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
有些意外。
“會不會有什麽陰謀？”鄭明明聽完他們的陳述後，說道。
“先不管這麽多了，大家都沒事。走一步算一步啦。”墨菊說。
衆人點頭，乙木長老說：“也只有這樣了。”診所又恢複了平靜。
“墨菊，我肚子餓，可不可以弄點東西吃。”阮翼說。
墨菊點點頭和阮翼轉身走進了廚房，“你想吃什麽？”墨菊問道。
“随便。”阮翼站在墨菊身後看着正在廚房裏忙碌。
“你沒什麽想吃的嗎？”墨菊問道。
“這個不重要。”阮翼說着從身後抽出一把長長的刀，“重要的是木靈珠。”長長的大大刀貫穿了墨菊的身體。
“阮……阮翼……”墨菊驚訝地看着穿過自己身體的大刀，血慢慢地流出來，滴在地上變成一朵朵綠色的血花。阮翼的眼睛閃爍了一下，抽出刀，看着墨菊倒在了地上。
“怎麽了？”唐正和寶貝跑過來問。阮翼拿着刀沒有轉身，他靜靜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墨菊。從墨菊身上漸漸地升一顆淡綠色的珠子，在半空中轉動。
“爸爸，怎……怎麽會這樣？”寶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墨菊！”唐正跑過去抱起已經沒有任何知覺的墨菊。
“沒用的，她已經死了。”阮翼面無表情，手中的刀鋒上還在往下滴着墨菊那綠色的鮮血。診所中墨菊的本體，那盆奇特的綠色的菊花也迅速的凋謝，枯死。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唐正大聲喊道。
“為了這個。”阮翼抓住在半空中旋轉的木靈珠，“現在，五行珠到齊了。”木靈珠鑽進阮翼的手心，不一會兒，阮翼的額頭出現了一個與木靈珠一般大小的綠色圓形突起。突然間，從地下鑽出無數像章魚觸角般的東西将阮翼團團包圍住。
“怎麽回事？”寶貝不知所措。唐正抱着墨菊不語。
“五行珠齊聚，修羅複活。”乙木長老說。
“那、難道阮翼是修羅？”寶貝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但長老卻點了點頭。
不知過了多久，包圍阮翼的觸角動了動，觸角漸漸的張開。中間站着一個身穿白衣的長發男子，雙手抱着一柄半透明的寬身大刀。那名男子睜開眼睛，瞳孔居然是金色的。瞬間，所有的觸角像出現時一般不知從什麽地方消失了。男子向唐正走來，笑了笑，“好久不見，唐青峰。”
“修羅！”唐正抱着已經變回菊花的墨菊，恨恨得低聲喊道。
寶貝仔細看着那個男子，他已經沒有半點阮翼的樣子了。“爸爸？”寶貝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公主，他可不是你爸爸。他是殺你爸爸的人哦。”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小冉調侃的說。修羅的眼神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原狀了。
“我不相信！”寶貝捂着耳朵大聲地喊道，“不是真的，不是對不對？”寶貝期待地看着阮翼。阮翼低頭不語。
“少廢話！”唐正擺好架勢，拿出長劍指向阮翼，“我要為若和墨菊報仇！”一時間診所中劍拔弩張，氣氛緊張。
“今天沒空陪你。”阮翼說，“羅剎我們走吧。”說着，阮翼和小冉轉身要走。
“不行！”唐正擋在前面，揮劍向阮翼砍去，阮翼用大刀輕松化解。
“青峰，兩百年沒見，還是老樣子。”話語中有些嘲笑。
“今天，除非我死，要不然你就別想走出大門！”唐正再次向阮翼攻去。阮翼用飄忽的腳步輕松躲開了唐正的攻擊，然後一個轉身，用刀背将唐正打倒在地。
