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從大廈出來, 嬴秀擡頭看着魚肚白的天際,明明是春末, 快入夏季, 周圍也沒風,從她二叔公司出來後,一股寒冷始終裹纏着她的軀體, 讓她指骨想要蜷縮彎曲起來,似乎都得花費一點力氣。
“回去吧。”嬴秀面目都疲态,聲音更是有氣無力。
許從一到街邊,揮手攔了輛出租車。
拉開車門,讓嬴秀先進去。
兩人坐在車裏, 一時間都未言。
嬴秀似乎很累,頭枕在許從一肩膀上, 緊握他手, 就閉眼睡了過去。
系統:“80,剛才漲了十個點,還有二十。也許這次女主朋友黎蘭的事情解決完後,就能滿值。”
“說起來, 肇事司機我知道是誰,不過因為不能太崩人設, 所以就算告訴你, 你也沒法做什麽。”
許從一目光凝視着車窗玻璃前面,兩邊街景在極速往後倒退。
“和我說說女主她二叔吧。”那樣的一個人,從小就生活在能見到鬼魂的世界裏, 曾經都只是在電視中可以見到,男人表現出來的姿态,似乎已經和鬼魂相處的相當融洽。讓許從一意外的有點好奇心。
當然,還有一點,三個世界過去,耽美線的存在,已經不容置喙,随時都可能從隐藏态被觸發出來。
這個世界,要是他沒猜錯的話,耽美線的攻略對象,十有八九就是嬴勾了。
系統快速搜尋整理嬴勾的信息資料:“見鬼這條,并且可以和鬼魂交流溝通,你知道了。除此以外,就還有一點比較特別。”
系統暫時止住了話頭,許從一順着它的意思,往下問:“什麽特別?”
“嗜血症。”
許從一一聽,眉頭下意識就擰了起來:“哪個shi?吞噬的噬,還是嗜好的嗜?”他知道一個是前者,但系統這意思,加上嬴勾給人的外在感覺,不像是病重不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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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後面那個。”
“喜歡喝血?”
系統:“對。”
“吸血鬼?還是僵屍?”
系統:“就一個特殊愛好,他是活人。”
許從一眉目裏浮出一點笑意,嬴勾這個病症倒是意外的同第一個世界的臧銳有點相似,那人是皮膚饑渴症,喜歡碰觸人的皮膚。
這裏,許從一忽然就想,不會喜歡喝他血吧,應該不會,人的血液都差不多,總不至于還有各種口味之分。
暫時将這個放一邊,眼下還是專注走女主這邊的言情線。
嬴秀連請了三天假,這天是最後一天,許從一則和同事換班,這段時間都改到晚班。
兩人去醫院看望黎蘭和她父親,黎蘭母親早年病故,家裏就她父女兩,因父親這次車禍,黎蘭目前每天就公司醫院兩頭跑,公司裏知道她當下的情況,大家都捐贈了一些錢,杯水車薪,解不了燃眉之急。
黎蘭神色憔悴坐在病床邊,為了省錢,住的是普通病房,一間屋裏七八張病床,都睡了人,嘈雜又混亂。
在看到嬴秀他們來時,黎蘭還是坐着,沒起來,只是點了下頭,算作招呼。
嬴秀走到黎蘭旁邊,手放她肩膀上,微往下摁了摁,道:“黎叔叔今天怎麽樣?”
