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嶄露頭角
轉眼冬去春來，十四歲的馨兒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突然，她感到肚子特別疼，掀開被子一看，只見褥子上有幾塊血跡，并且褲子上也被血染紅便吓得大哭起來。
夕雪急忙跑過來，見馨兒緊緊地用錦被包裹自己并面色慘白地哭着。她急忙問道：“娘娘，怎麽了？”
馨兒哭道：“我要流血致死了！快請哥和姐過來！”
夕雪忙回道：“但貴妃娘娘回溏家鎮祭祖了。奴婢現在就請陛下來，好嗎？”
馨兒哭着點點頭。
夕雪飛奔到勤政殿，讓守門的公公快些進去禀報。王賢一聽夕雪來了，立即走出來，問道：“丫頭怎麽了？”
滿頭大汗的夕雪氣喘籲籲地說道：“奴婢也不知發生何事？娘娘大哭道‘要流血致死’，因此·····”
她還沒說完，王賢對長青說道：“快請虛空道長進宮。”然後，自己跑向椒房殿。
王賢一進椒房殿，就看見宮人們都跪在地上，同時裏面傳出馨兒的哭泣聲。王賢跑到馨兒床邊，急切地說道：“丫頭。”
馨兒看到王賢後，立即委屈地撲到他的懷裏，哭道：“哥，我要死了！”
王賢看着面色慘白的馨兒，焦急地問道：“傷到哪兒了？怎麽會流血致死呢？”
馨兒一掀錦被說道：“你看嘛，我一直在流血，而且肚子好痛。”
王賢的臉一下子紅了，急忙用錦被将她蓋好，不知說些什麽。
但馨兒見他不說話，以為自己沒救了，便哭得更兇了，哭喊道：“沒想到我竟然是流血而死。這下可進不了‘英魂堂’了！”
王賢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這時，夕雪走到床邊跪下行禮說道：“奴婢恭喜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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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兒生氣地說道：“本宮都要死了，喜從何來？”
夕雪一笑說道：“娘娘現在是大人了，不該恭喜嗎？”
馨兒止哭問道：“你說什麽？”
夕雪說道：“所有成年女子每月都會有四，五日是這樣的。娘娘不必憂心。”
但馨兒疑惑地說道：“可我從未見過你們流血啊？”
跪在地上的宮人們都笑了。王賢尴尬地說道：“丫頭，一會兒虛空道長就來了，別擔心。夕雪，照顧好娘娘。”說完起身就要走。可馨兒急忙拉住他說道：“哥，我肚子疼。你陪我睡，好不好？”
王賢轉過身，對她說道：“丫頭，咱們不是在幾年前就說好了嗎？”
但馨兒不依地說道：“就一晚，好不好？”
王賢看着她蒼白的小臉，便說道：“只此一次。”
馨兒笑着點點頭。
這時，虛空走進殿。因為他在進殿之前便有宮女告知他了，所以給馨兒把脈之後說道：“陛下，無礙的。吃些補血的東西就可以了。”然後告退。
王賢見夜深了，說道：“丫頭，睡吧。”
夕雪等人退下。
王賢和衣躺在馨兒身邊。馨兒便問道：“哥，你睡覺不脫衣服嗎？”
王賢回道：“習慣了。”
馨兒又問道：“可這樣睡得能香嗎？”
王賢一邊給她蓋被子一邊說道：“若再不睡，哥走了？”
馨兒趕緊閉眼，拉着他的手并将頭靠在他的肩上。不一會兒，馨兒便睡着了。王賢看着熟睡的馨兒，說道：“傻丫頭。”
而與此同時，涼國的南宮浩對李志元和趙磊說道：“既已安排妥當，去做吧。”
