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周遭燈光很柔和,是康橋想要的那種,隐晦幽柔,在這樣的氛圍下要幹壞事應該會自在一點,起碼會放得開一點。

站在那裏,用着和燈光一樣幽柔晦澀的語氣喚了一句“霍蓮煾。”

埋頭于書上的人擡頭,聲音訝異:“怎麽是你?”

站在那裏安靜瞅着他,來之前她洗澡洗頭,現在她身上有沐浴水的香氣,頭發有洗發水的香氣,她沒有和以前一樣選擇把頭發紮起來,而是讓頭發任意垂落在肩膀上。

倪海棠曾經不止一次埋怨康橋幹嘛老是喜歡把頭發紮起來,倪海棠總是唠叨着:“康橋,乖,把頭發放下來,這樣比較漂亮。”

“這麽晚,你到我房間來幹什麽?”霍蓮煾在皺眉:“幹嘛不把頭發紮起來,你臉本來就白得就像鬼一樣,加上不紮頭發,還有走起路來沒有聲音,很容易會把人吓一跳。”

康橋想起來蓮煾少爺怕鬼呢,不過,他這樣說還真的讓有備而來的人覺得尴尬。

眉頭越皺越緊,因為——

“你踩髒我的地毯了。”房間的主人很不高興。

這已經是康橋第二次從霍蓮煾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了,上次她聽到這句話時迅速把腳移開,可這次沒有,反而再往前半步,她的膝蓋和床就隔着幾公分距離。

“康橋!”霍蓮煾提高聲音。

康橋沒有動,然後霍蓮煾手上的書往着她臉上扔來,康橋還是沒有動,書結結實實砸到她的頭,被砸到的地方很疼,可見霍蓮煾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情。

捏了捏鼻梁,霍蓮煾一臉無可奈何:“真是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其實我也猜到你到我房間裏來為的是什麽,這一次也一定是為了你媽媽,回去吧,如果上次砸畫的事情用車禍事故來比喻的話,那麽你媽媽這次可是鬧出了大型車禍事故,待會姚管家會送藥來,你最好現在馬上回去,讓他老人家看到這麽你這麽晚出現在我房間裏會胡思亂想。”

是燈光的關系嗎?不然,怎麽遲遲不敢邁開腳步爬上他的床,一定是的,床頭燈兩邊都亮着呢,要不要關掉一邊?是要關上左邊的還是要關上右邊的,應該關上右邊的比較合适吧?霍蓮煾現在身位距離右邊比較近。

再往前一步,康橋就觸到右邊床頭燈開關,并且成功的把右邊的燈關掉了,果然是燈光的關系,你看她現在腳就那麽一跨,眨眼功夫就坐在霍蓮煾的床上去了。

平日裏反應總是很快的蓮煾少爺這會反應慢了點,她的舉動讓他一愣,一愣之後:“幹嘛把燈關掉,還有幹嘛坐到我的床上來,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厭別人碰我的東西了,木頭你想找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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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霍蓮煾手想去觸開關,那只手半路被攔截了下來,用盡全力康橋去抓住了他的手。閉上了眼睛,在霍蓮煾的那句“康橋,你今晚吃錯藥了?”中康橋抓住霍蓮煾的手緩緩的,緩緩的…

沒有聲音,一點聲音也沒有了,那只手被動由着她的指引,穿過白色校服襯衫下擺,緩緩的一寸一寸往上,覆蓋在她胸前渾圓地帶,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本來康橋想穿一件比較暴露的,可她還是沒有那個勇氣,最終挑了那件最自在的,康橋穿着最自在的就是那套校服了。

康橋很喜歡那套藍白色組合校服。

除了他和她夾雜在一起的呼吸聲之外,任何聲音都沒有,周遭安靜得可以捕捉到塵埃跌落在地上時的聲響。

閉着眼睛,機械化的把之前準備好的那些話說了出來:“只要把那些照片當成是永遠的秘密。你,你可以,可以摸,只要,只要你想,什麽時候都可以摸,而且…”

被眼皮所阻擋住的淚水逆流着,一寸一寸倒退,從眼眶往後倒退經過不知名的地方來到心上,一滴一滴的被黑暗吞噬。

那個聲音一點也不像來自于她,那個聲音接着之前的話,艱難的前行:“而且,而且只要你想你還可以做別的事情。”

擱在那處所在的手為什麽還不動呢,它可一點也不小啊,抖動着嘴唇:“要嗎?要嗎?”

