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數字指的是時間。”

“時間?”

“沒錯,十七點三十三分,6288指不了時間。”

“為什麽它一定是指時間?”

魏仁武撫摸着他的八字胡,堅定地說:“因為死者這幾天一直在坐地鐵,每隔兩站就下車,然後不停的換乘,我在觀察她在地鐵的監控視頻的時候,注意到了一個很重要的細節。”

“細節?”

“她每次換乘地鐵前,都會一直盯着顯示地鐵進站時間的LED屏幕。”

“這有什麽問題嗎?”

魏仁武迷之一笑,問道:“聽說過‘刻舟求劍’的故事嗎?”

“這可怕很難不知道吧。”

“所以,時間,就是她刻下的坐标。”

“我還是不太明白。”

“死者如果把某個東西藏在地鐵上,因為地鐵是流動的,所以很難講,她是藏在哪一列地鐵車上,但是地鐵每天都會很規律的按時間發車,每一站都會固定時間到站,所以只要掌握了死者是什麽時候上車藏東西的,那麽我們也按同一個時間上車,就能找到她藏下的東西。”

“哦,我明白了,所以才說時間就是坐标。那麽我們接下來就去嗎?”

魏仁武又笑了,說道:“你是不是傻啊!現在都深夜了,當然是回家睡覺啦。”

又過了一天,岳鳴是下午四點整到的魏仁武家,這次魏仁武家只有他一個人,這麽晚才讓岳鳴過來,是因為昨晚一晚上沒睡着,據他講,是因為太興奮了,所以白天一直在睡覺。

岳鳴問道:“魏先生,今天我們從哪裏開始着手調查?”

魏仁武抽着香煙,答道:“昨晚,我叫警察把監控視頻傳給我,我又看了一遍,17點33分,死者當時是在地鐵1號線的桐梓林站,乘上的是往世紀城方向去的地鐵。這就是我們接下來的目的地。”

十、兇手

桐梓林地鐵站位于成都最經濟中心的人民南路四段上,這裏有超過成都四分之一的人口,在這個地段上班,所以每個工作日的上下班時間,這一段路,是必堵車的,可見這個地方對于成都經濟的貢獻有多大。

幸好,11月14日,是星期六,不然,魏仁武和岳鳴會在地鐵站裏,被擠爆的。與工作日不同的是,五點整,人民南路的地鐵站,根本沒什麽人在坐地鐵,這些人已經轉移到春熙路附近去了。

兩人站在空蕩蕩的地鐵裏,魏仁武一直沒有說話,岳鳴倒是有話說,可是欲言又止。

“想問就問,憋着,會難受的。”魏仁武先開口了。

“這個嘛,我其實想問的是,我想找魏先生幫忙的事,魏先生什麽時候能關注一下?”岳鳴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我不是都說了麽,這個案子解決了,我會關注的。”魏仁武還是顯得不怎麽耐煩。

“好吧。”岳鳴放棄了。

十分鐘過去了,岳鳴又表現得欲言又止。

“又怎麽了?”這次還是魏仁武先開口。

這次,岳鳴真的不好意思了,慢吞吞的問道:“魏先生,這個案子,我有個事情不太明白?”

“什麽事?”

“這兩天,我們一直在找死者留下的東西,卻沒有追查兇手,您就不怕兇手跑了麽?”

“他不會跑的。”魏仁武回答得很堅定。

“為什麽呢?”岳鳴表示完全不能理解。

魏仁武笑而不答。

岳鳴沒有繼續追問了,這兩天的接觸,他也明白了,魏仁武就是那種,他願意說的時候,會滔滔不絕,話多得誰都嫌煩,他不願意說的時候,多說一個字,都會覺得是在浪費口水。

然後就這樣,相對無言,一直等到17點33分,開往世紀城的地鐵到站。

魏仁武一個箭步就鑽進了地鐵,岳鳴匆忙跟上。

成都的地鐵是六節車廂的,從死者生前的監控視頻來看,每一次,死者都是車頭第一節車廂上車,從最後一節車廂下車的。所以魏仁武和岳鳴也是按死者的規律從車頭第一節車廂上車。