“還好,沒之前痛那麽厲害了。”黎蘭回。
“那就好,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和從一會想辦法。你每天公司醫院來回跑,也盡量照顧好自己,別等你爸好了,你卻病倒了。”嬴秀關心道。
黎蘭反手握住嬴秀手腕,發生車禍以來,嬴秀一直都非常努力地在幫助她,鼓勵她,能有這樣一個朋友,她覺得很感激上天。
“謝謝你嬴秀,你幫了我太多,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黎蘭仰頭,眼睛裏淚光瑩瑩。
嬴秀微笑:“我們之間說什麽謝不謝的,當初要不是你,我恐怕這會早就進黃泉了。”黎蘭的救命之恩,嬴秀始終都記挂在心裏,這次的事情,讓她有了機會來償還這份恩情。
黎蘭還是道謝。視線偶然轉到與嬴秀同來的許從一面上,後者笑容溫暖,這是個相當溫柔的青年,黎蘭覺得,也就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嬴秀。她微微點了點頭。
在病房裏和黎蘭說了會話,沒待多久,嬴秀向黎蘭告別後,就和許從一離開病房。
上出租後,不是回的自己家,而是叫司機把車開去事發現場。
她有自己的打算,警方那邊雖然也在調查,但好幾天了,都沒查到什麽,附近路段監控器是有,不過年久失修,加上那天是霧霾天,拍攝下來的畫面不清晰,只能看出肇事車輛是銀色的,但車牌模糊不清。
從出租車裏下來,黎蘭往四周看,旁邊有街道,還有幾棟矮層的居民樓,距離不太遠,如果有目擊者,應該是能夠看清車牌號的。嬴秀準備一家家的去問。
嬴秀和許從一商量了一番,嬴秀去街道問,許從一去居民樓,兩人在路口分頭。
嬴秀手裏拿了黎蘭父親照片,每走進一個商鋪,都把照片給店主看,詢問他們車禍當天有沒有看到那輛汽車。
許從一走進居民樓,直接爬到頂樓,從最上面的住戶,開始詢問。
好幾戶人都不在家,許從一叩着鐵門,到走到樓下,手背指骨微痛,就用手掌拍打門扉。
讓人失望的是,一無所獲。
系統:“早告訴你了,沒有目擊者。”
“有這麽巧合,一個都沒有。”
系統:“對啊,可能是法則在這裏做梗吧,真的一個都沒有。”
“找不到的話,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以很快的速度,就問完了一棟樓,許從一往隔壁樓層走,他知道是一回事,但不表示就該待着不動,找還是要繼續找下去。
就算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戲,他已身在其中,就不能中途随便退場休息。
依舊是重複的動作,還有重複的問題。
敲門,等屋主人開門,禮貌詢問車禍當天的事。
得到的回複全部一致,不知道,沒看見。
從最邊上的一棟樓層,走到最後一棟,花了約莫一個小時。
等從一個單元樓裏出來,許從一視線往右邊一轉,就見嬴秀獨自站在那裏,旁側一棵枝葉稀疏的喬木,一陣冷過刮過,幾片枯黃落葉掉落下來,帶着一種無法驅散開的蕭瑟和黯然。
許從一沉默走過去,嬴秀一雙秀眸看向他,眼底光芒戚戚然。
算是第一次這麽努力做一件事,菢着那麽大的希望,以為自己能幫助到黎蘭,像黎蘭曾經幫自己那樣,可到頭來如何。
嬴秀覺得自己真沒用,她喉嚨酸澀,有股熱意漫上眼角,眼眶逐漸濕潤。
許從一将嬴秀摟進懷裏,輕輕拍着她後背安撫道:“離手術還有幾天,先別這麽快放棄。”
嬴秀聲音哽咽,翁聲翁氣:“但手術費還一點沒着落,你的房子還在付房貸,那是你的東西,我不能動。到底該怎麽辦,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先回去吧,好好睡一覺。”許從一攬着嬴秀腰,将她帶上汽車。
