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紮哈克(2)

齊賽和齊丹都被送回了學校,校方表示并不知道學生會這種規章制度,承諾了會清查學生會,為沒能及時發現學生心理問題道了歉,态度非常好。兩人又交代了一堆有的沒的以後就離開了學校。

“齊賽說蘇窈他爸給學校捐了錢她才當上的學生會會長,但是她的檔案上寫的是孤兒。”魏淮銘手裏拿着蘇窈的檔案問秦硯,“所以咱們又被騙了?”

“蘇窈很聰明,很難判斷她說的哪句話是真的。”秦硯随手翻了翻檔案又還給了魏淮銘,“她留的線索上說她看上了那個咖啡店的服務生,你信嗎?那種變态,先不說她會不會喜歡上一個人,就算她真的喜歡,也不可能不采取任何行動。”

秦硯打開手機相冊,從裏面挑了一張照片出來,手指卻放在了蘇窈的一寸照片上:“這是咖啡店的店員拍的,你現在覺得眼熟嗎?”

魏淮銘仔細對比了一下,還是覺得兩個人一點都不像。

“濃妝誤導了我們。我們一開始只注意到了她不想讓我們認出她的長相,卻忽略了她其實是在掩飾自己的真實年齡。她根本不是二十來歲或者三十來歲……”

“她是十八歲的蘇窈。”

她其實一直在監視鄧麗麗,又怎麽需要別人動手。

照片裏濃妝豔抹的女人仿佛注意到了偷拍者,視線轉過來,挂上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這笑容透過照片展現在魏淮銘眼前,帶着無盡的譏諷與惡意。

張亞飛工作的那家KTV在案發後就關門了,像地下酒吧一樣人間蒸發,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張亞飛的家屬雖然聯系上了,卻一直沒有來警局。趙政試着又給他們打了幾次電話,卻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說是自己沒這麽個兒子,死了才好,讓他們別多管閑事。魏淮銘還去他家走了一趟,不出意外被趕了出來。

走訪之後才了解到張亞飛上初中的時候不好好學習,跟着一群小混混鬼混,天天打架,爸媽幫他賠醫藥費都快把家底賠光了。他爸恨鐵不成鋼,說你滾吧我沒你這麽個兒子,誰能想到張亞飛給他爸磕了個頭以後就真的走了,除了每年給家裏寄錢以外再無音訊。

最後的消息卻是警察帶來的死訊。

老兩口操勞了一輩子,到最後連兒子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他們固執地覺得,只要他們不領屍體,兒子就還活在這世上的某個角落。

即使杳無音信。

線索突然在這裏斷了,所有案子都沒有了頭緒。刑警隊除了每天和各種監控和檔案作鬥争以外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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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KTV附近的監控也早就全部被拆除了,那家咖啡店倒是還照常開着,但也從沒見過可疑人士。店主坦坦蕩蕩,見他們經常來還貼心地給所有人的咖啡打了半價。

倒像是一下子進入了休假模式。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暴風雨的前奏。

周婉自從進了警局就沒想着走,自來熟地和所有人打成了一片,還主動承擔了買飯和打掃衛生的活。她性格活潑,嘴又甜,很讨人喜歡,周沐碰到個和自己同姓的漂亮小姑娘還覺得尤其親切,想着這小姑娘也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就琢磨着給她找個活幹。

周沐跟魏淮銘提了好幾遍,魏淮銘也沒給個明确答複。

他總覺得雖然周婉說自己和地下酒吧沒什麽聯系,卻是藏着話沒說的,像個定時|炸|彈一樣埋在他身邊,滴滴滴的,就等着哪天炸你個猝不及防。

他不可能讓這樣的人在刑警隊長住下去。

秦硯第四次去“遇見”的時候,見門上貼了個招服務生的單子,于是向老板推薦了周婉。

周婉聽說之後立馬明白了,笑着沖秦硯噘嘴:“小哥哥,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啊。”秦硯其實對周婉印象還不錯,也和她開玩笑:“周婉同志,組織派給你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能不能完成?”

“保證完成任務!”周婉敬了個不太标準的軍禮以後就想往秦硯懷裏撲,被他輕輕巧巧地躲開了,周婉也不尴尬,視線飄到魏淮銘的背影上,吐了吐舌頭,故意喊得很大聲,“看來小哥哥的肩膀只能給某人靠啊。”

魏淮銘被這一聲吸引,扭頭看秦硯,後者無奈地搖了搖頭。

周婉每次看這倆人互動都覺得好笑,又叫了一聲“秦硯”,卻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呆愣在原地。

秦硯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成功地把她的魂叫了回來。

“我剛才想到。”周婉突然仰頭和他對視,聲音有點顫抖,“我媽找的那個人販子,也姓秦。”

