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回了,都說好事不過三,總不能又斷網吧? (1)

盧雅惠都不耐煩再陪着這對夫妻玩游戲了,當來民政局是兒戲嗎?知不知道給她們的工作多增加了多少負擔?想離婚是不是?

盧雅惠手腳異常麻利地将手續辦好,很快俞又暖就領到了自己的離婚證,還沒走出民政局大廳,俞又暖就用手機拍了離婚證,@給了那位當初爆料擦嘴照片的大V。

左問則留在原地,手在桌面上叩了叩,在盧雅惠應聲擡頭時,認真地道:“這一次怎麽不斷網了?”

“換了新的網絡服務商。”盧雅惠冷冷地道。

次日小報頭條自然是俞又暖和左問,“十一年婚姻走到頭?”俞又暖和左問的照片各占一邊,中間是那張離婚證的照片。

微博上早就鬧翻天了。

“終于離了,這回是真離了吧?”

“我早就知道遲早有這一天。”

“天王插足成功?難怪前幾天宣布退出娛樂圈啊,再也不用工作啦!”

而俞又暖呢,踏出民政局之後就直接去了機場,選了個申根國家飛走。

世界這麽大,到處走走看看心就能放寬。她如今只會幾句蹩腳英語和法語,但得益于有聲翻譯軟件,磕磕絆絆地居然也走了十來個國家。

遇到過搶劫,但幸虧護照和一部分信用卡和現金都存在了酒店的保險箱中,她身上也無貴重飾品,損失并不大。

但當時的恐懼卻仿佛一柄鋼鐵刷不停地在她俞又暖心上刮着,她異常的想念左問。

前些日子因為新鮮,因為旅途的疲憊,她還能勉強壓抑那種思念,可是被搶後她窩在酒店床上的這三日,思念卻如潮湧。

夜裏的海水冰涼凍人,俞又暖赤着腳從酒店的後門奔出去,沖動地往海裏走去,有那麽一瞬間她是真的覺得活着沒意思了。

只可惜酒店的工作人員太過負責,看着她情緒不對的往海邊奔去,一路追着她跑到沙灘上,硬是将她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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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不再歡迎她,俞又暖只好再次啓程,其實她未必再有輕生的勇氣,但一直沒有關機的手機,每天都會響起好幾次,但每次都不是她希望的那個人打過來的。

俞又暖也知道自己有些矯情,還在指望什麽呢?出軌的是自己,不得婆母喜歡的是自己,要離婚的是自己,最後說出傷人的話的也是自己。

俞又暖渾渾噩噩地四處游走,看着熱門旅游點的情侶、夥伴,忙碌于自拍和發朋友圈,她卻沒有任何興致。一直到她走到《羅馬假日》裏的許願池邊。

許願池正在進行維修,但為了方便游客,中間搭設了便道,游人如織,尤其以國人居多,需要排行才能經過許願池,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背過身往池中扔硬幣。

但可笑的是許願池因為維修,水已經放幹,但依然有那麽多人興致勃勃地往裏面扔硬幣。

俞又暖木然地随着人群走過去,就在通過的一瞬間,忽然改變了主意。

可笑就可笑吧,但是她真的很想許下一個願望。

次日早晨,俞又暖在晨吐時,突發奇想,難道願望真的成真了?只是表現形式不同?她去藥店買了驗孕棒,幾分鐘之後顫抖着手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兩條杠。

惶恐、恐懼、驚喜,兼而有之。

俞又暖從美國離境,返回中國,安檢時,她用手擋住腹部,輕聲道:“我懷孕了。”因而得以從安檢門旁邊走過。

原本以為自己從此可以天高海闊任魚游,也原本以為可以将過去抛諸腦後從頭開始,但離開中國,飛機起飛的那一剎那俞又暖就知道自己是大錯特錯了。眼淚一直流個不停,但幸好是頭等艙,其他人都在睡覺,唯獨她一直醒着在流淚,惹得空姐連連矚目,她只能側身而卧。

只是再也沒有挽回的可能,也沒有回去的理由。

但這一次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借口。明明每一次都做了安全措施的,誰知道偏偏就中獎了,豈非也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俞又暖到美國投奔她的小姑姑,做了孕檢。雖然很想聯系左問,但她實在拿捏不準左問會不會接受這個孩子。甚至俞又暖還假想過,左問會看着她譏诮地問:确定是我的嗎?

