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戀48(11)
地回答了一句。
過了一會兒,流星語忽然想起了什麽,便問男子:“你知道,你知道家鄉怎麽走嗎?怎麽走回家鄉?”
“誰的家鄉?你的家鄉還是別人的家鄉?你的家鄉你肯定記得,不用問別人;別人的家鄉,別人也肯定記得,不用你問。你想知道什麽?”男子問道。
流星語忽然感到大腦一片空白,他竟然記不起來剛才的事情了,他剛才見到的少年、聽到的家鄉、看到的暮色,現在已經在大腦裏洗白了,消失了。
男子看流星語有些慌張,便拍了拍他肩膀說:“想回家鄉,等你牛逼了再回去吧,所謂衣錦還鄉,就是這意思!”說完,就走進了房間,把門關的死死的。
流星語走到了自己房間裏,發現吃的東西已經沒了,便趕緊走下樓去,走到超市附近,發現不知從何時起,這兒來了一個賣烤雞腿的人。那雞腿很大,肉很多,被烤的紅紅的,還散發着一股迷死人的香味,任何一個路過的人都會放慢腳步,即使剛吃完飯的、被撐得打嗝的人經過這裏,也會猶豫再三,也會幹流口水。
賣烤雞腿的大哥四十歲上下,一邊轉動滾軸,一邊往上面撒一些孜然,還在嘴裏吆喝着:“烤雞腿,香噴噴的雞腿,好吃的雞腿!吃了還想吃,撐死還吃不夠!好吃的雞腿,不吃就白活了!好吃的雞腿,是休閑旅游家常必備的好食物!”每當有小孩子經過,大哥都會用扇子使勁扇一扇,這樣烤雞腿的味道就會強烈地撲進小孩子的鼻子裏,小孩子就會央求父母買,而且不買就在地上打滾,哭他個死去活來。
為了一個雞腿,小孩子什麽都能做。
流星語進了超市,買了一些面包、牛奶、果醬、泡椒鳳爪還有一包蘇打餅幹。他結賬的時候,店員問他:“要袋子嗎?”
“袋子是幹什麽用的?”流星語問道。
“袋子當然是用來裝東西的!”店員回答。
流星語沒要袋子,只是抱着這些食物走了,他看到很多小孩子圍在賣烤雞腿的大哥旁邊,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難道,烤雞腿就那麽好吃?!
他走回到自己租住的屋子裏,大口地吃着自己的食物,還特地細細地品嘗了泡椒鳳爪。泡椒鳳爪外面有一層果凍一樣的半透明物質,吃起來酥軟美味。當然泡椒還是有點辣,但和鳳爪相搭配,還是不錯的。流星語吃完飯了,便想要出去看看,這時候,那個蓬頭垢面的男子又從洗手間裏出來了。
沒等流星語說話,男子便問:“吃完飯了?”
“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說完,男子便走進自己的房間,把門關的死死的。
Advertisement
忽然有股很怪的味道傳來,流星語聞着味道,感到好奇,便跟着味道走了過去,發現一扇門開着。
只見一盞昏黃的燈光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在吃泡面,他吃的好香好香,一邊吃一邊擦鼻涕,還不停地在嘴裏說:“真過瘾,就是這個味!”可他的周圍全都是各種垃圾袋、臭襪子、髒亂的衣服、煙蒂等等,他生活在一堆垃圾裏。
流星語感到有些惡心,剛要離去,卻被那個男子叫住了:“小夥子,吃飯了沒有?要是沒有的話,可以來這兒吃我的泡面!”
