍的表情。
“您什麽時候見琳琳?”我問他。
“過幾天再說吧。我有急事需要先回去一趟,如果你不願挑明,我們就在琳琳面前假裝不認識好了。對了,鄭媛媛估計明天就能去上班了。”趙岩說完起身走了。
下午回到家中,趙成勇已經不知道去哪了,我趕緊給他打了個電話。
“我沒事,你放心吧。”趙成勇聲音有些沙啞的說。
“那你明天要按時上班啊!萬一鄭媛媛回去了呢?”我連忙說。
“好的,我會去的。”趙成勇說。
傍晚牽着saga去洪樓散步,周琳琳一言不發似乎有心事,我找她說話她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則暗自思考着怎麽把趙岩的影子在趙成勇鄭媛媛這件事中抹去,不被周琳琳發現。
晚上正要睡覺,周琳琳坐在飄窗上望着外面,說有事要問我,并讓我把燈關上。我關上燈,奇怪的想黑燈瞎火的怎麽交流啊?
“張曉然。”周琳琳黑暗中看着我。
“怎麽了?”我在她身邊坐下,摸過她的微涼的手。
“今天去找鄭媛媛沒見到,回家後趙成勇也不見了,我就去公司找你了,結果就看到你和誰一起吃飯了。”
“啊?”我吃了一驚,不知道怎麽回答。
“是趙叔。”
“……”
“那天我和媛媛在火車站接你和趙成勇,你記得嗎?”
“當然記得。”
“那天你見到我,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就明白了,你當時就已經都知道了是嗎?是誰告訴你的?趙叔嗎?”周琳低聲說。
“呼……”我頹然倚着玻璃,她實在太敏感了。“我當時用什麽樣的眼神看你?”我懊惱的說。
“說不清,好像有點迷惘,還有點憐惜,你是個白癡,任何心思都不會好好藏着,一眼就看出來了。”周琳琳說。
“對,我就是個白癡,想不揭開你的傷口都做不到。”我低聲說。
“那天你看着我在想什麽啊?”
“那天我在後悔。”
“後悔?後悔什麽?”周琳琳擡起頭。
“我後悔那天晚上在天臺上,不應該睡着的。那樣我就能知道你是誰,能在這些年一直陪着你,你可能不會再遭那些罪了。”我黑暗中看着她,悄悄流下淚來,看來關燈太正确了。
“你連這個都知道了嗎?原來你還記得嗎?”周琳琳顫抖着哭出聲來,我把她拉到懷裏說:“怎麽能忘呢?”
“在天臺上第二天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誰就走了?你知道嗎,我一直記得你。”
“我也是,可我的生活那麽可怕,我那時很自卑。我後來就經常去偷看你,每天都回憶着在你懷抱裏的感覺,我越來越渴望再次被你抱着和你說話,如果不是這些念頭支撐着我,我可能挺不過來在監獄裏的日子。”
“你出獄後都幹嗎了?”
“我出來後躲着誰也沒見,先把我的房産找了個中介賣掉,只留了住着的房子,利用這段時間到處打聽你的消息。”
“你頭發是什麽時候接的?”我摸着她的長發問道。
“到省城後接的。咱那個小縣城哪裏有好的地方啊?”周琳琳說。
“那你怎麽找到我的?”我一直很奇怪。
“我先去我們學校的老師那裏打聽到你考上了哪個大學,在哪個系哪個班,然後就在網吧泡着學了電腦,混進你們班的校友錄,才找到你的消息。等到房子都賣掉變現後,我就坐上了來省城的火車。”
“到了這個城市後,我在你公司附近偷偷觀察了你很多天,你每天晚上不是在家裏就是在酒吧喝酒,這才想到去酒吧認識你。”
“觀察我?你女特務啊?”我忍不住笑了,這女人的行為還真稱得上陰險周密。忽然,我想到一件更陰險的事情:“等等,那晚半夜給我打電話要我負責的不會是你吧?”
