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與虎的較量(一) (2)

了。”

“南郭先生不是說他不知道嗎?”

“不,他說不知道,是說給我們聽的,我太了解他了,他肯定是知道的,只是不敢說而已。”

“說了會怎樣?”

“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結果?”

“地下世界裏有一個傳說,凡是得罪過‘封神會’的人,不會死掉,但是他所有的親戚和朋友卻沒有一個能活下來。”

岳鳴頓時毛骨悚然,他帶着顫抖的聲音,問道:“沒有一個能活下來,是指?”

“‘封神會’就是這樣的一個做派,只有你得罪他們了,他們就會殺掉你的所有親戚朋友,唯獨留下你,讓你嘗盡失去親友的痛苦,最後你也會生不如死到自己殺掉自己的,所以李宣然丢掉名單,才會不惜一切代價的來追回,也所以南郭老頭不敢跟我透露太多信息,不過他能告訴我具體人數,已經很不錯了。”

“這樣的組織,你确定能對付麽?”這是岳鳴第一次質疑魏仁武,這也不能怪他,對于這種強大且邪惡的組織,任誰也會忌憚三分的。

“我确定我能對付。”魏仁武的話,堅定而又充滿了力量。

“你為什麽這麽确定?你明明只有一個人,對方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勢力,而且手段如此殘暴。”

“因為他們的手段,根本無法對付我。”

“為什麽?”

“因為他們會幹掉對手的親戚和朋友,而我并沒有任何親戚和朋友,所以他們的手段對于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魏仁武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岳鳴仍然覺得力量差距太過于懸殊。

“你是不是後悔上了我這條‘賊船’?”魏仁武試探性地問道。

岳鳴長嘆道:“哎!反正我現在本身也面臨危險,左右都是危險,也無所謂了。”岳鳴所說的危險,是指他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岳陽。

魏仁武哈哈笑道:“放心吧,你在我這兒,才是最安全的,你要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所以‘封神會’應 該怕我,而不是我怕‘封神會’,再說了,‘白虎堂’的名單在我手上,我們可是占着先機的。”魏仁武的話雖然不怎麽動聽,但是卻大大的鼓舞了岳鳴的信心。

岳鳴問道:“但是,好奇怪,為什麽他們不直接把我們抓起來?嚴刑拷打,問出名單的下落,豈不是更簡單粗暴一些。”

“因為他們忌憚我,你只知道,在地上世界,全開的名氣要遠遠超過我,你卻不知道,在地下世界,我的名氣也是很大的,再說了,像我這樣的人,是嚴刑拷打能逼出來的麽?”

岳鳴遠遠不知道,在他認識魏仁武之前,魏仁武到底經歷過什麽,但他知道的是,像魏仁武這樣的人,一定是經歷過許許多多危險的事情,才能把他磨練成現在這樣睿智、勇敢、堅韌且又有點磨滅人性。

岳鳴正欲再說話時,突然一個人影從黑暗的角落裏竄出,猛得出現在岳鳴的車前,吓得岳鳴趕緊踩剎車。

“砰。”結果還是沒有來得及剎住,把那人撞倒在地。

“遭了,遭了,撞到人了。”岳鳴心裏揪成麻花了,趕緊取下安全帶就要下車。

魏仁武鎮定地說道:“你要下去看看麽?”

“當然要看了。”說話間,岳鳴人已經沖出車外。

魏仁武也跟下車,“甲殼蟲”的車燈照耀下,車前躺了一個身高不滿一米六五、身穿黑色羽絨服、不到三十歲、平頭的男人。

那個男人躺在地上,一直按住自己的右大腿,嘴裏痛苦得喊道:“好痛,好痛……”

岳鳴趕緊蹲下來,關心地問道:“你有沒有事啊?對不起,把你撞到了。”

魏仁武靠在車前蓋上,點燃一直煙,說道:“沒撞出血,應該還不算太嚴重,不過我還是建議到醫院看看。”

岳鳴扶起那個男人,把他放進車的後座上躺着,順便囑咐道:“不用擔心,我現在馬上送你去醫院,醫藥費我全出。”

那個男人躺在後座上,痛得額頭上汗水直冒,他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象征性地點點頭。

最近的醫院是“四川大學華西醫院”,這也正是整個西南三省最好的綜合性醫院,只能說那個男人運氣好,剛好出車禍的地方離“華西醫院”不遠。

一進醫院,岳鳴就随手拉了一個護士把那個男人擡上醫院推車,并囑咐護士說道:“要最好的醫生給他治,多少錢都無所謂。”

那個護士顯然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她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們這裏的醫生,都是最好的,我先把他推到急症室去,你先去挂個號。”

她緩慢地推着推車。

岳鳴急眼了,喊道:“你能不能快點?”

