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

在白薇皇後來不及阻止之前,他的手指忽然彈出細細一絲光,急速的卷起了那個老板。手指上白光四射而出,穿透了那個男人的手足,只是四下一扯,漫天便下了一陣血雨!

“一百多年了,總算了結。”他漠然看着,随手将屍骸抛棄。

“啊啊啊——!”籠子裏的奴隸們發出了尖利的驚呼,拼命往後退,相互擠着縮成一團。

仿佛被慘叫驚動,前面大廳裏已然有腳步走動的聲音,正在往後院走來。白薇皇後微微蹙眉,捏了一個訣,十指張開之處一個無形的結界張開,立刻将附近所有人的知覺全部屏蔽。

然而,奇怪的是在籠子裏所有鲛人奴隸都被結界籠罩,無聲癱軟失去知覺的時候,只有角落裏那個病恹恹的鲛人女子尤自清醒。

仿佛終于被同伴的驚呼聲驚動,她支撐着擡起頭來,看了過來。

忽然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裏閃出了震驚的光——她定定看着站在鐵籠外的人同族,卻看到對方早已在端詳着自己。

“蘇摩!”她踉跄着撲到栅欄上,不可思議地驚呼出聲來,“是你?是你?!”

“你怎麽會在這裏?”蘇摩微微颔首,“潇?”

幾個月前桃源郡一戰之後,她從這個鲛人少主手裏僥幸逃生,孤身返回帝都,從此就再也沒見到過他。沒有料到今日,居然又在葉城的奴隸市場裏又碰上了!她的目光落到了他身邊的那個銀發女子身上,看到了對方手上那一枚銀色的戒指,更加吃驚:“白璎郡主?”

這位前朝的太子妃,居然和蘇摩半夜一起出現在這個西市上!

難道……空桑和海國正式結盟了麽?

一時間,潇腦海裏掠過了那些天下流傳的隐秘傳聞——比如堕天,比如複生……空桑太子妃和這位鲛人新海皇之間留下過太多的傳說,至今仍然在民間口耳相傳。

然而,眼前這個女子眼神冷漠如冰雪,隐隐有無可言喻的威嚴氣勢,竟令人不敢仰視,完全不象傳說中那般多情溫柔的癡情女。

“我不是白璎。”白薇皇後冷冷回答,回頭對着蘇摩,“你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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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摩頓了一下,最終冷冷開口:“是雲煥以前的傀儡。”

唰——一道白光忽然騰出了衣袖,光劍剎那如游龍而出,直接斬向鐵籠裏關押的女子!

“叛徒。”白薇皇後眼裏冷芒閃爍,一劍旋即劈下。

“叮”,空氣中忽然起了一聲奇特的脆響,仿佛有什麽無形無質的力量一瞬間交錯。蘇摩的手猛然擡起,指尖迸射出一道細細的銀光,剎那間和那道白光交在一處。

“白薇皇後,”仿佛忽地動怒,海皇冷笑起來,“這是我們海國的事情。”

一劍被擋開,白薇皇後有些詫異的回頭看着他:“你回護這個叛徒?”

“如果要殺她,在桃源郡早就殺了。”蘇摩冷笑起來,“既然我當時放了她,就沒道理再翻悔——何況她現在還被關在當年我的囚籠裏。”

白薇皇後沉默下去,知道這個傀儡師脾氣陰枭多變,有時候無可理喻。

潇被白薇皇後猝然的出手驚了一驚,下意識的往裏靠,然而微微一動便引起了鑽心的疼痛,她單薄的身子劇烈顫抖起來。

“你怎麽會到這裏?”蘇摩回頭看着鐵籠裏的女子,微微蹙眉。

“桃源郡一戰後,我落在了大部隊後面,只能自己從桃源郡返回帝都找雲少将。結果……半路被人抓住了。”潇瑟縮了一下,似乎有些羞愧,低下了頭,“我沒有丹書,又……又沒有主人陪在身邊,就被當成了出逃的奴隸抓了起來,一直被困在這裏。”

蘇摩眉梢挑了一下:他記得笑離開桃源郡時身上已然帶着重傷,難怪會逃不過這些捕獵者的追擊。他的視線落到潇的身體上——有兩條粗粗的鐵索從她雙肩上穿過,扣住了她的琵琶骨,将鲛人女子死死釘在了鐵籠裏。

他默不作聲的吐出了一口氣:受了這樣重的傷,這個鲛人傀儡算是廢了,她再也不能繼續駕馭風隼。那一刻他隐約覺得莫名的悲哀——不知為何,從深心裏、他一直對這個身負背叛惡名的同族深懷關注。

“從陸路返回才被抓?怎麽不從鏡湖走?”他有些詫異。

潇閃電般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鏡湖?我……我怕遇到複國軍。”

“呵。”蘇摩終于明白過來,忽地冷笑。

無路可去的叛徒啊……孤身在黑暗裏前行,沒有一顆心朝向你,沒有一個人會想起你。這天,不容你仰望;這地,不容你踏足;甚至那一片碧藍,也永遠無法回歸——天地之大,也無你的立錐之地!

