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獵人]Which
作者:十灰十
飯後散步撿到了個矮子~
飛坦八歲:“為什麽抱我?”
麥蒙:“習慣。”
飛坦十八歲:“不要欺騙我。”
麥蒙:“絕對不會。”
飛坦二十八歲:“啧,給我滾過來!”
麥蒙:“啊哈哈哈,你在說什麽~”
-入文須知-
①1V1,CP飛坦妥妥的
②妹子說我寫得還不錯,不需要認為崩0///0
③文案并非最初版本
④其實是篇挺歡樂的文,試着看幾章吧br />
內容标簽:獵人 少年漫 情有獨鐘 制服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麥蒙,飛坦 ┃ 配角:各種搓麻小團隊 ┃ 其它:流星街,Which
Advertisement
☆、Chapter 01
? 金得蒼白的長發随意地盤起,白得跟珍珠一般的皮膚配上鮮紅的唇彩說不出的美麗。
穿上白大褂坐在書桌旁對桌上的實驗記錄修修改改。
每天的起床,穿衣,化妝,窩在書桌或實驗室裏,麥蒙所做的事都取決于習慣。
習慣把白金色的長發随意盤起,習慣在自己蒼白憔悴的嘴唇上塗上鮮紅色的口紅,習慣穿着白大褂在家裏走來走去。
麥蒙感受不到厭惡與喜悅。
沒辦法感受。
麥蒙修改完上次的實驗記錄并設定好下一次實驗的猜想以及步驟,那個小家夥還沒有醒過來。
腳尖輕點地面,旋轉椅被帶動着轉過身,麥蒙平靜地盯着床上虛弱的孩子。
撿到這個孩子算是巧合,麥蒙按照每日的工作時間表行動,在快臨近傍晚的時候出門尋找素材。
沒走幾百米就看到這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孩,這類人麥蒙已經見多了,達到一定年齡區內的收容所就會把那些孩子趕出去讓他們自食其力,要是沒辦法憑借自己的實力活下去就只能死。
沒有人會幫助他們,因為這個年紀的孩子幾乎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最多是黑手黨把實力強大的孩子吸納過去從小培養為他們所用。
當然,流星街不缺老好人,但麥蒙明顯就不是老好人的類型。
麥蒙每天要收集的素材就是屍體,堆放屍體的垃圾山一般都在區與區之間的交界帶,所以她才會選擇在二區的邊緣居住。
可這個快死掉的孩子卻是自己跑到這裏的,因為被扔掉的都會出現在壞掉的冰箱或洗衣機裏,而他是倒在垃圾山邊。
麥蒙對這個會自己爬到“亂葬岡”的男孩産生興趣,所以就蹲在他身邊等待他死去再帶回家,因為很少能撿到完整的屍體。
但讓她震驚的是就在自己把他翻過身,摸察他的骨骼猜測年紀的時候,男孩猛地睜開他金色的眼睛,用藏在袖子裏鏽跡斑駁的匕首使出全力捅進她的心窩。
麥蒙吃痛地彈起退開,用蒼白的手捂住傷口,已經習慣這樣的疼痛所以很快就适應,緩慢地拔出刺進心房位置的匕首,享受着疼痛帶來的快丨感。
方才還偷襲自己的男孩現在已經徹底暈死過去,或許是确定自己已經殺死她才放松過去。
男孩的頭發很髒,看不出來是什麽顏色,但是剛才那雙金色的眼睛卻讓麥蒙感到驚豔,臉上髒兮兮的,可依舊看得出很清秀,像個女孩。雙頰凹陷,看起來是餓昏的,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身子骨也沒發育好,但仍能确定是個五歲的孩子。
