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3)

睛一直盯着那幾個字,像是要把它看透。

是不是不會忘記給她寄明信片也不會忘記她。

看着看着,餘一就笑了。

後來,餘一養成了每隔一周都會給葉隽生寫一封郵件的習慣,但是那些郵件,葉隽生一封都沒有回,但餘一也不在意,繼續給他發郵件,給他說些平常的瑣碎和餘一的心情,餘一知道那些郵件,葉隽生一定會看的。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餘一沒有從葉隽生那裏得到和他有關的消息。

一天,郵局送來兩張明信片,明信片很精致,長時間的旅途沒有在其身上留下痕跡。

一張明信片是埃菲爾鐵塔的照片,另一張是夕陽下的巴黎。

一張背後沒有寄語,另一張有。

一張是給餘一的,另一張是給餘唯的。

餘一拿着兩張明信片,覺得一張輕飄飄的,另一張卻沉甸甸的。

京海已經入冬,雪積攢的遲遲不下,像是有什麽預謀。

餘一知道那張有寄語的明信片是給餘唯的。上面的筆跡是葉隽生親手所寫,願你安好也是他對餘唯的祝願。

而她的那張背後只蓋着大大的郵戳和地址,其他的什麽也沒有。

餘一看着窗外陰沉沉的天空,突然有種無法言喻的心酸。

雖然餘一做過許多心理建設,但她心裏還是有點小糾結。

事實擺在她眼前,就算她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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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隽生是喜歡餘唯的。

餘唯不在家,餘一小心翼翼的把那張明信片放在她的桌子上。

餘唯最近黏江禹新黏的厲害,江禹新因為家裏的原因沒有出去找工作,一直在自家的工廠幫忙着打點,餘唯為了她,放棄了自己專業的工作,随江禹新一起在他家工廠工作。

喬螢對此沒什麽意見,反正兩人是打算畢業就訂婚,餘唯自然是應該早點接觸這些。

餘一對此更是沒有什麽好說。

只要餘唯開心,那她也會感到開心。

時間慢慢流逝,餘一為了準備證券就業資格考試也沒時間想別的,每天都會複習到很晚。

也就在她考試的前一天晚上,她收到了葉隽生發來的短信,簡單的四個字,餘一樂的一個晚上沒睡着。

考試加油。

餘一把這條短信保存下來,放到專屬她的小天地裏。

在之後的很多年,每當餘一被逼到絕境的時候,那簡單的四個字總是能帶給她希望。

***

京海大學的寒假在1月中旬來臨。

在家堕落了幾天之後,餘一約了幾個小夥伴去看電影。

近年來的國産電影越來越水,餘一看到開頭就能猜出結尾是什麽,實在提不起什麽興趣,還沒看到一半,就睡了過去。

看完電影出來,幾個小夥伴一起吐槽劇中女主角的演技,餘一沒看,自然跟不上她們的吐槽進程,只能在一邊聽着。

餘一百無聊賴的跟在一旁走着,時不時遇到能吐槽的點也會加進去那麽一兩句。

拐彎。

餘一默默走到後面,避免打亂她們的談話節奏。

有人推了她一下,餘一疑惑的看着推她的那個人,後者眼神向遠處撇了撇,露出詭異的笑容,輕輕在她耳邊說道:“你男神。”

餘一望過去,看到葉隽生和一個女生在一起,正朝着另一條街走去。

餘一一喜,原來葉隽生回來了。

剛拿出手機準備給葉隽生打電話,撥號的手卻又頓住。

女子的側臉在餘一眼前放大,餘一的欣喜瞬間化為烏有。

又默默的把手機放入口袋裏。

有人叫她,餘一輕聲答應着,小跑了過去。

餘一擠進兩個勾着手的小夥伴中間,挽住她們的胳膊,不要臉的說了句:“我有點冷。”

一群人打打鬧鬧的離開。

餘一回頭去看,他們已經走遠。

那天晚上,餘唯很晚才回來。

餘一去廚房倒水,餘唯正在玄關處換鞋。

餘一看着餘唯的身影,猶猶豫豫了幾秒問道:“你今天去哪了?怎麽回來這麽晚?”說完又往杯子裏倒了一杯水。

餘唯一邊脫外套一邊回答她:“廠子裏最近訂單有點少,我和禹新一起去建材廠看了看,看能不能和他們合作。”

餘一點了點頭,杯子放在手裏轉圈圈,“那結果呢?”

