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我都是習武之人, 當知道,若是人腕部筋脈被挑斷, 會是什麽後果。”許從一手執長弓, 迎着異族男人兇悍的怒目,一步步朝對方靠近。

他直接走到了亓官闕和捕快兩人三尺外,甚至于, 只要亓官闕伸臂,就能一把将人給夠過來,他面無懼意,将整個人都暴露在亓官闕的攻擊範圍裏,毫無退縮。

“你挑斷他手筋, 便是毀了他一身劍法。何況你并不會在洛水城久待,明日就會離開。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一如當日替盜賊求情時那般, 許從一在這裏, 替已經丢了半條命的捕快求情。

亓官闕自許從一這番話語裏,捕捉到了一些重要信息。

他竟然知道他們的行蹤計劃,這個時間點,能夠出現在這裏, 加之他明顯帶着武器,已經完全不是巧合了。捕快衙役們伏擊在這裏, 倒是稍作一想, 就能想通。

“靈兒告訴你的?”話語是問話的意思,語氣卻是聽得出來,相當篤定。除開這個原因, 亓官闕暫時找不到其他的。

許從一表情有瞬間的一驚,想不到亓官闕能這麽快就猜出來。

“是。”許從一不隐瞞,沒有隐瞞的必要。

“她現在在你那裏?”雖被許從一叫了停,但亓官闕掌中的刀還擱在捕快手腕上,肩頸處的鮮血流失速度很快,當下捕快眼前已經陣陣發黑,就是許從一過來,僅是看到一個靛藍色朦朦胧胧的身影,看不真切許從一具體臉龐,聲音的話,同樣聽得不清。

“在我那兒,我看她挺累的,讓她先休息會,我過來接你們。”許從一目光澄亮。

亓官闕眼眸幽沉沉的,盯着人的時候,會讓人不有自主生出一種極大的壓力來,許從一面色越加淩然。

“到一邊等我,我處理完這邊就好。”亓官闕道,都沒說是處理完這個人,或許在他看來,捕快已經不算是人了。

亓官闕臂膀忽然一動,揚起一個小的弧度,鋒利白刃就直往捕快腕骨上割。

砰,物體陡地撞擊在一塊,亓官闕瞳孔一凜,視野裏出現一把彎弓。

“再饒他一次。”許從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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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闕眼眸倏地一擡,重複許從一說的某個字:“再?”近距離下,将青年整個面貌都看得一清二楚,面孔是很常見的中原人長相,并無多少特別引人之處,身形消瘦得,恐怕連部落裏一些女人都比不上,兩條腿在靛藍衣衫下,憑輪廓,也知道即筆直又修長。手指指骨修長,握着彎弓,無端就有一種孱弱的美感。

剛才那會,他親眼看到了,對方用這把弓,接連射出了數箭,箭羽迅疾劃破長空,速度之快,只留一個幻影。所以,這個人其實并不想表面看起來的,這般脆弱。

差不多是瞬息間,亓官闕腦海裏晃過一個畫面,那日在客棧外,他們從衙役圍攻中突圍出來,走出客棧時,在對面樓上,一個轉身離去的藍色身影。假如他沒看錯的話,那個人就是面前這個。

許從一說了這話後,就立馬後悔起來,被亓官闕一問,只能和盤托出。

“是,那天我在,本來是想去見靈靈的,沒想到會遇上你們和衙役起沖突。當時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所以沒有前去相助,希望你原諒。”

他神情很坦誠,沒找借口推脫。

特別奇怪,似乎見到這個青年,聽到他春風般幹淨的聲音,心底的暴怒就自發沉寂了下去。

亓官闕盯着咫尺間定然的眼眸,他收起刀,毫無還手之力的捕快知道自己逃過一劫,心下頓時一放松,但下一刻,脖子驟然一頓痛,捕快身體往一邊歪倒,昏迷了過去。

許從一順勢也移回長弓,他兩三步上前,将弓立在牆壁邊,蹲下身,一把扯掉了捕快腰間束着的腰帶,亓官闕好奇他這番動作,不知是為何。

之後就瞧到許從一将腰帶綁在了捕快肩膀上,幫助他止血。

把人就這樣仍在大街上,雖然這裏不算正街,宵巡隊基本不過來,但沒法防備那個萬一,許從一把昏迷過去的捕快架起來,扶着回後院。

“他沒昏。”忽的,系統聲音冒出來。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許從一身體被一股大力拉搡開,胳膊更是要被人捏斷一般。

