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石精

石少一聽這話,梗着脖子,“不分,不許分。按規矩辦事兒。”

探春頭疼的一炸一炸的,這死小孩不要命了。

醉老鬼山羊胡子一抖,對身後的兩個大漢說,“石少怕是熱昏了頭了。你們兩個讓他下去涼快涼快。”

兩個大漢嘿呦一聲,石少便如同棺材板兒一般被舉過頭頂,任他怎麽掙紮都無計如是。探春的汗刷刷的往下/流着,腆着臉笑,“唉唉哎,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咱們都是文化人不動手不動手,快把人放下。”

醉老鬼對她這樣是擡舉很是滿意,一擡手,“無妨,下面的池子水不深,涼快涼快也好,省下他在這裏妨礙咱們談生意。小娃娃,石頭是你找來的,你說了算,怎麽分。”

探春看了一眼四周,這圍着少說也有百十號子人,眼珠子一轉,“這個東西雖然是我找的,但這石頭是三叔出的,我想與三叔一起商量商量。”還不等三叔開口,又道,“人說見着有份兒,不若咱們就将這石頭敲碎了,一人一份咋樣。”嘿,我讓你們貪心。

醉老鬼與路三兒本來喜氣洋洋的臉上是越聽越難看,心裏啐罵,這真是個傻子,那些看熱鬧的人還分個屁。小眼珠子一轉就看向三叔。

這三叔平日裏也精明,如今遇上這樣的事兒,一時間也有些遲鈍了,開口便道,“這石頭分開可就沒多大價值了,不能分開。”

醉老鬼很滿意他的說法,攆着胡子一笑,到了嘴裏的肉還能吐出來。可惜他一生的精明,利益面前犯了糊塗,周圍的人一聽,光看熱鬧,沒有拿頭兒,心下沒有那麽滿意,嚷嚷道,“三叔,你壞了老規矩,就不許咱們沾點便宜了。咱們看還是小娃娃懂事兒,打碎,打碎。”

這帶頭的人一帶動,餘下的人張嘴一喊,山洞裏熱鬧了。

“打碎,打碎。”

探春心裏一樂,可是臉上卻不敢表示出來,心道人在什麽境況下都貪婪,這話永遠不會錯。路三兒的臉上一陣紅一陣青,本來他也是規規矩矩的老實生意人,要不是遇上這千年難遇的好東西他也不會起這個心思。頓時臉上架不住,嘟囔道,“這石精碾碎了還有什麽用。”

“沒用也得碾碎。咱們沾沾福氣。”

醉老鬼山羊胡子一撅撅,兩眼寒光暴漲,“分個屁,你們這些窮鬼,還敢跟我們搶東西。”

這話一出,探春心道不好,果然不假。如同捅了馬蜂窩一樣,只聽有人大聲喊道,“我看咱們不趁早下手,一點兒也別想得。夥計們,上啊。搶多少是多少。上啊。”

“上啊。”兩三百人同時振臂一呼,氣勢磅礴。

探春哀嚎一聲,“不好。”按下喜鵲的腦袋,身子一縮,滾成一個球就往人群裏面滾。

路三叔與醉老鬼是市場裏的頭頭兒,暗罵一聲,家丁也動了手。這兩幫人倒不搶石頭了先你一石頭我一石頭的打了起來。頓時石洞裏血腥味,慘叫聲連成一片。

探春知道要是她倆敢站起身來跑,立即就成了衆矢之的。不如在人群中轉悠。拖拉着喜鵲趁亂鑽出人空,看見她的人想抓她,奈何人多。沒看見她的都沖醉老鬼與路三叔的家丁開瓢去了。

探春護着喜鵲在人群中鑽了幾圈,正要往山洞口挪身子。腿還沒邁開,胳膊上一股鑽心的疼傳上來,就聽見醉老鬼的聲音陰測測的道,“小娃娃,惹得我兩方損失慘重,你不交代下就想跑。”

探春來了個縮背藏頭的功夫就想躲開。誰知道這醉老鬼有幾下本事,一掙之下沒掙脫開,暗罵一聲,臉上勉強帶着笑,“老鬼爺,我這不是害怕嘛,他們可是殺紅了眼。”

