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玉兒之死

獨自坐在屋中的豔嬌正悶悶不樂,手摸着已有些凸起的肚子不禁暗自神傷.這時,一個丫鬟突然從門外跑了進來,興高采烈地行禮說道:”來了,來了.”

豔嬌不解地說道:”什麽來了”

丫鬟用手一指外面說道:”接您進府的喜轎.”

豔嬌一聽立即起身快步走到門外.只見庭院中跪滿了丫鬟仆人,前面是一個用金線繡成的紅色百花圖大轎,淡黃色的輕紗轎簾随風飄舞,四名轎夫跪在一旁.豔嬌激動得沒說一句話,呆呆地站在那裏.

而她身邊的貼身丫鬟翠兒急忙走過來行禮說道:”奴婢恭喜夫人!”

豔嬌這才緩過神兒來,問道:”夫人”

翠兒笑容滿面地說道:”相國大人已下令接夫人進府了.”

豔嬌問道:”那趙夫人呢”

翠兒回道:”她已被大人休了,因無言面對自己的族人,故而自殺身亡.并且她的哥哥趙寧将軍也為國捐軀了.”

豔嬌聽完後狂笑不止,然後用手摸着肚子說道:”孩子,你聽到了嗎你現在是名正言順的嫡子了.”而後轉過身對翠兒說道:”讓春莺和賽燕一同進府.”

翠兒行禮稱是.

豔嬌昂首挺胸地走到轎子前,一個丫鬟掀起轎簾.豔嬌得意洋洋地坐了進去.先是兩排的仆人頭前開道,然後是手托禮品的丫鬟們.一路上,豔嬌一直掀起轎簾,看着那些一雙雙羨慕的眼神,便終于了解鯉魚越過龍門之後的心情了.

正當豔嬌往益陽走時,而此時的益陽東城門大開,王相國率領衆人迎接凱旋而歸的王家軍.當坐在馬上的武泊雅看到他們後,立即下馬帶衆将走到王相國面前行禮.王相國急忙一邊扶起武泊雅一邊對将士們說道:”一路辛苦不必行禮,快快請起.”

衆人謝過起身後.王相國拿起早在一旁宮女手中托盤裏的酒,并雙手遞給武泊雅.武泊雅急忙雙手接過,然後王相國又自己拿起一杯酒.宮女們也都紛紛走到将士們的面前,衆人都拿起一杯酒.王相國說道:此乃陛下禦賜佳釀,為衆将士接風洗塵,而後随在下進殿面聖.”衆人謝過飲酒.

途中,王相國對武泊雅說道:”在下謝過先生除去趙寧.一會兒在金殿上,在下會盡力讓陛下給你們加官進爵的.”

武泊雅一笑說道:”能幫上大人的忙是我們的榮幸,可這加官進爵從未妄想奢求.只願大人一會兒在金殿之上請陛下讓我們回溏家鎮,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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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相國不解地看着他.

武泊雅解釋道:”回溏家鎮,一是防止佚國再來侵襲,二是可為大人招兵買馬壯大勢力.只有靠着大人這顆大樹,我們才能相安無事啊.”

王相國聽完心想道:”此言有理,”于是笑着說道:”在下一定竭盡全力說服陛下,只是怕賀蘭鳴不肯.”

武泊雅則說道:”武某相信大人.”

當太監高聲喊道:”宣武泊雅,謝庭觐見.”二人進殿跪下磕頭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微笑說道:”免禮平身.”

二人謝過起身.

皇帝說道:”你們大勝佚軍,勇奪數城功勞甚大.諸位愛卿覺得朕該如何獎賞他們啊”

王相國出列行禮說道:”陛下,臣認為雖然現在這些城池已歸我俛國,但恐佚國心有不甘再來争奪.不如将溏家鎮,青陽城和通陽城賞給他們.一來顯示皇恩浩蕩,二來又能防止佚國再襲.”

皇帝點點頭.

這時從朝班中走出一位大臣行禮說道:”陛下,臣認為不妥.表面上雖好,可實則恐養虎為患.請陛下三思.”

皇帝一聽，覺着他說的有幾分有理.

而羅青出列行禮說道:”啓奏陛下,臣在戰場上曾親眼所見佚軍的勇猛,若不是王家軍···”他還沒說完.

那個大臣說道:”難道沒有王家軍,我俛國就不能自保了嗎”

但羅青說道:”那為何身經百戰的趙寧将軍死于沙場之上”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皇帝也急忙問道:”趙寧死了”

羅青點頭稱是.

