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猶疑·開解
“他怎麽不願意？他憑什麽不願意？我寶貝女兒嫁給他難道虧了他？再說了，今天看你們那樣兒，也知道他肯定千百個願意！曉思，你們現在這樣不行，江墨他天天忙公司裏的事，你一個禮拜也只有兩天休息，慢吞吞的我看了都急。”陳思琴的大腦飛速運轉，說，“不然你搬去和江墨一起住吧。”
“媽！”司曉思簡直是不可思議，望着陳思琴，由于太過驚訝，竟然只會喃喃，“您可是我媽……”
“不是你媽我可不管你們這檔子閑事！”陳思琴覺得這個點子越想越完美，“江墨工作忙，家裏沒個照顧的人，有你在那裏給他做做飯等等門，小兩口的感情就這麽培養出來了！”
“您倒是開放。”司曉思一想到自己和江墨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場景就覺得一顆心噗噗直跳，口中卻仍道，“以前倒看不出來，您竟然會答應未婚同居。”
“曉思，你今年24歲，是，你是還青春，有很多大好的時間可以揮霍。可是你跟江墨那孩子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緣分，若不抓住了以後後悔可就晚了，結婚了你們互相有個照應，江墨做事穩妥爸爸媽媽也會放心啊！再者，又不耽誤你去做你喜歡的事！你們的婚姻是遲早的事，未婚同居啊，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再說了，現在同居的小青年可多了去了，媽媽也不是什麽看不開的人，倒是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思想怎麽還這麽守舊！”陳思琴滔滔不絕道。
司曉思說：“……”
司家姑娘看似順随，骨子裏卻對立場有着異樣的堅持，否則當初也不會為了留在雜志社跟陳思琴翻臉，現在她沉默着不反抗，差不多也就是默認了，陳思琴一番話沒白說，滿意又有點嫉妒地想，果然還是江墨面子大。
大約另一邊江媽媽也把差不多一樣的主題思想傳達給了江墨，司曉思回卧室後沒多久就接到江墨的電話。
由電波傳遞的聲音一樣那麽溫暖妥帖，江墨說：“曉思，伯母也跟你說了？”
司曉思連忙說：“你要是覺得太快了，我們可以……可以……”
江墨那邊倒是輕笑：“我是擔心你吓着，怕你覺得我媽說的年底訂婚太唐突，也怕你覺得同居這事兒太快了。”
“不唐突不唐突……”司曉思下意識安撫道，又猛然意識到自己這麽說顯得太……急切，一時有點懊惱，在江墨面前，她已經快不是自己了。
“既然不唐突，那……等你有空就搬過來吧。”江墨輕快道。
“……啊？”司曉思吞了口口水。
“你不願意給我做飯嗎？回國到現在除了在公司吃或者有飯局，我還沒有在家裏吃過。”江墨的聲音裏滿滿的都是期待。
“我願意啊。”司曉思立刻心軟道，他說在家裏，她就已經覺得很向往。
“明天你幾點下班？我去接你。”江墨道，“小慕也想見見你，後天早上小涵就要進行手術了。”
同他說了時間，兩人又閑聊幾句才挂了電話。
司曉思捧着手機，像捧着心，很激動地把自己卷進被子裏，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床頭那厚厚一本雜志剪輯，想着這些日子和江墨相處的一點一滴，不能淡定地又翻身下床收拾衣物。
等到把自己最喜歡的幾件衣服疊整齊了放在置物箱裏，司曉思回過神來，嫌棄地看了鏡子裏略顯亢奮的自己一眼，默默又爬上床，深呼吸了幾口蓋好被子。
快午休的時候司曉思接到一通電話，是鳳顏的經紀人艾薇。
“我想就上一次你對我們家鳳顏的采訪做一些解釋與交流，不知道司小姐有沒有時間賞臉和我吃個午飯？”艾薇很客氣地說。
“不好意思，那篇專訪是我們主編在做，你有交流的建議不妨與我們主編面對面讨論一下。”司曉思對鳳顏隐有排斥，立刻道。
艾薇像是早料到司曉思會拒絕，也不再和她打官腔，道：“司小姐不想知道江董的把柄？”
司曉思心裏一緊，口中淡淡地說：“我不想知道。”
對方若是想拿江墨所謂的什麽把柄來威脅她，必然不會就此罷休，司曉思知道這時候自亂陣腳是極不明智的。
“你……”艾薇倒是小瞧了這丫頭，一時大意竟讓自己落了下風，輕哼一聲，“司家二小姐好大的架子，仗着家世同江董聯姻便以為自己就是實至名歸的江太太了嗎？”
“我倒是不怎麽明白你的意思，首先我現在還不是江太太，即便是，與我的身家背景也毫無關系。其次，若是鳳顏小姐心儀江董，她大可以正當的方式向江董告白而不是在酒會上試圖給我難堪，或是讓你來威脅我什麽。”司曉思輕聲道，“不過，請你回去轉達她，我已經正式與江墨在一起，她就算去告白，也不會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好厲害的一張嘴。”艾薇輕笑，卻是滿滿的嘲諷，“說的就好像你多了解江董似的。”
