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3)

還不等慕容晴說話,太傅已經快步走到秦琰跟前跪下:“請殿下謹言慎行。”秦琰沒有去管太傅,只直勾勾盯着慕容晴看,慕容晴看着她的眼睛,是從未見過的赤誠。

而秦玖等人已經驚得不敢輕舉妄動。慕容晴拉了拉秦琰,秦琰并沒有起來,只一心等着她的答案:“你不想嫁給我嗎?”

慕容晴臉上微微泛紅,見一旁的太傅的頭已經抵在地面上,又怕秦琰這般會惹來大家非議,只傾身湊到秦琰耳邊:“我自是願意的,你這般會惹人非議,旁人該說我是妖女,迷惑得他們英明神武的太女殿下都胡作非為了。”

秦琰倒不管這麽多,她的父皇為了母後做了那麽多大臣無法接受的事,她這又算得了什麽。只是她也不願旁人說慕容晴的不好,她如今還只是太女,自當低調一些。

第 29 章

二代篇7

聽了慕容晴的話,秦琰起身,又扶着太傅起身,但畢竟鬧出了動靜,這事很快便傳到了秦曜和姚玉的耳朵裏。兩人命人讓秦琰和慕容晴一塊兒過去。

慕容晴本以為皇上皇後少不了要說教幾句,誰知秦曜和姚玉這只是要笑話秦琰一番:“你們打小便很有主意,自視甚高,誰都瞧不上不說,做任何事都瞻前顧後,再是謹慎不過的了,今日我和你母後也算長見識了,還是頭一回見你行事如此沖動。”

秦琰輕輕嘆息:“感情确實誤事。”

秦曜和姚玉并沒有說什麽,只姚玉拉着慕容晴聊了許久,又叫她不必害怕,既然秦琰敢在大庭廣衆之下這般高調,她自會解決後頭的事,便等着當太女妃便行。

兩人離開大明宮,慕容晴輕聲提議:“我再去一趟浩哥哥那兒罷。”秦琰轉頭看她,知曉她是想在申屠浩知曉此事之前,将兩人的事告知。秦琰轉過頭想了想,也點頭應下了,自然是一同去的。

申屠浩初次聽聞,自是震驚,只以為秦琰拿什麽威脅慕容晴那般,就要動手,慕容晴将他攔住,又是耐着性子将自己的情感剖析一番:“琰姐姐沒有強迫我,都是我願意的。”

申屠浩頹喪地坐在那兒,秦琰終于開了口:“本宮知曉你們二人情誼,雖心中不悅,可今後亦不會阻擋你們來往,晴兒既拿你當兄長看,本宮自會以兄之禮相待。至于晴兒,申屠兄盡管放心,放眼大秦,不會有誰能比本宮給她更好的生活了。”

慕容晴看着秦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申屠浩沉默了許久,才擡頭看向秦琰:“若你負了晴兒,哪怕你登基成皇,我也不會放過你。”秦琰沒有說話,只看着他笑了笑。

第二日,秦琰還不等知曉內情的大臣開口彈劾,便下跪請求秦曜賜婚。秦曜輕拿輕放,只将此事當作家事來處理,輕輕巧巧就賜了婚。慕容晴的身份特殊,自然有大臣提出異議,覺得慕容晴當個側妃可以,當太女妃未免太過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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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秦曜已然同意,秦曜以前為了姚玉便沒少将大臣的話當耳旁風,如今這秦琰亦是如此,又仗着秦曜姚玉都會在背後替她撐腰,徑直指責大臣未将北齊看為大秦一部分,實有分裂之心,吓得大臣不敢再拿慕容晴的身份說事。

而申屠浩在府裏得知消息,只是哼了兩聲,并沒有說什麽。

親事定了,秦琰整個人便容光煥發起來,親自拿着一餅好茶去往靜月宮,要泡茶給慕容晴喝。宮裏好茶不少,好茶具更是多,秦琰坐在茶桌前,慢條斯理地泡着茶,慕容晴則坐在對面看着,仿佛又回到在茶樓的那日。慕容晴看着眼前的秦琰,覺得短短時日,兩人如今已與當初大有不同,又覺得縱是過了這麽久,她們都沒有什麽變化。

秦琰給慕容晴倒了一杯茶,慕容晴拿起茶杯放在鼻下聞了聞:“琰姐姐果真沒有食言,當初說了回宮請我喝好茶,這便請了。”秦琰也跟着笑了笑,比以往都要坦然:“當初那話半真半假,是想接近你破壞你與申屠浩的情誼。”

慕容晴也知曉,那日秦琰與她說了以後,她自是将先前的事都串連到一處了,盡管如今兩人親事已排上日程,心裏怎會毫無芥蒂:“當初便沒有什麽真的嗎?”秦琰頓了頓,飲了一口茶:“初次見面,我并不知你身份。後來的事我亦難分真假,等進了宮,我于你身上的事更是沖動。起初,我以為那些均是假的,可如今細細想來,若是假的,我怎會那般不計後果沖動行事,我該是先謀劃再行事,哪兒有先行事再想由頭的。”

慕容晴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笑着:“你覺得這是沖動?”

