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完結啦

? 溫暖小的時候見過幾次陸鳳鳴的母親陳倩。

無法否認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人，美得似春江柔綠的水，美得如一夜盛開純白的茉莉。

如花似水。

然而如今在溫暖面前的那個女人，卻像枯敗的殘枝朽葉，一股腐爛的氣息從靈魂裏泛濫出來，臉上是一道道灼燒出的疤痕，像蜿蜒的盤旋的蜈蚣。

曾經那個拿着畫筆笑得燦爛美麗的人兒，被歲月和疾病打垮衰敗。

美人遲暮。

陸鳳鳴把溫暖帶到一個療養院院裏，在療養院隔着鐵窗看見已經瘋瘋癫癫的陳倩。

“她瘋了很多年了。”

陸鳳鳴面色平靜，熟練地去交錢給療養院的工作人員們發些水果糕點什麽的禮品，做完這一切他甚至沒有再去看陳倩一眼就拉着溫暖離開了療養院。

要講起這個故事也是很老套了，無非是少女心懷愛上渣男，懷下孩子卻發現對方已經結婚并拒絕承認孩子之類癡男怨女的故事。陸鳳鳴用短短幾句話蓋棺定論了父輩的事，并決意不再提起。

“我早就記起你來了。”陸鳳鳴又說道，“可是我極力否認那段時光，并且不想和我的曾經牽扯起關系，我甚至不願回憶起童年的任何事情，包括那些好的美的溫柔的。”

因為她也曾給我溫暖。

她是哪個從未丢棄我的人，哪怕赴死，也想要和我一起去死。如果她甚至不曾對我好過，我也會如此憎恨。

你愛你的孩子嗎，為什麽卻不為了他好好地活下去呢？

當年那場大火燒掉了一切，在我的背上腹部留下難看的疤痕，也在我的心上留下難看的回憶。

陸鳳鳴和溫暖緩緩地走在離開療養院的小道上，秋天的落葉紛飛，像一只只黃色的蝴蝶在空中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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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鳳鳴告訴了溫暖許多。

那個時候的陳倩其實已經瘋癫了，對陸鳳鳴時常打罵，有時甚至還會把他關在房間裏餓上一整天。可是陸鳳鳴仍舊不想離開她，那是他的母親。也會抱着他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輕輕哼着歌謠，也會抓他的手教他寫自己的名字，也會像所有母親一樣愛自己的孩子。

那一天，陳倩比什麽時候都要溫柔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了，但他依舊貪戀那樣的溫柔。他看着他的瘋癫的母親，撕碎了所有的畫作，把他關在房間裏，然後點了一把火。

陸鳳鳴說道這裏，停了下來，看着從樹上飄下來的一片葉子。

“這個季節的板栗剛剛好啊！”

“什麽。”

溫暖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糊塗了。

“我說，過幾天回家吃板栗炖雞，阿姨昨天可打了電話。”

“什麽，打了電話，我怎麽不知道？”

“我接了啊。笨。”

陸鳳鳴說着大步往前走，他的身影掩映在無邊秋色之中，溫暖只是站在原地發愣了一會兒就只見到他的身影變成一個黑色的點。

對啊，過去的都過去了，哪怕從前再如何痛苦也已經過去，又有什麽好說的呢。

時光匆匆而過，轉眼間他們都不再是少年人了。

突然想起高中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個天邊堆滿了晚霞的冬日傍晚，夕陽照得人臉蛋紅紅的暖暖的。那人穿着大紅色的羽絨襖，白皙的臉蛋和大紅色映襯得格外明豔，擡起頭，露出一個笑容，剎那間漫天的星光全被偷走。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有男生能把紅色穿得這般好看。

而今，過去那個偏愛大紅色的男生已經長成将一套黑色西裝穿得筆挺的男人了。溫暖忽然意識到其實自己也不是過去那個會因為一個笑而臉紅地說不出話的小女生，更已經許久沒想起再次相遇注意到陸鳳鳴是因為神似男神陳汐了。

時光教會所有人長大。

匆忙之間，我們好像只能夠和古舊的人道一句好久不見。

溫暖跑着追上陸鳳鳴，從後面抱住了陸鳳鳴的腰。

還好沒錯過你。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