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幼稚的惡魔
由于昨晚吹風的緣故,我成功的感冒了,全是酸疼,噴嚏打個不停。
快十點的時候,我才起床,屋裏屋外都不見孫小懶,餐桌山擺着豆漿,和樓下早餐店最好吃的小籠包,杯子下壓着一張便利貼:
“小桃,我回家一趟,待兩天就回來,你不用擔心我,就當是休假了,照顧好自己,記得晚上鎖好門,有事打我電話。”
這就是孫小懶,每次受傷總是獨自躲起來舔傷口,然後以最好的狀态出現在我們面前。
吃過早點,感覺頭暈沉沉的,隔着陽臺的玻璃,望着來往的行人和車輛。
寒流一來,天氣不但冷,還下起了雨。天空始終陰沉沉的,白茫茫中帶着鉛灰色。就如我此時的心情,再繁華的世界與我都隔着一道玻璃,拿出手機給爸爸,發了一條短信,囑咐他天冷加衣,也許他忙着根本不會看。
捏着鼻子回到房間,鑽進被子裏後,就睡着了。
周一早上,我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寫辭呈。然後打印出來,去找人事部蓋章。
人事部的主管,像是料到了我會來一樣。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你是總裁的特助,你的去留由總裁親自決定。”
我拖着疲憊的身體,怏怏地回到辦公桌跟前,艾倫正在接電話,聽這無比正經的語氣,應該是夏檸打來交代什麽事情,艾倫放下電話,見我正盯着他出神,便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不是……請問夏……總什麽時候回來?”
他說:“這個我不清楚,寧氏集團這麽大,旗下子公司那麽多,老板不一定非要在這裏辦公的。”
“哦!”我徹底無語了。
別人上班高高興興的,憧憬着升職加薪,而我呢?就想着趕緊把我解雇了吧,離他越遠越好,如此我們便可以相安無事。
感冒還沒好,再加上心情抑郁,貌似更嚴重了,周三早上,艾倫拿了幾份報表,說是要做新産品使用率的數據分析。
還順便告訴我一個好消息,說有幾份重要文件需要老板親自簽名,我想夏檸一定會來公司,拿起化妝包立馬跑去衛生間,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面無血色,神情憔悴,尤其是這重重的黑眼圈。
掏出粉底,輕輕撲在臉上,又塗了點口紅,理了理已經齊肩的頭發。不知道為什麽,在他面前我總是想讓自己更美更好一點,我知道這并不是為了取悅他,我想……只是對當年那個自己的補償,又或許是想改變當年的我在他心裏的形象。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出了洗手間,徑直往總裁辦公室走。
我輕輕的敲了一下門,片刻,裏面傳來一聲:“請進。”
推開門,夏檸正低頭在批閱文件,估計他知道是我,所以連頭也沒擡。他認真做事的樣子,讓我想起了歲月裏的某天,為了靠近他,我假裝不會數學題,拿着草稿本,等着他給我講,他也是這樣,頭也不擡,認真的寫着解題步驟,修長的手指,清瘦卻十分有力,枯燥乏味的希臘字母因他而變成美妙的音符。英俊的少年懶懶扔下筆,一副不想多說話的樣子看着我,一抹邪邪的淺笑,攝人心魄。
見我不說話,他才擡頭看我,眉宇間凝結着一團化不開的冷氣。
“餘小姐。”
“夏……總,我是來辭職的。”我上前一步,遞上辭職信。
他早知道我會這麽做,所以淡淡的一笑,身體靠向椅背,雙手交握,輕飄飄地說:“給我一個理由。”
“我專業是計算機,總裁助理這個職務難以我勝任,所以希望總裁另找有能力的人來任職。”
“哦?你是在懷疑我的眼光。”他神色還是淡淡的,交握的雙手分開,右手食指輕輕敲着桌面,他每敲一下,我的心也跟着緊張起來。
“不是。”我小聲回應一句。
“好”他幹脆的說,我以為他同意了,正準備再次遞上我的辭呈。他卻突然直起身子,伸手取過座機撥通內線:“Alan,你讓何律師過來一下。”
我疑惑不就辭職嘛,為什麽還要叫律師。
他似乎讀懂了我的眼神,“看來餘小姐剛出社會,沒什麽經驗,記性也不太好,我記得你的合同上寫的是三年,而且你的職位涉及到公司核心技術保密問題,所以後面特別附加了一條,如果三年內你無故離職,将會賠償公司十五萬元的損失。”
什麽技術保密?有這一條嗎?我整個人僵在那裏,傻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既然,餘小姐要辭職,我也只好公事公辦,讓律師拟一份賠償書,明确一下權責。”
我雖然被他逼得無話可說,但腦子還沒懵,思維很清晰,記得拿到星宇公司錄用通知的時候,人事部的人還發郵件問是臨江哪裏人,在哪兒上的中學等問題,還有上次在夏家,我提到星宇科技,夏叔叔神情那麽奇怪,這是他早就設好的局,就像當年那個罪惡的吻。
他臉上洋溢着滿滿的自信,因為他又贏了,在我看來真是幼稚的可笑。
我也學着他的樣子,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了一聲,“給我一個理由。”他剛才的話,我還給他。
他神色微怔,矛盾的落寞和驕傲同時出現在那平時波瀾平靜的眼眸深處,嘴唇掀了掀,貌似想說什麽,但最終沒說。
我實在沒耐心跟他幼稚下去了,開口問:“是為了整我嗎?”