雖然地鐵站上沒有多少人,但是地鐵車上,人倒不少。

岳鳴望着魏仁武,等着魏仁武接下來的指示。

“朝每列車廂內的座椅下面去搜索,地鐵上每個角落都是敞亮的,只有那個位置可以藏東西。”魏仁武冷靜地說道。

岳鳴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在衆目睽睽之下,趴在地上,讓所有坐下的人,把腳挪開,然後挨個去摸座椅底部的時候,魏仁武已經率先趴下了。

這種情景實在是太難為情了,不過魏仁武一句話就解除了尴尬。

“警察辦案,請大家起身站到一邊。”

岳鳴不得不佩服魏仁武的應能力變,于是學着魏仁武的樣子,趴在地上挨個搜索座椅底部。

搜索了半天,岳鳴膝蓋都快麻了,總算在第四節車廂摸到了東西,連忙召喚在對面搜索的魏仁武。

魏仁武讓岳鳴退開,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匕首,趴在地上搗鼓了半天,從座椅底部,取出了一個小型圓柱體。

岳鳴定睛一看,果然是一支口紅筆。

魏仁武嘴角上揚,露出了詭異的表情,說道:“用502膠水沾在座椅下面,這當然不會是一支普通的口紅。”随即,魏仁武打開口紅筆,把口紅頭連根拔掉,只剩筆筒以及裏面的東西。

看到藏在筆筒裏面的東西,岳鳴忍不住驚呼道:“這是U盤!”

魏仁武也不禁感嘆道:“這位在妙齡之年,便香消玉殒的女子,一定掌握了不得了的東西,才會被人追殺,逃到這裏。這次,真的是釣到一條大魚啊!”

“我們要不要把這個交給警方啊?”岳鳴問道。

“你在胡說些什麽,我們不就是警方麽?”魏仁武用力使眼色。

岳鳴才反應過來,周圍還有好多不明真相的人正在看着他們,他們可是一路都在冒充警察的。

這時,地鐵剛好到了世紀城站,魏仁武連忙拉着岳鳴下車。

下車後,圍觀群衆也散去了,岳鳴便問道:“這個,不交給警方麽?”

魏仁武搖搖頭,說道:“這是我的餌,交給警方,不就等于石沉大海?而且還會打草驚蛇。”

“那你打算怎麽辦?”岳鳴覺得魏仁武總是讓人捉摸不定。

“我打算這麽辦?”突然魏仁武又從包裏掏出一支馬克筆,随手就在身前一張“四川金強籃球隊”的廣告海報上寫下:“郫縣安德村,成灌路邊,廢棄工廠。”

這時,地鐵保安趕緊前來喝止魏仁武亂塗亂畫,魏仁武連忙拉着還沒弄明白情況的岳鳴逃跑。

四川的秋季是很冷的,秋風瑟瑟,落葉缤紛,寒冷會順着秋風刺進人的骨頭裏。

黑夜裏的秋風,更像在一把用寒冷做成尖刀上撒上一把鹽,讓刺骨的傷害變得更加猛烈。

黑夜,寒風,荒蕪人煙的廢棄工廠,這三樣都是足以讓一個七尺大漢全身發抖的事物,然而加在一起,也沒有讓眼前在在廢棄工廠門口的這位七尺大漢流露出一絲恐懼。

此時,大漢邁着堅定而矯健的步伐一步一步走進工廠,工廠內雖然被廢棄了,但是卻堆滿了各式各樣被垃圾車運來的生活垃圾,空氣中彌漫着陣陣垃圾散發的惡臭。

然而,工廠內糟糕的環境也沒有阻礙大漢的步伐,他的步子還是如此堅定而矯健,他借着朦胧的月光以及手機的電筒功能所發出光開出一條光路,持續向前進,他的目的地是前方黑暗深處一抹時隐時現的燭光。