“我,我剛吃過了,謝謝!”流星語說道。
之後,流星語走到了窗戶旁邊,通過窗戶,他看到樓下面已經是萬家燈火了,再向外看去,是廣袤的夜空,星星斑斑點點,閃爍着細微的光芒,在深黑的黑夜裏,竟然沒有月亮。
流星語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不記得自己今天幹了什麽、吃了什麽,只好默默地睡去。
☆、天才湯木
老黑先領了一套白色的工作服,并且說:“你洗一洗這工作服,它被很多人穿過,髒得很。”流星語點點頭,接着便跟着老黑抱着工作服進了車間,一開門,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流星語情不自禁地捂着鼻子,皺着眉頭,露出難以忍受的表情。
“剛來的人都這樣,過一段時間你就适應了,你渾身都會沾上這種令人無法忘卻的臭味。”老黑笑着說。
流星語接着聽到了轟隆隆的機器聲,然後就聽不到其他人說話了,機器的轟鳴已經把耳朵震聾了。他跟着往裏走,發現裏面有好幾盞白色的大燈泡,燈泡上還沾滿了水珠,一股水霧在空中騰起;燈下站着很多穿白色衣服的人,他們齊刷刷地站在那裏,看不出面孔;地面上全都是水,還有一個水管正在往外噴水;地面的積水有兩尺後。老黑告訴他,先要穿好防水靴,才能來這裏。
流星語然後又跟着老黑去了烘幹車間,只見這兒的味道更怪,像一股燒焦的味道。老黑介紹說這裏是比較低端的程序,通常把蔬菜渣滓放到裏面,他就開始給烘幹,四臺巨大的排氣扇在陽光裏閃動,陽光便從風扇的縫隙裏閃射出來。
“要不,我這就去分揀車間學一學怎麽幹活?”流行語問道。
“不急,先把工作服洗幹淨。”老黑說。
流星語便的拿着工作服,慢慢地走回了自己住的地方。他要到洗手間外的水管處洗衣服,剛剛把衣服浸泡在水裏,就發現洗手間裏出來一個人,還是那個蓬頭垢面的男子。
“喲,洗衣服呢?”
“恩。”
“洗衣服怎麽沒有洗衣粉?”男子笑着問。
流星語忽然懵了,他不知道洗衣服需要用洗衣粉。男子這時很快地從自己的房間裏拿出了半包洗衣粉說:“先用我的。”流星語便開始洗衣服,而男子則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輕輕地關上了屋門,但門還是關的嚴嚴實實。
洗完衣服,流星語準備還給男子洗衣粉,便敲了敲門,男子出來拿洗衣粉的時候,笑着問:“找到工作了?在脫水蔬菜廠?”
“是啊,你怎麽知道?”
“一看白色工作服就知道!”男子說完,笑了笑。
這時候,流星語感到眼前的這個人很奇怪,他整天悶在屋子裏,不知道要幹些什麽。于是,他便問男子:“你每天都在自己的房間裏工作?”
“對,我是個超級宅男,要宅到死的那種。對了,你叫什麽?”男子問。
“我---我---我”自從被孫教授在大腦裏安裝了删除記憶的設置後,流星語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告訴你,我叫湯木,是一位編程員。你知道我在編什麽程序嗎?”湯木神秘兮兮地說。
“不知道。”流星語無精打采地說。
湯木卻要流星語進屋了,但流星語一下子聞到了一股惡臭,這時他只能一只腳在門內,一只腳在門外,随時準備閃人。他看到他的屋子簡單的要命:一張電腦桌、一臺電腦、一張床、一個凳子、還有一包衛生紙,就這些。牆壁上貼着兩張畫,一張是比爾蓋茨,另一張是喬布斯。
看到流星語在看牆壁上的兩個人,湯木便介紹說:“他們是我的偶像,一個是比爾蓋茨,世界首富;一個是喬布斯,締造蘋果公司的人。他們都是大神,我尤其崇拜喬布斯。現在我還沒有錢買蘋果,等有錢了,我一定要買蘋果,我發誓。”
“你什麽時候才會有錢?”流星語問道。
“在不久的将來。”
“你就那麽确定你會有錢?你不會窮困潦倒?”
“不會,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我會發財的,因為我是一個神秘的人。”湯木說着,露出更為詭異的表情。
流星語感到有點好笑,便問:“你會發財和你神秘有什麽關系?”
“告訴你個秘密,你可別告訴別人!”
“什麽秘密?”
“我是個天才!噓----別讓世界其他人知道了,我就告訴你一聲,我是個天才,信不信由你!”湯木說着用一種無比自信的目光看着流星語。
流星語接着問:“什麽是天才?我不知道!”
“天才就是把世界遠遠甩在身後的人。這個世界為他發狂、為他追趕,他卻不以為然、我行我素、笑傲江湖!我現在正在研制的程序,就是一個天才的傑作。”湯木再次露出神秘的表情。
流星語問:“你現在在研制什麽?”
