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

手腕一翻,手中槍杆當頭又砍将下來,尚有二矛又當胸疾刺而至。

張無忌展開乾坤大挪移心法,雙手一引,四條短棍正打在當胸刺來的二支長矛上,替張無忌解了此困。

六人立不住身形,俱皆前至張無忌身前,張無忌運指如風,早将六人穴道點了。

四條短棒,二支長矛盡皆撐地,六人竟是不倒,團團圍在張無忌身前。

餘人見這六人将張無忌圍住,還道己經捉住了張無忌,便紛紛走上前來,突覺六人情狀有異,正自驚疑時,張無忌只聽趙敏在下叫道;"好了!"緊接着便傳來兵刃撞擊之聲,想是下邊已有士卒和趙敏鬥上了。

正要飛身而下時,牆上之人已發覺不對,早已有兩支長矛從人縫中向張無忌刺來。

張無忌手一揮,已将屠龍刀插回刀鞘,雙手接住刺來的兩只矛頭,手腕一抖,便将長矛搶過,此時又有幾支長矛尋隙刺入,張無忌卻早已飛身跳下城牆。

城牆下已是一片通明,原來守城士卒已燃點起火把卻見數十人正在圍鬥趙敏,遠處尚有大隊人馬奔來。

張無忌身在半空,看得分明,趙敏身後正有七八條長槍刺來,趙敏拙于招架身前之敵,已無暇顧及其後了。

張無忌大吼一聲,猶如半空中響了一個驚雷,衆人愣得一愣,趙敏身後的七八條長槍早給張無忌半空擲出的長矛擊落。

張無忌甫一落地,就勢一滾,手中另一支長矛着地橫掃,早絆翻七八人,跟着倒轉矛柄,手握矛頭,出手如風,霎時間點翻了十數人。

衆人見他神勇了得,俱生了怯意,不由得慢慢向後退去。

張無忌卻擔心他們退開之後,亂箭射将來,那卻不易招架,急道:"快走!"手中長矛一揮,向士卒沖去,衆人如何敢擋,虛晃兩槍,便閃出一條道來,趙敏緊随其後,殺出了重圍,順着一條街,向城中奔去。

身後衆兵士發聲吶喊,俱皆追來,卻如何還追得上,張無忌當先轉過一條街,卻見對面氣勢洶洶地奔來一隊騎兵,一見張無忌,便張弓搭箭。

張無忌立時停步,卻聽"唿"的一聲,背後一個重物向自已腦後撞來,急忙一矮身,那團物事飛過頭頂,"叭嗒"一聲摔落在街上,跟着便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之聲。

張無忌大奇,回頭向趙敏看去,卻聽趙敏"咯咯"地嬌笑個不停,手指着地上一條長繩,也不言語。

Advertisement

張無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腰間系了一條長繩,危急之時,一直未能收攏,他二人從城牆下沖出之時,一名士卒見他身後拖着這條長繩,當即俯身抓起,想将張無忌拽住。

卻不料張無忌此時早已展開輕功,身形快逾鬼魅,士卒當即給帶了飛起來,如同紙鳶一般附在長繩末端。

士卒但見兩旁景物飛也似地向後,早駭得魂飛天外,知道只要一放手,自已非得摔個鼻青臉腫不可,是以緊緊抓住長繩,哪敢放松絲毫。

張無忌此時九陽神功急速在全身流動,又專心對敵,竟未發覺自己身後長上了這樣一條尾巴。待他突然一停步,那名倒楣的士卒便給直摔了出去,聽他呻吟之聲有氣無力,顯是摔得不輕。

張無忌也覺有趣,正待發笑之時,只聽得"嗖嗖"幾聲,長箭裂空向自己射來,急忙縮身躲在街角。

回頭一看,後邊追兵将至,便道:"上屋!""嗖嗖"兩聲,兩人已躍到屋頂之上,趙敏笑道:"快将你的尾巴收了吧!"張無忌一笑,左手一抖,将長繩收攏揣往腰間,二人随即展開輕功,腳步輕點,眨眼功夫,便消失在濟城中那數千幢黑黝黝的屋檐之中。

二人向北方奔了一陣,見再無追兵跟來,便停下身形向四周打量了一番。

趙敏指了指左前邊一幢黑漆漆的深宅大院道"此處怎樣?"張無忌笑道:"敏妹真是公主脾氣。"

