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門

“我們出去看看,看什麽人敢在這裏爬窗門。”探春只着中衣,胡亂的抓起衣服披上,吃上一口飯她就便狗膽包天,簡直遇事兒不怕事兒的。

“不用出去,王府裏外都是侍衛。說不定是夜貓呢。”喜鵲縮縮脖子往被窩裏拱了拱,悶着頭說。

這話剛落下就聽外面出來,‘喵,喵,喵’的幾聲貓叫。

探春豎起耳朵聽聽,果然是貓,折回身子又鑽進被窩,“既然是貓,咱們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你再給我說說王爺的事兒。你剛才對我說的那事兒,在我們那裏都不是事兒。我們那裏人都吃藥為的就是讓那玩意大。”發現對方沒有回應,只當她是害羞,自顧自的說,“你們王爺讓我想起了我們那裏的一個人,我說他的王妃肯定不是因為這個去的。還有別的原因。”見喜鵲還是沒有反應,從被窩裏伸出手來,推搡她一把,“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我說你們王爺有貓膩,王府不是個好地方。”

這話喜鵲不敢接了,用被子蒙住腦袋,睡意上來了,含含糊糊的答應,“早睡吧。明日王爺要帶合家去太廟。怕一早就有忙不完的事兒做。”喜鵲蒙着頭甕聲甕氣的回答。

南國硯在屋中給王爺鋪床,王爺晚上都有在院子中走走的習慣,照往常這時候應該回來,今日怎麽還不見人影。将洗澡水放好,扔上花瓣,這才起身去看。

還沒出門便見王爺從外面過來,一身的寒氣,“爺,今日怎麽逛的這樣久。”等人到了燈影中才一聲尖叫,“爺,這是怎麽了臉上怎麽這麽紅,是不是過了寒氣。”

他隔開南國硯的蘭花指,“你先出去,我想靜靜。”

“可是王爺我還沒服侍您沐浴。”

“今後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在外面等着吧。”王爺無力的道。“我說不讓你給本王加花瓣,你怎麽就是不聽。”

“那個,王爺,加點花瓣有意思。我不在跟前伺候着,要不要找個丫頭來伺候。”他們王爺哪裏都好,只是身邊從來不讓丫鬟伺候這點不好,又試探着問問,“要不讓王妃來伺候。”

“。。。。。。。。”王爺好像考慮了老半天,這些王妃愣頭青似的,誰伺候誰,還不一定,“不用,去,給我把花瓣撿出來。”

這是王府上一輩就傳下來的規矩,凡是每個子孫娶妻生子都要去太廟,告慰亡靈的保佑。重華東君這是第七次為了娶妻子上太廟。祭拜要帶的東西他是不用操心,只是太廟的禮節繁雜,一早起床清淡飲食,等良辰吉時。

他閉目靠在榻上養神,剛才小妹來過,婉轉的問了要不要帶那個女人去。他一口否決了,現在他還沒找到任何線索,要是有人不想讓他有妃嫔,做丫鬟是保住她命最有效的方法。

“在家好好呆着。”探春看南國硯狀四惡狠狠,實際上娘氣的很,對喜鵲吩咐下這句話。

不得不相信喜鵲果然在這裏混的有點好,不說別的就是眼睛長在天靈蓋的南國硯也要對她客氣幾分,要是別人肯定不是這一句娘氣的話就能完事兒的,說不上要挨幾下棒槌,幾個嘴巴。

王爺在三伏的大熱天兒穿着一身華服,探春上下打量一番,下面蹬着朝天金莽靴,再到上面細密的珍珠小扣子直接蔓延到了脖子底下,看得她渾身一熱,這一身回來要起痱子的。王爺目不側視從她們身邊走過,到了她跟前腳步頓了頓,也是那句話,“在家好好呆着。”她這才疑心方才南國硯是不是專門說給她聽得。

狠狠的餓了一頓,她也曉得了王權的厲害。不敢硬碰硬,心裏叫嚣,你讓我呆着我就呆着啊。面上卻謙恭謹慎的很,哈腰點頭的唯唯稱是。看來這位王爺也很受用這一套,修長的腿再也沒有遲疑帶着一群人前呼後擁的出門了。

府裏管事兒的大主子、二主子都出門了,下面的人少見這樣清閑無法紀束身,早就一簇一簇的在門樓、樹下,池塘邊聚成了堆。喜鵲拉着探春這一堆那一堆的瞧瞧,看得探春啧啧稱贊。王府中都是能人,平日裏看着低眉順眼的。這會兒倒是顯出個個的精明能幹。摸牌的、玩色子的,繡花的,練武的,拉到外面去能是一條雜耍街了。

不過,沒過多久她就躲在樹下不動彈了。凡是她走過的地方,人都交頭接耳。偏生她耳朵尖,愛聽牆根兒,磨磨蹭蹭的慢踱了幾步便聽的明白。

“唉~可憐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到了咱們這裏受這樣的罪。”這是個可憐她的。

“可不是,我看不止這些。這小姐腦子也不好使。平白的生了丫鬟,怎的還喜滋滋的,像個沒事二人似的。”你來,你來,我保證不打你,難道要抹脖子挂房梁才是個腦子好的。

“我看未必命不好,王妃命都不長,這樣還保住了命。”哎呦喂,這裏還有這樣的高人,她忍不住回頭瞄了幾眼。

聽聽牆根兒這事兒樂在新奇,聽了半日也沒有新鮮話兒。她躲回書房,書房的院子裏合歡樹下找了把藤椅躺着,自顧自的搖着疼着嗑瓜子、喝茶水。這藤椅是她央喜鵲弄來的。仲夏微風,确實惬意。

喜鵲站在院子外面喊,“你怎麽就回來了,剛院子裏的仙鶴打架可惜你沒能看見,要不你再來看看。”

探春睡意蒙冷的翻了個身,奇道,“你站那麽遠幹什麽?過來我與你說,我想今中午吃什麽。”

“書房我是不能進的,你說,我能聽見。”喜鵲在外面抓耳撓腮,就是在門外不敢往前一步。

聽到吃的她翻身起來、拖沓着鞋顫顫悠悠的去拉她,“就咱來,他們不在,你怕啥。門房你都敢住,這裏不敢進來?”

