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各人的想法
靜谧的叢林上空籠罩着一層灰霧,錯亂的枝杈在空中互相角力着,不時地從中傳來幾聲野獸的吼叫聲。
在溫暖的篝火邊,吉米接過相邀的酒杯,一飲而盡。
濃烈的南方黑啤把他嗆的不行,他劇烈的咳嗽起來,濺撒的啤酒打濕了他的衣襟,引的衆人一陣發笑。
“見鬼!”
吉米用袖頭擦了擦嘴角,把喝完的空杯子倒扣在頭頂,一臉誇張的表演着。
“我大明帝國的帽子可比這黑啤酒杯深多了!”
他愈演愈烈,待到高潮的時候,甚至高聲的唱了起來,用他那破損走調的古怪腔調。
人群沸騰了,有人自發告勇地配合了起來,對于嘲笑刻薄呆板的大明人,艾蘭特人是最喜愛的。
護送兵團的人們享受這一刻,刺鼻的酒精可以讓他們暫時忘卻失去夥伴的悲痛,也是對自己的一次放縱。
“要是有女人就好了!”
人群中一個稚嫩的青年輕聲的感嘆着。
他的這句話馬上就迎來了一陣嘲笑。
“弗蘭克說他需要女人!”
人群中多出了一句驚訝。
“你首先得确認自己下面的毛長齊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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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黝黑的青年放下酒杯,忘情地打趣着。
弗蘭克漲紅了臉頰,為了證明自己,他甚至想當衆把褲子脫下。
“得了,弗蘭克,沒人稀罕!”
人群又笑開了,每個團裏的人總會拿最小的弗蘭克開玩笑,當然最疼愛的也是他。
“弗蘭克應該是想念紐恩特旅館的老板娘了!”
衆人仿佛又看見了當初首次見到黛米·科菲的弗蘭克,他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一抹血紅從臉頰到脖子,紅的發燙。
“黛米老板娘可比你大多了,我敢打賭,起碼有十歲這樣。不過,話說回來,黛米真是個美人!”
“我長的快,可以追上她!”
弗蘭克一口撕下滾燙的火腿,眉飛色舞地揚聲道:“吉姆奶奶說,身為孤兒的我長的比一般人快,特別是北海境地的孤兒!我在想,用不了幾年,我就能追上黛米,起碼在年齡上。”
歡暢的衆人落幕了下來,人群一下子竟安靜了很多。
老泰勒看着獨自啃着火腿的弗蘭克,意味深長地說道:“吉姆雖然話唠了些,不過她說的倒是有點道理,我們長的都快,大明人看見我們都得叫爺爺。”
人群被老泰勒的一句諷刺,頓時歡快了許多。
“我提議,為了我們的孫子,幹杯!”
“幹杯!”
一陣陣清響在杯與杯之間歡唱,衆人舉過杯子大口地往肚子裏灌着。
老泰勒不虧是經驗老道的團長,只是一句話,就把剛才在低谷的人群又拉回了高亢的環節。
吉米呆滞地看着空蕩的酒杯,嘴角微微上揚着,他從弗蘭克的話中聽出了一些共鳴。
“吉米先生,天亮我們就動身回去了,從迷海叢林往南,繞過巨岩之柱,在紐恩特坐船回去。”
泰勒打斷了吉米的思緒。
“有什麽打算嗎?回去還繼續着老本行?”
吉米把喝完的空杯随意地扔了出去,他拿過一個烤焦的火腿,肆無忌憚地大口啃了起來。
“不了,我和團裏的夥伴商量好了,拿着金幣到艾蘭特南面,去阿斯納港城。”
“哦?”
吉米詫異地看着泰勒,一臉疑惑。
“港城雖說是天紋帝國的,相比于艾蘭特,它更和平,也很安逸。我打算買套房子,住上一輩子,安穩地!”
泰勒着重地強調了最後三字。
“諸神會保佑你們的!”