趙敏不再理他,向那間大院奔去,幾個起落,二人已躍入大院之中。此間看上去似一富賈之家,但聞裏屋傳來兩個人的呼吸之聲,顯然是夫婦兩人,均已熟睡。

張無忌從趙敏手中接過短劍,從門縫中插入,待抵到門闩,輕輕拔得幾拔,只聽"叭嗒"一聲輕響,門闩已經脫落,仔細聽去,屋內兩人竟未察覺,張無忌便輕輕将門推開,二人閃身入內,又稍稍将門關上。

黑暗之中,依稀看清了燭臺所在,趙敏遂打燃火折,點燃了蠟燭。

燭光之中,但見屋內陳設極是奢華,大紅羅帳之內,夫婦二人兀自熟睡。

張無忌幹咳了一聲道:"二位該起床了!"

羅帳之中動了一動,一個男子聲音睡意惺忪地道:"吵什麽吵,老子還---咦,你們是什麽人!? "張無忌道:"二位休怕,請穿了衣服起來說話。"趙敏忙接着道:"不許大聲說話,否則大家都沒命!"那男子顫聲道:"兩位軍爺,有何貴幹呀?該交的銀兩,小的---"趙敏厲聲道:"少費話,快穿衣服起來!"

"哎哎,這就好,這就好。"不一會,一對中年夫婦顫顫兢兢地下了床,見了張趙二人這身打扮,還道是碰上了強人,不住的叩頭求饒。

張無忌不耐煩地道:"別羅嗦了,我二人不是強盜,你們起來吧!"二人一聽不是強盜,更加害怕,響頭叩得"砰砰"直響,口中直道:"軍爺饒命!軍爺饒命"語音打顫。

張無忌心想,定是田豐在城中大肆搶掠,草菅人命成性,否則這二人絕不會害怕成這樣。

趙敏道:"我二人只是來此借住幾日即走,并無其它圖謀,你二人起來說話吧。"這對夫婦這才半信半疑地站起,兀自顫抖不已。

趙敏道:"你們叫什麽名字?"

男的道:"小人叫張有忌,拙荊叫---"

趙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張有忌吓了一跳,不知說錯了甚麽,趙敏忍住笑道:"夫人尊諱便不說也罷了,我且問你,田豐住在什麽地方?"張有忌大吃一驚道:"田大将軍就住在隔壁兩條街的衙門中,大人要幹甚麽?"趙敏道:"不該問的就別問,似你這般多嘴多舌之人,該叫張無忌才是。"張有忌道:"哎哎,小的多嘴---"

趙敏道:"府上還有甚麽人?"

張有忌苦着臉道:"全給田大将軍抓---啊---全去助田大将軍守城了,家中便只有我和拙荊了。"張無忌冷冷地道:"你二人為何不去?"

張有忌道:"實不相瞞,小的傾家蕩産,勉強湊足了一萬兩保銀,這才免了---免了服役之苦。"張無忌道:"我看你倒似個肥老財,再叫你拿十萬兩白銀,你也拿得出!"張有忌臉如土色,又要跪下求饒,卻給趙敏擋住道:"張有忌,我夫婦倆想在這住幾日,可有甚麽麻煩?"張有忌哭喪着臉道:"二位大人,非是小的不留,實在是不敢呀,那些軍爺,三天兩頭地挨家挨戶的盤查,稍有面生之人,當即便殺了,還要連累主人家,小的倒不是怕被牽連,實是擔心二位性命。"趙敏笑道:"你這張油嘴,倒跟張無忌差不多。"張有忌莫名其妙地看着趙敏,不知該如何回答。

張無忌昕趙敏如此戲言,微微一笑,見桌上有一條用作鎮紙的大理石條,便拿起來,輕輕折斷,放在手掌中,搓了幾搓,待攤開手掌,但見二截大理石便全成了粉末。

這手功夫,武林中人看來,自是尋常,但這張有忌卻給驚得目瞪口呆,竟似吓傻了一般,怔立當場。

便在此時,忽聽遠處大亂,隐有敲門聲,張有忌臉色立時變得煞白,急道:"二位神仙,請饒小人一命吧,請你們快快離去,否則小的便沒命了。"張無忌卻不理他,自顧在太師椅上坐下,好不逍遙自在,卻聽敲門之聲愈來愈近,張有忌更是心驚膽顫,求饒不已,張無忌故作不知,獨自閉目養神。

趙敏微笑道:"張有忌,我教你個法兒。"

張有忌面露喜色道:"仙姑請指點!"

