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寒毒複發
初夏,天氣漸漸轉熱,一路上的颠簸勞累,慕容九歌的額頭不斷冒出汗珠。
她閉目養神端坐着,心思飄到了九霄雲外。
“小姐,是不是很熱,彩蝶給你擦擦汗珠吧。”彩蝶瞧見慕容九歌額頭上的汗水,從袖中拿出随身攜帶手帕替她擦拭。
手指觸碰到她額頭時,彩蝶一驚,手帕順勢掉落在地。
“小姐你的身子為何這麽冷……”彩蝶驚訝的望着慕容九歌,後怕了起來。
只見她緩緩擡起羽睫,長睫上沾染着滴落的汗水,随後不急不躁的撿起掉落在地的手帕。
“別驚擾了父王,我沒事。”慕容九歌虛弱的開口。
“可是小姐你這樣真的不行啊,不如停下來找個大夫醫治一下吧。”彩蝶攙扶着慕容九歌,肌膚之間的觸碰,讓彩蝶感受到她身上的寒氣逼人。
體內的寒毒讓慕容九歌瑟瑟發抖,她依偎在彩蝶的懷中沉默不語。
許久,慕容九歌終于忍耐不住,喊了停轎。
她不得已找了個借口讓彩蝶去了慕容垣的轎攆中,讓慕容垣先行入宮。
慕容垣半信半疑,想入慕容九歌的轎中問個究竟,卻被慕容九歌攔下。
“父王,你別進來,女兒自行解決就好,不如你先進宮,不要誤了時辰,女兒随後便趕來。”
慕容九歌的聲音沉穩有力,絲毫察覺不出是重病在身的樣子。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慕容垣也沒有為難,留下了一行人保護慕容九歌的安全,随後自己匆匆趕往了皇宮。
“小姐,你說王爺他真的信了嗎?”望着王爺遠去的背影,彩蝶不禁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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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也得信。”慕容九歌話語給的肯定,心中暗自松了口氣。
“去把外面那些人甩了。”慕容九歌有些支撐不下去了,壓低聲音道。
彩蝶攙扶着慕容九歌下了轎子,對外頭的小厮說道:“你們找個客棧歇息下來,我陪同小姐去請教一位高人,可能要些時間,你們就不必跟着了。”
“我們是奉命行事,一定要貼身保護好小姐的安全。”領頭的那位喬裝打扮後的暗衛固執道。
慕容九歌觀望了一番四周,嘈雜的街道行人衆多,也的确暗衛不敢輕易放行她們。
最後慕容九歌的目光落在了一個偏靜的角落,扶風客棧。
“那我們先去裏頭休息會兒,這總可以了吧,暗衛大人。”慕容九歌擡起柔軟無力的手臂,指向一處,似笑非笑的說着。
“小姐請。”暗衛肯準後,比了一個恭敬的手勢。
她強撐着身子,每一個步伐都愈發的沉重。
最後到達客棧房間裏,她再沒忍住,一下昏倒在了一個強健有力的懷中。
醒來時,已經到了黃昏。
慕容九歌艱難地擡起眼眸,入目的是一個精美絕倫的輪廓,她再熟悉不過,是玉織翔守在身旁。
“還好嗎?”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卻給人一股強勁的安全感。
慕容九歌誠實的搖頭,她沒有感覺到一點變好的跡象,反倒是越來越冷,冷的她直打顫。
“水。”她艱難的開口,喉嚨幹澀。
玉織翔立即起身,倒了一杯溫熱的白水,想要喂她喝。
可她的身子綿軟無力,根本坐不起來。
一雙無助的眼眸緊盯着那個茶杯,眼神中是說不出來的苦澀。
“用嘴喂我。”雖然身體寒冷難忍,可她的神智卻清楚的很。
聞言,玉織翔愣住,手懸在空中十餘秒。
主人的命令他不敢違背,回過神後,他含住一口溫水,靠近慕容九歌。
鼻頭輕微的觸碰,讓玉織翔感覺到了寒氣,嘴唇緩緩靠近,最終覆上了微冷的薄唇。
只覺一股電流伴随着寒氣湧入他的心頭,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兩人雙雙閉上了眼睛,玉織翔用嘴唇傳遞着溫水,一點一滴的流入慕容九歌的嘴中。
接下來的一杯水玉織翔都是這樣喂完的,“還渴嗎?”