俞又暖從夢中驚醒,不知道自己能否面對這樣的情形。如果左問不能接受這個孩子怎麽辦?俞又暖自問沒有當單身母親那樣偉大的情操,她無法獨立完成撫養一個孩子的工作。

亦或者打掉也是其中一個選擇。

之後的日子俞又暖一直徘徊在将孩子打掉還是留下之間,最終還是在屆滿三個月之前選擇回國。

無論如何,左問是有知情權的,而她也沒辦法一個人負擔打掉孩子的內疚感。但是如果孩子的爸爸不要它,俞又暖也不會選擇成為單身母親,這對自己,對孩子都是不負責的。

俞又暖沒有回俞宅,也沒通知任何人,坐了計程車到俞氏大廈,卻意外地見大廈已經被拆,工地上熱火朝天,忽地想起左問曾經說過的規劃。俞又暖手頭的股份在簽離婚協議時,就已經全權委托給左問代為執行了,左問身為俞氏的董事長和執行官,手握大部分股份,自然可以讓重建俞氏大廈的決議通過。

其實,俞又暖不知道的是,早在離婚之前俞氏就已經暫時搬遷,她那時只關心自己的心事和婚姻,壓根兒就沒在這些事務上留心。

計程車停在四維所在的大廈樓下,俞又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來回劃了好幾次解鎖,最終都沒将電話撥出去。

實在有些汗顏,走的時候那樣決絕,說話也極不客氣,如今卻又回來找左問,她自己都瞧不上自己,可是孩子卻真是個大麻煩。俞又暖擰眉,小姑姑家的那對雙胞胎真是極為令人頭疼,跳鬧得她日日神經衰弱,但偶爾又覺得他們是一對小天使。

俞又暖嘆息一聲,手指再次放到屏幕上,卻見一身藏藍色薄呢大衣的左問從大廈走出,後面跟了一群同樣穿着西服、大衣的精英男士。

俞又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眼淚已經如雨傾盆,只是看一眼,思念就已經決堤。話說得再狠再漂亮又如何,不過是外強中幹,色厲內荏。

俞又暖承認其實她從來不曾真的想要打掉這個孩子,她一直徘徊,是因為在面對最壞的結局時,她依然想耍無賴,那樣她就可以告訴左問,孩子在她肚子裏的時間已經太長,如果打掉,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很壞的影響。

大廈外來往行人,無不側頭看向左問一行,尤其是左問,身姿挺拔,清隽如松,時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又一層的光芒,讓人一見就挪不開眼睛。

☆、Chapter 65

? 而俞又暖看見左問時,左問手裏的電話剛剛挂斷,眉頭微微皺起,臉上有些怔忪。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時隔兩個月後,沒有微博的白老師居然被人委婉問到左問和俞又暖是不是又離婚了?

“左問,你是不是和俞又暖離婚了?”白宣迫不及待地給左問撥過電話去。

“嗯。”白老師打了電話過來,斬釘截鐵地問,顯然是有證據了,多虧俞小姐那張別人廣為轉發的離婚證照片。

“怎麽會這樣?上次小妹結婚你們不是還好好的嗎?真是俞又暖出軌了嗎?”白老師忍不住罵了幾句,回顧了過去她看不順眼俞又暖的原因,又強調自己對這段婚姻走向的正确判斷,然後批評了左問的優柔寡斷拖了這麽多年,最後才和緩了語氣道:“過年回來,我找人給你介紹,還是小鎮上的姑娘淳樸。”

俞又暖看見左問放下電話,他的車就停在大廈門口,和計程車在一條線上,Andy手裏拖着左問出差時慣用的行李箱,其他人手裏也都有行李箱,俞又暖顧不上擦幹眼淚,立即就按下了快捷鍵撥出電話。

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遲早得打電話的。

俞又暖的視線穿過計程車的擋風玻璃看向左問,看着他垂眸看向手機。電話裏的嘟嘟聲已經響了五下,左問還沒有接起電話。

就在俞又暖幾乎要絕望地放下手機的時候,左問才将手機放到了耳邊。

電話接通的提示音響起,俞又暖張了張嘴,又重新合上,确定自己可以不帶哭音的說話後,才輕聲道:“左問,我懷孕了,你的孩子。”

