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調虎離山【上】
這一天，馨兒來月事了，便沒與王賢上朝，懶懶地躺在床上。
這時，從門外走進一名宮女，手中端着一個大食盒。夕雪剛想接過食盒，但宮女說道：“姐姐，還是我來吧。這裏的湯還燙着呢。”夕雪笑着點點頭。
當宮女打開食盒蓋子，突然從裏面拿出一個血淋淋的人頭猛地抛向躺在床上的馨兒。馨兒一見人頭，驚吓過度昏厥不醒。而那名宮女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欲刺馨兒。
因為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絕大多數宮人們都吓得失聲尖叫。但唯有夕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拿起身邊的一個花瓶朝那個刺客砸去并大喊：“禦林軍，快保護娘娘！”才反應過來的宮人們便跑出去通知禦林軍。而夕雪連續拿起身邊的東西砸向刺客。刺客見事不好，便從窗戶跳了出去。
夕雪急忙跑到床邊抱起馨兒，用手按壓她的人中，但馨兒卻依舊昏迷不醒。這時，禦林軍趕了過來。馨兒讓一部分的禦林軍留在椒房殿保護馨兒，另一部分去抓刺客，又讓兩名宮女即刻去請虛空道長和太醫。因為離王賢下朝還有很長時間，因此夕雪健步如飛地跑向金殿。
守殿将士用劍一攔，怒喝道：“陛下正在議事，休得吵鬧！”急得夕雪嘶聲裂肺地叫喊道：“陛下，娘娘欲刺了！”
坐在龍椅上的王賢隐隐聽到是夕雪的聲音，便叫人讓她進來。金殿後的夕雪顧不上宮中禮節，哭喊道：“陛下，椒房殿內有刺客欲行刺娘娘！”聽完後的王賢大驚失色，立即跑向後宮。同時，王忠對衆臣說道：“文官回去，武官随我來。”但張靈卻沒有回去，也同衆人來到後宮。王忠等人去抓刺客，而張靈卻來到椒房殿。
此時的椒房殿早已亂作一團，王賢坐在床上抱着馨兒，太醫正用金針度穴搶救馨兒，而且地上還有一顆人頭。
突然，馨兒輕輕地說道：“疼。”
吓得聲音都變了調的王賢急忙大喊道：“丫頭，丫頭！”
馨兒慢慢地睜開眼，看到王賢後渾身發抖地緊緊抱着王賢哭喊道：“人頭！我怕！”
王賢抱着馨兒并安慰地說道：“沒事了，丫頭，別怕！”然後看了一眼夕雪。
夕雪立即讓人将人頭拿出殿外。這時，虛空道長走了進來，顧不上行禮徑直走到馨兒面前為其把脈。而後，他從藥盒之中拿出一個白色瓷瓶，到出一粒紅色藥丸，對王賢說道：“請娘娘服下。”
王賢接過藥丸，柔聲心疼地說道：“丫頭，乖。”
馨兒服下後。虛空又寫下一個方子，并讓夕雪趕快去煎藥。
看着吃完藥丸馨兒臉上略有氣色的王賢對張靈說道：“人抓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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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靈搖搖頭。
過了一會兒，夕雪端着藥走了進來。張靈接過藥來到床邊，一勺一勺地喂馨兒吃藥。他看着心愛的徒弟被吓成這樣，心中暗自說道：“無論是誰，我必雙倍奉還。”
