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刺客入侵(大粗長章)
一陣窸窣聲突然從星辰殿裏傳出來,片刻後,便聽得“噗通”一聲悶響,似乎是什麽重物落地的聲音。
青鸾神色微緊,連忙推開門走了進去,卻見原本好端端躺在榻上的少年不知何時半邊身子都滑落出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額上還磕了一個紅腫的小包。
青鸾眉頭一松,提起來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他走上前,将少年重新抱到榻上。
少年閉着眼,呼吸平穩,睡得正熟,他微微張着柔軟殷紅的唇,一縷晶瑩剔透的液體正從他開啓的唇角緩緩溢出來。
青鸾心神微動,俯下身,親親吻了吻他的唇。
幹澀冰冷的唇輕輕掃過少年白皙柔嫩的皮膚,吻去了他嘴邊那些清漬。
少年不安地哼了一聲,唇瓣微動,含糊不清地說了句什麽。
青鸾眸子閃了閃,側耳到他唇邊,才聽清了他是在說“糖葫蘆”,甚至還無意識地咂了咂嘴,可愛軟和極了。
青鸾原本陰厲的眸子裏不由閃過一抹笑意。
他直起身,指尖散出一縷微光,輕輕點了點少年磕出了包的額頭,便見那處很快便恢複了原樣。
青鸾又執起少年的手診了脈,昨日他已經清理了少年體內的餘毒,只是仍不放心。
确認少年平安無事後,青鸾才放下他的手,摸了摸他白嫩的臉頰。
少年下意識蹭了蹭青鸾的的掌心,小手攥住青鸾的衣襟,嘟囔了句什麽。
青鸾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緩緩伸出手,修長的指撫上了少年脖頸。
掌心光滑的觸感讓青鸾眼神漸漸變得危險,這種掌控脆弱的感覺讓青鸾感到迷醉,讓他的身體逐漸亢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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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真的動了情,他也仍舊本性難改,毀滅和破壞會令他極度興奮。
青鸾的手指越收越緊,少年漸漸開始難以呼吸,皺着眉輕輕喘息起來。
“不......別......”
少年哭着哼出了聲,似乎沉浸在噩夢中,“救我......救我......”
沒有人會來救你,誰都不會來救你。
青鸾心想着,迷戀地舔吻上少年的眉心。
“不要......”
少年臉色慘白,輕輕掙紮起來,手指胡亂抓緊了青鸾的衣襟,脫口而出道:“青鸾,救我......”
這句話讓青鸾的動作驀然停頓下來。
青鸾眼中瘋狂之色漸漸褪去,随後便看見險些死在他手下的少年。
心髒猛然抽搐起來,劇痛不已。
青鸾逃也似地,大步邁出星辰殿。
合上星辰殿的大門,青鸾心中的痙攣才漸漸平息下來,後背抵着門,輕輕喘着粗氣。
他曾發過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動情。情愛皆是孽,誰令他動情,他便要徹底除去這孽。
可青鸾突然發現,倘若這孽是琴奴,他已經下不了手了。
青鸾視線複雜,深深看了眼身後镂花木門,拂袖離去。
偏殿裏正有人在候着他,見他進來,跪地喚了聲“太子殿下”。
正是他手下的暗侍統領——封凜。
青鸾神色已經冷靜下來,掃了他一眼,掀袍坐于書案後,“查到大越此行目的了?”
“是!”封凜低着頭,聲音低沉,“入城後霍忱便與秦慎分開行動,秦慎秘密前往二皇子府,同二皇子達成了盟約。”
青鸾從信件裏擡起頭,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盟約?”
封凜道:“大越頃全力輔助二皇子繼位,二皇子則将名冊上那三十人交予大越。”
青鸾眯了眯眸子,冷笑出聲,“第五陵那個蠢貨,難道以為有了大越相助,就能與孤相抗衡了?”
