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王賢之死【下】
巴圖和孟恩走進中軍大帳，行禮說道：“丞相，一連三次進攻臨州均未攻破。而王賢也在外面斷了我們的糧草。我們該怎麽辦啊？”
斯日古楞不慌不忙地說道：“王賢不是昏君，那田馨更是張靈的高徒。我們遇到阻礙是情理之中。但可惜·····”
孟恩說道：“丞相，您有主意将其剿滅？”
斯日古楞看着他們，笑了。
一連三天，昊軍都沒攻城。閑來無事的馨兒穿了一身便服，在上官文麗的陪同下走在臨州的大街上，見百姓們一如既往地勞作着，便很安心。
這時，一個七，八歲左右的男孩正拉着一個女人的手，央求道：“娘，我要吃糖葫蘆。”
女人說道：“不行。”
男孩不依地說道：“昨晚地下總咚咚地響，我都沒睡好。”
馨兒一聽。便走過來說道：“你家住在哪兒？”
女人問道：“您是····？”
上官文麗說道：“這位是皇後娘娘。”
女人急忙拉着男孩跪下行禮說道：“草民見過皇後娘娘。”
馨兒将她們扶起說道：“帶本宮去你家。”
母子二人将馨兒等人帶到城南一個緊靠城牆的民宅前，行禮說道：“娘娘，這便是草民寒舍。”
馨兒見着民宅緊靠城牆，立即變了臉色。她從腰中拿出一個金元寶放到男孩手中，說道：“去買糖葫蘆吧。”
女人急忙說道：“娘娘，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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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兒卻說道：“他說的這件事遠比這個金元寶值錢，收下吧。”
女人跪下行禮謝恩。然後馨兒等人匆匆離開。
回到王府的馨兒立即叫高偉祺來到大廳，而上官文麗卻不明白打底發生了什麽事。
當高偉祺來到大廳之後，馨兒一臉凝重地說道：“昊軍想打通地道偷襲我們，并且已經挖到城角下了。”
二人驚恐地說道：“娘娘，那我們現在就出城攻打他們，以免詭計得逞。”
馨兒則搖頭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們怎能這般粗魯呢？”
晚上，巴圖對斯日古楞說道：“丞相，地道已經挖好了。”
斯日古楞看着手中的茶杯說道：“去做吧。”
雖然地道狹窄，但昊軍共挖了二十條地道。因此，巴圖和孟恩帶着衆人信心滿滿地爬了進去。可就當馬上爬到臨州城下時，燒開的油就從早已被楚軍踩好地點的洞口倒了下去。因為地道狹窄，熱油源源不斷地湧進地道，昊軍頓時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亂作一團。
原來，馨兒讓人每個三仗便挖一個大坑。将一口大缸放進坑內，這樣坐在缸裏的人就能清楚地聽到地下的動靜，并以此來判斷地道口在哪。
本以為勝券在握的昊軍一下子便慌了。斯日古楞也萬萬沒想到年紀輕輕的馨兒竟會想到這個辦法來化解自己的計謀。于是，他親自帶兵欲攻城。
而上官文麗和高偉祺則早已帶兵沖城而出。并且在外面的王賢見城中有變，也急忙帶兵攻打。這一戰，兩軍勢均力敵。心急如焚的王賢恨不得馬上回到馨兒身邊，因此拼命地向裏沖。近八十萬的大軍就這樣混戰在一處，并且形勢紛亂如麻。
跟在王賢身後的唐翰玉和念憶以及一支長虹軍突然被一股昊軍所沖散。王賢剛想回頭找他們，卻被巴圖攔住去路。他大笑道：“我升官發財的機會，來了。”說完舉起八棱紫金錘向王賢砸去。
本就有病在身且年歲已大的王賢怎會是他的對手。沒出十個回合，巴圖的雙錘正好砸在王賢的前胸上，王賢當場吐血倒地。正當巴圖再要用錘攻打王賢時，被及時趕到的唐翰玉将其攔下。而念憶背起王賢騎上馬，猶如瘋了一樣，見人就殺見人就砸。一路沖到臨州城下。
看到背着王賢的念憶，俊馳便邊打邊往城門口走。而城上的馨兒看到王賢受傷了，立即下令開城門并慌忙地從城頭跑了下來。
進了城的念憶小心地将王賢放在地上，馨兒，俊馳和王尊都圍了上來。只見此時的王賢面如白紙行将就木。從未見過王賢如此的馨兒失聲地叫喊道：“哥！哥！”
王賢慢慢地睜開眼，顫抖地拉着馨兒的手，不絕如縷地說道：“丫頭，對不起。”然後收手便落了下來。
馨兒嘶聲裂肺地喊道：“哥！”便昏倒在地。
抱着王賢屍體的念憶，不知該怎麽辦。而俊馳看着城外依舊混戰，便對趕來的孫立群說道：“現在還能召集多少長虹軍？”
