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失戀48(16)

力的機器人,他身上的能量很大,對付幾個常人,不過是腳下踩死螞蟻那般輕而易舉。

他繼續走,這時候,發現前面有一棟樓,不知為什麽,流星語覺得自己好像在哪兒見過這棟樓,他感到莫名其妙,說不上是真來過還是從未來過,他漸漸地走進了這棟樓,走上了樓梯。

樓梯上沾滿了灰,那些灰塵是經歷了多少年才聚集起來的,沒有人曾做過知道。

樓梯上貼滿了各種小廣告,花花綠綠,像是牛皮癬。那些小廣告五花八門,有治療性病的,有提供深夜美女的,有開鎖的,有專修理馬桶的,最有趣的還有專門伺候孩子吃飯的。流星語慢慢地走上了樓梯,感覺頭腦一點點變重了。

就在他剛剛走上一樓樓門的時候,對面的一扇門開了。

一個男子笑着問:“今天沒去上班?”

流星語歪着腦袋,說:“恩,我不知道去哪裏上班。”

男子說:“放心,你會找到工作的。你可以和老婆趁着不上班的時候,出去玩玩。”

流星語說:“我沒有老婆,我也沒有結婚。”

男子笑着說:“老婆肯定會有的,你放心好了。”

流星語忽然問:“我們認識嗎?我認識你嗎?”

男子微笑着說:“說了這麽多,我們還是不認識。我們第一次見面就知道彼此這麽多,可見我們真是有緣分。我就住在你家對面,以後我們會認識的。”說罷,男子把門關上,自己又回到了房間裏。

流星語看了看這扇門,再看看自己身邊的這扇門,感覺一點也不像是來過的樣子。

他早已經失去記憶,但如果不需要面對世界就好了。他大可以什麽都不記得。可是,他要面對整個世界,整個無常的、荒謬的世界。因此,沒有記憶的人是痛苦的,因為世界這麽大,他卻總記不得自己到了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阿鬼來說,女屍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東西!

☆、雞腿!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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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木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準備離開這裏。

他要向人們介紹自己研制出的偉大的軟件,可是自己的成果竟然被別人剽竊了,這實在令人難以忍受,要知道那個軟件花了他八個多月的時間,他的頭發都長到脖子以下了!他本打算自己研制成功了軟件就去理發,看來,頭發倒是該理了,但成功卻已經離他而去。

湯木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已經褪色了,那是一款只能發短信、打電話的硬板手機,現在人們都在用智能手機,他本來打算用軟件專利的錢買一個定制手機,吓死那些愛攀比的女同學們。但事與願違,女同學的老公們都很能掙錢,他自己卻還是用那個破手機-------一部常常自動關機的手機。

湯木心灰意冷,披着長發就出了門,也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這事,他本來可以和老黑叔說說,可老黑已經不在這世界上了,他感到異常孤獨。

當一個孤獨的人遇到另一個孤獨的人,他們以為這樣就不孤獨了,便結為莫逆之交;但這是最危險的,因為一旦其中一個孤獨的人遠走了,消失了,剩下的那一個将更加孤獨。沒有比孤單更孤獨的孤獨了。孤獨不是話筒,說幾句話別人都能聽見,孤獨是一口枯井,我們是坐在井裏看不到藍天的□□。

湯木走着走着,發現了在超市門前賣烤雞腿的大叔,便走了過去。

大叔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真的不像年輕人,邋遢、髒,失落、自卑、窘迫、寒酸。大叔便冷笑道:“年輕人,找不到工作也不用這麽失落吧?你瞧你那副精神面貌,就跟三天沒吃飯似地!你是從阿富汗逃難過來的吧?你看你的長頭發,別以為長了長頭發就很帥,乞丐往往是頭發最長的男人!”

湯木很受打擊,他終于擡起頭來,大聲說:“告訴你,如果我的軟件要是拿到市場上賣,我現在早就發了,我會買下你所有的雞腿,頓頓吃,天天吃,吃個夠!”