“雙方開的條件都不太滿意。再想辦法吧。”餘唯把外套搭在沙發上,随口一說:“對了,葉隽生回來了,你知不知道?”

餘一一怔,急忙喝一大口水,結結巴巴的回道:“當然、當然知道了。”

餘唯以為餘一在害羞,挑了挑眉,不再說了。

餘一轉過身,一手放在胸口上,慢慢呼出一口氣。

她知道葉隽生回來不是他告訴她的,而是她親眼看到的。

而她下午看到的那個女生,就是餘唯。

餘二從房間裏跑了出來,肉滾滾的身體每走兩步就停下來歇一歇。

好不容易走到餘唯身邊,乖順的坐下,睜着兩只圓滾滾的眼睛一往情深的看着餘唯。

餘唯從櫃裏拿出零食喂餘二。

餘唯尋思着“餘二是不是太胖了?”

餘一條件反射的回道:“不胖。”

埋頭苦吃的餘二擡起頭喵嗚了一聲。

餘唯無奈的搖搖頭。

這姐弟倆,一個樣。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我一#

關于葉隽生為何不給餘一的那張明信片寫內容 你們猜呀 猜對了我就告訴你

☆、33

臨睡前,餘一抱着餘二說了好多話。

餘一不管餘二有沒有聽懂,只要她發洩出來就夠了。

人一吃飽就犯困,貓也一樣。

餘一不顧昏昏欲睡的餘二,抓起它的前爪,在空中晃來晃去。

餘二一個激靈,身體顫了顫,不得不睜開眼睛強打起精神看着餘一。

其實餘一也是很想讓餘二睡覺的,但還有很重要的事沒問它。“你很想葉隽生是不是?”

餘二打了個哈欠,喵了一聲。

餘一滿意的笑了,寵溺的摸摸餘二的頭。

作為一名合格的姐姐,餘一認為她有必要在餘二想見葉隽生的時候幫它完成這個心願。

翌日,餘一興沖沖的抱着餘二去找葉隽生。

見到葉隽生,她會對他說:“餘二想你了,所以我帶着它來找你。”

餘一心裏美滋滋的,她覺得她這個姐姐當得未免太稱職了。

剛踏上君悅酒店的臺階,一輛白色的轎車就從車庫中駛出,與餘一擦肩而過。

餘一站在旋轉門前,停滞了半響,像是感覺到了什麽,回頭。

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餘一搖了搖頭,可能昨晚有點興奮,沒睡好。

身後有提醒她的聲音,餘一才反應過來,急忙順門而入。

站在葉隽生門前,餘一深提一口氣,按門鈴。

沒有動靜。

再按。

還是沒有動靜。

餘一看了看走廊沒人,準備擡起手砸門。

拳頭還沒砸到門上,門就從裏面打開。

張洛顯然剛睡醒,兩只眼睛一大一小,頭發亂蓬蓬的,睡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和平時的樣子大相庭徑。

張洛還未看清門口站着的人,慣性問道:“有東西沒帶嗎?”

餘一眨了眨眼,看着門內的人,急忙把拳頭收到背後,沖着那人嘿嘿一笑,回道:“沒有。”

餘一覺得張洛還在夢中,于是也就處于人道主義的回了那麽一句。

聽到餘一的聲音,張洛才清醒過來,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認不是幻覺。

他剛剛還以為是葉隽生縮小了。

對于自己的迷糊,張洛還是有點難為情,撓了撓頭發,說道:“是你啊,你怎麽來了?”

餘一呃了一聲,眼睛向室內探了探,又收回來,一本正經的說道:“餘二想見葉隽生,我就帶它過來了。”

張洛點點頭。“哦,他剛走。”

看着餘一不解的眼神,張洛又加了一句:“他回瑞士了,剛從酒店離開沒多長時間。”

餘一眨眨眼,仔細消化着張洛的這句話。

葉隽生在她來之前就離開了。

餘一牽起嘴角對張洛笑了笑。“那沒事了,不打擾你休息。”

張洛想起了什麽,叫住欲要離開的餘一,思考了一秒鐘問道:“我對你說他要回來的那天,你是不是去機場接他了?”