麥蒙沮喪地皺皺眉,看來沒辦法等這個孩子死去了。
麥蒙也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麽神經,竟然就把這個男孩背回了家,還幫他洗幹淨,換了身衣服,處理傷口,看到他藏藍色的頭發顯露出來才放心的在書桌修改實驗記錄。
現在修改完已經是晚上八點,但男孩還是沒醒。
感覺肚子有些餓就出去做些吃的,麥蒙住的地方是地下,陰涼潮濕的環境有利于屍體的保存。當時她可花了很多財力,人力才把這個地下室做好,到現在那些幫她建地下室的人大概都已經死了。
地下室有五間房,休息室,冷凍室,藥劑室,書室,工作室。
五間房大小不等,并排橫列,門外是兩米寬的走廊,走廊左邊就是上去的大門,右邊是分別五扇門。
麥蒙煮了一鍋菜肉粥,她自從來的流星街就沒有再到外面過,但食物通常能用藥品換取,那個人也會定期送來。
走廊外有個小火爐,麥蒙做飯全靠它,盛了碗粥走回房間,進去看到床上淩亂的被褥腳步便頓一下。
手貼貼被子,還是暖和的,而且剛才自己就在外面煮粥,那個孩子不可能出去。
就在麥蒙還在思考的時候後頸一痛,失手将滾燙的粥撒在床上,接着就是背後劇痛,慌張的腳步聲愈行愈遠。
麥蒙咳了幾聲,反手将背部的利器拔丨出,是自己放在書桌上未經消毒的柳葉刀,上面還有她的血液。
麥蒙平靜地走出房間,大門緊縮,看來還沒有逃離這裏。剛才為他洗澡的時候用的是自己以前最喜歡的椰奶味沐浴露,要憑着味道找到并不難。
男孩剛才是在她煮粥的時候醒的,理智的選擇先躲起來再攻擊的做法,麥蒙很欣賞。
但她對于他的做法并不會生氣,她早就忘記生氣是什麽感覺了。
嗅着椰奶香味麥蒙推開了藥劑室厚重的門,入眼便是男孩在角落陰沉謹慎的表情,拿着柳葉刀的手瑟瑟發抖,可能是因為一開始拿刀的方式不對,他的手指被割出很深的傷口,鐵鏽味占據整間房的化學物品味。
男孩沒有就此罷休的打算,金色的眸子燃燒着生存的欲丨望,麥蒙一步步靠近他,男孩像是受刺激一般地撲過來,柳葉刀捅進她的小腹,然而卻被她緊緊扣在懷裏,依靠現在的力氣他沒法推開她,就連拔丨出刀再補上一刀都做不到。
“啧。”男孩不斷地掙紮,麥蒙有些失衡地撞到架子上,架子上的藥品全都摔到地上,玻璃破碎,藥液全都撒落在地。
麥蒙覺得很可惜地松開手,男孩落地後拔丨出柳葉刀快速割開她的喉嚨。
麥蒙摸着噴湧出鮮血的喉嚨,等待着傷口恢複後,有些沙啞地說道:“我現在…是不是該生氣呢?”
男孩瘦弱的身子一顫,詫異得臉都白了,滿額頭的冷汗,雙腿顫抖。
麥蒙嘆了口氣,沾滿血的手摸摸他藏藍色的頭發,“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只是你要做我的試藥人呢。”
男孩不說話,看起來是吓得不輕。
麥蒙自顧自地說:“因為你把我研制的藥都弄毀了呢。”
“不要。”
麥蒙挑眉,她還以為男孩不會拒絕的呢,甚至還不能從驚訝中走出。竟然那麽快就站好自己的立場,對于流星街的孩子也是很難得的。
“你不能拒絕,因為你不做試藥人的話,就只能成為我收藏品的素材,我不要沒有用的人留在我這,”麥蒙形式上地微笑,“你現在需要一個住處吧,憑借你的傲骨說不定能自己活下去,但是對于你破壞我的藥劑這一點真的很生氣呢。”
男孩冷靜下來思考了下,問:“你是醫生?”