最後一句話說得有些自嘲的意思,但聲音裏的顫抖卻洩露了俞又暖的心情其實還沒有輕松到自嘲的地步。

“如果你同意跟我複婚,就向右轉。”俞又暖眼淚滂沱、泣不成聲地挂斷了電話。

也不知道為什麽哭?是為自己放下自尊而哭泣?還是為害怕被拒絕而哭泣?明明想說的只是,如果你想要孩子,可脫口而出的卻是“複婚”二字,卑微得可憐。

俞又暖在心裏默默地數着,“一、二……”她只給左問倒數三秒的時間去選擇,如果過了,那麽她就去拿掉孩子,從此再也不回來。

反正這世界上沒了誰還不是照樣過日子。

可是二和一之間的停頓是那樣久,直到左問轉過身透過計程車的擋風玻璃看向她,俞又暖的心裏才輕輕念出“一”。

俞又暖的眼淚滂沱,讓她什麽都看不清楚。

直到車窗被人敲了三下,俞又暖才慌忙地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可是怎麽擦也擦不幹。

“俞小姐。”Andy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俞又暖從包包裏掏出紙巾擦去眼淚,然後很不雅觀地用紙捂住鼻子擤了擤,整理了一下情緒,這才優雅地将腿伸出車外。

先是一雙秀氣的米色三寸鞋跟鞋,然後是一截被透明薄絲襪包裹的修長小腿,俞又暖低頭從計程車裏走出來,身上穿着一件質地精良,剪裁大方的白色傘形裙擺的大衣,腰帶随意地系着,大冬天裏依然顯得腰細如柳,兩個月不見頭發已經齊肩。

眼淚才風幹不久的故作驕矜的漂亮女人就這樣定定看着靠在黑色轎車的那個冷峻男人,誰也沒往前挪一步,這是又較上勁兒了。

雖然俞又暖回來求人,屈居下風,但母以子貴,原本可有可無的孩子,此刻卻成了定海神針。

早有人舉起手機,無聲地拍下了這一幕,白衣麗人和黑衫男士,經典黑白配,都不用另外構圖和填色,已經是炫目。

恰逢有拿着照相機的攝影師經過,擡手随便拍了幾張,後來送去參加攝影大賽,竟然取得頭名,也算是意外的收獲了。俞又暖當時就說,他得獎完全歸功于照片內男女主角的顏值,以及那時候他們兩人臉上的神情。

那種,故作驕傲,卻早已放下身段的表情,即使影帝來演,只怕也不太能到位。

且回過頭來說此時,俞又暖僵持着要等左問過來接她,而左問只是擡手看了看表,張嘴說了兩個字。

因為距離隔得比較遠,風刮得呼呼,俞又暖沒聽太真切,但看嘴型估摸着應該是“過來”兩個字。

俞又暖心中“嘁”了一聲,踩着高跟鞋以電影慢鏡頭那樣的速度慢慢走過去,停在左問面前三步開外的地方。

“我趕着去機場。”左問又看了看手表。

俞又暖心已經涼了一半,腳尖輕輕一動,是準備掉頭的動作。

“抱不抱?”

俞又暖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片刻,但見左問輕輕擡手,是敞開懷抱的動作,雖然幅度不大。

俞又暖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僵直着身體将臉貼到左問的下颌處。

左問緩慢地收緊手臂,漸漸幾乎令人窒息,俞又暖覺得腰都快被掐斷,又聽左問咬牙道:“連抱人都不會嗎?”

俞又暖在左問的胸口蹭了蹭腦袋,将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擡起來,摸入左問的大衣裏、西服裏,隔着襯衣感受他的體溫。

無論是何地,冬天的戶外都是寒冷的。俞又暖只覺得鼻頭又是一酸,将臉在左問的頸邊蹭了蹭,尋求更多的溫暖。

抱的時間足夠長時,長得Andy開始跺腳、咳嗽地催促時,俞又暖的頭才離開左問的胸口,抱着他的腰向後仰直視左問的眼睛,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待遇。

這簡直比俞又暖料想中的好太多了。她假設的最好的情形就是左問雖然也許會看在孩子的份上接納她,但肯定會表示一切都是為了孩子。表情自然是高冷難攀的,态度也要如寒冬冰霜一般刺人,嘴巴不要太毒,眼神不要太狠。

可此刻俞又暖感受着左問的體溫,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産生了幻覺。但顯然這是現實,俞又暖也不得不現實地思考良多,她既然回來了,其實也沒打算仰人鼻息地将就,是以小心地問道:“剛才我說的條件,你聽清楚了嗎?”

