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3)
,繼續再做朋友吧,張轶自然沒有反對。
認識一周之後,傅則亦對張轶驚慌的說,“我有一個女筆友,她告訴我想要自殺,你說我怎麽才能勸她打消這個念頭?”
張轶其實就是個普通的優等生,不乏少年的單純善良,頓時覺得人命關天,“她為什麽要自殺?”
傅則亦給懷恩寫的信件拍了照,傳送給張轶,那封信是懷恩寫下的關于張轶和念恩前半段的故事,但只寫到懷孕不知道怎麽辦為止,最後結語是:現實很沉重,想一死了之。
張轶一時腦熱,卻又馬上冷靜,分析道,“他們都只有16歲,生下孩子又養不大,他們也沒有做好為人父母的準備,最好的辦法,還是去,去……”只覺得這決定雖理智,卻又極殘忍,眼下卻是沒有第二個選擇。
他最後還是定定的說,“只能去做流産。”
傅則亦立刻感慨道,“那對女方造成的危害實在很大,我剛剛查過資料,經常流産會導致不孕,她跟我們差不多大,在家裏也是爸媽寵着,遭這個罪,那個男孩要負一定責任。”
張轶一時有點傻了,“男孩要負什麽責任?”
傅則亦一時語塞,頓時有些火起,“笨蛋,做羞羞的事情不知道戴套嗎!”
張轶愣了一下,他的家庭十分保守,根本不會跟他談論這些內容。
傅則亦停頓,“你不會不知道戴套這件事吧?”
“我是CN,我怎麽會知道?”張轶很懷疑,“所以你不是了嗎?”
傅則亦頓時罵娘,“我是不是告訴你幹嘛!”轉手發了一個懷恩整理的巨大壓縮包給張轶。
張轶點開一看,卻是各國“性”教育的各種版本,“你發給我這個?”
傅則亦嗯了一聲,“我現在去解決筆友的事,但我不想有一天你也因為類似的事情問我怎麽辦。”
張轶認真的看完了全集,在那之後,他與李念恩也有親密動作,卻再不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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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恩問他怎麽突然變了,張轶只說,“因為我珍惜你。”
與此同時,深藏功與名的懷恩向繼父提出了要去朋友家寄住方便學畫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配角總是很搶戲,無奈。
還有所謂的原著或電視劇,那都是不存在的,作者瞎編的。
☆、十八章
許多人的第一願望是想要活下去。
衣食住行都解決了之後,才會想到想要有尊嚴的活下去。
尊嚴這種東西在沒有解決生存問題之前不值一提,但在那之後,卻顯得至關重要。
而“尊嚴”在有些人眼中,具體表現為“面子”。
陳爸是苦出身,當他做生意發達,就把“面子”看的猶為重要。
他一向很注重自己的名聲,對繼女懷恩雖然算不上非常看重,但要苛待那也是沒有的。
所以聽到懷恩一說要搬出去,陳爸馬上覺得很刺耳。
“這樣可不行,你要是搬出去,別人怎麽看我們家呢?”他在客廳來回踱步,“我不能答應,你還沒成年呢,這樣出去住,傳出去還以為我沒肚量容你。”
“叔叔,我是去朋友家寄住的,他家離美術老師很近。”懷恩很認真的提議,“像我有時候晚自習學美術,回家晚了沒有公車,很不安全。”
陳爸想想雖然治安不錯,但是女孩子晚上走夜路也是很可怕的,一時猶豫。
因為中文的他和她讀音相似,他下意識以為是她的女性朋友,甚至腦補出她和女性朋友一起住,居然沒深想到其他。
陳爸一時覺得她搬出去也好,起碼安全,一時又怕別人用有色眼鏡看他。
懷恩知道他在想什麽,“叔叔,你是為了培養我才送我去的,再說我現在也可以鍛煉自理能力,別人不會說什麽的。”
陳爸一聽,立時又有點被說服了。
至于懷恩媽媽,聽到懷恩這麽說,心裏異常矛盾起來。
雖然看到這個女兒就想起年輕的錯事來,平時不想看到懷恩,看到就要酸幾句,但是再怎麽樣也是身上掉下來的肉,真要離開這個家,依懷恩的脾性,估摸是長久的見不太到了,到底又有點不舍了。
畢竟懷恩長的不僅像那個人,也像自己啊。
她心軟了一下,但轉頭看到自己兒子和陳穎的表情,他們神情淡漠着,她可以肯定,如果是他們兩個其中一個說要搬出去,另一個絕對會激烈反對。
她不禁想起這三個人的日常相處,她其實并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在處理子女關系時,她一度是忽略了懷恩。
有些事說不出理由,只是看到懷恩,總是意難平。
此時陳穎和陳旭兩個人毫無反應,反而有些終于變一家四口的開心,她認清了一點,懷恩始終和他們姐弟倆是不親的。
她終于又把心硬了下來,兒子以後是她的靠山,陳穎則是現在丈夫看中的女兒,相比之下,懷恩倒像是可以舍棄的一方。
“生活費每個月會打給你,你回家的話記得提前告訴我們。”她硬梆梆的囑咐了一通,“行李要我幫你收拾嗎?”