“行了,小夥子,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知道,人生根本沒有如果。錯過的注定還會錯過,你能把握的就能一直把握。現在別再說廢話了,吃一個雞腿吧,我現在的工藝改進了,你吃吃,味道肯定不一樣。”大叔用富有誘惑的聲音說。

“多少錢一個?”湯木羞澀地問,幹咽着口水。

“五塊錢一個,我看你挺想吃的,就給你優惠點,兩個算你九塊錢。”大叔說。

湯木一想想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錢,還是忍痛不去想那雞腿的香。他決定立馬離開這裏,忘掉美味的雞腿,踏上孤單的旅程。他要忘記所有美好的誘惑,踏上一個苦行僧的路途,做一個在路上的行者。

湯木轉身離開,大叔忽然喊道:“慢着,小夥子,我看你精神面貌不佳,心事重重,現在餓得是皮包骨頭,實在令人憐憫。想想多年前的我們,我們那時候年輕,時代也亂,我們也窮,也很餓,但我們滿天都是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上天下地搜羅吃的。你們呢,你們這一代就是被化肥催生的一代,是草長成的男人,一點韌勁沒有。算了,不說了,我送你個雞腿吧!”說着,将一只冒着香味的、油汪汪的雞腿給了湯木。

湯木忽然感覺到了上帝的存在,他感覺到自己已經看到上帝的曙光了,他連連道謝。

大叔遠遠地喊道:“等你發達了,別忘了來買我的雞腿!我的雞腿是這一片最好吃的,要記得哦!”

湯木拉着行李箱,背着手提電腦,默默地走着,美滋滋地享用白白得到的雞腿,當他走到一條小路上時,發現後面有一股涼意襲來。在大白天的不會有鬼吧?

湯木停止了牙齒的勞作,緩緩地轉過身,頓時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身後有兩條狼狗!

兩條狼狗正饞涎欲滴地瞅着雞腿呢,它們看樣子已經餓了很久了,正準備一起撲上去,其中一條狼狗已經把前爪放低,躬下身子,準備一下子蹦上去。

湯木愣在那裏,身上全是冷汗,他心裏叫道:“媽的,剛剛得到人家施舍的雞腿,卻又遇到了這兩只來搶食的惡狼!”正所謂湯木得雞腿,焉知不是禍!

他的腿像是被冰凍了一樣,一點也動不了了,兩只狼狗眼睛裏閃射出貪婪的目光。

湯木扔了雞腿!他做的太棒了,他把雞腿扔到了十米外的地方,兩只狼狗接着朝雞腿那兒撲去,湯木趁機撒腿逃命,他用盡喝奶的力氣拼命地逃跑,一邊逃跑一邊大喊:“我失去的雞腿,總有一天我要奪回來!”

那兩只狼狗為了一條雞腿,争的你死我活,終于把那一條雞腿争搶的連骨頭渣也沒剩。

☆、買彩票嗎?

蘇秋已經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飯了,她的分揀速度大不如以前,每當別人問其原因,她總是借口說自己不舒服。

其實,她是心裏不舒服。

蘇秋已經好幾天都沒有看到流星語了,不知道他去了哪裏。她想起了那句話:“你來,我多遠都會接你;你走,我不送你。”可是,按照蘇秋的個性,不論來或者去,她都會去接。只不過,不能這麽一聲不響地消失不見,她最不能容忍自己喜歡的人在人間突然消失。

蘇秋琢磨着這幾天請假,出去找流星語,可是她也知道這樣很危險,一旦被黑警察發現自己不在上班時間在工廠裏工作,那肯定要被抓走,這個城市裏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在上班時間不上班,在工作時間不工作,在該幹一件事情的時候幹另外一件事。這個城市的大街上從沒有出現一個閑人,要是有一個,早被黑警察抓到監獄裏去了。

工廠的日子單調、枯燥,和這些被消毒水浸泡過的大蒜相比較,這兒的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是更大號的大蒜,他們被世俗的污水浸泡得太久,已經無法回頭是岸了。他們每天穿着厚厚的工作服,踩着防水靴,在潮濕的環境裏工作,大蒜到處都是。他們知道這些大蒜終将被做成脫水蔬菜裝進方便面的蔬菜包裏。

