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心,也幫着勸郭曉珍。
郭曉珍看了俞又暖和左問夫婦一眼,“鎮上的酒吧人家坐不慣的。”
這話明擺着左問和俞又暖不去就是不給面子了。
左問看向俞又暖,“你想去嗎?”
俞又暖既不想看春晚,又沒有麻将打,太早又睡不着,側頭道:“要不去看看?”她看得出郭曉珍眼裏的挑釁,倒是不介意打擊一下對方。青梅竹馬又是兩對門兒,還一直不婚,又得她婆婆喜歡,俞又暖其實也很不爽的。
“你想去,我們就去。”左問淡淡地道,可俞又暖感覺得出他的不高興,左問的拇指一直刮着她的側腰。不過左問本就是個悶性子,讓他去酒吧的确有些為難,俞又暖并沒太放在心上。
小鎮的酒吧業其實已經形成了不小的氣候,車程大約三十分鐘,已經接近縣城邊上了。
酒吧臨河,綠燈紅光倒映在河水裏,夜色遮掩了河水不算清澈的顏色,河對岸的空地上方有時不時升起的大型煙花,一閃即逝的璀璨叫人忍不住也想趁着青春火熱一把。
出人意料的是,鎮上這酒吧一條街的生意好得不得了,若非陳德慶十分有面子,恐怕連桌位都勻不出來。
“流光”的裝潢很有特色,都是原木結構,有點兒像獵戶住的屋子,周圍的牆上裝飾着獸皮,門口挂着一個牛頭,據老板說,是他自己殺的牛又自己親手打磨抛光的。
左問給俞又暖點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雞尾酒,其實其他雞尾酒的酒精濃度也不高,可是即使俞又暖提了自己的要求,左問也聽而不聞,反問:“要不給你來杯牛奶?”
俞又暖立即不說話了。
“這是老婆還是女兒啊?”郭曉玲在一旁低聲對着郭曉珍吐槽,“秀恩愛死得快。”
郭曉珍笑了笑,陳德慶在一旁道:“曉珍,上去來一首怎麽樣?”
鎮上的酒吧還兼顧KTV的功能,中間一個小型舞臺,一桌一桌的輪,現在剛好輪到郭曉珍她們這一桌。
郭曉珍從小就是班上的文娛委員,一把嗓子征服過全校,還得過大學的校園歌手比賽二等獎,因此十分有自信。“又暖要不要唱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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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為難人,俞又暖一首歌都不會唱,只好輕輕搖了搖頭。
郭曉珍先唱了一首梅豔芳的《女人花》,這歌難度不大,但是要唱出那種磁啞的感覺卻是難得。郭曉珍一身白色羊毛裙,在昏暗的燈光裏搖曳低唱,還真有“女人花”的feel。
一曲終了,所有桌子都鼓掌叫好,喊着再來一首。
下一首是張惠妹的《聽海》,這首歌十分動人,但少有人能飚出高音,郭曉珍唱得很投入,整個情緒都沉浸在了歌聲裏,別說聲音還真有點兒張惠妹全盛時期的味道。
全場掌聲雷動。
俞又暖含着酒杯裏的吸管看向左問,他似乎也沉浸在了歌聲裏,俞又暖的腳在桌下輕輕踢了踢左問,已婚男士就不要跟着人家瞎起哄了。
左問側過頭看向俞又暖,嘴角翹了翹,輕輕捏了捏俞又暖腰側的嫩肉。
郭曉珍下來的時候已經有兩位男士送了兩瓶酒到桌上了,她以手為扇,扇了扇,有些氣喘地道:“哎呀,不行了,好久沒唱了。”
郭曉玲給郭曉珍比了一個大拇指,陳德慶則在一旁傻笑。郭曉珍的眼睛含情脈脈地朝左問瞧來,她總算在左問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其實郭曉珍也不是想得到什麽,就是有些不甘心,想讓左問看到自己最美麗最耀眼的面貌,想讓他将來回憶過去的時候,能有自己的一幕。
郭曉珍迷倒了全場,陳德慶也不甘示弱,站起來舉起那兩個男人送的洋酒高聲道:“老板,給每桌來都來一瓶,我請。”
立即又是掌聲雷動。