她白了岳鳴一眼,滿臉不屑地說道:“放心吧,他這樣的,我見得多了,死不了。”

說完,繼續緩慢得推着推車。

魏仁武在旁邊笑彎了腰,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笑什麽?”岳鳴顯然生氣了,人命關天,這麽嚴重的事,魏仁武居然還笑得出來。

魏仁武笑道:“你剛剛那個樣子,太好笑了。”

“你!真是太沒有人性了!”岳鳴已經氣得劉海都要豎起來了。

“哎呀,別像一個姑娘家一樣小氣嘛,我就開個玩笑,再說,你也不能把剛剛在那個護士那裏受的氣,撒在我身上吧。”魏仁武安慰道。

岳鳴自然也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所以他也沒有真的介意,他只是對于剛剛撞到人這件事的自責。

岳鳴悻悻說道:“這裏的護士,怎麽這麽大的架子啊?”

“這就是所謂的‘店大欺客’,這裏是最好的醫院,這種傷,對于她們來說就像家常便飯一樣,而且對于她們來說,什麽多少錢都無所謂,這種話恐怕聽得無數回了。”

“但是,好歹也得有點職業态度啊!”

“像你們這種認為醫院人員态度差而生氣的人很多,因為大家都會很自然覺得救人如救火,自己急,醫生和護士也該急起來,然而醫院的人卻認為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作,他們很清楚患者處于一個什麽樣的狀态,所以會顯得很冷靜和鎮定,這樣卻會被患者家屬誤認為他們不負責。世界上大多數醫患關系緊張,就是這麽來的。”

魏仁武說得很有道理,岳鳴開始在心裏默默地檢讨自己剛剛的不冷靜。

岳鳴和魏仁武候在急症室外。

差不多半個小時,醫生就從急症室出來了。

岳鳴想着剛剛魏仁武說的話,便沒有急躁得拉着醫生問情況,而是恭敬地問道:“醫生,病人怎麽樣了?”

醫生一般都喜歡态度好的人,所以他微笑道:“沒有大礙,沒有內出血,身體有些挫傷,只是大腿骨斷裂錯位,我已經幫他把位置調整回去,現在用石膏固定住的,只需要靜養一段日子,便可痊愈。”

“那我們現在能進去看看病人嗎?”

“請便。”

岳鳴趕緊沖進了急症室,魏仁武緊随其後。

那個男人躺在病床上,看着岳鳴和魏仁武。

岳鳴連忙道歉:“真是對不起,讓您受苦了。”

那個男人用很溫柔的聲音,說道:“沒事的,你也有踩剎車,我現在這不是也還活得好好的嘛,你也不用太過自責。”

岳鳴又問道:“能不能告訴我您的名字,由于我不知道您的名字,所以還沒來得及給您挂號和辦理住院手續。”

那個男人笑道:“我叫楊曦。”

五、白紙扇

岳鳴說道:“楊哥,你好,我叫岳鳴,叫我小岳就可以了。”岳鳴的言語中,充滿了愧疚。

楊曦點點頭道:“那就有勞小岳幫我辦一下手續了。”楊曦完全沒有怪責岳鳴的意思。

魏仁武從岳鳴背後轉過來,走上前,說道:“小岳,你趕緊去給楊哥把手續辦了,我來和楊哥聊聊。”

岳鳴點頭道:“那好吧,我去去就來。”

岳鳴匆匆離開了急症室。

魏仁武端了一張椅子,在楊曦的病床旁,坐下,用審視的眼神仔細打量着楊曦。

楊曦被魏仁武打量的渾身不自在,疑惑道:“這位大哥,您在看什麽?”