左問的眼睛深沉如黑夜的海,波濤洶湧但卻看不清任何情緒,但那波浪沖擊崖岸的巨大能量卻叫人心都為之顫抖。

俞又暖在左問的這種眼神下,依然鼓起勇氣再說一遍的,畢竟是極其重要事情,“第一你不能翻舊賬,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第二必須要複婚。”還是要有紅本本才覺得有安全感。“你有什麽條件也可以提。”俞小姐很大方。

驕矜傲慢自負的人,即使經歷了短暫的挫折和打擊,但底子裏的驕橫還是改不了。

左問冷哼一聲,“我沒有什麽條件。”

俞又暖心中一喜,又聽左問道:“不過,如果我再從你嘴裏聽到離婚兩個字,我會讓你身無分文地滾蛋的,俞又暖。別想我會再接納你。”左問捧起俞又暖的臉,仔細地梭巡着她的眼睛和細微的表情。

再然後左問仿佛為了證明自己剛才所說的狠話,将俞又暖的頭捧得再高了一點兒,一口咬在她的臉頰上,深深地印出個牙齒印來。

打人不打臉,何況還是咬,俞又暖 “疼”得驚聲尖叫,一把捂住自己的臉,肯定出血了。俞又暖憤怒而無法發洩,感覺左問給她來這一招實在太過分。

古代囚犯有黥面之罰,沒想到到了俞又暖這兒,也有這麽一出,仿佛從此就成了左問這座監獄裏的唯一犯人。

四維公司所在的大樓,微信朋友圈都快爆炸了。雖然四維只占兩層樓,但是左問天天進出,早就已經是下到掃地大媽,上到年薪百萬的白骨精女性心中的男神了。

這幢樓的女性自打來這裏上班後就再也不追星了,成天向四維員工打聽左Boss何時上班、何時下班,期待來個美好的電梯相逢,或者多看一眼洗洗眼,以平衡被PM2.5吸黑了的肺。

但凡她們的朋友敢贊別人一句顏值,或者說一句看到了什麽什麽帥哥,她們祭出左先生的“玉照”,總能瞬間秒殺對方,感覺真是不要太爽哦。

而此刻左問與俞又暖在樓下神情相擁的照片一被傳到朋友圈,瞬間就引爆了評論。

“我艹,不是吧,逗我玩兒呢?”

“說好的離婚呢?”

“那妖精,快放開我男神!”

“那禽獸,快放開我女神!”

“我心已碎,早知道就別給我希望啊!昨天才跟我那口子說離婚的。”

“開盤啦,賭這次幾個月離婚!”

“今天晚餐決定吃魚(俞)了,生魚片,看着刮。”

“我也吃魚,紅燒。”

……

這兩人抱着不松手,雖然閑人都可以拿他們當風景看,但大部分人的生活總要繼續。

計程車司機實在等不住,開門下車,惱火地道:“喂,小姐,你車費還沒付呢。”

Andy趕緊去付了車費,又把俞又暖的行李箱拎出來,為難地走近“非誠勿擾”的兩位,“左先生,我們得去機場了。”不然真的會錯過飛機的,Andy一臉地苦情,他其實也不想打擾Boss大人難得的秀恩愛的。

左問松開俞又暖,改為摟住她的腰,轉頭對Andy道:“我就不去了,你去那邊準備視頻會議,我們電話聯系。”

左問掃了一眼Andy手裏拎着的俞又暖的行李箱,示意司機接了過來,然後抿唇不語地坐進車內,連給女士開車門的紳士風度都省略了。

俞又暖在心底“嘁”了一聲,算了,已婚婦女的待遇總是不如未婚的。雖然她現在也算未婚,但肚子裏揣着別人的娃兒,那就更跑不掉了,待遇簡直比已婚還不如。

再說了,左問此刻對她能有這态度,已經實屬寬宏大量了。俞又暖乖乖地從司機打開的門裏坐進車內。

Andy目瞪口呆地在望着絕塵而去的轎車,心想,老板那可是上億的生意啊,這樣沒有誠意,人家對方怎麽想?你不親自出面,真的好嗎?

到下午,Andy一行下了飛機,打開手機,就被微博彈出來的本城熱門微博給吓到了,“這效率夠高啊。”

跟結婚證相比,幾億的生意又算什麽呢,對吧?

有錢,任性!

卻說俞又暖坐進車廂時,端正态度,溫柔解語地道:“你不去出差真的沒關系嗎?”