他們不敢再吃方便面了。

當然,蘇秋對此是不以為然的,她覺得方便面偶爾吃一次也挺好,她不覺得有多麽髒。現在,她無比思念流星語,她決定,要是能見到流星語,一定要表露自己內心的思念和愛慕。她說不上來那種奇妙的感覺,愛一個人,偏偏要到對方離開時才知道,這真是太揪心了。蘇秋知道這樣的痛苦綿延不斷,因此她要找到解決途徑。

這一天,蘇秋找到監工張主任,說自己不舒服要請假。

“不舒服,難道來大姨媽了?”張主任壞笑着問。

蘇秋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便說:“我想請假,就是不舒服。工人不舒服請假休息是應該的。”

“我以前就是醫生,什麽病我沒見過,你哪裏不舒服?讓我來檢查檢查!”說着,張主任便要動手動腳。

“好吧,我不請假了,我自己會治療的。”蘇秋便轉身離開。

“誰要是再敢請假,我就給她徹底檢查一遍身體,哈哈!”張主任說着,大笑起來,他完全沉浸在一片意淫中。

蘇秋只好默默地回到了工廠,心裏很痛苦:想要離開這裏,不再幹這工作,可是不工作又沒有生活來源,找工作又不容易;她想請假,可是張主任是個色狼,總是在調戲她。她真的覺得這樣的日子很絕望,她成了絕望的女工。

盡管如此,可蘇秋還是要默默地承受一切。甜蜜與痛苦,都是戀愛的人自找的。當然了,戀愛的人們可以驕傲地對單身的人說:“就算是痛苦,我也是處在戀愛中的痛苦,你有嗎?!”單身的人從來沒有資格與這些沉浸在戀愛中的人來相比較。怎麽說呢,戀愛有時候很平淡,甚至顯得虛僞、造作,但還是有那麽多人為了躲避孤單而去湊合着戀愛。那些堅定的單身者,把自己的心放在最堅強的角落裏,像供奉一塊石頭那樣,供奉着無法變成鑽石的石頭。

流星語茫然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往哪裏,他只管走就是。

當黃昏的光芒漸漸投射下來,整個天空似乎要進入休眠了,大街上更加冷清,但這也意味着很快就要到下班的時間了,下班時間一到,所有的人都會出現在街上,像洪水猛獸那樣,一窩蜂地擠到大街上,頓時熱鬧的要死。

不知從哪兒聽到了鈴聲,學生們放學了,家長們都一窩蜂地等待着孩子,然後學校周圍亂成一片,各種汽車按着喇叭,像蝸牛一樣慢慢前行。在大街的兩側,不知從哪裏忽然冒出來很多賣零食、賣玩具的人,他們争相吆喝,都想掙點錢。流星語看到人多的地方就遠遠躲着,他總是一個人往無人的地方走去。

當人們像潮水般湧向一個地方的時候,流星語永遠都在按照相反的方向去前行。

這時候,流星語的身體裏的能量很充足,不需要再去吃東西。他可以餓上三四天,也可以天天大魚大肉,他從來都不擔心能量問題,除非遇到戰争,他才會消耗巨大的生命體能。

夜晚說是來就來,很快就迎來傍晚。路邊的店鋪早早地亮起了燈,那些燈光都很通明,顯示出一股溫馨場景,好像這兒的生意不錯,要不電燈不會這麽明朗。娛樂場所也已經開張,霓虹閃爍,歌舞升平。路邊走過的男男女女,都行色匆匆,但臉上多少有些笑意。流星語看到這一切,感到自己好像來過這裏,但他始終記不起來自己究竟是誰,自己到底來過沒有。

現在,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這是他最為頭疼的事情,因為一切都想不起來,而他卻要努力想起來,他要知道自己是誰。

兩個年輕人正在走路,忽然其中一個停下來,說:“壞了,壞了!”說着,狠狠地拍大腿。

另一個連忙問:“怎麽回事呢?”

“壞了!壞了!我忘了一件事,這件事很重要,我竟然忘了!”

“什麽事你忘了?有那麽重要麽?”

“我忘了買彩票了!這事兒可大了!”