魏仁武一邊端詳着楊曦,一邊回答道: “我當然在看你。”

楊曦不安地說道: “但是你的眼神好像不太對啊。”

魏仁武撫摸着八字胡,說道:“怎麽不太對了?”

“你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人,更像是在鑒賞一件東西。”

“在我眼裏,東西和人有區別,但又沒區別。”魏仁武的話,很有深意。

“這是什麽意思呢?”楊曦越來越搞不懂魏仁武,也難怪,魏仁武本來就是個怪人,也總是喜歡說些讓人捉摸不透的話。

“區別是在于,東西不會行走,不會說話,但是人會說話,會行走,還會僞裝。”魏仁武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楊曦。

“那沒區別呢?”

“沒區別就是說,東西和人,這兩者我都能讀出很多信息出來。”

“那你在我身上讀出什麽信息了?”

魏仁武撫摸着八字胡,說道:“我讀出,你不是本地人,而且昨天才到達成都,你應該來自于西安,當過兵,在部隊裏的工作是駕駛員,現在從事的應該是銀行的工作。”

“你是怎麽知道的?”楊曦顯然非常驚訝于魏仁武的推理,這也是因為他第一次認識魏仁武,如果換做岳鳴,就沒有任何驚訝可言。

“你左手腕上帶着一條畫有熊貓的手鏈,手鏈很新,應該是昨天新買的,這條手鏈是‘寬窄巷子’一些小攤上賣的紀念品,一般成都本地人很少會買本地紀念品,因為他們都覺得那些東西很坑,所以由此推測你不是本地人,而且是昨天才到達成都。你身上的物件,被放到右邊的托盤上,物件裏面有一包‘好貓盛世’煙,這是西安的特産煙,說明你很大可能來自于西安。你右手食指關節處和虎口都有握槍留下來的繭,而左手卻沒有,說明你參過軍,慣用右手使槍,而且你就算現在躺着的時候,你的雙手都保持着握方向盤的姿勢,這也說明你曾經很長時間都在做駕駛員。最後,我認為你現在從事銀行的工作,是你那堆物件裏面,還有一張‘成都銀行’會議通知的文件。”魏仁武侃侃而談,把楊曦剖析的清清楚楚。

楊曦忍不住拍起掌來,稱贊道:“你叫什麽名字啊?怎會有如此的洞察力?”

魏仁武站起身來,走到楊曦身旁那個放置物件的托盤前,從那一包“好貓盛世”煙裏,抽出一根,說道:“楊哥,不介意我抽一根你的煙吧。”

“請便。”

魏仁武點燃那根煙,說道:“我叫魏仁武,如果你會看成都的新聞,就能夠知道我是誰。”

“真是對不起,我連西安的新聞都不怎麽看,所以請問魏哥是做什麽的?”這樣的回答,換做其他人,可能會很失望,但是魏仁武卻好像毫不在意。

他自我介紹道:“我的職業是刑偵顧問,簡單點講,就是警察請的刑事案件顧問。”

“雖然不太明白這是什麽職業,但是聽起來好像很厲害。”楊曦若有其事地說道。

“不懂也沒關系,我也不需要人懂。”魏仁武掐滅香煙。

“不好了,不好了。”剛剛那個護士沖進了急症室,大喊道。

“怎麽回事?”楊曦率先問道。

“她想說,我朋友剛剛被幾個壞人給帶走了。”魏仁武表情鎮定,而且還露出了奸猾的笑容。

護士驚奇道:“你怎麽知道?我就是要告訴你這個,剛剛你朋友在大廳辦手續的時候,突然沖進來五個蒙面大漢,直接把他擡上一輛黑色‘雪佛蘭’,我第一時間過來通知你,結果你卻已經知道了。”

楊曦怒道:“大廳裏沒有其他人了嗎?都沒有一個人去阻攔嗎?”

“這個……”護士一時難以啓齒。

魏仁武哈哈笑道:“這就是中國人的本性,‘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真是一群麻木不仁的人!”氣得楊曦坐了起來。

魏仁武說道:“這也不能怪他們,他們只是普通小市民,自然會怕那些歹人的報複。”

楊曦問道:“報警了嗎?”

護士連連點頭。

魏仁武說道:“那些人,應該還留下了什麽東西吧?”

