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一、平安的平安夜

聖誕節。

這本是一個外國人才會過的一個盛大的節日,但是自從改革開放以來,中國逐漸被外國文化洗滌之後,很多外國的節日也逐漸被中國人所推崇。

于是乎,中國人,特別是中國的年輕人,把聖誕節過得和春節一般隆重,在他們眼裏聖誕節比我們傳統的春節可能更加的有意義。

春節代表着團團圓圓,合家歡樂,而聖誕節卻更加地浪漫,更加地富有情懷,有些年輕人,甚至把聖誕節當着情人節來看待,就這樣,過聖誕節,也成了中國人必過的一個節日,也算是中國與國際接軌的一個象征。

岳鳴是一個中國的年輕人,他就比較推崇外國的文化,自然也非常喜歡聖誕節,所以今晚是聖誕節前夕的平安夜,他得好好的準備一番,來迎接這個隆重的日子。

首先,準備節日,菜一定得豐盛,岳鳴特意買了一只雞和一尾鲫魚,做了一盤紅燒雞和一盤清蒸鲫魚,還特意去超市買了一些裝飾品,裝點了家裏,在客廳的正中央,他還擺上了一株超大的聖誕樹,接下來就是等待魏仁武回家了。

今天魏仁武下午六點就回家了,在平時他獨自出門的時候,一般都會很晚才會回來,而回來的晚的原因,多數是去鬼混,可是一旦到了節假日,他卻從來不去鬼混,但不是因為他急着回家過節,節日對于他這種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只是按他的說法,一過節就要給那些女人送禮,太費錢,所以幹脆不過節。

魏仁武一開門,立即便能感受到節日的氣氛,但是他卻沒有驚喜和意外,他很平靜地對岳鳴說道:“小岳,我得告訴你一些事情。”

岳鳴端着魚,微笑道:“任何事情都不如吃飯重要,你說對不對?”

魏仁武點頭說道:“你說得很對,吃飯最重要。”

魏仁武和岳鳴相對坐在飯桌前,魏仁武嘗了一口清蒸鲫魚,不住地稱贊,他知道岳鳴的廚藝,也總是不吝啬用自己這輩子學到的所有的贊美之詞來稱贊岳鳴的廚藝。

岳鳴說道:“我們好不容易度過了‘封神會’這件事,又恰逢‘聖誕節’,自然該弄頓好的,慶祝慶祝。”

魏仁武說道:“‘封神會’和我的這次對決,還只是一個開始,以後這場戰争還漫長,不過這次有我判斷失誤的地方。”

岳鳴疑惑道:“你哪點判斷失誤了?”

魏仁武說道:“我低估了他們,‘白虎’比我想象中要難對付一些。”

岳鳴說道:“是啊,不論那個‘白虎’,還是那個‘白紙扇’都非常擅長打心理戰,而且嘴裏幾乎沒有實話,又心狠手辣,确實挺難對付的。”

魏仁武搖頭道:“我是低估了他們,你卻又高估了他們,我是說他們比我想象中要對付一些,但也只要一些,總體來講,我還是能對付他們。”

岳鳴說道:“但是他們如果把矛頭轉向林隊長,你又如何化解呢?”

魏仁武得意地說道:“這個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說到這裏,這件事也正說明了‘白虎’還不夠聰明,他竟然把他下一步的計劃告訴了我,這樣我就能先他一步,把事情安排妥當。不過,還是很奇怪。”

“什麽奇怪?”

“你知道我今天一天都去哪了嗎?”

“你每天都會出門約會,誰知道你今天又是和誰約會去了。”

“不,今天我沒約會,今天我去林星辰家了。”

岳鳴十分震驚,他驚奇道:“你竟然和林隊長約會了?”

“放屁,我都說我沒約會,我是去她家調查‘封神會’的痕跡,結果卻一無所獲。”

“一無所獲,是你什麽也沒調查出來的意思嗎?”

“就是什麽也沒有調查到。”

“這哪裏奇怪了?”

“這難道還不夠奇怪麽?如果‘白虎’真的有所行動的話,我魏仁武親自出馬,怎麽會一無所獲,這只能說明他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又或者說‘白虎’和他的‘白虎堂’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為什麽怎麽講?也許他只是按兵不動,等待時機呢?”