衆人将阮翼和小冉圍在中間，“這就想困住我？哈！”小冉輕聲笑道。她一擡手，轉瞬間，阮翼和小冉變成了黑色的煙霧消失在衆人眼前。
“怎麽辦？”珊瑚看着乙木長老。
“他們一定會去落雲山鎮天魔的地方救天魔的。”乙木長老說。
“天魔不是被封印了嗎？”鄭明明有些不解。
“是的，但解開封印的鑰匙在修羅手上，這就是羅剎千方百計想讓修羅複活的原因。”乙木長老嘆了口氣，“還是逃不出世事輪回。”
一邊的寶貝顯然還是不能接受阮翼是殺父仇人的消息，“我不相信。”
“公主是真的，乙木長老都說是了。”珊瑚說道。
“我不信，他沒說是，就不是。”寶貝依然固執己見。
落雲山，子風，修羅。結果會怎樣？唐正無神地望着懷中已經枯萎的菊花。墨菊，“會變成什麽樣？”唐正輕聲問道。
大結局
“修羅，明天我們就去落雲山吧。”小冉說。
阮翼站在落地窗前點了點頭，落雲山又要回到那裏去了。阮翼嘆了口氣，看着窗外綠色的草地，自從恢複記憶以來，阮翼總覺得自己的心裏好像還有一種不明的情緒在萌芽，自己好像已經不是以前的修羅了。阮翼嘆了口氣，不要想這麽多了，還是先把天魔救出來吧。
當年，他從落雲山被青松聖子逐出師門，還被各個所謂的正道人士追殺時，天魔收留了他。這是修羅最痛苦的記憶，被往昔尊敬的長輩們、原本的師兄們追殺，母親也因為他的關系，被折磨到自殺身亡。每天為了躲避追殺過着像老鼠一般見不得光的生活。只有，天魔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什麽正義之士，全部是一些見利忘義，濫殺無辜的小人。想到母親那張滿是傷痕的臉，阮翼心中的怒火再次被點燃。
第二天的陽光再次，照亮了妖精診所。診所中已經沒有了原本和諧的樣子，一股淡淡的殺氣在診所中蔓延。“如果天魔逃出封印的話，這天下恐怕有要大亂了。”乙木長老很是擔心。
“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從裏屋走出的唐正手拿着長劍，已經好戰鬥了。
“唐正，你不要緊吧？”珊瑚擔心的問，墨菊的死對唐正的影響很大。
“我沒事。馬上出發去落雲山，這不光是為了為墨菊報仇，也是為了天下蒼生。”唐正的一身黑衣中藏着滿滿的殺氣和鬥志。
“好，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乙木長老說。
“我也去！”寶貝在一邊喊道，她還不相信阮翼是她的殺父仇人。
“公主，你留在診所裏。”珊瑚說。公主可不能有什麽意外。
“不，我也要去！”寶貝堅持道。
“不行公主太危險了，你還是留在妖精診所。”乙木長老說道，“阿福，你留下來保護公主。”
“是。”阿福點頭應道。
于是，寶貝和阿福留在診所看着唐正他們一行人離開了妖精診所前往落雲山。
好久沒有回到落雲山了，唐正有些感慨地看着落雲山上依然郁郁蔥蔥的樹木。景色依舊，只是，原來那些歡聲笑語不見了蹤影。兩百年前，修羅滅了落雲山，除了他一人以外，沒有一個落雲山的人活下來。兩百年前，他就不明白為什麽子風從溫文爾雅，積極上進的少年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修羅。連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不放過。
唐正嘆了口氣，“各位今天可是有一場硬戰要打。”他提了提精神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我是從落雲山出來的人，我來帶路吧。”大家都明白事态的嚴重，一言不發地跟在唐正身後。
不知走了多久，唐正帶着大家來到一片比較平坦的空地，空地的一側是岩石壁，上面畫滿了道家的朱砂符。奇特的符文将這個地方裝扮得十分詭異。