回應她的是那只手的離開,即使是閉着眼睛她也可以感覺到來自于手的主人的憤怒,手從她衣服底下抽離,改成拽住她的衣領,她的身體直接被他提起。

憤怒的聲音傳達着:“我還以為你和你媽媽不一樣,原來都一樣,一樣的……”

一樣的什麽呀?康橋睜開眼睛,随着眼簾的掀開,那些淚水得到了解脫,一滴一滴的從她眼角淌落淌下,就像是沒有看到他的憤怒一樣開口說:要嗎?要嗎?你剛剛也摸了,它一點也不小,而且,而且我可以和你保證,誰也沒有碰過它,而且,我還可以保證,只有你可以碰,要嗎?要嗎?

“真是!你真是無可救藥!”他從牙縫裏一字一句擠出。

知道,她也知道自己是無可救藥,她也讨厭現在的她,可讨厭歸讨厭她還是做了,身體輕飄飄的就像是一個紙人,任憑着他提着她,唯一在掙紮的就只有那從眼角不停淌落的淚水了,也僅僅只剩下淚水了,你們看,她還是有那麽一點點自尊的。

兩張臉距離很近很近,四雙眼睛在對峙着,她的在哀求,他的滿滿是藐視,此時,敲門聲響起,管家在叫蓮煾:“蓮煾,蓮煾少爺。”

那個蒼老的聲音讓她就像是那只受到驚吓的兔子,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下子掙脫他的掌控,并且在極快的時間裏找到藏身之所,她鑽進他的被窩裏,而且讓自己的身體一直一直往下滑,知直到被單包裹得嚴嚴實實,然後身體也開始抖動了起來,終于,知道害怕了。

其實她膽子挺小來着。

蒼老的聲音來自于門的那一邊,只要他說一聲“進來。”那麽那扇門就會被推開,如果沒有被推開那麽就存在另外一種可能,她反鎖了門。

反鎖門,這聽起來更加惹人厭煩。

那句“進來”好幾次都要從他霍蓮煾口中溜出來,可中途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就是遲遲沒有說出口,是因為那具緊緊挨着自己在瑟瑟發抖着的身體嗎?那具身體的主人也知道害怕了嗎?

居然用了這麽老土的方法,可她又知不知道,這樣的方法對他不管用,她不是第一個想爬上他床的姑娘,比她可愛比她性。感多的是。

霍蓮煾八歲那年一個春天午後,那是一個周末,他和外婆到教堂禮拜,無意間霍蓮煾撞到了教堂的神職人員和一位女義工的情。事,他記得推開那扇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從色彩斑斓的玻璃窗紙射進來的光,光折射在擺放着教徒奉送的鮮花上,那些鮮花在搖晃着,之後,他看到了一黑一白的屁股在那裏有節奏的抖動着,伴随着那些抖動的還有從那對男女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難聽,扭曲。

悄悄關上門,繞過那個拐彎處肚子開始翻江倒海,之後他把午餐吃的東西全部都吐出來了。

如果當時不是教堂的玻璃紙那麽色彩斑斓的話,如果當時擺放在供桌上的鮮花那麽嬌豔的話,如果當時年幼的他沒有對那位笑容親切的神職人員有那麽一點點崇拜的話,如果那位女義工的丈夫不是外婆朋友的話,那個繞過那個轉角他很快就會忘了這件事情。

可這件事情就像是所有孩子們童年時代,披在黑魔王身上那件醜陋的長披肩一樣變成一片陰影,揮之不去,以至于他在對于男女之間的那檔事情上興致缺缺。

可,現在又有一位不知死活的想要爬上他的床,而且,這個人的身份還是敵人的女兒,她長着一張酷似敵人的臉。

外面敲門聲沒有再響起,腳步遠去。

很好,很好,相信過了今晚之後他可以擺脫這段時間困擾着他的那些煩惱,康橋和她媽媽完全是一樣,擅長于爬床技術,他的窗戶大着呢,他要毫不猶豫的把這個屢次踩髒他地毯的人丢到窗外去,食物過敏所帶來的輕微發燒把他怒火更是襯托得越發熊熊燃燒。

那具身體還在瑟瑟發抖着呢,隔着被單橫跨在她身上,唯一露出被單外的是她的手,緊緊拽住被單的手,掰開那雙手,扯住被單,往下一拉——被單下的光景讓他一呆。

由于燈光光線折射所産生出來的效果,她那張臉大部分隐在陰影當中,若幹的光只到達她的鼻尖,一小撮的燈光在她鼻尖淡淡暈開,那鼻尖翹翹的,也不知道怎麽得那麽的抓人眼球。怔然中她的身體微微在挪動着,頭往後仰,然後,鼻尖的那些光線往下跌落,跌落到她另外的一個地方,那塗着水紅色的嘴唇水水的,很滋潤的模樣,在燈光的襯托下就像是枝頭上得到最好養分,剛剛到了成熟期的水蜜桃,粉粉的嫩嫩的,讓人,讓人特別想咬上一口。