“呵。”左問冷笑一聲,“若是不看着你,有人不是說将來還指不定會鬧出什麽醜事嗎?”

“呵呵。”就知道要翻舊賬,敢情剛才她提的條件都白提了?聰明的女人這時候必須選擇閉嘴,但是俞小姐什麽時候聰明過?

“要不要先去醫院抽血驗個DNA什麽的?”

“俞又暖,你真是作得一手好死。”左問擡手去擰俞又暖的臉蛋,其實真沒什麽肉。

前三個月本來就沒什麽胃口,還有晨吐,加之心情壓抑。

于是左先生換擰為摸,漸輕至摩挲,俞又暖垂下眼眸,在他手心裏輕輕地蹭,眼淚又忍不住泛濫。孕婦的荷爾蒙太過矯情,動不動就掉淚。

左問嘆息一聲,手一用力,将俞又暖向上一提,摟到腿上坐下,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滴。

俞又暖靠在左問肩頭,低聲問:“你為何這麽輕易就原諒我了?”

離婚,本就是她做錯了事情,離婚之前,又是她口不擇言,傷他在先,雖然揣着尚方寶劍回來,但是到底是底氣不足的。

左問把玩着俞又暖纖細的手指,自然粉的指甲光澤柔和得迷人,聞言只是低語一句,“反正遲早都是要原諒的。”

商人重利,凡事都要計算成本和收益。左問自然很可以折磨俞又暖一段日子,但兩人是勢必要複合的,屆時俞小姐這樣記仇的性子,肯定要變本加厲地折騰回來,左問權衡再三,還是決定忍了。

俞又暖不解地望向左問,眼睛亮得驚人,閃得左問尴尬地将臉撇向一邊,“你平時少折騰我一點就在裏面了。”

“你這是敲打我不要借着懷孕折騰你是嗎?”俞又暖摟住左問的脖子。

“都說一孕傻三年,我看俞小姐卻是變聰明了,是肚子裏的孩子拉高了你平均智商吧?”左問冷笑。

俞又暖也回了一聲冷笑,“但內分泌非我能控制。”這就是說該折騰的還得折騰。

左問“哼哼”兩聲不再說話,過了片刻,終究忍不住道:“你行李這麽少,也沒回俞宅,是打算我不轉身,拿掉孩子就走麽?”十八寸的行李箱,對于俞小姐來說,只夠裝她幾頂不能折疊的帽子。

嘆息,老公的智商太高有時真心不是什麽好事。

“算一算我們最後一次做的時間,你這是掐着三個月的點兒回來的吧?再晚一個禮拜,過了三個月,就不能拿掉孩子了吧?”左問簡直是窮追不舍。

俞又暖心裏叫苦,記憶別這麽好嗎?連最後一次的日期都記得?她只能吶吶地道:“我總要對它負責啊,它不能一生出來就沒有爸爸。”俞又暖頓了頓,見左問沒有什麽反應,又大着膽子接着往下說,“再說,想到将來有一天,它要親眼看到別的孩子叫你爸爸,而它卻沒有爸爸,我就想哭。”說着說着,俞小姐豐沛的眼淚又開始流淌。

“電視劇看多了吧?”左問道。

俞又暖抽噎着道:“這兩個月你沒去找小野花吧?”

“呵呵。”

“呵呵是什麽意思?”俞又暖拉開左問的大衣和西服,在他襯衣上蹭掉眼淚。

“這兩個月你沒打算去給孩子找個外國Daddy?”

左先生的話酸不溜丢,将俞又暖逗笑。

“那如果我沒有懷上孩子,不回來找你,你會不會去找我?”俞又暖有些忐忑地問。

“俞又暖,自戀是種病,得治。”左問又是兩聲冷笑。

俞又暖倒是想開了,聞言也不生氣,反而嚴肅認真地道:“即使沒有孩子,我也會回來找你的。”

左問明顯愣了愣,神情有些尴尬,像是沒料到俞又暖會這樣直白。

沉默讓人覺得難堪,俞又暖忍不住道:“要不要接吻?”

左問擰眉,“俞又暖,你這幾個月在國外沒少學東西吧?”