趙敏故作神秘地道:"把我倆藏起來,不就得了?"張有忌一怔:"這-一"

便在此時,但聽一陣猛烈的拍門聲,夾雜着吆喝道:"開門,開門,快開門!"張有忌急成一團,張無忌和趙敏只作未見,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作壁上觀之态。

卻聽敲門之聲更是緊急,外面有人喝道:"張有忌,再不開門,大爺可要砸了!"張有忌只得大聲應道:"哎哎,就來,就來",卻轉對他夫人悄聲道:"讓他們進去吧!"他夫人稍有猶豫,張有忌道:"都甚麽時候了,快去,快去,我去開門了。"言畢,一面大聲應着外面,一面急急忙忙出去了。

那位夫人無奈,只得按了床頭的一個機關,一聲輕響後,床下露出一個洞口,顯是地窖,張無忌不再猶豫,首先跳下去,趙敏也緊跟了下去,卻聽頭頂 "咣當"聲輕微響動,洞口關上了。

張無忌打燃火折,好家夥,這地下室中好不寬敞,內中儲備了大量食物美酒,張無忌點燃室壁之上的蠟燭,歡喜地拎起一只酒壇,揭去蓋子,嗅了嗅,不禁嘗了一口,連忙對着趙敏翹起了大拇指,意思是好酒。

趙敏輕聲道:"你真像一只老鼠。"

張無忌也輕聲道:"那夫人便是一只母老鼠。"言罷又喝了一口,"啧啧"之聲不斷,趙敏打了個手勢,讓他別出聲。

卻聽上面腳步之聲雜沓,顯是進來了不少人,一人道:"張有忌,你搗什麽鬼,半夜三更還點着燈?"張有忌道:"吳頭領,這個,昨夜多喝了兩盅,想是忘了熄燈,哎,吳頭領,這麽晚了,為何還不歇息呀?"吳頭領沒好氣聲地道:"歇個屁,老子正睡得好,忽然傳來命令,說有兩個刺客進了城,令老子挨家挨戶的搜,這不,鬧了半天,連個鬼影也沒有?怎麽,你說你多喝了兩盅,莫非還藏得有酒?"張有忌道:"哎,這個,嘿嘿,确實還有點,這樣吧,待吳頭領公事完畢之後,小弟略備薄酒,請吳頭領賞光如何?"吳頭領道:"好,便如此說定了,走吧!"

張有忌道,"您好走,好走!"

腳步聲遠去,想是查詢的衆人走了,張無忌和趙敏相視大笑,聽得"當"的一聲,洞門打開了,張有忌道:"二位神仙,委屈了,這便請出來吧!"趙敏笑道:"有個半仙醉倒了,相煩張大人送點下酒菜來可否?"卻聽張有忌聲帶哭腔地道:"哎喲,好神仙,您悠着點,這壇盧州老窖已有百年歷史,平時小的也只舍得看上一看,哎喲!"張無忌故意失聲道:"哎喲,你何不早說,這不,早讓我喝幹了!"張有忌叫苦不疊,卻如何敢有絲毫怨氣,趙敏朝洞口爬去,道:"別擔心,還有大半壇子酒呢!"張無忌見他如此珍惜,倒不便再飲了,便封住酒壇,爬出地窖。

趙敏道:"當下在街上走動沒什麽不便吧?"

張有忌道:"這倒沒甚麽,不過此時兵荒馬亂的,兩位還是別出去的好。"趙敏道:"你不怕我倆将你吃窮了。"

張有忌笑道:"神仙說哪裏話,只要二位能平安無事,便是小人的福氣了。"張無忌見他左一聲神仙,右一聲神仙地叫,心裏倒有些過意不去,便道:"張有忌,我倆并不是神仙,在下是來抓田……"趙敏急忙道:"張有忌,我夫婦打擾數日便自離去,絕不會有甚事連累于你的,這點薄禮請收下,權且充着我倆的飯錢。"趙敏說着,遞過去一錠足有十兩重的黃金,張無忌不由昨舌,心想,她當真是公主身份,出手如此闊綽,想是從庫庫特穆爾處拿來的。

張有忌卻如何敢收,說死了也是不接,趙敏無奈,只得作罷,然後道:"請問府上可有老人穿的破舊衣裳,如有,相煩皙借兩套我二人一用!"張有忌道:"原先廚娘夫婦倒有幾身衣服尚在,只是太過破舊,不知可否?"趙敏道:"如此甚好,快快拿來!"

