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初次上朝

兩年後,王賢正在勤政殿內批奏折。突然，馨兒悄悄地走到他的身邊。王賢知道她來了，但故意裝作不知。然後馨兒大聲喊道：“哥！”王賢假裝被吓了一跳，說道：“哎呀，是誰吓朕啊？”

馨兒開心地說道：“是我啊！”

王賢一把将她抱入懷中，寵溺地說道：“壞丫頭！”

這時，馨兒眼睛直直地看着奏折上的字。王賢便問道：“丫頭，想學識字嗎？”

馨兒點頭說道：“想。”

王賢說道：“那哥明日就找位師傅教你。”然後，馨兒立即上前親了一下王賢的臉。王賢欣慰地笑了。

次日，一位年近六旬頭發花白的長者來到椒房殿。他見到馨兒後跪下行禮，馨兒讓他平身後。他便走到馨兒面前，拿起桌上的筆在紙上邊寫邊教她。

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順利。但當長者教到‘天’字時，他說道：“娘娘，這叫天。但要是向上出點兒頭，就念‘夫’。正所謂天字出頭夫做主。這女子呢，就應當事事順從夫君的話。”

馨兒則問道：“那吃飯呢？”

長者點頭說道：“那是自然。”

因為馨兒是個十足的小吃貨，一聽到吃飯都要受人管制，便大哭起來。這可吓壞了長者和諸位宮人。大家無論怎麽哄，都不行。所以掌事宮女夕雪無計可施，就跑出椒房殿欲請菊惠。但剛出宮門，便看到了正想看看馨兒學得怎麽樣的王賢。夕雪立即跪下行禮說道：“陛下，娘娘不知因何事大哭不止。您·····”

她還沒說完，王賢急忙跑進椒房殿，立即抱起已經哭成淚人的馨兒，安慰道：“丫頭不哭了，乖啊。”馨兒伏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抽泣。王賢生氣地對早已跪在地上的長者說道：“你給丫頭講什麽了？害她哭成這樣？”

長者吓得結結巴巴地回道：“就是講到‘夫’字時，娘娘便哭了。”

但還沒等王賢說話，馨兒擡頭說道：“哥，你現在就把我的夫君給關起來，不給他吃飯！”

王賢不解地說道：“丫頭，你說什麽？”

馨兒氣呼呼地用手一指長者說道：“他說女子要事事順從夫君，連吃飯都要管！”

Advertisement

宮人們都努力地忍住不笑。而王賢也是哭笑不得，然後對長者說道：“她才多大啊，你竟然教她這些？以後你不必再來了，下去吧。”

帶着一身冷汗的長者行禮告退。

王賢對馨兒說道：“丫頭，別生氣了。是他教的不對，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沒人敢管你。哥再給你找一位好師傅，好不好？”

但馨兒搖頭說道：“我要張丞相教我。”

王賢為難地說道：“丫頭，張丞相每日都要有很多事情要做，咱們換一位行嗎？”

馨兒立即撅起嘴，生氣地将臉扭在一邊。王賢看着她生氣的小模樣，不由地笑了，說道：“那你能告訴哥，為什麽想要張丞相教你嗎？”

馨兒轉過頭說道：“因為他總和你在一起談論事情，還寫寫畫畫的。所以，他一定是最好的。”

王賢聽後哈哈大笑，用食指輕輕地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臭丫頭，眼光不錯嗎。那好，哥現在就讓他進宮教你讀書寫字。你若喜歡，就讓他做你的師傅。”

馨兒高興地點點頭。

相府中的張靈聽完宮人講完此事後，便換上朝服坐着大轎進了皇宮。當他走進椒房殿時，王賢正哄着馨兒玩兒。張靈跪下行禮道：“微臣張靈見過陛下皇後，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賢讓他平身并說道：“子敏啊，快來教教這丫頭吧。”

于是，張靈走到桌前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個‘人’字，說道：“娘娘您看，這一撇一捺叫做人。因為所有人都應該相互關愛幫助。”

馨兒點點頭。

然後，張靈又在人字中間寫了一橫，說道：“您看這一橫，像不像宮人們擔東西的扁擔？”

馨兒說道：“像。”

張靈說道：“它能擔起很重的東西，力氣大不大？”

馨兒點頭說道：“大。”

張靈笑道：“很好，這個字就念‘大’。記住了嗎？”

馨兒點頭并對王賢說道：“我要張丞相教我讀書！”