二人行禮稱是下去。
南宮浩冷冷地說道：“好戲開始了。”
五天後，有人來報：“凉軍已攻占潼關。”這讓衆人皆驚。這幾年來，幾國和平共處。涼國怎麽會突然攻打楚國？
王賢問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報信人回道：“五萬人馬，一個名叫李志元的為帥。”
因為許久未打仗了，衆将紛紛請纓。但王賢卻說道：“高将軍，上官将軍，孫将軍和董将軍，朕命你們四人領兵八萬，皇後為帥，雍王為副帥，即刻啓程！”
衆人皆驚。馨兒詫異地說道：“我為帥！”
王賢點頭說道：“你與念憶文武兼備，定能馬到成功。”
但馨兒搖頭說道：“我們倆的年齡加起來都未必有那個李志元大。再說，我們從未帶兵征戰沙場啊！”
可王賢卻說道：“再好的劍不經開刃，也是擺設。”
低下又些大臣剛想行禮說話。但王賢一擺手地說道：“此事一定，無需再議。”
馨兒見王賢拿定了主意，便說道：“那讓師傅陪我去吧？”
王賢搖頭說道：“他是一國之相，公務繁多不便脫身。”
這時，念憶從朝班之中走了出來，行禮說道：“父皇，要不讓唐将軍陪同吧？”
馨兒連連點頭說道：“對，對，對。讓唐将軍陪我們去。”
王賢看着他們那一雙雙期待的眼睛，心中暗自發笑，但表面上卻臉一沉地說道：“不必多言，啓程吧。”
馨兒膽怯地說道：“去哪兒？”
王賢說道：“西城門。先從昌陵城裏調兵三萬，其餘五萬可在明日天黑之前與你們彙合。”
因為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馨兒哭喊道：“我不去！”
王賢走到她的面前，見她的雙手緊緊地抓着鳳椅，五官都聚在一起，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甚至鼻涕都從小鼻子裏跑了出來。王賢雖心疼，但為了她以後着想，便狠心說道：“丫頭，你不是整日口口聲聲地說要為哥分憂嗎？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太讓哥失望了。”
哭得像個淚人似的馨兒，擡頭看着他說道：“但這件事實在是太大了！八萬人的性命皆掌握在我手，我想讓他們都活着回來，可是，我有沒那個能力！”
王賢安慰地說道：“丫頭，別怕！你是一國之母，保護楚國子民是你的責任。再說，這四位将軍都久經沙場，你一定會得勝而歸。聽話，走吧。”
馨兒不情願地站了起來。
西城門外，穿戴整齊的三萬将士嚴陣以待。王賢對着四位将軍說道：“辛苦各位了。”
四人行禮說道：“請陛下放心。”
然後，王賢又對念憶說道：“刀劍無眼，多加小心。要聽四位将軍的話。”
念憶行禮稱是。
最後，對一直拉着自己手的馨兒說道：“別怕，哥等你們的捷報。”
馨兒卻沒底氣地說道：“盡量吧。”然後，她突然抱着王賢将頭埋在他的懷裏，哭了。
王賢用手輕輕地拍着馨兒的肩膀說道：“好了，丫頭。将士們可都看着呢！”
哭紅雙眼的馨兒擡起頭說道：“那我走了？”
王賢笑着點點頭。
而後，馨兒回身騎上白雪，衆人也紛紛上馬。馨兒不舍地看着王賢，但王賢面帶微笑地說道：“去吧。”
大軍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視野裏。王賢回身對唐翰玉說道：“唐将軍，你帶三萬長虹軍，悄悄地跟在他們後面。不到緊急時刻，不許出手相助。”
唐翰玉懸着的這顆心總算落了下來，下來出手下去。
王賢又對張靈說道：“剛才你也吓壞了吧？”