為那個無情的破軍背棄了一切,究竟是否值得?為何你如此的堅定?

在他饒有興趣的低頭審視時,潇忽然仰起了頭:“少主,求你放我出去。”

血污狼藉的臉上閃着急切的哀求:“求求你!放我出去!”

她的手隔着籠子探出來,抓住他的衣襟,用力得幾乎撕裂:“我得趕緊去帝都……我聽來往的客商說帝都劇變,雲少将似乎出事了!求求你放我出去找他!”

蘇摩碧色的眼睛閃了一下,再度擡頭望着夜空裏那一顆破軍,仿佛在通過幻力感知着什麽。半晌才開口:“你去了,又有何用。”

他的聲音冷酷:“你該知道落到辛錐手裏的人,會有什麽下場。”

潇被這句話刺了一下,全身難以控制的發起抖來。辛錐……她是如此的恐懼,以至于肩上的鐵索都發出了震顫的聲響。她捂住臉,頹然坐到了鐵籠裏,喃喃:“不,我還可以去找人幫忙……征天軍團裏的那幾個将軍…那些肮髒的色鬼……還有好多把柄在我手上。”

蘇摩微微一怔。是的,他也知道這個背負着叛國惡名的鲛人資料:二十年前複國軍起義失敗,傳說便因為她的出賣。而在被滄流帝國俘虜之前,這個鲛人曾經是——

星海雲庭裏紅極一時的歌伎。

豔冠葉城的花魁。

她有過這樣曲折而肮髒過去,而現在,為了那個将她當武器的冰族少将,竟然幾乎把前半生所有用恥辱換來的資本全部賭上去了!

——忽然間一種莫名的憤怒從胸臆中騰起,他俯下身去用力扯住了鐵索,将她從地上硬生生拉起!

骨髓裏的痛讓潇全身顫抖,然而擡起頭,卻對上了一雙冷銳的碧色眼睛。

“為什麽?”蘇摩惡狠狠的看着她,幾乎要把她的肩骨捏碎,“為了一個魔鬼!”

“在桃源郡,他是怎麽對你的?”

“又是怎麽對你同族的?”

“為什麽你不惜背棄了一切,也要跟随他!”

白薇皇後吃驚的擡起眼,看着傀儡師臉上露出這般激烈的表情——到底被觸動到了什麽呢?一直洶湧的黑暗潮水,忽然間就克制不住內心地爆發出來。他是這般失望和憤怒,因為眼前這個同族無法掙脫無形的束縛。

“何必再問我為什麽……”潇掙紮着笑了起來,毫不畏懼的擡起頭來,看着鲛人的海皇:“我是個天地背棄的叛徒啊……如果再不執着于這件事,還能怎樣活下去?”

蘇摩看着她的眼神,手下意識地微微一松。

“而且……雲少将不是無情之人。” 她跌落到鐵籠中,擡頭看着西方盡頭的天空:“他很愛他姐姐……也愛他的師傅——你們又怎能知道少将是怎樣一個人?”

她苦笑了起來:“你們不會明白。”

“你說的師傅,大約是空桑前任劍聖慕湮吧?”白薇皇後忽地冷笑起來——和白璎同用一個靈體,她自然也知道劍聖門下發生的變故,“可惜,她上個月已然死了。”

“死了?!”潇的臉色煞白,猛地站了起來,頓了頓,她再度拼命搖晃着鐵籠:“那、那少将他……快些放我出去!快些!求求你們!”

白薇皇後卻只是冷冷看着她,眼神裏有鋒銳的冷光:“即使是最愛的人,如果做的是錯事,也必須竭盡全力去阻止,哪怕以血換血。”她冷冷道:“我痛恨軟弱而執迷不悟的人——沒有自我,沒有靈魂,和死了沒區別。”

潇凝望着她,微微苦笑:“可惜,我不是你。”

她哀求地看着籠子外的兩個人:“求求你們。就算可憐可憐我,放我出去吧!”

“我從不可憐人。”白薇皇後決然回答,強勢而冷酷,“可憐的人是可恨的。”

潇眼裏的期盼在這個千古一後的視線力凝結,最終轉為絕望,頹然坐下。

“好吧。”然而此刻,蘇摩卻忽然開口,冷冷揚眉,“如果你告訴我為何如此執意背棄一切去追随他,我就放你走。”

“……”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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