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8.1
“我這一生,生而不幸,一生從未有過快活的時候……除了,除了,三郎,三郎,還有我們的孩子,我沒有留住三郎的命,沒有保住我們的孩子,死不瞑目,你能實現我的願望,是不是?”
“是的,我可以,你放心。”
“我會一直看着你的,讓我的三郎,讓我的孩子幸福安康,我會一直看着你的!”女子凄厲叫喊。
“我會的,你放心。”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嬰兒。
“唉,怎麽是個丫頭片子,我名兒都取好了,就叫長孫,真是的。”一個年老的女聲道。
“太太,先開花後結果,小姐長得好,肯定馬上就能給您引來大胖孫子的,要不,給小姐起個小名兒,就叫招弟?”還是一個年老的女聲,且十分谄媚。
“我豈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就叫長孫,這丫頭片子也是可憐的,剛出生就沒了娘,你讓人好好看着啊!”
“是,太太。”
長孫,長孫,在心裏默念自己的名字,長孫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是嫌棄這個名字難聽,而是餓了。很快就有婦人溫柔的抱起自己,長孫頭拱啊拱,找到乳頭,開始吮吸,她大口大口的喝奶,還小心的不讓自己的牙龈磕在乳頭上,聽剛剛那兩句對話,祖母嫌棄,母親已逝,父親和祖父的意思還不知道,但看居然直接把自己丢給下人照顧,肯定是個不受寵的。
長孫從現在開始就要乖巧伶俐着,連下人都要讨好,不然,她一個嬰兒如何活得下來,空間裏的珍貴藥材,可不負責給嬰兒續命。
長孫遵循着嬰兒的生長規律,一天十個時辰子啊睡覺,剩下的兩個時辰半夢半醒,開始練習活動手腳和翻身。平日裏也只有餓了拉了才哭,連照顧她的奶嬷嬷都不止一次的和人說:“到底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就是聰明,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聰明的孩子。”
當然這樣的話題在傳入當家奶奶的耳朵之後,就被禁口了,但奶嬷嬷仍然在私底下嘀咕:“就是很聰明啊,可惜是個丫頭。”
一個月,長孫約摸可以見到她的祖母一次,每次見了,長孫都打起精神,逗祖母開心,即使被戳紅了臉蛋,也只是淚盈眼眶,從來不哭,給自己加了些印象分。
至于每月可以看到嫡母的時候,長孫表現得更是乖巧。第一次被人抱去拜見嫡母,奶嬷嬷嘴裏奉承着:“母親,母親,小姐快叫人啊,這是您的母親。”
“好了,她才多大,哪裏就會叫人了,抱過來我看看。”一個年輕的女人接過了她,手摟着她的屁股和腰,長孫腰上沒有力氣,根本支撐不起身體,只能自己努力的挪動,把頭靠在嫡母的臂彎裏,才放心的露出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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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真是乖巧,不哭不鬧的,臉蛋兒也紅撲撲的,看着就讓心心裏歡喜。”嫡母贊了幾句,道:“你把小姐照顧得很好,賴家的,賞她一個金戒指。以後可要好好照顧小姐。”
“謝奶奶,您放心,奴婢肯定用心。”
奶嬷嬷千恩萬謝的接了金戒指,抱着長孫回去了,一路上不停的念叨:“奶奶真大方,我的姐兒啊,你可要争氣,以後都要這樣乖巧知不知道。”
長孫打了個哈欠,閉着眼睛側過頭去。奶嬷嬷看他要睡覺,也收了聲。長孫在心裏回答:我當然知道,我肯定乖巧着。
從下人的話中得知自己身在榮國府,還是賈代善的庶女,生母已逝,嫡母是保齡候愛女,日後的賈家老祖宗,長孫就在心裏緊張。她做李纨的時候,還是個孫媳婦,都謀劃了許久,才逃出賈府,作為一個庶女,她如何能在宅鬥勝利者賈史氏的手中讨得了好。
戰戰兢兢的到了今日,見過了賈史氏,才發現自己多慮了。賈史氏如今還是一個美貌的少婦,心地也善良,抱着她的時候,笑得很溫暖,也沒有傳說中的冷光從眼裏閃過,沒有陰險的看着自己,更沒有悄悄的掐自己。
長孫放心的睡了過去。
東正院,賴家的給賈史氏捏着肩膀,小心翼翼道:“小姐,您喜歡大姐兒?”