兩人關系已定,但還沒有同居在一塊,嬴秀工作的地方離許從一那裏有點距離,因此她在附近租了一個小的單間。休假到今天就結束,隔天還得繼續上班,許從一就送嬴秀去她租住的房屋,是間套二的,另外房間住着一對年輕的情侶,許從一來這裏的時間不多,但基本每次來,都能聽到兩人吵架,許從一提議過,讓嬴秀另外找房子,嬴秀一一方面覺得這個地段離公司近,走路都只需要十多分鐘,加之房間其實隔音還不錯,她睡眠不淺,暫時還能忍受。
奔波了半天,嬴秀一回到房間裏,就換上睡裙,穿着涼拖去衛生間用熱水洗了下腳,随後就掀開被子窩在了床上。
嬴秀躺被窩裏,許從一坐在床邊,給她捏了捏被角。
“一會到六點我叫你。”許從一暖暖微笑,嬴秀睜着明麗的眼睛看着許從一,許從一伏身,在她額頭落了一個柔軟的吻。
嬴秀緩緩閉眼,休憩過去。
就那麽坐着,等着床間的人呼吸慢慢平穩,許從一輕手輕腳起身,走到緊貼牆壁的矮櫃邊,拿起電水壺,倒了杯冷水,端起杯子,仰頭喝了大半。
冰冷的涼水從喉嚨直達胸腔,冷得心髒似乎都由此收縮起來。
返身回去,但沒繼續坐床邊,而是在旁邊一張旋轉椅上坐下,許從一頭顱後仰,靠在高高的椅背上端,眼睛微微一眯。
在不崩人設的前提下,為了更快地刷高女主對他的愛意值,那麽眼下女主遇到的這個麻煩,他就得幫她度過去。
而要順利度過去,其實很簡單,錢就可以。
要在三四天時間裏湊到十多萬,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他那房子只是付了首付,現在在每個月還貸,走正規途徑,房子是絕對賣不出去的,走其他途徑,就剩一個,高利貸。
高利貸啊!許從一眼皮往上掀,目光從斜上方直接移到頭頂上。
就是不知道嬴秀她二叔會不會看在嬴秀的面上,少收他一點利息。如果能不收,就最好了。
許從一無聲笑了聲,男人說過的那句話,他還言猶在耳,商人,唯利是圖。
到也對,不唯利是圖,恐怕早就破産結算了。
定了鬧鐘,手機在五點五十五的時候震動,許從一關了鬧鈴。
他到床鋪邊,溫軟着聲叫醒嬴秀。
嬴秀睡得迷迷糊糊,半天才勉強睜開眼睛。
“六點了?”
許從一點點頭:“對,六點了。”
“這麽快。”嬴秀抓着被子,很有點不情不願。
許從一輕撫她柔軟面頰:“不想起來就躺着吧,我下去買飯上來,想吃什麽?”
“番茄炒蛋,還有弄個豆腐湯。”嬴秀半坐起來,背靠着床板。
睡衣比較薄,單就這麽穿一件,估計會冷,許從一到衣櫃裏,找了件外套,讓嬴秀披着,随後就拿了鑰匙和錢包下樓去了。
在樓下一家中餐館炒了兩菜一湯,打包兩份飯,許從一提上樓,同嬴秀吃過飯後,陪着她到晚上九點多,在嬴秀打了個哈欠後,許從一便适時告別,返程回自己家。
乘坐地鐵回家,一到屋裏,就快速翻箱倒櫃,将房産證給找了出來,撞在一個袋子裏,準備明天一早就去嬴秀二叔公司抵押房産,貸一定錢款出來。
這夜兩人都睡得相對比較安穩。
嬴秀一大早洗漱過,就走路去公司,許從一這一周都是晚班,請了昨天一天的假,今天晚上上班,白天還有充足的時間。
拿着需要用到的各類材料,許從一坐在的士裏,思考着,待會看能不能找到機會,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将耽美線給觸發起來。
先機掌控在自己手裏,想必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之前的幾個世界,差不多都可以說是在不知道的時間段裏,觸發了耽美線,被動接受和主動,是有很大區別的。
系統:“等等哎,宿主,你要做什麽?言情線還好好的,你不要沖動。”
“急什麽,你看我像是會崩人設的人嗎?”