“不用了,謝謝媽媽。”懷恩笑着回絕了。
懷恩在收拾行李的時候把許多衣服都扔了。
她發福的時候買的衣服都不能再穿,嘗試着新買了沒幾件,卻是太小。
時間過得很快,現在半個學期過去,已經是暑假了。
但她衣櫃裏衣服還是兩個款式,校服和運動服,她猜她的體重還會上下浮動一陣,也先不忙着買新衣服。
她之前跟傅則亦“合作”期間,順道去看了房子,真的很不錯。
房子是兩室一廳,精裝修,家電齊全,交通又便利,拎包就能入住。
但是房租對她而言太貴了點。
傅則亦擺擺手,“沒事,我會給你找好合租人的。”
她哦了一聲,“那我要找……”
傅則亦打斷她的話,“你還有意見了你,給你找就不錯了,你以為我會把你賣掉?”
懷恩無奈,“好吧,好吧,那你得給我找靠譜的合租人,不能找不講道理的。”
傅則亦的表情很神秘,“這還要你說?我辦事你就放心吧!”
懷恩說服了陳爸後,陳爸很是大方的撥了一年的房租,她順利拿到了鑰匙。
她是在假期搬的,跟傅則亦約好了搬來的時間,他發了信息,“到時候讓室友來接你。”她宛爾,想着室友頂多是軟妹,哪有可能來幫她搬行李啊。
等她從出租車上下來,打開後備箱,一雙手幫她把行李搬了下來。
“唉?”她茫然的看着眼前肌肉贲張的肌肉猛男張均羨,他朝她燦爛的大笑,“我幫你把行李搬上去。”
“唉?”她繼續迷茫的看到文弱的汪語接過了她手上的挎包,也朝她微笑,“那我在上面等你,你慢慢來。”
“唉?”她好像卡帶一樣,看着眼鏡微微反光的楊林朝她打了個招呼,“歡迎,新鄰居。”
。。。
這是咋回事?
她想靜靜,別問她靜靜是誰!
讓我們把時間調回到兩周前,楊林正式建了一個企鵝群“小夥伴一起攻略女主吧”,把幾個人都拉了進去。
一只汪:“爸媽終于離婚,不想跟他們任何一個住,求住處。”
一棵樹:“有情報提供,女主要搬出來住了。”
一只喵:“女主角答應住我老家,你要一起住嗎?光是同一屋檐下就可以傾倒多少無知少女。”
一個蛋:“為什麽我的名字這麽奇怪?”
一棵樹:“是不是有種蛋蛋的憂傷?”
一個蛋:“我怎麽也是兩個蛋吧?”
一只喵:“樓上你太沒節操了。”
一只汪:“噗,呵呵……”
一個蛋:“笑什麽,單身狗!”
一只汪:“五十步笑百步。”
一只喵:“哈哈哈,你們繼續撕胯,我最喜歡看這種場面。”
一棵樹:“一群注孤生的逗逼。”
一只汪:“是在說自己吧。”
一個蛋:“果斷是啊。”
一只喵:“讨厭,幹什麽老吐槽自己,不知道別人看到覺得羞羞的嗎?”
一棵樹:“你們夠了吧!現在是讨論這個的時候嘛!嚴肅點!我覺得我們幾個人都要好好利用這個地形啊!”
一只汪:“好喜歡轉移話題,好吧,那我住懷恩隔壁吧,你免我房租?”
一只喵:“你想得美!勉強打個折!”
一個蛋:“我們也要搬過去嗎?”
一棵樹:“當然了,按照我的分析,同一屋檐下最容易産生雞血和粉紅,我們要抓住這個機會,有肉的多露點肉,沒肉的多表現內涵,争取馬上拿下女主角,早日回到我們真正的家,能做到嗎?”
一個蛋:“不能,(臉紅)我怎麽能靠賣肉呢?”
一只喵:“所以你在幹嘛?”