“哎喲,這可是大事兒!你怎麽就忘了,不行,咱們得趕緊回去買。”

“算了,買了也中不了。”第一個說話的人說。

“不行,這萬一要是中了呢。”第二個人說。

“沒有萬一,萬一純粹是小概率事件。人生不能依靠萬一,萬一最不靠譜。”第一個接着說。

第二個沒有再說話,只好搖搖頭,繼續走。這時候,忽然流星語看到了他們,感覺他們的背影看起來很熟悉,便大聲地叫了一聲“喂。”

前面兩個人好像聽到了一陣風,感覺似有似無。

第一個說話的人說:“你有沒有聽到後面有人說話?”

第二個說:“當然了!他就在後面!”說罷,兩人同時回頭,這時流星語就站在離他們不到半米的地方,他們“哇”地吓了一跳。

第一個仔細看了看,忽然認出來了,說:“是你呀!你很久之前不是在這裏找工作嗎?現在在哪裏工作?”

流星語一聽是工作,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他不明白什麽是工作,他認為工作或許是一件人人都會擁有的東西吧。

第二個則小聲地說:“哥們,你買彩票嗎?要不,咱們一起買彩票吧!”

流星語搖搖頭,顯出很無趣的樣子。兩個年輕人便與之告別了,還不停地搖頭,口中不停地嘀咕:“這人真是乏味,連買彩票的心都沒有,看來注定要過平庸的生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的年輕人,都抱着買彩票的心理。

大家都在賭,但勝者總是少數。

☆、豔遇女鬼

湯木的心裏還想着老黑,但他知道老黑這一刻肯定已經在天堂裏安歇了,而自己所謂的偉大的事業也要付諸東流了,他曾經以為自己是天才,現在看來,也只有自己這麽想吧。所有的天才都對這世界不屑一顧,只相信自己。可是,湯木不是個天才,他沒資格對世界不屑一顧,如今他只能對世界服服帖帖,好生伺候還來不及呢。

身上的錢不多了,這意味着湯木要麽找工作,要麽離開這裏。湯木已經對這裏的一切厭倦了,他真的要離開這裏了。這是個恐怖的城市,到處充滿欺騙、□□、殘暴、淫威、威逼利誘。總之,這是個烏煙瘴氣的城市,不适合一個身心渴望健康成長的人長時間居住。

他想要去火車站,可是等了一下午就是沒有一輛去那兒的公交車或者出租車。

到了傍晚,他才去問周圍的人,人們告訴他,在這城市裏沒有一輛可以外出的火車,這兒的火車只管把外地的人送進來,但不會把本地的人帶出去。

“哪有這樣的道理?這不是圍城嗎?!”湯木憤憤不平。

“可不是嗎!這個城市只希望外面的人都進來,然後建造這個城市的輝煌,卻從不允許這兒的人出去,因為出去的人都會多少說一些壞話,這城市最容不得別人說它壞話了。所以,他要求所有的人都呆在這裏,都說這裏最好,比天堂還要好。”一個老者說道。

“這不是自欺欺人嗎?我看這城市一點也不好,是個監獄!”湯木的聲音有點大。

老者卻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巴,小聲地說:“低調點,別讓那些黑警察聽見,不然又要被抓去!”

眼看城市如此□□,湯木卻無能無力,他只能先找個地方住下,他打算找一家最便宜的旅館。走了不知多遠,不知問了多少家旅館,最便宜的都是30元一夜,可當他走到一個狹窄的小巷子裏時,他驚喜地發現在巷子深處還有一家賓館。“賓館”兩個字以紅色的霓虹形式閃爍,下邊還有“情侶保健”四個綠色的字,他趕緊走了進去,發現有一間很小的屋子,正對着門,15瓦的燈泡照在這兒,像是鬼門關一樣。

“這兒還有房子嗎?”