“你才想明白?不會真的這麽笨吧?”周琳琳抹了抹眼睛,偷笑着說。
“到底為什麽啊?”我崩潰的問。
“我總要弄清楚你有沒有女朋友吧?還有在酒吧是不是整天跟趙成勇一樣胡搞?……結果沒想到意外收獲啊,還是一處男……”周琳琳說着很不淑女,很不淑女的笑出聲來,笑得我悲痛欲絕,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周琳琳,你行,你真行!”我哭喪着臉指着她,忽然間想到一事,又轉而高興起來。
“你還有臉笑”周琳琳冷笑道。
“處男嗎?還好我現在不是了。你也不是了吧?”我冷笑。
“你個臭流氓……”周琳琳怒了。
兩人說了會話,時間進入深夜,外面的霓虹漸漸熄滅了。
“其實,在省城再次見到你時,我很害怕。”
“害怕什麽?”
“這麽多年沒見,我一直在監獄的封閉環境裏,基本和高一時沒有什麽變化。但我不知道你會變成什麽樣子,有沒有女朋友,會不會成熟了變成了特庸俗的人。”
“我本來就庸俗啊。”我笑了。
“我悄悄跟蹤了你很多天,看着你像高中時一樣的白癡,一樣的沒有女人緣,我才知道,笨蛋的保質期還是很長的。”周琳琳說。
“誰說我沒有女人緣的?”我抗議道。“還不是因為在天臺上遇到你後,我就像中了魔咒,每次有人給我介紹女的,我都會想到你,雖然只是模糊的影子,但還是莫名其妙的就把戀愛的機會放棄了……”我正說着,周琳琳滿意的插嘴:“是因為我了?”
“嗯,用游戲裏的話說,是你把我的內心給封印了。”
“現在本姑娘給你解開封印。”周琳琳小聲說。
兩個人笑着都不再說話,一齊看着窗外的浮華都市。
“張曉然,我困了。” 過了一會,周琳琳在我懷裏迷迷糊糊的說。
“呃,你睡吧。”
☆、劫持
第二天一早,周琳琳聽說鄭媛媛今天來上班,非要和我去公司看好戲。
到了公司,趙成勇已經在我辦公桌上趴着了,看他那小憋屈樣,應該還沒得到消息。他看到周琳琳也來了,牙疼似的擠出點笑容。
“趙大情種?”周琳琳招呼他。
“求求你別刺激我,快給我出點主意吧,我快得神經病了。”趙成勇有氣無力的猶如一條半幹的鹹魚。
“還沒辦法嗎?”我問他。
“六天沒見媛媛了,受不了了,我上去找她爸去,他要是還不讓我見她,我就和他同歸于盡。”趙成勇悲憤的說。
“這麽悲壯?你确定?”我看着正從他身後走過來的鄭媛媛,憋着笑問道。
周琳琳看着正以手掩面的鄭媛媛,逗樂着說:“這樣不好,太暴力了!你應該來點人民群衆喜聞樂見的,比如磕頭下跪、痛哭流涕之類的,沒準你老丈人一心軟,就同意了。”
“真的?這樣有用嗎?我去試試?”趙成勇突然坐直了身子,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這種事情一定要相信女人,快去吧。”周琳琳認真的說。你說她怎麽一肚子壞水?我一陣惡寒。
“好的,拼了!”趙成勇站了起來,振奮的說。“對了,你說我磕頭的節奏應該怎麽把握?是重重的磕響頭還是磕頭如搗蒜?”這貨居然很細致的想到了細節。
“還是搗蒜吧。”我一邊提着建設性的意見,一邊看着他身後鄭媛媛外焦裏嫩的表情,心想周琳琳真是沒白來,值回票價了。
周琳琳已經憋得小臉通紅。
趙成勇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的表情,深呼吸着給自己打氣,轉身就要奔赴戰場,然後就看到了鄭媛媛。
鄭媛媛咬着嘴唇,崩潰的說:“你是白癡嗎”
趙成勇背對着我們呆了片刻,緊接着一把抱住鄭媛媛,用非常嘶啞難聽的聲音哭了出來。
公司的人聽見大清早竟然有人在哭,紛紛向這邊看來,片刻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由于之前沒有人知道趙成勇和鄭媛媛的事情,于是大家震驚的看到了人民群衆喜聞樂見的一幕:一位壯士大清早抱着一只母老虎痛哭……
四人一齊進了BOSS辦公室,鄭媛媛抓狂:“你們三個大清早搞什麽悲喜劇啊?這下好了,全公司都知道了!”