王賢無奈地對張靈說道：“子敏啊，朕知道你忙，但這個徒弟你得收下啊。”

張靈一笑點頭稱是。然後馨兒來到這張靈面前行拜師禮，張靈急忙将她扶起。于是，馨兒便成了張靈的徒弟。

一轉眼，萬物複蘇的春天來了。王賢像平時一樣，蹑手蹑腳地悄悄起床，将被子給馨兒蓋好。早已跪在地上的宮人們手裏拿着放着王賢衣服的托盤。大家都不說話，就是怕吵醒馨兒。

但馨兒畢竟已經四歲了，不像以前那樣要睡很長時間。所以盡管衆人沒有發出聲響，但她還是醒了。她對正在穿衣服的王賢說道：“哥。”

王賢見她醒了，便來到床邊柔聲說道：“吵醒你了？”

馨兒搖搖頭。

然後王賢說道：“你先躺一會兒，哥讓人把你姐叫來陪你。等哥下朝之後，再為你梳妝打扮好不好？”

馨兒立即坐起來，不滿地說道：不要。“

王賢摸着她的頭說道：“丫頭乖，再過一會兒，大臣們就在金殿裏等着哥上朝了。你也不想讓大家久等，是不是？”

于是，馨兒低下了頭。

王賢溫柔地說道：“丫頭最乖了。”

但馨兒突然擡起頭說道：“我和你一同上朝吧？”

王賢驚訝地說道：“那怎麽能行？再說上朝時間很長，你就一直在那裏坐着，不覺得無趣嗎？”

馨兒拉着王賢的大手央求道：“我保證乖乖的，硬生生地呆在這裏才無趣呢。求求你了。”

王賢看着她可憐巴巴地樣子，雖明知不妥但還是點頭說道：“你這個丫頭啊。夕雪，去告訴劉公公，讓他在金殿上準備一把鳳椅。”夕雪稱是行禮下去。然後王賢又對馨兒說道：“滿意了吧？”

馨兒笑道：“哥你最好了！”

王賢也笑道：“既然要去，就快起來吧。不然就來不及了。”說着，王賢熟練地為馨兒穿上一身明黃色龍鳳呈祥寶裙，上身穿着祥雲紋黃色江南絲綢外衣，腰間帶着上古玉佩。王賢給她洗完臉之後，說道：“丫頭，今天想梳什麽發髻？”

馨兒說道：“百合髻。”

然後王賢用那雙大手靈巧快速地梳好，并在兩邊各插上一支累絲嵌寶珠鳳簪，又将一個嵌有彩色寶石的丹鳳朝陽鳳冠戴在她的頭上。王賢不由地贊嘆道：“丫頭真漂亮！”

二人簡單地用餐之後，便坐着八扛輿來到金殿。當劉公公高喊道：“皇上，皇後駕到！”衆臣都吃驚地互相看了看。然後趕緊跪下行禮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賢領着馨兒在衆臣的跪拜聲中走上金殿。讓大家沒想到的是，一個四歲的孩子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場面竟然不哭不鬧，并且面無懼色。她淡然自若，穩穩當當地坐在鳳椅之上。而那些鄭國舊臣都心裏說道“這才是皇家子孫啊。”

王賢開口說道：“皇後年幼，不敢獨自留在宮中。故朕将她帶到金殿，衆卿可有異議？”

大家都沒有說話。然後，王賢說道：“既無異議，那就開始吧。誰有本要奏？”

一個時辰過後，王賢下了朝并抱着馨兒坐在八扛輿問她道：“丫頭，累不累？”

馨兒笑着對他說道：“不累。管不得哥天天上朝，原來上朝這麽好玩，你一言我一語的。”

王賢說道：“你喜歡就好。”

馨兒問道：“哥，以後每天都帶我去上朝，好不好啊？”

王賢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道：“好！”

晚上，當王賢批完奏折後，從勤政殿出來走到椒房殿。還沒到門口，就聽到馨兒朗朗的讀書聲。他十分滿意地悄悄來到她的身邊，看她讀書。因為馨兒讀書時聚精會神全神貫注，所以沒有留意到王賢已在她的身邊。

當她讀完後，看到王賢高興地叫道：“哥。”

王賢說道：“丫頭真是一個好孩子。書讀的真棒！餓了吧？”