護士恍然大悟,說道:“對的,臨走之前,其中一個蒙面人扔下一部手機。”護士把手機交給魏仁武,是一部可能就一百來元的“老爺機”。

魏仁武仔細琢磨手機,說道:“手機充電的插口沒有任何的劃痕,顯然是新買的,裏面只存了一個號碼。”那個僅存的電話號碼,寫着“白紙扇”三個字。

楊曦說道:“魏哥,你朋友被人擄走了,但是你好像并不着急。”

魏仁武輕描淡寫地說道:“我為什麽要着急?這本來就是我計算之內的事。”

“計算之內?”楊曦疑惑道。

魏仁武沒有理會楊曦,而是撥通了“白紙扇”的電話。

沒到一秒,電話便通了。

“是魏先生吧,你好,我是‘白虎堂’的‘白紙扇’。”電話的另一頭,傳來的是一個極其尖銳的童聲,魏仁武明白,對方用了一種變聲器。

“我是魏仁武。”

“真是久仰魏先生的大名啊,我本人是十分欣賞魏先生的能力的,要不是因為立場的問題,我還真想和魏先生交個朋友。”

“我讨厭交朋友,更讨厭和虛僞的人交朋友。”

“哈哈哈哈哈,魏先生真會開玩笑。”

“能不說廢話嗎?咱們能不能直奔主題?”

“這真讓我有一點小失望啊,沒想到魏先生是這麽沒有耐心的人。”

“本來我是很有耐心的人,但是你的虛僞,讓我覺得有點惡心。”

“好吧,我就直接說吧,魏先生你能告訴我你把名單放在哪兒嗎?”

“名單我自然放在一個很隐秘的地方了,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啊。”

“魏先生就別為難我了,你明知道我已經找過了,何苦還要再讓我費這個心思呢。”

“那倒也是,像你們這些愚蠢的人,怎麽可能找到我魏仁武藏的東西,而且就算你足夠聰明,我藏的地方,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我一個人能找到,你想自己找到,就真的是癡心妄想了。”

“如果真如魏先生所說的,只有你一個人能找到,那我們把你殺了,豈不是就一了百了?”

“你說的沒錯,可是你有把握能殺掉我嗎?”

“哈哈哈哈……”電話的另一頭傳來的尖銳笑聲,刺得魏仁武耳朵受不了。

“白紙扇”接着說道:“所以我才需要‘籌碼’和魏先生做這個交易。”

“‘籌碼’就是我的小兄弟吧,還真是符合你們‘封神會’的作風啊。”

“簡單來說,你給我們名單,我們放人。”

“我要是不給呢?”

“那你可能只能給你的小兄弟收屍了。”

“你不敢殺他的,你殺了他,那我就只好把名單交給警方了。”

“這樣看來,你的小兄弟還不能死。”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我好像可以折磨他,少兩只手,少兩條腿,只要是活的,倒也還不錯。”

“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這樣看來,我只能同你做這個交易了。”

“是的,你別無選擇。”

“你好歹也該告訴我交易時間和交易地點吧。”

“交易時間,二十四個小時內,任何時間都可以,但是不能超過二十四個小時,多超過一分鐘,你的小兄弟就會少一根手指,等手指全沒了,就開始動手和腿,所以你得趕快了,時間可是不等人啊。”

“交易地點呢?”

“這就得你自己想辦法找了,早聽聞魏先生足智多謀、料事如神、洞察力驚人,這次我正好借此機會見識見識,所以魏先生可一定要找到我們喲,可不能掃了我的雅興。”

魏仁武輕嘆道:“你還真是調皮吧,好吧,從現在開始算時間吧,我會找到你的,你最好不要給我提示喲。”

“放心,我絕對不會給你任何提示的。”

“那待會見了。”

“待會見。”

嘟嘟嘟嘟……

電話挂斷了。

護士和楊曦茫然地看着魏仁武。

楊曦正欲詢問魏仁武,魏仁武卻搶先說道:“你們不要說話,警察來了後,也不要說我來過,當然你們也可以不聽我的建議,前提是你們想招惹麻煩。”

說完,魏仁武便大跨步地離開了。

護士和楊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麽辦。

六、紀念

魏仁武來到岳鳴被擄走的大廳,這裏有很多的目擊者可以為他提供信息。

魏仁武随手抓住一個護士,怒目圓睜地問道:“你剛剛看到這裏有一個小夥子被五個蒙面大漢帶走了沒?”