皇帝心想道:”沒想到這佚國除了王越,還有此等高人.”所以舉棋不定地問賀蘭鳴道:”皇叔,依你之見呢”

武泊雅此時緊張到了極點.

賀蘭鳴出列行禮說道:”陛下,臣認為這三座城池可以賞給他們,但軍隊的一切開銷均由他們自給自足.”說完看了一眼正同時看他的武泊雅.

皇帝說道:”好,就将這三座城池賞與你們.另外,封王賢為定安侯,武泊雅為太守,王忠為威武将軍,單蛟龍為骁勇将軍,孫立群為左将軍,謝庭為右将軍,張義為寧遠将軍.并賞金百兩,紋銀五千兩,絲綢兩百匹,珍奇古玩兩箱.”

武泊雅與謝庭行禮謝過.

而後皇帝又說道:”王相國舉才有功,賞食邑兩千戶,黃金兩百兩.羅青軍功卓著封為骠騎将軍.”

二人行禮謝過.

散朝後,衆大臣紛紛向王相國與羅青道賀.賀蘭鳴看了一眼,就走了.王相國得意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說道:”沒想到你竟會有今日吧,以後的苦日子還長着呢.”而賀蘭鳴卻心中說道:”你已外向中幹,竟然還渾然不知,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多久？”

回到相府的武泊雅和謝庭來到王賢的房間,王賢看到武泊雅後,立即高興地跑過去撲到他的懷裏.武泊雅雙手抱着他.王賢迫不及待地問道:”義父,我們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

武泊雅回道:”還差一點兒了.”

王忠不解地問道:”先生,仗都打勝了,怎麽還差一點兒”

武泊雅還沒說話,謝庭就将發生在朝廷上的事講了一遍.并說道:”那個賀蘭鳴欺人太甚,讓我們駐守邊關,而糧草卻讓我們自給自足.”

但王忠卻說道:”可我卻感覺他好像在幫我們”

謝庭詫異地說道:”什麽這種幫忙,我平生還是第一次遇到.”

武泊雅說道:”賀蘭鳴的确是在幫我們.表面上提出苛刻的條件,但實則還是讓我們回到那三座城池.給我們休養生息壯大自己的機會.”

王忠不解地問道:”可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幫我們而且刺殺少主的事情,他嫌疑最大,因為益陽是他的地盤,但佚國幾乎不可能越過重重關卡來到這裏刺殺少主.”

武泊雅一笑說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知道我們早晚會與王相國對立,更重要的是我們手中有兵權.至于刺殺賢兒,應是他最初的想法,要斬斷我們與王相國的紐帶.但現在木已成舟,只好提前向我們示好,但必須是暗中的.”

王忠說道:”這麽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拜訪他啊”

武泊雅搖頭說道:”不能操之過急,并且這裏到處都是賀蘭鳴和王相國的眼線.萬一讓王相國知道我們與賀蘭鳴有聯系,後果不堪設想.再說他是個聰明人,會理解的.”

衆人點點頭.

然後武泊雅對王賢說道:”賢兒,王相國為了控制王家軍,一定不會讓你離開益陽的.所以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留在益陽,二是除掉玉兒.”

王賢低頭不語.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答案.

不一會兒,王賢擡起頭說道:”義父,我選第二條.為了能給父親報仇,再苦再難的事我都會去做.您就告訴賢兒該怎麽做吧.”

武泊雅心疼地看着王賢,說道:”賢兒,你小小年紀就要經歷這些爾虞我詐,為難你了.”

下午,相府上下張燈結彩打掃一新,鑼鼓喧天好不熱鬧.目的是為了迎接新夫人.相府門口擠滿了人,大家都想看看用這麽大排場迎接的夫人到底是位什麽樣的美人.

當轎子緩緩落下,一個丫鬟輕輕掀開轎簾.只見豔嬌穿着大紅牡丹彩蝶長裙,身披金絲薄紗,高高的發髻上帶着有各色珠寶攢成的牡丹步搖.面如三月多情桃花,一雙笑眼勾人魂魄.衆人看後都不由自主地贊嘆道:”真是位美人啊.猶如天上的仙女一般.”聽到這些話的豔嬌更是神氣起來.

她在丫鬟們的引領下來到大廳,早已在此等候的王相國和武泊雅等人立即站了起來.豔嬌欲行禮時,王相國急忙攔住她說道:”哎呀,我的美人.快坐下,小心動了胎氣.”然後又對管家說道:”從即日起,豔嬌便是這府中的夫人.如有人對她不恭不敬,家法處置.”