孫立群回道：“三千。”
俊馳立即脫下王賢的衣服，并穿在一個死屍上。念憶急忙問道：“二哥，你這是做什麽？”
俊馳說道：“用他去迷惑昊軍，再用‘歸鄉’送他們上路。”
孫立群立即說道：“王爺，您也會沒命的。讓末将去吧。”
俊馳搖頭說道：“你去，他們是不會相信的。“
念憶也說道：“二哥，我去！”
俊馳搖頭說道：“趕快帶馨兒和太子走，只有這樣，才能保住楚國。”
王尊淚眼婆娑地說道：“二皇兄。”
俊馳蹲下說道：“殿下，日後要聽你母後的話，照顧好她。”
王尊哭得更兇了。但俊馳背起穿着王賢衣服和盔甲的死屍上來馬，并沖出城。念憶大喊道：“二哥！”
一旁的孫立群急忙說道：“王爺快走，不能讓晉王白白犧牲啊。”
當斯日古楞得知巴圖雖被唐翰玉打死，但卻重傷王賢并由俊馳救走欲離開時。他立即下令說道：“抓住王賢者，加官進爵，賞金千兩。”于是所有人都向南朝俊馳沖去。而念憶卻趁機帶着王賢，馨兒，王尊和菊惠在親兵的保護下向城北沖去。
斯日古楞怕俊馳帶着王賢逃走，便親自帶人追了上來。俊馳一看，三千長虹軍所剩無幾，後面滿是昊軍，并且斯日古楞也在其中，心中大喜。他從懷中拿出‘歸鄉’并點燃。
這‘歸鄉’是由十三味劇毒提煉而成，此香特點是能讓人聞到一點便會斃命。并且擴散快面積廣，香味不會持續太久。因為楚軍從未用過‘歸鄉’，等昊軍發現這是毒香時，早已為時已晚，紛紛倒地身亡。
俊馳一手捂住口鼻，一手解開身後的死屍并下馬，搖搖晃晃地走到斯日古楞的面前。口鼻流血的斯日古楞用手一指俊馳說道：“你，你騙我！他不是，不是王賢！”
俊馳放下手，說道：“棄車保帥。”
然後，斯日古楞口吐鮮血氣絕身亡。
俊馳看着地上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昊軍，笑了。然後，他朝着昌陵的方向說道：“好好活下去。”然後便倒在地上。
正在城南作戰的唐翰玉見許多士兵突然倒在地上，便知有人用了‘歸鄉’便立即捂住口鼻。半柱香後，只有少數人活了下來。董建涵和孫立群走到唐翰玉身邊說道：“唐将軍，晉王殿下用了‘歸鄉’，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唐翰玉說道：“先派人告知丞相，再派人将晉王殿下的屍體送往溏家鎮并同時保護皇後娘娘。而我們留在這裏，以防昊軍再犯。”
二人行禮稱是下去。
唐翰玉看着遍地屍體，血流成河，不禁說道：“這天下幾時才能太平啊？”
馬車上的馨兒慢慢地睜開眼，身邊的王尊立即說道：“母後，你總算醒了。”
念憶将她扶起來，問道：“好些了嗎？”
馨兒見自己正坐在飛馳的馬車上，便立即問道：“這是去何處？其他人呢？”
念憶低頭不語。
馨兒大喊道：“說話啊！快告訴我！”
王尊哭着說道：“二皇兄背着一個假屍體引開昊軍，我們才得以脫身。”
馨兒口吐鮮血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定要滅了昊國，以祭你們在天之靈！”說完就要下車。念憶攔不住她，便只好讓車停下。
而另一輛馬車之上的菊惠一邊擦去王賢臉上的血跡，一邊哭道：“陛下，你怎能人心就這樣走了。”這時，馬車突然停了。她看見馨兒正要下馬車，便急忙下車跑到馨兒面前，一把抱住她說道：“姐已經失去夫君和兒子了，難道還要失去你嗎？現在楚國需要你，太子需要你。這些你都不管不顧了嗎？”
馨兒撲到她的懷裏放聲大哭，而菊惠也緊緊地摟着她。
天上幾只烏鴉飛過，哀嚎般的狂風吹走臉上的淚水，可心中的淚水卻怎麽也吹不走。
得知臨州消息的張靈，痛心疾首地哭道：“陛下！”
一旁的馬鴻志雖也很難過，但還是理智地說道：“丞相，您得早作安排啊。”
張靈拭去眼淚，說道：“即刻派兵四萬去臨州，并讓唐将軍密切監視昊國的一舉一動。你帶禦林軍去接應娘娘。”
馬鴻志行禮稱是下去。
兩天後，馨兒等人進了白茫茫一片的溏家鎮。
年幼的王尊左手捧着王賢的牌位，右手捧着俊馳的牌位邊走邊哭地走在前面。念憶扶着已快哭暈的馨兒走在後面。但菊惠卻出奇地沒有哭鬧，靜靜地走在。
當衆人來到皇陵後，王尊先将王賢的牌位放好，再将俊馳的牌位放好。衆人皆跪痛哭。菊惠看着王賢和俊馳的陵墓心中暗自說道：“陛下，俊馳，你們放心走吧。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會保得馨兒平安。”