“對。”
“可以,我可以留下來。”男孩冰冷的眼神掃過這間偌大的藥劑室,認為留在這的好處會很多。
在不算很大的流星街裏,只有四個職業醫生,二區裏就有兩個,然而麥蒙是四個裏設備最完善的。
正因如此,麥蒙雖然不會念,但大家都會畏懼以及尊重她,流星街的死亡率一直都很高,外面的罪犯為了躲避賞金獵人都會往流星街跑,受傷也就只能找流星街的醫生。
麥蒙醫治過很多人,有些已經老死,有些已經爬上區長的位置,有些甚至離開流星街,在流星街沒有人不知道她。可她喜靜,見過她的人也就只有她醫過的人。
男孩突然捂住肚子半跪下,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怎麽了?”麥蒙問道。
男孩別扭了很久才猶猶豫豫地說:“好餓。”
“外面煮有粥,你先去吃吧,我先處理好這些廢掉的藥品。”麥蒙覺得有些好笑,這孩子要比那個人有意思多了。
男孩眼睛一亮,再不扭捏,速度很快地出門。
麥蒙找來掃帚清理藥劑,可惜地看着碎試管上的标簽,都是些新藥,要重新弄出來都得花些時間。
弄清楚後麥蒙鎖上藥劑室的門,走廊上的燈很昏暗,但她仍舊能看到那個在舔自己手掌的男孩,一鍋粥都被他吃個精光,而且還是徒手挖來吃,難道收容所沒有好好教這些孩子麽,看來得糾正他一些行為習慣。
“我的名字是麥蒙,你的呢?”麥蒙走到他的身邊蹲下問。
“……不知道。”他舔舔嘴邊的米粒說。
麥蒙點頭,看來他不願告訴自己,剛才的猶豫已經說明一切,“帕斐斯坦是我最尊敬的解剖學家,以後你的名字就是飛坦了。”
“可以。”
“那麽,飛坦,”麥蒙引導他跟上自己的思路,“可以跟我說說你到達這裏之前都發生了什麽麽?”
飛坦意猶未盡地舔着手掌上粘着的粥,金色的眸子猜疑地盯着麥蒙無神的藍色眸子,“我只是試藥人,你沒必要知道關于我的事情。”
雖然這孩子已經沒有最初的敵意,但依舊生疏謹慎,麥蒙很滿意他的回答,伸手想要摸摸他的頭發以示贊許。
可麥蒙還沒碰到就被他打開手,連退幾步像只被侵犯領域的幼豹。
謹慎得很,姿勢已經擺成随時進攻的狀态,麥蒙覺得自己已經有理由去舉報飛坦所在的收容所了。
“抱歉,吓到你了,”麥蒙站起身,穿着高跟鞋蹲下的腳踝有些發酸,“我只是想摸摸你的頭發。”
飛坦的臉頰莫名紅起來,別扭地別過頭,過了許久才說:“還有吃的嗎,這些完全不夠。”
麥蒙莞爾,“那麽久沒吃過東西,現在就不要暴飲暴食,不然對胃不好,等過兩個小時我再弄些吃的給你。”
飛坦點點頭不說話,眼神漂浮不定,蒼白的小臉已經染上淡淡的粉紅。
-TBC-
☆、Chapter 02
? 休息室裏只有一張床,不算小的單人床,足夠兩個成年人平躺。
折騰了許久也到了睡覺的時間,麥蒙讓他先睡,自己拿本子記錄下毀掉的藥名,列出來後就煩躁地皺眉,想要重新調出來需要些時候呢。
放下筆脫下白大褂轉身就看到蜷縮在床邊睡覺的飛坦,麥蒙脫衣服的動作頓了一下,問道:“你打算這麽睡麽?”
飛坦緩緩睜開眼有些懶散地說道:“要不然呢?”
“睡床上。”
飛坦不解地皺皺眉,“小孩子不都應該睡地上的麽?”