大漢靠近燭光,漸漸可以看清他的臉,一張孔武有力、棱角分明的臉。

大漢說話了:“魏先生,我來了。”

“果然是你啊。”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從大漢的正前方傳來,大漢随着聲音望去,似乎有個朦胧的人影站在黑暗深處。

大漢呵呵冷笑道:“還是被魏先生發現了啊。”黑暗中傳來的正是魏仁武的聲音。

魏仁武也呵呵冷笑道:“當然,那天在酒店,我只是抛了一塊磚過去,你硬要接,這不是明擺着告訴我,你就是兇手麽?李宣然醫生。”

沒錯,這個大漢,正是7個嫌疑人中姓李的醫生。

李宣然冷靜地說道:“這我就不明白了,是怎樣的磚呢?望魏先生釋疑。”

“我當時問過你,你虎口有繭,是不是經常用手術刀,你回答的是。而那個陳先生,早年是殺豬的,用過殺豬刀,所以虎口有繭。”

“沒錯。”

“但是,殺豬刀和手術刀是不一樣的。殺豬刀是很重的刀,需要整個手掌全力握住,虎口留下老繭,是合乎常理的。但是手術刀是很輕的刀,在做手術時,是需要固定住刀的位置,所以用手術刀的人,會用食指按住刀背,所以虎口是不可能留下這麽深的繭。”

李宣然哈哈笑道:“妙啊!魏先生,在詢問我之前,故意先跟陳先生,讨論握刀留下老繭的事,就是為了讓我跳進‘陷阱’啊。”

“雕蟲小技而已。因此,你的老繭應該是經常握住繩子進行攀爬造成的吧。這項技術可是真的厲害喲,可惜還是1713的葉先生注意到了窗外的異常,才讓我确認兇手是從窗外攀爬進去的假設。”

李宣然還是很冷靜地說道:“其實,僅僅從老繭,魏先生應該不能完全确定是我吧,這種老繭可以是很多原因造成的啊。”

“說得對,但是很多疑點加在一起,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了。老繭證實你是有能力從窗外進入死者的房間。上吊的繩子上,殘留的煙味,證明兇手是一位會吸煙的人。死者生前全身神經麻痹,包括肺部,所以會存在窒息,應該是中了一種毒,但是量太少,所以屍檢不出來,這也是死者脖子上為什麽會有一個很細微的小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毒應該是‘河豚毒素’。”

“确實是河豚毒素。”

“如果量控制得當的話,‘河豚毒素’也經常會被拿來做麻醉藥,對于你這位麻醉醫師來說,弄到這些東西,簡直是輕而易舉。所以兇手幾乎就是你了,今晚你來了,就不是幾乎了,是百分百就是你。”

李宣然不能在保持冷靜了,突然他開始有些抽泣,緊接着又大哭起來,整個廢棄工廠空蕩蕩的一直回響着李宣然的哭聲。

過了好一陣,李宣然才收拾心情,輕嘆一口氣,帶着抽泣的聲音說道:“她确實是因為我而死,但是說我是兇手卻不一定了。我想你也知道,我和葉岚是情侶,我非常的愛她,我又怎麽會殺她呢?那個毒針,是她自己插在她脖子上的。但是如果不是我逼她的話,她也不會……”李宣然說不出來話來了。

魏仁武接着幫他說道:“是啊,這麽重要的東西,被她帶走了,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你也肯定要追回來的。”

“我想你應該已經看過那個U盤了。”李宣然有點緊張的說道。

“沒錯,真沒想到,李醫生竟然是中國最神秘的黑社會‘封神會’屬下‘白虎堂’的人,這‘白虎堂’所有人的名單都在這U盤裏,而這麽重要的U盤卻被她一個小女子帶走了。如果我是你的話,也一樣,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追回來,萬一落入警方手裏,對于‘白虎堂’簡直是毀滅性災難。”

