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分手

宿津單方面和聞承翊冷戰了兩天,他實在是不喜歡被人态度強硬地管着,聞承翊不讓他做什麽他還就偏要做什麽。

本想再出去喝酒故意挑釁一下這人,但突如其來的易感期卻把計劃打亂。

這段時間忙的事情太多,宿津完全把易感期的事情抛之腦後,直到晚上準備出門發現自己信息素收不住,渾身發熱時才察覺不對勁。

他跌跌撞撞往房間走,卻剛好撞到了推門出來的聞承翊懷裏。

淡淡的霜泉青茶香氣此刻仿佛變成了令人上瘾的解藥,他攥拳掐了下自己手心,咬牙将人一把推開,卻又被聞承翊伸手摟了回去。

“又要亂跑什麽?”

聞承翊注視着他,語氣很篤定,“你易感期今晚開始。”

也許真的是易感期作祟,宿津忽然生出點莫名其妙的委屈來,他一面極其眷戀眼前人的味道,另一面又固執嘴硬地要把人推開,說:“我去拿抑制劑。”

控制不住的荔枝酒香氣已經蔓延開來,由淺淡轉為濃郁,鋪滿了整條走廊,清甜又醉人。

聞承翊垂眸注視他,彎唇笑了一下,低頭與他靠的極近。

熾熱的吐息交纏在兩人之間,宿津覺得自己內心來自alpha天性的欲望就像一頭即将沖破牢籠的猛虎,他閉了閉眼,聽見聞承翊低聲問道:

“有我在你還要選擇抑制劑嗎?”

“抑制劑能讓你咬嗎?”

頂級alpha的易感期會持續五到七天,在此之間,他們會沉淪欲望,脆弱敏感又極其依賴伴侶。

聞承翊在這種時候倒是格外順着宿津,俯首任由宿津咬在他腺體上。

尖牙刺破腺體,同為alpha性別的信息素起初相互抵制,但最後還是深深交融,冷冽的茶香中混入濃重的酒氣,引人甘心抛卻理智,墜落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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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算不上什麽标記,但易感期的宿津喉間還是溢出了心滿意足的喟嘆。

他舔了下自己唇角沾到的鮮血,空氣中信息素氣味太濃郁,他幾乎要分不清口中到底是血液的腥甜還是霜泉青茶的清香。

聞承翊骨節分明的大手撫上他的臉頰,稍用了點力,把他的臉正過來。宿津與他對視,被那雙深潭似的眼眸盯着,卻感覺渾身更熱,似乎每一滴血液都即将燃燒至沸點。

聞承翊像是即将要享受盛宴般,且将輕吻當做開餐的暗號,他蹭着宿津還帶着血腥味的唇瓣低聲問道:

“好了嗎?那接下來該我了。”

也許alpha的本性真的就是獸性,易感期剝掉身為人的外皮,他們掠奪撕咬,齒尖抵着對方的後頸,汗水淋漓,呼吸急促,像野獸一般毫不掩飾地展露出自己的渴望。

房間裏被激烈碰撞的信息素塞滿,幾乎要凝結成型,開了窗也散不盡,直到宿津易感期結束才漸漸收起。

這是宿津第一次易感期沒打抑制劑,他只覺得這比上前線要累多了,渾身上下都酸痛,半坐起來時腰像快斷了一樣。

他吸了口涼氣,點了根煙緩緩。

火光在煙頭處亮了一下,煙霧袅袅升起,他想起了聞承翊這人不愛聞煙味兒,朝身邊看過去一眼,剛好瞥見聞承翊脖子上深深淺淺的牙印,咬的重的地方還滲着血。

宿津:“……”

他摸了下鼻子,沒等人說,主動把煙滅了。

“那個什麽。”

他嗓子還有點啞,“咬疼你了?”

聞承翊看起來并不在意那些傷口,而是先伸手過來替他揉腰,語氣有點漫不經心:

“不疼。”

讓宿津多咬幾口也沒關系。

交融滾燙的易感期把矛盾的堅冰打破,那場算不上冷戰的冷戰沒人再提起,似乎就此揭過。但實際上問題并沒有解決,只是被蓋上了一層掩人耳目的外衣,它仍舊停留,仍舊存在,就好像是隐藏在花團錦簇表面下的窺伺者,時刻會再次點燃一切。