餘一沒心沒肺的笑着,點了點頭,回道:“但是他沒回來。”

張洛替葉隽生解釋道:“葉隽生表妹瞞着家裏人出國了,他沒回來就是去找她。”又嘀咕了一句:“雖然說回來也是因為她。”

張洛嘆了口氣,這都是什麽事!

其實對于這件事,餘一覺得沒什麽,但張洛的樣子就像是有什麽似得。

餘一又回過頭來仔細想了想是不是真有什麽。

但到最後,也沒想出來什麽。

說不難過是假,其實餘一當初還是有點小期待的。

但餘一也不是一個悲觀的人,事情過去都過去了,她也不至于死咬着不放。

不過就是長時間沒見到葉隽生,她有點想他而已。

最後餘一踮起腳尖拍了拍張洛的肩膀,對他說了句“安啦。”

張洛看到餘一真不像他想的那麽脆弱,這才放心。

***

本來餘一以為葉隽生在春節的時候會回來,但餘一的這個以為錯了。

一直到葉隽生畢業,他都沒有回來。

甚至連畢業典禮,他也沒有參加。

餘一依舊保持着每周給葉隽生發一封郵件的習慣,他還是一封都沒回。

梅花凋落,櫻花綻放,季節的更疊使餘一害怕起來,她怕葉隽生會忘記她。

日子平淡無奇的過着,表面上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但暗地裏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經過之前發生的事,餘唯和江禹新之間的關系更近了一步。

餘一又悲又喜。

喜的是終于有情人終成眷屬。

悲的是那葉隽生怎麽辦。

餘唯和江禹新順利畢業,兩家人開始着手兩人訂婚的事。

不知道什麽原因最近心情低落的喬螢也因為這件事心情好了不少。

所有事情都有條不紊的進行。

誰也沒想到有那麽一天喬螢去工作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餘一和餘唯再次見到她是在法庭上,法官一條條宣判着喬螢的罪責,從頭到尾喬螢一直低着頭,不開口為自己辯解什麽。

