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賜名菊惠
十年後,溏家鎮裏的一座高牆大宅之內,被宴請的親朋好友正在推杯換盞,因為今天是張靈長女問凝的滿月.
單蛟龍大笑說道:”哎呀,我說張靈啊,你這女兒長得也太漂亮了!弄得我都想要個女兒.”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王忠則打趣地說道:”那你得從現在起抓緊攢錢了.”
而單蛟龍不解其意地問道:”為什麽”結果在座的所有人都哄堂大笑.這才反應過來的單蛟龍生氣地說道:”我女兒怎麽會那麽醜!”他這麽一說,大家笑得更歡了.
王賢也抿嘴一笑.這時他看着張夫人懷裏的女嬰不禁出了神.
孫立群看到後說道:”侯爺,很可愛吧.”
王賢點點頭.
而張靈走到張夫人那裏抱過問凝并來到王賢面前,王賢小心地将問凝抱了過來.看着她粉撲撲的小臉,輕聲說道:”男孩兒和女孩兒還真不一樣.沖兒活潑好動,不似問凝這般恬靜.”
一旁的單蛟龍急忙辯解道:”虎父無犬子,我的兒子當然要生龍活虎啊!”
就這樣,宴會在其樂融融中結束了.
傍晚,王賢正在看書.突然有人敲門,便放下書,打開門一看是武泊雅.王賢恭敬地說道:”義父,快進來坐.”
武泊雅進屋坐下後,看到桌上的幾本書便說道:”賢兒,這十年來,你早已将兵家與儒家的書爛熟于心,不必這般辛苦再溫習了.”
但王賢搖頭說道:”如今我們在這裏已擴充了很多兵力,且又兵強馬壯衣食豐足.但離殺了張梓鎬和鄭炎還有很大的距離,除了廣納賢才外,我自己也要足夠強大.”
武泊雅點頭說道:”佚國已是茍延殘喘,但其背後還有強大的越國.而且現在俛國的皇帝久病在床恐不久矣,但太子的能力還不及他的父親,事事都要詢問王相國.同時賀蘭鳴也在暗中招兵買馬,想必皇帝駕崩之時定有一場惡鬥.”
王賢則雲淡風輕地說道:”先坐山觀虎鬥,誰勝了便順從誰.”
武泊雅欣慰地說道:”賢兒,你長大了.不過有件事想與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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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賢問道:”什麽事”
武泊雅試探地說道:”你是王家獨子``````”他還沒有說完.
王賢一臉不悅地說道:”義父,你應該是知道我的,那些愛慕虛榮的女人我不喜歡.
武泊雅耐心地說道:”可她們卻能為你傳宗接代啊.”
王賢低頭不語,但片刻後,說道:”但豔嬌的女兒今年才九歲.”
見他極力反駁的态度,但武泊雅依舊和顏悅色地說道:”誰說要你娶妻了,只是納妾.再說,你父親也一定不想見到，因為你母親而不願娶妻生子啊.更何況,我們能與王相國走到何時,誰也不知道.也許日後你遇到心儀之人便娶她為妻,不是很好嗎”武泊雅見王賢沒有說話,又繼續說道:”你今天見到問凝時,不是也非常喜歡嗎義父敢斷言你的女兒一定比問凝還要乖巧可愛.”
王賢低聲說道:”我不要太吵的.”
武泊雅笑着說道:”義父知道.”
王賢看着武泊雅雙鬓的白發心想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縱然我再不喜歡也會去做.但對女人的看法卻從未改變.”,
十天後,因王賢不喜大操大辦此事,所以府內只是高挂紅燈紅綢.有武泊雅和王忠選的三名女子被花轎擡進侯府.這三人中,年長的叫紅菱,今年十九歲.身材高挑清瘦,臉型略長,一雙大眼嘴唇适宜.雖長得不出衆,但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懂得禮教.入住怡月閣.入住花舞閣的是碧容,長得十分妩媚動人,細長的柳葉彎眉,精致小巧的鼻子下一張櫻桃小口,尤其是那雙笑眼,還未開口就如含笑春風.雖出身布衣,但相貌出衆.最後一位叫詩藍,出身雖不及紅菱,但也是為書香門第的小姐,從小随父親讀書識字,長大後更是位才女.長得不似碧容般妩媚,而是一張鵝蛋臉,細長的丹鳳眼肌膚如玉,舉止端莊娴雅,入住落櫻閣.此時的三人均身着豔紅色喜衣坐在床邊,都心想着,今夜王賢會去誰的房間.