“還有一間小的,不知道你住不住。”一個粗重的女人聲音發出來,接着她緩緩地從陰暗的地方走了出來,她戴着眼鏡,五短身材。

“我就喜歡住小的,多少錢?我就想找那種房間小,而且價格低的那種小賓館。”湯木笑着說。

“這兒就這一間最小,20元吧,行的話我帶你看看。”

“15元吧,我就住一晚,就我一個人。大姐,你看天都這麽晚了----------”

“好吧,看你一副窮學生樣,我也不多收你錢了。”說着,便領着湯木走到了那間屋子裏。那是一個建在二樓上的屋子,只有十幾平米,裏面倒是幹淨利落,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凳子。湯木走了進去,感覺涼氣逼人,他暗自說道:“這也太-----”

“你看着要不合适可以再找,反正我房子在這裏不愁租不出去。”女房東說着,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湯木沒說話,數好了15元錢給對方,便走了進來。

想想這樣的日子真是太寒酸了,可湯木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無法跟父母開口,又不能跟朋友借錢,他們都混得不怎麽樣,唯一混的可以的卻全都是女同學,這些女同學的老公都是有錢人,這也不好意思借錢呀!所以,湯木只好啥也不想,坐在冷硬的木板床上,獨自想着接下來的路。

說是規劃未來,其實是躺在床上沒事可幹。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他聽到隔壁有響聲,一種熟悉的床吱吱呀呀的聲音傳來。湯木頓時來了精神,他便蹑手蹑腳地想要偷聽。他悄悄地打開了門,然後便把耳朵靠近隔壁的門旁,這樣可以将裏面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湯木聽得津津有味,卻沒有注意到從樓梯裏傳來的輕輕的腳步聲。

那是一種緩慢的、輕盈的腳步聲,那聲音顯示出此人對這兒的一切都輕車熟路。

湯木一邊聽一邊偷笑,感覺自己像是看了一場真人□□秀一樣。他捂着嘴偷着樂,忽然聽到背後有一股冷風。他才晃過神來,好像有人在後面,他一回頭!

啊!他尖叫一聲!

同時隔壁屋子裏立馬沒了聲音,死寂死寂的。湯木看到一個穿着白睡衣的、披散着一頭長發的女人站在那裏,還穿着一雙紅色的拖鞋。她的長發像一條蟒蛇一樣盤繞着她。她的白色睡衣像個裹屍布一樣瘆人。最奇怪的是,在這樣的秋天季節,日子一天天變涼了,這女人竟然還穿着紅色的涼拖。

“哥們,幹啥呢?想找小姐打電話不就行了?!”對方用的是東北口音。

“是,你說的是,我沒事了,我,我,我回去。” 湯木感到無比尴尬,想要回去。可是女人還是站在那裏,恰好堵在他的門口。

“你這樣忍着,可別把身子憋壞了。實在不行,妹子我幫你一把,錢不錢的,咱們好說!”那個穿白衣的女人說着。

周圍的月光漸漸隐去,夜色更深了,風也更冷了。

湯木感到手腳冰涼,他渾身打哆嗦,便小聲說:“我剛才快被你吓尿了,沒那種感覺了,咱改天吧。”

女子也失落了,便轉身準備離開,臨走說了句:“你這人,真不爺們,妹子好心送給你,你都不要!”說罷,揚長而去。

湯木趕緊鑽進了屋子裏,把門關得死死的,他感覺剛才靈魂出竅了。

隔壁很久都沒有發出聲音,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現了細細的床腿移動的聲音。當湯木拉着行李準備離開的時候,果然看到一對小情侶走了出來,女的還溫柔地拉着男人的手,男的則印堂發黑,一看就知道昨晚上沒睡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是遇到了美豔女鬼,我也會心動,但是我不會幹別的事,因為我不能,我也害怕。

☆、工廠頻臨倒閉

湯木想幹的第一件事就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到火車站,在第一時間找到那裏。當然,這一天與以往沒有什麽不同,通往火車站的那唯一一班公交車依舊沒人開。奇怪的是,公交車就停在那裏,而且司機就在裏面,但他就是不開門,而是坐在車裏看手機。