“我告訴你,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我的那些潛在對手!你知道現在學計算機的人特多,而且找不着對口工作的人尤其多,他們肯定有不少人在研制各種各樣的軟件,我這款一旦出來,必将風行世界,就跟蘋果手機一樣。”湯木說。
“你在研制一款怎樣的軟件?”
“我在研制一款史無前例的軟件。你知道我為什麽屋子裏這麽幹淨,但卻整天要蓬頭垢面嗎?”湯木說。
“因為你不愛講衛生,你是個宅男。”
“不對,因為我對自己發誓的,我發誓我在制造出這款軟件之前,不理發、不洗頭、不剃須,借此明志。就跟卧薪嘗膽一樣。我這一頭長發,別看髒亂,可那是天才刻苦勵志的象征。若幹年後,人們會理解我的頭發為什麽那樣長。”湯木說。
“待你長發及腰,你定能成大器。”流星語說。
“我研制的軟件非常複雜,因為它可以告訴你人們內心的想法。我這款軟件出來後,你只要帶在身上,就像藍牙耳機那麽方便,你就能猜到眼前的人所思所想,然後知道對方的氣質、性格、欲望,并且可以根據提示來變成對方喜歡的人。有了它,你完全能成為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鬼見鬼親的人。你想神明一樣閃耀着迷人的魅力。”湯木越說越激動,眼睛有些迷離,仿佛陷入自己勾勒的無邊的夢幻中。
“我要曬衣服了,再見、”說罷,流星語走了。
湯木有些失落,他把門重重地關上,關的死死的,繼續奮戰。
作者有話要說: 湯木沒日沒夜地研制一款軟件,都快要窮死了,但還是不停地對自己說,一旦研制成功,他就會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啦!
☆、我被你電到了!
這一天,天色晴朗,微風徐徐,地上的萬物仿佛煥發出無限的生機。流星語走在大街上,發現周圍的一切都好像在跟他打招呼,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體驗。
他帶着白色的工作服,進了車間,換上了防水靴。他在更衣室裏,聞到了令他此生都會感到反胃的味道。裏面有各種臭鞋子散發出的各種臭味,加上防水靴的味道、工作服的味道,混合成一種令人眩暈的惡臭,只要聞到這股味道,三天三夜也不想吃任何東西;只要聞到這種味道,哪怕再有錢心情也不會好;這是一種令人刻骨銘心、永遠反胃的惡臭。
流星語捂着鼻子,快速地換好衣服,然後便緩緩地走進了水裏,這裏全都是水。
“新來的?你去打撈大蒜!”一個個子有點兒駝背的老人說。
流星語便開始用一個大大的鐵笊籬撈大蒜。他的鐵笊籬長約1米5,撈滿了大約有十斤重。他偏偏每一次都要撈滿,撈完後就把大蒜放到長長的分揀桌上,然後由二三十名女工在那裏分揀。女工的手指比機器還要麻利、娴熟,她們總是喊“不夠、不夠、再來點、還要”之類的話。流星語第一次來毫無經驗,這是他第一次和這麽多女人一起幹活,女工們總是笑着沖他喊:“哎呀,你快點!我都等不及了,你快點!我們不夠!”