“哎!”李宣然長嘆一聲,接着說道:“我和小葉談了兩年戀愛了,她是一個很善良,卻又很聰明的女子。我在‘白虎堂’的工作,一向很保密,也很謹慎,但是還是被她發現了端倪。那天我們大吵了一架,然後就趁我不在家的時候,複制了一份名單,逃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她走後,一時間,我感覺自己內心真的非常崩潰,因為我最珍惜的愛情走了。然後對于‘白虎堂’來說,名單洩露,我也會被組織追殺。所以才想盡辦法找到了她……”

“你找到了她,然後威脅她,最後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殺死她。”魏仁武打斷了李宣然,搶話道。

“不,我是威脅了她,但是,我沒有殺她。我當時威脅她說,如果她不交出名單,我就會去傷害她的家人,真沒想到的是,她除了盜走名單外,還盜走了我藏在家裏的毒針。所以,當時的情形是,在我威脅她的時候,她突然說‘如果你還愛我的話,我死後,你就不要去傷害我的家人’,說完就将毒針刺進了……”李宣然又泣不成聲了,好不容易才擠出最後一句,“我……我這麽愛她,怎麽……怎麽可能殺她呢,我威脅她,只不過……只不過想讓她交出名單而已,哎!她自殺也是想讓警察注意這件事,沒有辦法呀!我只能把現場僞裝成自殺。”

“哈哈哈哈哈哈……”魏仁武笑了,笑得很大聲。

“這件事,很好笑嗎?”李宣然言語間顯得很不高興。

“不得不承認,你的演講幾乎打動了我,當然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的确很感人,可惜都是謊言。”

十一、真相

李宣然的臉色慘白,冷冷道:“你什麽意思?”

魏仁武也冷笑道:“哼,還是讓我來還原事情真相吧。死者盜出名單,逃到成都,并且藏起來一份名單,然後你也追到了成都。你來的目的,除了追回名單以外,就是要徹底抹殺掉她。因為她知道了你們的秘密,無論如何,都必須得死。然而,死者也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當她發現你已經追到了酒店,就一直等你來找她。你從窗外爬進她房間,也是為了掩人耳目,悄無聲息的殺掉她。死者很聰明,既然知道自己會死,于是把電腦和手機都交給你,來表示自己已經把名單給你了,然後用自殺,來打消你所有的疑慮。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拿到的毒針,并不會致死,那點毒量只會麻痹她的神經系統。她不知道,但是你作為麻醉師,是肯定知道那毒針不會致死的。其實你早起了殺心,在她昏迷後,索性把她吊死,既能僞裝成自殺現場,又能徹底的抹殺她。真是一招一石二鳥的妙棋啊。”

“哎呀,真讓人難為情啊!魏先生太厲害了,竟然說的一點也不差,就好像你就在現場眼看着發生的所有事情,真是騙不到你。”李宣然不再僞裝自己惡魔的本性。

魏仁武接着道:“在這件事上,你犯了兩個錯誤,第一個就是輕視了你的小情人,你應該做夢也沒想到,她還藏了一份名單,還在生前留下了找到名單的線索吧。第二個就是你沒想到,這個地方會有我這樣的人存在。”

“确實啊,那天晚上,我本來打算第二天就離開成都的。但是在那晚你詢問過我們之後的第二天,你卻再沒有找過我們,這很不符合常理,既然知道這是一場謀殺,第一反應應該是追查兇手,但是你卻沒有這麽做,于是我就……”

“于是你就跟蹤我。”魏仁武又搶過李宣然的話,“你先是跟蹤那些警察,因為你知道他們肯定會和我碰面的,然後找到我了,就一直跟蹤我。沒想到吧,我竟然真的找到了藏有名單的U盤。”

“确實沒想到,當我看見你在地鐵給我留的言,我很震驚,更沒想到你一直知道我跟蹤你。”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得很,沒辦法,我就是這麽屌。我最反感的是,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想用演技來博取我的同情,我像是有同情心的人嗎?”