“啪啪”湯木努力地拍打着公交車的前門,并且在外面大聲呼喊,但裏面的司機師傅好像壓根就沒聽見,照樣在玩手機,玩的更歡。

“有你這樣開車的嗎?一天到晚呆在車裏,也不開車,還玩手機!”湯木大喊道。

司機一會兒笑,一會兒緊張,絲毫沒有聽見湯木說的話,眼睛全都盯着手機屏幕,恨不得把屏幕吃了。

流星語倒是一個人在大街上走得很寂寞,沒有一個人理睬他,這個世界好像一直都是被他路過,路過一米就錯過一米,路過一個便錯過一個。人生只有兩種罪過:路過和錯過。至于将要遇見什麽人,是不是注定要錯過,則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城市上空的氣流像是一股特別強烈的呼吸,在城市上空劇烈地運動着,在陽光的照耀下,這些氣流攜帶着從遠方過來的沙子和浮塵,一起漂流到了城市的大街小巷。城市上空還是寧靜的,但氣流來過之後,大街上就不一樣了,兩邊多了灰塵。

流星語感到自己的身體挺不錯,自己的肚子裏好像一直都有食物,原因在于陽光強烈,他渾身都有力量。可是他走了這麽久,卻沒有遇到一個可以說上話的陌生朋友。這個世界的孤獨與日俱增,與其迎合別人,不如遵從自己內心。與十萬個話不投機的人大聲吵嚷,不如與一個知心的人靜默相望。人,也就這麽點出息。

這時候,店鋪的廣告依舊很吵鬧,很多店鋪裝修豪華,但卻冷冷清清,門可羅雀,好像老板要大幹一場,最後卻發現別人都這麽想,根本幹不起來。自己想發財,別人也想發財,財,可不這麽想。它讓誰都發不了,讓人們急得吹胡子瞪眼,最後一起完蛋。

一個肥胖的女老板正靠在門口嗑瓜子,暖洋洋的曬着太陽,他看到了流星語,忽然認出了對方,便喊道:“小夥子,快來買衣服呀,這兒的衣服都可流行了,保準你穿上之後就迷死一大堆女孩!這裏的衣服就是為你準備的!”

流星語看了一眼對方,加快了腳步,最後幹脆跑了起來。

女老板憤憤地罵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跑什麽跑?!”

流星語走到了一家賓館門前,感覺像是到了自己家裏。也許是自己在賓館住的太久了,所有的賓館都是一個樣子:密封性差,人員雜,幾乎幹不了什麽。常常夜裏被人吵醒,最不能忍受的是,自己內心的喧嚣與欲望。這一次,看到賓館,流星語又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你要住賓館嗎?我們這兒可都滿了。”一位女子說道,她把手中的游戲放下了,走出了家門,對門口的流星語說道。流星語沒有說什麽,但對方已經認出來了。

“你叫---你叫什麽我記不清了,不過我以前見過你,你以前在這裏住過,對吧?”

“好像是,我也記不清了。”流星語說道。

“真是的,你們年輕人記憶力好,怎麽會記不清呢!我們這兒都住滿了,你去別的地方吧!”老板娘說道。

她萬萬沒有想到,流星語接下來的一段話:“讓我住下吧,我住走廊也行,實在不行住在門口也行,錢會照付的。”

多麽相似的話語、多麽熟悉的場景、多麽耳熟的對白!老板娘仔細看了看流星語,懷有很深的偏見和疑慮,她不知道該怎麽拒絕這個人,正在憂郁的時候,從二樓走下來一個人。

他正是老板。老板問清了理由,便對流星語說,這兒已經沒房子了,要他快滾。

“那你知道這附近有其他賓館嗎?”

“你快走吧,我們不知道!你快走,免得影響我們做生意,你看你傻乎乎的,像個乞丐,會影響我們店面的生意。”老板沒好臉色地說道。

流星語只好默默地走了,他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一個大媽。大媽好像剛見過他,就開始跟他打招呼。

“小夥子,你又來住賓館呢!上次你來過,你忘了嗎?那會你還要向別人要女朋友呢!你忘了?”大媽笑着問。

流星語一臉惶恐地說:“我不記得了,我不記得要過什麽女朋友。對了,女朋友是什麽?它好玩嗎?”

“你瞧你,還是那副傻樣,你上次就是這樣被我趕走的。我後來想想,其實你也是無辜的人,就是智商有點問題而已。你要住賓館,大媽給你留着呢。最好的房間,最優惠的價格,保證讓你夜間聽不到雜音。”大媽笑着說。

“我還不想住賓館,我要先去掙錢。”說完,流星語便走了。大媽頓時對流星語感到有些欽佩了,她默默地點頭說:“不錯,現在知道掙錢了,掙了錢,男人才有尊嚴。”

流星語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一個機械廠門口,看門的大爺仔細扶了扶眼鏡,看了三分鐘才蹦出一句話:“是你!沒錯就是你!”