流星語并沒有說“我會快點,要你們一次分揀個夠!”這一類的話,他沒有說什麽,只是默默地幹活。他從進了車間就不再說話。悶熱的車間,壓抑的燈光,噪雜的機器轟鳴,還有走來走去的監工,這一切都深深地印在了流星語的腦海中。流星語的頭上很快便有了豆大的汗珠,他不停地擦拭,但汗水還是和車間裏的水汽一道,把自己的眼睛打濕了。車間裏的水汽有大蒜的辛辣味兒,不小心進了眼睛裏,會感到兩眼刺痛、發麻,然後就不停流淚,還不敢用手去擦拭,因為手上的皮膚已經被泡大蒜的藥水浸泡了,白白的,臭臭的,像是在水裏浸泡了三四天的死人的手掌。
女人到底是女人,她們到底是夠了,看到流星語還是像個倔牛一樣在往桌子上倒大蒜,女人們異口同聲地說:“夠了夠了,別那麽快,先謝謝,我們還沒幹完呢!”流星語此時便有些許的歇息時間,他會在盛滿大蒜和藥水的水槽裏來回地擺動鐵笊籬,感覺就像劃船一樣。
在這些女工當中,也有一些年輕的女孩子,她們大多是趁着假期或者周末來掙一點外快的,家境都很一般甚至是貧寒,家庭好的女孩子肯定不幹這個,因為“女要富養,男要窮養”。
一直幹到中午,流星語也沒說一句話。這時候,下班了,那個幹瘦的老人便拍拍流星語的肩膀說:“小夥子,下班了,換了衣服去吃飯!”流星語便跟着老人走了出去,在更衣室裏,人多噪雜,很多人找不着自己的鞋子或者襪子,都會惡狠狠地罵:“這是誰的臭襪子?滾一邊去!我的鞋子呢?誰穿了我的鞋子?我可有腳氣!”人們都在拼命找自己的鞋子,大家也不管有沒有腳氣,實際上,大部分人都有腳氣,都是地地道道的正宗北方“香港腳”。每次換鞋子的時候,更衣室那股子惡臭能把人熏死!
流星語換好衣服之後,已經沒有任何食欲。他聽說要先到財務室領取飯票,便跟着幾個最近來的新人去了財務室,財務室的會計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剪着劉海,眼睛大大的,嘴唇挺薄,她在為幾個男員工找飯票,男員工這時候都笑着跟她開玩笑,她卻鐵青着臉,像是殺豬的潑婦。
流星語也跟着排隊領到了飯票,然後來到了所謂的公司餐廳。
一個大大的不鏽鋼盆子就放在一張褪色的木桌子上,木桌子搖搖欲墜,難以承受。大大的盆裏裏趁盛着白菜、粉條、豆腐,沒有一點兒肉。另一旁是一個大筐子,裏面放着饅頭。男人們說說笑笑,端着打滿了菜的缸子,邊走邊喝菜湯,來到了一個更為簡易的餐廳,裏面只有幾張破桌子,沒有凳子。流星語沒有缸子,也沒有胃口,索性就不吃了。
流星語知道下午上班的時間很早,中午只有半小時的吃飯時間,他索性提前來到了更衣室,這時候,那股臭味稍微輕一點。他換好了衣服,就走進車間,在一個角落裏坐下來。
整個車間還能隐隐約約聽見一些水滴聲,機器都停止了,水槽裏的水變得渾濁,陽光通過窗子照進了車間,地面上的水和泥巴混合成髒兮兮的稀泥。
流星語把頭慢慢地靠在自己的胳膊上,什麽也沒說。
這時候,忽然進來一個人,也穿着整齊的工作服。她環顧四周,發現竟然在角落裏有個人。
她很好奇地走了過去,一看,竟然是他!
“嗨!怎麽是你?!我沒想到你還能回來!”她露出欣喜的表情,看着流星語,一雙明眸如秋水。
“回來?我以前來過這裏嗎?你認識我?流星語一臉不解。
“你難道不認識我了?你以前幫過我的!我們以前就認識,現在又遇到一起了。”她的聲調變高了,聲音裏顯出很興奮的樣子,她少女般的羞澀也一并顯現出來。
“我幫過你嗎?我不記得了。”流星語語調平均。
女孩子還是保持着一股熱情,她若有所思地說:“你一進來,我就覺得你這個人很獨特,我就感覺好像以前我們見過,沒想到,真的是你!你難道忘了?你以前在這裏幹過,而且還與監工打過一架,現在那個監工已經換到另外的車間了,不過新監工更為嚴厲;女工也走了一半多,我和其他幾個姐妹都沒走。我萬萬沒有想到,還能再度遇到你,而且還是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女孩子笑了,臉上泛着些許的紅暈。
流星語還是一言不發,他不知道說什麽,也記不起眼前的這個人。
“對了,我那次還忘了問你你究竟叫什麽?”女孩問。
“別問我名字,我最怕別人問我名字了,一說我名字,我就感到莫名的頭疼。”流星語表現出極其痛苦的樣子。
“好了好了,不問了,不問了。”說着,女孩子關切地俯下身,用手摸了摸流星語的肩膀。
流星語第一次被女孩子這麽親切地撫摸過,忽然感到身上有股奇特的力量,他一下子變得腰板挺直,眼睛發愣,呆住了。
“你,你怎麽了?”女孩子已經覺察到了流星語的臉色不對。
“我被電到了。”
“啊?真的?你被我電到了?哈哈---”女孩子開心的大笑起來,然後又抿着嘴,漸漸地恢複了平靜。
“上次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要不是咱們有緣分,這輩子你都不會知道我叫什麽了。”女孩子笑着說。
“你叫什麽?”流星語擡起頭看着對方。
“我叫蘇秋,蘇,蘇杭的蘇;秋,秋天的秋。”女孩子笑靥如花,臉上滿是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也許機器人和人類一樣,也會被電到。
他看她的第一眼,就被對方深深吸引了。
☆、啃雞腿談女人
流星語努力地工作着,下了班之後,看到一個女孩子在他身後默默跟着他,他有些不解地問:“你是誰?”