俞又暖吃吃一笑,人家老外有時候的确直接,她遇上好幾個直接走上來贊她漂亮的,她覺得這種人生态度十分值得贊揚,自己好過,讓別人也挺高興的。尤其是對付左問這種人。

所以,女人就是應該多出去走走。

俞又暖微微坐騎,改雙腿并坐為跨坐,“要不要玩親親?”俞又暖捏腔拿調用嗲死人的聲音問,同時閉上雙眼往前嘟嘴。

車子駛入俞宅時,慧姐從窗戶上望見十分驚訝,但是車子停下後,除了司機小金,也一直沒有人下車,她覺得奇怪,剛走出去,就見司機小金給她又是做眼色,又是呶嘴。

半天之後才見車門打開,左問先下車,然後是俞又暖。

“小姐!”慧姐既驚又喜。

“慧姐。”俞又暖就像乳燕投林一般投入慧姐的懷裏。左問拉也沒拉住,作死的女人,剛才只顧吻得昏天黑地,忘記勒令她再不許穿高跟鞋,再不濟穿了高跟鞋也要不許跑步,看得人心驚膽戰。

“小姐你瘦了好多啊。”慧姐十分心疼。

“好餓啊,慧姐,有吃的嗎?”俞又暖撒嬌道。

“有。”慧姐立即道。

左問此刻也走了上來,慧姐看見他略微詫異,“先生今早出門的時候,不是說要出差三天嗎?”

“不去了。”左問道。

俞又暖驚詫地望了望左問,又看了看慧姐,然後再回望左問,“離婚之後你一直住這裏?”

俞宅明明是記在她名下的。

“怎麽,有意見?”左問甩了俞又暖一眼。

沒有,當然沒有啦。俞又暖忍不住抿嘴偷笑,呵呵,明明就不是她自戀。

“慧姐,又暖懷孕了,食物上有避忌的不要拿給她。”左問扔下“炸彈”後就直接上樓了。

留下俞又暖被慧姐纏得脫不開身,聽了一耳朵的唐僧碎碎念,“慧姐,我剛下飛機,讓我先去洗頭洗澡好吧?”

俞又暖洗完澡擦着頭發從浴室走出來,抱怨地看着靠在榻上玩電腦的左問,“剛才你怎麽不救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慧姐多碎碎念。”

左問的手不停地敲擊鍵盤,聞言只說了個“該”。

俞又暖撇撇嘴,走到梳妝臺前坐下,撥了內線想讓小珍來給她吹頭發,卻被左問阻止。

“電吹風有輻射,你懷着孩子要盡量少吹。”左問拿過俞又暖手裏的毛巾,輕輕地幫她擦頭發。

“大冬天的不吹頭發,頭會冷。”俞又暖道。

“古人有用蠟燭烘頭發的。”左問道:“要不試試?”

“有病!”俞又暖回了左問一句。

左問冷笑,“你本事漸長啊?”

俞又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微笑,“是啊,拿着尚方寶劍不用,過期作廢。”

左問投鼠忌器,只能将俞又暖的頭發一通亂揉。俞小姐也就只好頂着一團毫無發型可言的頭發下樓吃午飯。

吃過午飯,俞又暖沒來得及休息就被左問又拽出了門。

“去哪兒啊?”俞又暖問。

☆、Chapter 66

? “到了就知道了。”左問淡淡,繼續埋頭于他的電腦。

“什麽工作這麽忙啊?”俞又暖探過頭去,連在車內都還在忙,俞又暖沒走心地将文檔題目念了出來,“孕期指南……”

左問猛地合上電腦,用一只指頭将俞又暖的頭推開。

俞又暖的唇角高高翹起,然後傲嬌地道:“既然你已經開始學習,我就不管了啊,需要做什麽、注意什麽,你提醒我就行了。”她打了個哈欠,飛機上一直沒睡,這會兒都有些支持不住了。

“本來就沒指望過你。”左問又重新打開電腦,“明天給你請的助理兼保姆就過來,你的手機交給她,自己不要拿。”

俞又暖:“……”

“營養師,下周一才能就位,這幾天你先湊活着吃吧。”左問繼續道。

俞又暖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她覺得左問一直沒離開過自己的視線,這些事情究竟是什麽時候辦妥的啊?效率未免也太高了。

不過這也預示着緊箍咒已經上頭。

俞又暖打瞌睡走神之際,車已經在民政局大門外停下,俞又暖跟着左問走進民政局的院子,忍不住焦急地道:“诶,雖然是二婚,但是也不能就跳過求婚這程序啊。”上一回怎麽結婚的絲毫沒有印象,但據說是被逼婚,應該也沒有求婚這一樣,好容易有機會彌補,左問居然直接就給省略了。

“不是你向我求婚的嗎?”左問斜睨俞又暖一眼。

“啊?”她什麽時候跟左問求婚了?那完全不算是求婚好嗎?那明明就是奉子逼婚!但若是将來孩子問她,媽媽和爸爸的愛情故事的時候,難道要跟它說是媽媽先求婚的?若是參加訪談,難道還要聽左問說,是俞小姐向他求婚的?