系統:“我知道你不是。”
“換種玩法,嘗試點不一樣的東西,為我自己,找點樂趣,開心開心啊。”許從一眉目間都是濃烈的興味。
系統:“你注意一點就行,不要讓法則發現到異常,其他随你怎麽搞。”
好歹也是穿過三個小說世界的人,還是或多或少掌握了一點規則,外在表現,始終得以女主為主,不管發生了什麽,不管耽美線走到哪個地步,這個世界是圍繞着女主轉的,那麽他這個原本就是為女主而存在的異世界人類,就都得表現出對女主至死不渝的愛。
這一點對許從一而言,是根本不需要花費心思去刻意扮演的。
他可以随意揮霍自己的感情,将它們視為物品一樣,随收随放。
和大多數人不同,他的感情,可以說無價,也可說不值一文。端看他個人怎麽用。
的士穿了半個多城,停靠在昨天出租車停靠的位置。
付了車錢,許從一推門下車。
一路坐電梯,直往大廈十七樓走。
出了電梯,剛拐彎,正待要走,就聽到前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當初不是說好的百分之十嗎,怎麽現在就變成二十了?”
“合同,什麽合同,這份合同不是我當初簽的那份,你們随便拿一份想糊弄我,做夢,我只付一十,另外那一十,你們想要,找鬼拿去吧。”
許從一一擡目,就看到正好是他要去的地方,玻璃門中正中間着了一個四十歲左右,頭頂地中海、滿臉怒火中燒的人。
在看到男人的那個瞬間,許從一眼眶就嗖地一擴,不是驚訝男人的無理取鬧,而是他看到,昨天在玻璃門後面的那具無頭鬼魂,這會已經走了出來,正站在男人面前,鬼魂身高比男人高一點,斷裂猩紅的脖子在男人不斷開合吐出罵聲的嘴巴前面左右移動。
似乎有暗紅的血液沾染到男人臉上,但男人不見鬼,無法察覺,就是在某一刻,忽然打了個寒顫。
這個公司給男人一種陰氣森然的感覺,讓他心裏不住發毛,不敢再繼續待下去,男人菗開身,被得了狂犬病的狗攆一樣,腳步跨得極大,幾乎是三兩步就逃到了許從一面前。
男人憤怒的眸子瞥了許從一一眼,只當他是路過的,擦身而過後,就跑到電梯門前,焦急地連番摁着向下行的箭頭,那架勢,像是要将按鍵給直接按得陷進牆裏一樣。
許從一站了一會,這個位置,貸款公司裏面的員工暫時看不見他,至于那個無頭鬼魂,許從一側開頭垂低眼,沒去直視它,當餘光中看到無頭鬼魂慢吞吞回去透明玻璃壁後面時,許從一微微吐了口氣,拿着資料袋的手指依舊緊攥着,當他從門口中間的通道進去時,防備着無頭鬼向剛才一樣飄過來。
好在無頭鬼魂似乎看起來對他興趣不大,就是在他路過後,略微偏了下身體,但兩只腳沒動。
這個鬼魂是過了,前面那間屋裏還有一個。
說起來他其實也不算這個世界的人,上個世界還被燒成一具可怕的幹屍,理論上不該害怕鬼魂的。
怎麽偏偏就看到這些東西,就渾身戰栗。
許從一眼眸一沉,思考着,鬼魂之所以會存在這個世界上,多半是還有執念,為了給執念而活,相比起活着的某些人類來說,目的簡單明确。鬼魂不值得他害怕,至于其他人類,就更不值得。
這樣一番自我解釋後,許從一感覺整個身體都輕松不少,精神也不再像開初那樣,一直緊繃着。
臉色更是由此,恢複了一點血色,看起來沒那麽蒼白。
過來接待他的還是昨天那個體魄健碩的男子,男子自然認識許從一,昨天許從一直接找的他們老板,想必今天應該不差。男人還是領許從一過去,一如昨天,敲門,等待,開門,關門。
屋裏和昨天唯一有點不同的就是,嬴勾沒有再坐在沙發上,而是長身直立,站在正對面的窗戶面前。
昨天男人一直都是坐着的,具體人有多高,許從一只能大致估量,這會人筆直站着,就那麽随便目測了一下,個子在一米九以上。
