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王與秋說民宿老板要九月初才回國。王寶甃擰着眉頭,還要再瞎晃兩個月?邬招娣看她的眼神明顯已經不耐了。
手指纏了東西不自覺的繞,王西平拍她手,王寶甃愣了一下,看了眼手裏的數根腿毛,安撫性的揉揉他小腿。
“你不是喜歡世界杯?”王西平問。
“我喜歡能下注的世界杯。”
“……”
“賭·球違法。”
“上屆就能買球,微信支付寶都支持。”小指掏着耳朵問:“有挖耳勺沒?”
王西平遞給她串鑰匙,王寶甃擦擦挖耳勺,側頭掏耳朵道:“我無聊了。”
“你不是接了間民宿?”
“诶,你怎麽知道?”
王西平沒接她話。
“老板不在國內,說是九月初才回。我怕這倆月有變動。”王寶甃問:“你說,我要不要轉給他筆訂金?”
王西平斟酌道:“鑰匙也不在國內?可以先租了,等他回來再正式簽合同。”
“我也是這意思,他說民宿裏還有私人物品,不方便給鑰匙。”
“你怕他有什麽變動?”王西平問。
“陳家人也在跟他聯系。我姑姑之前談到了四十七萬,現在少五十萬不行。”擦擦挖耳勺道:“我幫你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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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王西平搖頭。
“我不掏,我就看看。”
“不用,我耳朵很幹淨。”
“你又看不見,你怎麽知道?”
王西平要起身,王寶甃拽住他,“我就看一眼,我不掏。”說着打開手機照明,扯住他耳朵往裏看,我靠,裏面有一大坨,感覺掏出來很過瘾。
王西平避開道:“很幹淨。”
“你坐着掏,還是躺着掏?”王寶甃給他選擇。
“我不掏。”
“裏面有耳垢,不掏出來你會聾。”王寶甃吓唬他。
“沒事,耳垢不用掏,它會自己排……”
“你從沒掏過耳朵吧?”王寶甃打斷他。
王西平捂着耳朵,不接話。
“你必須要掏,長時間不清理會侵入腦子,影響智商。”王寶甃循循善誘。
王西平堅決不掏。
“你不掏我把你家信號弄沒,你一個臺都搜不到。”王寶甃直接威脅。
“……”
王寶甃示意腿上的枕頭,王西平側趴過去,王寶甃還沒掏,王西平就往後躲。
“別緊張,看球賽。”
“你輕點。”王西平叮囑。
“我有經驗,阿玥跟櫻子的耳朵都是我掏的!”王寶甃稀罕道:“诶,你耳垂會動。”
王西平直起身子,不掏了。
“我不提了,趴下趴下。”王寶甃急道。
挖耳勺剛探進去,王西平鬓角的青筋凸起。王寶甃道:“放松。”
王西平哦了聲,狀态依然緊繃。
王寶甃拿根棉簽,在外耳道轉圈問:“不疼吧?”
“不疼。”
“掏耳朵很舒服。”說着棉簽一點點進入內耳,輕摩擦着道:“你鬓角有痣,愛招爛桃花,婚後易出軌。”
“……”
“我記得你叫桂枝。”王西平問,
“你記錯了。”
“我沒記錯。你哥老是在飯口找你,站在電線杆旁喊王桂枝。”
“我高中就叫寶甃了。”王寶甃問:“很舒服吧?”
“還行。”
“你閉眼幹啥?”
“本能。”
“本個屁,你就是舒坦上了。”說着把棉棒換成挖耳勺,揪着他耳朵往裏看。王西平要擡頭,王寶甃看他,“你幹嘛?你舒坦了我還沒過瘾。”
“你輕點。”王西平不情願的趴下。
“最近睡的好嗎?”
“差不多。”
王寶甃手指輕撫他鬓角,試圖安撫他情緒。挖耳勺探進去,壓住興奮,屏住呼吸,挖那一坨耳屎。王西平動了下,王寶甃道:“sorry,我輕點。”
王西平捂住耳朵,死活不讓她再掏。
“真的很大很大很大一坨,我就碰了一下……”話未落兒,王西平躍到門口。
“怪矯健吶。”王寶甃看他道:“無論如何我都要掏,不掏我心裏堵。”
“不掏。”
“我掏的疼?”
“疼。”
王寶甃想了會道:“這樣子,我明天買瓶軟化劑,軟化了再掏?”
王西平同意,只要不現在掏就行。
王寶甃指着他身上T恤問:“怎麽不穿背心?”
“……背心洗了。”
王寶甃拿出啤酒小龍蝦,歪鼻子道:“誰稀罕摸你。”
王西平看她,“我給你加熱。”
“不用。”話剛落,王西平端着進了廚房。
王寶甃解下發圈,捋了把頭發,幾十根頭發耷在手上。走到院裏伸個懶腰,朝廚房道:“我回了。”
“熱好了。”王西平看她。
王寶甃又不太想吃了,看看端着小龍蝦的王西平,如果說不吃,顯得太作,揉揉肚子折回堂屋。
“你吃不吃?”王寶甃問。
王西平看她一眼,點點頭。
王寶甃拉開罐啤酒推過去,王西平搖頭,“我不喝。”
“看世界杯,就要啤酒配龍蝦。”說着戴上一次性手套,看着屏幕問:“下一場是誰?”
