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玉郎

翌日。

京都第一奢華的茶樓玲珑閣內,三樓的私密雅間中,窗棂緊閉,悠然飄渺的鵝梨香馥郁芬芳,袅袅的香煙自香鴨薰爐裏潺潺吐出,飄散于滿室的的幽情之中。

慕容柒哭的梨花帶,好不委屈:“玉郎,你說我該怎麽辦?這下全完了!那麽多人看着啊,那該死的老東西居然把我給扔出去,從今往後,這京都城裏再也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韋思訣一臉疼惜的将她攬在懷裏:“好了好了,你再哭,我可要心疼死了。”說完,溫柔的親吻她的眼睛。在慕容柒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底閃過一抹厭惡的冷色。

慕容柒破涕為笑:“玉郎,還是你對我好。”

韋思訣輕聲道:“說起來,這件事也不能都怪昭陽公主。你知不知道,那首《花滿樓》是當年薛寒驸馬所作?當年公主傾心于他,為了嫁給他,不惜逼死了他的嫡妻?後來薛寒雖然娶了公主,但也開始自暴自棄,終日醉酒,醉生夢死。後來他醉酒之後背叛了公主,和一個宮女攪在了一起,公主一氣之下,就親手殺了薛寒。打那以後,沒有人再敢在公主面前提起薛寒的名字。這首《花滿樓》就更是沒人再敢提了。誰承想你竟然在她的壽宴上吹奏,哎,也難怪她大發雷霆了!”

慕容柒:“原來如此!都是慕容九歌那個死丫頭害我!這首曲子,這首曲子是她吹的!”

韋思訣無奈的搖了搖頭:“小傻瓜,你啊,就是心思太單純了,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慕容柒嬌嗔着靠近他的懷裏:“玉郎你要幫我!”

韋思訣捏了捏她的鼻尖:“好,我不幫你幫誰?不管是誰欺負了你,玉郎都會加倍的給你讨回來!”他目光溫柔,心底卻是嘲諷的冷笑。天下的女人果然都是愚蠢之極,只配被他利用。忽然,腦海中又閃過昨日竹林中的那一幕,後頸不由得陣陣作痛。該死的,到底是誰把他打暈的?慕容九歌,又是怎麽逃脫出去的?

夜幕降臨,壽王府的靈犀院裏。

丫鬟們拎着晚膳的食盒走了進來房中。才一打開,一陣酸腐的味道冒了出來。

正在服飾慕容九歌更衣的彩樓大怒:“這是怎麽回事?讓你們去提晚膳,結果提來的都是搜飯剩菜,你們都想挨板子是不是?”

丫鬟們一驚,吓得瑟瑟發抖:“是......是廚房就給了這些啊,管事嬷嬷還說,愛吃不吃,這些都是七小姐吩咐的。”

彩樓氣的臉都漲紅了。

慕容九歌嫣然一笑:“好了,把這些都拿下去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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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們都退了下去。

彩樓氣氛的問道:“小姐,怎麽會這樣?”

“哦,應該是她知道我算計她的事情了吧。真是幼稚啊,居然只知道用這種手段來報複,啧啧,果然是韋氏教出來的女兒。”

彩樓有些發愁:“那小姐,咱們現在做什麽?”

慕容九歌笑的坦然:“這還用問,當然是想辦法填飽肚子啊!阿翔!”

她的話音剛落,玉織翔暗紫色的身影閃現了出來。他悄無聲息的單膝跪在地上,身後的暗紫色的鬥篷乖順的垂在地上,像惡魔收攏的羽翼。

慕容九歌臉上挂着戲谑的笑,調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睛:“咱們現在要餓肚子了,只能自力更生了。我記得慕容柒的花園裏養了兩只五色錦雞,那羽毛相當漂亮,想來味道也是不錯的。阿翔,你能幫我把那兩只雞弄來嗎?”

“是!主人稍候!”他的聲音幹脆利落,低沉悅耳。

半個時辰之後。

夜幕下,玉織翔抱着慕容九歌飛身來到了王府後面的樹林裏。

暗紫色的鬥篷鋪在地上,他溫柔的将她放在上面。她乖巧的坐着,白皙的手指托着下巴,看着他有條不紊的架起火堆,将拔了毛洗幹淨的錦雞架在火上烤,一雙水潤明眸裏,滿是崇拜和欣賞。

玉織翔一邊烤還一邊往上面撒調料。雞肉誘人的香味在火架上彌漫開來。

慕容九歌好奇的問道:“哪裏來的調料啊?”