李宣然哈哈笑道:“魏先生,沒有在第一時間,将名單交給警方,而是聯系我,我就知道魏先生肯定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說吧,魏先生,想怎麽交易。”

魏仁武遲疑了幾秒,說道:“老實說,現在手上有‘白虎堂’的名單,這也是顆挺燙手的山芋,我肯定會被‘白虎堂’的人追殺,為了自保,我不得不将‘封神會’連根拔起,所以我需要你提供‘封神會’更深層次的資料。”

李宣然愣住了,突然笑道:“哈哈哈哈哈!魏先生在開玩笑麽,像你這種自大的人,胃口大一點,我能理解,但是你說将‘封神會’連根拔起,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廢話少說,幫還是不幫?不幫,我立馬把名單交給警方。”

李宣然也遲疑了一下,緩緩道:“好,你把名單還給我,我幫你。”說完,慢慢地邁開步子,走向魏仁武。

李宣然邊走邊伸出自己的右手,眼看就要靠近黑暗中的人影。

“哎呀!”李宣然突然右手手腕一疼,不禁痛得驚呼出來。地上突然也傳來一聲很輕微的金屬聲,原來李宣然在手中藏着這麽一支有毒的銀針,手腕一疼就掉落出來。

李宣然右手使不出力來,仔細一看,手腕上多了一條很深的血痕,緊接着,雙腳腳踝又是一疼,李宣然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

“我就知道你沒有這麽老實。”一個聲音從李宣然背後傳來,李宣然回頭一看,竟然是魏仁武,手持一把血淋淋的匕首,那麽他身前的人影又是誰呢?

人影也慢慢靠近李宣然,燭光照在了一張清秀的臉上,原來躲在黑暗裏的是岳鳴,只見他手裏捧着一部擴音器,魏仁武的聲音看來是從擴音器裏發出來的。

“哈哈哈哈哈哈……”李宣然笑了,說道,“好一招‘聲東擊西’,魏先生真是陰險啊!”

“說到陰險,還是比不上李醫生啊,如果你不掏毒針,我也不會這麽做的,看來我們交易是失敗了。”魏仁武也走到了李宣然面前。

李宣然還剩左手能動,但是他并不敢再有所行動了,因為他能感覺,魏仁武既然能很準确很迅速的切斷了他右手的手筋和雙腳的腳筋,如果左手再行動的話,也會有同樣遭遇的。

李宣然冷冷道:“這次,我是敗給你了,不過就憑你,是打不垮‘封神會’的。”

魏仁武不屑道:“‘封神會’這麽厲害的話,我倒想試試,不然我的人生老是對付你這種毛賊的話,豈不太無聊了。”

李宣然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身體開始抽搐,接着就倒在地上了。

這可吓壞了岳鳴,岳鳴連忙問魏仁武怎麽辦。

魏仁武倒是挺冷靜,但又懊惱地說道:“操,居然在嘴裏還藏了毒,看來是救不了他了。”

李宣然嘴還能動,緩緩吐出一句話:“你……你,惹……惹了不該……惹的人。”

魏仁武笑了,哈哈笑道:“你說錯了,錯得太離譜了,是你們碰上了不該碰的人。”

李宣然已經聽不到魏仁武說什麽了,兩眼已翻,再也不能動了。

岳鳴問道:“你剛剛說他們碰上了不該碰的人,是誰啊?”

魏仁武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你是不是傻啊!這個人當然是我啦!”

岳鳴不說話了。

随後不久,警察趕來收拾殘局,林星辰一見到魏仁武就破口大罵:“我他媽讓你幫我破案,捉拿兇手,你他媽又一個人單獨行事,這下好了,兇手也死了,你告訴我,這個報告我該怎麽寫?”

魏仁武攤開雙手,裝做很無辜的樣子,說道:“要不,我幫你寫?”