“不，我不了解他。但好在我相信他，我相信不論他在我們不相識的時候做過什麽，現在都已經過去。”司曉思道，“沒什麽其他事我該去吃午餐了。”
“說的真漂亮，不愧是玩筆杆子的，我倒是沒什麽其他事，就是想提醒提醒你，也許江董真的對你存着真心實意，但沒有人可以抹殺過去，包括江董，司小姐是個文化人，再了解不過。其他的話我也沒什麽好說，司小姐最好是能做到一直相信他，哈哈。”艾薇的笑聲尖銳刺耳，司曉思微微凝眉，将電話挂了。
司曉思不是傻子，先前在酒會上她已經看出江墨與鳳顏異常的神情，她也知道江墨與鳳顏Q大同一級的學生，最大膽的猜想她有過，無非是江墨與鳳顏曾經是一對戀人。
可就算是那樣，也不能對現狀造成什麽影響。司曉思在心裏一遍遍嘀咕着，就算，鳳顏那麽好看，可是鳳顏不是個良家女孩，她有很多黑歷史江墨肯定不會對她還有什麽感情的。
又想了一會兒，叫住準備去買午餐的小劉：“你覺得要是我和另一個……特別特別漂亮但是人品不怎麽好的女孩子，你們男人會選誰？”
問題問出來，司曉思又有點難受，其實還是沒有安全感，她真的不了解江墨，盡管在外人面前顯得無所畏懼，她自己卻曉得有多在乎，或者，多害怕。
小劉認真作答：“那要看漂亮到什麽程度，人品不好到什麽程度了！”
“那要是……像鳳顏那麽漂亮的呢？”
“尼瑪這什麽破問題。”小蔡在一旁聽不下去了，“像鳳顏那樣的，就是沒有人品也要選她啊！”
小劉也陷入了短暫的意淫中，一臉不懷好意的笑：“曉思，你要知道，女人美到她那個地步，男人就不太會在意別的東西了。”
司曉思問的這個問題實在沒有水準，除了讓她徒增煩惱之外別無他用。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司曉思接到江墨打來的電話，聲音略帶焦急：“曉思，今天可能不能去接你了，我手頭有事去處理，明天再聯系。”
司曉思不疑有他，道：“你快去吧，我打車去醫院就好。”
江墨頓了頓：“曉思。”
“嗯？”
“小心點。”
司曉思心裏一軟，笑了笑：“知道啦。”
江墨放下電話，眸中情緒紛雜。就在十分鐘之前，容慎給他打了電話，說林鳳妍出了車禍被送進寧遠醫院，還她被推進手術室之前揪着他的手一個勁地喚江墨的名字。
最後他說：“江墨，妍妍她在B市沒有親人，你就算選了司家的那個小姐，也好歹顧一顧舊人。”
司曉思買了周記的雞湯和雲吞，用早上就帶去編輯部的保溫桶打包好拎去了醫院。
秦涵正在睡覺，怕吵着他，江慕和司曉思到病房的外間吃東西。
司曉思把雞湯盛出來：“小慕，我明天來陪你，別擔心，小涵一定會健健康康的。”
江慕已經不像開始時那麽不安，點點頭沖她一笑：“會的！等到他好了，我要聽他叫我媽媽。”頓了頓又促狹地笑，“你跟我哥在一起了？”
司曉思點點頭，眼裏是閃耀的細碎光彩：“嗯，我很喜歡他。”
江慕望着她，有點兒心酸，道：“不管怎麽樣，你和我哥都不要分開好不好？”
司曉思知道江慕是想起自己的過去，便說：“只要還有在一起的可能，我就不會放棄。”
“我那個時候也是這麽想，我甚至覺得，只要我們相愛，哪怕有什麽所謂的家族仇恨，哪怕就是像電視劇裏說的那樣，他的爸爸害得我家破人亡什麽的……只要愛着，我就不顧一切跟他在一起。可是曉思，我怎麽都沒有想到，我們分開了，因為他愛上了別的女人。”
江慕用勺子撥弄着碗裏的雲吞輕聲嘆道：“就真的是喜歡上別的女人了啊……可悲的是我原先還不相信，以為一定是有什麽誤會，也許是陰謀，也許是他口是心非什麽的呢？可世上哪裏有那麽多小說裏的橋段，就是不愛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留下這個孩子，最初其實還是抱着僥幸，覺得假如我瞞着他生下寶寶，總有一天他會回到我身邊，不都是這麽演的嗎？只要女主人公帶着孩子，總會得到幸福……可是，在他的世界裏，我不過就是一個配角。”
“小慕……”
司曉思不知道如何安慰她，輕輕說道：“你還年輕，總會遇見珍惜你的人。”
江慕吃進一大只雲吞，努力地笑出來，明明眼底還壓着淚，卻歡快道：“對！總會有那麽一個人！就憑我這長相這身段，這強大的哥哥，簡直就是妖嬈的白富美啊！那要追我的人還不是上趕着的來排隊？”
司曉思看她這個樣子，曉得現在江慕雖仍舊對過去受到的傷害有陰影，卻已經打定主意要開始新的人生。
那一期《E型城市》裏，她在卷首寫下這樣的話：一定會有的，有那麽一個人正在為你們的初遇努力着，所以請期待你們各自跨過艱難歲月後的相逢。而你如今還未見到那個人，僅僅是他想要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蛻變得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