“……誰跟你這麽說的?”
“收容所的老太婆。”飛坦咬咬牙說道,聽語氣似乎很讨厭那個地方。
麥蒙把白大褂放到椅子的靠背上,疑惑問:“既然都叫她老太婆,那為什麽還有聽她的呢。這裏是地下室,地面濕氣中,不想生病就給我老老實實的上丨床去。”
飛坦做起身,奇怪地看着她,“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麥蒙爬上丨床鋪好被子,不太明白他的問話。
“明明把我當做狗放在報紙上就行了。”
“第一,你是哺乳類靈長科動物,會雙腿直立行走,會思考,你是人類,第二,就算是狗我也會讓它睡在我的旁邊,第三,我不收養狗。”麥蒙睜着無神地藍眸注視着還坐在地上沒回過神的飛坦。
“……”飛坦發呆地看着床上的女人,病弱的臉頰泛起紅暈。
飛坦唯唯諾諾地起身睡到床上,僵硬地躺在上面一動不動,就像等候解剖的屍體。
麥蒙幫他蓋好被子,思索了一下把他抱起挪動靠牆的裏面,安靜的飛坦立馬激動地掙紮。
“放、放手!你在做什麽?!”飛坦瞪大了他狹長的眼睛。
麥蒙冷淡地回答:“睡床邊我怕你掉下去。”
飛坦的臉紅透了,放棄掙紮側身面對有些發黃的牆,手緊緊地抓着蓋在身上的被褥,發洩自己心中的緊張感與激動。
從來沒有人對他那麽好,從記事起就從來沒有過。
飛坦不滿一歲的時候就在收容所了,和其他在這裏孩子的命運一樣,明天過着餓肚子的生活,服侍着本應該照顧他們的老太婆們。兩歲的時候飛坦休息的地方就從紙箱轉移到冰冷的地面,每天還受着那些老太婆的虐待。本身體質就虛弱的他,食物攝取不足導致營養不良,三天兩頭就生病,老太婆們就得他麻煩,總是會在他病危的時候加以施暴。
但就是這樣病弱的身體,命卻意外的硬。
飛坦就這樣活到四歲,四歲時他長得很好,老太婆們打算把他賣給有特別嗜好的老板,他得知後就跟着幾個不太熟的男孩一起退掉。
即使身子骨弱,可飛坦速度要比其他幾個男孩快,因為他想要離開那個鬼地方的意志比誰都要堅定。
飛坦逃脫成功,另外幾個男孩被捉了回去,當然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他只得逃,避開那些他所厭惡的面孔。
但要想在流星街這種環境下活下去,這對于一個沒有任何生活經驗的孩子來說還是太難了。
所以也才會有麥蒙遇到飛坦的那一幕,不過她竟然會對一個陌生的孩子那麽放松警惕,甚至是同床共枕,真不知道是太蠢還是沒有心機。
在流星街長大的孩子,不是太懦弱的,為了活下去什麽都幹得出。
說起來這個女人也還真是奇怪,他用利器傷過她,幾乎每一次的手法都能致死,可她卻仍舊像個沒事人一樣站着,要不是血跡還在,他還真以為自己動手都是幻覺。
飛坦見她遲遲不肯關燈,就不耐煩地翻身,身子再次僵住。
麥蒙反手将內衣的扣松開,輕松的把內衣脫了下來,花白的兩團随着內衣脫下而擺動,紅點調皮地抖了抖。
飛坦瞪得眼睛都快裂了!