氣氛嗨了起來,街上也響起了鑼鼓聲,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扮古裝嫁女兒呢,大家都湧到街上,街道的盡頭搭建了一個舞臺,背景上寫着“舞王争霸賽”五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冠軍的獎勵是一瓶八二年的拉菲,手筆頗大。
“我覺得有點兒像比武招親。”俞又暖笑道。
酒已經入腹,大部分的人都放開了,比賽的報名十分熱烈,街舞、機器舞、爵士舞、鋼管舞應有盡有,連踢踏舞都有,真是能人輩出。
郭曉珍倒是也能跳舞,不過看這個架勢,民族舞和芭蕾舞上去肯定要被轟下臺。
負責伴奏的電子琴手彈得十分不錯,舞曲的節奏本就讓人蠢蠢欲動,下面的人都跟着扭腰擺臀,俞又暖看了看周圍晃動的人群,再看左問。
這人真的是定力十足,這樣節奏感強的音樂聲裏他都巋然不動。冬日的燈光映在他臉上,因為五官深刻,格外顯出一種清隽冷峻之感,財富的積累和歲月的經歷也賦予了左問額外的魅力,讓人看了就轉不動眼睛。
熱鬧的街頭,俞又暖已經發現了好多簇盯着左問看的視線,現在的女孩子格外大方和火熱,大冬天的還穿着露腰的毛衣,讓俞又暖倍感威脅。她自問保養也算妖孽級別的了,可是跟貨真價實的青春相比,底氣就顯得不那麽足了。
俞又暖側頭看了看左問,側身偷偷地穿過人群,登上了舞臺。
美女的确有特權,負責報名的人直接給俞又暖開了後門,不用排隊就登場了。後面排隊的是兩個穿着嘻哈的小年輕,原本要鬧事的,結果一看到俞又暖的臉就笑着問要不要伴舞。
“來一段?”俞又暖擡了擡下巴。
兩個年輕人立即即興來了一段,很有樂感,發揮得不錯,俞又暖想了想,“好啊。”
俞又暖其實也不會跳舞,她聽着音樂,好像手腳自己有意識一般,跟着音樂就扭了起來。
舞王争霸賽的規矩是即興表演,曲子由電子琴手即興發揮,舞者強就能引導電子琴手,舞者弱就只能被動跟着音樂走。
俞又暖借了一個發夾把寬大的針織毛衣在腰上挽了一個結,比腰細她真的不輸人。唯一需要顧慮的是帽子不要掉才好。
俞又暖跳的應該算得上是豔舞,一路經常有固定帽子的動作,随着她的舞動的節奏竟然跳出了不一樣的性感和妩媚。主要是腰扭得夠勁,臀又似安裝了電動馬達,腿長得超出比例。
黑色的羽絨服被俞又暖扔下臺的時候,一群人哄搶,白生生的細腰簡直晃瞎了人的眼睛。
可惜的是沒穿裙子,否則迷人指數肯定翻倍。不過絨線球球帽,額外增加了一點兒天真的少女風,禁忌味十足,原先本來是她配合樂曲,到後來她舞到盡興,都是電子琴配合她的節奏。
兩個小年輕是在俞又暖的動作定格後上臺的,兩男争一女的舞蹈格外燒人眼球,一個是HipHop,一個是Breaking,三個人配合起來居然還天衣無縫,舞技不到一定程度是跳不出這種感覺的。
整條街都沸騰了,陳德慶甩掉煙頭,忍不住地吞了口口水,松了松領口。
唯有左問的臉陰沉得滴水,都說狗改不了吃屎,就好像俞又暖初時失憶表現得再乖順,那也不過是她缺乏安全感時的保護色。一旦給她機會,她就會破土而出,貪心地想要所有人的目光和……
☆、Chapter 41
? 俞又暖大獲全勝,邀請了那兩個小年輕共享拉菲,她愉快地飛到左問的面前,笑容滿臉地想在左問的眼睛裏搜尋一抹驚豔,哪知道左問的臉色卻給她當頭潑了一盆涼透心的冷水。
左問将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俞又暖裹上,她自己的羽絨服是肯定不能再穿了,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摸過。
回家的時候,俞又暖忍不住在左問的背後低聲抱怨,“老古董。”
晚上睡覺的時候,左問直接背對着俞又暖,弄得俞又暖十分不解,她不過是跳了一只舞,又不是偷人,怎麽就跟犯了滔天大罪一般。
俞又暖想了半天,才趴在左問的背上,探頭看他,“左問,你該不會是吃醋吧?”