“不,就是消失了,我還從其他地方打探他們的下落,卻仍然沒有他們的半點音訊。”

“你是說南郭先生吧,到現在,你還覺得他可信嗎?”

“他一直都是可信的,他隐瞞‘白虎堂’的人數,是因為另有隐情,但實際上他當時還是提醒過我們‘白虎堂’到了成都,說明他還是可信的。”

“好吧,先不說他,現在‘白虎堂’不在成都了,我們是不是就安全了?”

“安全只是暫時的,他們立即采取行動的話,反而要好一些,至少不會防不勝防,但他們現在消失了,下次什麽時候會來,就無從預判了,沒有預判,便很容易先着了對方的道。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不是對手有多厲害,最可怕的是無知。”

本來岳鳴是想安安靜靜的過一個平安夜,但現在又提到‘封神會’,心裏很難感到平安,連吃飯的胃口都消失了。

魏仁武看出岳鳴的不安心了,又說道:“說了這麽多不開心的事情,我們來說點開心的吧。”

岳鳴長嘆道:“哎!世事煩惱萬千,又有什麽事能讓我開心起來呢?”

“你媽媽的事,也不能麽?”魏仁武試探性地問道。

岳鳴猛地站了起來,臉上既驚訝又欣喜,由于起身過猛,差點把飯桌都給帶掀了。

魏仁武正在吃魚,差點被魚刺卡到,氣得罵道:“你他媽一驚一乍幹嗎!”

岳鳴又小心坐下,賠笑道:“對不起,太激動了。”

魏仁武說道:“知道你心急,但是你得聽我慢慢道來。”

“你說。”

“剛剛我回來的時候,剛好有我的快遞,我就順便收了,打開快遞,原來是我那朋友把照片寄回來了,還附上一封信。信裏說,這張照片的相紙是絨面相紙,是用銀鹽顆粒和化學藥水沖洗而成,整個工藝還是二十多年前的水準,要找到當時的買家,還是相當困難的。”

岳鳴聽到“困難”二字,本有的欣喜煙消雲散,只留下了失望。

魏仁武說道:“不過,他還說了,雖然照片不知道出處,但是照片裏的場景,他卻知道。”

希望之火又被點燃,岳鳴忙問道:“照片裏只有沙灘和大海,怎麽能确認照片裏是什麽地方?”

魏仁武掏出照片,放在餐桌上,指着照片裏大海遠處的一個陰影說道:“這張照片,照的時候,天氣不太好,這遠處,本來是有一個島,但是當時霧太大,只剩下一點點輪廓。我朋友告訴我說,那個島叫做‘睡佛島’,是因為形狀如一個睡覺的人。”

岳鳴的心情是複雜的,他緩緩問道:“這個島在哪裏?”

魏仁武看着滿懷期待的岳鳴,說道:“在溫州市的洞頭縣。”

岳鳴沒有說話,只是呆呆地看着飯桌。

魏仁武問道:“你想去嗎?”

岳鳴點點頭。

“想去,咱們就去呗。”

“咱們?”

“沒錯,就是咱們,咱們就是我和你。”

“你願意和我一起去?”

“不然呢,反正現在‘封神會’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正好給自己放個假,我就當是去旅游。”

岳鳴白了魏仁武一眼,譏諷道:“你怕是想跟着我去吃喝玩耍吧。”

魏仁武譏諷回來:“就算是,那你認為你一個人能夠找到你媽媽麽?”

想來也是這個道理,岳鳴一個人去的話,可以說毫無把握。

岳鳴說道:“那我們什麽時候動身呢?”

“擇日不如撞日,其他日都是犯忌日,明天就走。”

岳鳴掏出手機,說道:“我查查明天的航班。”

魏仁武阻止了他,他說道:“不用查航班,成都的所有航班,我都能背下來,我們明天就坐下午五點十五分的那一班。”

“那一班會不會太晚了?”

“會,但是只能坐那一班。”

“為什麽呢?”

“因為其他航班都是上午。”

“那我們就上午走呗。”

“我們不能上午走。”

“為什麽呢?”

