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父親

? “啊啊啊,好憂傷,就開學了!”溫暖叼着根冰棍靠在天臺的欄杆上痛苦地嘶吼。

駱禾一個巴掌就拍了過去,“好呀,你都不想早點回學校看我,有男人就沒閨蜜,簡直見色忘義!渣渣渣……”

溫暖頭一歪,整個人癱到駱禾身上,嘲諷臉道:“呵呵,怪我咯!你在外面風流快活,讓我一人孤苦伶仃,好意思。”

溫暖既沒有跟學校做課題,也沒有找暑假兼職,跟家裏打包了兩個月的快遞,清一色的山貨特産工藝品。清河鎮如今也是跟上現代化了,山裏的好貨現在都在網上銷售,溫暖家就是例子,啊,對,溫家的店鋪名很直白:村頭的雜貨鋪。

“嘿嘿,也沒怎麽浪,我都是幹正事好麽,學校的研究課題的,吾輩可是嚴肅認真地好同志呢!”

溫暖給他的回應是丢她一個大白眼,駱禾呵呵笑。

“當然課題研究之後,還是到處去浪了一浪的。”

“不跟你鬧了,”駱禾收斂了笑,“啊啊啊,好煩啊!”

“怎麽了?”

“下個月就校慶了,我們話劇社要排一個劇,但是還缺一個演員。”

“很難找嗎?”

“難啊,當然難,我們社團找了很久都沒有符合這個形象的。其實這個角色臺詞少,也不需要演技,他唯一的要求就是顏好,還得是那種美得沒有性別界限又不帶女氣的男人。我看過太對,要不就太硬朗要不就太陰柔,就沒有一個恰到好處的大美人,校慶在即,真是心焦啊!”駱禾一邊說着,一邊用眼神示意。

溫暖當然是看到駱禾的小眼神了,不過她就是故意裝作視而不見,急死駱禾好了。

“喂喂喂!”駱禾摟住溫暖的脖子,“幫幫我咯!”

“我怎麽幫,我又不是大美人,哼!”

“我們高中的時候,不是有評選過最美高中校花嘛,你還記不記得第一名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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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了。”當然記得了,我還刷了好多票呢!

“溫!小!暖!我要怒了!”駱禾提高音量。

“好啊,你怒吧。”

駱禾的氣勢瞬間破功,可憐兮兮的樣子。“人家就是想讓你找一下陸鳳鳴嘛,雖然這家夥人不好,但皮囊是真好。嘤嘤嘤,親愛噠!答應我吧!”

“好好好,真是夠了你,我和他說一下,如果他同意的話,就把聯系方式給你,你自己去溝通吧。”

“真是愛死你了!”駱禾“啵”一聲在溫暖臉上親了一口,剛才可憐兮兮的模樣馬上就不見了。

溝通好這件事之後,溫暖就沒有再關注過這件事了。直到校慶快開始的那個周末,駱禾打來一通電話讓她去小禮堂看彩排。

溫暖趕到禮堂,裏面人不多,只前排坐了幾個話劇組的人,還沒有開始,整個禮堂都是暗暗的,只在牆角裝了幾個瓦數小的小燈。溫暖坐下來的時候,恰好看到臺上的幕布被掀開,一束高光打進來,頓時整個舞臺就亮堂起來。

劇是社團自己寫的,溫暖看過劇本,簡直又雷又瑪麗蘇,說什麽為了體現海大對傳統文化的看重,就幹脆弄了一個古風的劇,在溫暖看來這就是未來滿足個人的惡趣味。駱禾表示就是想看古裝美人兒。

其實這部劇無非就是将軍小姐這些元素了,但編劇寫的時候突然加了一個女主的哥哥角色,才讓衆人愁皺了眉。

故事講的是男主角曾無意在某某寺院見過一個白衣的美人,然後男主角出兵打戰勝利歸來,再訪舊地遇到了女主角,才知道白衣美人已經離世并且他還是個男人,然後故事巴拉巴拉,男女主角在一起什麽的。溫暖思量了一下是夠惡俗的,而且加一個美人哥哥也有夠莫名其妙的。不過話劇社社長有錢任性,怎麽折騰就是她的事了。