可是這又有什麽好吃醋的呢?即使是跳舞,其實她和那兩個年輕人也沒什麽肢體接觸的,何況她一路的眼睛都是盯着他看的,舞其實也是為他跳的。
左問有些煩躁地借着關燈的動作避開了俞又暖,“睡吧。”
什麽毛病?醋吃得太厲害了吧?俞又暖在要不要“嬌慣”左問的選項裏徘徊了片刻,然後開始拿頭頂蹭左問的背。
可惜暖萌的動作并沒有什麽作用,反而讓左問一下就掀開被子坐起身。
“你去哪裏啊?”俞又暖有些委屈地皺起眉頭、撅起嘴巴。
“我去洗手間。”左問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俞又暖在被子裏枯坐了半晌,不見左問回來,輕手輕腳地開門出去,就瞥見左問正站在陽臺上吸煙。
俞又暖沒有上前,又退回了屋子裏,凝眉想着今天的事情,她的過去一片空白,但是不代表她察覺不出異樣。左問的反應過于強烈,這讓俞又暖莫名驚心。可是她即使想用力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使,大約是跳舞太累,想着想着居然也就睡着了。
就在睡着前,俞又暖的思維還在四處發散,想着跳舞的時候,好些動作都覺得力不從心,可明明又覺得自己可以做的,反正跳得還算帶勁兒,就是也稱不上太好,所以左問才沒有被驚豔到?自己是不是應該去請個專業的舞蹈老師練着玩玩?
左問回到屋裏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熟睡的俞又暖,有人天生命好,将你磋磨得半生半死,她自己卻半點兒負擔沒有,即使是左問也有嫉恨俞又暖的時候。
清晨一大早俞又暖就醒過來了,其實她也并非沒心沒肺,至少現在就沒有睡懶覺的打算,洗漱完畢就得開始掙表現,标标準準的小媳婦模樣。
白宣自然看出了這小兩口之間氣氛不對,不過她絲毫沒有要當和事老的自覺,恨不能他們分了才好,這樣吵吵鬧鬧大過年都不清淨,還不如早了早好。
吃過早飯,白宣和小區裏的阿姨們約好了去附近的寺廟燒香,這是當地習俗。俞又暖在被冷待了一個早晨後,忍不住追在左問的身後問道:“我們不鬧別扭行不行?這可是初一呢,初一鬧了別扭,一年都會別扭的。”
左問定定地看着俞又暖,最後伸手一把将她扣在牆上和自己的懷抱間,狠狠地吻了上去。
左問的吻如狼似虎,簡直像要将俞又暖這可憐的獵物嚼碎了吞了一般,俞又暖呼吸不了,自己又手軟腳軟地使不出力氣來,暈暈乎乎的一時又忍不住想,她好似并不反感被強迫,心跳得“咚咚咚”的,震耳欲聾。
只是左問這一冷一熱的還真讓她招架不住,俞又暖心裏雖然不承認,但是覺得還真是帶勁兒。
兩個人吻得如癡如狂的時候,被一聲“哎喲”給驚得一抖,白宣推門進來簡直沒被眼前這一對沒羞沒臊的年輕人給臊死,誇張地用手擋住臉。
俞又暖手足無措地一把推開左問,躲到左問背後,覺得自己心虛的程度已經直逼浸豬籠的小媳婦了。
這種場面,當事人自然只能裝有事各自散開,萬幸明日就要離開,俞又暖忍不住撫胸深呼吸。
回到屋裏,左問就忍不住輕笑,他是沒料到俞又暖還有這種吓得仿佛老鼠見到貓的時候。