他吩咐幾句,便揮揮手,示意封凜退下。
待封凜領命而去,青鸾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情報。
信是身在大越皇宮的探子所寫,言道是定北王寧堰、占星閣大祭司不日前皆已動身前往天祁。
有趣......
青鸾摩挲着指腹,墨綠如翡的眸中興味盎然。
恰在此時,內侍敲了敲門,低聲道:“太子殿下,陛下的病又犯了。”
青鸾眼睛閃了閃,走出殿,便見自己殿裏的內侍總管跪在一旁,神态恭謹。
青鸾淡淡俯視着他,“候了多久了?”
內侍不明他是何意,喏喏回道:“回殿下,沒多久,不過半刻鐘。”
青鸾挑起修長的眉,“這麽說,也聽了半刻鐘了?”
內侍陡然打了個冷顫,戰戰兢兢擡起頭:“殿下......殿下這是何意......”
青鸾眸光冷戾深沉,冷峻的面龐上線條十足鋒銳,無時無刻不在召顯着威嚴尊貴的氣質。
“何意?”青鸾盯着內侍,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似的,“待會孤去見了父王,你便正好趁此時機私下裏去給第五淩通風報信,孤倒是想問問你這是何意?”
內侍一頭猛地磕在地上,頓時頭破血流,“殿下!冤枉啊!奴才哪有那個膽子?奴才對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鑒啊!”
他幾步爬到青鸾面前,慌忙求饒起來。
青鸾一拂衣袖,勁風便從袖袍中呼嘯着湧出來,将內侍狠狠掀飛出去。
“哦?你所謂的日月可鑒,便是撺掇棋奴等人陷害琴奴,欲置他于死地,殺人滅口麽?”
內侍瞳孔一縮,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經無比小心上來,又是如何暴露的?
他卻不知,青鸾曾是魔族,神魂之力強大,那天夜裏他同棋奴密謀時,便已經被青鸾聽了去。
內侍從地上爬起來,強自鎮定,神色懇切道:“琴奴是半魔,身份低賤,如何配得上太子殿下貴體?奴才......奴才也只是擔心太子殿下受人诟病......故而才出此下策......絕無背叛殿下之意啊!”
青鸾眉峰挑起一抹凜冽的弧度,周身殺氣緩緩溢出,冷笑一聲道:“這麽說,你殺孤的琴奴,孤還要感謝你了?”
內侍神色驚懼不已,“不......不敢......”
青鸾輕呵出聲,眉眼俱厲:“你有什麽不敢?孤看你敢得很!”
他一拂衣袍,冷冷下了命令:“來人,給孤拿下他,施以極刑處死!”
左右侍衛得令,将內侍架起來拖下去。
青鸾聽着內侍越來越遠的痛哭求饒聲,心中方才湧出的那股憤怒才漸漸平息下來。
他原本并不打算動這內侍,想留着他反将第五陵一計,然而方才思及內侍曾對琴奴出手之事時,他卻不知為何,心裏殺意洶湧得怎麽也抑制不住。
青鸾皺皺眉,身影幻作一縷縷黑霧,瞬間消失在空中,去了天祁國君所居住的乾心殿。
天祁王朝的國君數年前便已卧病在床,如今王朝大小事物皆是由儲君青鸾殿下處理。
比起年老體弱的天祁國君,青鸾太子在天祁的威望權勢更甚,整個天祁王朝大半都被控制在青鸾手裏。
國君子嗣單薄,共育有三子,大皇子幼年早夭,不提也罷。二皇子第五陵乃國君寵妃所生,幼時便深受國君喜愛。
三皇子青鸾,系廢皇後青氏之子,因生母疑似與侍衛有染之罪,出生時便被天祁國君褫奪皇姓,打入冷宮,死後不入皇陵。