“廚房裏順手拿的。”他沉聲答道,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淡漠,但是他自己卻沒有察覺到,他望向她的眼神裏,有種不易察覺的暖色。他說着,将一只色澤金黃的烤雞整只遞到她的面前。

她的目光從烤雞上移到他的臉上,她靜靜的看着他,問了一個有些突兀的問題:“阿翔,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玉織翔看着她,神色寂冷不變,看起來像是沒有表情,可是目光卻在瞬間變得堅毅果決:“會!我的命是主人的!”

她不滿,繼續問:“那你的人呢?”水潤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像不知餮足的小獸,霸道,任性,但又柔軟的讓人無從拒絕。

“……也是主人的!”

“那你的心呢?”她追問,赤果果的占有欲絲毫不加掩飾,那目光裏暗含的炙熱讓向來寂冷的他有些招架不住。

玉織翔鄭重的答道:“都是主人的!”

終于滿意了!

她笑着接過烤雞,拍了拍她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他順從的坐到了她的身邊。兩個人挨得極近,近到他只要一擡手臂就可以将她納入懷中。鼻間,若有似無的萦繞着她身上傳來的,處子特有的淡雅馨香,她極少熏香,這味道,應該她自身散發出來的。莫名的,他感覺喉嚨有些發緊。

慕容九歌扯下一條香噴噴的雞腿咬了一口,一邊嚼着一邊将雞腿喂到他的唇邊。

他一時詫異,黑白分明的澄澈目光遲疑的看着她。

慕容九歌卻嘟起小嘴,露出一副氣惱的神情:“難道你嫌棄我?你剛剛都說了,你整個人都是我的!那我的也是你的!”

驀然間,仿佛有什麽柔軟的東西捶打在他的心髒之上,讓他的氣息為之一頓。他覺得,有什麽東西似乎不對,在朝着某種詭異莫測的方向偏離。可是眼下,那咄咄逼人的雞腿已經等不急了,所以,他只能低頭,在她咬過的地方又咬了一口。口中的滋味,異樣的甜美,這感覺不對,他甚至不敢去回味。

她像小鳥一樣,輕靠在了他的肩頭,她舉目望天,露出小孩子一樣的笑容:“阿翔,今晚的星星不錯,咱們一起看星星吧……”

“好。”

夜風起,她微微縮了下肩膀,下一瞬,他已經無聲的把她抱入了自己的懷裏。她坐在他的腿上,他用自己的身軀幫她擋住了大半的寒風。

他的懷抱很溫暖,她懶洋洋的靠在裏面,真想永遠不用起來,時間就這樣停住好了。

他暗自運起內功為她取暖。天上的星辰明亮閃爍,他看了一會兒,略一低頭,下巴不經意的抵在她的柔軟的發心處,細一看,才知道她已經睡着了……

次日清晨。芳華院。

慕容柒慵懶的起身,幾名貌美的侍婢正在殷勤的替她梳妝挽發。

一名碧色衣裙的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七小姐,不好了,您養的那兩只錦雞不見了!”那兩只五色錦雞可是七小姐的心頭好,據說能夠帶來祥瑞之氣呢!

慕容柒臉色一變:“什麽?怎麽會不見?那可是……”

丫鬟急得都快哭了,七小姐的脾氣一向不好,這次她真的是死定了,一定會被七小姐打死的。她顫巍巍的聲音帶着哭腔:“都找過了,連根雞毛都沒發現!”

“給我繼續找!就算把王府都翻一遍也要找!一定是九丫頭那個賤人!一定是她偷了我的雞!”慕容柒猛地站起身,身後的侍婢一不小心扯痛了她的頭發,她回手就一個巴掌抽在那名侍婢的臉上。

侍婢連求饒都不敢,臉色慘白的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

劉嬷嬷此時走到慕容柒身邊,柔聲勸道:“九小姐是病秧子,平日裏連根草都拿不動的主,她怎麽偷您的雞?七小姐,您這樣遷怒是不對的。遇事要冷靜。”

慕容柒對她還是十分敬重的,當即壓制了自己的怒氣,埋怨的說道:“劉嬷嬷,您要我怎麽冷靜?上次就是她算計的我,我不是都跟您說了嗎。那丫頭不是省油的燈,來人,給我把她院子裏的月錢都停了!我就不信了,沒了銀子,還會有人給她跑腿賣命,到時候就讓她在靈犀院裏自生自滅好了!”說道最後,她的眼神已然變得刻毒,那尖酸算計的模樣像足了韋氏。

壽王府的大廚房裏。廚娘們忙活的熱火朝天。

時辰到了,送給各院主子的飯食都已經備好,依次裝在食盒裏。

各個院子裏取飯菜的丫鬟們還沒來,所以這個小隔間此時倒是清淨的,一個人都沒有。

一抹暗紫色的身影悄然出現,用鬼魅般的速度将壽王和慕容九歌的飯盒對調!