“你笑什麽?”俞又暖憤憤不平,指着左問道:“你太不典雅了。”
什麽怪詞兒?左問皺了皺眉頭。他那是不懂貴妃娘娘馬震後,阿翁就說皇帝行了不典雅之事。
到下午的時候,白宣吃了午飯早早就去占位了,大年初一有牌打,一年都有牌打。左問去廚房切了一盤香瓜,示意俞又暖端去給樓下牌桌上的大嬸們吃,在白老師跟前賺點兒表現分。
俞又暖端着盤子走到白宣身邊,就挪不動腿了,昨晚她才打了一盤麻将,甚為不過瘾,小小的豆腐塊魅力挺大的。
總算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白宣因為俞又暖的殷勤添水,有些憋不住了,“你幫我先頂着。”
俞又暖賣力地點點頭,嘴角忍不住抿笑。
一個下午白宣上了三次廁所,俞又暖就打了三盤,一盤是龍七對兒,一盤是清一色,最差的一盤都是大對子。但白宣手氣就不怎麽好了,換她上桌有時候連“聽牌”的機會都沒有,經常賠三家。
最後一回俞又暖頂替白宣的時候,她上廁所回來幹脆就站在俞又暖背後看,這一看心髒病都差點兒氣翻。
“你怎麽打這張牌?你不打就可以聽三張牌,你現在就只能胡一張了,而且桌子上都出了三張了,你都不看牌桌的啊?”白宣那個着急啊,覺得俞又暖是腦子徹底碰壞了。
結果一圈過後輪到俞又暖摸牌,拿起來就是卡七條自摸。
這還不算什麽,下一把更絕。俞又暖手上有七張萬,六張筒,但筒子裏有三個三筒。結果白宣眼睜睜看着俞又暖上手就直接把三筒打了,連杠牌的機會都不要。
“你這是什麽打法?”白宣眼珠子都掉了。
俞又暖悄聲道:“我想做清一色啊。”她其實一點兒都不想洩露計劃,但是耐不住是自己婆母詢問。
這種牌做清一色?白宣真想敲開俞又暖的腦子看看,萬一出三筒杠了不是一樣有番麽,這樣做清一色要做到何年何月?
結果俞又暖輪輪都摸萬,很快就湊齊了清一色,還摸到了四個一萬胡牌。
你能說什麽?你能說什麽?而且大小姐每一輪不做清一色,就必須做七對兒,沒有番的牌絕對不胡,別人放炮如果不是最後一張也絕對要等自摸。
一個下午的牌打下來,白宣是黑着一張包公臉進門的。
左睿暗道不好,小心問道:“輸啦?”白宣性子比較強硬,輸錢事兒小,但是“輸”這件事本身會令她很不爽。
“贏啦。”白宣将零錢包往桌上一摔。
贏了怎麽這樣一張臉?左問也放下工作從屋子裏出來,用眼神詢問俞又暖。
俞又暖覺得冤枉極了,晚上在床上的時候她忍不住向左問抱怨。
自摸三家多舒服啊,辛辛苦胡三把別人放的炮還不如自摸一把呢。再說了清一色可是四番牌,一把就頂素胡四把,怎麽就不能去做清一色呢?而且事實證明,大嬸們玩一元起番,她也幫自己婆母贏了将近兩百元,據說可是破紀錄呢。
左問不能說俞又暖錯,每個人的觀點的确可以不一樣。不過俞又暖的這種打法只能建立在手氣好到極致的基礎上。而那些打了十幾年牌的大嬸們今天之所以會輸給俞又暖,大概也是因為沒習慣她這種奇怪的戰術。
六、七組合的牌居然硬要做清一色,連左問都不得不佩服俞小姐的奇葩。
俞又暖平躺在床上回味了一下下午的戰績,深覺有趣兒,難怪全國人民都打麻将,她側過身看向左問,“明天回去之後還有幾天假,我們做什麽呢?”