畢竟不是和平年代,這段無所事事的平淡日子算是鮮少會出現的情況了。宿津總覺得下一秒就會又冒出來什麽接二連三的戰事,果不其然,易感期後沒兩天,他們就收到了聞橫發來的訊息,是個重要但極其危險的任務。

海辛軍與拉維星系暗中決定聯手對付三大星系中位于東部的深淵星雲。

兩方聯合組成的先鋒軍隊将從中域邊境穿過,暗度陳倉直達深淵。

倘若他們一旦得手,那麽目前三方維持的微妙平衡就會被瞬間打破,中域的整個東部都将陷入無止境的戰火,而等深淵的遺體被海辛和拉維瓜分完,下一步一定就是蓄力後的黑吃黑,整個世界将會變得更加水深火熱。

聞橫當然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将會親往深淵星雲進行洽談,而被安排負責領兵攔截聯合軍先鋒部隊的自然就是中域的兩位繼承人。

宿津讀完傳訊後幾乎沒停頓,直接準備去武器室挑他這次的配槍。

隐蔽的房門識別他的虹膜後緩緩洞開,牆壁厚重,燈光冰涼,整個房間被各色武器塞滿,空氣裏飄蕩着一股抹不去的淡淡硝煙味。

聞承翊靠在門邊看他,房間內溢出的冷光照在臉上,勾勒出些看不真切的暗影。

看着他在槍械間挑來選去,聞承翊神情晦明不定,沉聲道:“你易感期才剛結束。”

alpha的易感期一年一度,會耗費巨大的精力與信息素儲備。在此後的一段時間內,他們的體力與信息素壓制能力都會處于低潮,很需要好好休養。

“那又怎麽樣。”

宿津渾然不在意,挑了把重狙試着往背上背了一下,感覺很滿意,又拿下來檢查。

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也不是不清楚這支聯合先鋒軍隊可能極其精尖,難以對付。

但宿津覺得,就算立不了功,那他也至少不會拖聞承翊後腿。他們兩個從來都是并肩作戰,他不可能看着聞承翊獨自冒險。

但聞承翊卻沒領情,言簡意赅直截了當:

“你不準去。”

……又說這種話。

宿津手中調試槍的動作一下子頓住,他皺眉看向這人,攥着槍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被硌得發疼,眼裏是顯而易見的怒意。

“你憑什麽不準?我還偏就要去。”

他不可能第二次眼睜睜看着聞承翊一個人走入戰火。

可聞承翊沒半點動搖,是完全不為所動。

兩人的态度都毫不退讓,劍拔弩張的氣氛開始蔓延,聞承翊向前幾步,并不重的腳步聲在這個小房間裏格外清晰。

他垂眸與宿津對視,沉聲道:“憑什麽?”

“我是你的alpha,我管你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宿津一口氣淤積在胸口,心想你還知道你是我的alpha!

既然互為伴侶,那單方面的制約與控制就更讓宿津難以忍受,更何況還是在這樣的大事上。

越是強硬和強迫,宿津就越是掙紮反抗。

他對着聞承翊怒目而視,但眼前的alpha卻毫無悔改之意,甚至還拿過了他手裏的狙擊槍,準備重新放回了架子上。

怒火一瞬間被徹底點燃,把理智燒了個一幹二淨,宿津咬牙瞪着聞承翊,回想剛剛這人的話,口不擇言:

“仗着這個身份管我是吧?”

“那分手吧。”

這幾個字就像幾塊冷硬的石頭,撞在武器室厚厚的牆壁上,換來轟隆的悶響與震顫。

聞承翊握着槍的手一下子收緊,骨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神情一瞬間陰沉下來。霜泉青茶信息素壓迫感極強地累加環繞,電光火石,山雨欲來。

他将那把狙擊槍朝地上一扔,攥住了宿津的手腕,重複了一遍那兩個他極其不願聽見的字眼,每一個字都像是被他咬碎了一樣從喉嚨間擠出。

他沉沉看着宿津,眯了眯眼,沉默兩秒才咬牙切齒道:“宿津,你少氣我。”

“你要是現在說後悔,我就當沒聽到那些話。”

後悔嗎?當然後悔。

宿津說那句話時完全沒經過考慮,只覺得怒氣從心尖冒到頭頂,下意識地叛逆與反駁。可無論如何,他永遠是一個學不乖的人,桀骜難馴。

他說要去前線,就一定要去,不服聞承翊的管教,那即便想反悔也不會承認。

所以宿津用力甩開了聞承翊的手,微擡下巴,一字一頓:

“不後悔。”

作者有話說: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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