然後,那身影又飛速的消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壽王府,九重仙闕樓。

雕梁畫棟,陳設花木盡數珍奇。

樓下,一片澄澈的湖水。微風起,湖面波光粼粼,碧綠的柳絲下,兩只仙鶴傲立水中,孤傲的欣賞着自己水中的倒影。

這裏是壽王慕容垣修道的地方,所以除了兩名貼身伺候的小厮,其餘閑雜人等,一概不許入內。偌大的仙闕樓,安靜的猶如天宮。

壽王慕容垣結束了打坐,洗漱更衣之後,來到了飯桌前。

小厮桃生将食盒一打開,一股酸腐嗆鼻的味道沖了出來。

小厮的臉色一變,急忙跪在地上請罪:“王爺贖罪!”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啊!這幫廚房的管事,真該千刀萬刮,居然敢把這樣的剩飯馊菜給王爺送來,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慕容垣清俊的面容上,眉頭微微皺起。他看了一眼适合內的剩菜馊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他不用問,就已經猜到了是怎麽一回事。廚房的管事們再怎麽胡作非為,也不敢把這樣的東西送到他的面前。果然,七丫頭也不是個省心的,而九丫頭,更不是個吃虧的。

“來人。”他的聲音平靜如秋水的湖面,卻帶着讓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柳管家一直候在門外,此時走了進來,恭敬行禮:“王爺!”

慕容垣聲音淡淡:“這飯菜拿去倒了吧,順便去七小姐那裏把對牌取回來,七小姐既然不會掌家,那就交給柳姨娘好了。告訴七小姐,這個月不要出屋子了,把《女則》抄十遍!”說完,起身離開,回到了他的練功房裏。

靈犀院裏,春光正好,兩只畫眉鳥兒在枝頭啾啾的叫着,歡快怡人。

一襲鵝黃色常服的慕容九歌坐在書桌前閉目養神,腦海中整理着前世的記憶。

前世的這個時候,她已經被逼嫁給韋思訣了。所以,她并不清楚韋思訣和當時的昭陽公主有什麽關系。

不過看韋思訣在昭陽公主府被重視的程度,想來,他和公主是交情匪淺的。再想想昭陽公主風流好男色的名聲,以及韋思訣玩弄哄騙女人的手段,他們之間是什麽‘交情’也就不難猜了。

怪不得前世裏韋家沒落了,韋思訣也照樣能夠如魚得水,風生水起,原來,是他背地裏早就攀上昭陽公主這棵大樹了呀?

既然如此,她不好好利用一下這段‘地下情’,又怎麽對得起韋思訣呢?

慕容九歌如花的唇瓣輕緩揚起一抹薄涼的笑:“阿翔,幫我去查一查,韋思訣和昭陽公主,究竟是什麽關系!”有些事情光靠猜測是不行的,她還需要切實的證據呀。

屏風之後,一抹暗色的身影顯現:“是!”說完,那道身影再次隐匿不見。

“小姐,柳姨娘來訪。聽說王爺奪了七小姐的對牌,把管家大權交給柳姨娘了。”彩樓端着一碗銀耳羹走了進來。這是她在小廚房裏自己做的。這幾天,她們靈犀院的奴婢可都靠着這個臨時搭建的小廚房糊口呢。

慕容九歌微微挑眉,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是麽?既然如此,那就把柳姨娘請到偏廳吧。”

偏廳裏。

一身藕荷色芙蓉錦裙的柳姨娘恭敬的給慕容九歌行禮。

“見過九小姐,九小姐萬安。”柳姨娘眉眼端麗,聲音柔柔,但是細聽,卻又發現她的聲音是柔中帶剛的,讓人越聽越是喜歡。

慕容九歌看着她,心中暗自點頭。這位柳姨娘果然有些過人之處,怪不得父王這些年如此的寵愛她:“柳姨娘客氣了。不知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柳姨娘笑着道:“九小姐是冰雪聰明的,那妾身也就不跟您兜圈子了。王爺把管家的權利交給了妾身,這是莫大的榮寵。可是妾身心裏卻明白,自己是托了誰的福。今日來,就是特意向九小姐道謝的。”