“找個海島轉轉?”左問顯然已經思考過這個問題了。
俞又暖眨了眨眼睛,側頭看向左問,“你想回去嗎?”
本來就難得回家,過年只呆三天似乎有些倉促,盡管慧姐的飯菜做得十分美味,但是俞又暖還是細心地發現左問在白老師掌廚的地方飯量明顯有所增加。
“你不想走?”左問有些詫異。
當然是想走的,俞又暖怵死白宣了,但是似乎有牌打也不是不能忍受,至于海島,俞又暖沒有任何興趣,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對着一片湛藍發呆,她的腦子已經足夠空白。
“媽媽今天不高興,好像也有因為我們明天就走的關系。”俞又暖低聲道,語氣裏有着天然的嬌氣,讓人忍不住就替她覺得委屈,覺得白老師這不高興也太沒道理了。
“嗯。”左問應了一聲。
“去海島的話還不如在這裏多陪爸媽幾天,是吧?”俞又暖沒能等到左問開口,就只好自己先發聲。人與人的關系裏,誰強勢誰就占據了高點,對方若還想繼續就只能低頭。
左問垂眸看向俞又暖,她皮膚真的很白,好似有光線從體內透出一般,眼睛水靈得仿佛剛在清泉裏浸過,剔透得一眼就能忘穿。
左問覺得自己的确是勝之不武,持續的低氣壓讓猶如一片白紙的俞又暖如預期中低頭。
“你确定?”左問俯身親了親俞又暖的唇角。
左問的态度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俞又暖委屈地“嗯”了一聲。
“乖孩子。”左問又親了親俞又暖的發際。
☆、Chapter 42
? 俞又暖雖然懊惱于左問的就勢下坡,但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只是一時又覺得做女人太過體貼解語,還真是委屈自己,那麽她以前到底是解語還是不解語呢?
次日用早飯的時候,俞又暖已經吃膩了油條,碰也不碰,喝了一小碗豆漿暖胃。
白宣僵着臉問:“幾點的飛機?”
“不走了,初六再回去。”左問道,也沒說是俞又暖提起的,反正白老師絕對不會相信。
白宣立即就高興了起來,“怎麽又不走了?哎,昨天你大伯他們說要過來,因為你們今天要走,我都推了。”
左問道:“讓他們初五過來吧,今天正好帶你們去普南的溫泉泡泡。你不是一直說那兒好嗎?”
