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獵物者(9)

我謹慎的把飛行器落在撒哈拉之眼五公裏外的荒漠地區,整理好行裝,一路走過去。

撒哈拉之眼可以說是一座城,也可以說是一個房子,大房子,該有都有,據說就差個紅燈區了。城門修得很有後現代金屬風格,旁邊開了個小窗戶,裏面坐的警衛雖然穿得規規矩矩,不過現在是清早九點,看他呵欠打得如此投入,相信也不是什麽好鳥。我敲敲窗戶,對他喊:“我找山狗,你上次見到他是什麽時候?”

警衛先生長了一張多邊形臉,睡眼朦胧的看看我,懶洋洋的答道:“一分鐘以前,我們從贊比亞剛剛喝完酒回來,他應該回去睡覺了。”

我一跤跌在地上。

找到山狗的時候,他果然正哼着小曲在工作人員宿舍洗手,看來是準備補個好覺,我沖到他臉前大吼一聲:“山狗!”他倒是寶刀不老,頃刻間翻身後撤,然後一拳打出來,呼呼生風,力大招沉。我閃過一邊,沒好氣的嚷嚷:“我,我,看清楚點!”

他詫異的紮着馬步端詳我:“豬哥?”然後恍然大悟:“哦,昨天看到我的視頻文件了吧。”

我拼命點頭。他卻哈哈笑:“怎麽樣,我們自己種的黃瓜夠大哦,撒哈拉真是一塊寶地,我準備退役後在這裏做蔬菜水果批發生意了!”

看我傻眼,他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根黃瓜,無限愛慕的遞給我:“看看,看看,多大。”真的好大,這哪裏是黃瓜,這簡直是棵樹,上面的黃瓜刺都可以拿去當仙人掌種了。我一時忘情,也跟着看起黃瓜來。

山狗找到了知音,起勁了,找出一堆照片加實物給我過目:可以充當特洛亞木馬的冬瓜,讓人趴在上面吃的草莓,抱一個在懷裏腳掌就很有被砸危險的櫻桃,長得沒邊的絲瓜。據他介紹,那三只小蚯蚓每天工作深感無聊,閑暇之餘決定改進改進當地的植物物種,這些已經是非常普通的創作了,最近的瘋狂植物已經進化到能夠當鬧鐘,每天早上都有一盆郁金香敲他的窗戶,然後用極其可愛的聲音說:“起床了,起床了。”至于種在員工餐廳旁邊的那一棵仙人掌,則不時就因為太思念故鄉墨西哥而寫詩。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伸手問他:“那它寫的詩呢,給我看看!”

他還真的有,拿出一份打印稿子,上面用四號字體加黑寫着:直到糖醋排骨砸中我對你的思念才驀然斷絕啊墨西哥美麗玉米的容顏以及包在其中那傾城辣醬!

我當即點點頭,嗯,水平還不錯,看來你們平時還是很注意營造社區文化氣氛的。

這會我才想起自己此為何來,趕緊丢下照片問山狗:“你真的沒有遇險?那你四天前要增援幹什麽?”他莫名其妙的摸摸頭:“增援?沒有啊,我是跟夢裏紗說另外派一個人來看看這些東西,看有沒有開發價值,怎麽,他以為我遇險?”随即大義凜然一揮手:“就算我遇險他也多半不找人啦,要是我都遇害,聯盟誰還敢來啊。”真不愧是我的生死兄弟,鞭辟入裏,一針見血。

看來他還不知道紐約地區發生的那一件怪事,我也懶得惹他操心。看看時間還早,要是沒什麽,我還是回去吧,正想告辭,窗外有人喊:“山狗,山狗,去看看那幾只寶貝吧,又發飚了!”