餘一始終不能相信她一向公正嚴謹,對工作認真負責的媽媽會貪污公款,而且還是500萬。

偵查科的證據指明喬螢當初在香港一家銀行裏開了一個賬戶,裏面的金額是從公司賬號轉入,金額不多不少,五百萬整。

甚至當所有證人都指證喬螢利用財務部主管的身份進行貪污時,餘一也還是不相信。

沒有父親的家庭,雖然生活相對艱辛,但餘唯和餘一在金錢上從來沒有給喬螢增加過壓力 。

犯罪最講究的就是動機,餘一認為喬螢沒有理由這樣做。

她沒有理由去拿那些錢。

那麽大一筆錢,從來不會在她家裏提及過。

餘一想不通喬螢用那筆錢做什麽。

銀行的賬戶上只剩300萬,那200萬被查出來套在股市裏。

起訴書是君悅酒店提起的。

江禹新研究過法律,如果三個月內還清款項,只要原告不追究,是可以從輕處罰或者免除處罰的。

餘唯讓餘一去求葉隽生。

只要他們把錢還上,希望可以君悅酒店可以取消訴訟,私下解決這件事。

餘唯抱着這個信念,各處去籌錢。

原以為這個時候江家父母會反對餘唯和江禹新來往,沒想到他們竟然站在餘唯這條戰線上,把工廠可調動的流動資金都提了出來幫餘唯還錢。

200萬并不是一筆小數目,江家工廠資金有限,股市裏的200萬取不出來,離還款金額還有些數目,餘唯一籌莫展。

短短一個月之內,餘唯瘦了十幾斤。整個人成了皮包骨頭。

看到這個樣子的餘唯,餘一好幾次都拿起手機,準備給葉隽生打電話,電話還未撥通,就被餘一挂斷。

她不知道自己心裏想的究竟是什麽。

明明只是一句話的事,如果葉隽生肯幫她,或許他媽不會被判那麽重的刑。

可是餘一終是撥不通那個電話。

這簡直和對他說我“我媽不是故意拿走了你家的錢,求求你不要告我”一樣可惡。

還款期限愈來愈近,眼看着餘唯就要倒下,餘一終于撥通了那個她爛記于心的電話。

電話的那端傳來兩陣忙音,緊接着就被自動挂斷。

再打,還是這樣的情況。

直到這時,餘一才明白過來,她不想打通這個電話的原因。

因為她害怕,害怕葉隽生拒絕。

拒絕之後,他們之間就什麽都沒有了。

說到底,她還是自私的。

她怕葉隽生會因為這件事讨厭她。

她怕葉隽生會因為這件事不理她。

她想到的全是自己。

她也厭惡這樣的自己。

她去向她的朋友借錢,卻碰了一鼻子灰。

沒人肯借給她。

餘一性格很好,平常人緣也不錯,那些人緣到這時,就像是一個笑話。

而她就是笑話的紐扣。

餘唯沒有因為這件事責備她,餘一卻異常的愧疚。

就在三個月期将滿的前一周,銀行賬戶上突然多出來兩百萬,餘唯查不到錢的來源,它就像從天而降一般。

那筆錢來的某明奇妙,江禹新不讓動那筆錢,交給警察處理。

餘唯堅持用那筆錢還款。

兩人又一次發生了争執。

最後江禹新負氣離開。

餘一陪着餘唯去銀行還錢。

法院最終裁決書判了下來,喬螢利用職位之便挪用公款購買股票的行為構成挪用公款罪,情節嚴重,被判7年有期徒刑。

餘一把現有的局面都歸咎于自己。

送走喬螢的那天晚上,餘唯喝醉了。

醉酒後的餘唯不像平時那麽文靜,把最近的壓力一股腦的都傾斜了出來。

餘唯趴在餘一的肩頭,輕輕說道:“媽媽貪污公款是為了我,因為我當初對她說我想開個工作室,可是我們沒有錢,我不想嫁給江禹新的時候一無所有。”

酒刺激着餘唯的嗓子,說出來的聲音啞啞的澀澀的。

餘唯還在斷斷續續的說着:“可是我沒想到她竟然真的那麽做了……真那麽做了……”

餘一整個人怔在了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她甚至連餘唯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節快樂 記得吃月餅呦~

據說今晚有超級紅月 你會和誰一起賞月呢

最近網絡不太好 可能評論無法及時回複 請繼續支持哦~

是我太蠢 放存稿箱裏忘記設置時間了 本來今天想早點發的 嘤嘤ying

☆、34

江禹新對餘唯的不離不棄,餘一很感動。

患難見真情,正好可以形容他們二人。

江禹新在餘一的幫助下策劃了一場求婚驚喜,餘唯笑到最後笑哭了。

餘一陪着她一起哭。

他們想如果喬螢在的話,也會陪她們一起哭的。

由于餘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結婚這件事他們決定緩一緩,先訂婚。

訂婚的日子很快定了下來。

餘家只剩下餘唯和餘一兩個人,她倆沒有什麽經驗,一切都是江家父母在安排。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葉隽生回來了。

葉隽生毫無預兆的出現在餘一家的樓下,餘一多少有些怔愣。

七八個月沒見,葉隽生沒有一點變化。

餘一一時間好多心情糅雜在一起,有羞愧,有懊惱,還有喜悅。

就像電影裏的慢鏡頭一樣,葉隽生的臉在餘一眼前慢慢放大。

她的眼睛裏只能容得下他一個人。

餘一一步步走到葉隽生面前,還未開口,葉隽生就用他那特有的嗓音對她說道:“餘一,我都知道了。”

餘一媽媽的事鬧得很大,連葉安都知道了這件事。

所以他知道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她。

餘一低下頭,看着鞋尖,更是羞愧。“對不起。”

這是餘一發自內心的歉意。

為她媽媽道歉。

聽到餘一的道歉,葉隽生輕輕笑了,放在身側的手松了松,最終落在餘一的頭上。“接下來你要哭嗎?”

餘一擡起頭看着葉隽生,下一秒撲入葉隽生懷中,頭抵在他的胸膛上,兩只手只敢緊緊的攥着它腰間的衣服,聲音從他胸前傳上來,低若蚊吟。

“就這一次,不要推開我。”

餘一輕靠在葉隽生身上,輕輕一推的話就能把她推開。

葉隽生眼神黯了黯,僵硬的手慢慢擡起,最終放在餘一背上。

是她媽拿走了他家的錢,他最有資格罵她。可是他卻沒有。

這件事發生之後的兩個月來,餘一沒有因為這事流過一滴淚,因為她知道哭不能解決問題,就算她哭得如何昏天黑地,她媽挪用公款這件事也還是事實存在的。

她為了沒有幫她媽媽去求葉隽生減輕責罰而內疚,而自責。

可是聽到葉隽生說他都知道了,餘一卻有種忍不住的心酸。

其實她很想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葉隽生,希望得到他的安慰,這樣她會覺得舒服點,她會覺得葉隽生對她也是很好的,她會覺得葉隽生還有君悅酒店的員工沒有怪她媽。