吉米拍了拍泰勒的肩膀,會聲地笑着。
兩人的身影在篝火的照射之下,搖曳地晃動着,篝火中偶爾傳來幾聲木柴被燒裂的脆響,幾點火星慢慢地飄向空中,然後淹沒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
聽課對于每一個來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戰印也這麽覺得。
他想起在港城的時候,戰火兒總是在家教老師的課程之日,偷偷跑到院子裏修煉法則。
面對蒂娜老師滔滔不絕的演講,戰印似乎都快睡着了,他撐着慵懶的雙眼,無神地打量着四周,腦中依然盤旋着自己的身世之謎。
可疑的前輩,可疑的樹下青年,可疑的幕後黑手。
他幾乎快瘋了,一種被人掌控的感覺,總有些不爽。
青年說他追尋的東西一直在自己的身邊,這又是什麽意思。
“我記得他一直盯着我的戒指!”
戰印像是發現了什麽,拿起手中的戒指,不停地觀察着,臺上蒂娜老師的說話,他一點也沒有聽進去!
“嘛,好了!你們可以回宿舍休息去了,明天正式開課,記得不要遲到哦,讓老師去找你就不好看了!”
蒂娜俏皮地對着同學們笑着,下一秒,整個人憑空消失了。
學生們一陣汗顏!
刺客老師出場離場都這麽有個性。
“戰印同學,我們去宿舍吧!”
哈蘭打斷了正在沉思的戰印,他麻利的收拾了下桌椅,把課桌擺放整齊,後仰着腦袋喊着戰印。
“哦,好的!”
戰印放下了胸口的戒指,他并沒有發現什麽秘密,眼神中透出一絲失望之色。
“我也回去了,戰印同學,我們明天見吧!”
庭星軒對着戰印善意的笑了笑,邁着步子,在一群亮的發光的眼神中走出了教室。
哈蘭興沖沖地領着戰印來到了安排好的宿舍,每個宿舍兩人,哈蘭決定和戰印同住。
推門入內,哈蘭掩飾不住激動地心情,一下子撲向滿是羽絨被子和枕頭的懷抱中,這是哈蘭第一次擁抱羽絨被,以前總是聽父母提起,城中的貴族家中才有這些。
他興奮地翻滾着,差點把剛吃的飯給吐了出來。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課了。”
戰印淡淡的說了一句,心思還在戒指之上。
“那我得把窗簾拉上,該死的北方,聽說等到天黑還要......十七個小時這樣,按小時算的話。那明天估計是在二......十多個小時這樣,夜晚在這裏都是公平的,起碼是在現在!”
哈蘭抱怨着北方古怪的白晝,和難記的計時單位,他不時地提起他故鄉諾蘭帝國的風俗,和那些街頭巷尾的笑話。
哈蘭說到咽喉有些幹渴,才發現從頭到尾只有自己一人在誇誇其談着,對面床上的戰印估計一點也沒聽進去,他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那枚戒指。
“這枚戒指很漂亮!真的很漂亮,不是嗎?”
哈蘭不知道自己是否開了個好頭,他腼腆地對着戰印笑了笑,似乎在找個話題。
“恩。”
戰印随口的附和着,并沒有多餘的反應。
哈蘭把身子往上挪了挪,拉了拉他致愛的羽絨被,坐了起來。
“我媽媽常說,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候,就是在教堂裏,在七神的注視之下,爸爸親手為她帶上了戒指,那一刻她感覺爸爸是最帥的!”
哈蘭眼神變的迷離,“我反正是沒看到,不過聽媽媽講起來,我還真替她開心。你知道嗎,那天我爸爸出了個大醜,他幫媽媽戴過戒指,激動地相擁,可能是他太過于激動,腳下一滑,抱着媽媽在教堂的臺階上滾了下來,每次講到這裏,媽媽臉上總是閃過一絲羞憤!哈哈哈。”
哈蘭用雙手不停地比劃着當時的場景,仿佛他親眼所見那樣。
“你剛剛說了什麽!”
戰印一臉驚愕,飛快地跳到了哈蘭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我說,我爸媽從臺階上滾了下來....額,就是這樣。”
哈蘭怪異地打量着戰印,面對戰印突如其來的舉動,不知道自己是否說錯了什麽。
“不是這句,前面,前面那段!”
戰印急切的說着,仿佛是要抓住了什麽。
“我說爸爸幫媽媽戴過戒指,激動地相......”
“對,就是這個,我怎麽沒想到了,我真是糊塗!”
戰印還沒等他說完,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自己拿着戒指想了半天沒想出什麽,戒指的作用不就是戴在手指上的嘛。
“既然是戴在手指上,那麽只需要....”
戰印喃喃的自語着,他拿着戒指,手指慢慢地往裏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