“啊啊啊!你又在做什麽?!”雖然這樣喊到,但視線怎麽都沒法從那個地方移開。
“唔?”注意到飛坦的視線麥蒙也沒有然後羞恥之心,反而對他的大呼小叫感到不解,“睡覺時是不能穿內衣的,那樣不利于睡眠時的血液循環跟睡眠質量。”
飛坦不說話了,他覺得自己跟她的腦電波不在一個頻率上。
雖然飛坦這個時候只有五歲,但男女之間那些羞恥的事還是懂的。收容所的老太婆沒事就喜歡花錢讓小白臉上門,幾乎夜夜笙歌。
在那隔音不好的房子裏,每晚孩子們都能聽到男人女人的呻丨吟喘丨息聲,還有肉體碰撞,液體黏膩的聲音。甚至大白天都能看到他們在客廳群P,玩着“嗯嗯啊啊”的游戲。
麥蒙穿上寬大的襯衫就把燈關了,找了個舒适的姿勢閉上眼。
飛坦清楚地聽到她發出地鼻息聲,問道來自女人身上的體香,不同于老太婆們刻意噴上的刺鼻香水味,她身上的味道就很好聞,其中還帶些消毒水味,他從未有過的安心。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地下室沒有窗,沒辦法看天識時,而且這個時候的飛坦還看不懂時鐘。
飛坦起床沒能看到麥蒙有些失落,內心裏也提醒着自己不要對一個陌生女人那麽在意,指不定那天她就把自己弄到手術臺上。
房間的燈泡上已經蒙上厚厚的一層灰,也難怪光線會那麽暗。
飛坦摸摸幹癟的肚子,有些餓了呢,那個女人去哪了?
白淨的小腳踩在冰涼涼的地面上,走出房間看看昨晚裝粥的鍋子,裏面什麽都沒有。
這裏有五扇門,但飛坦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昨晚的事。
她問自己她現在是不是應該生氣,真奇怪,這種事還需要問人的麽,用心感受下不都是能知道的麽。
大門沒有鎖,飛坦拉開門走出去,上了樓梯才到達地面。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時候,周圍起了厚重的霧,可見度不足三米,他也是第一次來二區,不能夠了解情況,心裏只想着去找些食物來吃。
麥蒙從工作室出來就把浸泡在福爾馬林內的腸胃放到冷藏室,将沾滿血朔膠手套和整套手術服扔進鐵桶,消毒洗澡後換上便裝加白大褂。
白金色的長發還在滴水,麥蒙很享受一大早起床就從撿到的素材身體裏取出些什麽好東西,跟每日計劃中寫的那樣感覺很棒。
回到休息室麥蒙沒看到預料中躺在床上熟睡的貓咪,跟昨天不同的是這次被褥是冰冷的。
麥蒙第一個猜測就是對方逃走了,第二個猜測是對方起床找不到她,找她去了,第三個猜測是對方肚子餓,去找吃的去了。
走廊鍋蓋的合并角度跟昨天偏差了37°,大門開了2°,排除風力吹動的可能性,就證明了第三個猜測的正确率高達63%。
麥蒙拉開打開關好一步步踱上樓梯,猶豫不滿飛坦不打招呼就離開的做法,高跟鞋踏得十分用力。
然而看到彌漫在周圍的濃霧,只希望在自己找到他之前他還活着。
飛坦走久了就有些後悔自己沒事出來幹嘛,霧太濃,根本就沒法找到回去的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散。
要是回不去飛坦也沒辦法,就當失去個非常好的住處,還是像離開收容所後那樣的生活。
“嘶。”飛坦突然覺得腳掌一痛,立馬擡起腳查看,一片碎玻璃就那樣紮進裏面,看起來還挺深。
他沒辦法只好先坐下,按照這個情況也沒法走太遠,分不清東西南北只會瞎走,還是等霧散去再走吧。
拆開手臂上的繃帶,上面有個不算淺的刀傷,但飛坦也顧及不了這麽多,徒手就講玻璃碎片拔丨出了,用手指大膽地往傷口裏面摳,摳出一些細小的碎片。确定沒有任何殘留,吐了口水在手掌上急忙抹在傷口上,将原本綁在手臂上的繃帶綁到腳部。
做完這些後飛坦臉色煞白,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緊咬着的嘴唇已經有絲絲血跡。
“呃啊…哈啊……”飛坦總算松開嘴,隐忍疼痛而發出地呻丨吟從嘴邊洩出去。
“呵呵呵呵呵……”
聽到怪異笑聲的飛坦背脊一涼,不敢有任何動作。
按照這種情況要逃也跑不了多遠,出門時還沒有帶刀,真是出師不利。
飛坦聽到細微的腳步聲,那個人應該在像他靠近,在地面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一塊碎玻璃,當那個人在他身後停住的時候就立即刺去。
那個人抓住他拿着玻璃的手,喊道:“飛坦是我!”