對方一下子感到困惑不解、有些神情迷茫,她臉色有些憂傷地對流星語說:“我是蘇秋,你難道不記得了?今天上午我們還重逢了呢,我們還說了好多話,平常我一周也說不到那麽多話,但遇到你,我就像是洩洪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呵呵,我和你說的話最多了。”
“可你說過的話,我一句也不記得了。”流星語冷冷地說。
蘇秋有些傷心地站在那裏,流星語像對待陌生人那樣驟然離去。蘇秋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迷茫、有些傷心。
流星語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發現又沒吃的了,他只好跑出去到超市買了面包、牛奶、果醬、泡椒鳳爪還有一根火腿腸。他走到收銀臺前,店員就問他要不要袋子,他依舊不知道袋子是用來幹嘛的,店員也沒有解釋,因為她覺得這人是來故意搗亂的。別解釋,解釋就是麻煩,麻煩就是悲劇。
剛走出超市,烤雞腿的香味就把流星語的饞蟲勾引住了,那是一種無法抵擋的誘惑。烤雞腿的大叔一邊在扇扇子,一邊笑着說:“小夥子,來個烤雞腿吧,我保證你物有所值。”
“這烤雞腿好吃嗎?”
大叔嘴一撇,大咽口水,一本正經地說:“你瞧你說的,這烤雞腿那可是人間美味呢,我敢跟你打賭,這一片地方只有我的烤雞腿味道最好!”
“真的嗎?”流行語問。
“那當然了!因為這一片只有我一個賣烤雞腿的!”
流星語然後問了問價格,烤雞腿竟然要5元一個,正好是兩包牛奶的價格。流星語猶豫着要不要買,這時候,一個小孩子一下子買了兩個,一邊走一邊吃,露出無比興奮的表情。
“我買了!”流星語仿佛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氣,他接着便掏出了錢。
他走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把雞腿啃光了,只剩下一塊骨頭,這時候,湯木剛剛從洗手間出來,看到陶醉的流星語,說:“有烤雞腿?你真不夠朋友,竟然不跟我分享!”
“我再去買一個!”說着,流星語要去,卻被湯木拉住。
“我跟你随便說說的,你下次記得就行。來來,今晚到我這裏吃泡面。”湯木說,但流星語搖了搖頭。
晚上的時候,老黑邊吃着面邊找流星語聊天,流星語也跟着聊天。
“今天工作順利嗎?別惹監工,也別被他發現,要學會偷懶。”老黑語重心長地說。
“恩,我知道。”流星語說。
“也別太悶了,女孩子都不喜歡悶的男人,都不喜歡悶騷的男人,不管你是悶還是悶騷,都不好。記住,大膽點,開放點,勾搭個女孩子吧!”老黑笑着說。
“我不會。”
“哎呀,小吳,你這個人不要這麽無趣嗎!人生得意須盡歡!我就是老了,我要是在你這個年紀,那還不是如狼似虎!”老黑的妻室在外地,他每年都會在外打工大半年,然後回老家團聚。
也許是看着流星語無聊,老黑又敲了敲湯木的門,把湯木也叫來了。
湯木和流星語站在靠窗的位置,老黑站在他倆的中間。老黑一臉嚴肅地對湯木說:“別看太多那個什麽片,對身體不好,你小子也夠龌龊的了!學學人家小吳,要好好工作。”
“切!別教訓我,一個人沒成功的時候,什麽都不是,成功了就成了神。等我成功了,你別說你曾經小瞧過我!我要是成功了,我的屁都是香的!”湯木趾高氣昂地說。
“你小子別脹飽!你天天窩在屋子裏肯定幹些見不得人的事兒,記住,小撸怡情大撸傷身!實在不行,去附近的洗頭房就行,最近聽說發廊裏來了個南方婦女,屁股挺大的,活也不錯。你也可以去那裏試試。”老黑笑着說。