“因為我起不來。”

岳鳴簡直無語,不過魏仁武确實很少上午會起床的。

雖然第二天,魏仁武中午吃飯的時候才起床,但是一起來就異常興奮,他很久都沒有離開過成都了,倒不是他不想出去玩玩,只是囊中羞澀而已,一想到可以出去玩玩,興奮地比平時提前了十分鐘起床,午飯一吃完,便哼着歌兒收拾着行李。

差不多下午四點鐘了,兩人臨走之前,魏仁武給林星辰打了一個電話:“我要出去玩幾天,所以要請個假,如果有什麽棘手的案子,你先壓着,等我回來一次性解決。”

然後林星辰當然不準請假了,她每天公務繁忙,魏仁武倒好,還要出去旅游,但是魏仁武只是通知她一聲,并不是要征求她的同意。

走出“左右小區”,魏仁武對着天空大喊道:“成都,Good bye!溫州,我來了!”

二、溫州

因為這趟遠門不知道要出去多久,所以岳鳴沒打算開他的“甲殼蟲”去雙流機場,而是找了一輛的士車。

兩人的行李并不多,魏仁武除了穿了件灰色長風衣,還帶着幾套換洗的衣服,岳鳴除了自己穿的紅色羽絨服,就只帶了一套裏面換穿的內衣褲,按他的意思,缺什麽,到那邊再買就是了。

兩人輕裝簡行的來到機場,離登機還有一個半小時,岳鳴先去換登機牌,魏仁武守着行李,雙眼一直左顧右盼,搜索美麗“獵物”。

沒過多久,岳鳴回來了,一回來,就聽魏仁武興奮地說道:“雙流機場好多美女啊,我以前竟然不知道,看來以後要常來坐飛機了。”

岳鳴癟着嘴嫌棄道:“那是你感興趣的。”

魏仁武調侃道:“是是是,你只對一個女人感興趣,那就是你媽媽,咦,不對,還有一個姓方的女生。”說到這裏,魏仁武掩嘴一笑。

岳鳴的臉頓時像熟透了的紅蘋果似的,紅得發亮。

魏仁武越發得意地說道:“你瞧,被我說中了吧。”

“才……才沒有呢。”岳鳴掩飾尴尬道。

到了過安檢的時候,岳鳴很順利的就過了,但是魏仁武在過金屬探測門的時候,警報卻響了。

一位美女民警攔住魏仁武,很嚴肅地說道:“先生,請把你身上的金屬物取下來。”

魏仁武嬉皮笑臉地解釋道:“別這樣,美女,你這麽美,我又這麽帥,就通融一次吧。”

美女面無表情地說道:“先生,我再重複一次,請把你身上的金屬物取下來,那個東西是不能上飛機的。”

發現情況不對勁的岳鳴,也走過來問魏仁武,說道:“你帶着什麽?”

魏仁武沒有理他,而是繼續試着和那個美女警察談判:“美女,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在成都的警察裏,沒人不認識魏仁武的。”

“既然知道我,是不是就應該放我進去呢?”

“不能,首先不管你是誰,都得按規矩辦事,其次,知道你是魏仁武,就更不能放你進去了,我們警察誰都知道你是個讨厭鬼。”美女警察冷酷的臉上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魏仁武臉都綠了,八字胡上揚,無可奈何地說道:“好,姑娘,算你狠,小岳,等我一下,我去托運。”

岳鳴只得停在安檢區等待魏仁武,他望着那個美女警察,那個美女警察在得意的笑,岳鳴心裏嘀咕,魏仁武平時到底得罪過多少警察。

魏仁武帶着怒氣回來,走到美女警察跟前,狠狠道:“雖然你長得漂亮,但是我不喜歡你,你是我第一個不喜歡的美女。”

美女警察很不屑地看都不看魏仁武一眼,只冷冷地說道:“先生,你可以進去了。”

魏仁武在進去之前,還留下一句話:“你男朋友肯定在公安廳裏當差吧,我不知道我曾經羞辱過他什麽?但是,我知道的是他肯定不愛你,你既然認識我,就一定知道,我說過的話都是有根據的。”

果然,在魏仁武離開後,那女的立即給他男朋友打電話。

魏仁武扳回一城,他坐在候機區裏,一直得意地發笑。

岳鳴說道:“你何必和一個女人計較,她不讓你通過,只是執行公務而已。”

魏仁武摸着八字胡,說道:“我本來不想和她計較的,你瞧見她那嘴臉沒,是有多讨厭。”

岳鳴說道:“話說,你是怎麽看出來她有個男朋友在公安廳裏當差,并且被你羞辱過。”

魏仁武說道:“其實是我想起她的男朋友是誰了而已,公安廳的每一個人,我都認識,他們的家庭背景,我都一清二楚,所以,我想起她是誰的女朋友了。”

岳鳴驚訝道:“那麽多人,你記得住?”