飛坦一愣,才看清是那個女人,白金色的長發還是濕的,披着肩上弄得白大褂上有不少水跡。
飛坦從警惕中全然放松下來,喘着氣,背後的衣服已經濕成一片。
麥蒙蹲下丨身看到他剛才握着玻璃的手心被割傷,腳掌部位他自己已經包紮好。
“你遇到他了?”
“他?那個怪笑的家夥?”飛坦不解地皺起眉,剛才真的太奇怪了,光是聽到笑聲就能感覺到一陣壓迫感。
“對,他是二區另外一個醫生,喜歡在十點~十二點起霧的時候出來收集素材,要是你被他捉住結局就只有死,”麥蒙提醒他,“以後出門必須先告訴我。”
飛坦心有餘慮,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那種感覺是怎麽回事。
這個時候的飛坦當然不知道那是念,但在不久的将來他會知道的。
麥蒙見他沒個動靜,以為他還在害怕就問道:“我可以摸摸你的頭發麽?”
“诶?”一直在發愣的飛坦沒聽清楚她的問題,或者說是認為自己聽錯了。
“我可以摸摸你的頭發麽?”她耐心地重複一次。
“可、可以。”飛坦覺得很奇妙,難不成她是安慰自己,自己又發什麽神經同意了。
麥蒙扯出一點笑容,纖白的手像摸小貓一樣摸着他的頭發,看到他一點點臉紅也覺得很可愛,靠近他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飛坦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回過神後立馬推開她,捂住額頭不顧腳掌的疼痛站起遠離她。
“你這個怪女人到底在幹嘛啊!腦子有坑麽?!”他怪叫道,提高分貝以掩飾心虛。
“很奇怪麽,是因為我沒有詢問過才生氣的麽?”麥蒙不明白他的反應是怎麽回事。
“我…并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很開心,他為自己産生這種感覺而感到羞恥,他們并沒有認識多久,他卻有點把她當做自己人了,這是完全沒有過的事。
麥蒙更加搞不懂了,站起身嘀咕道:“那為什麽會有這種反應呢,明明在那個人傷心或者害怕的時候這麽做他都會很高興的。”
聽到這話的飛坦又不知道哪根神經斷開了,紅着臉喊道:“‘那個人’又是誰啊!這個男人到底占了你多少便宜!”
“那個人啊,”麥蒙擡頭仿佛能從厚重的霧中看到鉛色的天空,她很自然地笑了出來,“蒙西,我的養子。”
“等等,你有養子?你不是一個人住?”
麥蒙看到他焦急的樣子不免想開開玩笑逗逗他,“确實有個養子,但他由于不聽話已經成為我的素材了。”
“你一直提到的素材到底是什麽?”
“就是屍體啊,我在來流星街之前可是個解剖學家。”
“……哦。”聽到這樣恐怖的言論飛坦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放寬心,想着這個愚蠢的女人只要對自己一個人好就可以了。
“飛坦,我可以抱你麽?”
剛降溫他的臉又紅起來,金色的眸子裏多了喜悅與慌張,五歲的他還不懂的怎麽隐藏自己的心理活動,所以總是能被理智占據所有感知的麥蒙看穿。
“你…想幹嘛?”
