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從人願

晚上，王賢來到碧雲閣看望菊惠。當丫鬟們見到他後剛想行禮，但王賢輕輕手一揮，丫鬟們行禮下去。王賢輕聲走到菊惠身邊，見她正坐在椅子上繡着一個粉色黃蕊肚兜。他輕聲說道：“很好看。”菊惠吓得手一抖，肚兜一下子掉在腿上。她正欲行禮時，王賢說道：“你有孕在身，不必行禮。”然後拿起肚兜看着說道：“如果女嬰穿上的話，一定很好看。”

菊惠擡頭問道：“王爺喜歡女孩？”

王賢點頭說道：“自從見了問凝之後，不知怎的，有時會想如果本王有女兒的話，她會不會像問凝一樣招人喜愛。”說完俯身用手摸摸菊惠的肚子。

菊惠輕輕摸着他的頭說道：“一定會的。”

王賢自從母親去世後，便再無女人摸過他的頭，所以立即站了起來。

菊惠急忙跪下說道：“妾身失禮，請王爺降罪。”

王賢說道：“本王不喜歡被人摸頭。不知者無罪，你起來吧。”

菊惠起身。

王賢看着她的肚子疑惑地問道：“你的肚子好像比紅菱懷孕時要大些？”

菊惠略害羞地說道：“大夫說是雙生胎。”

王賢點頭說道：“哦，對了，紅菱這些日子沒找你麻煩吧？”

菊惠搖頭說道：“姐姐一直對我很好，經常來碧雲閣照顧妾身。王爺，妾身見姐姐經常暗自哭泣，許是太想念大公子了，能不能？”

王賢則說道：“等她改好了再說吧。你先歇着吧。”說完轉身走了。

菊惠摸着肚子說道：“你們倆之中要是有個女孩兒，該有多好啊。”

六個月後，菊惠産下一對龍鳳胎，所有人都十分高興。因為這可是龍鳳呈祥，多好的兆頭啊！當然最開心的便是王賢。他抱着這個女嬰，用手輕輕地摸着她粉嫩的小臉不由自主地說道：“好可愛！”

武泊雅也笑着說道：“是啊，你看看這圓圓的小臉，大大的眼睛。尤其是這眉心上的朱砂紅痣，必是有福之人。”

Advertisement

王忠問道：“王爺，您打算給大小姐取個什麽名字啊？”

王賢看着女嬰說道：“世間女子皆薄情，本王希望她日後能永記情意，叫憶情吧。”

一旁的單蛟龍則不耐煩地說道：“王爺，這也是你親兒子。您還沒給他取名字呢？“

王賢笑着看着這個男嬰說道：“俊采星馳，叫俊馳。“

大家都紛紛點頭，稱贊這對龍鳳胎的名字。而此時躺在床上的菊惠聽完丫鬟的敘述後，不禁眼角濕潤，心中暗自說道：“憶情，也許這世間只有你才能融化你父親冰冷的心。

四年後，菊惠正躺在床上哄憶情睡午覺。憶情搖頭說道：“我不要睡覺。”這時王賢走進屋，假裝生氣地說道：“誰說不要睡覺啊？”

憶情一看王賢來了，立即站起來張開雙手撲向他。王賢笑着将她抱起來，寵溺地說道：“丫頭，不睡覺怎麽能長高啊？”

憶情撒嬌地說道：“恩，那父王陪我睡！”

一旁的菊惠板臉說道：“不許胡鬧，你父王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憶情不高興地撅起了嘴。

王賢用手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粉嫩的小臉，說道：“嘴撅的這麽高，可就不漂亮了！父王答應你就是了。”

憶情立即開心地說道：“父王，你真好！”

而菊惠對王賢說道：“王爺”她還沒說完。

王賢擺手說道：“沒事。”然後先将憶情放到床上并讓她躺好，而後自己也躺下。

從未與父王母親一起睡覺的憶情興奮地拉着王賢和菊惠的手，一會兒看看王賢，一會兒看看菊惠。王賢用手輕輕地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你若再不睡，父王可走了？”

憶情趕緊閉眼。不一會兒，憶情就睡着了。

也許是王賢每日要處理很多事情，便也睡了。

菊惠悄悄起身，給父女倆蓋好被子。看着他們熟睡的樣子，心中十分滿足。這時，俊馳從屋外走了進來。剛想說話，菊惠急忙将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又招招手，俊馳輕輕地走到床邊。菊惠用手拉他上了床，并讓他躺在自己身邊。俊馳心中很開心，因為父王從未與任何一個孩子睡過覺，并且平時裏也很少見到父王。但因為父王喜歡憶情，所以自己也沾光時常見到他。

