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阮歆棠放下啞鈴, 彎唇笑:“好巧啊。”

溫璟意這才提步往裏走, 笑道:“沒有打擾你們吧?”

“沒有沒有, 我經紀人正故意找茬說我動作不标準呢。”

簡溫寒暄了幾句後, 擡起手表看了看時間,笑道:“那你們聊,我有個會得趕回公司了。”

阮歆棠與溫璟意聊了會兒天, 決定一起練空中瑜伽。溫璟意也有芭蕾功底,二人的身體柔韌性不相上下,瑜伽教練笑說:“你們的柔軟度可比我都強。”

溫璟意雖然不是自來熟的個性,但比阮歆棠善于交際。她們倆接觸次數不多,但溫璟意覺得阮歆棠甚為投緣,于是健身結束後主動開跑車送阮歆棠回家。

路上,溫璟意似是不經意般提起:“哎對了歆棠,你是不是認識荊南翊?”

阮歆棠颔首:“對。”

“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誤會嗎?”溫璟意對着中央後視鏡中的阮歆棠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就是随便問問。”

“沒事。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挺多人知道的,嗯……他封殺過我。”那些傳聞阮歆棠自己也聽過不少, 毫不介意地笑道:“有人說是因為我幫人搶了他女朋友,有人說是因為我勾引他,反正啊, 傳什麽的都有。”

流傳最為廣泛的版本自然是阮歆棠勾引荊南翊不成反而引起了他的厭煩,不過溫璟意并不相信這個傳言。她不認為以阮歆棠的品性會選擇為這條捷徑冒險,但娛樂圈是非紛雜,而普羅大衆往往更願意去相信這種帶了桃色的傳聞。

溫璟意:“三人成虎, 我剛出道那會兒,還有人造謠我是某位以打戲聞名國際的大前輩的私生女呢。”說着,她就笑了起來。

溫璟意笑的時候眼睛會彎成月牙形狀,明亮得像新月時候的夜空繁星一般。阮歆棠瞧着莫名心生幾分親切,跟着粲然而笑。

溫璟意将阮歆棠送到小區北門口,下車前,阮歆棠猶豫再三。

溫璟意見狀,笑道:“歆棠,你有話想和我說?”

阮歆棠側過頭看着她,緩緩道:“璟意,我和你說個事兒吧。荊南翊……他是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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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璟意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眼眶微微睜大,但不消片刻她就換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笑盈盈地問道:“前男友?不會是因為感情糾紛,所以他才會封殺你吧?”她做出八卦的樣子,眉目流轉間整個人靈動美豔。

阮歆棠轉過頭看着車窗外的香樟樹,目光虛投,一字一句地鄭重開口:“他現在是我男朋友,我很喜歡他,他也很喜歡我。”

**

阮歆棠回到公寓,喬楚伊正坐在客廳地毯上畫設計圖。屋內暖氣開得足,阮歆棠一進門就脫下大衣與毛衣,只剩最裏面的那件吊帶衫。

喬楚伊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操,大糖糖你是不是又瘦了?這鎖骨!絕了啊!都能當跨海大橋了,筆直筆直的!”

阮歆棠換好拖鞋,慢悠悠朝她走過去,“你今天不上班?”

“調休了。話說你怎麽回來了,我以為你今天不回來睡了。”喬楚伊露出一個不可描述的笑容:“那位舍得放你回來?”

阮歆棠蹲下身子,撸了撸趴在喬楚伊腳背上打盹兒的冬瓜糖:“想我兒子了,不可以嗎?”

喬楚伊打了個哈欠,拿起彩色鉛筆繼續趴在茶幾上畫圖,“信我幫你取了,就擱在你房間的書桌上。”

阮歆棠出道後在劇組一連待上兩三個月是常有的事,她便托喬楚伊幫忙收她與M通信的信件。往常,喬楚伊去店裏轉悠拿到M寄來的信件後會發順豐給阮歆棠快遞到片場,而阮歆棠的回信則是就近寄出去。這次阮歆棠恰好殺青,喬楚伊便直接放她房間了。

阮歆棠騙喬楚伊說,M是她粉絲群裏的一個大粉,時常寄信來對她播出的新劇寫一些劇評。寄到代收點自然是因為不想暴露地址,喬楚伊沒有起疑,反而經常會為好姐妹有這麽認真的鐵粉而感到高興。

阮歆棠回到房間看了信,信上M表達出想要與男朋友結束關系的想法,希望獲得阮歆棠的建議。

阮歆棠寫完回信,在落款處勾勒下她的代號——R。

這種感覺就像冥冥之中的注定一般,形成了一個輪回。五年前,M給她勇氣擺脫束縛,而五年後的今天,她也為M未來的生活出謀劃策。

阮歆棠将信箋對折後,珍之若重地塞入白色信封中。她想了想,又将信箋取出來,撕了張便利貼寫上自己的煩惱:【近日與那個男孩感情穩定,但他心中始終對當年的事抱有很深的芥蒂。我不知道是否應該跟他開誠布公談一談,可是,這也會斬斷我自己的後路。】

終于,阮歆棠承認了自己的自私。

她倏爾想起段時喻說傅茵蔓自私的時候,她曾經對段時喻說過,沒有人不自私。确實,沒有不自私,至少她就在自私地活着。

**

“糖寶!糖寶!我的大糖糖!”喬楚伊将房門敲得咚咚直響,“翊哥來啦,糖寶你的翊哥來啦!”