“是嗎?真巧啊。”秦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眼裏卻滿是警告。

周婉覺得自己的肩膀都要被他拍碎了。

是啊,真巧。

俞縣就一家姓秦的。

讓周婉去咖啡店打工确實是個好主意。雖然咖啡店老板一口咬定自己和地下酒吧沒有任何聯系,周婉也表示并不知道這道暗門,但秦硯還是覺得這裏有蹊跷。現在地下酒吧搬走了,周婉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還能順便幫他們監視着咖啡店,而且老板包吃包住,算是一舉多得。

送走了周婉,整個刑警隊又陷入了休假狀态。

期間鄧麗麗的媽媽又來過幾次,每次發現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女兒,都會大哭大鬧一陣。魏淮銘一開始還會安慰她幾句,後來也煩了,就等她鬧完了再送她走。

陸白看了魏淮銘錄的那段視頻以後又罵了他一頓,秦硯只好又和陸白解釋了一遍才把這尊大佛請走,走之前還囑咐了一句這案子已經引起上頭的注意了,準備再調個人來協助辦案。

“協助辦案?”魏淮銘反應了一會兒,還是不能理解,問秦硯,“他是不是說我辦案能力差?”

“不是,是說我們。”秦硯嘆了口氣,還是把自己劃進了“辦案不利”的陣營裏。

反正案件也沒有進展,幹着急也沒有用,尤其是魏淮銘聽說上頭要調個人過來以後心态更不好了,就想找個地方放松一下,問秦硯有沒有推薦。

秦硯本能地想搖頭,卻突然想到了什麽,說:“溫泉。”

“泡溫泉?”魏淮銘想了想,覺得可行。

“不是。”秦硯把外套取下來,邊往身上套邊說,“溫泉有線索。”

泡溫泉那天他發現的那條死路的竹牆背後也有人聲,甚至比咖啡店的暗門聲音還要大。他一開始以為是隔壁隔間裏傳來的,現在想想,并不是。

牆後的人聲,故意的設計,和突然出現的服務生。

那是一道暗門。

秦硯突然覺得發冷。咖啡店和溫泉可以說是距離十萬八千裏,溫泉根本不可能和地下酒吧産生聯系,也就是說,溫泉下面還有一個見不得光的組織。

那麽,是不是可以理解成,這個組織已經猖獗到只要往随便地上戳個洞就可以窺見他們的活動的地步?

如果是這樣,那麽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那些藏在繁華背後的奢靡,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魔鬼們,究竟在背地裏進行着什麽交易?

“喂?”魏淮銘敲了敲秦硯的腦袋,成功地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秦硯的思路突然被拉回來,有點呆地看着他,魏淮銘見他這樣懷疑自己是不是敲疼了,又揉了揉秦硯的腦門,問他,“想什麽呢?”

秦硯定定地望着他:“我們可能惹上□□煩了。”

魏淮銘收起了笑意。

“如果你有一個敵人,他只手遮天,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把咱們全都弄死。但是如果你不去管的話,他根本不會和你作對,甚至會和你成為朋友,那麽,你還要與他為敵嗎?”

魏淮銘同樣盯着秦硯的眼睛,說話擲地有聲:“就算搭上這條命,老子也得弄死他。”

秦硯突然笑了。

面前這個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多叫幾個人,帶上裝備。”秦硯把魏淮銘的外套扔給他,“這次咱們打他個措手不及。”

到達溫泉會所的時候,天已經開始黑了。

魏淮銘找人守在了附近,自己則準備帶着一群人直接沖進去,被秦硯攔住了。

“你們不帶我,能找到地方?”

魏淮銘噎了一下,不确定地說:“轉一圈就找到了……”

“等你轉完人家早跑了。”秦硯吐槽了一句,直接下車和他站在了一起,“別擔心,我體力挺好的。”

一群人氣勢洶洶地沖了進去,把迎賓的小姑娘吓了一跳,也不敢上去攔,只能跑去找保安,剛跑了兩步又被魏淮銘攔住了,吩咐趙政給她扔進車裏。

秦硯輕而易舉地找到了那面竹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錘子就開始砸牆,給魏淮銘看得目瞪口呆。

“你啥時候準備的?”

秦硯颠了颠手裏的錘子,又砸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早放後備箱裏了。”

“轟”的一聲,牆裏的人和牆外的人同樣目瞪口呆。

兩撥人大眼瞪小眼地瞅了一會兒,魏淮銘先反應過來:“都別動!雙手抱頭!”

牆後面是個小型溫泉,但卻容納了不少人,而且絕大部分人的精神看起來很不正常。

秦硯手裏還拿着錘子,一仰頭對上了他正前方的一個微型攝像頭。

監控室裏,一個男人透過屏幕和他對視,罵了句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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