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會寧劫屍

這一天晚上,王賢正在自己房內看書。忽然有一個下人走了進來,行禮說道:“大公子,先生請您去書房一趟。”王賢立即放下書,說道:“我知道了,随後就到。”下人行禮告退。王賢心想:“義父這麽晚叫我去書房,會有什麽事呢?”突然他睜大雙眼自語道:“父親!”但立即又捂上嘴,趕緊起身走向書房。

王賢看見書房門開着,武泊雅獨自坐在房中。王賢走到門口,輕聲叫道:“義父。”

武泊雅走到他身邊,先向門外看了看,确定沒人後,又把門關上。然後說道:“賢兒,義父知道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應讓你知曉,但·····”王賢既緊張又高興地說道:“有父親的消息了?”

武泊雅點頭說道:“那日鄭炎本想活捉你父親,可你父親寧死不從,便咬舌自盡。”

王賢的眼淚如泉水般湧了出來,聲音顫抖地問道:“然後呢?”

武泊雅不忍地說道:“佚國皇帝為了抓你和你父親的親信,把他,把他吊在東城樓上示衆。”

王賢怒喊道:“我要殺了那個狗皇帝!”說着就往外走。

武泊雅攔住他說道:“你忘了義父對你說過的話了?之所以對你說是因為你是師弟的獨子,又怕你整日胡思亂想。你冷靜下來,現在咱們準備一下,明日啓程。”

哭成淚人的王賢緊緊地攥着拳頭,點頭稱是。武泊雅表面平靜地安慰王賢,但內心如同漫天大火一樣能燒毀一切。佚國的皇帝和鄭炎太過分了,人都已死,卻不讓入土為安。如有一天,王賢沖進皇宮砍掉他們的腦袋,也是應得的報應。

第二天,書院內亂作一團。大家有的去請大夫,有的煎藥,還有的竊竊私語:“這幾天都好端端的大公子,怎麽突然病了,而且非常嚴重。”

而大廳裏的武泊雅一反常态滿臉怒氣地質問泰安城裏幾位著名的大夫:”你們都是名醫,總說自己是華佗在世,怎麽就想不出治療的方法呢?“

幾位大夫低頭連連說道:“在下無能,不能治療貴公子的奇症。”并且其中一人說道:“武先生,貴公子的病實在奇特,不如出城遍訪名醫吧。”

武泊雅無奈地說道:“這麽說,你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衆人齊搖頭。

武泊雅長嘆一聲說道:“也只好這樣了,剛才救子心切,失禮了。”說着向大夫們行禮。

衆人忙還禮說道:“武先生,是我們學藝不精,慚愧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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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泊雅對管家說道:“送諸位回家并每人一兩白銀作為診金。”

衆人謝過退出。

武泊雅來到王賢屋內,對躺在床上滿臉因藥物所致紅痘的王賢說道:“一會兒我們就走。”

王賢立即坐起來問道:“義父,就我們倆嗎?”

武泊雅搖頭說道:“不,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只是還得先委屈你一下,等出了城,義父就給你吃解藥。”

王賢點頭說道:“這兒點苦,賢兒受得住。”

書院大門外,二人向大家道別。德兒拉着王賢的手依依不舍地說道:“哥哥,你一定要好起來,我會每天都祈求神明保佑你的。”

王賢柔聲說道:“你放心,哥哥一定會好起來的,然後再陪你練武,好不好?”

德兒一下子抱住王賢哭道:“你要快點兒回來,德兒自幼喪母,又無兄弟姊妹。”

王賢安慰他,又說了幾句。然後便和武泊雅上了一輛藍色的馬車,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三天後,二人來到距會寧不到十裏的一個小鎮。他們下車後,在一茶館內喝茶歇腳。

這時,走過來一個賣包子的人叫賣道:“會寧包子,會寧包子。”

武泊雅起身對他說道:“多少錢一個?”

那人回道:“五紋錢一個。”

武泊雅說道:“這麽便宜,我要五十個。”

那人驚訝說道:“诶呀客官,現在我手裏沒有這麽多,要不請客官移步到寒舍?”

武泊雅點頭并對王賢說道:“賢兒,我們走。”

王賢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但不敢開口問義父,也沒有東張西望以免有人懷疑,跟着義父同賣包子的人離開茶館。經過彎彎曲曲的幾條小巷後,來到一間民房處,那人說道:“二位,請。”

當王賢走進屋內,看到兩個人後驚呆在那裏。其中一位面色發黃,濃眉小眼,一對招風耳,且身材魁梧,他叫王忠。另一個是黑臉壯漢,濃眉闊口,身體猶如銅澆鐵鑄一般,他叫單蛟龍。

二人看到王賢後都單膝跪地說道:“末将見過少主。”

王賢吃驚地問道:“王叔叔,單叔叔,你們怎麽在這裏?”

