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和你
謝聽雨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麽些話, 她剛開始是真沒反應過來。
隔了幾秒之後, 她側着身子, 和徐修其對視, 他雖然帶了個口罩遮住大半張臉, 但方才還輕輕挑起的眼尾此刻垂了下來,眼底黑沉沉的, 單單露出來的這半張臉都黑的可以。
謝聽雨忽然開始笑。
她單手撐着下巴,沒頭沒尾的開始笑, 她聲音帶笑,“徐師兄, 她們好像誤會了什麽。”
徐修其疲憊地揉了揉眉骨, 極其冷淡的嗯了聲。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他看看她, 好一會兒,副部一號大着膽子,問:“自證清白是什麽意思啊,徐師兄?”
徐修其最近睡得少,再加上感冒, 這會兒喉嚨跟着火了似的,他啞着嗓子說:“趕着回來, 省的某人覺得我是故意失聯的,證明一下我的清白。”
衆人疑惑:“某人?”
謝聽雨笑不出來了。
徐修其擡了擡帽檐,眼底有很淡很淡的笑,“我得和她解釋一下,我不是故意不聯系她的, 只是手機被偷了。”
鐘笙晚不嫌事大的說,“但你也太急了吧,好歹先去醫院。”
徐修其已經轉過身去了,教室裏不知道什麽時候陷入死寂中,沉默了許久,就看到徐修其伸手,把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下一秒,帽子被戴在了謝聽雨的頭上。
他還特意把帽檐往下壓了壓,好讓衆人看不到她臉上的情緒變化。
做完這一系列事情之後,他伸手,蓋住臉,嗓音低啞,語速很慢很慢地說:“因為她很重要。”
他的聲音清晰入耳,低低沉沉的又帶着一點兒沙啞,像是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暖氣一般,有羽毛揉着她的耳朵,她靠近他的半邊身子都軟的不行。
他喉結在清亮燈光中滾了滾,繼而,用只有他們二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輕聲說,“我不能有一絲輕怠。”
帽子帽檐很低,遮擋住她臉上所有的情緒,但即便如此,坐的離她最近的徐修其還是從她的側臉上看到了升起的一抹緋紅。
徐修其藏在口罩下的唇角揚起一個極其誇張的弧度。
她低着頭,雙唇死死地抿在一起。
血液加速循環,心髒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似的。
教室裏先是一陣沉默,繼而衆人拍起了桌子,一陣又一陣的吹口哨聲和叫好聲漸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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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下旬,覃城基本上每天都在下雨。
開完會之後衆人決定去外面聚個餐。一般這種聚餐都是各個部門的人坐在一起的,所以鐘笙晚被他們部門的人給拖走了。
而且經過剛才的事件,廣告部的人覺得十分愧對徐師兄。
他們把徐師兄想的那麽壞。
他們竟然覺得徐師兄會綠部長。
他們通過無意中聽到的四個字,就把徐師兄三年多來塑造的良好清冷學霸加校草的形象給徹底推翻,單方面的覺得他是渣男。
他們好壞,他們愧對一片深情的徐師兄。
于是他們決定給徐師兄和部長獨處的空間!他們四個人兩兩組團撐傘。
結果萬萬沒想到,徐師兄和部長都有傘。
謝聽雨因為剛剛的事情,一直坐到最後才出來。站在教學樓門前,寒風吹着冷雨打在臉上的時候,她臉上的紅暈才退了下去一點兒。
但是這個時候身邊只有徐修其和江淮禮了。
她的好閨蜜鐘笙晚沒有人性地抛下她走了,廣告部的副部們堅定地挽着彼此的手,神情倔強極了,滿臉寫着“部長你不要和我們撐傘,你要和徐師兄撐傘!”。
謝聽雨滿頭黑線。
可惜徐修其已經打開了傘,他往前走了幾步,見她沒跟上來,回頭,眼神很淡,昵着她:“還不走嗎?”
謝聽雨:“嗯,走了。”
她也撐開自己手中的傘。
吃瓜群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裏發出長長的一聲感嘆,怪不得徐師兄追不到我們部長呢。就這樣撩一下、又冷一下,真的把追人的難度提升了好幾個level呢。
就連江淮禮都低聲說:“這麽好的機會,雨中漫步……”
徐修其搖了搖頭,聲音帶着濃濃的倦意,“以後有的是機會。”
追人這事兒就跟壓彈簧一樣,越急于求成,那麽彈簧觸底反彈的幾率越高。
他做事素來喜歡循序漸進,即便很多事情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但他非常享受每件事情都在他的計劃中進行的模樣。
至于謝聽雨……
她不在他的掌握之中,她是無意之間闖入他的世界的,他必須得用一百二十萬分的集中力面對她,面對所有有關她的一切,就像剛剛說的那樣,他不敢有一絲的輕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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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街的街頭有幾家奶茶店,學生會的人都圍在店門口。學生會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次聚餐由主席團出錢,雖然每次不是江淮禮買單就是徐修其結賬;聚餐之前大家都會喝杯奶茶,這奶茶錢基本就是各個部門的部長出。
要不然人辛辛苦苦在學生會幹什麽呢?校學生會沒院學生會那麽複雜,沒什麽勾心鬥角的事兒,也和各種榮譽沒多大的聯系,就是純幹苦力賣辛苦的地方。
謝聽雨自然也給部門的四個副部點了奶茶。
加上她一共五杯奶茶,拿到之後,大家往吃飯的地方走去。
廣告部點奶茶的時候就是最後一個到的,拿到奶茶的時候也是最後了,大家都先走了,隊伍窸窸窣窣的,他們也就在了隊伍的最後面了。
謝聽雨一只手撐着傘,一只手拿着奶茶,也沒喝,準備到了小餐館再喝。
江淮禮和徐修其在她前面距離兩三米遠,他們兩個壓低了聲音說話,雨聲淅淅瀝瀝的,謝聽雨也聽不太清楚。不過能聽清楚的是徐修其的咳嗽聲。
剛剛在教室開了那麽久的會,他也沒喝水。
那個嗓子像是在沙堆裏滾了一圈吃了一斤沙似的幹嘎。
謝聽雨指尖動了動,塑料袋付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沒忍住,上前幾步,“徐師兄。”
徐修其停下了腳步,江淮禮也停了下來,站在邊上,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謝聽雨的聲音沒有一絲的異常,就像是對待直系師兄一般,禮貌而又溫和:“你嗓子應該不舒服吧,喝點兒奶茶潤潤嗓吧。”
徐修其一怔,沒接。
雨淅淅瀝瀝的還在下,馬路兩邊的燈光影影綽綽的,被雨絲抽成細碎的分割線。
謝聽雨歪了歪頭,“不喝嗎?”