此時的菊惠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暖暖的溫馨充滿了整個屋子。

有喜就有悲，這時恒久不變的定律。那一邊的菊惠怡然自樂，所以這邊的紅菱，碧容和詩藍自然是悲從中來黯然銷魂。碧容生氣地說道：“不就是生個女兒嗎？咱們都為王爺生下兒子，但王爺就那麽寵愛那娘倆。”

詩藍則說道：“你錯了，王爺不是偏愛她們娘倆，而是寵愛憶情，愛屋及烏罷了。”

碧容看着詩藍說道：“早知如此，當初你就不應該幫菊惠。現在好了，一個粗使的丫鬟竟爬到咱們頭上來了！”

詩藍輕嘆一聲說道：“木已成舟，多說無益。不過憶情只是個女孩，不可能繼承王位，倒是俊馳”

碧容立即拍案說道：“是啊。”然後對紅菱說道：“姐姐，那俊馳是次子，而如山可是長子啊。”

紅菱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別說了。如山剛剛回到我身邊，不能生事。”

但詩藍則慢慢地說道：“難道姐姐不為如山的将來做打算嗎？如山不像我們的孩子，這王位”

紅菱立即說道：“可王爺的為人，你我都再清楚不過。女人種種的小伎倆在他那裏根本就沒有用，反而還會遭嫌。”

詩藍一笑說道：“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碧容說道：“磨成針？那也太難了吧，我可做不來。”

但紅菱沒有說話。

詩藍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碧青嵌金花玉镯說道：“這越美的東西，就越耗時間。”然後看了一眼紅菱。

紅菱起身說道：“妹妹們先聊，我先回去了。”

而碧容則對詩藍說些沒頭沒尾的話，詩藍嘴上應着，但心裏說道：“有好戲看了。”

回到怡月閣的紅菱見如山正在讀書，便悄悄地走到他的身邊。拿出手帕拭去他額頭上的汗珠，如山擡起頭笑着說道：“母親，孩兒不累。”看着如山的紅菱心想道：“眼下王爺還沒有王妃，所以庶長子的如山還是有很大機會繼承王位的。如冒然做出什麽事，萬一被發現。不但我會受罰，更會牽連如山。反正如山現在還小，既然王爺喜歡賢淑的女人，做給他看就是了。”

過了幾日，詩藍認為已紅菱的性子，定會與菊惠發生事端。但沒想到，紅菱竟對菊惠禮讓有加，王賢甚至還誇了她。便心想道：“紅菱，看來你還是有點兒腦子的。不過沒關系，我有大把的時間來陪你，直至我的晨煊繼承王位。”

這一天，身在青陽城的孫立群急匆匆地來到溏家鎮并徑直走到王府。當王賢聽到下人禀報孫立群求見，就立即讓人請他進來。孫立群進屋行禮說道：“王爺，末将有件事向您禀報。”

王賢說道：“什麽事？”

孫立群回道：“您可曾記得馬光濟？”

王賢點頭說道：“他是佚國的護國公，不過，他現在應該去世了吧。”

孫立群說道：“他的确已去世多年，并且他的兒子也在兩年前去世了。現在馬家只剩下馬光濟的兩個孫子，馬鴻貞和馬鴻志。他們二人一文一武，本應是今年的文武狀元。但在最後一場的考試中，因不願與鄭炎同流合污，便以莫須有的罪名關進大牢，三天後就要問斬了。”

王賢生氣地說道：“這個鄭炎無惡不作，想必這馬氏兄弟應有真才實學吧？”

孫立群行禮說道：“王爺，實不相瞞。末将是看着他們長大的，這二人确實擔得起文韬武略四字，只可惜生不逢時。末将鬥膽請王爺派人将這二人救出，必能為我們所有。”

王賢猶豫地問道：“他們會叛離佚國投靠我們嗎？”

孫立群斬釘截鐵地回道：“請王爺放下，末将了解他們的性情。”

王賢見他态度如此決絕便心想：“如果真像他所說，馬氏兄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并為我所用，那麽就值得冒險。”想到着，就說道：“你與單将軍，謝将軍帶兩百精銳騎兵去會寧。但切記，能救則救。如守衛森嚴，即可回來。”

孫立群高興地點頭稱是。

在會寧天牢內,馬鴻貞與馬鴻志都被打得只剩下半條命.馬鴻貞緊握手中的稻草咬牙切齒地說道:”昏君,奸賊,佚國早晚會毀在你們手中.”

馬鴻志擡起頭有氣無力地說道:”哥哥,別說了.這是父親的遺願,要我們報效朝廷.事到如今,我們也算是了了他老人家的心願了.”

馬鴻貞心有不甘地說道:”就這樣死,我好不甘心!”