愣了愣,許從一擡目去看剛剛還被自己扶着的捕快,這會已經被一腳猛地踹飛,身躰飛起來,撞上後面硬實牆壁,全身骨骼都發出類似碎裂的聲音。

在無聲的痛喊中,捕快這次再閉眼,就是真的昏迷,而不是假裝的了。

許從一目光怔怔地由捕快身上轉移到旁邊的男人面上,男人側臉線條異常冷硬,剛沉寂下去的怒氣,這會全部狂湧出來,讓離他最近的許從一,心髒瞬間收縮。

嘴巴開開合合,想說點什麽,但聲音一時間竟然難以發出來。

後院裏烏禪憑一己之力,把諸多貨物都搬到馬車上,正要駕馬車離開,迎面就撞上許從一。

看清許從一帶來的人,烏禪從馬車上跳落。

“這是……”

許從一腦袋往周圍轉了圈,看到一處地上還有條繩子,過去,放下捕快,用繩子捆實了,和其他衙役一樣,也抓了把枯草,塞捕快嘴裏,以防他醒來喊人。

做好這一切,許從一站起身,兩手互相拍了拍,打掉多餘的雜草殘渣。

“走吧。”許從一道,快速從站在馬車旁邊的烏禪面前走過。

這一番動作幹淨利落,不見一丁點滞意。烏禪顯然有點蒙,不知道青年什麽身份,很想問一問。

一腳跨過低矮的幾乎不算存在的門檻,許從一突然停腳,轉過身,像是知道烏禪在困惑什麽:“靈靈還在等着,快點。”

于是烏禪明白,這個前來相助他一把的藍衣青年,是亓官靈曾經提及過的那個人。

烏禪重新跳回到馬車上,看着許從一析長的背影,外在情況倒是和他想象的沒太大出入,就是意外的,這人竟然身手也不錯,算是改變了一點他對中原人的觀點。

出了後院,目光右轉,原本放在那裏的長弓不見影蹤,許從一微有沉目,繼而去看矗立在前方的亓官闕。

果不其然,他的長弓,被亓官闕拿在手裏。

“多謝。”許從一向亓官闕伸手,掌心朝上。

亓官闕沉瞳落在許從一面上,有那麽一會時間,讓許從一有種這人不會還他的弓的錯覺。

拿回了自己的弓,身後車轱辘滾動聲漸近。

“走這邊,可以避開巡邏隊。”許從一舉手,指向左前方一個小巷道。

“這個方向,不是出城的。”烏禪表達心中的疑問。

許從一颔首:“是,這條路可以捅往我家。你們現在走,就算到了城門口,也不會有人來開門,讓你們出去。只能等到明早,先到我家,休息片刻,等城門開了,再走。”

“這樣啊!”烏禪語氣感慨,自己是完全沒想到這一點的。

“嗯。”許從一回了一聲,不再繼續多言,快速走過去。

烏禪緩慢驅車走在後面,車前下狹窄,坐不下第二人,許從一和亓官闕于是都步行。

走着走着,旁邊靠近前一人,許從一餘光瞥了眼,倒是繼續保持緘默。

客棧離許從一家宅不算遠,穿了五六條街,不多時就到了後門。

門雖關了,卻沒有上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将門完全打開,許從一站在門裏,讓烏禪将馬車趕進院裏,靠牆停放着。

“走這邊。”一路過來都寡言,這會許從一又簡潔地引路道。

把兩人帶到他寝屋旁邊的房間,許從一先指着其中一物,對烏禪說:“你到這屋休息片刻。”

烏禪轉目去看亓官闕,亓官闕微微點頭,得到亓官闕的同意,烏禪這才動身。

烏禪側身走開,許從一忽然想到什麽,叫住人:“我屋裏有化瘀用的藥膏,一會我給你拿過去。”

愣了愣,烏禪随即快速擺手:“不用了公子,我身上帶着有。”嚴格意義上來說,許從一這是救了烏禪一命,烏禪對他自然尊重起來。

目及烏禪進屋,關上房門。許從一回身,一邊亓官闕盯着他,眸光淩冽的,像是要将他一身皮都給扒下來似的。

“觸發沒有?”

系統:“喵喵?”