可是她卻做不到。

因為她知道在葉隽生心裏,她什麽都不是。

她甚至不敢問上他一句:葉隽生,你是不是喜歡餘唯。

如果他說是,她都不知道她該如何回答。

在葉隽生面前,她是卑微的,卑微到了塵土裏。

淚水決堤,最終從她眼眶中滾落。

兩個人站了許久。

餘唯下樓倒垃圾,遠遠就看到餘一和葉隽生抱在一起。

葉隽生正好面對着她,餘唯沖他笑了笑。

然後放緩腳步,從他們身邊走開。

餘一的情緒慢慢恢複,把臉上的淚痕抹淨,後退幾步,擡頭看着葉隽生。

餘一有些忸怩,吸了吸鼻子,說道:“我沒哭。”

葉隽生看了看她下巴上還未擦幹的淚水,沒有拆穿她。“為什麽郵件裏沒告訴我這件事?”

餘一心裏好像有個聲音,嘭的一聲,炸開了。

心花怒放。

“你看我給你發的郵件了嗎!”

葉隽生咳了一聲 ,點點頭。

每封都看了。

但卻一封都沒回。

餘一撇撇嘴,看了也不說給她回,回一兩個字也好啊。

像是聽到了餘一心裏在說什麽,葉隽生不甚在意的說了句:“無聊。”

餘一想了想,葉隽生說的确實沒錯,她發的郵件每封都很水,沒什麽內容,确實無聊。

餘一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葉隽生眼裏透出一種複雜的柔情。

他對她說:“餘一,都過去了。”

秋風吹動着樹葉,餘一很慢很慢的笑了。

是啊,都過去了。

***

葉隽生來接餘二。

七八個月沒見,餘二竟然還記得葉隽生。還不待餘一把它遞給葉隽生,這厮就已經從餘一懷裏跳了出來。還好葉隽生接的及時,不然憑它那笨拙的身體,剛跳起來就會摔下去。

不過它肉多,可以防震。

抱着餘二,葉隽生有點訝異。“餘一,你都喂它吃什麽了?”竟然可以胖成這樣。

餘一沒察覺到葉隽生的想法,看了看餘二,手好腳好,一點也沒有她虐待它的跡象啊。“我吃什麽它就吃什麽。”

葉隽生看了看餘一瘦弱的身板,再看了看懷中的一臉惬意的餘二,懂了。

“你搶不過餘二?”

餘一有點迷糊:“搶什麽?”

葉隽生:“飯。”

餘一:“……”