俞又暖覺得左問的腦子裏一定裝了ABCDE個Plan,人家決定行程都不需要動腦子的。可憐她今天肯定是碰不到麻将了。
普南山離小鎮不遠,大概兩個小時的車程,大冬天的也郁郁蔥蔥,都得歸功于山裏的溫泉資源。
渡假山莊建在山腳下,經常接待省裏的領導,所以标準不低。左問訂的別墅,兩個卧室都附帶有帶頂棚的溫泉池,一東一西不會彼此影響。凹字型的別墅室外還另有一個露天大溫泉池。
熱氣騰騰,白霧缭繞的溫泉在冬季對女人的吸引力絕對勝過花美男,俞又暖敦促着正在将她的衣服拿出來挂到衣櫥裏的左問,“我剛才看到大堂那邊有賣泳衣的。”
左問從行李箱中拿出泳衣遞給俞又暖,香家的連體泳衣,除了雙C交彙處微微露了一點兒胃部,真稱得上十分保守了。
俞又暖心中詫異,左問居然還給她收拾了泳衣帶上,他怎麽就知道要泡溫泉呢?可是明明說好的初二就回去。俞又暖皺了皺眉頭,心想該不會一切早就在左問的意料中了吧?可随即俞又暖又覺得自己想太多,如果是那樣,左問又何必拿出泳衣惹她懷疑。
想得腦門兒疼,還不如少操些心。
俞又暖換好泳衣,有些遺憾左問沒給他帶一件比基尼,她戴上泳帽,照了照鏡子,真是天仙戴泳帽都一樣難看。
左問已經換好衣服等俞又暖了,見她出來又幫她套上一件白色镂空花的罩衫,裹了浴袍,這才攬了她的腰去別墅的客廳,客廳外面就是溫泉大泳池,俞又暖剛才行李都還沒放下就鬧着要游泳。
“下來我教你。”左問先下的水池,沖着坐在岸邊雙腿泡在水裏的俞又暖道。
“我先看你游一游。”俞又暖的腳在水裏踢了踢。
左問是自由泳,四肢充滿了力量,俞又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水裏的左問身上看出豹子的野性魅力的,不過左問的身材是真好。剛才俞又暖看到他沾着水珠的腹部肌肉塊兒時,險些挪不動眼睛。
很快,左問就游了一圈回來了,“下來嗎?”
俞又暖應了一聲,朝左問伸出手,由着他抱着下了水。其實池子也就一米五左右的深度,她坐在岸邊輕輕松松就能跳下去,但她就是忍不住要撒嬌。
左問給俞又暖講了幾個要點,伸手擡起她的腹部讓她漂浮起來,俞又暖撲騰了一、兩下就歡呼着自己游走了。
腦子雖然失憶了,但是身體卻把一切技能都記得很清楚。俞又暖簡直就是如魚得水。
左問沒有繼續游泳,反而上了岸從岸邊的酒櫃裏拿了一罐啤酒出來,坐在沙灘椅上看俞又暖游泳。
浮在水面上的表意識雖然忘卻了,可是掩藏在水面下龐大的潛意識卻仍然影響甚至主導着人的行為。左問想,俞又暖不到半個小時就重拾了舊日的泳技,她重拾舊日心性又會花幾日呢?
左問想起俞又暖前晚跳舞時的神情,漸漸地和過去的俞又暖重疊在一起,只聽得左問手裏的啤酒罐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便凹陷了一半下去。
“我游得好不好?”俞又暖氣喘籲籲地雙手趴在岸邊,擡頭仰望左問,眼睛因為高興而璀璨得耀眼。
大約因為姓俞(魚),俞又暖在游泳上頗具天賦,長手長腳的姿勢優雅又漂亮,泳技是國家隊退下來的教練帶出來的,大小姐嘛,什麽都要最好的。
左問猶記得第一次跟俞又暖一起游泳的時候被她鄙視姿勢不規範的情形。并非什麽太美好的記憶,左問後來也請了教練糾正自己的泳姿,所耗精力無數,而今俞又暖如魚得水般的優美泳姿也只是讓人徒增煩躁。
左問遲遲不回答她的話,眼神冰涼,可眼底卻似乎蘊藏着火山一樣的暴烈,好似總有一日要将她燒死一般,俞又暖的身子忍不住往水裏沉了沉,聲音微顫地道:“怎麽了?”