馨兒剛喝完藥。王忠等人走了進來，并向王賢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知道抓住刺客的王賢想要去審問，但吓壞了的馨兒卻牢牢地抱着自己。他便低下頭，柔聲說道：“丫頭，哥剛才水喝多了，你·····”
但馨兒立即雙手用力地抓着他說道：“別走，我怕！”
王賢卻摸着她的頭，輕聲說道：“這麽多将軍都在這裏，朕倒要看看，誰敢造次！你看，唐将軍久經沙場骁勇善戰，敵軍更是聞風喪膽。不如，先讓她抱你一會兒，哥一會兒就回來，好不好？”
唐翰玉驚訝地看着王賢，馨兒已成人，身為臣子怎能去抱娘娘？但王賢暗示自己過去，便只好來到床邊坐下。王賢一邊說着：“丫頭，真乖。”一邊将她輕輕地放在唐翰玉的懷裏。馨兒緊緊地抱着唐翰玉。因為剛才的湯藥有鎮靜的作用，所以她将頭埋在唐翰玉的懷裏便睡了。而王賢與張靈，王忠走出椒房殿。
三人來到椒房殿的配殿，見那名宮女早已被打得不成人樣并被綁在殿柱之上。一旁的孫立群手中拿着帶血的鐵鞭，董建涵和杜辰宇正怒視着她。衆人見王賢來了，剛要行禮。但王賢手一擺，然後幾步走到那名宮女面前，右手狠狠地抓起她的臉，狠狠地說道：“說，誰派你來的？”
宮女冷笑道：“怎麽？她還沒被吓死嗎？”
此言一出，王賢一下子掐住她的脖子，生氣地說道：“你再說一遍！”宮女被掐得直翻白眼，雙腳不停地蹬着地。
孫立群對王賢說道：“陛下，這是從她身上搜出來的腰牌。”王賢放開宮女，拿起腰牌仔細地看，張靈也走過一看究竟。只見這腰牌上清清楚楚地寫着‘南宮’二字，并且腰牌上的紋飾正是涼國皇室特有标志。怒氣沖天的王賢用力地掐宮女的脖子，怒喊道：“你們涼國就這點兒本事嗎？說，同夥在哪裏？”
宮女故意激怒他，說道：“小小皇宮，何須同夥？”
暴跳如雷的王賢一用力便掐死宮女，喊道：“南宮浩，朕定扒了你的皮！來人····”
這時，張靈急忙說道：“陛下，此事來的太突然了。恐其中有詐。若您執意攻打涼國，能否不要禦駕親征？”
但王賢則說道：“你應該知道丫頭在朕心中是什麽位置。不必多說，等她好些後，立即出兵。”說完便走了。
王忠對張靈說道：“真的會是圈套？”
張靈輕嘆一聲說道：“娘娘是陛下的死穴。現在只能行人事聽天命了。”
王賢走進椒房殿，看着在唐翰玉懷中熟睡的馨兒。唐翰玉剛想将她交給王賢，但王賢卻因怕弄醒馨兒，故而搖了搖頭。他只是悄悄地坐在床邊，靜靜地看着馨兒。
半個時辰之後，馨兒睜開雙眼。王賢關切地問道：“丫頭，好些了嗎。”
馨兒微弱地說道：“就是胸口有些疼痛。”
王賢從唐翰玉手中接過馨兒，摸着她慘白的小臉心疼地說道：“一會兒将藥吃了，就不疼了。”馨兒點點頭。
這時，菊惠跑進殿內，沖到馨兒面前急切地問道：“快讓姐看看。”
馨兒看着渾身是汗的菊惠，便強擠出一絲笑容地說道：“姐，我沒事。’
王賢對菊惠說道：“這幾日就別回去了。”
菊惠感激地用力點點頭。
兩天後，王賢見馨兒沒事了，便率兵二十萬向涼國駛進。朝中之事交由張靈暫為處理，并在昌陵城中留下杜辰宇和董建涵以及精兵五萬。
可誰知還未到一天，張靈突然重病，皮膚潰爛不能下床。馨兒便帶着虛空道長來到張府，看望張靈。虛空為張靈把完脈後，說道：“大人，吃藥治标不治本，您得去平陽，那裏的溫泉可治此病。”
但張靈卻說道：“不必了，有勞道長開些藥就行了。”
一旁的馨兒說道：“不行。師傅，我知道你是不放心這裏，但若久病不醫傷了筋骨，那怎了得？再說，平陽離昌陵也不遠，且眼下平安無事，您就放心去吧。’
但張靈依舊堅持地說道：“不行。陛下剛走，我又病倒，這絕非偶然。“