夏檸臉色比剛才更加冷冽陰沉,拿起桌上的文件:“我還有工作要處理,餘小姐你是在這裏等律師過來,還是回你自己的位置等?”
我簡直要瘋了,他到底是要怎樣?辭呈被我當着他的面捏成紙球,扔進垃圾桶,我恨的咬牙切齒:“幼稚!”
在走廊上碰到從洗手間出來的艾倫,“怎麽了,臉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嗎?”他問。
我摸了摸額頭,好像有點燙,估計剛才被夏檸氣的血壓升高了,“沒事兒,有點感冒。”
艾倫關心道:“哦,多喝點熱水,要嚴重的話,就去請個假。”
“哦,好,謝謝!”
辦好請假手續,拖着疲憊的身體,準備回家睡大覺。
初冬,風吹着有些透骨的寒意。道路兩旁栽種了一排長長的高大的法梧桐,此刻落葉鋪滿了街道,有些被風卷着在空中起舞,美得驚心動魄,我故意從枯黃的葉子上走過,再壞的心情也被這美景淡去了。
此時小懶發短信告訴我,今晚她會回來。
是啊,我一無所有,夏檸就算要整我,我想也沒什麽能下手的地方吧。
灌一大杯熱水,然後捂着被子睡一覺,據說這樣可以發汗,感冒就能好了。
迷迷糊糊,感覺是在做夢,伸手一摸,手機真的響了好幾遍,我接起,原來是福利院老師打來的,上大學的時候,我參加了一個愛心社,專門幫助一些可憐的孩子,他們沒有父母,有的還身患疾病。
我急急忙忙趕到福利中心,推開院子的大門,孩子們在院子裏做游戲,好久不見有的都長高了不少。
“餘小姐,你終于來了。”管事的王老師,跑過來握住我的手,像看到救星一般。
“發生什麽事了?”我問。
“你記得,以前你一直出錢資助的那個小男孩嗎?”
“你說鹿鹿?”大學時,在網上得知這個孩子先天不足,身體狀況很不好,除了愛心社集體給他捐過款,我做兼職掙得錢也會打過去,幫他治病。
“是啊!前幾天,他突然暈倒,除了貧血,醫生說腿骨也有問題,必須做手術矯正,不然會影響他走路,如果不治的話他可能會癱瘓。”
我想都沒想,肯定的說:“治,我們一定得讓他接受治療。”
王老師很為難地說:“可是這裏需要幫助的孩子太多了,院裏的錢沒辦法負擔手術費。”
“王老師,你帶我去看看他吧。”
我們進去的時候,鹿鹿睡着了,手裏還抱着平時玩的小足球,金黃色的頭發,長長的睫毛,白皙的皮膚,真像個混血兒。
我示意王老師出去說話,她關好門跟着我出來。
“鹿鹿做手術,大概需要多少錢?”
王老師想了想,好半響才輕聲說道:“大概十幾萬吧,你也知道這個孩子他身體狀況太差了……”
還好不是什麽天價,以我目前的工資,再找小懶借點應該夠了,“王老師,如果鹿鹿确定做手術的話,錢的事我來想辦法吧。”
聽到我這麽說,王老師激動不已,就差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餘小姐你太好了,感謝你對鹿鹿的幫助。”
“沒什麽的,他是個可愛的孩子。”很多時候,我跟這些孩子一樣。
王老師去聯系醫生了,我一個人在院子裏,看孩子們嬉戲。
想起自己小時候,爸爸一直忙着不回家,媽媽也賭氣不回來,家裏只剩我一個人,鄰居家的貓經常來我家偷吃的,為了能讓貓天天都過來陪我,我就故意把家裏魚缸裏的小魚放在廚房窗臺上,等它來的時候,我就抓住它,讓它陪我玩。別的小孩都期待放假,而我卻期待每天都上學,這樣就有人跟我說話。
初中我就開始在學校寄宿,爸爸媽媽也在我不知不覺中離了婚,然後媽媽找了後爸,在我的印象中,我媽應該找了兩任,才嫁入夏家的。
我媽搬走後,我爸就長期在單位不回來,我爸在我媽眼裏是個粗人,長得高高壯壯,不懂浪漫,不懂的體貼女人。
我爸沉默寡言,因為職業的原因,人很有原則,可以說有點固執。
他們連争吵都很少,就各奔東西了。
“姐姐,你陪我們玩游戲好嗎?”一個患有兔唇的小女孩過來叫我。
我晃過神來,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好啊!”