喜鵲倒像被使了定身術,死活不進來,“等中午人都憊懶了,我再來找你。你可別睡着了。咱們出去看看。”

“出去看看?”待探春明白出去看看的真正意思的時候,喜鵲這個妮子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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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大街上。太陽烤的地上滋啦啦的。只有他倆在街上晃悠了半天腿腳抽筋,看着光禿禿的大街上連個鬼影都沒看見,不用說人了。

探春忍不住抱怨,“喜鵲啊,你讓我來看什麽?”她倆出了男裝出門,從上到下不要悟出痱子來哦。

喜鵲撓着頭,一臉的迷茫,“平日裏不是這樣的啊!平日裏這些、這些都是開門的。難道今日知道咱們要出門,都提前關門了。哎呦!”

“腦洞不要開得太大,咱倆在禹城算不上號人物。咱倆出街管這些店鋪有半毛片關系。”探春左右看了看,看見一個乞丐在太陽下面翻衣倒鞋抓虱子,邊抓還邊往嘴裏送,只聽咯嘣咯嘣響的響,“老哥兒,忙着呢?問您個事兒。”

老乞丐掉頭轉了個圈兒,背過身去,咯嘣咯嘣咬的更響了。探春撇撇嘴,也不着急,找個遠點陰涼裏的石頭墩坐下,聽響兒。

喜鵲挨着她坐下,立即又從地上彈起來,“好燙,好燙。”仲夏火辣的太陽,他們大中午溜出來,烤的如同魚幹兒,這地上能烤熟荷包蛋。

喜鵲看着穩坐如泰山的探頭,她舔了舔幹渴的嘴唇,心道,“你的屁股是什麽做的?熱死了,還在這兒嚼虱子。”

探春挪動挪動地方,白眼一翻,“你認為我想看啊,你看看這條街上還有別人。等等吧。”

老乞丐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翻了一遍,這才看向他倆,一張老臉上褶子縱橫,一頭亂發如同鳥窩,“呸”将嘴裏的吐在地上,“兩個小娃娃,找老爹有啥事兒?”

探春拍拍身上的熱氣,略謙遜,“老爹,向你打聽個事兒?這街上,”

老乞丐一雙黑手擡起來,五個指頭縫裏都是黑灰,擺擺手打斷她的話,“小娃娃不懂規矩,不懂規矩。老朽忙的很,忙得很。”說完低下頭又在身上仔細翻找。

“哎,這是什麽意思?”喜鵲看老乞丐怪異,悄聲問。

“你帶銅錢沒有?這是探路費,江湖規矩。”唉,到了哪個朝代都一樣。

“老爹,您看這些夠不夠請您吃杯酒?”探春将幾個銅子遞出去。

老爹歪眼伸手接過來,在手裏墊了掂,“你這兩個小娃娃啊,要問什麽話?老爹我在這條路上行走四十年,沒有我不知道的。”

這話倒是不假,老乞丐生活在最底層,茶館、店門的人說話一般都不忌諱他們。他們也算是市井消息最靈通的了。

“我們也沒什麽好問的,咱們做奴才的瞅着主子不在家,出門逛逛,誰知道今日這些門店都關門。”

老乞丐聞言,老臉上褶子一下堆上去,“這事兒老爹也不坑你倆小娃娃,今日王爺出門拜廟會,這些人都去看熱鬧了。看新王妃去了,沒人有心思開門。”

“啊?”探春與喜鵲倆人對視一眼,“還有這樣的事兒?太廟有什麽好看的。”

探春還不死心,“老爹,這裏就沒有別的能去的地方,就是讨碗水喝也行啊。咱們好不容易得着這樣的機會出門。”

老乞丐搖頭晃腦的道,“還真沒有,窯/姐兒都去看熱鬧了,你說還有什麽地方可去啊?”

“這樣啊!”失望,失望,十分失望,下一趟出來還不定哪一輩子。她左右看看也沒人。

“誰說沒有好玩兒的地方?酸老九你又在坑錢。”探春腦子胡思亂想着,一個清脆的少年聲音從她背後傳來。

她循聲望過去,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你,怎麽是你?”

少年抱着胳膊,做一副倜傥少年樣兒,嘴裏還叼着個狗尾巴草,溜肩膀,細腰,一搖額前的劉海兒,“對,是小爺。”

被稱作酸老九的老乞丐看了眼,也不多話,帶着銅子走了,拖拉着鞋走了。

少年站在不近不遠的地方,一只腳跐着門前的石凳子,“喂,小爺知道有個好地方,只是不知道你們敢不敢去?”

還不等探春說話,喜鵲擡着下巴站起來,一臉不服氣,“有什麽不能去,你在前面帶路。”

見喜鵲就跟炸了毛的雞子似的,探春奇怪詢問,“你認的他?”

作者有話要說: 斷了很久,跪求原諒,以上的都是跪鍵盤的結果~~o(>_<)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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