林星辰并不買賬,依然怒道:“魏仁武,我告訴你,你這次的獎金完蛋了!現在、馬上、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魏仁武沒有辦法,只能帶着岳鳴離開,剛走沒兩步,背後又傳來林星辰的聲音:“對了,還有上次的獎金,也完蛋了。”

魏仁武無奈地對岳鳴說道:“哎!女人真是一顆沒有時表的定時炸彈,你完全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炸。”

第二天,已經是下午三點了,魏仁武還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的頂燈,頂燈雖然制作精美,但也不至于到要一直望着。

魏仁武也不想一直望着,他只是想把目光集中在一點,這樣會有助于思考。他這次被一個大問題給難住了,所以得想個辦法。也許有人會不禁問道,什麽樣的問題能難倒這位神探?其實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根本不算大問題,但是對于魏仁武來說,這就是大問題。

那到底是什麽問題呢?交房租的時候要到了,早上七點的時候,房東就給還在睡夢中的魏仁武打了電話,魏仁武當時就被吓醒了,然後就一直睡不着,保持着這個姿勢到現在。

房租嘛,給房東不就了事了,但是,魏仁武現在囊中羞澀,窮對于他來說就是大問題。

一般人,沒錢的時候,可以向朋友借,或者向父母借。可是,我們這位神探既沒有朋友也沒有父母。

就在魏仁武一籌莫展之時,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魏仁武在想,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呢?邊想的同時,邊穿上睡衣,去開門。

門一打開,岳鳴拖着行李箱站在門口,微笑道:“下午好,魏先生。”說完,便欲進門,被魏仁武制止住。

魏仁武說道:“先別忙進門,你什麽意思?你要住進來?”

岳鳴點點頭,說道:“對啊。”

“你憑什麽住進來?”

“因為這是我的房子啊!”

“你的房子?”魏仁武頗感驚訝。

“沒錯,在四個小時前,我買下了這個房子,所以我準備住進來。”岳鳴臉上依然挂着笑容。

“你說你四個小時前,買下了這個房子?”

“沒錯啊,我不是已經說過一遍了麽?”

“這麽說,現在你是我的房東了?”魏仁武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沒錯,現在我是你的房東,你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給你前房東求證。”

“ 不,我相信你,你不是一個善于說謊的人。”

“所以你還準備攔着我麽?”

“不會,趕快裏面請。”魏仁武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突然一下殷勤起來,還主動幫岳鳴拖行李。

進門後,岳鳴問道:“聽你前房東說,你這兩天該交房租了。”

魏仁武殷勤道:“就咱倆這關系,你好意思收我的房租嗎?”

“好不好意思,就看你以後的表現了。”說完,岳鳴笑了。

魏仁武也跟着笑了。

就在兩人相互調侃的同時,在一個未知的遠方,有一個很黑暗很潮濕的地下室。

地下室很黑,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很靜,靜得一根細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真真切切。

地下室突然火光四起,整個暗室一下變得通亮。

火光來自于牆壁上挂起的燭臺上的蠟燭,燭臺旁沒有人,也不知道這些蠟燭是自己燃的,還是被誰點燃的。

地下室的正中央有個女人,這個女人單膝跪地,燭光照耀下,能看清這個女人穿着一條藍色長裙,臉上五官還算端正,雖不能稱為美女,但也屬中上等級。這個女人正是和魏仁武一夜春宵的那個叫張小燕的言情小說家。

這位張小燕的正前方是一張背對着她的太師椅,太師椅很寬很高,很難看清椅子後面到底是不是坐着人。

“拜見‘天帝’。”張小燕很恭敬地說道。

從太師椅裏面傳來一個幽幽地男聲:“向我彙報一下,情況怎麽樣?”

“‘白虎堂’的李宣然已經被幹掉了,名單也落入了魏仁武的手裏,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魏仁武沒有把名單交給警方。”張小燕依然畢恭畢敬地單膝跪着。

“這個魏仁武有點意思,敢和我們‘封神會’正面抗衡,要多留意一下他。”那個所謂的‘天帝’說道。

“啓禀‘天帝’,您覺得咱們有沒有必要幹掉那個魏仁武。”

“先別急,那個魏仁武和警方的關系密切,如果貿然動他,我怕會引火燒身。這也和我安排你監視李宣然,卻不讓你參與找回名單是一個道理。”

“那接下來該怎麽做?”

“你先把‘白虎堂’堂主找來,他自己的堂口出事,我得讓他自己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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