“我記得住。”

“好吧,就算你記得住,你怎麽知道她男朋友不愛她,你總不能守在他們家專程調查過什麽吧。”

“沒有,我說這句話,是故意騙她的。”

岳鳴簡直無語了,說道:“你真的太壞了,你知道,這樣做,可能會拆散他們嗎?”

“知道,但是誰叫她惹我了,我就是要讓她吃點苦頭。”魏仁武滿不在乎地說道。

木已成舟,岳鳴也不能更多得怪責魏仁武了,他只問道:“你到底身上藏了什麽,沒有過檢?”

魏仁武回答道:“你還記得我有把匕首吧,我把它帶在身上的。”

“難怪不過檢,你難道不知道這個不能帶上飛機麽?”

魏仁武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第一次坐飛機。”

“你第一次坐飛機?”

“這有啥好奇怪的,我以前都是坐火車,坐飛機太貴了,而且我也很久沒出過遠門了。”

岳鳴哈哈笑道:“沒想到無所不能的魏仁武,竟然沒坐過飛機,突然想起來,你也不會開車。”

魏仁武揚起嘴角,不甘示弱地回擊道:“少見多怪。”

岳鳴和魏仁武所乘坐的飛機是一輛中型客機,座位有150個。

今天聖誕節,出行的人并不多,150個座位,僅有30個人乘坐,而頭等艙只有16個座位,加上魏仁武和岳鳴也只有四個人乘坐。

岳鳴一坐下來,就說道:“我要睡一會兒,你睡不睡?”

魏仁武搖頭道:“別看我在家裏這麽能睡,我在外面從來不睡覺。”

岳鳴不管魏仁武了,蓋上毛毯,很快就入睡了。

魏仁武不睡覺,其實只是想看看空姐長相如何,電視裏的空姐都非常的漂亮,結果,他大失所望。

為什麽國內一些小航班的空姐都不漂亮,而且還不年輕,可能是因為空中乘務的機制更嚴格,更需要經驗豐富的空姐吧。

但是魏仁武需要的不是經驗豐富的空姐,他需要漂亮的空姐。

他很失望,他只能把目光投向乘客了,但是頭等艙和經濟艙是隔斷了的。頭等艙沒有美女,只有一對老夫婦。

怎麽辦呢?沒辦法,魏仁武只好選擇睡覺。

飛機落地時,魏仁武是被岳鳴搖醒的。

岳鳴嘲笑道:“是誰說的,出門在外,不睡覺來着?”

魏仁武眼珠轉了一圈,假裝思索了一陣,癟着嘴說道:“有誰說過嗎?不記得了。”

到達溫州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家酒店,然而岳鳴已經預訂了一家酒店。

“溫州王朝大酒店”,是一家四星級酒店,位于溫州市中心,鄰靠溫州市體育中心,與民航班車始發站也僅有一街之隔,交通便捷,距大型購物中心僅兩分鐘車程,地理位置算是不錯。

進到房間,魏仁武不解地問道:“喂,小岳,為什麽我們要睡一個房間?”

岳鳴說道:“因為,給你單獨開一個房間,你肯定會帶女人一起住的。”

“帶了就帶了呗,怕什麽啊!”

“我可不想看到陌生人。”

魏仁武哈哈笑道:“小岳現在越來越有主見了。”

找到酒店後,接下來就是吃晚飯。

這是魏仁武最痛苦的一件事,一個久住四川的人,根本吃不慣外省的食物。

“溫州菜”又名“瓯菜”,是中國八大菜系之一浙菜的流派菜系,以鮮炒、清湯為主,然而對于魏仁武來說,鮮炒和清湯無疑會淡出鳥來。

魏仁武一邊吃菜,一邊還罵道:“這東西能是給人吃的嗎?”