張靈搖頭說道：“臣只是擔心，從未離巢的小鳥要怎樣面對風雨？”
王忠卻說道：“朕相信，等他們回來時，不再是小鳥，而是雄鷹。”
一路上，馨兒的心情很不好，總擔心自己辦不好此事。雖然大家極力勸解，但都無用。
當他們到達距潼關五裏處，便安營紮寨。高偉祺和上官文麗陪同馨兒與念憶在高處察看潼關情況。只見潼關城門緊閉，城上挂着涼國旗幟。馨兒對高偉祺和上官文麗說道：“今日好好休息，明日叫陣。”
二人行禮稱是。
次日，高偉祺和上官文麗率兵四萬來到潼關城下叫陣。但城內凉軍卻閉而不出。因此，楚軍便只好帶兵回營。
聽完高偉祺講完的馨兒說道：“潼關地勢險峻且城牆堅固，易守難攻。若不是守城将官疏忽大意中了他們的詭計，潼關是不會失守的。”
上官文麗說道：“娘娘，若是強攻，我軍必死傷無數。若不攻，這每日的糧草····”
馨兒說道：“每日消耗糧草大概要三千兩紋銀。”
衆将吃驚地看着她。上官文麗問道：“娘娘，您怎麽知道的這麽準确？”
馨兒卻說道：“你們忘了。魯大人也是我的師傅。明日他們定不會出戰，便養精蓄銳。我盡力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衆人稱是行禮下去。但念憶卻走到馨兒身邊說道：“馨兒，別太勉強自己。”馨兒點點頭。念憶知道她的脾氣，便也出去了。中軍大帳內獨自一人的馨兒走到潼關的地圖前，目不轉睛地看着。
第二天上午，馨兒突然欣喜若狂地跑出來，激動地說道：“我想到辦法了！”
衆人聽聞後，都趕到中軍大帳。
馨兒一指潼關地圖說道：“在潼關西邊有一條小河流進城內，這也是城中唯一的水源。我們可以在水中灑下巴豆粉。雖然城中百姓會受些苦，但無性命之憂。但凉軍的作戰失利則會大幅減弱。到時，我們強攻就會避免很多死傷。”
高偉祺等人連連稱贊，并都說不愧是丞相的高徒。而馨兒則不好意思地說道：“若師傅在這，定是早想出來了。既然你們都認為此法可行，就去做吧。”
衆人行禮稱是下去。
而念憶看着她不滿血絲的眼睛，心疼地說道：“你一夜未睡？”
馨兒笑着說道：“沒事。”
念憶拉着她的手說道：“既然破敵之策已想出，便安心睡吧。”
馨兒乖乖地躺在床上，念憶給她蓋好錦被并輕輕地拍她入睡。也許是太累了，馨兒很快就睡着了。然後念憶輕輕地走出大帳。
潼關城內的李志元正在大廳裏與幾名副将喝酒。其中一名副将說道：“将軍，你看。楚軍昨日叫陣不成，今日所幸就不來了。”
李志元嘴一撇地說道：“一個奶娃娃，你還認為能成何大事？”
副将點頭說道：“話雖如此，但此次前來将軍們卻絕非等閑之輩。”
李志元一笑說道：“因此，咱們避而不戰。等他們心煩意燥之時，一舉殲滅。”
幾名副将說道：“将軍好計謀！”
正在他洋洋得意的時候，一個士兵進來禀報：“城內有多人腹瀉不止。’
李志元漫不經心地說道：“拉個肚子而已，這也值得禀報？下去吧。“
然後，他們繼續喝酒。
但到半夜時，全城的人都拉肚子，包括李志元在內。正當他費解，是何原因時。高偉祺，孫立群，董建涵和念憶帶兵傾巢而出。
因為凉軍腹瀉不止，無心打仗。楚軍便很快地攻占了潼關。上官文麗陪着馨兒進了城。但還沒等衆人慶祝勝利時，趙磊帶着八萬精兵将潼關包圍起來。衆人便知道中計了。馨兒看着密密麻麻的凉軍，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而孫立群則急得直跺腳，他不是怕死，而是因為王賢最看重的兩個人都在這裏。萬一有個閃失，可怎麽向王賢交代啊！
這時，高偉祺看着城下的凉軍思索片刻後，說道：“按理說‘兵貴神速，出其不意’，他們應該此時帶兵突襲。但為何只圍不攻呢？”