“能不喜歡嗎?我都嫁進賈家兩年了,還未有身孕,看着孩子都喜歡。那也是夫君的血脈。”賈史氏溫柔道。
“這如何能怪得了小姐,新婚不過十天,姑爺就跟着老爺出征了,這兩年在府裏待的時間加起來十個手指頭都數的完,如何能怪您。”賴家的勸慰道。
“總歸是我沒福氣,紅蓮不過伺候了夫君一個晚上,就坐了胎,雖然是個女孩兒,人也去了,依舊比我有福氣。”賈史氏還是一顆少女心,完全記在了夫君的身上。
“若不是太太賜下丫頭分了姑爺的心,您豈不是早就懷上了。”賴家的憤憤不平道。
“別這麽說,太太給兒子賜丫頭是應該的,丫頭再多有什麽用,我是夫君明媒正娶的正妻,誰能越過我去。”賈史氏全然不把這些放在心上。
“我的好小姐啊,您可真得小心了。這次多虧生出來的是個姐兒,要是下次生出了個哥兒,把長子的名頭搶走了,您再誕下嫡子,不也矮了那庶出的一頭。”
“噗嗤,怎麽會,嫡庶有道,我生的孩子,自然是最尊貴的。”賈史氏不以為意,祈禱道:“佛祖保佑父親和夫君平安歸來,賴家的,吩咐下去,我明日到潭柘寺上香祈福。”
“唉,奴婢這就去。”賴家的躬身順從退下。
賈史氏的心境如何,不是長孫該關心的,三翻七坐九爬,長孫有意識的鍛煉着自己的身體,表現得比尋常孩童聰明一點。會還不滿一歲就會叫人,第一個叫的當然是“奶奶”,接着是“娘”,倒是讨好了兩位母愛泛濫的女人。
一歲的時候,長孫也沒有所謂的抓周宴,此時國家尚未太平,和榮國府相交的都是武将人家,家裏男人幾乎都出去打仗了,對個奴婢所出的庶女,并沒有太大關注。
長孫也不覺得委屈,沒舉辦過抓周宴不過是小事,京中女孩兒,又有誰是一定舉辦過的呢?
過了一歲,長孫就能搖搖擺擺的走路了。
到了榮禧堂,太太的院子裏,她就扭糖一般的從奶嬷嬷身上下來,自己跌跌撞撞的向着太太走去,嘴裏喊着:“奶奶,奶奶。”
賈謝氏一把把他摟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道:“你個精怪丫頭。”
長孫不禁感嘆道,同人文也許都是騙人的。賈史氏是個溫柔多情的小婦人,絕對沒有什麽惡毒心腸;榮國公之妻、賈代善之母,也不是什麽書香世家/世族豪門/隐士家族的女子,她就是尋常婦人,父親是低級軍官,榮國公泥腿子出身,是成了親才跟随太祖打天下的,早有糟糠之妻。
賈謝氏也是個為人豪爽,微微有些粗鄙的女子,如今兩婆媳都不是什麽有心眼兒的人。長孫深感同人小說誤人子弟,開心的再讓榮國府裏活着。
長孫坐在賈謝氏的腿上,看着賈謝氏今天的早餐有炖得爛爛的米粥,覺得自己也是時候加些輔食了,厚着臉皮,伸着胖手道:“吃,吃,吃吃。”
“喲,會說吃了,小丫頭片子,該吃奶呢,這你可吃不得。”賈謝氏笑道。
“吃吃……吃吃……”長孫锲而不舍的重複:“奶奶,吃吃……”
“太太,瞧小姐喜歡的樣子,要不奴婢去拿個勺子,就給她吃一點兒。”賈謝氏身邊伺候的老嬷嬷道。
“成了,去拿個小勺子來,喂她點兒。”賈謝氏發話,奶嬷嬷就主動把長孫抱了過去,接過丫頭送上來的勺子,慢慢的給長孫喂粥。
粥是甜的,長孫已經很久沒有接觸到有味道的食物了,吞咽的很快,一會兒功夫就把一小碗甜米粥給喝得只剩一個碗底兒。
“喲,這麽能吃?”賈謝氏轉過頭來一看,“這麽小,怎麽吃了這麽多。”
“太太,姐兒吃得香甜着呢,沒有積食,沒有積食。”奶嬷嬷忙回禀。
“多虧現在已經是官宦人家了,要是倒退二十年哪兒養得起這麽個貪吃鬼哦?”賈謝氏笑道。