“抱你回去。”
“哦,”飛坦別開頭,“以後這種事不需要問我。”
“知道了。”麥蒙摸摸他柔順的頭發将其抱起。
-TBC-
☆、Chapter 03
? 麥蒙給飛坦打了破傷風,煮了吃的就讓他在床上休息。
飛坦無聊得緊,要是以前,這個時候他應該還在找吃的,避開區中心的多人地帶。
麥蒙從冷藏室裏捧出一個大罐子,玻璃罐經過磨砂,隐約能看出些什麽,當她把罐子放到書桌上的時候飛坦便了然。
是大腦,比他以前路過看到的大腦要完整很多。
麥蒙拉開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夾子随意得把頭發盤起。她回頭看看正望着她的飛坦,對視幾秒就出去了,等回來時手中就多出一本書。
她把書放在飛坦手裏說:“這個時候外面的霧已經散了,但很可惜你已經不能出去,”她伸手摸摸重新包紮過的腳掌,“看看書打發時間吧,等幾個小時你就可以試第一批藥了。”
飛坦翻開書,上面都是他看不懂的文字,不,換句話說他根本就不識字。
不識字這種事飛坦一點都不在意,但她把書很自然地給自己就在意了……
飛坦裝作自己看得懂,掃了幾眼上面的字,但更關注上面的彩色配圖,沒錯的話是關于解剖的書。
麥蒙注意到他的視線,問道:“飛坦你不識字麽?”
飛坦捏着紙的手指一緊,臉色由白轉紅。
麥蒙了然,摸摸他的腦袋,“我知道了。”
麥蒙回到書桌,從抽屜裏拿出一部小巧玲珑的手機撥號,沒多久對方就接通了,“…我是麥蒙……對…近期有空可以回來麽…好,謝謝……”
“你要幹嘛?”飛坦總是弄不明白她想要幹嘛,她的舉止總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麥蒙把手機放回去,坐回椅子上背對着他說:“我讓我的養子回來教你一些東西。”
“你到底有多少個養子啊。”飛坦皺起眉。
“一個。”
飛坦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故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說:“嘁,騙子。”
“那只是個吓唬你的玩笑罷了,雖然成效并不好,不要在意。”麥蒙沒有感情的聲音輕輕響起,感覺是變相道歉,可冰冷的語氣讓這句話聽起來更似一把利劍。
飛坦不在做聲,認真地盯着書,暗示自己是能看懂這些東西的,但依舊是妄想,奇怪的符號組成的文字,還沒有自己創造的文字來得好看。
不過上面的彩圖都是真實配圖,被切開的肚子,标碼清楚的內髒,旁邊是解剖步驟,在流星街呆久了對這些東西也不會少見多怪。
飛坦看圖就看着津津有味,因為可以說這部書算是圖文攻略。
“這本書不會就是你說的那個帕斐斯坦寫的吧。”飛坦問道。
麥蒙握着筆的手一頓,沉默了很久才說:“不,是我寫的。以前我可是在解剖界小有名氣的法醫呢。”
聽到她的回答,飛坦把書翻過來看書脊部分,排除跟書面相同的文字,剩下的就是她的名字了吧。
飛坦纖細的手指撫過上面的文字,用心把筆畫全都記在腦海裏。
麥蒙,麥蒙,麥蒙……哈,不會傷害自己的人,對自己好的人,雖然不會有太多的表情或者感情流露,但真的好像一直跟她在這裏,不僅僅因為這裏是良好的避風港,而且還有自己的那點私心。
真的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
“麥醫生!麥蒙!麥蒙你個老妖婆給我出來!!!你有本事躲在家!你有本事開門啊!”
“請禮貌一些,阿灰。”
“撐着些,雙十大姐頭!”