馨兒眼前一亮地說道：“難道他們也喝了下巴豆的河水？”
上官文麗點頭說道：“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們為何只圍不攻。”
高偉祺向馨兒行禮說道：“娘娘，末将與孫将軍，董将軍即刻帶兵殺出。”
念憶急忙說道：“本王也去。”
高偉祺則說道：“王爺，這次太過兇險。若有閃失，末将無顏面聖。還請王爺見諒。”
念憶只好點點頭。
高偉祺看着上官文麗，而上官文麗微笑地說道：“我在這等你。”
高偉祺等人沖出潼關。一時間，喊殺聲震耳欲聾。馨兒吓得倒退幾步。上官文麗急忙安慰地說道：“娘娘，別怕。一會兒就結束了。”
馨兒雖嘴上答應着，但心裏卻撲通撲通慌亂地跳着。
就在高偉祺等人與凉軍打得難分勝負的時候，唐翰玉帶領着三萬長虹軍沖進戰場。楚軍見援軍來了，士氣大漲。而趙磊見大勢已去，便帶着殘兵敗将撤到涼國寧城。
楚軍大勝，潼關城門大開來迎接浴血奮戰的将士們。馨兒騎着白雪來到唐翰玉身邊，說道：“唐将軍，你怎麽帶兵來此？是哥派你來的嗎？”
唐翰玉行禮點頭說道：“大軍剛出昌陵，陛下就命末将帶領三萬長虹軍暗中保護。當末将看到凉軍包圍潼關時，便與高将軍裏應外合。”
馨兒既高興又生氣地說道：“他不是不讓你來嗎？哥太壞了！”然後露出甜甜的笑容。
而唐翰玉說道：“娘娘，田将軍泉下有知，定會感到驕傲的。”
馨兒害羞地說道：“進城吧。’
當衆人路過街上的一間民宅時，馨兒卻停下了。只見民宅前面有一個乞讨的小男孩。馨兒便下馬走到他的面前，俯身說道：“你的家人呢？”
男孩擡頭哭道：“雙親都被凉軍殺死了，我想到城外的叔父家卻沒錢。”
馨兒心疼地用手拭去他臉上的塵土，然後摘下自己的玉镯放到男孩手中，說道：“這個玉镯能換很多銀兩。”又對高偉祺說道：“高将軍，派人送他出城。”
高偉祺點頭稱是。而馨兒卻面色凝重地上了馬。
衆人來到府衙大廳後，馨兒提筆寫了一封書信并交給唐翰玉說道：“唐将軍，找個人将這封書信送到寧城。”
唐翰玉疑惑地問道：“娘娘，這是·····”
馨兒說道：“我不能讓楚國百姓白白受苦。”
唐翰玉心想道：“可能這信上寫着咒罵涼國的話。此舉雖顯稚嫩，但馨兒能意識到民間疾苦，已經很好了。”因此，他行禮稱是下去。
折騰了一天，衆人都累了。因此，吃完飯後便都睡了。念憶閑來無事，就來找馨兒。當他一進門，就看到馨兒趴在桌上睡着了，并且旁邊還有幾本書。念憶無奈地搖搖頭，輕聲地來到她的身邊，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并蓋好錦被。
念憶看着馨兒圓圓的小臉上一抹紅暈，一張櫻桃小口甜美迷人，便情不自禁地湊到她的臉龐，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親完後，念憶好似做錯事的孩子，滿臉通紅地急忙走了出去。而馨兒卻一無所知。唯一目睹的窗外柳樹害羞地舞動枝條蒙上了臉。
身在寧城的趙磊看完馨兒的信後，氣得恨不得殺了送信之人，但理智卻告訴他不可以這麽做。他說道：“你回去吧，五日之後就給你們答複。”
送信人行禮退出。
趙磊的心腹陳允問道：“将軍，信上寫什麽了，惹将軍大怒？”
趙磊卻說道：“別問了，你即刻出城。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信送到陛下手中。”
陳允急忙接過書信并放入懷中，騎快馬直奔湘黎。