馨兒知道張靈的脾氣，便對自己帶來的禦林軍說道：“本宮命你們即刻護送丞相去平陽治病，若有差池，必有重罰。”
衆人稱是便将張靈從床上扶起來就往外走，又急又氣的張靈大喊道：“馨兒！快讓他們住手！為師擔心有人對你不利！”
但馨兒卻看着被禦林軍連拖帶拽弄上車的張靈，自語道：“師傅，我知道您對我好。但我怎能不顧您的生命安危呢？等您回來後，馨兒任憑您處罰。’
與此同時，鎮守雁門關的武承德接到一封書信，上面寫着他的獨子武嘉佑被人綁架了，約他在雁門關外五裏的望昭亭內一見。氣急敗壞的武承德帶着百名精兵來到望昭亭，但見亭內空無一人，正當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時。
突然從四面八方湧現出數不清的仵軍，并且為首的正是晉鵬。武承德知道自己中計了，便帶人往外沖，但卻為時已晚。不一會兒，武承德便被活捉。
晉鵬走到他的面前說道：“你不是很想見你的兒子嗎？你看，他不是在那兒嗎？”
武承德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見年僅十一歲的武嘉佑正被兩名仵軍押着。武承德怒吼道：“你們究竟要做何事？”
晉鵬微微一笑說道：“聽說，過了雁門關，向左走三十裏，再翻一座大山便是昌陵了。”
武承德吃驚地說道：“你們要攻打昌陵！”
晉鵬說道：“若你打開城門，就放了你兒子，否則····”說着，他将劍放在武嘉佑的脖子上。
武承德怒喊道：“你敢！”
晉鵬冷冷地說道：“開不開城門？”
武承德不語，心中百感交集五味雜陳。王賢待自己親如手足厚待有佳。但嘉佑又是自己的獨子，一時之間難以取舍。
就在這時，晉鵬說道：“讓我來幫幫你吧。”說完便将武嘉佑的左手砍了下來。武嘉佑疼得撕心裂肺痛苦地嚎叫着。
武承德發瘋地叫喊道：“住手！你們殺了我吧！放過他吧！”
晉鵬聽後仰天大笑，然後說道：“沒想到英明一世的武泊雅，竟有這麽一個愚不可及的兒子。”而後，他又舉起武嘉佑的右手說道：“開不開？”
武承德腦中一片空白。
晉鵬一看，便要舉刀欲砍。就在這時，武承德奔潰極致地喊道：“我開城門！”晉鵬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寶劍。
身子已有所好轉的馨兒正坐在金殿上與大臣們處理政務時，突然從殿外走上一位行色匆匆的将士跪下行禮說道：“啓禀娘娘，仵國的晉鵬帶着兩萬仵軍正朝昌陵趕來。”
大家都震驚了，均不知這仵軍是怎麽從天而降的。“
馨兒疑惑地說道：“只帶兩萬人便敢攻打昌陵？他們是怎麽過來的？”
而趙王如山從朝班之中走了出來，走了說道：“母後，就是因他們人少，才能掩人耳目。兒臣不才，願帶兵将其剿滅，保衛昌陵。”
馨兒覺得他說得有理，便說道：“董将軍，杜将軍。你們就與趙王一同前往吧。”
但杜辰宇卻行禮說道：“娘娘。區區一個晉鵬，末将一人便可将其擒獲。這話表面上是杜辰宇争功心切，但實際上是讓比自己能力高出自己許多的董建涵留在昌陵保護馨兒。
明白這其中含義的董建涵也行禮說道：“娘娘，近日末将身體不适，恐不能上陣殺敵。”
馨兒點頭說道：“好。趙王與杜将軍領兵三萬剿滅仵軍。”
如山和杜辰宇行禮稱是。
當二人帶兵還沒走到三裏時，就從湧出二十萬的仵軍将他們團團圍住。杜辰宇驚慌地說道：“怎會這樣！”而如山卻突然拿起手中寶劍刺向杜辰宇。因為杜辰宇毫無防備，劍正刺中左胸。杜辰宇口吐鮮血地說道：“你，你要謀反？”