“這裏面封印的就是天魔。”唐正的語氣很平淡，“他們一定會到這裏來的。”
“好，我們就在這裏等着他們。”乙木長老說。
陽光從早上的微弱變得強烈且炙熱，透過樹杈的間隙照射在空地上，映得那些兩百年前的符咒閃着奇特的光芒。
有人輕輕地踏上了落雲山的土地，“修羅，我已經等你多時了。”珊瑚拿着長鞭，看着阮翼。二王子，我要為你報仇！
阮翼輕輕笑了一聲，“只有你一個人嗎？”
“修羅，我決不會讓你解開封印的。”珊瑚冷冷地說。
“是嗎？”阮翼的修羅刀在手中輕輕跳動了一下，殺氣，漫天彌漫開來。
沒有過多的話語，珊瑚揚起鞭子，向阮翼的手甩去，阮翼一個側身輕松躲開。珊瑚轉身再次揚起鞭子，阮翼向右閃了一下，用手中的刀向珊瑚的左手臂砍去。珊瑚躲閃不及，手臂上被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口子。
珊瑚放下鞭子，“不愧為魔族法王。”一陣紅色光芒過後，珊瑚變回了原形蛟龍的樣子，居高臨下地看着阮翼。
阮翼面帶微笑：“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了？”
“那要試試看才知道。”珊瑚張開巨大的嘴，向阮翼噴出灼熱的火焰。阮翼也不躲，炙熱的紅色火焰将阮翼整個圍住，幾乎看不到人的影子。不一會兒，火焰散去，阮翼完好無損，連頭發都沒有燒焦一根。珊瑚很是吃驚。
“好了，我可沒有這麽多時間倍你玩。”阮翼笑得有一絲血腥的氣味。他揚起手中的修羅刀，向前猛砍一刀。金色的刀光閃過，就連地面都被撕裂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珊瑚兩眼定定地望着前方，紅色的血慢慢地從額頭滲出，又變回人形，慢慢倒下。
“珊瑚！”鄭明明從樹林中奔出，抱起珊瑚，“阮翼，你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鄭明明擡頭看着阮翼，眼眶漸漸泛紅。阮翼不語，揚起手中的刀，手起刀落，鄭明明和珊瑚一起倒在血泊之中。
“接下來是誰呢？”阮翼向前走了幾步，看見唐正手持長劍背對着自己站在那裏。“原來是你啊，唐青峰。”阮翼的語氣中帶着嘲笑的味道。
“修羅，我後悔當初為什麽要幫你逃出落雲山。”唐正轉過身來，眼睛因為憤怒已經變得血紅，“今天，為了落雲山慘死的人們，和那些無辜被你殺害的人們，我一定要殺了你。”
“好。”阮翼還是在微笑，修羅刀上還在往下滴着鄭明明的鮮血。
唐正燃起道符，金色的道家三味真火在長劍上熊熊燃燒，映得唐正眼中似乎也有火苗在跳動。唐正揮劍向阮翼刺去，阮翼不動站在原地，單手接住唐正的劍，劍與阮翼的手發生巨大的沖擊，火花四濺。火苗将阮翼白色的袍子燒出了一個洞，阮翼低頭用手輕輕撫去火苗。然後，轉身側向揮刀回旋砍向唐正，唐正勉強躲了一下，揮手揚起道符，擋下阮翼這一擊，不過人已經被阮翼強大的氣推出十幾步以外。
“不錯，唐青峰進步了。”阮翼笑道。
唐正瞪着阮翼，默默念起咒語，突然阮翼身邊出現了一圈旋風，風越轉越快，将地面上的樹葉，雜草都吸起。唐正的袍子在風圈外依然被吹得獵獵作響。
“破！”唐正大喊道，并将手中的長劍向前一揮，劍氣帶着三味真火一同卷入風中。巨大的空氣漩渦似乎要将一切吞沒，唐正看着眼前的帶着金色三味真火氣旋一動不動。已經看不到阮翼的影子了，氣旋慢慢離開了地面，地面上的草皮、樹之類的都被旋風給吸走了，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留下，只有地面有被灼傷的痕跡。
也許一切結束了，唐正心想，但天空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唐正擡頭看見，氣旋發生了爆炸，一個人影從爆炸中出現。修羅！唐正心想。