南宮浩看完信後，氣得将信扔在地上，大喊道：“黃毛丫頭，欺人太甚！”
袁宏行禮說道：“陛下，信上寫了什麽？”
南宮浩一指地上的信，說道：“你自己看吧。”
袁宏撿起書信，看完之後臉色大變地說道：“豈有此理！陛下，您準備怎麽辦？”
南宮浩輕嘆道：“還能怎麽辦？拿錢！”
可袁宏說道：“但這數目也太大了。”
南宮浩生氣地說道：“難道要朕割城棄子！”
袁宏急忙跪下說道：“陛下息怒。”
南宮浩緊握雙拳地說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們已無退路。你去辦吧。”
袁宏行禮稱是下去。
南宮浩手摸龍椅地說道：“涼國決不能毀在朕的手裏！”
王賢人在昌陵，但心卻早就随馨兒去了。雖前方來報均無事，可總是不安。
這一天，王賢正在金殿上與大臣們議事。突然，一名将士從殿外走了上來，跪下行禮。王賢知道此人定是從潼關而來，便立即說道：“戰況如何？凉軍依舊避而不戰嗎？”
将士将事情的經過講述一遍。王賢聽後既歡喜又後怕，便問道：“他們何時回朝？”
将士為難地說道：“猶未可知。據說娘娘給涼國寫了一封書信，并提出三個條件。只要南宮浩答應任意一條，便撤兵。否則，娘娘就要率兵攻打涼國直至湘黎。”
此言一出，王賢頓時感到頭暈目眩，生氣地說道：“胡鬧！竟要用那點兒兵力去攻打涼國！來人，火速趕往潼關。傳朕口谕，大軍即刻還朝！”
将士行禮稱是下去。
擔驚受怕的王賢不解地自語道：“最初不是哭鬧着說不去嗎？這才幾天的功夫啊，便吃了熊心虎膽，竟要攻打涼國？”
大臣們均低頭暗笑不語。
三天後，馨兒看着從涼國運來的二十車紋銀，三車珠寶，便十分滿意。她對押運的官員說道：“回去告知南宮浩，田馨言而有信，自會撤兵。不過，如若你們還敢侵擾楚國，可不是用錢就能解決了的。”
官員行禮稱是下去。
唐翰玉等人吃驚地說道：“娘娘，他們還真将錢運來了！”
馨兒卻一笑說道：“花錢消災嘛。對了，潼關百姓每人一百四十兩白銀，即刻發下去。”
衆人雖不明白這錢是怎麽算出來的，但她能将錢財分給百姓，足見她的仁慈，十分欣慰。
晚上，潼關城內舉杯歡慶。宴席上，馨兒對高偉祺和上官文麗說道：“高将軍，上官将軍，明日大軍就班師回朝了。本宮留下精兵三萬，還望二位鎮守潼關，以免凉軍再襲。”
高偉祺和上官文麗行禮稱是。
一旁的念憶心中暗自說道：“馨兒做事井井有條。成親以後，便事事都由她做主。”于是，他嘴上不禁挂上了一絲微笑。
馨兒看到後，便問道：“因何發笑？”
念憶慌忙說道：“沒事，來，喝酒。”
次日，大軍離開潼關。臨行前，潼關的百姓們都紛紛自發地為大軍送行，更有許多人留下不舍的眼淚。因為自古打仗之後，遭殃的都是百姓。若遇仁慈的主君，減免賦稅，這日子便還好過些。但從未聽說發這麽多銀兩的。便都從心底裏感激這位年紀雖小，卻仁愛心善的皇後娘娘。
坐在馬上的馨兒突然想起張靈對她說過的話：“百姓是衣食父母。即使沒有保護好他們，使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但只要主君能彌補，他們就會像父母一樣原諒犯錯的孩子。”因此，她下定決心要做一個好皇後。
這一次的冒險之旅結束了，但對日後馨兒的影響卻太大了。正像王賢所說，只有開了刃的寶劍，才能有所作為，斬斷人生之路上的荊棘。
四天後，披紅挂綠的昌陵城門大開。王賢親自率衆人在城外迎接凱旋的将士們。當馨兒看到王賢後，快馬加鞭地飛奔到他身邊下馬，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裏說道：“哥！”