王忠回道:“當我們得知将軍有難時,便立即帶兵趕往會寧。可惜晚到了一步,因為将軍生前說過,如有變故,就讓我們去找武先生。所以我們聯系到武先生後,便約定在此地碰頭,營救将軍。”

單蛟龍流淚說道:“将軍真的是被他們害苦了。”

王賢也流淚地把二人扶起問道:“其他人呢?”

王忠說道:“我們一共帶出五萬人馬,現在都喬裝駐紮在會寧附近。少主,末将等誓死也會把将軍的屍體給搶回來,好好安葬。”

武泊雅一邊擦去王賢的眼淚一邊說道:“現在還不是說死的時候,因為你們不但要為師弟報仇,更要守護賢兒長大成人,輔佐他成就一番事業。”

王忠問道:“先生,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武泊雅說道:“你們先原地待命,切不可輕舉妄動,因為會寧城裏有精兵把守,我先進城一探究竟。”

一旁的王賢立即說道:“義父,帶我去好嗎?”

武泊雅搖頭說道:“不行,賢兒。這裏太危險了義父帶你來已是危險至極的事了····”

他還沒說完,王賢雙膝跪地說道:“義父,求你了。”

王忠和單蛟龍說道:“先生,不如我們陪少主随您去吧?”

武泊雅點了點頭。

當幾個人穿着百姓的衣服來到東城門時,所有人都怒火中燒。只見城門上挂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并帶着一股刺鼻的惡臭味,雙手被繩子綁在木樁上。一陣寒風吹過,屍體随風搖晃,這就是王越,佚國的肱骨之臣。

武泊雅及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緊緊攥住拳頭,眼中充滿殺氣。而王賢因難以抑制悲憤交加的心情,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武泊雅急忙抱起王賢,對王忠和單蛟龍說道:“孩子病了,趕緊回家。”二人心領神會,轉身離開了城門。而王賢的目光一直落在父親的屍體上。

也許是因為心情難以平複,王賢不知不覺間随大家回到小鎮。

當他們走進屋時,曾追随父親的幾名副将立即單膝跪地齊聲說道:“末将見過少主。”

這一情形讓王賢回想起以前父親與他在軍中的日子,這也是王賢心中唯一的一縷陽光。所以他心情複雜地說道:“大家請起。”衆人起身。

這時王忠及衆人又向武泊雅跪下說道:“我等願聽先生調遣。”

武泊雅扶起大家說道:“諸位放心,他是我師弟,在下定當竭盡所能。東城門是四個城門之中最堅固的,若強攻對我們十分不利,所以只能智取。”

單蛟龍問道:“如何智取?”

武泊雅說道:“從東城門出來共有三條路,我們就·······”

深夜,慘白的月光照射在冰冷的地面上,折射出道道寒光。不時有幾只烏鴉凄涼地叫着,再加上王越的屍體,讓人不寒而栗。

突然十幾名黑衣人出現在夜幕下,其中一人拉滿弓,一只冷箭朝綁在屍體的繩子上射去。但只射到栓王越屍體的木樁上,木樁被弄出幾處裂痕。卻被此時城上的士兵發現了,立即鳴鐘示警。城上很快集結了許多官兵,都高喊道:“抓反賊!”十幾名黑衣人急忙往回跑。

官兵們瘋狂地追了上去,并喊着:“國丈大人說了,如有人搶屍,若能抓住一人,賞銀千兩!這有十幾個人,弟兄們,我們發財的機會來了,快抓住他們!”很快這些人連同那些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突然,又有幾十個黑衣人站在東城門外,用飛抓勾住城頭,借助繩子來到城上。剛解開繩子,并把王越的屍體背在一個黑衣人的身上。

一陣笑聲使引起黑衣人的注意,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數百名的精兵手中高舉火把,其中一人端坐在馬上,銀灰色的外衣使這個本就賊眉鼠眼的家夥,像極了成了精的老鼠,他是鄭炎的長子,鄭隆乾。

鄭隆乾輕蔑地說道:“父親早就料到你們這些反賊定會用些小計策來救王越,來人,放箭!”

這時,那名背着王越屍體的黑衣人縱身跳下,其他黑衣人也紛紛跳下。但不同的是,那名黑衣人是自己在下,王越屍體在上跳下的。他當場氣絕身亡,而屍體完好無損。有兩個黑衣人抱起王越的屍體上了事先準備好的馬車。随後又有七,八輛馬車圍了上來,黑衣人們都紛紛跳上馬車。

混亂之中,沒有人看清楚王越的屍體究竟在哪輛馬車之上,唯有狂射冷箭來阻止這一切。這些馬車分別朝三條大路奔跑下去。追兵們沒有辦法,只好分頭追趕。可三條大路越往前走,岔路越多,馬車繼續分散,而追兵也随之分散。

就在這時,從各個道路兩旁湧出許多黑衣人,把追兵包圍起來。追兵一見事不好想往回撤,但這已是不可能的事了。不一會兒的功夫,追兵全部被殲滅了。

當王忠背着王越的屍體回到小鎮院內,衆人跪地痛哭。王賢看到王忠回來時,焦急地跑了出去。因為太着急了,一個沒留神,摔倒在地。但他立即爬了起來,失聲叫喊道:“父親,父親”