“你爸終于舍得把你放回來了?”我問。
“嗯,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開始非常強硬,直接就把我關起來了,我在家大吵大鬧了幾天,絲毫沒有辦法。這樣過了一個星期,沒想到昨天他居然樂呵呵的過來跟我說,趙成勇這小子其實還是不錯的?”鄭媛媛看了趙成勇一眼,問道:“你沒把我爸怎樣吧?”
“沒。”趙成勇傻樂的看着鄭媛媛,看這架勢估計要過一會才能緩過來。
“哦,是趙成勇的二叔昨天來過,他去找過你爸,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把你爸說動了。”我連忙替他解釋道。
“嗯?趙成勇的二叔?不會就是趙叔吧?不至于這麽巧吧?”周琳琳恍然大悟。
“他不會直接給我爸錢了吧?”鄭媛媛猜測。
後來BOSS鄭媛媛把我和周琳琳趕出了辦公室,也不知道她要和趙成勇在裏面膩歪什麽。
當天趙成勇滿血複活,工作起來激情四射,也不知道鄭媛媛給他打了多少CC的雞血。
晚上四人一起慶祝時,鄭媛媛和趙成勇各種猜測,我只得假裝毫不知情的樣子,好不容易才蒙混過去。
等回到家,周琳琳又問起趙岩和趙成勇的關系,我只得把昨晚沒說完的話題繼續下去,只是刻意略過袁立琪來過的事情。
“你調查我竟然直接就調查到趙叔那裏了,這難道是天意?”周琳琳感嘆道。
“這絕對是天意,天意讓我們再次相遇……”我充滿感情的說。
“打住,是我自己追過來把你撲倒的好不好?”周琳琳一副少來這套的表情。
“撲倒……”我凄涼的重複一遍。
……
“剛才你說你去過我家?”
“嗯。”
“還獨自住了一夜。”
“對。”我感到事情好像不妙。
“你都幹什麽了?”周琳琳語氣不善看着我。
“那晚主要是追憶和感動,我望着你畫的水彩畫久久不能平靜……”我一邊擦汗一邊說。
“嗯,另外呢,沒幹什麽猥瑣的事情吧?”
“你……你怎麽冤枉人?我絕對沒動你內衣!”
“你個龌龊鬼!”周琳琳惱怒的撲了過來。
三天後,清早的天氣格外陰冷,早餐吃了一個煎蛋,一碗鹹小麥粥,兩個蜂蜜提子包。臨出門前周琳琳囑咐下班後到大潤發買點海苔竹簾肉松什麽的,她號稱要學卷壽司。
剛到公司,就接到一個電話,竟然是袁立琪,她驚慌的讓我馬上回家,說周琳琳出事了。我連忙問她怎麽了,她也不多說,只是讓我趕快回來。
我扔下手機,失魂落魄的跑到鄭媛媛那裏,鄭媛媛二話不說開車載着我和趙成勇往家飛馳。在車裏,我抓着頭發渾身篩糠,一會胡思亂想,一會腦子空空,感覺汽車仿佛在路上行駛了一個世紀。
到了家門口,只見袁立琪驚惶的對着裏面講話,見到我撲過來立刻抓住我:“快,快開門我們進去。琳琳被劫持了!”
我大腦“嗡”的一聲,手腳都失去了力氣,也不敢多想,問:“什麽人要錢嗎?報警了嗎?”