而這時的王賢正坐在前廳與武泊雅,單蛟龍和王忠喝酒.連一向話多的單蛟龍此時都不多說一句,因為他知道王賢不喜歡納妾這件事,所以酒桌上只有他們幾個人,因此不敢敬酒說些讨喜的話.他都如此,王忠與武泊雅更是如此.大家就這樣在沉默無語中,看着王賢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過了一會兒,武泊雅見王賢喝的酒太多了,就攔住說道:”賢兒,酒大傷身.”
王賢放下酒杯,強擠出一絲笑容醉眼朦胧地說道:”義父,我沒喝多.來,陪我再喝幾杯.”
武泊雅搖頭說道:”不行,賢兒,不能再喝了.”然後轉過身對王賢的侍衛說道:”修傑,扶侯爺回房休息.”
于是王賢在修傑的攙扶下離開.
王忠不忍地說道:”苦了他了.”
武泊雅無奈地輕嘆一聲.
但單蛟龍卻不解地說道:”我真不明白,這明明就是件美事,怎麽到你們這裏倒成苦差了”
當修傑扶着王賢來到後宅,他問道:”侯爺,您打算去哪位主子那呀”
已經醉得糊塗的王賢随手一指.修傑一看,王賢指着怡月閣.便将他扶了進去.紅菱的貼身侍女秋蘭一見侯爺來了,立即高興地行禮說道:”秋蘭見過侯爺.”
心情煩躁的王賢朝她喊道:”出去!”
秋蘭急忙行禮退出.
修傑也對王賢說道:”侯爺,屬下先告退了.”
王賢點點頭.然後搖搖晃晃地走到床邊.
此時的紅菱既高興又害怕,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王賢一邊掀開紅蓋頭并将其扔在地上.紅菱擡起頭羞澀地說道:”侯爺.”
可王賢一下子抓住她的脖子,憤怒地說道:”在你眼中,只看到我侯爺的身份,是不是你們都是一樣的.”
吓壞了的紅菱不敢反抗,只是用盡氣力地說道:”您若不喜歡,妾身不叫就是了.”
王賢這才慢慢地放開手,紅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并不敢正視王賢.王賢看着她的樣子,不禁讓他想起當年母親做過的事,于是粗魯地将紅菱按在床上.
半個時辰之後,王賢衣衫不整地走出怡月閣.躺在床上的紅菱一邊流淚一邊暗自說道:”平日裏侯爺善待百姓,雖少言寡語但卻依然能感覺到對大家的關愛.可誰能想到,他在床上竟是這般粗暴,行完房後穿衣就走,分明就是當自己是生育工具.”
正當紅菱暗自神傷的時候,碧容則早已醋意滿滿,她生氣地說道:”就憑她那張登不上臺面的長相,侯爺怎麽會去她那裏”
一旁的丫鬟急忙勸道:”主子別生氣,也許是侯爺一時興起,這來日方長嗎”
碧容惡狠狠地說道:”紅菱,咱們走着瞧!”
但當詩藍得知侯爺去了怡月閣後,不慌不忙地自己摘下紅蓋頭并将其整齊疊好,放到梳妝臺上一個精致淡雅的銀盒中.然後對丫鬟們說道:”你們都下去吧.”
丫鬟們行禮告退.
而詩藍看着這空空蕩蕩的屋子,心中暗自說道:”這只是第一夜,以後類似的夜晚應該還有很多吧.”
當丫鬟們聚在一起說起今晚事情的時候,大家都說碧容是位不好伺候的主,但詩藍卻好的很.
這也許就是她們此生注定只是下人的命運,眼裏看的全是表面的.這三人之中,乃至以後王賢偌大的後宮之中,最難伺候的便是詩藍.
第二天,因昨晚的事,碧容坐在房中生着悶氣.但詩藍卻拿着一個食盒來到怡月閣.紅菱聽下人來報,說詩藍來了.紅菱立即起身相迎.二人見面互相行禮,然後詩藍說道:”姐姐,這是妹妹親手做的四喜餃和翡翠銀耳.還望姐姐莫嫌妹妹手拙.”
因昨晚的事,一肚子委屈的紅菱見詩藍如此善待自己,不由的眼圈一紅,流下了淚.
詩藍驚訝地問道:”姐姐因何哭泣不妨對我傾訴,也好幫你想個辦法.”
紅菱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先讓下人們都退下,而後将昨夜的事對她講了一遍.詩藍聽後先是一驚,然後安慰紅菱說道:”許是昨夜侯爺酒喝多了,千萬別往心裏去.來,吃東西吧.”紅菱點點頭.
詩藍一邊吃着東西,一邊心想道:”看來侯爺果然不是一般的男人,”二人邊吃邊聊,過了半個時辰,詩藍離開.