玉織翔的目光不敢直視她,臉頰泛着微紅,不得不說他臉紅的樣子可真好看。
慕容九歌內心感覺到了滿足,即使身體寒冷不已,她的心也被暖意覆蓋着。
“我剛替你診脈,病情複發很有可能是食用或者接觸了極寒的東西。”玉織翔聲音溫柔,眼底滿是關心。
“我沒亂吃東西,翔,我好冷。”慕容九歌眼角濕潤,令人戀愛的模樣讓玉織翔更加的心疼。
“翔,我要抱。”慕容九歌撒嬌道。
話音剛落,慕容九歌就被玉織翔緊緊擁在懷裏。
寒氣通過衣裳和肌膚,傳遞到了玉織翔的身上,他再一次用內力替她排毒。
夜裏,更深露重,慕容九歌忍耐不住,昏睡了過去。
她的手緊緊的拽着玉織翔的衣襟不放,只有他在身旁才能安心。
冷汗不斷從她的額頭冒出,玉織翔深知僅這樣不能讓慕容九歌恢複正常體溫。
于是,他想出了一個法子。
玉織翔微顫着手解開了慕容九歌的衣裳,一件一件的褪去,最後僅剩一個肚兜。
慕容九歌如白雪般肌膚,不斷有寒冷水珠冒出,第一次看女人身體的他,心跳猛烈加速。
他快速的褪去自己的衣服,并且吹滅了房中所有的燭光。
房間內僅有窗外灑落進來的月光,萦繞在窗邊。
玉織翔用自己的身體給慕容九歌取暖,并憑着零距離的接觸替她排毒。
這次她的寒毒不同上次,上次她只是噬入一點點,便差點要了她半條命。
而這一次,竟然連他都沒有察覺出來。
半夜,慕容九歌的寒毒有了好轉,睡意朦胧的她睜開了雙眼。
察覺到自己的衣裳被褪去,在一個懷抱中安穩的睡着。
她知道抱着她的是玉織翔,心中不知是憂還是喜。
原來病一場也挺好的,可以和他如此的親密接觸。
後半夜慕容九歌在他的懷中安穩度過,次日清晨,慕容九歌被一縷陽光照醒。
醒來時,衣服已被穿上,而那個守護她的人還在身旁,這讓她感到身心愉悅。
“翔,謝謝你。”慕容九歌感到好了很多,心存感激。
“為主人療傷是屬下的職責,只是昨天冒犯主人了,還請主人責罰。”言語間,玉織翔已經雙手抱拳,單膝跪在地上求罪了。
“你救了我,我還懲罰你,你是不是以後就不救我了?”慕容九歌癟嘴,打趣道。
“屬下不敢,主人若是有危險,屬下一定第一時間保護主人的安全。”玉織翔語氣堅定。
慕容九歌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這麽多字,“好了,既然你要我罰你,那我就罰你好好去睡一覺。”
她無意間瞥見了玉織翔深沉的黑眼圈,許是昨晚又一宿沒睡。
“屬下還要保護主人的安全,恕難從命。”玉織翔眼神始終盯着地上,語氣恭敬的讓慕容九歌感到生疏。
她靠近,用剛剛捂熱的雙手捧着他的臉頰,對上自己的眼睛。
“我心疼了,怎麽辦?”慕容九歌語氣委屈,盯着他漆黑的眸子嬌嗔道。
玉織翔眉頭微皺,“屬下……”話還未說完,嘴唇被狠狠的吻住。
一股清香萦繞在鼻翼,玉織翔竟有些沉醉。
良久,慕容九歌松開了他,語氣溫柔地開口:“答應我,好好地去睡一覺。”
“好。”玉織翔嗓子濕潤,眼神飄忽,頃刻間伴随着空氣消失。
慕容九歌內心滿足,用完膳後,匆匆趕往了皇宮。
玉織翔本該聽慕容九歌的話,可是他沒有,而是趕往了極寒地區的天山。
他深知慕容九歌的病沒有根除,随時可能複發,而天山上的雪蓮花有治愈寒毒的功效。
只是這雪蓮花開在陡峭的山崖上,還有通靈性的雪狐看守,想采不是輕易的事。
玉織翔沒有告訴慕容九歌病情的事,心想着采回雪蓮花,就可以治好她的病,讓她少一份擔憂。
一路上,玉織翔都在回憶着剛才的事,他竟有些留戀。
天山之行,時間倉促,玉織翔這一來回只花了一頓覺的功夫。
從小就和各種各樣的豺狼虎豹打交道的玉織翔,知道各種類型動物的要害。
只是雪狐兇殘,和雪狐對抗時,玉織翔身上多處被狐爪劃傷,最深的口子有兩三厘米深。
奮戰到最後,他刀刃了雪狐,并把它的皮扒了下來。
傳說雪狐的皮囊可以抵禦嚴寒,這也是它們能在天山上自由穿行的原因。
慕容九歌并未察覺玉織翔的離開,她只是覺得他去好好的睡了一覺。
入宮後和慕容垣碰面,慕容九歌向他請安,“你說的去找人,沒去成嗎?”
許是聽暗衛提起僅在客棧待了一晚,對她的事有些關心。
慕容九歌手指不自覺的玩弄着發絲,面帶桃花般的笑容,“回父王,昨天路途勞累,不小心在客棧睡着了,一覺醒來就天亮了。”
天一亮,她就匆匆趕回了皇宮。
今日忠王回京繼位,所有人都必須在場迎接,并且女皇下葬的時間緊急,一切從簡。
不得不說,皇宮嚴謹,園中盛開的芍藥被如數裁剪,僅留下了白色。
慕容九歌同慕容垣請安後,準備回安排暫時居住的院子,途中竟遇見了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