咬上一口的話,不知道能不能從其中攝取到水分來呢?這個想法讓他的心癢癢的。

着魔般的,低頭,含住了那水水的,心裏想着會不會出來宛如水蜜桃一樣美好的滋味呢,舌尖在上面細細的柔柔的舔。弄着,不夠,想要得很多,那回纏住他舌尖極為的生澀,生澀到…憤怒的情緒又再一次被點燃,去它見鬼的水蜜桃,敵人家的女人在夜裏塗着口紅爬上他的床讓他憤怒,更讓他憤怒的是他好像有被設計的感覺,緊緊吸吮住她的唇瓣,他要把那蠱惑他的口紅顏色給擦得幹幹淨淨的,那樣看起來就不會是讓人想咬上一口的水蜜桃了。

唇從她唇瓣上碾過,停在她嘴角,撐起身影,低頭,看着身下的那具身體,當目光觸及到被白色真絲布料覆蓋住的那兩點突起時,他仿佛更憤怒了。

敵人的女兒有備而來,直接真空上陣了,憤怒勾起了他的破壞欲,隔着布料手去罩住,整團握在手上大幅度擴展收縮,那團海綿球狀物體在他的手掌中形成了任意形狀,這對曾經讓他困惑過一陣子的鬼東西他想知道具體掌握在手上是什麽樣的一種滋味,他想證明那不過是兩團肉而已,是的,是兩團肉,也只不過是柔軟了一點,柔軟到什麽程度呢,柔軟到他手稍微一收緊就,就…放輕力道,拇指隔着那一層布料去壓住站立于頂端處的那一粒,然後,他聽着她輕輕的哼了一聲,那一聲宛如招魂一般,他的手掌也仿佛着了火一般,那火直接蔓延到了…停下手上的動作,吸氣,從腹部提上來的那股氣息形成某種的效應,在那種效應中他得到了屬于成長的第一次初體驗,昂然着劍拔弩張的,想要找到一處溫暖滋潤的所在進入,這感覺,見鬼!那只想要伸進她衣服裏的手被緊緊的拽住,而且用的力氣可真不小。

刻意壓低的嗓音有着惱羞成怒的意味“是你讓我摸的。”“你發誓。”“我可沒有逼你爬上我的床。”“你發誓。”“別說那些傻話。”“發誓。”“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把你丢到窗戶去。”“發誓!”“發誓個鬼,康橋!”“發誓!”“有完沒完?”“發誓!”發誓對吧?真絲布料被撕開的那聲又響有脆,毫不拖泥帶水。

那一陣風吹過,吹開那薄薄霧氣,還原了山峰的本來面目,美好秀麗可愛,宛如逐漸綻放的那朵山茶花,那頂尖也是水紅顏色的,就像是她說的它可不小,她還說它還沒有被人觸碰過,有些的原理真的是無師自通,隐藏在他口腔裏的舌尖在蠢蠢欲動的,想去逗弄那抹水紅色彩,想在逗弄完之後含住卷住細細咀嚼,這個念頭驅使着他低下頭,但,這具身體的主人的手遮擋在上面了,咬牙切齒“可是你先來招惹我的。”可不是,他在房間裏好好看書,她非得爬上他的床。死腦筋的女人已然在堅持着“發誓!”艹!她知不知道要制服住她并不難。“康橋!”他警告她。“蓮煾,你發誓。”這聲音抖動到不行,應該是真的在害怕,可即使這麽害怕了她的那張嘴還是無比的倔強,徒勞重複着那個發音,他想讓她閉嘴,可不知道怎麽的“閉嘴”變成那句“好,我發誓。”天知道剛剛他都說了些什麽,那雙橫在胸前的手緩緩拿開,手終于觸到了,把那一整團握在手掌中,唇聽從心底裏的想法,含住那水紅色的頂尖,明明看着就像是木頭可卻是如此的柔軟,那種柔軟的觸感使得某一處蓄勢待發的所在也急于得到犒勞,他想放進她裏面,他知道能包容他的那處滋潤所在在哪裏,手從她的胸部往下移動,肋骨、腰側、沿着百褶裙的曲線、撩起裙擺、手指沿着她的臀部來到她大腿後側,從她緊緊合并着的大腿兩側穿進去,觸到了薄薄的布料纖維,勾起了布料纖維,想扯開,手再次受到了阻擋,身下的那具身體已經顫抖到不行,又…又來了,明明造成現在這樣的狀況是她的錯,一發力,布料纖維裂開,她的手這時才停止了去阻擋他,他們告訴他,在某些方面上男人們總是無師自通,引領着她的腿打開,沿着她大腿內側,手指觸到時宛如遭受到電擊,被觸到的人似乎也有着和他同樣的境遇,回縮,拒絕,不容她退縮,單手扣住她的腰。