就在這時，馨兒突然連着吐了好幾口鮮血便暈厥過去。念憶急忙掐她的人中，卻無用。他立即對王尊說道：“殿下，你母後的丹參玉露丸在那裏？”
王尊哭着搖頭是：“虛空道長說那藥已不能治母後的病了。”
念憶焦急地大喊道：“誰會醫術？”
這時，一個小官走了出來。他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盒并取出銀針，為馨兒渡穴。菊惠心疼地擦去馨兒額頭上的汗。過了一會兒，馨兒才有了呼吸。菊惠對念憶說道：“回去吧。”念憶點點頭，将馨兒抱上馬車。
在馬車上的馨兒慢慢地睜開眼，念憶立即說道：“馨兒，你的心疾之症怎麽會這麽重？你不許再悲傷了，否則會沒命的。”
馨兒苦笑一下說道：“回昌陵。”
念憶搖頭說道：“你的身體太虛弱了。”
但馨兒卻堅持說道：“回昌陵。”
念憶沒辦法，只好照做。
就在楚國哭聲一片的時候，雲中城的上空也是哀樂不斷。阿日斯蘭親自在斯日古楞的牌位前，上了三炷香。一旁的巴特氣憤地說道：“陛下，請讓末将帶兵滅了楚國，為丞相報仇！”
阿日斯蘭搖頭說道：“現在楚國上下一心，要為王賢報仇。再說，臨州之戰，四十萬大軍無人生還，昊國元氣大傷。我們得先休整幾年，再滅不遲。”
但巴特說道：“可是，楚國不也得到休整了嗎？”
阿日斯蘭一笑說道：“是時候用王晨煊了。”
馨兒等人回到昌陵後，張靈知道她心情不好切身體虛弱，就讓她在宮中休息。而自己着手操辦三日後的新皇登基大典。
暮□□臨，馨兒雙手捧着王賢和俊馳的牌位走到英魂堂。她小心地将牌位放好，并點燃三炷香，拜了三拜。然後跪下哭道：“哥，俊馳。我從未想過會這麽快将你們的牌位放在這裏。馨兒總想着，等天下太平之後，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微服出巡，逍遙快活。但如今····。哥，我會将尊兒撫養成人，成為一代明君，以不愧對你在天之靈，不愧對為天下太平而死去的人們。俊馳，潇然已繼承王位，我會照顧好她們母子的。”然後拿起一旁的酒壺倒了三杯酒，雙手拿起兩杯酒倒在地上，又拿起第三杯酒一飲而下。
門外的俊馳倚在門柱上，痛哭流涕。
天上的明月也黯然傷神，身邊的雲彩不由地飄來，為其拭去眼淚。
過了好久，念憶走進殿內，對馨兒說道：“馨兒，別哭了。三日之後，太子就登基了。還有很多事等你去做。”
于是，馨兒起身，念憶扶她回椒房殿。
因為這是後宮，念憶将馨兒送進椒房殿就要走。但馨兒卻說道：“等一下。”然後，她從梳妝臺裏拿出一紅一白兩個瓷瓶，交給念憶并說道：“這是哥生前讓我轉交給你的。”
念憶接過問道：“這是什麽藥啊？”
馨兒回道：“這是王家祖傳的靈藥，吃了便會生孩子。”
念憶疑惑地打開一聞，這哪裏是什麽靈藥，分明就是迷藥和情藥。他試探地問道：“怎麽吃啊？”
馨兒一指迷藥說道：“我吃這個，哥吃那個紅色藥瓶的。你雖然有那個雨薇，但畢竟還無子嗣。這瓶裏的藥還有很多，她一定能懷上的。”
念憶強忍心中的震驚和激動，說道：“你常吃嗎？”
馨兒搖頭說道：“自從懷了尊兒之後，就在也沒有吃過。本來我還想生個女兒的，可是哥怕我損耗身體。”說着，就又哭了起來。
明白一切的念憶匆忙地說道：“夕雪，照顧好娘娘。”然後轉身離去。
飛奔出去的念憶找到一個無人之地，跪地放生大哭道：“父皇，原來您要告訴兒臣，她還是我的。您想讓兒臣在宮內成婚，所以才說‘有些事只能讓家裏人知道’，對嗎？您真是用心良苦啊。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父皇····”
三天後，王尊頭戴黑色冕冠絲帶兩耳處各懸一顆明珠，身穿黑色金龍冕服，朱色下裳，腰中系着雲龍紅金絲帶莊嚴地走上金殿。在馨兒的帶領下來到龍椅之上并做好，文武大臣們紛紛跪下行禮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尊說道：“衆卿平身。”
衆人起身。
年幼的王尊心中暗自說道：“一定要做個好皇帝，不能讓父皇母後失望，更不能讓天下人失望。”
坐在鳳椅上的馨兒說道：“此次臨州之戰，我軍戰馬與昊國戰馬相比，乃天壤之別。魯大人，哀家命你昭告天下，凡能獻汗血寶馬者，免其三年賦稅。”
魯盛行禮稱是。
此時衆人都明白，這是在為再次攻打昊國做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