醉老鬼松開了她的肩膀,根本也不想理她。瞅準了機會一把将喜鵲懷裏的石頭奪在了手裏。喜鵲與探春一驚死死的把住,倆人你拉我拽的幾下,醉老鬼急眼了,一掌劈下來,喜鵲兩眼一翻就暈了,探春手裏一疼竟然不自覺的撒了手。醉老鬼杌得意的打量着石頭,“好東西,好東西,真是好東西。”狀如瘋癫。

“快看,快看嗳,石精讓醉老鬼拿去了。”

這話一出,也不知道誰擡手扔了一塊石頭。緊接着石頭如雨,噼裏啪啦的打下來,瞬間把醉老鬼埋了,地上高處一個饅頭山。

探春眼見石頭飛來,石精也不敢要了,拖着喜鵲的一條腿就往外跑。

“快,石精被埋在石頭底下了,快去拿啊。”探春吓得能往後靠就往後靠。這群人殺紅了眼,這會兒一個滿臉血污的大漢上來巴拉石頭。

一邊巴拉還一邊嘴中傻笑,“好東西,好東西。”看樣子是瘋了。等巴拉到醉老鬼,探春看得明白,醉老鬼一邊子臉都爛了,手裏還不肯放下石精。大漢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咬牙瞪眼,“你拿來吧。”石精被猛地拉出來。探春看得明白,醉老鬼不知哪裏受了傷,身子一歪,嘴角流出一道黑血來。

那大漢還在張口樂呢,“好東西,好東西。”

“什麽好東西,拿來我看看。”正在大漢瘋瘋癫癫的把玩那根石精的時候,雙手指修長自的手從他身後伸了出來。

大漢順着手看上去,顯然被吓了一跳,雙腿一軟,身子一歪就倒在地上,也不瘋也不傻了,“石爺,石爺,饒命,饒命。”

來人連看大漢的心思都沒有,握着手裏的石精看了又看,擡頭看向抱着喜鵲的探春時,也愣住了,“原來是你。”

探春早就看明白是他,但對他将自己送回了王府很是介懷,不情不願的回答,“就是我,”指着石精,又道,“這個東西也是我的。”

丹陽笑的意味不明,嘴角一挑,“你認為這個東西你能帶出去?”說完也不理她,拿着東西站到了石洞的最高處,半笑不笑的看着下面熱火朝天的人,“這裏可真熱鬧啊。我記得第一個見你也是很熱鬧。”王府上上下下滿城找王妃能不熱鬧嗎?

也不知道誰先從熱火朝天的幹仗中醒悟過來,跪爬在地上慘叫,“石爺。”那臉色比挨上幾塊大石頭還難看。

先前咋咋呼呼的這些人呼啦啦的匍匐在地上,洞中片刻死寂。石丹陽冷哼了一聲,着人将半死的路三兒拖了上去,當心口就是一拳,他一口血噴了出來癱倒在地。

探春見了石丹陽的厲害,這會兒如同小媳婦一樣拖拉着喜鵲跟在後面,心裏想着這人咋的比王爺排場還大。

轉彎兒跟着到了一間幹淨的茶室,探春驚奇的看見石少翹着二郎腿坐在裏面吃着果子喝着茶水,“你,你不是被扔下去了嗎?”

石少的臉上一僵,随即就變回來,“小爺我福大命大。”見了石丹陽,他那副風/流倜傥少年郎的模樣也沒收斂,“怎麽樣得着好東西了吧。這會兒該好好謝謝我了。”

石丹陽并沒有多少表情,只是有小厮将一盆子半黑不濃稠汁液拿來上來。探春指着問道,“那是什麽東西。”

石少話多,見有人問,一股腦的說了個痛快。原來這是專門清理石器的汁液,東西好不好擦出來一看便知道。石少看了看昏迷的喜鵲,不聲不響的伸手端起茶盞來啪的一聲全倒在了喜鵲的臉上。探春一驚怒問,“你做什麽?”