馬鴻志激動地說道:”那又能怎樣可恨我們生不逢時!”

這時,獄卒突然端着酒菜走了進來并将托盤放在地上不耐煩地說道:”趕緊吃吧,然後上路!”而後離去’

被打得皮開肉綻渾身是血的兄弟二人來到托盤邊坐下,馬鴻志拿起酒壺倒滿兩杯酒.然後将其中一杯遞給馬鴻貞,馬鴻貞雙手接過,馬鴻志也拿起酒杯含淚地說道:”能與哥哥一同上路,我很高興.”二人一飲而盡.而後抱在一起痛哭流涕.這哭聲讓整個天牢之中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其他人都以為他們二人貪生怕死.但在囚房之中的高偉祺則明白,在這哭聲的背後隐藏着憤恨與不舍.雖然同情可憐他們,但同在天牢的自己又能做什麽呢

第二天一早,獄卒押他們出了天牢,放進囚車內先□□示衆,然後再斬首.街上的百姓們看到囚車裏的馬鴻貞與馬鴻志,有的偷偷地拭去眼淚,有的雙手放在胸前默默地注視着他們.但卻無一人敢為他們說話,即使知道他們是冤枉的.

半個時辰後,二人被帶到刑場.只見坐在上邊的官員拿起桌上的令箭往地下一扔,高聲喊道:”行刑!”有些人立即用手擋住了孩子的眼睛,有些膽小的人也閉上的眼.馬鴻貞與馬鴻志同時長嘆一聲.

這時,劊子手剛舉起大刀準備行刑時,突然有兩只箭射中的他們的咽喉,他們當場倒地身亡.百姓們驚呼道:”有人劫法場了!”便一哄而散.坐在上邊的官員立即讓其他人殺死這兄弟二人,可無論是誰走近他們,都會被射死.馬鴻貞和馬鴻志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誰會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劫法場.

就在這時,單蛟龍,孫立群和謝庭帶人沖了上來.因為他們都是佚國人,所以坐在上邊的大人驚叫道:”王家軍!”因為佚國與王賢的王家軍已經多年沒有戰事,誰都沒有想到王家軍會在這裏劫法場.因為佚軍深怕王家軍,所以大多數士兵四散奔逃.

這時,孫立群和單蛟龍将兩兄弟身上的繩子解開并說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跟我們走!”于是他們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其他士兵也都牽出早已隐藏好的戰馬,直奔城門跑去.

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守城的将士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見一大群人騎着馬,駕着車匆忙出城.當接到關城門的命令時,早已為時已晚.

馬車上的孫立群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從裏面倒出兩粒藥丸分別給馬鴻貞的馬鴻貞服下,并說道:”這事止血的藥,等到了溏家鎮,會有大夫醫治你們身上的傷.”

馬鴻貞吃驚地說道:”孫叔叔,怎麽是你們來救我們”

單蛟龍說道:”不是我們,難道是那昏君”

孫立群說道:”是王爺讓我們來救你們的.”

馬鴻貞與馬鴻志異口同聲地說道:”王賢”

單蛟龍不悅地說道:”你們兩個小鬼,我們大老遠跑來救你們.可你們卻謝字不說,還直呼我們王爺的名字.”

馬鴻志急忙說道:”您誤會了,我們是感到太意外了,王爺怎麽會讓諸位救我們”

孫立群說道:”是我請求王爺的.現在佚國如此昏暗,你們随孫叔叔投奔王爺吧.”

馬鴻志看了一眼馬鴻貞。

馬鴻貞苦笑一下,說道:”如今佚國早已是鄭炎的了,若不是父親遺願,我們怎會去參加科舉”

孫立群高興地說道:”這麽說,你們同意了”

馬鴻志點頭說道:”我們為了完成父親的遺願,也死了一回,對父親和佚國來說已無愧了.不過孫叔叔,從溏家鎮道會寧要四天的路程,并且我們被下令斬首的消息應該不會這麽快天下皆知啊”

孫立群回道:”我們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不到三天就趕到了會寧.

兄弟二人欲起身行禮表示謝意,但被大家攔住.一路上,除了少數将士敢阻攔他們,其餘人都假裝不知放行.所以三天後,他們順利地回到溏家鎮.

馬鴻貞與馬鴻志來到王府跪下行禮說道:”多謝王爺救命之恩,我等必楊生黃雀結草銜環,以報今日大恩大德.”

王賢立即将二人扶起,說道:”有你二人,本王如虎添翼.”

但身在會寧的鄭炎則氣得暴跳如雷,大叫道:”王賢,你現在翅膀硬了啊!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卻敢如此眼空四海飛揚跋扈,老夫一定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