餘一不明白的是為什麽她要和餘二搶飯。

葉隽生覺得餘二變得這麽胖是因為搶了餘一的飯。

***

餘一媽媽發生了這樣的事,餘一以為第一個落井下石的人一定會是蘇芩,再不濟也會對餘唯冷嘲熱諷一番,但這段時間下來,蘇芩的舉動倒是讓餘一跌破了眼鏡。

蘇芩爸爸是喬螢的經理,事出後的第一時間就向她們表示慰問,甚至提出了要幫她們還錢的建議,餘一以為他會提出讓餘唯和江禹新分手的要求,但是蘇芩爸爸什麽都沒說。

甚至還要幫餘唯成立工作室。

當然這些提議都被餘唯拒絕了。

還有蘇芩也一改往日作風,不僅對餘唯連着對餘一也體貼了起來。

對于餘唯和江禹新的婚事,蘇芩也表現的很熱心,還幫他們挑選訂婚的酒店,婚紗照的拍攝地點。

餘一很是疑惑,但伸手不打笑臉人,餘一自認為她把這句話貫徹的十分徹底。

也可能是蘇芩轉性了,終于意識到了以前的不好,現在下定決心要改過自新。

餘一想來想去,只有這個說法說得通。

蘇芩三天兩頭的跑來餘一家,餘一看着相談甚歡的蘇芩和餘唯,有種她倆才是親姐妹的錯覺。

把餘二送走之後,餘一覺得家裏空蕩了很多。

兩人出去逛街,臨走前問餘一去不去。

餘一躺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回了句不去。

餘唯笑了笑,挽着蘇芩離開。

餘一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還是覺得蘇芩的笑容很怪,像是有什麽陰謀似得。

但她至今還說不出哪裏怪。

***

餘唯原本打算是讓餘一把她的訂婚請柬轉交給葉隽生的。

但是餘一一整天都聯系不上,最後沒辦法,只能自己去送給他。

餘唯很感謝在和江禹新有矛盾的那段時間,葉隽生在她身邊安慰她。

咖啡廳裏靜谧的音樂緩緩流淌。

葉隽生剛推開玻璃門,就看到向他招手的餘唯。

坐下。

餘唯叫來服務生,待葉隽生點完單才說道:“去年你推薦的幾個建材廠,我和禹新去看了看,價格很合理,合約也談的比較順利。本來想謝謝你,後來又聽餘一說你出國了,也沒來得及謝你。”

“不過是舉手之勞,他們之前都和君悅酒店合作過,質量有保障,所以我才敢推薦給你。”去年,他因為葉安生病,回來過,只待了一天就走了,正好那天在街上遇到餘唯,幫了她這個忙,如果餘唯不提這件事,他也早就忘了。

想起來的主要目的,餘唯把精致的請柬推到葉隽生面前。

一行行看完,葉隽生笑了。發自真心的祝福:“你會幸福的。”

餘唯抿了抿嘴。“謝謝。”餘唯沉吟了幾秒。“還要謝謝你那段時間的開導,如果不是你對我說眼見不一定為實,我也不會下定決心聽禹新解釋,可能我們也會因為那個誤會分手了。”

餘唯停頓了下,繼續說道:“明天是我的訂婚宴,我和禹新都希望你能來。”

葉隽生又看了一眼請柬,訂婚的日子就定在明天。

明天……

不是什麽好日子。

葉隽生把請柬合上,說道:“抱歉,我明天還有別的事,可能去不了,但我的祝福一定送到。”

對于葉隽生的不能出席,餘唯也沒表現出在意,依舊是如沐清風的笑容。“有你的祝福就夠了。”

ESPRESSO,衆所周知的苦咖啡,葉隽生卻喜歡的緊。

啜飲一口,強烈的香味萦繞在口舌間。葉隽生不知為何在這時突然想起了餘一,思忖了幾秒後,對餘唯說道:“關于你家發生的事,我很抱歉,沒能幫上什麽忙。”

像是很官方的說法,但在餘唯聽來,卻含有關心的成分在裏面。

餘唯一怔,握着杯緣的手發緊,無奈一笑。

“是我媽媽做的不對,給君悅造成了困擾,我應該向你道歉才對,對不起。”

君悅酒店發生了這樣的事,大報小報随處可見,雖然餘唯對商界的事沒什麽了解,但她知道君悅酒店因為喬螢的疏忽,多了許多的負面影響。

葉隽生:“小數目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餘一靠在自己身上刻意掩去悲傷的樣子還歷歷在目,葉隽生胸腔發緊,還未意識到,便已問出:“餘一…她、還好嗎?”

餘唯:“事情過去了這麽久,已成定局,餘一大大咧咧,也沒怎麽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葉隽生眉頭無意識的皺了皺,應該不是這樣的。

餘一是個喜歡把自己的事都憋在心底的人。

餘唯和葉隽生之前的每次交談,基本上都是以餘一為主。女性天生心思敏感,餘唯好像嗅到了情/欲初開的味道。

“葉隽生,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喜歡餘一的?”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請假# 可能明後天會斷更兩天 周四一定更新

☆、35

葉家老宅今天格外的熱鬧,葉隽生還未進家門,笑聲就已透過空氣傳了出來。

葉隽生在門口駐足,停留了幾秒才推門入內。

一霎間,所有人都望向他。

葉安坐在首座,充滿慈愛笑意的看着他。他身邊是個年紀和葉隽生相仿的女生。

葉隽生向葉安問安。

向盈站了起來,向他走來。“小隽回來啦?時差倒過來了嗎?累不累?”說完不忘向葉永琛遞了個眼神,後者尴尬的咳嗽了兩聲,說了句“回來就吃完午飯再走吧。”