一只汪:“他是唯一一個當安靜的美男子的。”
一棵樹:“雖然事實的确如此,但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咳,我可是軍師,為了攻略女主角現在已經遍閱無數言情小說和少女漫畫,對于女生的了解可謂是相當透徹,相信以後一定會對我們有所幫助。”
一只喵:“持懷疑态度。”
一只汪:“那不太可能,感覺她段位比我們高。”
一個蛋:“我翻到了一件背心,穿起來超級性、感哦,你們說我穿這件怎麽樣?(圖片)”
一棵樹:“這位同學,你剛才不是(臉紅)嗎?”
一個蛋:“啊哈哈,騙你們的!”
一只汪:“簡直不能忍了。”
一只喵:“把這蠢貨拖下去!”
一棵樹:“。。。我們再來讨論隔壁能不能不一起租下來的問題。”
一只汪:“我只想知道你們離開家不要緊?”
一棵樹:“(擺手)不要緊,這個世界裏我爸媽在國外,我是一個人生活的,不知道誰給我寫了這個設定,每天都在外面吃地溝油!”
一個蛋:“嗯,我那NPC爸媽的設定是歡迎我出去,只要我回家反而愁眉苦臉啊。”
一只喵:“這樣看起來我這裏最正常了,我是不能搬出去的,不過我現在算土豪吧,如果隔壁不租,我可以用零花錢買下來,小夥伴你們加油。”
小夥伴紛紛對他的財力表示震驚,對此傅則亦回複:“你要理解,作為男主備胎,臉長得好不算,要不就是有才華,要不就是有錢,這才叫高富帥!”
楊林表示理解:“你們沒發現我們這幾個人顏值偏高嗎?”
汪語很頭痛,“我只覺得我現在的設定就是不良少年的走向。”
張均羨撓頭,“我餓了,你們确定還要讨論下去嗎?”
于是第一次愉快的讨論就此落下了帷幕。
傅則亦去咨詢了隔壁,倒有一個好消息,那裏是出租的,但是已經和人簽了一年的合約。
傅則亦效率奇高的找到了租客,和汪語一起誠懇的表示,想提價租下房子方便去學校。
那租客看他們還是學生,也沒有露出金光閃閃的土豪臉,很善良爽快的答應了,大概提了5%的價就轉租給了他們。
楊林和張均羨得知後簡直不能更高興,立馬就收拾了行李搬了過去。
至于汪語則要比他們慢幾天,他先跟自己的父母促膝長談,表明自己想獨立生活一段時間。
他的父母起先很反對,怕他遭遇家庭巨變要學壞。
于是他把楊林帶回家作客,說是寄住在楊林家。
楊林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學霸的外表讓他父母為之信服。
但到底不放心,便提出要看一看他們住的環境。
在一番實地考察之後,汪語才算正式确定下來。
而汪語搬過去第二天,陳懷恩就來到了他們的地盤。
接下去會發生什麽事呢?
懷恩的太陽穴突突的跳起來。
會是好事吧?她往前邁了一步,聽到樓上一陣巨響。
也有可能,會是壞事吧?
屬于她和他們的未來,還是個未知數。
作者有話要說: 好俗的結尾,哈哈,要是我寫個“THE END”,估計一群人炸屍要罵我爛尾
☆、十九章
等她上樓的時候,發現行李箱壞了一個角。
這行李箱歷史有點久,這倒是可以預料到的事。
張均羨倒是很抱歉,“我重新給你買一個?”
“不用了,謝謝你啊,哪有讓幫忙的人再倒貼的。”她拉着自己的箱子,跟着汪語進門。
汪語剛搬家,但只是簡單的掃了個地,房間裏什麽都是老樣子,她拿手一抹桌子,然後舉起手指,黑的。
張均羨看了眼,“我們剛搬過來也沒有大掃除呢。”
楊林無語,“我讨厭大掃除。”
汪語呵呵,“我也不喜歡。”
她在廚房裏找出已經幹透的抹布,“所以,要一起打掃衛生嗎?”
最後把抹布剪成兩塊,去樓下的小商店又買了抹步和拖把,四個人按照以前學校大掃除的标準熱火朝天的打掃了一天。
等到結束,所有人的手都有點僵了,但自然有很大的收獲,他們彼此熟絡起來,打起招呼也不再客氣。
汪語直接踢了她一腳,“晚飯呢?”
她拿起手機,“點外賣?”
楊林捂臉,“拜托,你不能自己做嗎?我都聽傅則亦說了,你說會安排他的飯。”
張均羨精神抖擻,“真的?你做給我們吃?”