三皇子雖身為嫡長子,但因幼年癡傻無狀,血脈存疑,受國君冷待,是以數年來,朝臣皆不曾對此子抱望。
宮裏每個人都以為天祁未來的儲君會是二皇子第五陵。
然而世事難料,十年前,一向癡傻的三皇子竟然無端變得聰慧敏銳起來,随後更是在朝中一展風華,處處壓了二皇子一頭。
五年前,國君病重,立三皇子青鸾殿下為儲君,令一衆支持二皇子的朝臣促手不及。
一直将自己當成儲君的第五陵更是滿心不忿,處處挑釁儲君威望。
幾年來第五陵陰謀數次被搓敗,猶不死心,仗着國君的寵愛為非作歹,燒殺搶掠,劫擄良家女子,可謂壞事做盡。
天祁朝野上下怨聲載道,卻因國君偏袒,始終奈他不得。
青鸾到乾心殿時,第五陵已經來了,被左右侍衛攔在門外不得進,正氣得大發脾氣。
“本殿下可是二皇子!你們這幫奴才怎麽有膽子攔!?再不滾開,本殿下定叫你們知道什麽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二皇子第五陵在天祁王朝臭名昭著,是出了名的色厲內荏、蠢笨無知。
是以侍衛并不懼他,面無表情道:“二皇子恕罪,太子殿下有令,陛下病重,任何人不得入內。”
“本殿下要見父皇,何時要輪到他青鸾來同意!?父皇病重,本殿下特意尋了太醫來醫治,滾開,否則延誤了病情誰來擔待!?”
第五陵說着便要硬闖。
青鸾身後一隊侍衛迅速上前,将第五陵等人隔開來,推開門,恭敬道:“殿下,請。”
青鸾擡步走過去,看也不看第五陵一眼。
第五陵身為堂堂天祁二皇子,卻被一衆低賤的侍衛生生推開,如何能咽下這口惡氣?
頓時便怒發沖冠,兩腳踢開侍衛,一劍朝青鸾背心刺去。
“你憑什麽不讓本殿下去看父皇!別欺人太甚!”
青鸾頭也未回,不過輕拂衣袖,便有一道威力極強的風刃從他紋飾繁雜古典的寬大袖袍中陡然竄出,直沖第五陵面門而去。
第五陵一驚,立刻收劍閃避,手腕卻仍是被風刃劃出一道鮮血淋漓的口子。
他吃痛叫喊一聲,怒道:“青鸾!你這賤種竟敢對本殿下動手!本皇子若是将此事告訴父皇,信不信父皇立刻斬了你!”
青鸾忍不住笑了一聲,理也未理他,徑直邁步進了乾心宮。
“二皇子,你還是等能見到父皇的時候,再來同孤說罷。”
他語調随意,神态放松,分明是完全沒有将第五陵放在眼裏。
第五陵攥緊拳,眼睜睜看着他走進乾心宮,自己卻被他的那些侍衛擋在門外不得入內。
“二皇子,陛下無礙,您還是請回吧。”一名侍衛對他道。
連一個小小的侍衛也敢這麽和他說話!
第五陵眸光頓時冷了下來,臉色陰沉如水。
他身後一個随侍提心吊膽上前,膽戰心驚地問:“殿下......太子不允許任何人探視陛下,咱們......這該怎麽辦?”
“怎麽辦?”第五陵沉着臉反問一句,一腳狠狠踹在他身上,劈頭蓋臉罵道:“本殿下怎麽知道怎麽辦!一個個都是窩囊廢,一天到晚盡知道拍馬屁,關鍵時刻沒有一個能派上用場!本殿下要你們何用,都給我滾!”
随侍“哎喲哎喲”滾在地上痛呼求饒,第五陵嫌丢人,一腳将人踢開。
“青鸾,明日本殿下設宴,可沒邀請你!你若是敢來,本殿下定讓你有來無回!”
第五陵怒哼一聲,冷冷放了句狠話,大步離開皇宮。
青鸾聽着殿外動靜,眸光轉回龍榻,看着榻上老态龍鐘氣息奄奄的人,勾唇笑道,“父皇,看到了沒?這就是你寵愛的皇子,真是蠢得叫人心疼。”
雍安帝顫顫擡起手,指着他,氣得渾身發抖:“滾......滾!”