說完,柳姨娘奉上自己做的錦帕和點心。她是一位真正的聰明人,否則壽王的身邊從不缺乏各色美人,她又怎麽會獨攬君心數許年?她永遠都知道改用什麽樣的态度面對什麽樣的人,知道改用什麽方式才能恰到好處的讓別人喜歡她,接受她。

“都是些小東西,粗陋的很,還望九小姐不要嫌棄。”

慕容九歌看着那錦帕上的繡工圖案,真真稱得上是巧奪天工了。

“江南柳家的繡技獨步天下,柳姨娘過謙了。”

柳姨娘謙虛道:“九小姐喜歡就好。那妾身就打擾九小姐了。妾身告退。”既然投誠感激的意思已經表達清楚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多餘的廢話,就不用再說了。

“柳姨娘慢走,彩清,替我送客。”慕容九歌含笑。讓人将錦帕和點心都收下了。

柳姨娘走後,彩樓不禁感嘆道:“這位柳姨娘倒是個妙人。”

“能在父王身邊獨寵數年,她自然是個妙人!”

“這下七小姐只怕要氣死了。”彩樓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

慕容九歌笑意清涼,明眸幽暗:“她不氣死,我不高興啊。”

靈犀院書房。

春夜微寒,天邊一輪圓月高懸。銀色的月光伴着清風散落人間。

一道暗紫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閃入書房,鬼魅般寂靜無聲的出現在了慕容九歌的面前。

“回禀主人,屬下已經查明,韋思訣乃是昭陽公主的入幕之賓。如今,韋思訣頗得昭陽公主的歡心。他們每月初三,定在妙音庵後堂密會。”玉織翔的聲音寂冷無波,低沉,如雪峰頂上,終年不化的積雪。

這次,他特意抓了一個公主府的一個小厮,這個小厮專門幫昭陽公主掌管馬匹,所以昭陽公主什麽時候出府,府中有什麽事情,這小厮都了如指掌。他只用了些許手段逼供,這小厮就什麽都說了。當然,說完之後,他順手就了解對方的性命。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慕容九歌聽後,眸光淺淺,笑道:“果然如此。”

玉織翔帶來的消息十分有用,她閉起眼睛思量半晌,然後提起筆,寫了一封信。

書房內,一燈如豆。昏黃的燈光下,玉織翔擡起眼看向她,此時的她,執筆凝思,落筆灑脫。纖長的羽睫在燭光下,映出一排清淺的倒影,讓她如玉的側臉看上去,無辜又脆弱,莫名的,就讓人心底軟成一片。

吹幹了紙上的墨跡,她将紙張裝入信封,然後遞給了他。

“你将想辦法将這封信送給慕容柒,務必不要讓任何人起疑。”

“是!”話落,他的身影再次消失。

轉眼之間,到了三月初三這日。

傍晚的風吹的有些急,一如這幾天慕容柒焦急等待的心情。自從上次在玲珑閣一別,她已經有将近一個月未曾見過玉郎了。雖然明知道玉郎的身份配不上她,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喜歡他,想見他,想他深情款款的眼神,柔情似水的愛撫……

所以,自從收到了韋思訣約她在妙音庵幽會的信,她的心裏就忍不住像長了草一樣。這還是韋思訣第一次約她在另外的地方幽會呢。本來,這封信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的床頭,她還有些詫異。不過她的玉郎神通廣大,什麽都能做到,只是送一封信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況且,那上面的字跡,的确就是玉郎的啊!

妙音庵後堂。

竹林裏遍布了昭陽公主府的侍衛。

侍衛們對于昭陽公主的風流成性早已見怪不怪。所以此刻難免覺得有些無聊。可是正當他們有些懈怠的時候,一抹暗紫色的身影卻從夜幕中悄然出現,像暗夜的魔。

他的身影飛速在侍衛們的身後掠過,穿梭,如一道暗紫色的電弧!

噗通、噗通——

侍衛們脖子上的血線裂開,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去。

頃刻間,八名侍衛死絕!