啊對,社長就是編劇姑娘。

溫暖專心看臺上,不管怎麽樣,有資金這一點是非常不錯的,服裝造型什麽的都十分美輪美奂。

俊朗的将軍走過,突然臉色一凜。

舞臺另一端,是陸鳳鳴披着雪色長袍身着淺色長衫站在樹下,青發白衣,眉間點了一點朱砂,落下的雪花遮了他的眉梢,像是美到像是要随這雪一起融化,美人香銷。

突生憐意。

将軍如此,溫暖如此,校慶正式表演時,臺下的觀衆亦如此。

溫暖也是有些佩服話劇社社長的膽氣了,這劇倒是美,不過校慶還安排了一些有些年紀的嘉賓看就有點傷了。

溫暖偷瞄了一眼第一排的幾位,有幾個倒是看得樂呵,但有幾位眉頭就皺的老高,大概在腹诽這都是些什麽鬼。尤其正中間有位大叔,長得還有些帥,眉頭簡直可以夾死蚊子了。當然弄得這些人不高興了,社長妹子還是兜的住的,如果兜不住那也不幹溫暖什麽幹系就是了。

溫暖悄悄離了場,溜到了後臺,陸鳳鳴只要露一個臉,展示一下皮相就完成任務了,這會兒正卸妝呢。

雖然這個角色是個病弱的美人,不過舞臺劇,總是要化得濃些才好,所以卸妝有點兒麻煩。

陸鳳鳴下了臺之後,心情好像不太好,一直皺着眉,漂亮的眼睛都沒有笑意。溫暖走過去,手指扯了扯他的臉蛋,滑滑嫩嫩的,真嫉妒。

“怎麽了,這麽不開心?”

陸鳳鳴擡眼看她,眼睛都好像都帶着愠色。化妝間已經沒有人了,陸鳳鳴突然摟住溫暖的腰靠在她身上,聲音悶悶的。

“別動,讓我靠會兒。”

陸鳳鳴坐在椅子上,腦袋擱在溫暖肚子上,戴着的假發摘了下來,頭頂的頭發有點亂亂的感覺。溫暖低頭看着他,覺得偶爾這麽柔軟的陸鳳鳴也很可愛,嗯,我一直是腦殘花癡進階成功了。

“暖暖,看見那個人了嗎?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的那個。”

過了很久陸鳳鳴突然說話。

“正中間?那個帥大叔啊。”

“你記得他啊。”

“是啊,長得帥的雄性很容易被我記住。”

“切,有我好看?”

某些時候陸鳳鳴真是很不要臉,然而溫暖還真是無法反駁呢。

“那是誰啊?”溫暖問道。

“陸遠。或者說我血緣上的父親。”

“父親?那不就是你爸爸爸了。”溫暖舌頭都順不直了。

“呵呵。”

溫暖的手指輕輕穿插陸鳳鳴的頭發之間,小心梳理着因為剛摘掉假發而有些糟亂的頭發。

陸鳳鳴和她說話的聲音一直很平靜,但她仍舊覺得陸鳳鳴此刻有些難過,她想起小的時候曾經傻乎乎地問過他問什麽沒有爸爸。

有人說孩子哭泣是為了想要得到什麽,嬰兒是為了母乳,幼時是想要玩具。那個時候陸鳳鳴還會像孩子一樣大哭着,期望可以用眼淚來得到自己所不曾擁有的,而如今陸鳳鳴已經過了那個哭着找爸爸的年紀,也不再需要像一座山一樣的父親。

或許再過些時候,他自己也會成為一個孩子需要的像一座山一樣的父親,而溫暖也相信他會是一個好父親。

因為不曾擁有過,所以才倍加珍惜。

因為曾經期待過,所以才更加知道那種感受。

“明天帶你去見我媽媽。”陸鳳鳴直着身子,看着溫暖說。

“暖暖,你知道嗎?其實我早就想起你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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