老師們晦澀的言語,在朋友們肆無忌憚的談論,書本中影像中所帶來的那些模糊印象在這一刻逐漸還原清晰,手輕輕的去觸弄,很脆弱的模樣,和他的僵硬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小而脆弱,而他…就像是朋友們口中的說的那樣,那是特別敏感的一個小姑娘,敏感且誠實,永遠比它的主人知道它需要什麽,她的身體因為他的動作在大幅度的抖動,那抖動有着欲語還休的美好,仿佛沒有之前那麽的沖動了,半撐起身體去看她臉上表情,慌得像小兔子似的,于是,心裏就那麽一動,手指淺淺在那裏試探着,那張臉開始一陣青一陣紅的了,手指再深一點,唇趴在她耳邊低低的,姐姐,是這裏嗎嗯?姐姐,你可是說了,我可以幹點別的事情。

無處安放的手最終壓在左邊床頭燈開關上,房間陷入黑暗,在那些黑暗中她的思想去找尋那挂在牆上的《再別康橋》它還在那裏,來的時候她還特意去看了,還和她第一次見到時的一模一樣,黑暗中他的進入直接而莽撞,到達最深處時緊緊咬着的嘴唇因為承受不了那種生生被撕開的疼痛,松開,從口中溢出那聲啊—在那個尾音中他在她身體快速抽、動。他每一次推進都好像随時随地會泯滅的她的生命一樣,疼痛所釋放出來的聲音支離破碎着,手下一瞬間去按住他的肩膀徒勞的想去阻止他,不讓他進入那麽深,然後她聽到他氣急敗壞的警告:別嚷嚷,你一嚷嚷我也疼,你把夾得太緊了。怎麽可以讓他疼呢,萬一他因為疼不高興反悔了怎麽辦?于是她再次咬住自己的嘴唇,而且還沿着記憶中在看的黃色小書時那種會讨男人喜歡的法子,手伸進他的頭發裏,任憑着他又頂又撞的,任憑着他的手掌握住胸前的柔軟,捏圓搓扁。黑暗中兩具生澀的軀體在重複着極為單調的動作,疼痛使得她陷入了某個混沌的世界裏,仿佛經過了一個世紀九的時間,那聲低低的嘶吼聲把她從那個混沌世界拉回來,他埋在了她身體裏面,頭擱在她的肩窩上,他的喘息聲打在她耳畔,急促愉悅滿足,他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浸透她的也是,他的手從她胸前滑落,兩具身體宛如從水中撈起來一樣,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力氣說話,極為安靜的周遭就只剩下了時間在行走的聲音,滴答,滴答…

離開霍蓮煾房間也只不過十二點時間多一些,離開時霍蓮煾在洗澡,洗澡之前他把他的一件外套遞給她,穿這個回去,外套不用拿回來了,那個時候的霍蓮煾看着和霍正楷像極了,手從被單裏伸出來接過外套,等浴室響起水聲,康橋從床上起身,腳一觸及到地面,整個身體因為猝不及防間癱倒在地上,然後那裏又開始撕裂般的疼了起來,甚至于一吸氣就會要她的命一樣,艱難從地上站起來,穿上外套,幸好的是霍蓮煾給她的那件外套夠長,長得都差不多及到她的腳板上了。

借助房間的一些遮擋物,一小步一小步的沿着房間門口走去,漸漸放緩着腳步,停在了那裏,側臉——

那副《再別康橋》還在那裏,白色的底黑色的字,黯然轉過頭,只有康橋知道,其實一切已經不一樣了,不再一樣了,以後不會再迷戀那些了。

輕輕帶上門,捂緊身上的外套,往着長長的走廊那一頭,靠在走廊的拐彎處,借助走廊的牆壁來支持那具眼看着就要像紙片人一樣跨在地上的身體,被長長外套遮擋住的雙腿在打顫。

走廊的壁燈把她的身影投遞在地板上,瘦瘦的,小小的,有點像小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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