“我才不去呢,你把我當什麽了。”湯木注意到一旁沉默的流星語,便說不要談論女人了。
“三個男人在一起,不談女人談什麽?!”老黑再次聲明。
“你們先聊着,我先回去睡覺了。”說完,流星語就走回了房間裏。老黑和湯木看着他,兩人面面相觑,都感到不可思議。過了一會兒,湯木對老黑說:“老實說,我覺得小吳是個怪人,非常怪誕,他記不起事,老是忘記事情,而且人很冰冷,一點也不知道人情世故。”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他很冰冷,很冷漠,很無趣,很不會通情達理,但他卻是個難得的好人,他從沒有害人之心,他是個一無所知的少年。我姑且就把他當成一個從農村來城市打拼的農村傻小子吧,我們應該多包容他。”老黑說道。
湯木也點點頭,之後他們各自回屋了。
☆、再度重相逢
次日,流星語再次來到工廠,努力地幹活。分揀的女工都在麻利地工作,偏偏只有一個人的手分揀速度比平常的時候慢了些。在流星語來之前,她的手分揀速度是最快的,可是自從流星語來了後,她的分揀速度就慢了,甚至連一般的工人都比不上。
“蘇秋,你今天有心事嗎?你的速度怎麽這麽慢?”一旁的一個小姑娘問道。
“這些事情,你不懂得,你太小了。”蘇秋對着綽號“小蘿蔔”的姑娘說道。小蘿蔔是跟随她母親一起來工作的,工作結束後就返回家鄉。
蘇秋雖然速度比原來慢了許多,但分揀的質量卻要好于以往,她撿出的大蒜白嫩、飽滿,沒有一個是爛的。
流星語在那裏依舊是撈大蒜,他就這樣一勺一勺地撈起來,放到長方形的桌子上,他每天不知道要重複做多少次這個動作。
這一次,流星語的腦袋裏又傳來一陣聲音:“快找情報、快找消息!別忘了你是全民卧底,是目前在世界上唯一一個人機合一的高級合成體!你是機器人和人類的完美結合!”
“是的,主人!主人安排的我一定好好去做。”流星語說道。
這個細節被注意到了,蘇秋感覺很有意思,她猜想那個瞬間對方一定是在回憶什麽美好的事情。人多半在回憶的時候,會自言自語。
到了中午,流星語早早地吃完了飯,就一個人坐在車間的角落裏,而蘇秋也早早地來了,她好像在遵守一個約定。
他們不約而同地坐在一起,看起來像是偶爾發生的事情,其實是他們彼此必然的命運。
“你吃飽了嗎?”蘇秋問。
“我吃飽了,你呢?”
“恩,我也是。你別這麽坐着,會把你的衣服全部浸濕的!”蘇秋一邊說着一邊要去拉流星語。
流星語緩緩起身,說不要緊。
“那麽,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天了!”蘇秋興奮地說。
“可以啊!”
蘇秋瞅着流星語,在那裏傻傻地笑着,然後又搖了搖頭,表示懷疑,她的心裏在想些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知道必須珍惜時間,不然時間會一點一點地耗費掉。
蘇秋突然問:“你有沒有女朋友?”
蘇秋的心裏立刻顯得極為擔憂,她剛剛說出這個問題,就後悔了;她應該不去問這個問題,這樣自己就可以順順利利地去接近他、去愛慕他、去照顧他,因為她寧願自己去當他的女朋友也不要一開始就被現實拒絕。她希望對方說沒有女朋友,這樣她就可以慢慢地走進他的內心了,他是那麽溫厚善良的一個好人,蘇秋不像一些女孩子喜歡壞男人,她就喜歡好男人,絕對正經的最好;可是她又希望對方有女朋友,這樣就意味着他已經在愛情的幸福之中了。
蘇秋等着他的回答,像是等了一萬年那麽久。
事實上,流星語被問懵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流星語臉上是一臉無辜的表情,然後問道:“我該不該有女朋友?女朋友是必須的嘛?”