如山卻說道：“本王只是拿回本就屬于自己的東西而已。”
杜辰宇怒吼道：“陛下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到底身亡。
如山則拔出杜辰宇身上的劍，說道：“沒了馨兒的父皇，不用別人動手，自己就會氣絕身亡。”然後，他大聲喊道：“楚軍聽令，仵軍乃是前來相助本王行清君側。田馨妖言惑衆攪亂朝綱當人人得而之誅之。”
此言一出，大多數楚軍因懼怕而選擇沉默。但也有少數楚軍拔出腰中寶劍高喊道：“殺了反賊！”但卻很快地被仵軍所殺。
然後，晉鵬走到如山面前行禮說道：“王爺。”
如山說道：“我們走吧。”然後大軍從倒在血泊之中的楚軍屍體上走過。
當馨兒得知昌陵被圍時，立即帶衆人來到東城門。站在城上的她看着這二十萬仵軍時，心中一顫。
這時，晉鵬催馬走出來說道：“田馨！快快投降，否則休怪我們踏平昌陵！”
馨兒則怒喊道：“癡人說夢！”
晉鵬輕輕一擡手只見被五花大綁的如山被推了出來，他拼命地叫喊道：“皇後娘娘！馨兒！快救我！我還不想死啊！”
馨兒真的很想即刻開城救人，但城裏的黎民百姓怎麽辦？因此，她低頭不語。
如山見狀，開口罵道：“田馨！沒想到你竟這般鐵石心腸見死不救，我可是父皇的親生兒子啊！”
董建涵則對晉鵬說道：“這招沒有用！想圍就圍吧！”說完剛想帶馨兒走時。就聽晉鵬說道：“攻城！”
一時間無數支冷箭朝城上射了過來。董建涵保護着馨兒來到一個牆角處，說道：“娘娘，趕快回宮，這裏就交給末将了。”然後轉身沖了回去。馨兒看着城上的将士們不顧性命地與仵軍作戰，一個又一個地倒了下來，但卻無一人後退。
兩個時辰之後，仵軍鳴金收兵回營休息。馨兒獨自走上城頭，不知為何，她看着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非但不怕，反而充滿敬畏。
這時，渾身是血的董建涵看到馨兒後，急忙用戰袍擦擦臉上的血跡，走到馨兒面前行禮說道：“娘娘，您怎麽沒回宮啊？”
馨兒則問道：“還剩多少人？”
董建涵低頭說道：“不足萬人。”
馨兒說道：“等下次攻城之時，就是破城之日。”
董建涵立即跪下行禮說道：“末将無能，不能守住昌陵。娘娘，您趕快回宮收拾一下。末将會在他們攻破城時，護您出城，然後····”
他還沒說完。馨兒說道：“昌陵是楚國的都城，而我是楚國的國母。且不說能否逃脫，就算真能逃走，讓楚國百姓怎麽想？現在局勢怎麽複雜，各國對我楚國虎視眈眈。如果民心不穩，怎保楚國平安？”
董建涵雖知道馨兒說的有理，但她是陛下的掌上明珠，若有不測····。因此，他說道：“娘娘····”
馨兒搶先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從小哥就告誡我無論遇到何事，要先保全自己。難道你真的讓我棄百姓不顧，獨自茍活嗎？本宮心意已決，與其在這多費口舌，不如守城護民。”
知道馨兒脾氣的董建涵見她決心已下，便行禮說道：“末将任憑娘娘調遣。”
馨兒說道：“派兩千将士與城中男丁守在皇宮外圍，讓所有老弱婦孺都進後宮。皇宮城牆堅固，又有亭臺樓榭做掩護，定能支撐一陣。而我們與剩下的将士在此地與仵軍一決雌雄。”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遞給他說道：“交給貴妃，并讓她安頓好百姓。我要留在這裏做最後的準備。”