“可是……”俞又暖多少還是有點兒大小姐情結。

“那你到底要不要複婚?”左問有些不耐地看向俞又暖,“你也知道自己都是二婚了……”

俞又暖就知道她回來的待遇肯定只能這樣了。到底是自己上趕着犯賤跑回來的。她心裏冒出酸澀之感,曾經自以為潇灑地提出離婚,如今想來真是個笑話。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僵,盡管俞又暖心裏巴不得能夠複婚,但面子完全抹不開,低頭不語,片刻後提起腳就往外走。

只是腳都還沒邁開,就被左問一把捉住了手腕,再次聽他逼問,“要不要結婚?”

此時的俞小姐頭上戴着左先生挑的絨絨球帽子,穿着左先生挑的白色羽絨服,戴着左先生挑的厚厚的玫紅色針織圍巾,穿着左先生挑的羊絨打底褲,踩着還是左先生挑的深咖啡色的雪地靴,看起來臃腫得挺可愛。

而這樣臃腫的俞小姐正被上前一步的左問鎖在她背後的樹幹和他手臂之間。

俞又暖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是真心有點兒hold不住左先生冷不丁冒出來的霸道總裁範兒,臉微微一紅,嘴硬地道:“我不。”

下一刻嘴唇已經被人咬住,那條沒有骨頭的小蛇不由分說地就闖進了她的口中,搜刮肆掠着每一寸屬于他的土地。

“诶,诶,我說你們注意點兒哈,和諧社會,文明行為。”一個大媽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俞又暖趕緊推開左問,紅着臉不好意思,連頭都不敢擡,伸手擰了擰左問的腰。

好硬,擰不動。

“她不同意嫁我,我親到她答應為止。”左問的聲音裏明顯含着笑。

俞又暖又去擰他,左先生的臉皮什麽時候這樣厚了?

那管閑事的大媽在看清左問的臉後道:“要不你親我一口,我跟你結婚,你看成嗎,小夥子?”

“噗嗤。”俞又暖實在忍不住了,扶着腰笑得花枝亂顫,還得拿手指抹眼淚。

左問被噎得無話可說。

大媽也就是開個玩笑,“好啦,趕緊進去扯證吧,手續合法之後,随便你們幹啥,但是還得回家去幹,別教壞了小孩子。”

俞又暖一囧,甩開左問牽她的手,這手續還不合法呢。

“诶,我說姑娘,你就別作了,你男人長成這樣,你不趕緊扯證,就不怕他被人搶跑了?”大媽道:“他比那誰,演道士那個還帥。”

俞又暖拉下圍巾,想讓大媽看清楚,其實她長得也挺漂亮的。但明顯大媽對小姑娘的審美不一樣,她緊接着像快槍手一般噼裏啪啦補了一句,“姑娘,年紀也不小了吧?再作,就得當剩女了。我們家那姑娘,當初挑三揀四,勸她不聽,現在好了,三十好幾了還在家裏待着,相親人家都嫌她年紀大,生孩子要當高齡産婦,後代質量不好。”

俞又暖的臉被氣得通紅,她怎麽就年紀不小了啊?

俞又暖想跟大媽理論,還沒說話就被左問重新拉了手往前走,俞又暖想甩開左問的手,結果他反而握得更緊,俞又暖不得不加大腳步才能跟上,她極度不滿地道:“那大嬸兒又不認識我,怎麽就說我作呢?”

大媽的聽力實在是好,在兩人背後回了一句,“現在這女的啊,越漂亮的就越作。”

俞又暖上階梯的腳一絆,差點兒摔跤,左問則難得地大笑出聲。

進了民政局大廳,因為不是什麽特殊日子,所以人不算多,好幾個櫃臺都擺着“暫停辦公”的牌子,人大約是上洗手間聊天去了。

俞又暖和左問走到那個還在堅守崗位的工作人員的櫃臺前

向左看,向右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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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三回了,都說好事不過三,總不能又斷網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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