當詩藍回道落櫻閣後,見一個丫鬟正在擦桌子.詩藍開口說道:”歇會兒吧.”丫鬟一見詩藍回來了,急忙行禮.詩藍走到她的面前,親手将她扶起并說道:”我在這裏舉目無親,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如,你陪我說說話吧”
丫鬟點頭稱是’
詩藍問道:”你進府幾年了”
丫鬟回道:”三年了.”
詩藍說道:”侯爺對你們好嗎”
丫鬟點頭說道:”侯爺雖平日裏不愛說話,但對下人很好.不像其他王公子弟,只知道尋歡作樂玩弄下人.”
詩藍故意地疑問道:”是嗎”
丫鬟見她不信,便木幹鳥栖地說道:”奴婢沒騙您,侯爺整日裏不是習武看書,就是與幾位大人讨論事情.”
詩藍又問道:”侯爺喜歡看書”
丫鬟說道:”不但看書,還經常吟詩作賦呢.”
詩藍笑着點了點頭.
這一天,正要去書房的王賢突然聽到兩個下人在說話.一個丫鬟說道:”你知道嗎,落櫻閣裏的那位主人可是位才女.這麽多天了,她總是在屋子裏看書作詩.”
出于好奇,王賢來到了落櫻閣.只見屋內陳設淡雅,原本擺放珍奇古玩的架子上卻滿是書籍.身着一襲淡藍色長裙,外披白色薄紗的詩藍未施粉黛,正安靜地坐在桌前寫字.王賢輕輕地走到她的身邊,見她的字跡鸾漂鳳泊筆酣墨飽,便不由自主地說道:”寫得不錯.”
詩藍擡頭一看是王賢,立即起身行禮.王賢讓她起來并說道:”我聽下人說,你會作詩”
詩藍自謙答道:”略懂一二.”
王賢開口說道:”癡人忘語自勝賢,空想路遙比風帆.”
詩藍沉思片刻後說道:”福禍輪轉天注定,領悟悔過已枉然.”【此詩作者原創,如有不妥,望請見諒】
王賢驚訝地對她說道:”詠絮之才.”
詩藍臉紅地說道:”侯爺謬贊了.”
二人又接着作了幾首詩,然後王賢才起身離開.詩藍望着他的背影,笑了.
當天晚上,王賢來到了落櫻閣.詩藍本以為王賢會有別于紅菱,對她憐愛有加.但卻失望了,因為王賢依舊是行完房後穿衣就走.唯一不同之處是王賢沒有像紅菱那般粗魯.詩藍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說道:”總有一天,我要讓你離不開我.”
兩個月後,紅菱懷孕了.當下人将這件事告訴正與武泊雅下棋的王賢時,王賢不冷不熱面無表情地說道:”給怡月閣多派兩個下人,并告訴碧容詩藍這裏的規矩.”
下人行禮稱是.
武泊雅問道:”什麽規矩”
王賢回道:”府裏一旦有人懷孕,如有不測,重罰所有姬妾.”
武泊雅說道:”你還是不相信她們”
王賢冷冷地說道:”我不相信任何一個女人.”
武泊雅不忍見他這般對待自己,便說道:”你不是說詩藍還可以嗎”
王賢擡起頭說道:”當初母親同她一樣飽讀詩書溫柔可人,但後來呢在我眼裏,她們只是傳宗接代工具,沒有喜不喜歡.”
碧容聽完管家講完規矩後,既生氣又不敢表現出來.因為現在紅菱已有身孕,詩藍能與侯爺作詩.自己雖長得漂亮,但侯爺又不喜歡以色侍人.所以只好乖乖的,盼着有朝一日侯爺能來.
但詩藍聽完規矩後,則暗自說道:”紅菱,你我同時妾室,所生之子皆是庶子.但侯爺現在無正室,所以我們都有機會.就算你不為難我,我也終不會放過你.既然侯爺看重子嗣,那我讓你的孩子平安降生又如何.如今保得了一時,怎能保他一世”想到此處,詩藍又繼續看書了.
八個月後,産婆抱着一個男嬰來到王賢面前行禮說道:”恭喜侯爺,是位公子.”王賢看着這個剛出生的男嬰,不知為何毫無半點為人父的喜悅.只是說道:”風雨不動安如山,就叫如山吧.”
然後産婆行禮說道:”奴婢代公子謝侯爺賜名.”然後王賢讓他抱如山去奶娘那裏.
晚上,王賢心想今日紅菱為自己産下如山,一定很辛苦,所以起身去往怡月閣.
此時的紅菱因為生下庶長子,再加上碧容詩藍剛才都帶着重禮向自己道賀,所以有些忘乎所以.這時,一個丫鬟雙手端着一碗燕窩走到她的床前行禮說道:”燕窩已好,請主人享用.”
