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趁虛入2
在瀾喬看來,玄烨的嘴唇比起從前,唇邊因為風幹的緣故硬了些,但他處還都是軟的;她更因為玄烨身上那股子獨有的香氣而沉醉于此,只是今日瀾喬才發現,在這股子香氣中,竟似參雜着一股子書的香氣,清新而古樸,越聞越有味道,越醇香。
玄烨嘴唇微動,在瀾喬的身上引起不小的騷動。可待玄烨滾燙的額頭觸碰到瀾喬的臉上時,瀾喬知道玄烨的病情不可再耽誤,需要盡快散熱。她便襯趁着玄烨只顧吻自己的時候,将其推倒。
玄烨被瀾喬推的躺下,又不忍就停地擡起頭來,哀怨看向瀾喬,道:“你這是嫌棄朕麽?”
瀾喬知道玄烨骨子裏是自卑的,心其實是何等的脆弱,她便趴到玄烨的胸前,擡起泛紅的臉蛋,道:“皇上,讓奴婢給你散熱吧,不能再這麽燒下去了。要不,奴婢去給您叫太醫”
玄烨見此,又聽此,倏地一笑,而後将瀾喬摟在自己的臂彎裏,緊緊地摟着,柔聲道:“不許叫太醫,朕就叫你伺候。”
瀾喬掐了一下玄烨的胸口,嗔怪道:“不許叫太醫,不許叫太醫,病情嚴重了怎麽辦?”
玄烨摟的更緊了,閉眼沉醉道:“有你在,朕都覺得好了大半了。”
瀾喬又就近咬了玄烨的胳膊一口,她怕留下壓印,叫以後侍寝的嫔妃發現,便力氣用的輕些,只是這樣,玄烨也驚詫地垂眼看向瀾喬,道:“你竟還敢咬朕?”
瀾喬一邊推玄烨的胳膊,一邊道:“奴婢這是見皇上發燒燒糊塗了,所以讓您清醒清醒。”
玄烨閉眼,笑道:“怎麽說你都有理,朕真是栽到你手裏了。”
突地,瀾喬想到,就忍不住問道:“皇上,你剛不是要告訴奴婢,若是您翻牌子,召嫔妃侍寝,那……那搖床怎麽辦?”
玄烨聽此,撇嘴一笑,下巴在瀾喬的頭上摩挲,道:“這裏不是侍寝的地方,侍寝是在西暖閣,這只有朕和胤礽。”說到這,玄烨睜眼瞄向瀾喬,道,“現在,還有你。”
聽玄烨這般說,瀾喬心裏上蹿下跳起來。原來這張床竟不是許多女人趟過的地方,起碼玄烨是如此,至于在他以前的皇帝,那便無所謂了。
可自己竟如此在意,難道是喜歡上玄烨了。不可能,不可能,自己這輩子只愛自己!如今這般,不過是為了萬頫。
瀾喬見玄烨始終緊緊地抱着自己,便哄道:“皇上,讓奴婢幫您散熱吧,奴婢會一直在這伺候您,直到您退燒了,好不好?”
玄烨從未從瀾喬口中聽到這樣令人沁人心脾的話,也從未見過瀾喬如此溫柔地對待自己,便順從道:“都依你。”說罷,他輕吻瀾喬的額頭。
如此,瀾喬起了身,待走出了裏間,到外間,瀾喬才長呼一口大氣出來,且羞得好似自己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她又慌忙整理衣襟,稍稍扶了扶自己的頭發,這才肯出去,對梁九功道:“梁大哥……”
梁九功見瀾喬出來,精神熱絡道:“瀾喬姑娘,您出來了?這奴才怎麽想都不妥,可咱們皇上偏不讓宣太醫,你說這要是病情加重了,可怎麽辦?”