“母親再說誰是貪吃鬼呢?”賈史氏扶着賴家的手,邈邈婷婷的走了進來。
“還不是這小丫頭片子,一會兒功夫,一碗粥就下肚了,這長大了得多大的飯量啊。”賈謝氏感嘆。
“娘,吃吃,吃吃……”長孫掄着小湯匙,比掄鐵棒都費勁,舉着一勺子粥,遞道賈史氏的方向道:“娘娘,吃吃……”
賈史氏兩步走過來,把灑了半勺在長孫身上的勺子接過,笑着道:“長孫真是懂事兒,要讓我吃粥呢,還是母親教得好,小小年紀,就知道孝順長輩。”
“嘿,丫頭片子還沒讓我吃呢。”
“瞧母親說的,這粥都是您賞給她吃的,您心疼孩子,長孫把東西幹幹淨淨的吃完了,就是對您的孝心。”
“還是你會說話。”賈謝氏笑了,讓奶嬷嬷把長孫抱下去換衣服。
長孫不知道兩個女人會有什麽話題,一個軍府婦人和一個大家閨秀,怎麽看都畫風詭異。長孫默默地跟着奶嬷嬷下去了。
長孫一歲半的時候,已經能順當的自己走路了,她每天從自己的小院子走路去東正院給賈史氏請安,再由賈史氏帶着給賈謝氏請安。賈史氏要管家理事,或者賈謝氏不想他們來打擾的時候,長孫還是堅持這自己走路去院子外面磕個頭。
若是成年人這麽做,肯定是邀名作做,一個三頭身的小鬼這麽做,就是赤子之心,心地純良了。
賈史氏不止一次的說過:“好孩子,娘知道你的孝心了,以後讓嬷嬷抱着來,你年紀小,骨頭軟,走這麽多路,當心壞了身子。”
“長孫不怕,嬷嬷說了,女兒就該每天給您請安,走着來才有誠意呢!”長孫歪着頭,笑着賣萌。
“好,好,可那是大孩子了,長孫還小,等長大了再說吧。”
“我不是只會吃奶的娃娃了,早就長大了。”長孫繃着一張小臉道。
“好好好,長大了,長大了的長孫,去給太太請安吧。”
長孫就這樣賣萌,不停的刷兩位當家人的好感度,順利長到了兩歲,當然此時算虛歲,已經三歲了。
然後她見到了從未見過面的祖父和父親,榮國公和世子大破西南聯軍,凱旋。皇帝陛下都賜下了無數珍寶,正主還沒到,來宣旨的天使就走了好幾遭,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長孫沒有榮幸親眼得見,但看最近家裏仆人喜氣洋洋的臉,兩位當家人笑得腮幫子都酸了,長孫也跟着高興。
到了正日子,兩位将軍凱旋,榮國公是高大威武,留着長胡須,古銅色的肌膚,威風凜凜。至于此身父親,作為一個将軍,卻是個小白臉,白面無須,眼似桃花,完全是言情小說裏才會出現的武将。長孫想,賈史氏對賈代善這麽思慕,這張臉居功至偉。
“夫君回來了,回來了就好。”“讓我瞧瞧,你可有傷着。”
兩個女人等人進了正門,就撲上去問候,夫妻久別勝新婚的場景,卻被一身咳嗽打斷了。
榮國公和世子讓開路,一個滿頭銀絲的老太太,被一個妙齡少婦扶着走上前來。
“婆婆?”賈謝氏驚訝的喚道。
賈史氏沒有見過,但聽賈謝氏這麽一說,也跟着行禮喚道:“太婆婆安康。”
那個滿頭銀絲的老太太,臉上的咬肌下垂,臉上全是老人斑,眼袋下垂,看着十分恐怖。她臉上皮膚黝黑,變形的手指每根都帶着鑲寶石的金戒指,通身氣質,看着和滿身富貴完全不搭調。長孫保證,自己若不是膽子大,肯定當場被吓哭。
老太太也不說話,氣氛一時冷凝了下來。
榮國公道:“母親與我們被流民沖散,到了南邊安家,多虧了娘家侄女的照顧,事情說來話長,先進屋吧。”
