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要抱着睡
樓下就是酒店,陸嘯行開了兩間房。
兩人都喝了酒,當然叫代駕或者叫司機來接都可以,只是晏泊如困了,早早安頓好睡覺比較好。
至于他自己,陸嘯行下定決心,得正經戒色了。
陸嘯行架着晏泊如軟綿綿的胳膊,兩人走得有些磕絆。
電梯門開,裏頭已經站了人。
進去時晏泊如腳下一個踉跄,被陸嘯行眼疾手快撈在懷裏。
晏泊如順勢靠了過來,将下巴擱在陸嘯行肩上,胳膊圈着他的腰,輕哼了兩聲,“頭暈。”
心裏一陣砰砰亂撞,陸嘯行下意識掐了下晏泊如的臀。
“讓你喝那麽快。”
兩人只在家裏,準确點說,只在床上有這種程度的親密接觸,陸嘯行條件反射般掐完,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輕浮得有些離譜。
晏泊如身上薄薄一層純白休閑裝,青春逼人。
身側站着的兩人眼神亂飄,似有鄙夷之色,搞得好像他撿了個醉酒的大學生圖謀不軌似的,陸嘯行頂了頂後槽牙,到底沒說什麽,片刻後,他微微将人摟緊了些,頗有點理直氣壯的意思。
刷卡進門時,晏泊如在身後站得筆直,在陸嘯行以為他酒已醒的下一刻,又被柔軟的地毯絆了一腳。
可能因為腿太長所以重心不太穩?
眼看着晏泊如眼裏水花一湧,嘴角下撇,甚至委屈了起來。
“你絆我。”他又開始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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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離你那麽遠,怎麽絆你。”陸嘯行覺得好笑,他将委屈的醉鬼拉進卧房安置。
不早了,該洗洗睡了,操心的陸總又轉去洗漱間擰了條毛巾,給晏泊如擦臉。
晏泊如仰着頭老老實實坐着,該閉眼就閉眼,等臉擦完了,又睜開那雙秋色漣漪的眸子直愣愣盯着陸嘯行。
“謝謝陸老師。”他說話有些慢吞吞的。
晏泊如這個乖巧的樣子可愛得要命,臉上的薄紅不知道是醉出來的,還是被毛巾擦出來的。
喝多了原來是這樣的。
陸嘯行喉結一滾。
戒色。
他腦子裏的這兩個字再次出現,标亮加粗。
醉酒的人摟住他的腰,湊過來時灼熱的呼吸似有實感。
“要抱着睡。”晏泊如擡起眼睛看他。
陸嘯行還是沒反應,晏泊如就這麽一直看着他。
“嗯。”陸嘯行不知第幾次在這種眼神裏妥協。
傍晚打完球已經洗過一次了,陸嘯行只簡單去洗漱間沖了沖。
其實他開了兩間房,也不打算趁着晏泊如喝醉了再做什麽,只是一起睡一覺而已。
手下薄薄的蠶絲被掀開,剛還被陸嘯行在心裏貼上了乖巧标簽的人,片刻的功夫已經把自己脫得幹幹淨淨。
陸嘯行趕忙重新将被子蓋好,退開時腳下一絆,顯得有些狼狽。
“要做嗎?”晏泊如一向直白。
陸嘯行不說話,頂燈昏暗,照不清他的表情。
“算了,反正也痛。”晏泊如輕哼一聲,偏過頭去,閉上眼睛。
什麽意思?為什麽會痛?陸嘯行不淡定了,想問又問不出口,猶豫了片刻,他重新掀開被子,遠遠躺在一側。
他活兒很爛嗎?
晏泊如每次都哼得那麽投入又勾人,是因為疼?不是因為爽?
陸嘯行默默翻了個身,思來想去,輕輕推了推晏泊如的肩膀。
晏少爺背對着他,沒理會。
生氣了?
又等了幾分鐘,四周安安靜靜,一點點熟悉的玫瑰香被無限放大,陸嘯行撐起上半身去看,才發現晏泊如已經睡着了,整張臉白裏透紅,看起來又純又欲。
他将燈光調滅,重新躺下。
工作壓力大,陸嘯行經常會失眠,前段時間,抱着晏泊如睡覺,卻次次都能一覺睡到天明。
也有可能是因為睡前做了運動的緣故。
心裏有股滅不掉的燥意,腦子裏一絲困意也無,陸嘯行就這麽幹瞪着天花板。
明天安排了兩個重要的會議,還是睡隔壁去吧。
剛要起身下床,晏泊如翻身靠了過來,發燙的臉頰蹭到他的脖頸,帶過一陣癢意,軟綿綿的胳膊也圈了上來。
一夜沒睡好,一大早又被電話吵醒。
陸嘯行輕手輕腳下床,去了套間的小客廳。
“一個兩個都去哪兒了?都躲着我是吧?”裴玉珍氣急敗壞。
“出差。”謊話張口就來,陸嘯行還特意補充,“省內出差。”
裴玉珍沒糾纏這個,她換了個話題質問:“你不用去看心理醫生了?這都多久沒去了。”
陸嘯行解釋,“最近沒有睡眠障礙,也忙。”
“這個問題能不重視嗎?我特意托人給你找的關醫生,國內數一數二的心理咨詢大師,多難約你知道嗎,一年多少錢你知道嗎?”