左問冰涼的眼神讓俞又暖心驚,盡管她已經忽略各種跡象,可是對過去種種的懷疑還是忍不住浮上心頭,太美好的事情總是不真實。
“別游太久,熱水費力氣,泡久了也會脫水。”左問傾身向前,将俞又暖從水裏撈出來,先用毛巾給她擦了身上的水,然後裹得嚴嚴實實地回了卧房。
俞又暖淋了澡,躺在左問的腿上享受着左問給自己擦頭發的待遇,他耐心而輕柔,讓俞又暖又覺得這兩日左問對自己輕微的排斥似乎只是她的錯覺。
次日清晨四點的時候,左問就起了床。普南山除了溫泉,最吸引人的就是日出,來這裏玩的游客這個點兒大多數都會起床開始登山,到山頂的時候正好能看到日出。
一刻鐘之後,白宣不耐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左問,你們好了沒有?”
而房間內,俞又暖還正在和左問進行被子争奪戰,眼睛一直處在關閉狀态,嘴裏不耐煩地重複念叨,“我要睡覺,我要睡覺。”
淩晨四點挖人起來爬山,實在有些不人道。
左問無奈地低頭親了親俞又暖的臉蛋,“那你睡吧,等我下山叫你起床用早飯。”
俞又暖聽了這話,不到半分鐘就又睡死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半左右,這已經算是這幾日裏睡得最好的懶覺了,因為左家的早飯開得很早,所以俞又暖的生物鐘已經被調整到了早起這個檔。
俞又暖洗漱之後去到餐廳用早飯,剛走進去沒多久,就聽見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又暖。”
俞又暖轉過身去,看到的是一張陌生而激動的面孔。俞又暖沒說話,失憶很容易讓別人鑽空子,所以她比較警惕。
林晉梁看着一臉平靜而略帶茫然的俞又暖,只覺得心都擰成了一團,又低低地叫了一聲,“又暖。”
俞又暖看着眼前這個氣質儒雅的男人,他眼睛裏的東西太多,高興、激動、心疼、忐忑,複雜得讓俞又暖不知該如何反應,“我……”
林晉梁上前一步,俞又暖當前的情形他早已知道,“我的名字叫林晉梁。”林晉梁貪婪地看着俞又暖的臉,努力地想從她的神情裏找出一絲“恍然大悟”來。
可惜俞又暖對“林晉梁”三個字真是一點兒特殊感應都沒有,只淡然而疏離地道:“林先生,你好。”
“又暖,我……”
林晉梁的話還沒說出口,俞又暖的手機就響了,她抱歉地沖林晉梁點了點頭,側身接起電話。
“你在哪裏?”左問的聲音從手機裏飄出。
“我在餐廳。”俞又暖道。
“不是說好等我回來叫你用早餐的嗎?”左問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氣喘。
“我不是餓了嘛。”俞又暖嬌氣地道。
“不用拿餐了,我點了客房服務。”
“你回來了?”俞又暖驚呼出聲,按照時間來算,左問他們最快也得十點以後才能回得來。
“向左看。”
俞又暖轉過頭就看見左問正站在餐廳入口處。她朝林晉梁又抱歉地笑了笑,“我先生來了。”然後便直接向左問走去。
在俞又暖和林晉梁錯身而過時,他一把抓住俞又暖的手腕,“又暖,你聽我說。”
“林先生,請你別再糾纏我的妻子。”左問将林晉梁的手從俞又暖的手腕上掰開,然後冷冷地道:“想想你的父親。”
林晉梁只覺得頹然無力,他父親自然早就警告過他,不然他不會等到現在才出現在俞又暖的面前,掙紮多時,到底意難平,放卻又不下,離幸福不過是一步之遙,怎麽突然一切就變了?
“你怎麽回來得這麽早?”現在也不過才剛剛九點鐘,俞又暖好奇地看着左問,被他摟着往別墅走去。
“我不是怕你餓嗎?”左問道。其真實原因卻是因為被林晉梁殺了個措手不及,到底是掉以輕心了,沒想到林晉梁會這樣執着,居然追到了這裏。
“爸媽也回來了?”俞又暖又問。
“他們還想在山上再待一會兒。”左問淡淡地道。
坐下來用早飯的時候,俞又暖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左問的神情,這才開口道:“那個林先生是誰啊?”