一行幾人道了榮禧堂正廳,老太太上座,那個少婦站在老太太身後。奴才們拿了蒲團上來,賈謝氏、賈史氏、長孫依次上前拜見。老太太接過身後少婦給的荷包,一人一個。長孫回去看了才知道,荷包裏就是幾枚銅錢,荷包本身也不精美,不知道他的祖母和母親收到的見面禮是不是和她一樣。
氣氛并不熱烈,主要是老太太一直黑着個臉,連常常賣萌逗笑的長孫都不敢輕舉妄動。
然後是賈史氏給榮國公行禮,長孫給祖父、父親行禮,氣氛一時肅穆。
等把禮節敘完了,榮國公道:“母親受苦了,多虧了幺娘,幺娘由母親做主,許給代善了。”
賈謝氏和賈史氏睜大眼睛,不敢置信,老太太沙啞着聲音道:“是許給善哥兒做正經二房,你們兩個無能的東西,沒有賈家好好開枝散葉,老大只有善哥這麽一個兒子也太單薄了,我既然來了,自會給他選幾個好的。日後幺娘就是我正經孫媳婦了,你們不許欺負了她。”
老太太一席話,完全震傻了留守的三個女人。
那個喚做幺娘的女人從老太太身後走出來,對着賈史氏行禮,口稱:“姐姐。”
長孫看着賈史氏拽緊了手帕,擠出一個笑來,道:“請起。”
“幺娘以後跟我住主院,你去安排。”老太太指着賈謝氏道。
“是,老太太一路風塵仆仆想必是累了,就先讓幺娘服侍着休息吧,兒媳馬上去安排。”賈謝氏道,指了身邊的心腹嬷嬷去安排。
等把不速之客送走,讓人抱長孫抱下去,賈謝氏立馬拍着桌子道:“怎麽回事兒?賈演,你說清楚了!”
“我去南邊打仗,在雲南山區裏找到了娘,娘幾經戰亂,要不是娘家侄女的照顧,早就殒命了。娘和我們彙合,就把幺娘許配給善哥兒了。”賈演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
“許配就許配,善哥兒多幾個人伺候也是對的,可你聽婆婆說的那是什麽話,什麽叫正經媳婦,我的正經兒媳婦只有一個,那可是朝廷頒了诰命的世子夫人!”賈謝氏一邊說,賈史氏就在旁邊落淚,苦得梨花帶雨。
“母親,我知道這件事委屈夫人了,可祖母受了大苦,我又豈能推卻。”賈代善道:“娘你放心,我心裏有數呢,絕不讓幺娘越過了夫人,什麽二房不過是私底下的叫法,年下能和我一起進宮領宴的只有夫人。”
“委屈,我自己還一肚子委屈訴不盡呢,我給老爺生了多少孩子,都被老爺帶着戰死沙場了,唯一只剩一個善哥兒。善哥兒好歹還知道為娘的委屈,老爺就這麽看着婆婆指着我的鼻子罵,我的委屈就不管了……”
“唉,夫人啊,我都四十出頭的人了,還有什麽看不過去的。老人家有些固執,說話直白了些,你做兒媳婦的多多忍讓就是了。”賈演對老娘倒是一片小心,在這麽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能找到失散多年的親人,也是福氣。
兩個男人各自安撫了自己的妻子,往內院洗漱去了。
賈謝氏和賈史氏相顧淚眼,也各自忙去了。
長孫不知道她被抱走之後的事情,但看着家裏火藥味越來越濃的氣氛,也知道事情不好。
長孫原本想着,想賈謝氏這樣重男輕女的人,她不會說話的時候,都能憑借着幾個笑容讨好了,對于老太太自然也不在話下。長孫第一天去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笑着道:“老太太萬福。”
“笑什麽,老娘不舒坦了,你又得什麽好,笑什麽笑。”一陣疾風暴雨式的謾罵,還夾雜着幾句方言。
“老太太誤會了……”
“滾蛋,生而克母的災星,就是不溺死也該扔到廟裏去,別近我的身,一身的髒東西!”