夫人不一會将破舊衣服拿了進來,二人立時穿上,又見趙敏用何物事在兩人頭發上搓了一陣,當即一頭黑發遂變成了花白之樣;在臉上塗抹一一陣,潔白的臉蛋一下子變得萎黃無比。二人再将脊背一躬,活脫脫一對年逾花甲的老年夫妻。

張有忌夫婦見了驚訝萬分,張無忌和趙敏互相做了個鬼臉,遂向他們告辭道:"晚間還要再來打攪,尚且恕罪。"不待張有忌答言,二人早已躬腰駝背地挽扶着走向街上,張有忌夫婦面面相觑,半晌作聲不得。

張無忌道:"老婆子,你不怕他二人告發咱倆?"趙敏道:"他巴不得我倆平安無事,如我倆給捉住,他那一地窖寶貝還保得住麽?"張無忌道:"老婆子愈來愈邪門了!"

趙敏道:"老頭子卻是愈來愈糊塗了。"

不一會,兩人已到濟寧府府衙,卻見門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側目一看,府內密密麻麻站滿了衛兵,二人心頭均道,想是昨晚聽說有武功高強之人入城,田豐一大早加強了戒備。

張無忌見田豐有備而防,心道要擒住他,只怕不易。

趙敏卻道:"咱們四處瞧瞧去。"

二人遂向東門走去,一路之上,衆多士卒在監督一些老弱病殘之人拆房搬石,有誰動作稍慢一點,即被士卒用馬鞭抽打,不時可見精疲力竭倒斃的老人。

卻聽遠處傳來一陣恸哭之聲,間夾以士卒的打罵之語,二人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名老妪在苦苦哀求別拆她的房屋,卻給幾個健壯的士卒踢到一邊,老妪又爬起,死死抱住已被拆下的門板不放,一個士卒抽刀而出,将老妪雙臂生生砍斷,老妪當即一聲慘叫,便昏死過去。

張無忌大怒,正待要發作,卻給趙敏拉住了,遂只得隐忍不發,兩人正待走開,一個士卒叫道:"喂,你兩個老不死的,過來!"趙敏回頭一看,知是在叫自已二人,只得慢騰騰地走過去,那士卒喝道:"将這塊門板擡到東門去!"張無忌稍微遲疑了會,背脊上便給抽了一鞭,卻不敢運力相抗,只得咬着牙不哼一聲,俯身去擡門板。

士卒見他竟不哼一聲,便道:"好你個倔老頭子,看不出你這把老骨頭還挺硬的呀!"言聲未畢,"啪"又是一鞭抽在張無忌肩上,這一鞭抽得甚重。

趙敏怕張無忌忍耐不住,便嘶啞着嗓門道:"長官息怒,他是個啞巴,不會出聲的!"士卒"哼"了一聲,道:"原來如此,快将門板擡到東門!"趙敏道:"好的,長官,這就去,這就擡到東門去。"二人裝着老态龍鐘之樣,費力地擡着門板向東門走去,離士卒遠了,張無忌忍不住狠狠地罵了一聲。

卻見趙敏淚眼汪汪地道:"無忌,可疼?"

張無忌頓時洩了氣,道:"沒事,我不是有九陽神功護體麽?放心好了。"說話間,二人已到東門,不由大吃一驚,原來東門竟給一大堆石塊瓦礫木板堵死,二人又看了其餘三座城門,俱皆如此,濟寧城已成一座死城。

張無忌罵道:"好個田豐,竟如此狠毒,大丈夫做事一人當,卻恁地将這些無辜百姓也牽連于內!"趙敏道,"田豐死志已堅,看來破城大是不易。"張無忌道:"我倆今日前去,殺了這厮!"

趙敏搖頭道:"他防範如此周密,得另想辦法。"張無忌道:"要不我倆扮成士卒混到城牆上,待你哥哥進攻時我倆在上面接應。"趙敏道:"那時城牆上何止萬人,你殺得完嗎?"張無忌一想也是,如是單打獨鬥,要制住對方倒也不難,但這成千上萬之衆,不用他們動手,擠也将自已擠扁了,便有神功在身卻如何殺得這許多?縱是殺得,又豈能如此大肆殺戮?

趙敏忽道:"有了!"

張無忌急問道:"甚麽有了?"