“我說耽美線。”

系統聲音帶着失望:“還沒呢。”

“到底需要什麽樣的條件?”他以為剛剛亓官闕出手救他,應該可以觸發耽美線,可事實卻是還沒有。看起來這個世界的耽美線,要比之前幾個世界還要難。

系統:“狂犬症,你和他近距離接觸了兩次,這兩次裏,你替別人求情,亓官闕都聽你的話,放了他們,按照他以往的行事準則,算是特例了。我也奇怪啊,竟然沒動靜。”

許從一心下沉了兩分:“會觸發的。”

“不如先放一邊,,專注言情線。”系統建議。

許從一未回話,鑼鼓都敲響了,忽然就中止下臺,可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

“你……要不要也去休息會。”知道亓官闕的名字,只是這人是亓官靈舅舅,許從一一時間不知道具體該怎麽稱呼對方,語氣頓了下,繼而問道。

“你和靈兒認識多久了?”亓官闕無視許從一的詢問,轉而問了其他問題。

許從一神情一怔,亓官闕的聲音低沉無波,就這麽聽着,是聽不出任何情感色彩的。

“一周,差不多一周。”許從一乖順地回,這會兩人的身份明朗起來,不似剛才。

“一周,你就決定跟着靈兒到塞外去,就不怕将來後悔?”亓官闕向來對中原人沒多少好感,亓官靈母親之所以年紀不過三十,就郁郁而終,也是因為來了中原,喜歡上一個中原人。那人卻是個短命的,讓亓官靈成為了無父不久也無母的人。他不希望亓官靈再步她母親的後塵,即便這個青年,目前看起來,還算好。

許從一猛地打直腰,即便在那之前,他腰杆就是筆直筆直的,聲音有力铿锵:“不會,我絕對不會後悔,請你一定相信我,我會帶給靈靈幸福。不讓她受一丁點委屈。”

亓官闕凝注着面前表情鄭重的青年,他這番話,聽起來很不錯,但人的一生這麽長,沒人可以預料到未來。

“那就用你的行動,讓我相信你。”

亓官闕這麽一說,算是間接默許許從一和亓官靈在一起了。

許從一笑顏逐開:“我會證明靈靈選擇我,絕對沒有錯。”

“舅舅,從一!”

兩人這邊交談,旁邊忽然一道驚詫的聲音插進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一并轉過頭,就看見數階臺階上,外衣都忘了、只穿了裏衣的亓官靈站在那裏,秋水翦瞳,直直看着下方的兩人,一個是她的親舅舅,一個是她心愛之人。

亓官靈滿目震驚,只是睡了一覺,竟然會看到亓官闕,他不是該在客棧那邊嗎,怎麽到這裏來了,還有,烏禪怎麽不見人。

夜裏冷風寒虐,就是許從一,都感覺到陣陣涼意,寒氣直蹿脖子,凍得人雞皮疙瘩直冒。

三步并作兩步走,許從一抓着亓官靈手臂,把人拉進屋,拿了她脫下來的外衣,就披到她肩上。

“先把外衣換上,外面冷,別傷了身體。”許從一眼睛內自然流露出擔憂的神色來。

亓官靈看他擔心地眉頭都擰了起來,頓時深感自責,許從一比她自己還要在乎她。

快速将外衣套上,外間的亓官闕這會走進到寝屋裏。

看着面前兩年輕男女,彼此深情交互,像是任何旁人都無法插足進去,沒有由來的,亓官闕憶起最初同許從一見面那會,青年一雙茶色眼眸注目着他,也僅僅只是注目他。亓官闕眸色暗了一分。

穿戴好,亓官靈到亓官闕那裏。

“舅舅,購置的物品還在客棧沒?都拿回來了嗎?”亓官靈開口就問。

亓官闕眼睛往桌上的茶盅看了眼,後道:“在,拿回來了。”

“真好,我還擔心會不在,要是找不回來,可怎麽好。”亓官靈後怕地道。

許從一同談話的兩人低聲說了句‘我出去一下’,就往屋外走。

剛出門,仆從早聽到聲響,從下人屋裏出來。

“公子。”

“去燒壺水過來,速度快點。”許從一囑咐道。

仆從往許從一身後看,寝屋門打開,裏面除開一個着中原服飾,可臉孔明顯是異族的女子外,赫然又多了一個,雖看不到男子正臉,但男子一身顯而易見的異族服飾,即便是坐着的,單從背影,也看得出來,體魄強健,不會是什麽簡單人物。

“好的。”仆從垂目敬聲道,走到拐角處,往回瞧,許從一站在門口,似沒有要回屋的打算。

在屋外寒風中站着,等了沒多大會,仆從燒好了水,提着水壺過來。

“回去休息吧,沒你什麽事了。記得,今天晚上你沒見到任何不認識的人。”許從一接過仆從遞來的水壺,低目間,看着他,眸光有一瞬間的寒冽。

仆從愣了下,忙不疊點頭:“是是,知道了,公子。”