徐修其垂手,接了過來,指尖觸摸的瞬間,她的手指溫熱,又軟。像羽毛。
他垂下眸,聲音裏也聽不清情緒:“這是你的奶茶吧?”
謝聽雨臉上的笑意未散:“嗯。”
徐修其:“你把你的奶茶給我了,那你呢?”
他藏在口罩下的唇角揚了揚。
謝聽雨說:“我沒關系的,待會喝水就好。”
徐修其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謝聽雨被他這個若有似無的淡然眼神盯的發毛,偏偏他還什麽都不說。
她原本就挺糾結的,在他今晚出現之前,她狠心又絕情地把他歸類到渣男那一行列中,結果他出現了,兩三句話就把自己給洗白了。
甚至還莫名其妙地安了個深情的人設在自己身上。
甚至他咳幾下,她就心軟幾分。
徐修其往前走了幾步,兩把一模一樣的黑傘傘面在雨中撞了撞。
謝聽雨擡起頭,就看到徐修其伸手,摘下口罩。
因為生病的緣故,他整張臉慘白,唇間沒有一絲的血色,但仔細看去,眼梢輕佻,嘴角揚起淺淺的笑,聲音低低沉沉的,帶着笑:“你特意叫住我,就是為了把你自己的奶茶,送給我?”
謝聽雨不知道回他什麽。
她自己心裏一團亂。
徐修其得寸進尺,“關心我?”
謝聽雨心虛地別過臉,沒搭話。
徐修其看着她微微泛紅的側臉臉頰,倏地一笑,他戴上口罩,說話的時候聲音悶悶的,嗓音裏卻有着明顯的壓抑着的笑意:“我就當你在關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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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的有四五十號人,直接上了樓上大包廂,按照部門各自坐着。
謝聽雨這一桌的是廣告部和鐘笙晚他們部門的人。
徐修其就坐在她身後那一桌,徐修其也正好坐在她的後面。
鐘笙晚見到她手裏空空的,漫不經心地問了句:“你奶茶喝完了?這麽快的嘛?”
謝聽雨順坡下驢,“嗯,喝完了。”
等到快吃完的時候,江淮禮問徐修其:“你這奶茶喝不喝了啊,都冷了吧?”
徐修其說:“沒冷。”
“胡說,肯定冷了,我這杯都冷了。”說着說着,江淮禮就伸手,手指還沒碰到奶茶杯壁,眼前的奶茶就被徐修其拿走,放在了他夠不着的地方。
江淮禮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氣笑了:“碰一下都不能了是吧?”
徐修其甕聲甕氣地說:“嗯。”
江淮禮無奈極了:“你這人,也太小氣了一點兒吧?不過就是一杯奶茶罷了,還不能摸了?”
徐修其手指摩挲着奶茶的杯壁,他垂下眸來,低聲說:“這是我的奶茶。”
“……”
“我師妹送我的奶茶。”
“……”我有眼睛,我不瞎,我看到了,所以呢?
“你要喜歡,你也找個師妹。”徐修其的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倦倦的,帶了一股嫌棄意味,頓了頓,他語速很慢地說,“讓她主動關心你,給你買奶茶喝。”
江淮禮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
就一杯八塊錢的奶茶至于這麽炫耀嗎你?
作者有話要說: 啊,其實原本這本書的原型是我現在的學校的,結果寫着寫着,發現我對學校的本科生活确實不太了解,所以就慢慢的變成了我的大學了。
老讀者可能都知道,我大學的時候在校學生會待過三年,從委員到副會長。我們宿舍四個人,三個在校學生會的,其他兩個一個成了部長另一個是副主任,後來大三就都退出了。剩下的一個室友,是學院學生會的部長。
也算是小有輝煌的一個宿舍吧。
這本文很多東西都是我經歷過的,就連人設,像蘇蘇,曼姐也是真真實實的,現實中就這麽叫她們的,所以寫出來就很順手。蘇蘇很天然呆,曼姐每天都在ghs,車速飙到一百二。
至于女主謝聽雨,我更想說,希望她能夠更接近看這本書的我們,私底下有很多很多的騷話,但是和外人在一起的時候,又是一副“老子是仙女”的樣子。而至于晚晚,單純的,就是為了讓給看過《請開始你的表演》的大家所以特意寫進文裏的,原先晚晚這個角色,是要寫個壞女生的,就是搶男主的那種壞女生,但是後來想想,算了吧,大學應該是開心的,這本文也應該是讓大家笑的,不要搞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了啦。
我個人還是蠻喜歡校學生會的,因為真的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每次有活動大家聚一聚,活動結束之後拿着公款聚餐,在堕落街喝酒吃燒烤,不過每個學校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只是,單純的把我自己經歷過的、了解到的,寫出來。
嗯,希望大家看的開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