瀾喬道:“梁大哥,我知道些西洋法子,能夠幫皇上散熱。你且先去幫我端盆溫水還,還有汗巾。”
梁九功一聽,覺得有門,道:“這西洋人的法子還是可信的,如此我便準備去。”
瀾喬道:“那麻煩你了,本該我去,可我又不熟。”
這時候玄烨在裏頭大聲喚着瀾喬的名字,好似生怕瀾喬突然跑掉似的。如此,瀾喬匆匆應了聲,便趕忙回去了。
瀾喬一邊走進一邊怨道:“叫喚什麽啊,就出去一會兒。我跟你說啊,你這是害我,這要是被太後或者太皇太後知道你生病了沒有宣太醫,身邊僅有我伺候,那日後我定被說成什麽狐媚惑主,耽誤皇上病情什麽的,搞不好我會被殺頭的。”
玄烨側躺着,頭枕着自己的手,蜷縮着,如乖巧的貓兒,輕聲道:“若是你的散熱方法不成,我便叫太醫。反正剛都向皇祖母和太後請過安了,想必今日他們是不會發現了。”
瀾喬不安道:“那……那門外那些人呢,若是和旁人通氣怎麽辦?”
玄烨閉了下發沉的眼睛,笑道:“不久前京城大亂,宮內也是如此,好在一切都平息。當然,朕也借機除去了許多不忠于朕的奴才,至于現在剩下的,他們若是皮緊了,腦袋不要了,那就去和旁人通氣好了,不過朕量他們也沒這個膽。”
雖是如此,可瀾喬想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的。可若是自己的方法對于玄烨管用,那估計到了晚上便會退燒,到時再以玄烨偶感不适為由,偷偷叫來太醫。
玄烨瞧着瀾喬在那動心思,便猜出幾分。不多時,梁九功端着盆溫水近前,盆旁還搭了條白色的汗巾,梁九功道:“皇上,奴才送來了溫水和汗巾,可用奴才服侍您?”梁九功不過走個過場,他知道自己多呆一刻,都是多餘惹人嫌的。
果然,玄烨在瀾喬的幫扶下坐起來,道:“你放下就行了,這裏有瀾喬伺候。”聽此,梁九功一抹偷笑挂在嘴角。待梁九功退去,玄烨又吩咐道:“梁九功,你去太醫院,以你不适為由,要來些金銀花、黃芩和連翹,為朕和瀾喬熬上一些。”
梁九功恭順道:“奴才遵命。”
瀾喬這才想到玄烨也是略懂醫術的,便恍然:“我說皇上怎麽不急着叫太醫,原來皇上自己懂醫術啊。”
玄烨仰面道:“朕不喜歡宮裏的太醫,煩的很,一個個陳腔濫調的,若沒有什麽大礙,朕自己可以處理。”他又瞥向瀾喬,“如今又多了一個你,略懂西醫的,朕還怕什麽。”
瀾喬将盆端到床旁,蹲下将汗巾浸水,又擰幹,然後怔住看着玄烨,羞澀道:“皇上還是叫梁九功伺候吧,不然……不然奴婢一個姑娘家……”
聽此,玄烨二話不說,直接伸手解開自己的寝衣扣子,而後将其脫下,頓時露出白皙且健壯的上身來。
瀾喬無奈将臉轉向一邊,鼓足勇氣,咬咬牙,後轉過臉來,橫道:“躺下!”