管家急忙稱是并來到豔嬌面前行禮問好.豔嬌樂不可支地說道:”快起來吧.’

王相國又說道：“這幾位你是認識的。”

豔嬌特地走到武泊雅面前行禮說道：“先生。”

武泊雅急忙還禮道：“夫人乃人中龍鳳，凡事自由天定。”

一旁的王相國哈哈大笑道：“此話甚好。”而後大擺筵席。

看着如此熱鬧非凡場景的玉兒黯然淚下，走到她身邊的王賢将手帕遞給她。玉兒接過手帕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道：“你怎麽沒去赴宴？”

王賢回道：“我來陪你。”

玉兒感動地說道：“現在只有你對我好。”

王賢一笑說道：“你是我未來的夫人。不但是我，還有王家軍。我們都會對你好的。”

玉兒破涕為笑拉着他的手說道：“以前我總對你大吼大叫冷嘲熱諷的，都是我不好，你能原諒我嗎？”

王賢點點頭。

晚上，王相國抱着豔嬌坐在椅子上，摸着她的肚子笑着說道：“還有幾個月，我的兒子就出生了”

豔嬌雙手抱住他的脖子說道：“瞧你高興的，他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的孩子。”王相國立即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這時，豔嬌突然站起來說道：“你們兩個都進來吧。”于是從從屋外走進兩位美女，一位身材纖瘦柳眉杏眼貝齒紅唇，身穿桃粉色長裙外披鵝黃色雲紋輕紗。而另一位身材豐滿高鼻小嘴，尤其是那對迷人的酒窩，身穿粉藍相間羅裙，外穿春花白色長衣。

王相國看着豔嬌問道：“夫人，這是？

豔嬌用手一指那位身材較瘦的美女說道：“她叫賽燕，可像漢宮趙飛燕一樣做掌上舞。那位美人□□莺，她的歌聲猶如春日裏的黃莺一般悅耳動聽。”然後回身對王相國說道：“如今我有孕在身，不便伺候大人，就讓她們代勞吧。”

一向被趙夫人嚴管的王相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忙問道：“此話當真？”

豔嬌一笑說道：“男人三妻四妾是最尋常不過的了，大人何須如此驚訝？”

王相國樂得一把抱住豔嬌高興地說道：“你真是我的好夫人啊。”

豔嬌笑道：“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回房了。”

王相國立即叫人送她回去。而自己則左擁右抱地抱着兩位美人。

走出屋的豔嬌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屋子暗自說道：“我雖沒有趙氏的家世，但卻有馴服男人的手段。不過縱然你們夜夜春宵我也不足為懼，因為她二人根本就不可能生出孩子。”想到這裏，她摸着肚子笑了。

第二天上午，王賢和玉兒正在荷花池的清涼亭裏坐着。讓丫鬟陪自己散步的豔嬌看到他們後，便走進亭內。王賢看到她後立即畢恭畢敬地行禮說道：“夫人好。”

豔嬌剛想扶他起來時，一旁的玉兒一把将他拉起并沒好氣地說道：“憑什麽給她行禮？她是哪門子的夫人？”

聽到此話的豔嬌立即怒火中燒地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喊道：“你是個什麽東西？竟敢這麽和我說話！你還當自己是以前那位高高在上無人敢惹的大小姐嗎？現在不過是個庶子罷了。”

玉兒氣急敗壞地用手一指王賢說道：“他是我未來的夫君。你今天竟敢打我，一會兒我就讓王家軍把你殺了！”

豔嬌先是一驚，心想道：“對啊，她是王賢的未婚妻，未來王家軍的女主人。”想到着，她突然笑着對王賢說道：“賢兒，我有些口渴，幫我那杯茶，好不好？”

王賢低頭不敢看玉兒，走出清涼亭。

而後豔嬌又讓丫鬟們都退下。玉兒見四周沒有任何人，便有些害怕，正當她想離開時。豔嬌上前一把用力地抓住她拖到亭邊。玉兒掙紮地大叫道：“你要幹什麽？你放開我！”

豔嬌面目猙獰地說道：“你不是想你那死去的母親嗎？我來成全你！”說着便将她推入池中。落入水中的玉兒揮舞着雙手，拼命地掙紮。一會兒後，她就沉了下去。豔嬌看着池水冷冷地說道：“別怨我，要怨就怨你那沒有用的母親吧。”說完轉身離開清涼亭。