這些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陷,不過她們很堅強,在游戲中我感受到了她們對未來的憧憬。就像鹿鹿曾經說,他想當足球小子。
如果我的微薄之力能夠幫助她們,我願意去幫他們實現夢想。
從福利院出來,我感覺全身無力,才想起來今天因為感冒沒胃口,什麽都沒吃。
從這裏回到市區,需要坐一個多小時的公交。
公交車久等不來,夜幕降臨,寒風乍起。我緊了緊大衣,縮着身子。
怎麽感覺越來越冷了,我伸手摸了摸額頭,出了好多汗。
這裏出租車也少,想起孫小懶說今晚回來,要不打電話讓她來接吧。
我摸索着掏出背包裏的手機,突然冷的一抖,手機掉在了地上。
可能是在地上蹲久了,竟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正想伸手去撿,一輛白色的寶馬停在我面前。
車窗正徐徐降下來,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餘小姐?”李潇微微一笑:“看着有點像,真的是你。”
“你……好!”我實在沒力氣,勉強的打了聲招呼。
他把車開到前面一點停在路邊,然後他下車朝我走來,蹲在我面前,伸手覆在我額頭上,我一愣,他的手并不冰,溫軟的像個海綿。
“你在發燒。”然後望了眼我手摁着的地方,“肚子也疼?”
“嗯。”我朝他點點頭。
李潇扶起我,“還能走嗎?”
“可以!”我無力的說。
我以為他要扶着我走,誰知他攔腰将我抱起,看着他的側臉,我臉燒的厲害,這才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不過轉念一想,他是醫生,心理醫生也算醫生嘛,此刻他不過是把我當做了病患。
臉發熱,心跳加速,應該是我的親密接觸恐懼症在作怪,他打開副駕駛,将我輕輕放下,然後關門。
他坐上駕駛位,看着我說:“我會提高車速,如果不舒服,說一聲。”
“嗯,好!”漸漸地,我失去知覺,好像在做夢,又好像在現實裏,荒無人煙的廢墟,我無力的呼喊,卻沒與一個人理我。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看了看周圍,好像在醫院的急診室。
“你醒了。”說着他又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不錯,燒已經退了。”
李潇轉身給我倒來一杯水,又剝開幾粒藥遞到我的手裏,我靜靜地看着他做的這一切,感覺受寵若驚,心想這個人,不愧是常常跟女性打交道的,真是太周到太體貼了。
“謝謝!”我說。
“不客氣。”李潇微微一笑,他笑起來時,眼角眉梢全舒展開,如清風撲面,如冬日暖陽。
這跟第一次見到他,痞痞的笑容有所不同,此時的他,更像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我剛出去買了一些面包,你先吃兩口,不然等一下,藥打進去你會很難受的。”他把面包遞給我。
“嗯,謝謝。”除了說謝謝,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我大口咬着面包,其實舌頭已經嘗不出任何味道了。
“今天在福利院,跟小朋友玩老鷹抓小雞的也是你吧。”他突然說。
我驚訝,“嗯,你也在那兒?”
“嗯,我在二樓,看你們玩的很開心,原來你就是院長說的那個好心人。”他望着我,眼裏都是笑意。
“哪有,其實我沒做什麽的。”
一時間,沒了話語,估計整個房間都是我啃面包的聲音。
“還冷嗎?”他問。
“不冷了,感覺輕松了很多。”我說。
“那就好。”他貌似放心了很多,點點頭。
“對不起啊,耽擱你時間了。我差不多好了,你……要不走吧,我自己可以的。”我心裏很愧疚,跟人家又沒多大交情,害的人家忙前忙後的。
“沒關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他神色自若地說,瞬間我心跳一滞,這麽暧昧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卻沒有半分輕浮。
我沉默片刻,問道:“你在福利院做什麽?”
“那裏有幾個孩子患有自閉症,剛好我是研究心理學的,受院長所托,來幫助孩子們。”
“哦,其實跟你比起來,我真的沒做什麽。”
他開玩笑的說道:“以後我們可以約着一起,過來看他們。”
“嗯。”我随口答應,想着不會那麽有緣分,每次都能遇見吧。
打完點滴,休息了一會兒,我們就一起離開了急診室。
外面的風吹着,我不禁攏了攏身子,走到他車邊,我正想開口,我自己打車,他卻先開口說:“上車,我送你回家。”
我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他卻笑道:“讓我把一個病人丢在路邊,我可做不到,你一個女孩子,晚上打車也不安全,上車吧。”他已經為我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突然我的手機鈴打破了寂靜,“喂,小懶。”
“親愛的,你在哪兒呢?”孫小懶聲音,估計李潇也聽到了,我注意到他似乎是笑了。
“我在南區回來的路上,等會兒就到。”
“好吧,要我來接嗎?”