護士被魏仁武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吓到了,驚恐地點點頭。

“那你看到他們往什麽地方走了?”

護士戰戰兢兢地說道:“他們開車往‘省體育館’方向去的。”

魏仁武松口緊握護士衣服的手,面帶微笑地說道:“謝謝。不得不說,你很漂亮。”

“不……不客氣。”護士小姐驚魂未定地看着魏仁武離去。

走出醫院,魏仁武望着“省體育館”方向,摸着八字胡思索着。

他們幾個人,光天化日下擄走岳鳴,必然引起警方的注意,所以他們肯定會想辦法避開“天網”,要避開“天網”,勢必不會走大路,他們會選擇一些小路。

魏仁武沿着人民南路,朝“省體育館”方向緩緩行走,走到第一個轉角時,魏仁武轉進金陵橫路。

魏仁武又沿着金陵橫路走,沒幾步,向右轉便是金陵路。

岳鳴被擄走的時間是七點多一點,街上還沒有多少行人,這幫人,一定會找個僻靜的地方,把車“改造”一下。

果然,路邊有一大灘黑色的水,還有一張被遺棄的車牌號。

魏仁武蹲下來,沾了點黑色的水在手上,用鼻子聞了聞,自言自語地說道:“原來只是黑色的墨水啊。”

岳鳴被麻袋蒙住腦袋,整個身體都被綁成了粽子,綁他的五個人,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只能聽見一些斷斷續續的車流聲,身體也能感到一些颠簸,很明顯他被人掠上一輛汽車,且汽車在不停地移動。

岳鳴跟着魏仁武久了,也學到了不少東西,他用身體被汽車行駛所帶來慣性來感受汽車的移動軌跡。

汽車先是右轉,再右轉,突然停了下來,下去了三個人,有沖水的聲音,沒過多久,三個人又上了車,汽車繼續往前行駛,又左轉……

走了大概快一個小時了,岳鳴從汽車軌跡可以感覺出,他們在故意繞圈子。

汽車總算停了下來,岳鳴被幾個人帶下車,然後被重重得摔在一把椅子上。

岳鳴頭上的麻袋被取走,長時間黑暗下,雙眼突然接受強光,會有很不适應,所以麻袋取下的時候,被強光刺得眼睛很痛。

“我想你是岳鳴吧。”一個聲音從岳鳴的正前方傳來,岳鳴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他的前方有六個男人,一個細皮白肉卻 身穿黑衣男人坐在岳鳴面前的椅子上,其餘五個蒙面大漢直挺挺地站在那個男人身後背着手一動不動。

“你是?我在哪兒?”岳鳴疑惑地問道,他又觀察了周圍,他目前處在一個廢棄的工廠,不知道為什麽,岳鳴總感覺自己來過這裏。

那個男人用很清脆的聲音說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方敬堂,是‘封神會’旗下‘白虎堂’的軍師,稱號為‘白紙扇’。”

“原來你就是‘白紙扇’,你把我抓來,是想幹嗎?”

“你應該知道,我們‘白虎堂’的名單很不幸的落入了魏仁武手裏,這件事令我們非常的為難,所以我們需要一個‘籌碼’來從魏仁武手裏換回名單。”

“所以,我就是那個‘籌碼’?”

方敬堂點了一下頭。

岳鳴冷笑道:“你們可能不太了解魏仁武,他根本不會在乎任何人的死活的,你們抓了我,以為就能威脅他,簡直是癡心妄想。”

方敬堂哈哈笑道:“真是可惜啊,你竟然把魏仁武想成了這種人,實際上,他可是很關心你的,一聽到我擄走你并可能會傷害到你,便立馬答應了交易。”

岳鳴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說道:“什麽?他竟然答應了。”岳鳴現在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擔心,高興是因為冷血無情的魏仁武竟然能如此關心他的安危,擔心的是如果魏仁武過來的話,就會正中他們的陷阱。

方敬堂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也只是想吓唬吓唬魏仁武,只要他乖乖交出名單,我保證你們兩個人都毫發無損。”

“毫發無損?先不說我們兩個人看沒看過名單,就算我們沒看過,我估計你們也不會相信,名單到了你們手上,恐怕我們兩人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吧。”

“ 哈哈哈哈哈……”方敬堂很狂妄地笑着,“小夥子,你就這麽不信任我們嗎?”