馨兒點點頭。因為王賢高興，于是特地讓宮人拿來一壺酒。王賢一邊給馨兒夾菜一邊說道：“多吃點。”但吃到一半時，馨兒擡頭看着正在喝酒的王賢。王賢見她正看着自己，準确地說是看自己手中的九龍玉杯，就試問道：“你想喝酒？”

馨兒便笑了。于是，王賢就用筷子在酒杯裏蘸了一下，然後放在她的嘴裏。馨兒用舌頭舔了舔。王賢問道：“辣不辣？”馨兒搖搖頭。王賢見她意猶未盡，就拿起酒杯說道：“只許喝一小口啊。”馨兒喝完之後，便吧嗒吧嗒小嘴說道：“好喝。”

王賢開懷大笑并将馨兒摟在懷中，輕輕地掐了一下她粉嫩的小臉說道：“你這個丫頭啊。來人，去拿個小酒杯。”

當宮人将一個小青玉螺紋酒杯放在桌子上時，王賢拿起酒壺将這個酒杯倒滿酒說道：“只許喝這一杯啊。”于是二人對飲起來。看着小臉微紅的馨兒讓王賢不由地想起從前與憶情飲酒的日子。

次日下午，王賢牽着一匹白馬來到椒房殿。馨兒歡喜地說道：“好漂亮的一匹馬。我能摸摸它嗎？”王賢将她抱起來，馨兒用手輕輕地摸着馬。王賢看着她與當年憶情一模一樣的神情時，就問道：“丫頭，和哥一起騎馬好嗎？”馨兒一聽拍手稱贊。

于是二人來到禦馬苑，王賢抱着馨兒騎在馬上飛馳，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些快樂的日子。這時，念憶也牽着馬走進禦馬苑。雖然他今年才六歲，但極善騎術。看到念憶的馨兒立即揮手喊道：“念憶，念憶！”

王賢停下馬，并抱馨兒下馬後。念憶先是向王賢行禮，然後高興地對馨兒說道：“馨兒，你也會騎馬了！”馨兒笑着點點頭。念憶問道：“那這匹馬叫什麽名字啊？”馨兒回頭看着王賢。王賢開口說道：“白雪。”馨兒說道：“這名字真好聽。”然後就跑到白雪面前仔細地看看。然而王賢就一直默默地看着她。

這時，念憶說道：“馨兒真漂亮！”王賢轉過頭笑着對他說道：“以後父皇就給你找一位像馨兒一樣漂亮的王妃，可好？”

但念憶卻搖頭說道：“那也不如馨兒，馨兒不但漂亮，還那麽聰明！”然後，他拉着王賢的手說道：“父皇，不如讓馨兒做兒臣的王妃，好不好？”

王賢一聽哈哈大笑，但突然就不笑了，看着念憶說道：“以後若馨兒遇到危險了，你會拼命保護她嗎？”

小念憶一拍胸脯地說道：“當然，她是兒臣的王妃啊！”

王賢看看念憶，有看看遠處的馨兒，笑了。

過了一會兒，王賢讓宮人們将馨兒和念憶送回去。而自己騎馬來到鄭國皇陵，下馬走到順貞王陵墓前，說道：“田将軍，馨兒最近又長高了，而且還學習《四書》，《五經》了。子敏說她天資聰慧一點即通，你就放心吧。還有一事，想與你商量。初次見到這丫頭時，她只是有七，八分像我的憶情。但随着她一天一天地長大，她不但長得像憶情，連脾氣秉性都如出一轍。所以我想讓念憶拜唐翰玉為師，讓他與長虹軍，與鄭國緊密相連。等他成人之後，就封他為太子。然後讓丫頭詐在死，再以唐翰玉養女的身份嫁給念憶。哦，對了。之所以選念憶是因為我的其他兒子不是太大就是太小。更重要的是，除了俊馳和念憶，其他孩子都不太喜歡與馨兒來往。念憶這孩子本性善良淳樸，雖今年才六歲，但已能看出将來定是一員猛将，但卻不能從政。而丫頭卻資質頗高，讓張靈教她《孫子兵法》，而我會在朝堂上教她治國之道。這樣一來，他們珠聯璧合。就算他國來犯，他們也一定能處理好的。而且馨兒依舊是皇後，是鄭國的驕傲。如你不同意，今晚就托夢給我。”

而後，他又分別在鄭國皇室的陵墓前，拜了拜。然後回宮。

第二天早上，王賢一覺醒來并未做夢，心中高興地說道：“丫頭，你終于可以叫我父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