她哭笑不得的直起腰來,“好吧,那你們去買菜?”
她列了菜單,張均羨和汪語兩個人去菜場,楊林看看廚房,“需要我幫忙嗎?”
“那……”她把鍋碗瓢盆拿出來,“你幫我洗洗?”
楊林奇怪,“那你呢?”
她撩起自己的頭發,“我當然是洗澡了。”
楊林一噎,“喂,你怎麽這樣?”
她眼睛一瞟,一字一頓的,“你有意見?”
楊林撩起了自己的袖角,“當然,”在她的眼光飄過來的時候很快的接上,“沒有。”
拎着衣服走進浴室,門邊就有一面全身鏡。她脫下衣服,跨進浴缸前,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
由胖到瘦,難得的過渡段的身體。
忽然有點恍惚。
年紀大了嗎,總是不自禁的想起以前的片段來。
手指不能自抑的微顫了下,耳朵裏也像幻聽似的,感覺到某人在她耳邊說話。
“你好像總有點不自信?”那人的手指從她的圓溜的肩膀滑下來,在肩胛骨處停留。
“這裏,你有點駝背?”他的手輕輕的扳正了她的背,手指緩慢的,下滑到腰處。
“很漂亮的紋身,我想會有很多人喜歡吻你這裏。”他望進她瑟縮的眼睛裏,然後停住了手,“陳懷恩,你在抖什麽?”
“我……”她細若蚊蠅的回答他,“我……”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臉一定是紅透了,皮膚散發着灼人的熱度,頭皮繃的緊緊的,她不由閉緊了眼睛,不敢回答。
“睜開眼睛。”他的聲音異常的冰冷,“你現在是商品的一種,有什麽好害羞的。”
她不知道泛起了什麽感覺。
是一種帶着甜蜜的痛苦感。
哦,是的。
汪語,需要她這樣做。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
全身的鏡子裏面,那人穿着嚴謹的西服,打着領帶,一臉的公事公辦。此時眉毛緊鎖着,手上戴着塑膠手套,正眼神深邃的盯着她,而她,什麽也沒有穿。
她羞窘的任由那人從頭到尾的,把她檢查了一遍。
然後他望着她,“我要你做一件事。”
“什麽?”她傻乎乎的問他。
“我會坐在這裏一直盯着你,你要看着這面鏡子,直到你再也不會産生羞愧感為止。”
他真的拿了一把椅子,就那樣衣冠楚楚的,盯着恨不得鑽到地底的她。
他的眼光太過放肆,她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恐懼和羞怯讓她無法直視鏡裏的自己,只是覺得羞愧。
她開始很不安,拼命的遮掩自己,然後在發現徒勞時捂住了臉。
他的目光宛如實物,一直都在打量着她,她不知道為什麽覺得特別的委屈和難過,不自禁的小聲啜泣起來,然後對他的羞辱感到怨恨,她放肆的大哭,眼睛狠狠的透過鏡子去瞪他,但是這一切都沒有用處。
他依然坐在那裏,他依然決定着,她可以留下還是離開,好像一個權威不可冒犯。
她開始絕望了,她想要逃走,她覺得自己在做一件蠢事。
但是忽而又想到了汪語的臉,最終那種愛戰勝了她想逃的欲、望。
心裏似乎有塊東西碎裂了,她若有所覺的,挺直了自己的身體。
她慢慢說服自己,人天生就是光着的,男人的身體,女人的身體,都是大自然的演化,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接下去,她似乎好過了些,感觀有些麻木,她逐漸坦然,開始欣賞自己的身體,圓潤的肩膀,飽滿的胸脯,纖細的腰肢,修長的四肢,肉感的手指和腳丫。
他再次站在她身後的時候,她一派平靜的望着他,沒有半點的不安和自卑,好像她還穿着得體,反而他才是失禮的那一個。
他深吸了一口氣,“很好。”
她跨進了浴缸,打開了花灑。
他把她性格裏的羞怯都殺死了,之後,一直教她怎麽去迎合取悅他人。
他親手把她推到一個個男人身邊,去換取他想要的東西,他用愛牽制着她,讓她甘心留在他的身邊。
他一向是個精明人,但到後面還是失算了。
她拿浴巾擦幹了水珠,換上一套舒服的舊衣服,打算暫時當做圍裙用。
吹幹頭發,打開浴室門,他們已經回來了,汪語還在洗菜,張均羨坐在電視機前認真的看着體育節目。
楊林正在煮水,“要喝水嗎?”