石少看喜鵲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而且臉上被自己潑過水的地方紅紅的,摸摸鼻子道,“我見将昏睡的人喚醒就是用這個。她怎麽還不醒,莫不是水太少了。”說着就要去摸水壺。

探春氣的眼珠子直瞪,鼻子都要歪了,“你他/媽的,是不是傻。那是涼水,你用熱水澆下去,活人也變死人了。”

石少聽完倒是很震驚,嘟嘟囔囔,“啥,這還有區別,不都是水嘛。我倒是沒有主意。”

探春生氣的看了他幾眼,确定他不是存心搗亂,沒好氣的說,“還不将帕子拿來給她擦擦臉。”望着喜鵲通紅的小臉一陣可憐,待會兒要是醒了還不定怎麽疼呢。

石少吭哧了半天才把水澤擦幹淨,“這個還是以後她起來自己擦吧,。”将帕子塞進喜鵲的衣襟裏。

“喂,你幹什麽?”探春急了,喜鵲好歹是個姑娘家。正要跟他計較。

正在擦拭的石丹陽咦了一聲,探春與石少都看過去,石少簇擁上前,“石爺,是不是看出了什麽端倪?”

看得出是丹陽對他很是客氣,“這石頭裏有血。”

這話探春與石少就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了,齊齊問,“血怎麽了?”剛石洞裏血肉橫飛,沾上點血也是正常的。

石丹陽瞄了兩人一眼,将石頭放下,緩緩道,“你們可聽說過石精沒有?”

探春老實的搖搖頭,她聽說過白骨精,明顯不是一回事兒。仔細聽去,“石精本如其名是萬石精華,在風水寶地,吸納天地之氣形成的石胎。石胎初成便如筷子,十年粗一毫,像這樣胳膊粗的怕是也有幾萬年了。”

“那就成精”探春無知的問,“怎麽也沒見它變成個美人?”

石少白了他一樣,“十爺,這石精有什麽用?三叔與醉老鬼那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恨不得一口吃了它。”

石丹陽嘆了口氣,“也不怪他們惦念,有了這東西?在賭石界裏沒有敵手了。”

“怎麽說?”

石丹陽摸着石頭溫潤的表面,“石精多年吸收日月精華,那些藏在石頭裏的寶貝如同它的孩子,只要一靠近便能是否有貨。”

“什麽?”石少兩眼放光,“還有這樣的好東西。快去那石頭來試試。”

石丹陽搖搖頭,“這根兒石精怕是不能用了,你們看上面又快血跡。”

倆人湊上去一看,果然上面有一道絲狀的血絲,石少用手指擦了擦,不成沒擦下來,迷迷糊糊的問,“石頭怎麽喝血?”

“這石精就這樣廢了?”探春大為嘆息,好不容易幾萬年不出世的寶貝,這一下就毀了。

石丹陽還是搖搖頭,情緒有些頹廢,石少急了,“十爺,有話咱們就一次說個明白。您這樣半晌一句半晌一句也沒啥意思。”

石丹陽的情緒看上去沒有太大起伏,“這石精既然吐納了天地精華這麽久,早有了靈性。這血又讓它吸去,怕是要認主了。”

“什麽意思?”石少聽着這樣離奇的話半天問。、

“什麽意思。就是說這是誰的血 ,這東西就給誰用。不是你的血,你想用人家不給你用。”探春翻了一個白眼。她不擔心這東西,反正她是火眼真睛。

“啊!”石少頹廢的低下頭,“這麽好的東西就被糟蹋了。洞中這麽多人誰知道是誰的。”半晌又猛地擡起來,抓着探春,期翼着逼問道,“這東西你們一直守着,除了她還有誰拿過?”

探春看了一眼還在昏睡的喜鵲,想了想,“除了她,只有醉老鬼拿過。”

“什麽?那就是說上面的血不是她的就是醉老鬼的了?”石少激動的握上她的手,急急地推斷道。

探春手上一疼,皺眉搖頭,,“不一定,你看我們身上血跡不少,都是被人濺上的。咱們拿去試試不就知道了。”伸手就要去拿石精,石少的手更快,把她拍開,“我來拿,我來拿。這好東西得小心點。”

探春氣惱,石少就同沒看見一般,輕輕的将石精放在喜鵲的手裏。三人排齊齊等着動靜。

作者有話要說: 周日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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