岳鳴說道:“你口味太重了,這些我吃着就挺合适的。”

岳鳴點的菜還算不錯了,都是當地比較有名的幾道菜式,比如“三層魚片”、“出水芙蓉”、“溫州魚圓”。

但是,就是不合魏仁武的胃口,逼着魏仁武才吃到一半,就獨自跑到超市裏買了一瓶“老幹媽”,再接着回來吃。

總算艱難地把飯吃完,魏仁武總結道:“我算是看出來了,必須要趕緊幫你找到媽媽,才能早一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魏仁武常說,人生最重要的事就是酒足飯飽,今天飯沒吃好,但是至少吃飽了,既然飯飽,就該酒足了。

溫州對于兩人都不是太熟,魏仁武随便挑選了一家比較有名的近的酒吧,名叫“NANA樂隊酒吧”。

這個酒吧,倒是很符合岳鳴的口味,樂隊演奏,西餐食物,不算嘈雜的客人。

兩人坐在角落裏,魏仁武大失所望得說道:“出來逛逛,才知道成都的好啊!”

岳鳴說道:“溫州哪裏不好?”

魏仁武搖頭道:“哪裏都不好,食物不好,美女也沒有,不好,不好。”

“照你這麽一說,溫州市豈不是一無是處?”

“那倒也不是,這裏的人民有其他地方的人沒有的特質。”

“什麽特質呢?”

“做生意的特質。”

“這個倒是,‘溫商’之名從古至今一直沿用着,足以看出溫州人是有多會做生意,就連和我們集團合作的一些老板中,都有很多是溫州人。”

“‘溫商’中翹楚衆多,誰才是這些翹楚中的王者呢?”

“‘溫商’中的王者莫過于沈文德,那個號稱是沈萬三後人的人。”

三、地産大亨之死

魏仁武說道:“沈文德嗎?我知道他,話說僅溫州這座城市,有三分之一的地産都是他開發的,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說了。”

岳鳴感慨道:“是啊,不過因為我家的集團不是做地産的,所以和他沒有多少交集,不然,我倒想認識認識他。”

魏仁武偷笑道: “我想,你很快就可以認識認識了。”

岳鳴疑惑道: “為什麽呢?”

魏仁武沒有說話,默默地指向酒吧角落裏在播放的電視。

電視裏正在播報一則本地新聞,而新聞播放的是一則意外死亡案件,一個男人于昨晚淩晨在從一棟高層公寓的十一樓墜落,當場死亡。

本來這個世界每天都有人死亡,意外死亡也不少,新聞播也播過不來,但是電視臺卻為這次的意外死亡卻做了個獨家專題報道,因為這次死的人不是一般的人,他是地産大亨——沈文德。

“沈文德死了……”岳鳴的面上寫着難以置信四個大字。

魏仁武摸着八字胡,嘴角微微上揚,說道:“死得好。”

“為什麽死得好?”岳鳴疑惑道。

“我正在想,該從哪裏開始找你媽媽呢,現在正好有命案,我們去給當地警察送一份大禮。”魏仁武放下了撫摸八字胡的手,臉上的表情告訴岳鳴,他想到了一個很不錯的計劃。

魏仁武和岳鳴立馬離開酒吧,來到沈文德死去的公寓。

由于沈文德是昨晚死的,現場已經沒有沈文德的屍體了,只在沈文德墜落的地方拉起了警戒線,用粉筆畫了一個人形來代替屍體。

現場已經沒有警察,想來警察也沒必要在這裏守一天,所以估計他們已經收隊了。

這倒方便了魏仁武檢查現場,他穿過警戒線,仔細觀察沈文德死的地方。

岳鳴說道:“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沖幹淨了,你還能看出來什麽嗎?”

魏仁武摸着八字胡,說道:“好在他們至少用粉筆畫了一個沈文德死前的位置。從位置看,離牆面很近,說明,不是他本人從樓上一躍而跳,确實是從窗口墜樓下來的,不然跳下來的話,應該離牆面有一定的距離。”

岳鳴說道:“接下來,是不是應該上去看看?”

魏仁武微笑道:“很明顯,這是必須的。”

從報道中所說,沈文德是從十一樓自己的公寓跌下來的。

沈文德具體的房間是十一樓的1111號房間,門口被警察貼了封條。

魏仁武确定過道裏沒有其他人之後,才掏出一根鐵絲搗鼓了一下門,門就開了。

岳鳴小聲調侃道:“全開先生也會這個。”

魏仁武白了他一眼。

一進門,魏仁武把燈打開了。

岳鳴喊道:“你開燈幹嗎?”