“不用啦,我馬上回來。”
挂了電話,李潇問我,“是孫小姐?”
“嗯。”
我突然想起來,醫藥費我還沒給,“前面路口停一下吧,我取錢給你。”
他疑惑不解地看着我,我解釋道:“還你醫藥費。”
他并沒與按我說的做,繼續往前開,然後他說:“你的病才剛好,這會兒下去吹風不好,再說也沒有多少不用給了。”
“那怎麽可以。”我最不喜歡欠別人錢。
“好吧,既然你堅持,你留下我的號碼吧,下次見面再還吧。”
我搞不懂,他怎麽這麽放心我,難道他不怕我是騙子,下次不還了怎麽辦?
他似乎心情很愉悅,雖然專注地看着前面的路況,卻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
他都這麽說了,如果我還堅持,就顯得我很小氣,只好存了他的號碼。
……
我推門,孫小懶就撲過來問我:“老實交代,剛才開寶馬車送你的那個人是誰呀?”
還真是突如其來,讓我措手不及,“是……好心人,我從福利院回來打不到車,遇到的活雷鋒。”
“真是好心人?我怎麽感覺你……”
“哎呀!我餓死了,你吃了沒?”我感緊逃離她的視線,跑去廚房。
不是我故意瞞她,只是我覺得,跟李潇連朋友都不算,不想讓她多想。
找了半天,冰箱裏就剩一個西紅柿了,病了幾天,也沒去超市。
倒了杯水出去,孫小懶正在玩手機游戲,“你這次回去,阿姨和叔叔沒留你多住幾天?”
孫小懶嘆氣:“沒有,他們巴不得我趕緊掙錢,然後把自己嫁出去。”
“哦,那你加油啊。”
“我也餓死了,走走,出去吃宵夜去,我請客!”
孫小懶不願開車,我們就打的去附近有名的小吃街,冬日深夜的街道,行人稀少,這條小吃街還算人氣比較高的。
我們找了家粵式面點,孫小懶點了好多精美的糕點,又要了兩罐雪碧。
“老板,雪碧要冰的。”孫小懶追加一句。
我詫異:“大冷天的,你不怕凍死啊。”
“我要吃飽喝足,才有精神好好奮鬥。”說着,她大口吃着平時都不怎麽碰的面食。因為怕胖,孫小懶平時基本不吃含澱粉太多的食物。
我知道她心裏有事兒,所以把憤怒轉化為食欲。
正吃着,她忽然冒一句:“我準備跟陸揚一起跳槽。”
我一口煎餃塞嘴裏,愣是沒吞下去,“你瘋了,他都那樣了,你還為他掏心掏肺。”
“你知道,如果他走了,我留在公司也沒有意義,況且我現在需要錢。”她嚴肅認真的說。
“需要錢?”我不解。
“我剛給爸媽買了一套房子,付完首付我就破産了,陸揚說如果我跳槽跟着他幹,他會出雙倍的薪資,你說對我是不是一舉兩得?”我還沒說,孫小懶冷就笑了一聲,“他一定以為我是沖着更優的報酬去的吧。”
我想勸她不要去,可我卻遲遲開不了口,我知道她一旦下了決心,誰都改變不了,就像她喜歡陸揚一樣。
吃完飯,已經淩晨一點半了。孫小懶提議走一會兒再打車,今晚她異常的興奮,走路蹦蹦跳跳。
看她這樣難過,可是我去什麽都做不了,只能頂着風默默地陪她一起走着。
鹿鹿的醫藥費,當時只是不想放棄那麽鮮活的生命,才答應幫他,可是該拿什麽幫呢?,一想到以後上班都得面對夏檸,面對他的鄙視和嘲諷,我就更憂愁了。
“小桃,你怎麽了,眉頭皺的那麽厲害。”
“嗯,沒有,我在想工作的事。”
孫小懶跺了跺腳:“有點冷,我們回去吧。”
“噢,好。”
出租車上,孫小懶靠在我的肩上,我以為她睡着了,幫她捋了捋臉上的頭發,她忽然低低地開口:“累的時候,我在想,如果躺下去就不要醒過來多好,因為第二天醒來,我又不得不逼自己打起精神,應付生活中的一切……我想這就是生活,沒有浪漫的童話,只是日子一天天重複。”
“沒事兒,有我,我會陪着你。”我輕輕地安慰道。
人的一生,最不能選擇的就是家庭和出身。既然我改變不了,那麽就努力活着。
而有的人如果不能回避,那就直面迎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