果然，修羅從爆炸中飛出，金色的修羅刀，在太陽的映襯下閃閃發光。金色的修羅刀自半空中落下，唐正躲了一下，但沒有躲過第二下。唐正吃驚地看着修羅刀穿過自己的身體，“子風……”血從唐正的嘴角滲出，“我要去見若了。”唐正笑了一下。阮翼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抽出刀，看着唐正在自己面前慢慢倒下。那時，若也是這個樣子的，為什麽，為什麽？青峰要笑呢？阮翼突然想起在落雲山上那無憂無慮的日子，那時，青峰也是這樣笑的。
阮翼默默地走到了封印天魔的地方，乙木長老在半空中飄動，長長的白色眉毛下的雙眼緊閉。“你終于來了。我就知道珊瑚和唐正不是你的對手。”乙木長老慢慢地張開了眼睛。
“是你，你為什麽要幫我恢複記憶？”阮翼問的是在龍宮那時的事。
“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乙木長老說。
“那我今天來解封印也是注定的了。”阮翼笑了笑，将修羅刀指向乙木長老。
“唐正、珊瑚、鄭明明，他們都是你殺的？”一個帶着哭腔的聲音在阮翼背後響起。
“是的。”阮翼沒有回頭，他知道那是寶貝的聲音。
“你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寶貝哭着說，“他們，他們不都是你的朋友嗎？”
“朋友？”阮翼轉過身，面對着寶貝，“我沒有朋友。”
“你被金剛珠附體，中水月咒時，是他們不顧生死替你找解救辦法，他們不是朋友嗎？”
“我又沒有叫他們這麽做。”阮翼的表情很不自然。
“別跟她啰嗦，解封印咬緊。”不知何時出現的羅剎說道。
阮翼揮刀向寶貝砍去，寶貝一動不動，也不閃躲，“爸爸，無論你是誰，都曾經是我的爸爸。”修羅刀上的血滴在寶貝的臉上，寶貝微笑地看着阮翼。
阮翼轉身，不看寶貝。“爸爸。”寶貝輕輕扯了扯阮翼的袍子。阮翼不禁想起，倒在自己眼前的寶貝的父親——熬若，也曾是自己的朋友。他再擡頭看了看朱砂道符，天魔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修羅，快！快點解開封印！”一邊正在和乙木長老纏鬥的羅剎喊道。
“爸爸，不可以！”這邊的寶貝喊道。
什麽可以，什麽不可以？我該不該解開封印呢？阮翼有些矛盾，想起自己的遭遇，母親的樣子，就有怒氣。但，突然想到的那些曾經為了自己不顧生命，卻又被成為魔族後的自己殺死的朋友又覺得有所愧疚。
“那是輪回，是注定。”乙木長老的話在耳邊響起。是輪回嗎？難道注定自己是這樣的角色嗎？阮翼有些混亂。
“修羅！”
“爸爸！”不同的聲音從四面傳來。我究竟是誰？
“輪回……注定……”有個聲音在說。
“我不要輪回！不要注定！”阮翼突然喊道。
“爸爸？”寶貝關心地看着阮翼。
“我不要世世都是這樣的角色！”阮翼說道，然後拿着修羅刀對着自己，“我要改變輪回！”然後刀随着手勢，劃過了喉嚨，鮮血順着傷口飛濺開來。
“爸爸！”
“修羅！”兩個帶着絕望的聲音，但其內涵卻不一樣。
阮翼倒在了地上，身體砸在地上揚起許多灰塵。體內的五行珠因為寄主的死亡從阮翼身上游離出來，飄在半空中快速旋轉，組成一個五彩的光球，光芒耀得衆人都睜不開眼睛。突然，落雲山在震動，好像地震一般。等寶貝再次睜開眼睛時，落雲山已經變樣了。到處是斷裂的巨石、裂縫，連天魔封印處也被亂石所淹沒。
也許，這是最好的結局，寶貝看着眼前的景象。
若幹個月以後，妖精診所那結滿蜘蛛網的招牌下出現了一名年輕女子。她走進診所，打掃起衛生，撫幹淨招牌。過了幾天，整理後的妖精診所再次開業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