這是葉隽生回國後第一次回葉家。

葉安召他回來的。

葉隽生點了點頭,寒暄了幾句,準備上樓去收拾東西。

葉安叫住他,這時他身邊的女生走到葉隽生身前,腦袋微斜,呼出的氣息吹拂着她臉頰的碎發,打量着葉隽生,仔細辨認着他的容貌,好像在哪裏見過。

突然一個興奮,兩只眼睛放着光說道:“我見過你,在餘叔叔的攝影展上。”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不知誰取笑了一句“當年寶哥哥也是這樣對林妹妹搭讪的。”

葉安在管家的攙扶下站起來,為葉隽生介紹道:“這是你沈阿姨的女兒,韻吟,比你小一歲,也在瑞士留學。”

葉隽生點點頭,報上自己的名字。

沈韻吟身材嬌小,金黃色的頭發在燈光下透出萎靡的氣息,五官輪廓清晰,像個混血兒。葉隽生皺皺眉,眼前又浮現出餘一的樣子來。

一家人刻意把葉隽生和沈韻吟湊在一起,話題時不時往他們身上引。

就算平時葉隽生對這種事情反應很慢,這時也察覺了出來,這是一個變相的相親。

而今天不是一個好日子。

他沒有心情。

向盈去準備點心,趁機把葉隽生叫了過去。

葉隽生看出了她的意圖,沒打算明說。

向盈:“小吟她媽媽是外交官,她從小在國外長大,性格很好,長得又漂亮,你們同在瑞士留學,可以多接觸接觸。而且你們年紀相當,适當的發展發展也是必要的。”

向盈一句話就點明了這次見面的主要目的。

向盈被葉隽生看的心驚,急忙住口,換了個話題。“如果你不喜歡她,你爺爺那裏還有很多世家的女生,都和你門當戶對,也會有共同話題。”

葉隽生一直看着向盈,無聲的笑了笑,反問一句:“您和我爸爸也是門當戶對嗎?”

向盈的滿腔熱情被葉隽生的一句話澆滅,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她知道她最沒有資格提及門當戶對這個詞,因為她和葉永琛的結合就屬于門不當戶不對。

真正門當戶對的是葉隽生的母親和葉永琛。

客廳裏,沈韻吟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惹得大家笑聲連連。

一室的和諧。

葉隽生看着因為大笑臉色潮紅的葉永琛,終于問了出來剛進門時就想問的那句話:“您還記得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葉永琛臉上的笑容僵住,嘴唇微張,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怎麽會忘記,今天是什麽日子。

其他人因為葉隽生的這一句話不知所措。

緊随他而來的向盈卻明白了他今天反常的原因。

今天是葉隽生母親的忌日,而他們所有人都因為葉隽生剛回國忽略了這件事。

葉隽生離開之前,只留下了一句“別再給我相親了,我不需要。”

***

餘唯把訂婚打算邀請葉隽生,他卻有事不能參加的事告訴餘一之後,餘一面露苦色,問她葉隽生怎麽回答的。

餘唯想了想,把葉隽生的原話說給了餘一聽。

餘一在心裏暗罵餘唯傻。

誰會參加自己喜歡的女生的訂婚宴,這不找罪受呢。

而餘唯這個傻子,竟然還親口告訴葉隽生,傷心都來不及,他答應才怪呢。

在餘一看來,葉隽生有事推脫的借口正常。

按京海的習俗,訂婚儀式晚上舉行。

訂婚宴只簡單的邀請了些親朋好友,排場不大,吃的舒服最重要。

一整天,餘一都坐立不安。

隐隐中像是有件大事要發生。

當着親朋好友的面,江禹新對餘唯許下了生死相依不離不棄的諾言。

誰成想那個諾言在幾天後就面臨了考驗。

江禹呈坐在餘一身邊,只顧着吃了,什麽也不管。

餘一沒胃口,心裏一直想着葉隽生。

這個時候,他會做什麽。

會不會像她那樣,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個人默默的流淚。

還是大晚上的一個人跑去學校的後山,吃完一整盒巧克力。

趁人不注意的時候,餘一給張洛打了個電話。

她想這種時候,葉隽生不見得會對她說實話,況且如果葉隽生真在哭的話,那她還是要給他保留點面子的,還是從張洛那裏旁敲側擊比較合适。

電話那頭的“嘟嘟”聲沒響兩聲,就被接通。

餘一小心翼翼的問道:“葉隽生、今天、嗯…心情怎麽樣?”

張洛顯然心情也不太好。“還能怎麽樣,他今天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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