“聽聞父皇病重,兒臣特意前來看望,父皇卻如此狠心,将兒臣一片孝心踩在腳底踐踏,實在令兒臣傷心......”
“你傷心!?你有什麽好傷心的!寡人落到如此地步,難道不是你親手所為!你僞造聖旨,壞了陵兒的前程,自己當了太子!甚至還以病重的借口将寡人囚在這裏,愚弄朝野禍患天下!簡直是膽大包天!”
青鸾唇角笑意加深,輕蔑地看着他,淡淡道:“那又如何?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父皇,你這是活該。”
雍安帝瞪着眼,怒急攻心,一口血吐了出來,“逆子......逆子啊!!”
“你此番裝病,不過偷偷派人去尋第五陵,想讓他救你出去,可是父皇,你也不看看這皇宮裏,如今誰才是主人。既然父皇腦子不清醒,那便永遠別再清醒了。”
青鸾冷笑一聲,走到雍安帝榻前,指尖微微散出一抹黑紅的光芒,沖進雍安帝的腦袋。
“啊!”
雍安帝頓時慘叫一聲,渾身抽搐起來,口吐白沫,眼神漸漸變得渾濁茫然。
青鸾眯起陰戾的墨綠色眸子,冷冷掃了眼守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內侍,“別讓人死了。”
內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恐懼地發着抖,一連聲顫顫應道:“奴才知曉......奴才知曉了......”
青鸾面無表情離開乾心殿。
侍衛跟在他身後,問道:“殿下,是否回宮?”
青鸾本想點頭,突然想到什麽,停下步子,輕輕皺起了眉。
“殿下?”侍衛不明所以。
青鸾摩挲着指尖,看着不遠處的宮牆凝眉沉思,似乎是在猶豫。
片刻後,他松了眉,淡淡道:“孤要出宮一趟,不用跟過來。”
“......遵命。”
侍衛應了聲,看着太子殿下遠去的背影,撓了撓頭,總覺得方才太子殿下說話時,語氣溫柔得可怕。
......
星辰殿。
綴在紗帳上的夜明珠緩緩散發着微光,輕輕落在榻上少年秾麗惑人的面孔,讓他看起來更為漂亮勾人,像極了從深山走進塵世來,專門吸人精氣的妖精。
然而若是有人能看進他那雙安靜幽深的瞳孔裏,定會被那雙黑淵一般神秘寂靜的眸吸引走全部心神,反而忽視了他過份好看的容貌。
寧折睜着眼,躺在榻上一動不動。
青鸾走時,以為他睡着了,其實并沒有。
在青鸾想掐死他的時候,寧折就已經清醒了。
寧折對危險的感知一向遲鈍,只有過份濃烈的殺意才會被他感覺到。
青鸾當時是真的對他存了殺心,如果不是他喚了他一聲,此刻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寧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火燒火燎的疼。
正在此時,星辰殿的窗戶被人破開,一個蒙面的黑衣人竄進來,一骨碌滾落在地上,同寧折大眼瞪小眼。
寧折眨了眨眼,開口道:“你......”
黑衣人雙眼一瞪,一個箭步沖上來,死死捂住了寧折嘴巴。
寧折掙紮着“唔”了一聲,黑衣人冷道:“閉嘴!否則立刻殺了你!”
他整個人都趴在寧折身上,一心只顧着捂緊寧折嘴巴,是以并沒有看見,寧折空出來的一只手已經伸到他後頸處,指間一抹鋒銳的寒光正閃爍着。
就在寧折指間薄刃即将落下時,殿外突然傳來許多雜亂的腳步聲。
“有刺客!抓刺客!”
“怎麽樣,找到了嗎!?”
“我分明看見他往這邊來了,怎麽會沒有......”