“千萬別報警!不是為了錢,一旦報警他肯定會傷害琳琳的!”袁立琪帶着哭腔說。
“我自己進去吧。”
“不行,他認識我,我們一起進去。”袁立琪說完對裏面喊:“袁雷,你千萬別沖動,小姑進去陪你。你有什麽話對小姑說的?”
“小姑?”我木然的重複,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多餘的事情了。
“你自己進來!沒報警?”
“當然沒有報警,小姑怎麽會騙你?”袁立琪一邊說着話,一邊示意我開鎖。
我用鑰匙輕輕打開門,兩個人走了進去。
我看見周琳琳正在被一個年輕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兩個人背靠着陽臺玻璃,旁邊衛生間裏傳出saga的叫聲,也不知道怎麽把它關進去的。年輕人神色緊張的看着我,周琳琳也在看着我,應該沒有收到傷害,我暗自舒了口氣。
“他是誰?”年輕人抓狂的大叫,拿着刀子的手不停的顫抖。
“不是不是,千萬別激動,我是她男朋友。”我連忙解釋。
“哈哈,原來是姐夫。”年輕人冷笑,帶着有點扭曲的面部表情。
“姐夫?”逐漸恢複了點思考能力,我明白過來,這個叫袁雷的年輕人應該是袁立成的兒子,周琳琳舅家的表弟。
“小姑,你別勸我,我一定要殺了她!”他看着袁立琪,脆弱的說。
“你為什麽這麽恨我啊”周琳琳顫聲問。
“為什麽?那我告訴你為什麽。從小我就沒媽,一直是我爸帶我,到我9歲時,把我一個人送到了美國,交給小姑養着。我這樣在國外一直呆了7年!好不容易可以回國了,剛回國,周新剛就把我爸送到了監獄!我什麽都沒了!你說!我怎麽不恨周新剛!”
“我在國外被小姑照顧了7年,我把她當成親生媽媽一樣,結果,你拿刀捅了她!”袁雷一邊說一邊激動的哭了出來。
“我爸進了監獄,小姑在醫院躺了半年多,我在她病床前看着她差點死去,你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嗎?如果你不是當時正在監獄裏,我當時就會殺了你!!”袁雷越說越激動,我看着他手裏明晃晃的刀具在周琳琳脖頸動來動去,肝膽俱裂,顫抖着說:“我求求你,別傷害她!她也很可憐!”
“周琳琳你欠我的!你們全家都欠我的!我要報仇!”
“你住手!你千萬不能傷着她!”袁立琪痛哭着跪在地上。“你要是殺了她就等于殺了我!”
“你為什麽還向着她!” 袁雷歇斯底裏的叫喊。
“她根本不是我大姐的女兒!她是我的親生女兒!” 袁立琪哭喊:“你要是敢動她!我絕對死給你看!”
我們三人都驚呆了。
“小姑,你騙我的對不對?”袁雷沉默了一會,失神的問。
“我絕對不騙你!我也是剛知道的!我這裏有親子鑒定報告!”袁立琪一邊說一邊從包裏激動的翻着東西。
袁雷仿佛一下子失去了靈魂,無力的靠在陽臺的玻璃牆上,拿着刀的手也無力的垂下了來。我趁機沖過去把同樣失去靈魂的周琳琳拉了過來,驚惶着到處檢查她有沒有受傷,最後終于安心的把她緊緊摟住。
周琳琳呆呆的伏在我的懷裏,過了好久才“哇”的一聲哭出聲來:“你們都是騙我的對不對?”
“沒有,琳琳,我絕對沒有騙你,你看看,這是昨天剛出來的鑒定報告!”袁立琪爬過來拿着一疊的A4紙。
“你們都走開!我不想聽這些!”周琳琳崩潰的大哭。
“小姨,要不我先帶琳琳出去冷靜一下,你勸勸他。”我指了指袁雷,摟着大哭的周琳琳出了屋子。
等在外面的趙成勇和鄭媛媛馬上圍了過來:“琳琳沒事吧?”
“沒事,一會就好了。你們沒報警吧?”
“還沒有。”趙成勇說。
“還好,你過一會等裏面安靜了把他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