聽其呵斥自己,玄烨竟如孩子般乖乖地躺了下來,且竟換成他變得羞澀了,身子拘謹的一動不敢動,只眼巴巴地看着瀾喬蠻橫的臉。
瀾喬将汗巾展開,而後輕緩地擦拭着玄烨身上的肌膚。從脖子處開始,慢慢地向下游移,細致到每一處,輕柔的好似羽毛劃過。漸漸玄烨繃緊的身子被瀾喬的溫柔所軟化,他享受地閉上眼睛,感受着瀾喬隔着汗巾的觸碰。
瀾喬又細心地擦拭玄烨的腋下,并期間不斷地投洗汗巾,待擦拭完,又将帶着涼意的汗巾搭在玄烨的額頭上。如此反複幾次,終到了夜裏,玄烨一覺醒來,竟覺得自己渾身舒坦了許多,想必這除了是金銀花的功效,自然也是瀾喬的功勞。想到瀾喬,他垂眼看去,見其竟睡在自己的床邊,且身子坐在地上。
如此,玄烨輕緩地起了身,顧不上穿鞋,直接将瀾喬抱了起來,并放到自己的床上。待瀾喬躺好,玄烨坐在床邊見其酣睡的樣子,縱使心念奏折,卻也忍不住多看幾眼。他将手放置在瀾喬的唇上,又将手放置在瀾喬的睫毛處,見瀾喬略有微動,怕将其吵醒,便起身彎腰将瀾喬枕旁的奏折拿走,依依不舍地坐到一旁的桌前,開始批閱奏折了。
東暖閣是瀾喬住過最好的房子,且接連不斷的暖意令瀾喬睡得十分香甜。睡夢中,竟還夢見了湯瑪法,可他卻說了一大堆的家鄉話,聽的瀾喬也不知他在說些什麽。意外的是,玄烨也出現了,他身着那身灰色長袍,印象中葉的樣子。且兩人都向瀾喬笑,兩人的笑亦都似冬日裏的暖陽,令人心裏舒坦。可漸漸的,湯瑪法的樣子越來越模糊起來,甚至于消失了,只留下了玄烨。見此,瀾喬急了,呼喚道:“瑪法你別走,你要抛棄rose麽?求你了,別走,別走……”
終,瀾喬急出一腦門的冷汗,在悲傷中驚醒。不想,當她醒來之時,竟瞧見玄烨穿着朝服坐在自己身旁,如此,瀾喬才意識到自己現下是住在乾清宮的東暖閣裏。她見自己穿戴整齊,便知昨夜自己是安睡的,于是悲傷地喚道:“葉……”
玄烨柔聲關切道:“怎麽了?做噩夢了是不是?朕告訴你,夢是假的,因為朕從前做夢心情不好,湯瑪法就是這麽勸朕的,他還說他們的經書上講:多言多夢,其中多有虛幻。”
提起湯瑪法,瀾喬愈加的黯然傷神。玄烨見此,道:“可是夢到瑪法了?”
瀾喬凝望着玄烨,悵然地點了點頭。
玄烨握住瀾喬的手,柔聲道:“瑪法定是去了他們口中所說的天堂,比起人世間的疾苦,朕想此刻的湯瑪法定是快樂的。”
聽此,瀾喬露出欣慰的笑容。她這才意識到玄烨穿的是朝服,便急着起來道:“皇上,您快去早朝吧,可別耽誤了時辰。”
玄烨樂道:“傻丫頭,都什麽時辰了,朕都已經向皇祖母和太後請過安了,還早朝。”說罷,玄烨用手指輕點瀾喬的鼻子。
如此聽來,瀾喬立時慌的趕緊下了床,一邊穿鞋,一邊急道:“诶呀,皇上,你怎麽都不叫我阿?還有,我這……我這在你這過夜多不好啊?傳出去……诶呀,你為什麽不叫我啊?”
玄烨轉過身,正坐在床邊,手搭在大腿上,一副在旁觀樂的樣子,道:“你這麽慌張幹什麽?”
瀾喬回道:“怎麽能不急,貴人那邊還要我伺候呢,萬頫每日都要見我呢,否則,他會不開心的。”
玄烨偏頭道:“朕剛去看過萬頫了,人家樂的歡實,可沒想你的意思。而且朕去和通貴人說過了,說你有功,用西洋法子幫朕退燒了,朕還要嘉獎你呢。”
瀾喬聽了,有些不開心,沒成想自己離開了差不多一天一夜,那母子二人竟都不念想自己,真是的。這時梁九功進來道:“禀皇上,郭絡羅氏在外求見,說是通貴人母子被害的事情,如今有了進展。”
瀾喬聽此,頓時一股子血液翻騰到腦子裏,令她立時正起了頭來。玄烨道:“那就叫她進來吧。”說罷他看向瀾喬,問道,“要聽麽?”
瀾喬猛地點了點頭。
玄烨道:“那随朕出去吧。”說罷,玄烨看向不整的床,眼神促狹地看着瀾喬。
瀾喬瞪了玄烨一眼,但由此想到:“皇上,奴婢在裏面收拾收拾,您自己到外面和郭絡羅氏說話吧,奴婢在裏屋聽着,也能聽到。”
玄烨漫不經心道:“那便随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