王賢低頭看着消瘦的馨兒，心疼地說道：“丫頭，哥以你為傲。走，進城吧。”一路上，馨兒的嘴沒有停過，滔滔不絕地對王賢講述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而王賢一直面帶微笑地聆聽。
衆人來到金殿之上，王賢開口說道：“此次出征，諸位将士勞苦功高，理應嘉獎以表功勳。”然後王賢封賞有功之臣。
衆人行禮謝過。然後大擺筵席。
王賢一邊為馨兒夾菜，一邊問道：“丫頭，看到八萬凉軍将潼關包圍時，吓壞了吧。”
馨兒表情誇張地說道：“魂魄全無，呆若木雞。”
衆人都笑了。
王賢說道：“不會再有下次了。對了馨兒，你怎麽向涼國要錢啊？這樣不好吧？”
而馨兒卻義正言辭地說道：“難道他們将潼關百姓害得那麽慘，一封降書順表就了解了？”
王賢見她表情嚴肅，便順着她說道：“那你為何向他們要五十萬兩白銀呢？既然已開口，為何不多要一些？”
馨兒卻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可不是随随便便說出的數目。按理說，他們應拿五十萬四千六百兩白銀。”
王賢好奇地問道：“這是怎麽算出來的？”
衆人也都放下酒杯，好奇地看着馨兒。
馨兒回道：“首先，他們傷了我楚國百姓，每人十兩。毀了民宅，每戶二十兩。軍隊每日糧草，三千兩。還有······”
王賢看她喋喋不休地說着，以為說完糧草便沒了，但不曾想她竟繼續說道‘還有’，故而脫口而出。
馨兒卻說道：“這才算了一半。”
王賢笑着說道：“好，你說。”
馨兒繼續說道：“為了攻城，導致全城百姓腹瀉不止，這藥費錢得由他們出吧。因此，總共是五十萬四千六百兩白銀。但咱們楚國是大國，不能太小氣。所以抹去零頭，便得五十萬兩白銀。還有啊，看到那三車珠寶了嗎。一會兒叫人運到昊國賣掉。’
王賢不解地問道：“為何？“
馨兒睜大眼睛地說道：“涼國地處南方，而昊國則在北方。物以稀為貴，這三車珠寶能換二十天的糧草。若再有他國攻打我們，這糧草不就有着落了。“
王賢聽後，開懷大笑道：“朕打仗無數。但若與丫頭相比，豈不次次賠錢！好了丫頭，就別買了。子敏，魯愛卿，唐愛卿。你們教導丫頭，念憶授業有功。這三車珠寶，每人一車。”
三人急忙行禮謝恩。
這時，馨兒又說道：“那個南宮浩還算是個聰明人。我提了三個條件，第一是賠錢，第二是将寧城以北三城歸我楚國，第三是把太子送到楚國做人質。”
王賢想試探馨兒，便問道：“人，地，錢，哪個重要？”
馨兒立即說道：“最重要的就是太子。無論在朝野還是在民間，地位舉足輕重。若加以利用，涼國輕則自相殘殺，重則國破家亡。次者是地，錢財末之。”
這話說得在場衆人無不佩服。而王賢看着越來越有出息的馨兒更是喜不勝收。過了一會兒，馨兒便離開了金殿。
馨兒快步走進椒房殿，大聲喊道：“姐！我回來了！”菊惠看到馨兒後，立即上前将她緊緊地抱入懷中。
馨兒撒嬌地說道：“姐，我想你了。”
菊惠摸着她消瘦的小臉，心疼地說道：“怎麽瘦了？吃的不好嗎？”
馨兒搖頭說道：“就是想你嘛。”然後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至深夜。菊惠要走，但馨兒卻不讓。于是，菊惠便住在椒房殿。
而與此同時，馨兒卻絲毫不知，一個天大的危機正一步步地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