此刻,慕容柒正披着一件月白色的狐貍毛大氅,乘着一輛黑色的馬車,悄然來到妙音庵後堂。

因為守在後堂的侍衛都被殺掉了,所以她的到來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攔。

慕容柒臉色微紅,她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大氅,忐忑又期待走下馬車,緩步的走入後堂。玉郎,應該已經在裏面等她了吧?

佛堂之內。

佛前的燭光昏暗,遠處的木魚聲敲擊聲斷斷續續的傳來,讓佛堂內的氣氛更顯悠緩。

只着了一件大紅色牡丹肚兜的昭陽公主躺在韋思訣的腿上,媚眼如絲,神情慵懶,臉色潮紅。

韋思訣身上披着一件青色外衣,精裝緊實的胸膛裸露在外,此刻,他正用手指輕柔的梳理着昭陽公主的發絲。

昭陽公主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癡癡的笑着,帶着**過後,獨有的媚惑:“四郎,你知道我最愛你什麽地方嗎?”

韋思訣似笑非笑,神情溫柔:“是臉嗎?”

“不,是你這雙手。”說着,她虔誠的捧起韋思訣那雙修長如玉的手,“這雙手修長白皙,瑩如美玉,它們能将女人送上天堂,也能将将女人打入欲望的地獄。這真是一雙讓人又愛又恨的手啊!”

韋思訣低下頭,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胸口處:“可是這雙手帶給你了無盡的快樂,不是麽?”

昭陽公主笑的放蕩起來:“呵呵......”

嘭——

房門猛的被從外面推開。

慕容柒在門外聽了許久,終于忍無可忍的推開了們,然後驚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然後,她後悔的恨不得去死!

剛剛她在外面聽到韋思訣和女人在調情,所以她一時氣憤,沖了進來,可是她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居然是她萬萬惹不起的昭陽公主!

慕容柒的臉色十分精彩,變幻不定,可是最終,她的目光卻落到了韋思訣的身上,想起他往日的那些甜言蜜語,此刻只覺得心像是被放在火裏煎一樣,“你們......你們竟然!韋思訣,你,你竟敢負我?”

“你怎麽會在這裏?”韋思訣不愧是游走花從的高手,眼下的場面雖然尴尬,可是他卻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冷靜了下來。盡管,他眉頭微皺,神色十分不悅。

“不是你寫信要我來的嗎?”慕容柒氣氛又委屈,他還有臉問她?

昭陽公主在一邊聽着,惱羞成怒的道:“放肆!慕容柒,你竟敢在本宮面前無理?”

“哇……”慕容柒忽然放聲大哭起來。她是被韋思訣氣的,也是被昭陽公主吓的。現在這個場面,除了哭,她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

韋思訣起身下榻,跪了下去:“公主息怒!”

昭陽公主卻不再理會他,只是對外吩咐道:“來人!”

冷風拂過,外面的竹林靜悄悄,沒有絲毫的沒有回應。

昭陽公主神色一變,心中怒火更勝,吼道:“來人!”

這次的聲音足夠大,在竹林中來回回蕩。

守在更遠地方的侍衛們聽到,然後急急忙忙的沖了進來。

昭陽公主憤怒的指着慕容柒:“把這個賤人給我拖下去,狠狠的打!”

“不要!姑姑,我錯了,四郎救我!”慕容柒已經完全吓傻了,她根本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好好的情人密會,怎麽會變成挨板子?

韋思訣也驚愕的睜大了眼睛,求情的喊道:“公主?”

“嗯?”昭陽公主不悅的看向他,敢為慕容柒求情,真的當她是死的嗎?

算了,他盡力了。雖然慕容柒這顆棋子也很重要。但是把自己搭進去,讓昭陽公主生氣就不值得了。

韋思訣無奈的閉起了眼睛,一句話都不再說。

慕容柒哭喊不止,被侍衛嘟了嘴拖了下去,結結實實的打了二十大板。

噼裏啪啦的板子聲此起彼伏,慕容柒痛的來回掙紮,卻被死死的按住。

竹林黑暗處,裹在黑色鬥篷裏的慕容九歌靜靜的看着這一幕,眸光清淺,表情淡漠。身後,身姿筆挺的玉織翔靜默的守護着她。

慕容九歌回身:“好了,戲唱完了,咱們走吧。”

玉織翔點頭,然後熟練的抱起慕容九歌,二人的身影掠過竹林,飛離了妙音庵。

忽然,韋思訣睜開了眼睛,看着遠方夜幕中那一閃而過的兩道暗影,神情,變幻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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