董建涵眼眶濕潤地說道：“娘娘。”
馨兒一揮手地說道：“去吧。”
董建涵行禮告退。
此時的昌陵城裏早已亂作一團。百姓們帶着自己的東西在官兵的指引下進了皇宮。衆人無心去觀賞皇宮美景，都圍在一起。有的讨論這此戰是否會勝，有的跪在地上祈求神明保佑，有的則一直摸眼淚。但只有詩藍看到此景後，微微一笑。
接到書信的菊惠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便要想找馨兒欲帶她走。但被董建涵攔住。菊惠失聲叫喊道：“她這是在訣別。你讓本宮走。即便是死，本宮也要陪着她！”
董建涵卻說道：“皇後有令，讓您留在宮中，照顧這裏。再說，我們未必會輸。攻打昌陵這麽大的事，各地守軍定會快馬加鞭支援這裏。娘娘的脾氣您是知道的，若真會破城，末将定會趁亂護送其出城。”
菊惠淚流滿面地說道：“一定要護她平安而歸。”
董建涵堅定地點點頭。
正趕去涼國的王賢及大軍突然看到大道兩旁有百十多個逃難的人，他便讓大軍停下，然後下馬知道難民面前說道：“你們是從哪來，因何逃難？”
其中一膽大的人誤以為王賢是為大官，便說道：“都是被那個武承德害得。他勾結仵軍打開雁門關，并且還搶了我們的糧食和家當。”
王賢震驚地說道：“此言當真？”
那人略生氣地說道：“不是如此，誰會背井離鄉逃難至此？”
王賢急忙問道：“仵軍搶完之後，又去往何處？”
那人回道：“他們出了雁門關，就向左了。大人，您能向陛下狀告武承德嗎？”
而王賢卻驚恐地說道：“丫頭！”然後他飛身上馬往回跑。唐翰玉命令長虹軍和騎兵已最快的速度趕回昌陵，再讓兩名副将帶領步兵也要盡快趕到。然後，他狠狠地抽打自己的戰馬并追上了王賢。二人一路無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并且以馨兒的性子定是死守昌陵，絕不會逃跑，更不會開城投降。但城中兵力有限，怎能抵過仵軍虎狼之師。因此，二人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昌陵。
昌陵城內八千楚軍莊嚴堅定地站在東城門下。馨兒走到衆人面前，盡管心中十分害怕恐懼，連手中碗裏的酒都在不停地晃動。她大聲并伴有些顫抖地說道：“将士們。一會兒仵軍便會攻城，這注定是一場惡仗。也許我們都會死，但諸位放心，黃泉路上有我田馨為大家帶路。”說完将碗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用力地把碗摔在地上。董建涵與将士們也随之照做。
地上落滿了碗的碎片，空氣中彌漫着不僅僅是酒味，更是英雄的氣魄。馨兒看着一張張誓死保家衛國的臉，不禁流下了眼淚。她對英雄的定義有又有了新的理解。戰死沙場的将軍是英雄，忠貞護國的江彤豪是英雄，舍身救自己的老伯是英雄，而此刻的每一個人更是英雄。
這時，城上的士兵喊道：“仵軍來了！”
馨兒手一揮地說道：“我們走！”
雖然仵軍人多勢衆，但昌陵城牆高大堅固楚軍殊死相搏。董建涵寸步不離地守在擂鼓助威的馨兒身旁。此時他可舍身保護馨兒，不僅僅她是皇後，是王賢的至寶，還有被她年僅十四歲心中的大義所感動。
而皇宮中的百姓們都聚在一起，默默無語，靜靜地聆聽着遠方的厮殺聲。菊惠則看着東城門的方向，心中暗自說道：“馨兒，別怕。姐不會讓你獨自一人上路的。’