而躲在假山後面的王賢不由自主地渾身發抖，眼淚一串串地落下，嘴裏不停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半個時辰之後，發現玉兒不見了的衆人四處尋找，最後在蓮花池中發現了她。王相國怒斥着跪在地上的下人們。這時豔嬌則坦然自若地走了進來，不慌不忙地說道：“縱然她們照顧不周，但小孩子頑皮才因此失足落水。”

但王相國着急地說道：“可她是王賢的未婚妻。沒了她，讓我有什麽借口留王賢在益陽，讓我如何牽制王家軍？”

豔嬌一笑說道：“大人，您就只有她這麽一個孩子嗎？”

王相國看了她一眼，思索片刻便說道：“将小姐好好安葬吧。”

下人們把玉兒的屍體擡了下去。

豔嬌又說道：“大人，王家軍如何英勇無敵忠心護主，這都是大家看在眼裏的。雖然您想将王賢留下做人質，可他們會同意嗎？即使同意了，也定會不滿。萬一王賢在這裏被照顧的稍有不周，那您與王家軍之間不就生分了嗎？與其如此，倒不如讓王賢同他們一起回去。這樣一來，他們才會忠心耿耿地效忠大人啊。再說，這一胎雖是男孩，可下一胎呢？我們終會有女兒的，不是嗎？”

王相國笑着将她攬入懷中說道：“沒想到夫人還是位軍師啊！”

晚上，王相國正與那兩名美女尋歡作樂，而豔嬌獨自坐在自己屋中給将出世的孩子選着布料。這時，一個丫鬟進屋行禮說道：“夫人，武先生求見。”豔嬌立即放下手中的布料，說道：“快請他進來。”

武泊雅手裏捧着一個小箱子走進屋，豔嬌急忙讓下人們退下。

然後武泊雅打開箱子，裏面全是金銀財寶。而後行禮說道：“多謝夫人在大人面前美言，能讓賢兒與我們一起回去。”

豔嬌則說道：“若不是先生除去趙寧，便無今日的豔嬌。寄人籬下的日子不好過，這全當是我報答武先生吧。這些珠寶還是拿回去吧，溏家鎮離益陽那麽遠，用錢的地方多着呢。豔嬌出身貧寒，深知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但武泊雅說道：“多謝夫人為我們想的如此周全。但這些東西您一定要留下，日後還請夫人在大人面前替我們美言幾句。”

豔嬌見他态度如此誠懇便高興的說道：“那我就不推辭了。至于大人那裏，你們放心。”

武泊雅笑着行禮退出。

豔嬌看着箱裏的珠寶心想道：“有武泊雅和王家軍為我做後盾，便可高枕無憂了。”

當王賢看到武泊雅回來了，急忙擦去臉上的淚水。武泊雅蹲下将他報入懷中，安慰地說道：“義父知道你心裏難受，但如果不這樣，你就不能離開這裏。”

王賢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想到玉兒墳上上柱香？”

武泊雅搖頭說道：“你的心意是好的，但這樣做太冒險了。萬一讓王相國查出什麽端倪，便會前功盡棄。若日後有機會，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王賢點頭稱是。

第二天，武泊雅帶王賢向王相國辭行。衆人寒暄過後，便上馬離開益陽。

途中，王賢問武泊雅道：“義父，将那麽好的書院關了門，您一定不舍吧？”

武泊雅一笑說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王賢信誓旦旦地說道：“等賢兒報了殺父之仇，同您一起回泰安。咱們重開書院！“

武泊雅笑着點點頭。

王賢又說道：“真希望快些回到溏家鎮，我好想單叔叔，德兒和子敏。“

武泊雅看着他說道：“你喜歡子敏？“

王賢點頭說道：“是啊，他向義父一樣，飽讀詩書睿智聰明，而且又精通棋藝。“

武泊雅意味深長地說道：“如此甚好，子敏日後必成大器會助你成大事的。“

王賢不解地說道：“賢兒只想報仇，不想成什麽大事。“

但武泊雅輕嘆道：“可這仇不是一兩日能報的。不過，只要你有恒心，必定心想事成。”

王賢一聽笑了。陽光照在每個人的臉上身上，溫暖受傷的人們。上天對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只要你付出，便定有回報。

兩天後，溏家鎮城門大開.德兒像歡快的小鳥一樣撲到武泊雅的懷中,而單蛟龍也來到王賢面前行禮問好,在一旁的張靈笑着看着這感人的一幕.

雖然現在離給王越報仇還很遙遠,但只要穩穩地走好每一步,必定會心願達成.如同人生,也許你的□□很低,但只要堅持不懈.不但會超過跑在你前面的人,更會完美地到達終點.因為這場人生的比賽,從不看□□,,不計速度,只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