寧折動作微頓,瞳孔輕輕轉了轉,看了眼壓在身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正瞪着一雙明亮有神的眸子,緊張地盯着殿外,一縷縷鮮血正從他肩膀出流下,染紅了寧折雪白的裏衣。
他盡管壓着寧折,卻還是用那只受了傷的肩膀顫顫巍巍撐在寧折身側,并沒有壓疼他。
寧折眸子閃了閃,想了一會,便輕輕晃了晃手指,指間薄刃頓時輕輕破碎開來,化作點點亮光消散。
黑衣人察覺到寧折動了,轉過頭沉聲警告道:“別亂動!”
寧折眨眨眼,示意自己明白。
“你倒是聰明,比你主子識相!”黑衣人冷哼一聲,一雙明亮的眸子像是會發光似的,閃動着攝人的光芒。
寧折安靜盯着他,沒有說話。
“琴公子!”
殿門突然被大力拍響。
“琴公子,有刺客闖了進來!您沒事吧!?”侍衛在外面揚聲詢問。
黑衣人一驚,眸中快速閃過一抹慌亂之色。
寧折輕輕眨了眨眼,眉眼微彎。
黑衣人陡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強撐着冷靜怒道:“笑什麽!快讓他離開!”
他将匕首抵在寧折脖頸處,冷聲威脅道:“你若是讓他發現了本……發現我的蹤跡,我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若是你肯乖乖配合,我便饒你一命,如何?”
寧折被他捂住了嘴,說不出話,便眨了眨眼。
黑衣人似乎覺得他答應得太過輕易,有些懷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不要妄想騙我,引他們來救你,你可以看看到底是我的刀快,還是他們快!”
“琴公子!您怎麽不說話,琴公子?”
見寧折一直不出聲,侍衛有些擔心,便道:“屬下鬥膽,進去了。”
接着殿門“吱呀”一聲,漸漸被推開。
黑衣人瞳孔猛縮,也顧不得寧折到底有沒有騙他,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立刻松開了捂着寧折嘴的手,急聲催促道:“快!”
寧折驟然呼吸到新鮮空氣,不由低咳了兩聲,虛弱道:“別……進來……”
侍衛動作一頓,“琴公子?”
“我……”寧折想了想,道:“我在沐浴……沒有穿衣……”
軟和嬌媚的聲音隐隐約約自殿內傳來,侍衛想起那個蒼白卻妖豔的少年,臉色驟然一紅,連忙阖上了殿門。
“是屬下魯莽了,請琴公子恕罪。”
寧折被黑衣人用匕首抵着喉嚨,淡淡道:“無事。”
侍衛道:“有刺客闖了進來,沒有驚擾到琴公子吧?”
其實他是想直接問他有沒有見到刺客的,卻不知怎地,脫口的那一瞬間,改了個溫和的說法。
“沒有。”少年輕軟平靜的聲音傳出來,莫名撩撥着人的心尖。
侍衛臉又紅了幾分,行禮後帶人告辭了。
他身後幾個手下見到他這幅魂不守舍的模樣,皆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侍衛低咳一聲,恢複了冷靜,沉聲怒道:“方才是誰說刺客在琴公子殿裏的?琴公子怎麽可能包庇刺客,你們這群飯桶!”
幾個手下唯唯諾諾,不敢應聲。
侍衛橫眉一豎,冷道:“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快去抓刺客!若是不慎讓琴公子受了傷,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一衆侍衛應聲散開來,四處抓捕去了。
殿內,黑衣人聽着腳步聲遠去,狠狠松了口氣,渾身癱軟下來,躺在寧折身上。
“看不出來,你一個小小的奴隸,青鸾竟然真的這麽重視你,殿外重重把守,堪比乾心宮。”
寧折從他身底下爬出來,推了推他,道:“人沒了,你可以走了。”
黑衣人冷笑一聲,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按在榻上,獰笑着道:“走?本殿下好不容易才混進你這星辰殿,怎麽可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