秦琰擡眸瞥了她一眼,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總算不上冷靜的。接近的法子那麽多,拆散的法子那麽多,何須搭上自己?若每一件事都要這般,我還能成什麽事?”秦琰說着搖了搖頭,若是跳出來看,自己這棋下得着實不劃算。

慕容晴捏緊搭在膝上的衣擺:“你後悔了?”

秦琰将她的動作看在眼裏,不答反問:“你為何如此愛捏衣角?”

慕容晴低頭看自己的動作:“緊張害怕時便會如此。”秦琰起身過去,拉起她的手:“以後捏我的,衣角或手都行,什麽都有我。”

慕容晴仰着頭看她,也捏了捏她的手:“你不會太累嗎?”秦琰點點頭:“自然會累,回來你抱抱我,親親我,就不累了。”

慕容晴笑着,秦琰也跟着她笑。

秦琰擠在慕容晴的邊上坐下,兩人湊在一塊兒喝茶,秦琰又問慕容晴:“可要将你母妃接來?”慕容晴搖了搖頭:“我的母妃早就逝世了,後來浩哥哥喜歡我,父王為了給我擡身份,才将我放在貴妃膝下養的。”秦琰又躊躇一會兒:“那你可想回北齊?”

慕容晴側頭看着她:“我先前說過,大秦北齊與我無異,我不是說假的。如今既然心系于你,你在哪兒,我便想在哪兒。”

秦琰有些沉默,她與秦玖在宮裏享盡寵愛,從未想過,同為公主的慕容晴身世卻如此慘淡。雖原本就聽她說過,在北齊時也曾打聽到過她的一些境遇,可如今聽來,卻是那般惹人心疼:“好不容易可以呆在宮裏安生幾日,你先前怎還想着跟申屠浩去征西,戰場的苦是另一種苦。”

秦琰還是在意慕容晴先前要跟申屠浩去征西的事,慕容晴看向杯中的倒影:“那時不知你心意,若你心裏沒我,我便只能用這樣的法子離開你,才能有點尊嚴。”

“現在呢?你知曉我的心意了嗎?”秦琰也很認真地問着,慕容晴看着她點了點頭,秦琰笑着問,“你不怕我還是在騙你?”慕容晴倒是沒有猶豫:“那我也認了。”

秦琰和慕容晴的婚事陣仗也不小,送了不少聘禮去北齊,北齊王也是樂得如此,他當初叫慕容晴獻舞便存了這個心思,他知曉大秦女子可通婚,便想試試此法,如今看來,果然可以。

北齊王送了幾次信件來,均是想讓慕容晴替他謀好處的,倒是也沒什麽再大的野心了。慕容晴均是原原本本将信件交給秦琰,秦琰看着信件,有時看在慕容晴的面子上也會回應一些,有些蹬鼻子上臉的便視而不見。

于是,北齊王的信中,對慕容晴越來越恭敬,顯然有将族人的榮華富貴都托付于慕容晴的意思。秦琰看不起這樣的人,但他是慕容晴的父親,便一直這般不冷不熱的。

兩人婚後幾年,慕容晴才懷有身孕,誕下一對女兒,眼睛與她們二人的都不同,比慕容晴的要深一些,比秦琰的要淺一些。

看着一對女兒在雪地裏玩耍,秦琰坐在一旁:“當年初次見你,便是這個模樣。”慕容晴去看兩個女兒,比自己當時要小了很多,便有些不解:“我見你時,已不是孩童。”

秦琰笑了笑:“我記得你也是這般像冰雪一般不染一塵,驚慌而逃時也是這般惹人憐。”慕容晴歪着頭靠在秦琰的肩上:“我倒覺得她們更像你那般鮮活,就像雪地裏的一團火焰。”

秦琰看着手裏捧着的湯藥,有些為難地側頭:“既然是火焰,這冰雪天裏我也不怕涼,能不能不喝了?”近來,秦琰有幾聲咳嗽,慕容晴很是在意,非要叫她喝些湯藥下去。

慕容晴低眸看了一眼湯藥,又看一臉為難的秦琰:“可是要我喂你?”秦琰本也沒那般害怕喝藥,可每每在慕容晴跟前,總忍不住要耍賴一番。

秦琰哼了一聲:“你喂得慢,我只會更苦。”

慕容晴接過秦琰手裏都快涼了的藥湯,灌進嘴裏。秦琰吓了一跳:“你胡亂喝什麽?”慕容晴卻湊上前,以口渡藥,将藥都喂進了秦琰的嘴裏。

秦琰将要吞下,慕容晴捏着帕子替她擦了擦唇邊留下來的湯藥:“這樣有好些嗎?”秦琰臉上微微有些紅,看着前方正自顧玩得起勁的女兒,似乎并沒有看見方才她們在做什麽,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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