趙敏道:"深夜之時,你我分頭放火,哥哥見城中起火,必定來攻,到時何愁此城不破?那時……"張無忌搖頭道:"四座城門皆已堵死,這一放火,豈不将全城人燒死?不行!"趙敏嘆口氣道:"這卻怎生是好?"

張無忌忽然想起光明頂上的暗道,脫口道:"地道!"趙敏道:"甚麽地道?"

張無忌喜道:"讓你哥從城外挖地道入城,豈不就得了?"趙敏道:"哼,在城外你為何不想出來,此時說來何用!"張無忌笑道:"嘿,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倆混上城牆,将綁有信箋的長箭射出,你哥不就知道了?"趙敏喜道:"此計大妙,二人一邊走向張有忌家,一邊商量好了細節。

張有忌自他倆一出門,便坐立不安,唯恐他倆有甚閃失,說出自己那地窖之密,自己腦袋也将不保,原來田豐早已頒下嚴令,一應大富人家的餘糧,盡數充公,如有私藏者,糧即沒收,人即殺無赦。

此時見他倆安然無事返回,自是喜之不甚,猶如爹娘回家一般,一口一個老人家地叫個不停,好不殷勤周到,随後道:"兩位老人家,待會小的要請幾位軍爺來用飯,還得相煩二位屈居地窖,可好?"說到此處停下,卻見他臉現尴尬之色,欲言又止。

張無忌笑道:"你放心,我不喝你的盧州老窖便是!"張有忌聞言便喜,忙道:"二位先下地窖用酒萊吧,那幾位軍爺馬上就要來了。"二人自不會為難他,相視一笑,便進了地窖之中,不一會,張有忌夫婦将-應酒萊端下來,陪聲不是,急忙上去将洞口關上。

趙敏、張無忌二人感到有些過意不去,用了飯之後,便閉目養神。

吳頭領一幫士卒自是在外間吆五喝六,個個喝得七葷八素,直鬧到深夜方才離去。

張無忌和趙敏随即出來,依舊穿了夜行服,潛向田豐住處,見防範甚密,無從下手,二人只得在僻靜處點翻兩名士卒,扛回張有忌家,自是又将張有忌夫婦着實吓了一跳,卻也無法。

再者,那兩名士卒正好是明教中人,識得張無忌,張無忌将他二人藏在此處,有吃有喝,再不用擔心城破之日,身首異處,對張無忌真是感恩不盡。

張有忌見此情景,也只得作罷,反正他家底殷實,多幾個人吃飯也無甚大礙。

張無忌和趙敏二人換了田豐部下的兵服穿上,寫了幾封內容相同的短箋,分別綁在幾支長箭上,只待庫庫特穆爾攻城之時,趁混亂摸上城牆便了。

第二日清晨,衆人正迷迷糊糊之時,忽聽城中敲響警鐘,四處一片大亂,想必是庫庫特穆爾開始攻城了,張無忌和趙敏便随人流,混上了城牆。

舉目望去,但見正前方開闊平坦的大地上,數萬蒙古健卒陣容整齊地向城牆逼近,待到一箭之距離時停住。

中軍之中,幾十面軍旗之下,一名儀态雄偉的虎将,正在對幾名萬夫長發布命令,此人正是庫庫特穆爾,身後的十八番僧各自站定,護衛左右。

須臾,幾名萬夫長各回到軍中,庫庫特穆爾一揮手,戰鼓擂響,一萬名蒙古兵方陣沖向東門,前面有數十人擡着一根巨木,用來撞擊城門,另外幾個萬人方陣手執雲梯,向東門兩側進攻。

城牆之上,肅靜無聲,數萬人張弓搭箭,等候命令。

蒙古兵緩緩逼近,一進入箭簇射程之內,數萬人同時吶喊,向前疾奔,聲震原野,端的氣勢吓人。

城牆之上,突然吹響號角,數萬名弓箭手一齊發箭,只見無數蒙古兵中箭倒下,但攻勢絲毫不緩,後繼之人跨過同伴屍體,仍舊拚命向前沖。

此時雙方喊殺之聲震天價響,一排排蒙古兵中箭倒下,城牆之上,也不時有人中箭身亡,屍體墜落城下。

張無忌和趙敏不忍再看,便将綁着短箋的幾支長箭射出,然後将箭袋中的長箭盡快朝無人之處射完,佯裝取箭,轉身下了城牆,回到張有忌家中。

-----------------------------------

黃易迷OCR 黃金社區掃校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