兩條大長腿,像是完全脫了人類肢體生長的限制,可以套用現實世界網絡中經常見到過的一句話,一眼望過去,脖子以下全是腿。
不過用在這裏,結合這個世界的特殊性,讓許從一對這句話瞬間就有點排斥。
脖子以下是腿的話,那麽不就是軀幹被……
許從一及時打住自己的天馬行空。
這邊開門聲關門聲,嬴勾有聽見,知道進來一個人,但不知道那是誰。
忽然的,空氣裏有股異樣的香味悠悠蕩蕩漂浮過來,如同輕淺的羽毛,刮搔着他的嗅覺神經,雖柔和的仿佛不存在般,卻又意外的,叫人有嗜血的沖動。
嬴勾猛的一轉身,眼一淩,看到散發出誘人香味的來源體,剛見過面不到二十四小時的,他親侄女的男朋友。
青年手裏拿着一份文件,用淺棕色紙袋裝着,嬴勾稍做一想,大概能猜到裏面有什麽。
“這裏是我的房産,你給估個價。”許從一将紙袋往前遞。
嬴勾鋒銳如劍的目光,自許從一平靜的面容下滑至許從一握着紙袋的手。
在看到後者某跟指節上有點猩紅時,喉骨下意識就滾動了一下。
若說之前還只是懷疑,那麽現在可以十分确定,這個人的鮮血,對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嬴勾年輕那會,在二十多歲上時,有過一點荒唐的歲月,這個世界,能玩,能做的,基本都做過了,他大小能見鬼這個,他本人适應的很快,在高中那會,被最親的家人用冷暴力傷害過後,他就知道,怎麽樣讓自己表現的和周圍的人一樣。
而另外的一個問題,始終都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一樣,任由他尋找任何其他的存在,試圖去擺脫它,或者說是無視它,都不行。
随着年齡的增長,時間的消逝,對于血液的渴望一天比一天強烈,但周圍這些人,他們的血液在他聞起來,是令人作嘔的,沒有讓他有想要吸允的沖動。
一方面想要吸食鮮血的渴望與日俱增,一方面,又找不到可口的鮮血,這段時間以來,嬴勾整個人都處在極度的焦慮中,甚至有時候自己會擔心,承受不住,然後徹底暴走,那個時候,估計也是他生命到終點的時刻。
不知道眼前這個人,能不能成為他的解藥。
他還菢着一點希望。
嬴勾斂下心中各種念想,踱步過去,拿了許從一手裏的紙袋。
繞過黑底描有銀色暗花的矮茶幾,到後面的沙發中間坐下,位置和昨天的一樣。
随着他的動作,許從一跟着轉身,雖然許從一個子沒嬴勾高,不過身形線條方面,倘若仔細看,并不亞于嬴勾。腰肢纖細,讓覆在外面的衣服,有種空落落的感覺,兩臂很自然随性的垂在身側。
這個時候的他,和上一次,似乎有本質上的差別,這個屋子裏面陰森的氣息,沒有令他膽顫,也沒有令他心驚。
“房子我還在每月還房貸,需要一年多的時間,才能合法出售,但你知道,嬴秀那裏,有點急需用錢。”在嬴勾翻看資料時,許從一适當說了幾句話。
“你知道我這裏利息多少?”嬴勾将翻開的資料整理好,重新疊起來。
許從一晃腦,表示不知道。
“十個百分點,按天開始計算,超過半個月沒還清款項,點數增加至二十,超過兩個月沒還清,抵押物将直接沒收,不再退還。”嬴勾眸光逼視,換了其他人,他可能會換個說話方式,這個人的話,他不想做那些多餘的修辭,開門見山地道。
許從一猶豫了一會,按他的工資,想連本帶利在兩個月內還清本金和利息,可以說是天方夜譚,除非他中了彩票,否則根本沒可能再拿回自己房子。
“多考慮會,沖動不是什麽好事。”嬴勾眼尾蕩出一點意味深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