“摩洛哥對伊朗。”
“德國隊是什麽時候?”
“後天,德國對墨西哥。”
王寶甃點點頭,低頭剝着小龍蝦。倆人邊吃邊看賽事,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聊了南坪鎮的一景一物,聊了街裏的老周記。也像個老友一般,聊了各自的狀态,不如意的生活。
王西平滴酒未沾,王寶甃喝了六罐。
王西平看了看時間,淩晨三點,問她道:“困不困?”
“你困了?”王寶甃反問。
“不困。”王西平搖頭,”你要是用錢,我這邊有三十萬。”
“哪來的?”王寶甃震驚。
“我爸借出去的,年初收了回來。”
“你留着應急。”王寶甃搖頭道:“你目前沒工作……”止住話,看着他道:“我們一起經營民宿吧!”王西平沒接話。
“我算了筆賬,就目前的形勢而言,兩年內絕對回本。一共五十萬,咱倆各拿一半。”王寶甃道:“你考慮看看?”
“好。”王西平點頭。
“你不考慮?”
“沒什麽要考慮的。”
“爽快,我就喜歡你這種人!”王寶甃拍胸脯道:“我這人沒毛病,就是有點情緒化,犯病了你別理我就行,我自己會消化。”
王西平笑了笑,沒作聲。
王寶甃湊近他看,指着他鼻頭道:“有黑頭,明天我給你清了。”
“不用。”
“用,我超喜歡掏耳屎,擠粉刺痘痘!”
“長痘了。”王西平指着她額頭。
“不能擠,還不熟。”王寶甃摸了下痘痘。
倆人靜默了會兒,各自陷入沉思。王寶甃被蚊子咬了下,緩過神一巴掌拍死。回頭看了眼王西平,托着下巴認真打量他。
王西平有感應的擡頭,王寶甃問:“我能問件私事嗎?”組織了會語言,問不出來。旁敲側擊道:“鎮裏的水會去過嗎?”
“去過。”王西平點頭。
“啥時候去的?”
“年前。”
“夠久了,這幾天我請你。”王寶甃大氣道。
“不用,家裏能洗。”
王寶甃碰他一把,擠眉弄眼道:“明人不說暗話。”
“什麽意思?”
“老鳏夫嘛,我理解。”
“……”
王西平不想理她,收拾着桌面道:“我冬天是去洗桑拿。”
“我知道。”王寶甃說的意味深長。
王西平張張嘴,再不搭理她。
王寶甃站院裏伸了個大懶腰,王西平拎着空啤酒罐出來,裝進袋子裏道:“你回裏屋睡會。”
“王西平,咱們去下溪村……”回頭找不見人,王西平躺在沙發上睡覺。
王寶甃碰碰他,“诶,天快亮了,我帶你翻牆看民宿……”
“不去。”王西平搖頭。
“回來再睡。”王寶甃拽他。
“不去。”王西平翻個身。
王寶甃也躺上去,使盡的擠他。
……
今年的端午節跟父親節撞上了,王寶甃老早就準備了禮物,一塊手表,一個煙袋鍋子。
一早王國勳就過來,說是要跟大兒子一家去西安。王寶甃看看王與祯,王與祯沒動作。王國勳要走,王寶甃喊住道:“爺爺,你兒子送你了禮物。”
“啥?我沒聽清?”王國勳問。
“今兒不是父親節,你兒子買了禮物給你。”
屋裏靜默了片刻,王國勳不自在道:“過啥子節,崇洋媚外,今兒就是正正經經的端午節。”
王與祯也鬧的不自在,拿了個盒子放桌上,端起杯子道:“我去大哥家看看。”
王寶甃拿過盒子給王國勳,“吶,你兒子買給你的煙袋,祝你父親節快樂。”
“我看就是你整的花胡哨。”接過盒子敲了下她頭,打開看了眼道:“花這錢幹啥?也不知道還能抽幾天。”
邬招娣拎了兜粽子過來,說讓王國勳稍路上吃。王國勳接過道:“寶源倆口子要去西安,你大哥說端午放假,索性都讓一塊去。”朝王寶甃道:“你也跟上一塊去,兩臺車呢。”
“寶源哥跟我說了,我才去過,你們去吧。”王寶甃道。
“這天熱,哪有自個屋裏舒坦,你大伯不依,非要我跟着一塊去。”王國勳一言難盡道。
王寶甃看得出,王國勳是真不情願去,天熱人擠,跟去也是遭罪。拿出手機給大伯打電話,這麽大年齡,萬一到那再找個事。
挂了電話回屋,邬招娣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歪嘴道:“合着就我好打發?一束破花就完事。母親節為什麽排在父親節前頭?孰輕孰重自個掂量去吧。”裝了兜粽子道:“這個大個人了,整天就會在家吃閑飯,也不嫌臊的慌!”看見王寶甃遞過來的盒子,止住話,打開看了眼,拿出一條金項鏈,撇嘴道:“這麽細,戴出門不大氣。”
“……”
“你說喜歡精致的。”王寶甃無語。
“這也太精致了,戴上去都顯不着。”
“二十八克,不算細了。”王寶甃道:“你那條七十克的,你嫌戴上去像暴發戶。這條正好,還是限量版沒人跟你重樣。”接過幫她戴脖子上道:“娴雅脫俗,貴婦範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