一個時辰之後，城上的楚軍只剩下不到三千人。就在晉鵬認為穩超勝券的時候，在仵軍的後方突然出現了五萬楚軍，并且為首的正是俊馳和念憶。
原來，那日張靈被強行送往平陽時，他就命兩名禦林軍即刻趕往宣義城，讓他們暫時放下手中未完成的任務，立即帶兵回昌陵。接到消息的俊馳和念憶便馬不停蹄地帶兵回昌陵。
當二人看到即将被攻破的昌陵，城上擂鼓助威的馨兒，就立即命令集中一點向裏沖。心急如焚的念憶手中揮舞着雙錘，但眼睛卻看着岌岌可危的馨兒，恨不得即刻飛到她的身邊去守護她。
坐在馬上的晉鵬一看楚軍的援軍到了，心想道：“雖然陛下下令要活捉田馨，但已現在的這種形式卻十分微妙。萬一一會又有援軍來增援昌陵，不但攻不破昌陵活捉田馨，就是自己也很難脫身。”然後，他對身邊的一位白發老者說道：“陶德明。”
陶德明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将裏面的藥水分別倒在三支冷箭之上。然後，晉鵬将三支箭搭在弓弦上，瞄準馨兒便射了過去。
董建涵一看有箭朝馨兒射來，立即用劍抵擋。但雖擋住了前兩支劍，但這最後一支卻沒擋住。這支箭正中馨兒的左肩，她大叫一聲便倒在地上。董建涵急忙扶起昏倒的馨兒，卻看到從馨兒的左肩裏流出黑色的血，他失聲大叫道：“有毒！”然後顧不上禮數，便抱起馨兒往城下跑，并且邊跑邊喊：“讓開！虛空道長，救命啊！”
正在為傷員包紮傷口的虛空一看在董建涵懷裏的馨兒，立即就跑過來并快速檢查之後，從藥箱裏取出一個用蜜蠟封存的藥丸。他打開之後，将裏面的黑色藥丸給馨兒服下。然後他對董建涵說道：“這是特制的□□，必須找到下毒之人拿到解藥。貧道現在只能暫時壓住毒性，但也只能保一天的性命。”
董建涵焦急地說道：“現在上哪裏找着下毒之人啊？”
而與此同時也焦急萬分的還有俊馳和念憶，因為他們都看到馨兒中劍倒地。二人像瘋了一樣叫喊着馨兒，并往裏沖。但仵軍人數太多了，任憑怎麽沖都進不去。
就在這時，王賢和唐翰玉率領着長虹軍和騎兵趕到了。王賢先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了，然後便帶人與仵軍厮殺。不一會兒，王賢看到了正與仵軍打鬥的念憶。王賢大喊道：“念憶！”
念憶回頭一看是王賢，眼淚便奪眶而出，哭喊道：“父皇！快去救馨兒，她中箭了！”
王賢聽完後腦中一片空白，只知奮力厮殺要救馨兒，雖然受了多處重傷，但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晉鵬一看大事不好，便立即下令撤兵。但談何容易。向來心高氣傲的楚軍何曾受過這種窩囊氣，死死地纏住仵軍不放。突然，晉鵬看到了怒氣沖天的唐翰玉和念憶。二人一言不發，舉起兵器就朝晉鵬沖過來。雖然晉鵬是仵國第一猛将，但面對這師徒二人也無計可施。一炷香後，晉鵬便死在二人手上。
當王賢率兵沖到城下，城上的士兵趕緊讓人開城。沖進城內的王賢看到虛空正用銀針一根又一根地紮進不省人事渾身黑血的馨兒身上，便飛奔過來推開董建涵将馨兒抱入懷中，失聲叫喊道：“丫頭！怎麽會這樣！”
虛空急忙說道：“陛下，趕快命人尋找仵軍下毒之人，只有此人才能解娘娘身上之毒。”
王賢點頭說道：“朕現在就去。”然後對董建涵說道：“抱着她。”
董建涵抱過馨兒後，王賢飛身上馬便沖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