匆匆忙忙趕到撒哈拉之眼的指揮中心,那是一棟白色的高層建築。在正門口等山狗進行視網膜掃描,我問他:“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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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去把門一把推開,說:怎麽辦?進來咯。

出于好心他又解釋了一句:“這個門早就搞壞了,剛剛走走過場而已。”

指揮中心人很多,大家都忙忙碌碌的進出,品類頗雜,對我們的出現視若無睹,可能獵人經常會來做售後服務吧。穿過兩條走廊,坐電梯上了十三樓,整一層就只有一個門。裏面,三條小蚯蚓現出原形,窮極無聊的盤在地上扭來扭去,山狗笑嘻嘻的進去跟他們打招呼:“寶貝們,又怎麽了,又怎麽了,幹活啦,我們有進度要趕啊。”

蚯蚓們不理他,爬啊爬爬到一邊去,一副煩躁到燒起的樣子。這是挺奇怪的,蚯蚓們脾氣一向很好啊。

山狗奴顏媚骨的彎下腰,嘴裏發出唧唧歪歪的聲音象哄得蚯蚓們振作振作,一面告訴我:“說工作人員十天前非洲上空搞了一場大規模的焰花表演,也不知道哪個國家這麽浪費。看完表演他們就抓狂,不肯工作,埃,看看焰火而已啦,何苦激動這麽久。”

焰火表演?整個非洲上空?蹊跷了。我扒開山狗,上前掏出一樣對付嗜糖蚯蚓的無上法寶:花花公子!

果然,這幾條小蚯蚓立刻眼放綠光,嘩啦一聲全體撲了上來,我忙喊,不要搶不要搶,人人有份,人人有份!花花公子藏在背後,蚯蚓們全部在我面前人立起來,而且表情很憤怒,看上去好像要馬上膨脹成一大坨,而後直接壓死我一樣。我豎起手指:“我就問一個問題,那天你們在天上看到什麽了。?”

蚯蚓們面面相觑一會,應該是兔女郎們的力量比較大,最大那一條翁聲翁氣的說:“破魂幻象出現了,最近一定有大災發生。”

我讨好的把雜志封面露給他們看,一邊強烈要求:“解釋一下,解釋一下。”

它們對于人類的愚蠢和狡猾顯然都很不耐煩,不過看在那嬌娃美女的份上還是原諒我了,告訴我說:“破魂族類的出新遇到大麻煩的時候,就會在全世界顯示幻象,預告同歸于盡的末日,我們看到了好多屍體哦,不過一般人類就看到很多焰火。”

在它們撲上來劈手奪過我的雜志之前,我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出新是什麽?”它們一窩蜂湧到了角落去享受香豔照片,丢下一句:“就是生BB啦,傻瓜。”

山狗在一邊嗤嗤笑:“被蚯蚓說是傻瓜,滋味如何?”

我還來不及翻臉,受我一書之恩的蚯蚓們百忙中探出頭來打報了一下不平:“你也是傻瓜!”“氣得山狗就要上前跟它們理論。

為了避免另一輪的人獸外交事故發生,我死拉活拽把山狗弄了出來,他兀自悻悻然對着裏面喊:“小子們,看我下次回來找你們算帳。”

反正也走遠了,顧及兄弟情誼,我挺身幫他紮起,也沖着那個方向大聲吼:“就是,下次不給你們帶花花公子!”誰知山狗趕緊沖上來掩我的嘴:“過過幹瘾而已啦,你不要喊這麽大聲,會搞得他們罷工的!”啊 ,混蛋,真虛僞!我白他一眼,提高聲音再吼了一嗓子:“我帶閣樓來哦”。

山狗笑得要死:“你從哪裏來的花花公子?”

我拍拍手:“從紐約臨時買的,記住,大凡蚯蚓,長到一定年紀必然好這一口。多準備點!”

他立刻大義凜然:“我會向總部申請這一塊經費的!”

哦,這倒是很有趣,我想想看——-工作人員心理調節保健費?

他大力拍我的肩膀,眼睛眯成一條縫:“知我者,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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