阮歆棠披上一件咖啡色慵懶風外套,走到門口将門打開,瞪着眼前還來不及收回敲門的手的喬楚伊:“是你告訴他我回來了的是不是?”

喬楚伊一點沒有愧疚的意思,眉眼彎彎地笑道:“我只是友情提醒翊哥,你跑回你喬爸爸的懷抱了!”

阮歆棠剛張開嘴巴,就看見身形偉岸修長的男人出現在視野中。

荊南翊微微揚起下颌,唇角噙笑,幽幽道:“看來就不該放你去健身房。”中午下了飛機後,二人一塊兒吃了個飯,接着荊南翊回星盛處理工作,阮歆棠則直接去了健身房。

阮歆棠無奈地笑了,“你這個人是小孩子嗎?真是沒救了。”

喬楚伊自覺往旁邊退開兩步,把阮歆棠面前的位置讓出來,狡黠一笑:“翊哥翊哥,你不能欺負我們糖寶啊!束帶、小皮鞭、捆綁PLAY千萬不要用在我們糖寶身上啊!”

阮歆棠:“……”

荊南翊走到阮歆棠面前,側過腦袋朝喬楚伊笑了笑,“多謝提醒。”

阮歆棠:“……”

荊南翊轉回腦袋,長指挑起眼前小姑娘的下巴,垂眸淺笑:“糖糖要是不做錯事,我又怎麽會舍得欺負呢。”

阮歆棠握住他的手指,耳尖漫上櫻粉色,淡淡道:“你別那麽輕浮。”

喬楚伊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嘻笑着跑開了:“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多多輕浮一會兒,打擾了打擾了……”

阮歆棠暗暗在心底給喬楚伊記上一筆,發誓改天一定要連本帶利地報複回來。

荊南翊反手握住阮歆棠的手,牽着她走進卧室裏,“把想要帶上的東西收一收。”

“……唔?”

荊南翊笑道:“阮小姐,我沒有與你分居的想法。我想,你也是一樣。”

阮歆棠條件反射般反駁:“誰說我沒有?”

在男人壓迫性的目光中,她硬着頭皮補充了一句:“我就是有。”

荊南翊笑着揉了揉小姑娘發頂,“欠收拾。”

阮歆棠見他反應不大,旋即就壯起膽子來瞪着他:“你說誰欠收拾?”

“我欠收拾。”荊南翊唇角弧度漸彎,揉她發頂的頻率大了些,“嗯,我欠被你收拾,可以嗎?”

阮歆棠并沒有什麽需要特意帶走的東西,況且荊南翊的公寓距離這裏不到五公裏,她又不是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但為了不空手出門,阮歆棠還是帶上了床頭那只Tiffany限量版泰迪熊。

喬楚伊盤腿坐在茶幾前,依舊在畫設計圖,看到他倆出來,笑眯眯地揚聲問道:“哎糖糖,你今晚還回來嘛?”

阮歆棠看着她這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忍不住将手中的泰迪熊狠狠朝她砸過去。

喬楚伊伸手想要接住,但沒接上。她撿起砸落在地毯上的泰迪熊,“哎呀,不要那麽兇嘛,你溫柔點呀。翊哥,你怎麽也不管管她?”

荊南翊笑道:“糖糖管我還差不多。”

阮歆棠:“你說這話不會不好意思的嗎?”

“不會。”荊南翊朝喬楚伊颔首致意,“楚伊,阮歆棠日後就住我那兒了,她要是再私自跑回來,勞煩你……”

“荊南翊。”阮歆棠的語氣裏帶着警告。

荊南翊适時止住話,眉梢笑意乍洩,“看,我難道不是被你管得服服帖帖麽?”

荊南翊與阮歆棠離開喬楚伊的公寓後,先去位于城郊的酒莊取酒。因着荊南翊曾經的幾番胡鬧,阮歆棠對紅酒有點PTSD,她這次說什麽也不準他拿紅葡萄酒。

荊南翊于是取了支酒體清澈透明的香槟,眼底笑意如瓶中持久大方的小氣泡般淋漓盡致,“今天想用香槟?”

一個不懷好意的“用”字,瞬間将阮歆棠的處境描述得無限旖旎。

阮歆棠面無表情:“你休想再把酒澆我身上。”

荊南翊貼近小姑娘小耳朵,壓低嗓音輕笑:“今晚不是要待籠子裏玩?不備點美酒?”

經他一提醒,阮歆棠倏然記起,他要她發誓的時候答應過的事——

他答應會在籠子裏待一晚上。

不對,是一周。

阮歆棠頓時興奮起來,烏眸亮堂堂地盯着他:“你是說,今天選的酒是我對你用?”

荊南翊用香槟酒瓶并不細長的瓶勁挑起小姑娘下颌,冰冷的玻璃瓶觸及肌膚,激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微妙感。荊南翊勾唇笑,深邃的桃花眼風流恣意,“那得看你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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