紅菱卻生氣地叫罵道:”死丫頭,這麽晚了才把燕窩送來,你安的什麽心”
丫鬟急忙跪下解釋道:”主人,大夫說了,要将這燕窩用小火炖足半個時辰才好,所以····”她還沒說完.
紅菱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生氣地說道:”還敢還嘴我可是為侯爺旦下長子的人,說不定他日,侯爺還會封我做夫人呢!”
聽到這話的王賢怒火中燒,一腳将門踹開.快步走到紅菱床前,擡手便扇了兩個耳光.紅菱也傻了眼,她沒想到王賢會今夜來看她,急忙跪在床上連連說道:”侯爺息怒,妾身知錯了.”
可王賢沒有看她一眼,對那個挨打的丫鬟說道:”以後你不必在此伺候她了.”說完轉身走了.留下懊悔不已的紅菱.
王賢邊走邊說道:”天下烏鴉一般黑,必須得找個德高望重的先生教如山,以免向她那不成器的母親.”這時,他來到花亭處,教下人拿酒.而後,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一會兒,他就喝了好幾壺酒.其他人都不敢勸他,所以讓一個幹粗活的丫鬟去勸王賢.
這個丫鬟小心翼翼地走到王賢面前行禮說道:”侯爺,酒大傷身.”
王賢醉眼朦胧地擡頭看了她一眼,不屑地說道:”說吧,想從本侯這裏得到什麽啊”
丫鬟急忙跪下.
王賢起身一把拉起她說道:”本侯知道你想要什麽了.也罷,多多益善.”說完,,拉着她走出花亭.
第二天,碧容行色匆匆地來到落櫻閣.見到詩藍後開口說道:”昨晚出事了.”
詩藍不慌不忙地說道:”紅菱被打,丫鬟受寵.”
碧容驚訝地說道:”你都知道了”
詩藍一笑不語.
碧容生氣地說道:”侯爺怎麽會寵幸一個粗使的丫鬟”
詩藍說道:”自古男人就三妻四妾,更何況他是侯爺.”
碧容見她這麽說,有些生氣地說道:”我不像你,讀過什麽<女則>,<女訓>,可以一笑了之.”
但詩藍卻說道:”不然又能怎樣昨天紅菱就是一個例子,切勿生事.不然,你就是下一個’紅菱’.
碧容覺得她說的有理,便笑着說道:”還是姐姐你對我好!”
詩藍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個月後,詩藍正逛花園時,看見那個被王賢寵幸的丫鬟正蹲在一個角落嘔吐不止.她心想道:”莫非她懷孕了”于是走到她的身邊問道:”你怎麽了”
丫鬟擡頭一看是詩藍,急忙起身行禮.詩藍說道:”你擡起頭.”丫鬟慢慢地擡起頭.只見這個丫鬟長相十分普通.長臉高鼻,眼睛雖大但也敵不過那對碩大的耳朵.這副相貌,竟遜紅菱有過之而不及.
詩藍問道:”你是不是懷孕了”
丫鬟羞愧地點點頭.
詩藍心想道:”就算王爺不好色,但以這張相貌日後也成不了大事.不如我将她帶到我想那裏,好讓他見到我的賢良淑德,并且日後我在這後院之中也有個幫手.”想到此處,對丫鬟說道:”既已懷了侯爺的骨肉,就随我見侯爺吧.”
正與張靈說話的王賢見詩藍帶着一個丫鬟走了進來,心中十分不悅,板着臉說道:”你來幹什麽”
詩藍行禮說道:”妾身是來給侯爺道喜的.”
王賢疑惑地看着她.
詩藍拉過那個丫鬟說道:”侯爺,兩月前,您曾寵幸過她,現已懷有身孕.”
一旁的張靈立即拱手行禮說道:”恭喜侯爺.”
王賢看着那個丫鬟,回想起确有此事.便對丫鬟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丫鬟膽怯地回道:”菊生.”
王賢睜大眼睛地說道:”什麽菊生怎麽起這個名字”
丫鬟說道:”因為母親是在菊花叢中生的奴婢,因此叫菊生.”
王賢皺眉說道:”這個名字太難聽了.”然後上下打量她一番後,說道:”人淡如菊,蕙質蘭心.以後就叫菊惠吧.”
丫鬟高興地行禮說道:”謝侯爺賜名.”
然後王賢又說道:”你就住在碧雲閣吧.詩藍,找幾個下人照顧她.”
這是王賢第一次叫詩藍的名字,所以詩藍歡喜地行禮稱是并帶菊惠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