魏仁武淡定地說道:“這樣才看得清楚啊。”

岳鳴急道:“但是,別人會發現我們闖進來的,然後別人會報警的。”

“我就是要別人報警,這正合我意。”

岳鳴似懂非懂得看着魏仁武。

只見,魏仁武走到客廳中央,仔細地觀察周圍。

沈文德的家,是一間裝修極度奢侈地三室兩廳地套間,屋內整潔,一塵不染,窗戶大開,寒冷刺骨的風從窗外吹進。

魏仁武說道:“窗戶很高,要掉下去,恐怕得爬上去才行,屋頭非常整潔啊,就像剛剛被人打掃過似的。”

岳鳴心情緊張地說道:“你應該看得差不多了吧,我們該走了。”

魏仁武搖頭說道:“別急,你先打給電話。”

“打給誰?”

“打給警察。”

“你瘋了嗎?打給警察!我們現在可是私闖民宅啊。”

“你放心吧,我倆安全地很。”

“我……”岳鳴依然游移不定。

魏仁武掏出手機,埋怨道:“算了,算了,還是我來吧。”

魏仁武撥通電話:“喂,警察嗎?沈文德的家,被兩個人私闖了,你們快來……沈文德哪個家?就是他死的那個家……”

遭了,這不是自投羅網,岳鳴心裏如進入冰窟一般寒冷,吓得他一動不動。

警察來的時候,是破門而入的,一進門七零八落的手槍全部指着魏仁武和岳鳴。

魏仁武微笑着面對十幾支黑洞洞的槍口,然而岳鳴已經被吓傻了。

一個身穿警察大衣,身材矮胖的中年警官大跨步走進來,用命令式的口吻喊道:“你們兩個雙手舉過頭頂,然後慢慢地趴到牆上去。”

魏仁武已經率先舉起雙手了,岳鳴還傻傻地發愣。

魏仁武喊道:“你愣着幹嗎!還不照警官的話做!”

岳鳴才反應過來,趕緊舉起雙手。

魏仁武和岳鳴緩緩地趴到了牆上。

矮胖的警官走到魏仁武的背後,仔細地搜索着魏仁武身上,嘴裏還嘟囔道:“叫什麽名字,闖進這裏,是想要幹什麽?”

魏仁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壓力很大吧,警官,沈文德的死,上級和媒體都應該特別關注,你可要注 意了喲,不能随便宣布意外的,不然你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胖警官對于魏仁武的态度很是惱火,罵道:“我他媽在問你話呢,你在這裏瞎扯什麽!”

魏仁武哈哈笑道:“我來這裏,就是想和你做個交易的,我幫你破案,但是你也要幫我一件事。”

胖警官退後一步,滿腹疑團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魏仁武依然舉起雙手,轉過身來,微笑道:“我叫魏仁武,來自成都,是四川省公安廳指定的刑事案件的顧問,旁邊這個傻不啦叽的孩子,是我的助手,叫做岳鳴。”

胖警官一副恍然大悟地樣子,說道:“哦,我知道你,我有個同學在四川省公安廳了。”

魏仁武緩緩放下雙手,說道:“既然警官知道我,是不是也應該考慮考慮我的建議了。”

胖警官突然又發火了,吼道:“我叫你把手放下來了,舉起來。”

魏仁武像被潑了冷水似的,又只有挺直地把手舉起了,而岳鳴則死死得貼在牆上,沒有一絲反應。

胖警官帶着懷疑地眼神打量着魏仁武,問道:“我問你,你為什麽會跑到溫州啦,是不是有別的目的。”

魏仁武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我們是追查一個案子才來到溫州的,正好需要警官你的幫助,但是碰巧警官您被這個案子所牽絆,所以我想為警官分擔一些壓力,才闖入這個地方找尋一些線索的,希望警官你不要介意。”

胖警官總算放松警惕,微笑道:“原來是這樣啊,委屈先生了。”

胖警官又對其他舉着手槍的警察命令道:“還不把槍都放下。”

岳鳴總算能安心的坐下了,他和魏仁武還有那個胖警官同時坐在沙發上,其他警察已經被胖警察清理到屋外等待。

胖警官自我介紹道:“我姓杜,叫杜克,是溫州市刑警大隊的大隊長,這次沈先生去世,輿論壓力很大啊,我如果不給出個滿意地答複,實在難給上級和公衆一個交代啊。”