左問對林晉梁的态度讓俞又暖有些好奇。
左問這個人講求喜怒不形于色,而且冷靜沉穩得可怕,即使夫妻之間那檔子事,明明箭在弦上了,左問的自制力都能讓俞又暖懷疑自己的女性魅力,但是今天他面對林晉梁的時候,卻好似有些焦躁。別人看不出來,俞又暖卻從左問眉梢眼尾的點點細節覺察出來了。而且左問還威脅了林晉梁,這可是沒有底氣的表現。
左問喝了一口咖啡,才慢條斯理地掃了俞又暖一眼,“你的追求者。”
說得這樣淡然?似乎有欲蓋彌彰之意。“他是因為我才追到這裏來的嗎?”這可真有夠癡情的,俞又暖心裏難免就多了幾分“憐香惜玉”之心。
左問再次抛給俞又暖一眼,“你倒是挺有自信的?”
俞又暖有些讪讪,但心裏也覺得大過年的要說林晉梁是為了她——一個已婚婦女千裏迢迢追到這裏來也的确有些牽強,那樣的話他置左問于何地啊?要追也該背着別人丈夫才是。
“那個我和他……”俞又暖還是好奇,林晉梁何德何能會讓左問忌憚呢?難道她以前和這位林先生牽扯頗深?
☆、Chapter 43
? “這麽好奇,不如你現在去找他問個清楚?”左問冷冷地回了俞又暖一句。
俞又暖撅撅嘴,看出了左問的不高興,可轉念一想,又抿嘴一笑,“你這是吃醋嗎?”十年夫妻,現在吃醋還吃得這樣厲害,就這樣喜歡自己?
俞又暖的神情讓左問放下餐巾身子往後朝椅背靠去,大小姐似乎一直喜歡看他吃醋。左問并不想回憶過去,理智的告訴自己回憶過去的俞又暖其實于事無益,何況她記憶全失,也就無法為過去負責。
“下次姓林的再糾纏你,可別再求我幫你擺平。”
左問的語氣似乎有些不耐,眉梢微挑,就讓俞又暖膽戰心驚。不過左問短短一句話,就已經解決了俞又暖所有的疑團。
真是看不出來,林晉梁看起來儒雅而內斂,內心卻是個“癡漢”,人不可貌相啊,現代人有心裏疾病的可不是少數。俞又暖了然地點點頭,“真想不出他是那樣的人。”
話出口的同時,俞又暖心底也松了一口氣,因為剛才那位林先生複雜而欲言又止的表情,害她聯想翩翩,以為彼此牽扯頗深,如今知道是林晉梁單方面糾纏她,那就輕松多了。十年婚姻,七年就癢,俞又暖還挺怕那個未知的過去的。
俞又暖再次打量左問,他的眉眼真的十分清隽,只是氣質過于沉靜而疏冷,可是歲月又賦予了他一種發酵的魅力,好似什麽都看過經歷過了,淡淡地看着你,就讓你有一種整個人生和“人身”被碾壓的感覺。
俞又暖喝了一口牛奶,覺得自己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不會七年之癢。一是不願,二恐怕也是不敢。
左問抽了紙巾替俞又暖将上嘴唇的牛奶白沫擦掉,并沒有出現俞又暖預期中的“舌尖舔去她唇上的牛奶沫”的畫面。
哎,到底是老夫老妻了,都相當于左手摸右手了,即使有反應,那也是動物本能的需求,水滿自溢嘛,什麽愛的親親,法式深吻都是熱戀中情侶的專屬。
用過早飯休息片刻,俞又暖又想泡溫泉,泳衣雖然換了個牌子,但依然保守,這次外面還有一個小裙子遮擋,穿着去逛街都可以了。
“你都沒給我帶比基尼嗎?”俞又暖忍不住抱怨道。泡溫泉的時候布料貼在皮膚上,其實并不那麽舒服。
“我不想流鼻血。”左問回答得短而精煉,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