房間裏的安靜被拍打鐵制大門的嘈雜聲給打破,大門外有個粗野的女人在叫嚷,內容讓飛坦不悅地皺眉。
“飛坦去開下門,哦,對,你現在沒法走路。”麥蒙慢吞吞地起身,出去後把大門打開。
一個灰頭土臉的女人背着另一個受重傷的女人,濃烈的血腥味讓麥蒙都覺得事情不妙。
“小麥……一定要救救大姐頭啊!”灰頭土臉的女人看到麥蒙立馬哭了出來,眼淚鼻涕直流,看起來十分狼狽。
再看她背上的女人,原本淺色的衣服像是被血浸泡過一般,有些地方已經幹成深褐色,眼神漸漸渙散的她仍不停呢喃安慰背着她的女人。
“沒事的…阿灰……我會沒事的……”
“小麥……嘤嘤嘤……”阿灰哀求道。
麥蒙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利索地吩咐道:“阿灰,先把雙十背到我的工作室!然後處理好情緒,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阿灰對這裏很熟悉,小的時候就來過這裏,左轉就進到工作室。
麥蒙到藥劑室取了藥和工具,然後到休息室安撫飛坦的情緒,讓他別亂跑,只是有人來就醫。
把醫藥箱攤開,拿出把剪刀,沿着傷口處将布料剪開。
“我們區不是一直跟三區那邊的人有摩擦嘛,今天他們硬是闖過界線,說是要來找個孩子,而且還硬說是我們拐走的!”阿灰看着病床上眉頭緊鎖的雙十道,“雙十看不過就出手趕她們,原本只是做勢驅逐,吓吓他們,但他們竟然玩真了,不僅以多欺少還耍陰招!”
麥蒙是了解雙十實力的,不是普通的人就能傷成這樣,不然也不會成為二區區長。
對方一定是想借孩子丢失的事情挑撥離間,第一次挑釁就派上實力雄厚的念能力者,被傷成這樣也屬必然,她們還不夠冷靜。
但這些也不跟麥蒙有什麽實質性的關系,麥蒙是流星街的醫生,永遠的中立,永遠是他們敬畏的存在,即使她只是個連念都不會的“普通”女人。
“阿灰,出去。”
“不要!”
“……回去拿那個東西給我,算是醫療費,不然就不動刀。”麥蒙換了種說法讓她離開這裏。
“我……知道了,”阿灰猶豫不決地看着雙十的臉龐,最終一步三回頭地離開這裏,走時還不忘提醒道,“小麥,那種東西是該戒了。”
待阿灰走遠後,麥蒙輕撫她的臉,安慰道:“雙十,你是個好孩子,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在疼痛中掙紮的雙十聽到她溫柔的聲音身子漸漸放松,嘴唇動了動,似乎在喊“媽媽(真的是媽媽,不是手快打錯)”。
麥蒙不懂得安慰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該安慰人,她只是按照書上說的做,在麻痹開刀之前要先安撫別人的情緒。
語調上的溫柔也是通過日積月累的練習才學會,沒辦法感知到的情感通過練習也彌補上了,即使很假很假。
給雙十注射全身麻醉,接通氧氣瓶打點滴,再用剪刀把身上所有的衣服一點點剪掉。
身上至少中了九顆子彈,光是大腿上就有四顆,這個情況都沒有失血過多而死真是幸運A。
不僅如此,槍林彈雨的情況下沒有擊中頭部與心髒簡直就是奇跡。
消毒過的柳葉刀輕而易舉的劃開雙十麥色的皮膚,把子彈都取出就可以了。
阿灰急急忙忙的從麥蒙家跑回自己家拿東西,又提着個黑箱子跑到麥蒙家。
氣喘籲籲連臉都沒有洗過,臉上有厚厚的灰塵,又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滿頭大汗,如今更加狼狽。
想要推開工作室的門卻發現門從裏面上了鎖,用力拍打特殊鋼材制作的門喊道:“小麥快開門!老妖婆!老妖婆!你玩我是吧!”
阿灰算是洩氣了,一屁股做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