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婚
着急你妹啊!探春給自己順着氣,擡臉帶笑,“你是?”
可人兒美美一笑,“看我,難怪哥哥說我丢三落四的,都忘了介紹自己給嫂嫂聽。我是淩霄老王爺的小女兒,現在王爺的妹妹。”可能說的急了,頓了頓,又笑盈盈的說,“除了那天嫂嫂見到了王爺,還有二哥。那日其實咱們都在外面等着嫂嫂的,誰知道那些奴才沒有照看好嫂嫂,讓嫂嫂。”
探春勉強一笑,又看了看她身後的人,心說,原來是親妹妹啊,就是不知道他們是同父異母,還是從一個娘的肚子裏爬出來的,“這些是?”
淩霄的嘴角一抿,像是很是羞澀開口,“這些都是嫂嫂明日吉時要穿的東西,恩,先讓嫂嫂試試。”
指着最後一個人,他們手裏的卻不是一片紅的東西,看起來像是一把劍。探春一指,“那是什麽東西,也是婚婚禮上能用到的?”
淩霄輕盈的站起來,東西拿過來托在手裏,笑,“這個是小妹的一點心意,望嫂嫂不要嫌棄。小妹想着嫂嫂在京中繁華,想是什麽玩意兒都見過。那些都不能入王妃的眼。唯獨這個桃木劍,是小妹從一位高人手裏買來的,喜愛的很。嫂嫂,也看看是不是間寶貝。”說完就将桃木劍放到了探春手裏。
探春将劍放到手裏,雖說是桃木的,但做工上一點不含糊,劍柄上是龇牙咧嘴,滿臉胡渣的鐘馗,他腳下踩着幾只小鬼,就在這方寸的地方,卻雕刻的栩栩如生。她心中不由的想起倆字,嘴上也沒留意便念了出來,“好劍,好劍。”
淩霄見她喜歡,眉眼含笑,“嫂嫂喜歡就好。”
這個文靜的妹妹又拉着她說了一些話,就聽見外面婆子找人,好像是明日婚禮的事情。她不舍的離了探春。
探春将她送的劍放在正廳,想起了前幾日侍書探回來的小道消息,這王爺邪門的很,娶的老婆沒有活過一月的,前幾個王妃生命的結局都一樣,不同的王妃卻各有各的死法。邪門的很,她想着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左右上下看了看,這個王爺克妻。還是将劍放到床頭上挂着吧。
出了門的淩霄一群人,身旁跟着的大丫鬟揮揮手,“都下去吧。打起精神來,明日還有好忙的。”衆人唯唯諾諾的去了,只留下她跟着。
上前扶住小姐的胳膊,淩霄像是有些诶脫力,大半個身子壓在她的身上,“茱萸,我要回去歇歇。”
茱萸扶着她的胳膊略用力,“小姐,歇歇吧。明日還有的忙。現在王妃來了,以後咱們還能清閑些。”
“嗯。”
從淩晨探春就被從被窩裏挖出來,又是洗澡又是打扮,可怕的是幾個婆子,手裏拿着一根細線在她臉上搓,說是婦人出嫁一定要開臉。
兩根紅線像兩根兒蚰蜒,吓得她縮脖子,這個她在孤兒院的時候見過老派的院長媽媽用它拽嘴上的胡子,她偷偷試過兩下,簡直是慘絕人寰,生生的将汗毛從臉上連根拔起。
她用手隔開,不得不撒謊,“這個我在家已經弄好了,你們越過這個步驟吧。下一個。”
兩個婆子你看我,我看你,他們給六七個王妃開臉,沒見過這樣的。哪個不想在自己的夫君面前做最美的。開臉後皮膚可是光潔如新,附上粉在燈光下可是吹彈可破,往日裏的王妃恨不得在天天開臉。
這個王妃想比其他王妃的容貌雖然不落下乘,也沒什麽可圈可點的地方。連開臉都不肯,難道是想反其道而行之,吸引王爺的目光。
兩人相視一看,将手裏的紅繩放下。拿起篦子沾上桂花油一遍遍的梳王妃的頭發。王妃的頭發黝黑極好,只是太短了。不得不将髲髢架在頭上高高的。退後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王妃長得豐碩健美,這樣打扮下來倒也是個人物。
厚厚的蓋頭将她蓋在裏面,在視覺缺失的情況下,她心裏不自覺的緊張起來。古時候的女人,一張紅蓋頭就罩住了一生的前因後果,她心底嘆了一口氣。身子一晃,她知道她要被擡到大廳,一片通紅之下,她抱着壯士扼腕的決心。
探春第一次進這個院子是被包着進來的,第一次出這個院子是用紅蓋頭捂着出去的。她沒有機會看這裏的一草一木,只是紅紅的蓋頭映得腳前方寸的地方有些紅。
此時王爺書房裏,淩霄送來的喜服擺在桌子上。王爺還是一身的乳白色素錦坐在桌子前翻看他已經看了多年的醫書。
南國硯小心在一旁伺候着,不時的觀察着王爺的臉色。
“南國,你有什麽心事兒?”重華東君在南國看偷看了自己無數次以後,煩悶的将書放下。
南國硯細長的臉盤上讨好一笑,“哎呦呦,爺,你還真坐得住,眼看吉時就到了。咱們打扮起來吧。”
重華東君站起來,将大紅的吉服捏在手裏,這是他第七次穿上大紅禮服,他想了想那天馬背上的身影,無語的瑤瑤頭,還真是活蹦亂跳。其實,他每一個新娘都是這樣活蹦亂跳的進門,然後幾張黃紙蓋着出門。
他又将吉服扔下,坐到自己位子上,這東西真不知道自己還得穿幾回,有些煩躁的問南國,“那天的事情弄明白了沒有?”