“難道女朋友不應該有嗎?”
“難道女朋友該有嗎?”流星語接着問。
“當然了,你一定要有女朋友,要不誰來愛你、疼你、照顧你?!”蘇秋說這話時,臉又紅了。
流星語感到不理解,他不知道女朋友是幹什麽的。
“蘇秋,小吳的女朋友非你莫屬!”說話的人不是別人。
蘇秋一看,頓時滿臉通紅,小聲地說:“老黑叔,你別捉弄我!”
流星語接着便站起來,跟老黑打招呼,老黑拍拍肩膀勸他要珍惜眼前的蘇秋,流星語點點頭。蘇秋卻還是有些不相信,她問老黑:“老黑叔,你說他叫什麽?”
“他叫小吳,就住在我們那棟樓上,放心,蘇秋,你這麽好的姑娘,我肯定會幫忙,這個月老我老黑叔當定了!”老黑說着,喜笑顏開。
蘇秋高興的笑了,用手一下子捂着臉,臉上紅的跟猴屁股似地。
老黑剛要說話,這時候其他工友來了,他們只好不再交談,而是準備工作。
下班後,流星語沒有和老黑打招呼就直接往自己住的地方趕去,這時候,忽然遇到了一個少年,只見少年焦急地走在路上,他看到了流星語,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跟着過來了:“大哥,我們又見面了。”
“我們見過面嗎?我從沒有記得過。”流星語冷冷地說。
“好吧,算我們沒見過。不過,大哥我還是想問問你,白雲鄉怎麽走?”少年急切地問。
“我不知道。白雲鄉是個好地方嗎?”流行語問。
“算不得是多好的地方,可那是我的家鄉,人總是要回鄉的。我很早就離開家鄉了,現在想回去,卻怎麽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知道自己得了一種無法分辨方向的症,希望你能幫幫我。”少年說。
“你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鄉;你心在哪裏安歇,哪裏就是你的家鄉。我看,你就在這裏,此時的這裏,作為你的家鄉吧,這樣就意味着你已經回鄉了。”流星語說完,便走了。
少年愣在那裏,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也許這位大哥說的有道理。
流星語剛要走,卻聽到後面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你眼瞎?你怎麽走路的!沒看到我在行駛嗎?!”一個留着雞冠頭的男子大罵少年,少年在一旁不停地道歉,都快要哭了。
流星語走過去說:“是你不對,當你看到前面有人的時候,你不該停下來?”
對方一下子更來火了,他指着自己的保時捷跑車說:“看看,這是我的保時捷,你他媽的有嗎?你一看就是三流農民二手屌絲八袋乞丐長老,你算什麽東西!況且,我是按照交通規則行駛的,是他不長眼睛!”
“就算你是按交通規則行駛,假如前面有個人不小心違反交通規則,恰好出現在你面前,你也要活活撞死嗎?”
“他要是找死,我就撞死,而且要多軋幾次!”說着,男子忽然轉身從車裏拿出一個棒球棍,然後指着流星語說:“你他媽的多管閑事,我就讓你腦袋開花!”
少年連忙哭着在男子面前求饒:“對不起,是我錯了,不關他的事。”
“你沒看見,這大街上一天到晚都沒有私家車,但我的跑車卻可以天天開,想怎麽開就怎麽開,你知道為什麽?我爸是財政局局長,我二叔在公安局任副局長,我三叔在省裏當大官呢,我爸爸弟兄八個,加上拜把子的兄弟,有十好幾個,黑白道通吃,你不是找死麽?!”男子說着,用棍子指着流星語的腦袋。
流星語第一次感到如此憤怒,他的拳頭緊緊地握着,眼裏有殺氣。
男子瞪着流星語,然後對着流星語的太陽穴“嗖”的一棍子。
少年一下子閉上了眼睛,他害怕看到不堪入目的恐怖場景。
要是這一棍子打下去,最輕的話,流星語也會是腦震蕩。
但是,流星語一點都沒有躲開。
男子此刻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