這時所有人的眼淚更止不住了。

單蛟龍雙手捧着白虎盔甲鄭重地說道:“将軍,末将為您更衣。”說完淚水點點滴滴地落在盔甲上。

單蛟龍給王越穿好後,王忠抱起王越放進了事先準備好的漆紅鎏金雙壽字棺材裏面。王賢跪倒在地淚如雨下反複地叫喊道:“父親,父親·····”

這時,武泊雅把寒霜劍雙手交給王賢說道:“賢兒,這把寒霜劍是你父親年少時所用之劍,把它放進去吧。”王賢點頭起身,雙手接過寒霜劍小心地放進棺內。然後用手撫摸那張已被摧殘的不成人形的臉,但在王賢眼中卻依然威嚴。

單蛟龍輕聲說道:“少主,該蓋棺了。”王賢不舍地将手拿了出來。眼睜睜地看着棺蓋慢慢地将他與父親分離。

王賢激動顫抖地說道:“父親,賢兒一定為您報仇雪恨。”武泊雅俯身拭去他的眼淚,剛想說些什麽。但王賢說道:“義父,我想把父親就葬在這裏。”

武泊雅疑問道:“為什麽?”

王賢含淚斬釘截鐵并充滿殺氣地說道:“總有一天,我要用那狗皇帝的人頭和鄭炎的人頭,來這裏祭拜父親。”衆人互相看了看,都不知該怎麽做。因為如果将王越葬在這裏,注定無碑。但王賢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志向也十分難得。這時,武泊雅說道:“賢兒,你一定能做到的。”

一會兒,王越被葬在這個小鎮旁的樹林處,沒有墓碑,只有一個黃土的墳包孤零零地立在那裏。王賢與衆人跪下,已哭幹眼淚的王賢連磕三個響頭,然後雙手捧了一把墳上的黃土,眼望着光禿禿的墳說道:“父親,您就在天上看着賢兒為您所做的一切吧。”說完,将這捧黃土小心地用紙包好放入懷中。

一旁的武泊雅淚流滿面地說道:“師弟,賢兒是可造之材,将來必成大器,你安息吧。”衆人沒有說話,只有陣陣的哭泣聲。

過了一會兒,王忠和單蛟龍起身來到武泊雅的面前跪下。武泊雅一邊說道:“你們這是做什麽?”一邊要将二人扶起。但二人并沒有起身,王忠說道:“先生,我們都是粗人,只會沖鋒陷陣。現在手中雖有五萬人馬,可不但不能為将軍報仇,而且如何籌集糧響都是問題,更重要的我們不懂如何教導少主,讓他成為像将軍一樣的人。所以我們有個不情之請,請先生為我們指點迷津教導少主。”其他人也都跪下異口同聲說道:“請先生成全。”

武泊雅環看衆人,又低頭看着面色蒼白十分可憐的王賢,然後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們,快起來吧。”衆人這才起身。

王忠說道:“先生,現在佚國戒備森嚴,到處都在抓捕我們,該怎麽辦呢?”

武泊雅思索片刻說道:“現将人馬分成十隊,為避免顯眼,從這裏出發走山路到與俛國相接的忘憂林彙合。”

單蛟龍不解地問道:“為什麽去那裏?”

武泊雅說道:“當今天下七國鼎力,昊國,仵國,涼國實力強大,越國地勢險峻易守難攻,鄭國雖小,但國富民強,所以這些國家都不适合我們。”

王忠問道:“為何?”

武泊雅回道:“因為我們這五萬人馬太容易被人吃掉,難保日後的安全。”

王忠皺眉說道:“可是這俛國是七國之中最小的國家,并且我們曾是俛國的敵人。”

武泊雅搖頭說道:“首先,正因為俛國小,軍隊的總數不過十二,三萬。而且他左鄰佚國,右鄰越國,要想在兩個強國之間生存,就必須學會變通。其次,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果我們為俛國鎮守邊疆,抵禦佚國,他又有什麽借口拒絕呢?”

王忠說道:“話雖如此,可如果我們如此明目張膽,佚國一定會發重兵攻打我們。”

武泊雅一笑說道:“佚國可用的将才多半都在這裏,而且留在佚國的将軍們,你們又對他們了如指掌,更別說皇帝昏庸無能,所以此戰我們必勝。”

此時大家都不禁暗自佩服武泊雅,處事沉着冷靜,有條不紊,真不愧是将軍的大師兄。

三天後,所有人都在忘憂林裏彙合。武泊雅對王忠和單蛟龍說道:“據我所知,俛國皇帝優柔寡斷,一切大事均與四皇叔賀蘭鳴和當朝宰相王相國商量。但賀蘭鳴又與王相國不和,所以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在俛國站穩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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