南國殷勤的給他換上水,“爺,出去的人還沒回來。”挑起細長的小指捏着杯蓋,撥弄茶水裏的氣泡,“爺,這幾日我沒睡個安穩覺。我就想不明白,。那日夜裏王妃明明掉到水裏去了,怎麽一轉眼又躺在床上了呢。更想不明白的是回到床上怎麽連衣服都幹的。”
茶杯小心的遞到王爺手上,又強調一遍,“明明是掉到水裏了。王爺,你在近前有沒有看出什麽?”
重華東君皺着眼眉想了一遍,搖搖頭。那日他也是被南國硯慫恿着去看看新王妃到底長什麽樣子,其實他還有另一層意思,他的王妃大多命不長。是天意還是人為,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這次想在一旁看看有沒有破綻。
可是他們還是去晚了一步,那天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們翻上甲板,正好看見一個人影站在甲板上一下子跳了進去,接着月光他心裏咯噔一下,看衣着打扮一定是他的王妃。海水黝黑,他想跳下去找人,卻被南國硯拽住。
他們到船艙中找線索,這時候意外發生了,本該葬在大海裏的人,現在正完好無缺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雖然第二日船上撈出來一個溺水的婆子,但他看得清楚,那天掉到海裏的明明就是個年輕未出閣的姑娘。他與南國硯回家以後百思不得其解。
“王爺,王爺。還是別想了。大概是咱們看錯了。吉時要到了外面已經催了好幾遍了。”
在蓋頭下面的探春,憑感覺知道便知道自己正站在一個大廳中,廳中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侍書小聲在她身邊寬慰道,“小姐,不要着急,一會兒王爺就到了。吉時還沒到呢。”
這時候被架在這個位置上,由不得她不緊張,無聲的點點頭。
侍書還想說話,她聽見前面明顯的一陣騷亂,有人來了,她想,難道是王爺。挺直腰板站好。上次她渾身是水想是已經被他看扁了。這次她看過自己鏡子中的模樣,見了至少應該驚豔。
上面做的人似乎有些為難,小聲的耳語幾句,聲音太小了,她沒聽見。
“咳咳咳咳,吉時已到。擡上來。”她聽見一個年長的老人開口了,這人說話自然帶着一股子濃濃的官腔,想來是家族中重要的人。
只聽衆人一陣碎語聲,一人靠近了探春。探春只當是王爺來了。腰杆子挺得老直。
上面的官腔咳嗽了兩聲示意大家安靜,“吉時已到,一拜高堂。”探春的腦袋被人從後面重重的按了下去。她心中暗罵,她又沒有梗着脖子不低頭,誰在她看不見的情況下下黑手。
一拜之後,她的胳膊一陣針蟄似的疼,害的她差點叫出來,要是她沒記錯扶着她胳膊的應該是侍書,這個死妮子吃錯藥了,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掐她。她哼哼道,“死丫頭,掐我幹什麽?”沒聽見侍書回話,只是下面嗡嗡的說話聲此起彼伏,蓋着蓋頭,那些人說的聲音又小,她根本聽見。“死丫頭,他們在說什麽?”
“二拜天地。”又有婆子狠狠的将她的頭按下,她的胳膊上又是針蟄般的一疼,她頓時淚眼婆娑,下定決心,一定讓侍書吃不了兜着走。
幾個婆子擁着她轉過身來,這時候要夫妻對拜了,這是最後一個形式,最後一拜她就王府的人了。探春感慨着,做了王妃怎麽才能找着機會逃出去。胳膊上又是一疼,她就是在神經大條,這個時候也覺着事情不對。要是放在平日不用說掐自己,就是給她梳頭弄疼了,侍書也吓得臉色發白,自己嫁人這妮子也不至于激動成這樣。
不容她多想,主婚人催命似的喊道,“夫妻對拜。”
又有人按到她的頭上,她脖子一梗,饒了一個圈。聽見一聲雞叫,靈臺一陣清亮,一把将蓋頭扯了下來。忍不住就要破口大罵,她一個黃花閨女嫁給鳏夫已經夠委屈了。竟然讓她與雞拜堂。奇恥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幾個婆子見她将蓋頭扯了,一時都慌了,亂七八糟的就想給她按下去。探春有幾下貓腳功夫,婆子們只有蠻力根本就抓不住她。她大氣掐腰,喊道,“王爺呢,讓他給我出來。我千裏迢迢不是嫁給阿貓,阿狗的。”
書房裏,老遠王爺就聽見南國硯慌張的聲音,“王爺,王爺,不好了。新王妃知道了給她拜堂的是只老公雞,正在前面鬧呢。好幾個婆子都抓不她。王爺嘞~”南國硯看着自家主子還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樣子,着急道,“再不去,王妃就将屋子拆了。她,王妃好像會功夫。您還是快點去看看吧。”
重華東君啪的站起來,“還真是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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