流星語還沒有搞清楚怎麽回事,對方已經熱情地走了過來,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說:“小夥子,你終于回來了!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勁的男人,也是最拼命、最賣力的工人。你走了之後,廠裏很多青年都變懶了,有的辭職了,有的被炒了,現在廠裏效益不怎麽好。當然,大環境也不好,現在金屬制造業行情都不好。”

流星語想了半天也沒明白,忽然把手抽了出來反問:“你,認識我?”

“瞧你說的,你剛剛進來工作的時候,我還替你說過好話呢。我就覺得你這人實在,有勁,能幹,一定是個好員工。你走的時候,我還挺難過。現在你來了,大家都會很高興。”說着,大爺便引流星語進了工廠,并給車間主任彙報了。

這時候,辦公室裏忽然跑出了一個胖胖的人,他一手拿着報紙,一手匆忙地戴上金絲眼鏡,好好地看了看流星語,然後确定這個人就是以前來過的那個力大無比的人,他嘴巴不停地抖動着,激動地說:“哎呀呀,這是什麽風把我們的大力神吹來了!我就說嘛,你遲早要回來的!你放心我一定安排你到最佳的崗位上,這次我不會再讓你有走的決心。”

大爺看到如此場景,也感到很溫暖,還偷偷地擦了擦眼淚。

“你哭什麽!又不是你兒子!你快去看大門吧!”人力資源部胖子經理說道。大爺只好默默地回去看大門了。

“你是誰?我們認識嗎?”流星語問道。

“你瞧你瞧,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你的經理,我見證了你無數個奮鬥的日子呢。怎麽不認識你!你叫那個---那個啥----啥來?”經理一邊想一邊拍腦袋,可就是想不起來,便不停地拍大腿,自言自語到:“話到嘴邊我就忘了,你瞧,我就是不愛記人家名字,你的名字我還真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不過我的檔案裏有!”

流星語卻轉身要離開,經理急忙挽留:“你要走嗎?你要走也別這麽快呀!還沒幹活呢,我答應你給你最好的崗位、最高的薪水,還不行嗎?”

流星語還是堅持要走,而且一語不發。

經理感到無比心酸,忙問對方為什麽要走。

“我聽說以前的工友都走了,我再幹也沒啥意思,我還是走吧。”說着,便徑直走到了門口。

經理示意大爺關好門,別放他走,大爺自然密切配合,但流星語只是輕輕用手一指,一道激光立馬把伸縮門射穿。流星語若無其事地走了。

經理和大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他們這次想留也留不住了。

☆、失憶人遇到失意人

當流星語再次走上大街準備流浪的時候,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一個燦爛的陽光下,在一條被無數人走過卻無法留下任何痕跡的路上,與湯木相遇。

湯木拎着行李箱,正緩慢地走着路,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假裝睡覺。很多人走路的時候,都在假裝睡覺或者沉思,你要是想跟他打個招呼,非得大吼大叫不可。

流星語還在這個異己的世界裏孤獨地流浪着,他似乎從不屬于這個世界。假如世界是一臺冰冷的機器,那麽他連機器上一個零件都不如。當然,做這個世界機器的零件本身也沒多大意思。

陽光照着流星語,他的臉上顯示出無與倫比的迷茫,你看到他,就會想起那些被風日漸侵蝕的岩石,那些岩石就日夜生長在荒漠或者戈壁上,好像在等待,又好像什麽也不想。流星語就是一塊會移動的光滑的岩石,每一陣風吹過,你都好像聽見他的心在微微顫動。

湯木遠遠看到了流星語,先是一驚,接着便快步走了上去,喊道:“流星語,你怎麽在這裏?”

流星語看了看湯木,不認識,只是微微地說:“我他媽的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你又怎麽知道你會在這裏?”

湯木接着也來氣了,大喊道:“我他媽的,我也不知道我怎麽會在這個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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