“我完全不覺得你們有什麽可以讓我信任的地方。”

“好吧,就算我會殺了你們,但是目前的情況,魏仁武也只能答應和我做交易,好歹他也該試試我們是不是講誠信,如果他不來,你肯定是活不了。”

岳鳴沒有辦法回答,反正以他的智慧,确實破解不了現在的局面。

方敬堂說道:“是不是覺得自己毫無辦法了?所以你就和我一起耐心等待魏仁武的到來吧。”

岳鳴很有信心的說道:“就算我沒有辦法,我也相信魏先生有足夠的辦法對付你們。”

方敬堂說道:“別把他想得和神一樣,他也只是一個凡人,再說了,我方敬堂設得局,就算是大羅金仙也破解不了的。”

岳鳴輕蔑道:“那咱們走着瞧。”

方敬堂同樣不屑道:“那就走着瞧呗。”

雖然,岳鳴嘴上這麽說,但心裏還是沒有多少底氣,因為他覺得,眼前的這個方敬堂與他之前見過的魏仁武所抓的犯人相比,簡直是兩個級別的敵人,所以魏仁武這次真的是遇到對手了。

差不多過去了5個小時,魏仁武還沒有來。

方敬堂顯得非常鎮定,而岳鳴卻有些焦急了。

方敬堂說道:“你看起來很急。”

“我沒有。”岳鳴極力掩飾着。

“不用急,我給了他二十四個小時,來猜我們所在的位置,現在才過5個小時,肯定還早得很。”

“你也是真的夠無聊。”

“不能這麽說,我這樣做,也是有目的的,讓他花大量的時間去研究我們的位置,這樣就可以消耗他的精神,等他到達這裏的時候,精神和身體就都會陷入疲勞,我們對付起他來,就會更加的輕松一些。”方敬堂在笑,非常奸猾的笑容。

“但是你想得太多了,要找到你們,根本花不了多少時間。”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是魏仁武。

方敬堂臉色大變,他和他的五個手下都回頭一看,魏仁武大跨步地走了過來。

“你終于來了。”被綁在椅子上的岳鳴,心情總算能輕松一點。

方敬堂冷冷道:“魏先生,果然是出乎我的預料,沒想到你只花了五個小時,便找到了我們。”

魏仁武站在他的跟前,若無其事地說道:“事實上,我只花了一個小時,便估計到你們在哪了,這麽久才來,是因為當時沒吃早飯,有點餓了,就去吃了個早飯,又想到要來見你,需要莊重一點,所以又順道回家洗了個澡。”

“哦?魏先生倒是說說看,你是怎麽發現我們的位置的?”

“很簡單,你們把汽車用黑墨先把汽車塗成黑色,把岳鳴抓了過後,就立馬清洗了墨水,換了車牌,本來是不好追蹤,但是墨水殘留的氣味太嚴重,所以,我沿路問路過的商家老板,有沒有聞到很刺鼻的墨水味,由此便能确定你們的行蹤。然後我發現,雖然你故意繞了些路,但是方向卻是往郫縣的,我一回想,當時李宣然就是在這裏被我們逮住的,我就估計十有八九你會在這裏了結這件事,也算是給死去的李宣然一個交代。”

說到這裏,岳鳴才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周遭的環境,還真是當時他們抓住李宣然的地方,難怪他覺得有些熟悉,只不過那天是黑夜,沒能記住整個廢棄工廠的全貌,所以他才會認不出來。

“啪啪啪……”方敬堂拍起手來,他稱贊道:“魏先生果然名不虛傳啊,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我和老李是好朋友,所以我才會選擇他去世的地方。”

“恐怕不止是朋友吧!”當魏仁武說出這句話時,方敬堂心像被刺了一針。

魏仁武接着說道:“你手指甲塗了透明指甲油,還适當畫了眼線,塗了唇膏,而且看到我時,你的眼神相當異樣啊,那種眼神肯定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在看另一個正常的男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彎’的。”

方敬堂面如死灰,岳鳴聽到這些,差點笑噴出來。

方敬堂冷笑道:“還真被魏先生給看出來了,我是‘彎’的又怎樣,我是喜歡李宣然又怎樣,難道像我們這類人,就應該受到魏先生的歧視麽?”