她搖頭,接過了汪語洗好的菜,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一段,汪語看的愣了下。
“其他也幫我洗一下哦。”她綁着頭發,溫軟的笑起來,“謝謝,幫大忙了。”
下意識的,就說出了這種話。她拿起菜刀,快速又穩穩的切下去。
和女孩子在一起時沒什麽感覺,但只要有男孩子在,總是習慣性的就去取悅和引誘,真是碧池!
菜刀狠狠的一切,她看着受驚望向她的楊林和汪語,“沒事,就是肉不太好切啊,得下點力氣。”
一邊狠戾的剁下去,真是煩死了啊,碧池的我!
晚餐不小心就做多了,四個人做了七個菜,張均羨嘗了一口麻婆豆腐,意外的覺得味道不錯。
“不錯啊。”汪語直接稱贊,“你原來真的會做菜?”
她輕笑起來,“你沒聽過那句話嗎?”
楊林的眼鏡反光了下,“我有預感一定不是正常的理由。”
她嘻笑的望着這三個人,“啊,女人征服男人,就是為懵懂男孩解衣袍,替情場高手做羹湯啊。”
汪語嗆了一下,楊林扶了下眼鏡,“果然。”
張均羨沒有聽到,只顧着吃菜。
吃完後她讓其他人洗碗了,自己早早回房間睡覺。
最近她總是睡不大好,也總是夢到以前的事。
意識模糊間,她感覺到一陣空虛的失重感,手上似乎握着什麽,她展開,是一封信。
“展信佳:
我現在住在一個小城市,空氣非常清新。
前幾天下雪了,我很少看到雪,但在這裏每年都會下雪。
雪下的很大,從車窗望出去,白茫茫的一片,很快就積起了雪。
之後因為工作出門,沒有打傘,那雪好像棉絮一樣掉落在我的臉上,很快就因為體溫融化了,臉上濡濕的一片,好像我哭了一樣。
天氣非常寒冷,我戴着手套,一只手夾着包,一只手拿了手機想拍下來,但是拍不出雪花的形狀,不然現在就能附給你看看。
我好像總是聯想到奇怪的方面。
今天晚上在回家路上,看到路邊兩排光禿禿的梧桐樹,就想到一只只向上乞求的手。
事實上連我自己都會覺得非常無聊,但有時候又覺得挺有趣的。
最近耳邊經常幻聽聽到你的笑聲,害我總覺得會遇到你,我想起以前每次跟你聊起我想象的事,你都覺得很有趣,或者你是裝做很感興趣?
我經常告訴自己不要再想起你。但是馬上,我又會看到很像你的人。
前天我就遇到一個,她的臉型和你很像,我一見到,幾乎馬上叫出了你的名字,但也很快知道她不是你。
我倒有點忘記第一次見你的樣子了,只是記得圓白的好像一個大的發面饅頭,讓人忍不住就有點食欲。
但是最近想起你的時候,總是你纖瘦的形象。
現在我大概要看到你以前的照片才能想起來你以前的樣子吧,那真像是很多年前的事,但現在也只是五年。
我大概沒跟你說過,我是一個卑鄙卻又沒有自信的人。
比你想象中還要軟弱無恥。
最近天氣好的時候,我會出門散步,好像是老年人一樣,非常非常慢的走路。
我以前把時間過得太快,現在一放松,就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像要散了一樣。
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你很想去雲南和西藏吧。
大概兩年前,我一個人去了西藏。
高原反應太強烈,但我還是徒步去看了納木錯湖。
那裏好像是天堂一樣,美得不可思議。
個人在大自然的美景前,總是顯得渺小的像一粒塵埃。
雖然身體一直在痛苦的叫嚣,但是感觀帶來的震撼,讓我下意識拜倒在自然的石榴裙底,感覺非常的美好。
我愛那個地方,但我不會想到去占有它,改變它,破壞它。
原諒我沒有挽留你,現在卻還在想念你。
我害怕這種感情。
像我父母一樣,到了最後時期,我非常想獨占你,忍不住想要去改變你,甚至摧毀你。
但是把你和我變成現在這樣,都是我的原因。
我變得不像是我,也逼得你不像原來的你。
我一直都沒有怎麽幫助你成為更好的人,我也沒有讓自己成為更好的人。
我實在是太糟糕了。
你以前罵我市儈又冷血,我覺得很對,或許還要加上冷酷和自私。
讓你喜歡了這樣的我,讓我覺得又難過又開心。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懷恩從睡夢中驚醒,然後呆滞的坐在床上,好久都一動不動。
那封信,她看了無數遍,乃至熟悉了每個标點。
來自,從前的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