……
陸嘯行将手機音量調小,放在一旁,自顧自打起領帶。
等那邊消停了點,領帶夾也夾上了。
“我知道了,上班去了,您有事找吳叔,還有王阿姨,夠你使喚了。”說着陸嘯行就要挂電話。
“等會兒!”裴玉珍聲音尖銳起來,“我房間旁邊怎麽打了個電梯?誰讓動的?”
“我,因為方便。”陸嘯行說完就單方面結束了通話。
又聯系前臺訂了個早飯,回了卧房,晏泊如還沒醒,貓在被窩裏動也不動,一只白皙的耳朵從雜亂的烏發間露了出來。
自由職業就是好,沒等陸嘯行感慨完,晏泊如睫毛一抖,兩粒漆黑的瞳孔直直看了過來,沒聚焦,看起來懵懂又茫然。
陸嘯行适時移開目光,彎腰收拾起地上被醉鬼随意脫掉的衣物,問:“早餐還是你愛吃的那幾樣,是現在叫上來還是等你睡醒?”
“胳膊好酸。”晏泊如撐坐起身,嘟嘟囔囔抱怨。
薄被順着他的肩側垂到腰間。
“是誰昨天嫌我手勁兒大?”陸嘯行失笑。
晏泊如不說話了,眉頭一皺,眼裏聚起一汪淚,打了個噴嚏。
陸嘯行心裏關心,嘴巴也念叨起來,“你穿太少了。”
天漸漸冷了,這人身上的衣服不是這裏破個洞就是那裏破個洞,看着很不妥當。
晏泊如不搭理人,原本亮晶晶的眼睛變得霧蒙蒙的。
“說你還不高興。”陸嘯行重新坐在床邊給他揉起胳膊。
“你晚上沒抱着我睡,才凍着的。”等陸嘯行仔仔細細揉上了,晏泊如這才輕輕開口。
“你裸睡,我怎麽抱?”
晏泊如看着陸嘯行漸紅的耳尖,背過身去,又要接着睡回籠覺。
“不理你了。”他這句話說得極輕,淡淡的一點親昵,不甜不膩不矯情,卻勾得陸嘯行心癢了一整天。
上班時,陸嘯行那個缺心眼兒的堂弟陸鵬飛又拿了煩心事來,上蹿下跳的要資源要主動權。
連開了幾個會,效率不高,陸嘯行臉越來越黑。
他是個對自己要求格外嚴格的人,很受不了陸鵬飛這個纨绔樣兒。
到了下班時間,今天安排的事還沒弄完,又要加班,陸嘯行捏了捏酸澀的眼角,起身給自己接了杯溫水。
剛坐下,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邱焓帶着一臉喜氣徑直走了進來,“董大發新買了個葡萄酒莊園,這周末約着聚一聚,把你老婆也帶出來玩啊。”
“沒空。”陸嘯行不感興趣,又擡頭示意邱焓将門給他關好。
這事董邡已經說過兩回了,陸嘯行一直說忙。
雖然也算一起長大的發小,但董邡玩得太開,交的些朋友越發讓人看不懂,陸嘯行不太看得慣;加之陸嘯行又一直被叔伯輩們當“別人家的孩子”來提,兩人雖然還有人情往來,但私下聚會日益變少。
邱焓一屁股坐在沙發側邊,“不是下周要去歐洲出差個把月,兄弟們多久沒聚聚了,結了個婚,飯都沒請兄弟幾個吃一口,忒沒意思。”
邱焓在後海開了幾個酒吧,把皇城根兒下的幾間四合院弄成了民宿,平時清閑得很,最愛把人撺掇起來聚會。
陸嘯行瞥了他一眼,毫不心動。
“趕緊的,來快活快活。”邱焓接着勸。
這人就是個二皮臉,這些年跟着陸嘯行屁股後面投資,賺得臉都笑麻了,他跟董邡關系也不錯,一直有意牽線搭橋讓兩人冰釋前嫌。
陸嘯行喝了杯水,潤了潤嗓子,“不要講得這麽變态。”
邱焓并不覺得自己變态,他湊過來跟陸嘯行講八卦,“行哥你不知道吧,董大發最近在追個小明星,花了好大的心思,當天還有求婚呢,特意點了你們模範夫夫來捧個場。”
“呸呸呸,你當我沒說,求婚這件事應該保密的,我這個嘴比腦子快。”
陸嘯行:“……”
“他是真的收心了,也有意跟你重修舊好,你不知道你那個堂哥陸瑾什麽來着,天天約着要跟董邡喝酒,大董這是有事提醒你呢…”邱焓小了聲音,一副掏心窩子為陸嘯行籌謀的樣子。
“我這辦公室隔音的。”陸嘯行眼睛不離電腦屏幕。
邱焓知道,這臭屁大王是答應了,事情辦妥,腿一擡就要走。
“哦對,問問你老婆有沒有忌口,提前定好。”
忌口?祖宗好像事還挺多。
“他不吃蔥姜蒜,不吃鮑魚扇貝,不吃茄子。”陸嘯行脫口而出,說完自己對着亮起的電腦屏幕愣怔許久。
打發走了聒噪的邱焓,陸嘯行從文件夾裏調出對晏泊如的調查報告,來回掃了兩遍,并沒有找到這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