長孫頂着一頭的唾沫回來,她完全想不明白,能生養了賈源、賈演這樣兩位人中龍鳳的母親,怎麽會是這麽粗鄙,難道是戰争生活導致性格怪異,她這已經不叫怪異,簡直是有病了吧?還有,這老太太問什麽不住到寧國府去,那邊才是長子,更該奉養老人才是。
長孫只以為是老太太碰巧心情不好,還試着去讨好了幾次,多無功而返,反受了一頓罵。
長孫第一回被罵得體無完膚,兩輩子沒受過這個委屈的她,直接哭着去了賈謝氏的院子,抱着賈謝氏直哭:“長孫不是災星,長孫不要死,長孫不要死。”
賈謝氏抱着她忙問,“真是怎麽了?”
跟在她身後的奶嬷嬷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了,賈謝氏感同身受道:“可憐的孩子,你是招誰惹誰了。那個幺娘在老太太身邊,怎麽也不知道勸着點,去,把這件事告訴老爺和善哥兒去,這可是我麽賈家的骨血。”
然而,把事情告訴的賈演和賈代善并沒有什麽卵用,老太太不知道怎麽和兩個當家男人說的,反正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倒是長孫再次去請安的時候,被老太太觀了黑屋,還是那個幺娘動的手,一個三歲的孩子,被關了一天,等到賈演和賈代善從軍營回來,才被放了出來。
長孫這才真怒了,管你有什麽苦衷、隐情,難道就該随便要我的命嗎?發燒的長孫臉色通紅的躺在床上,對奶嬷嬷道:“嬷嬷,我要死了,你去請父親來看我一眼好不好?”
“姐兒,姐兒別胡思亂想,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很快啊。”奶嬷嬷哭道。
“病要好,就要看太醫,可是老太太連太醫都不給我請,我肯定是要死的了。我死了,嬷嬷可怎麽辦啊?老太太肯定也把你關進黑屋子的。”長孫引導道。
“現在父親肯定在正廳吃飯,你幫我去求求父親吧。”
奶嬷嬷不知想了什麽果斷的讓兩個大丫鬟先照顧着,自己披頭散發,涕淚縱橫的跑到飯廳,哭號道:“少爺,小姐不行了,小姐不行了,就想見您一面,求您去看看她吧。姨娘拼了命才生下小姐,那是少爺的骨血啊,少爺您就去看看她吧。”
“怎麽回事兒?我今天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賈代善疑惑道。
站在老太太身後布菜的賈謝氏和賈史氏立馬跪地,賈謝氏道:“今早,老太太以長孫不懂規矩為由,讓幺娘把長孫關了起來,我和兒媳婦怎麽求都沒有用,也不知道長孫受了什麽罪,才一天的功夫啊,怎麽就不行了?我如今沒有老爺的帖子,連個太醫都請不來,這可是我們賈家這一代的第一個孩子啊!”
“夫君,求你去看看長孫吧,她也是你的孩子啊。要不你讓我去,她叫了我三年的母親,我沒辦法,也要去送她最後一程啊!”賈史氏也跟着哭道。
賈演愣住了,不過是一天的功夫,怎麽媳婦和兒媳婦哭得就像一家子都活不成了,賈演把筷子一丢,起身率先往長孫的院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