許從一擺手,仆從快步退開。

提着水壺到寝屋,亓官靈坐在亓官闕對面,兩人擡目齊齊看向許從一。

“剛叫下人燒了點開水。”一邊說着,一邊拿過倒扣的茶杯,給亓官闕到了杯,放在他面前,後給亓官靈倒。

沉默喝過水,亓官闕起身,往外面走,雖沒說去哪裏,許從一猜測可能是要去休息,将亓官闕帶到挨着不遠的一屋。

在門口,輕手輕腳将門拉合上。

離寅時還有半個時辰不到,許從一有點睡意,不過還有事得做。得收拾一下要帶走的東西,看起來不多,提前收整了大半,剩下的,他一個人忙碌着,等弄完,差不多到半個時辰。

亓官靈在一邊看着,多次要插手幫忙,許從一堅決不讓。馬車很大,但已塞得滿滿當當,許從一放了部分在上面,另外一些,即只有自己放包袱裏,背着了。

圍牆外面傳來打更的聲音,已經到寅時,許從一到亓官闕休憩的午門外敲門,亓官靈則去叫烏禪。

沒打算帶任何仆從,許從一已經決定好,一人随亓官靈他們到塞外。

天色朦胧,不算大亮,街道上行人不多,大都還未起床。臨到出門,許從一一眼過去,旁邊兩異族人都穿着異族服飾,這樣出去目标太明顯,雖說夜裏兇手已伏法,城門那裏,卻是不一定收到消息了,何況在客棧那裏,捕快這會和他手下的人都還被綁着。

許從一從叫住兩人:“你們穿這身出去,恐怕不太妥,我去拿衣服,換一身。”

烏禪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沒覺得哪裏不妥,都好好的啊。

倒是亓官闕瞬間明了許從一的意思。

很快就回屋拿了兩套仆從的衣服,他身形比兩人都要偏瘦了,就是拿出了,也沒人穿得了,倒是有仆從的衣服,一般都偏大。

“暫時只有這個,其他衣服,想必你們穿不下。”許從一遞過去衣服時,歉意地說道。

烏禪将衣服拿過來,把上面一套給亓官闕。就剛許從一去拿衣服那會,亓官靈解釋許從一這樣做的意義,烏禪方才意識到,許從一去拿衣服給他們換的意圖。

裏面的衣服不用換,只需換外衣便是,兩異族人快速換了身上的衣服,至于各自披散的頭發,也都束了起來。

宅內的仆從都走了出來,其中一人走到許從一面前。

“公子。”仆從面色裏很有些依依不舍,許從一算是很好的主人,對他們這些下人都很和善,完全不似其他人。他給了他們每人都相當豐厚的遣散金,可以說都夠一些人讨老婆了 。

“不用送,我走後,你們就散了吧。”許從一說道,聲音和面容都是溫和的,可就是給人一種冷漠的決然。

衆仆從看着許從一和異族男女離開許宅。

亓官靈和許從一坐在馬車上,許從一手執缰繩,至于烏禪和亓官闕,則暫時跟在馬車兩邊,穿着仆從衣服的他們,當下便假裝許從一的仆從,兩人都盡量抵着頭。

當馬車來到城門口時,因是出去的,守門衛兵檢查的就不是特別嚴格,粗略檢查了一番,就放許從一一行離開。

出了城,開始還馬車還慢慢走着,在轉了一個彎後,許從一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請亓官闕坐上面。怎麽說都是亓官靈舅舅,不需要在扮作他仆從,就更沒必要他坐車,而亓官闕走路。

空出來的地方其實很狹小,就是許從一坐在上面,都縮手縮腳,何況是比他身形大幾乎一半、各自要高半個多頭的亓官闕了。

亓官闕沒上去,而是繼續步行。

走路的三人都有武力,馬車速度慢慢提上去,三人差不多都用跑的。

在行了一段距離後,來到一個分叉口。其中一邊是官道,馬車可以通過,另外一邊是條小路,道路蜿蜒曲折,地面更是凹凸不平,馬車是無法直接通過。

“首領,不若你們先走,我上山去通知衆人,晚些時候再與你們彙合。”這個時候,烏禪腦筋倒是轉得比開始那會快了。

亓官闕思索了一會,馬車走不了小道,停在這裏等着,也許等來的就不是烏禪,而是別的什麽。

“行。”亓官闕點頭。

烏禪飛蹿地極快,兩三下就消失在草叢密林中。

坐馬車上的亓官靈驅趕馬車,把車速降了下來。

這一走,就走了數十裏遠,來到一個涼亭前,稍作休息。

從車裏拿出幹糧和水,亓官靈先給了獨自坐在一邊的亓官闕,後坐到了許從一身邊。

“從一,吃點東西吧。”亓官靈把食物給許從一,擡目間看到許從一額頭一層薄汗,想也不做他想,就擡臂,拿袖子給許從一擦汗。

這邊兩人靠得很近,幾乎頭都碰一塊了,對面喝了口水的亓官闕無波的眼忽然落在許從一臉上。

目光不可謂不尖銳,讓許從一臉頰都微微刺痛。

系統:“5。”

許從一瞳孔微微放大。

“觸發了?”