魏仁武搖頭道:“我倒沒有歧視同性戀,不過像你這麽惡心的人,還真沒有給我留下什麽好印象,簡單點來說,你就是同性戀裏面的敗類。”

方敬堂哈哈笑道:“魏先生說這些,無非是想激怒我,讓我松懈,廢話少說,咱們還是進入正題吧。”

七、反轉

“正題就是趕緊放人。”

“我要的東西帶來沒?”

“這個我肯定帶着的。”

“拿出來吧。”

“已經拿出來了。”

“哦?我怎麽沒看見。”

“你已經看見了。”

“在哪?”

魏仁武指着自己的腦袋,說道:“在這兒。”

方敬堂疑惑道:“什麽意思?”

魏仁武冷笑道:“方敬堂,注冊會計師,‘敬堂會計師事務所’所長,實際為‘白虎堂’第三把交椅,稱號‘白紙扇’,這另外五位兄弟,分別是王林、張宇、郝齊斌、李可、趙義。”

方敬堂驚訝道:“難道說……”

魏仁武搶答道:“沒錯,名單已經深深記住我的腦子裏了,‘白虎堂’手下一共九十七人,每個人的名字、等級和日常僞裝職業,我都一清二楚,現在,我就是名單,名單就是我。”

方敬堂哈哈笑道:“魏先生真是讓人驚嘆啊,竟然能将名單全部記下來,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也難怪我把你家翻了底朝天,也沒能找到名單,原來名單就是你本人。”

魏仁武說道:“我說過,我魏仁武藏的東西,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找到。”

方敬堂的笑突然變得很得意,他笑道:“如果這個世界上只剩下魏先生這個名單的話,那麽幹掉魏先生,豈不是世界上再無名單。”

話音剛落,五個蒙面大漢漸漸地已經将魏仁武團團圍住。

魏仁武看了看四周殺氣騰騰的幾個人,突然也笑了,他笑道:“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可不是那種只會用腦子的人,雖然我不太願意使用暴力,但逼不得已的時候,我還是會用一下,而且我用起暴力的時候,我保證就你們六個人根本不會是我的對手。”

方敬堂冷笑道:“魏先生也小看我了,要捉你,我豈能只帶這麽幾個人。”

方敬堂拍拍手,圍住魏仁武的人從五個人頓時增加到了十五個。

而這增加的十個人,都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

方敬堂說道:“一對十六,不知魏先生覺得自己還有多少勝算?”

魏仁武癟着嘴,無奈地說道:“毫無勝算。”

方敬堂得意地說道:“你過分相信南郭老頭給你的信息了,豈不知,他欠的人情可不止你一個人的,所以魏先生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魏仁武說道:“就擒之前,能讓我抽一支煙嗎?”

“那趕緊享受這最後一支煙吧。”

魏仁武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根他最愛抽的“藍嬌”香煙,點燃後,深深地吸了一口,嘴角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不許動。”方敬堂的耳邊有一個聲音說道。

方敬堂不敢看耳邊是誰,因為一根冰冷的尖銳物體正抵在他的頸部大動脈上。

“是誰?”方敬堂驚恐地說道。

“是我啊,‘白紙扇’先生。”竟然是剛剛還被五花大綁的岳鳴。

“怎麽可能?我們抓住你時,已經用金屬探測儀探過你身上了,你哪裏來的刀?”方敬堂簡直不敢相信這結果。

他的十五個手下看見自己的頭領被敵人控制住了,也不敢輕舉妄動。

魏仁武走到方敬堂跟前,将煙吐在方敬堂的臉上,緩緩說道:“因為那是我專門制造的塑料刀,你當然檢測不出來。”

岳鳴也說道:“魏先生早就料到你會擄走我,所以我倆便将計就計,他在我的袖子裏縫了塑料刀,等到他來到這裏,吸引住你的注意後,便由我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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