魏仁武安慰道:“沒關系,也許你很難快速地破案,但是你遇到我了,這就是你的幸運,你的緣分啊。”

杜克感動地都快掉下眼淚來,他說道:“真是謝謝了,此事就勞煩魏先生了,在這件事上,魏先生有什麽吩咐,我一定全力配合。我希望魏先生能在三天內破案,不然的話,我便以私闖民宅和妨礙司法調查兩項罪名逮捕先生。”岳鳴本來還覺得好好的,當聽到杜克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岳鳴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魏仁武接住話,回答道:“杜隊長太見外了,說什麽三天啦,三天太多了,我魏仁武出馬,只需要一天,後天天亮之前,我若找不出兇手,我和我的助手登門到您局裏自首。”岳鳴這次是真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了。

杜克興奮地站了起來,恭敬地握住魏仁武的手,感謝道:“成交,那就有勞先生費心了。”

魏仁武也站起來,說道:“舉手之勞而已,杜隊長不必在意,那明天一早,我便去您局裏翻看此案的資料,争取明天早點破案。”

杜克說道:“那我明天一早便在局裏恭候魏先生的大駕,魏先生也早些休息,我先告辭了。”

魏仁武揮手作別,說道:“杜隊長慢走。”

岳鳴還坐在地上發懵,魏仁武一腳踢中岳鳴的屁股,岳鳴疼得直跳起來。

魏仁武喊道:“愣着幹嗎!該回去了。”

岳鳴抱怨道:“等等,你為什麽只要一天?那個杜隊長明明已經說三天了啊!”

魏仁武癟着嘴道:“主要是我在這裏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想早點回去,所以才說一天的。”

岳鳴急道:“如果明天你破不了案,恐怕我們是回不去了。”

魏仁武哈哈笑道:“放心吧,你什麽時候看我失敗過,不用擔心了,安心回去睡覺吧。”

可是這一夜,岳鳴哪裏睡得着,他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魏仁武倒睡得踏實,回房便倒,沾床便睡,夜裏甚至打起了呼,鼾聲如雷,本就睡不着的岳鳴,這下倒好,徹底沒法睡了。

四、私闖民宅

因為時間太緊,岳鳴沒睡成覺,也不能讓魏仁武睡懶覺,早早的就把魏仁武拉了起來。

魏仁武帶着朦胧地睡眼,一邊抱怨,一邊洗漱。

岳鳴大喊道:“我一宿沒合眼了,我都沒抱怨,你睡得踏踏實實的,還有啥好抱怨的!”

魏仁武不屑地回應道:“你能和我比麽?我要用腦子,需要好睡眠,你只需要跑腿就行了,當然不用多睡覺啦。”

岳鳴無言以對,因為心裏着急,只是催促魏仁武趕緊去公安局,他生怕耽擱了時間,破不了案。

魏仁武抵不住岳鳴的催促,兩人連早飯都沒吃,就來到了溫州市公安局。

一到公安局,杜克出門迎接道:“哎呀,魏先生你就來了,專業的,就是專業,這麽早就來了,職業精神就讓我敬佩不已啊。”

魏仁武也寒暄道:“杜隊長也很早嘛,像您這麽負責任的警察已經不多了。”

杜克輕嘆道:“不早點不行啊,本來現在領導就有氣,如果再晚一點來,肯定會被說工作不上心啊。”

杜克先邀請魏仁武和岳鳴到會議室坐下。

會議室除了杜克以外,還有杜克的一票手下,杜克親自負責為魏仁武和岳鳴講解案情。

為了講解案情,杜克還連夜做了一個案件的PPT,以方便魏仁武能夠迅速了解案情。

杜克打開第一張PPT,是一張一個男人斜躺在血泊裏的照片,杜克說道:“這是我們到達現場時,沈文德墜亡的照片,發現屍體的時候,是淩晨2點,是在那套公寓裏,被一個晚歸的業主發現的。發現屍體時,沈文德身上散發着大量的酒氣,很顯然他生前飲過大量的酒。所以醉酒不慎墜亡的可能性就比較大了。”

魏仁武笑眯眯地撫摸着修整得很漂亮的八字胡,不發一言。

杜克停下講解,試探性問魏仁武:“魏先生,你不發表點意見嗎?”

魏仁武笑着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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