系統:“是。”

許從一心裏想笑:“我做了什麽?”

系統:“什麽都沒做。”

許從一:“那它怎麽自己被觸發起來的?”

關于這一點,系統也不大清楚,但事實就是這樣,耽美線在這裏,突然被觸發了起來。

系統:“愛意值,某個方面來說,可以等同于好感度,喜歡=有好感。”

如果是這樣,那就說得通了。有好感了嗎?

不過起始數值未免太低了一點,許從一想了想第一個世界,好像耽美線最開始數值就在五十一樣。

耽美線還真是越來越難攻略了。

系統:“女主這邊九十。”

“知道了。”許從一在腦海裏同系統交流着。

為了避免引人注目,亓官闕依舊穿的仆從衣服,沒有換回自己服裝。

馬車不算慢也不算快地穿行在官道上,偶爾能碰到一兩個人,多數時候,周遭荒無人煙。

在來到一個大的分叉路口時,亓官靈猛地拉緊了缰繩,兩匹馬嚎叫出聲,蹄子在地上刨土,一時間塵土飛揚起來。

“從一,怎麽了?”許從一忽然出聲讓亓官靈停下,亓官靈緊攥缰繩,轉頭問許從一。

許從一沒回亓官靈的問話,反而擰頭看向亓官闕。

“我建議最好走這邊。”許從一揮臂,指向右邊一條道路,這條路不算官道,不過馬車通行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官府那邊,倘若發現地及時,估計用不了多久會追上來,這邊前方就有一條河,知道我們駕了輛馬車,就必然不會過河。這樣一來,可以避開他們的追捕。”聲音壓得較低,未免亓官靈擔心,就沒有讓亓官靈聽到。

亓官闕往許從一指向的道路望過去,一眼望不到頭,只有四周漸密的叢林。

“到了河邊,渡河過去,馬車棄了?”亓官闕問道。

“是,棄了。”許從一說。

“車上箱子這麽多,沒有馬車怎麽搬?”

“河對岸不到一裏處有個小的鄉鎮,可以到那裏去重新買幾輛馬車。”等一會其他異族人趕過來,大家都走路,此去塞外不算近,起碼要三四天路程,不可能都走路,遲早要再添加馬車。許從一說着自己的打算。

之前到這裏,來回都是走得官道,亓官闕對其他地方的狀況不太清楚,許從一這樣說,想必是對這裏都熟悉,的确,若是繼續走官道,被官府的人截擊的概率很大。

亓官闕同意了許從一的提議。

亓官靈第一次來這裏,走左還是走右,具體有什麽區別,自然是不知道。

缰繩搖晃起來,馬匹在短暫的駐踢後,重新走了起來,車轱辘碾過嵌入進泥土中的石礫,車身搖擺着,往前方駛去。

算是許從一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這樣長時間地步行,以往都是短距離地在城裏活動,基本連城門都沒怎麽出,忽然就這樣來一下,還不是能完全吃得消的。

額頭汗水滴落下來,一滴滑進眼睛裏,帶來的酸澀不适感,讓許從一眼皮眨了又眨。餘光中看向旁邊始終不急不緩跟着的亓官闕,男人到現在,額頭不見一滴汗水,呼吸也感覺的出,沒有任何急促,不似許從一,喘息聲粗重。

秋末的白晝相對過往,要短許多,等許從一和亓官闕等到河畔邊時,天色差不多暗沉了下來,眼看着夜幕就要拉下來。

一穿着蓑衣的中年人站在靠河岸邊的一艘小船上,見到馬車停到岸邊,遂招呼。

“幾位客官,要坐船過河嗎?”

許從一一步跨出去:“是,船家。不過我們東西有點多,需要來回幾趟。”

“需要幫忙不?”船家看許從一一身華服,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公子,态度很積極。

“先謝謝了。”許從一道。

亓官靈跳下馬車,東西很多,等着一個人搬,要搬好一會,亓官靈這次去幫忙,許從一就沒阻止了。

至于亓官闕,兩三步就跳上了船,力量不比烏禪小,在船上接過岸上遞過來的木箱和袋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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