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因為你不配讓朕那麽對你

寧折微微擡眸看了眼秦慎,覺得那些人或許會更想嘗嘗他的味道。

青年有一雙淡如山水的攏煙長眉,卻并不顯得女氣,微挑入鬓的眉峰仿若雨中煙霧缭繞的高山,寧靜悠遠。

眉下一汪清泉似的的漆黑眸子,平靜無瀾,帶着淺淺的冷淡之色。

鼻梁高挺,薄唇色淡,皮膚如暖玉生輝,在曦光泛着盈盈暖光,側臉線條完美流暢,顯得他整個人溫和又冷靜。

君子如蘭,清貴雅致。

秦慎這個人,從裏到外都透露着一股子禁欲疏離之意,能叫人抑不住心裏的蠢蠢欲動,扒了他的衣裳好好看一看他變臉的模樣。

比起魅惑卻流于俗套的魅魔,這種人才該是致命的勾引。

寧折心裏淡淡想着,口中卻怒道:“你敢!”

“敢不敢,皇上試試便知曉了。”

秦慎聲音淡淡,抱着寧折離開了此處密林。

山林很大,秦慎似乎有意在繞圈子,一直沒有走出去。

寧折趴在秦慎肩上,仔細觀察四周環境,心底謀劃着逃脫的可能性,一時倒也沒再鬧騰。

他此時安靜得有些不正常了。

秦慎低頭看了一眼,發現他心口還在流着血,已經浸濕了鑲銀邊雲紋的雪白狐裘,異常顯眼刺目。

大約是失血的原因,才讓他神色恹恹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秦慎指尖微微亮起光芒,鑽進狐裘裏,點在寧折心上。

他感覺到寧折的身體微微顫了下,随後立即便緊繃起來,渾身上下都透着防備之意。

秦慎無意傷他,放了一個簡單的止血術法後,手便退了回來。

冰涼的掌心不經意撫過那具赤裸的身體,觸感溫熱細膩,如同成色極佳的暖玉。

寧折反應很大,立刻縮起身體,惡狠狠道:“你想幹什麽!?別碰朕!”

秦慎動作微頓,凝眸看向他。

少年緊張的樣子同他以前冷酷的模樣大相徑庭。

少年并不知道,在占星閣見面時,秦慎便在他身上下了道咒術,不致命,卻能讓秦慎知道他身邊所發生的事。

所以他故意勾引太子青鸾的那幾次,甚至是被青鸾用玉勢破了他身子的事,以及被那不知名的暗衛用手指纾解情欲的隐秘之事,秦慎全部都知道。

這個人可以毫不忌諱地在別人面前袒露身體,卻連被他碰一下都嫌惡。

秦慎即将收回的手驀地停了下來。

寧折意識到什麽,陡然一驚,“你要做什麽......”

話未說完,他便不受控制地悶哼了一聲——秦慎的手已經撫到他身下,微帶着涼意的指尖正在輕輕挑弄。

為了令這具身體活下去,不讓秦慎發現他的異樣,寧折在身體注入神力,以秘術将身體與神魂相連。

是以秦慎此時動作,無異于直接觸碰他神魂。

神魂敏感脆弱,最是經不住挑逗,很快便淪陷。

“住手......”

寧折渾身戰栗,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咬着牙,齒縫裏鑽出幾個字:“滾!惡心!”

秦慎看着他漸漸被大片情欲湮沒的迷離雙眼,淡淡道:“惡心的是你,皇上,你都已經被那麽多人碰過了,身子早已髒了。”

寧折冷笑一聲,“朕就是喜歡這樣,和你又有什麽幹系?”

秦慎盯了他片刻,才開口道:“既然喜歡,那多臣一個,皇上大約也不介意了。”

他的聲音仍舊冷淡,卻微微帶了些沙啞之色。

寧折身上潮紅的情欲,仿佛已經透過兩人緊貼的皮膚,蔓延到了他身上。

寧折清楚看見他深邃的眸裏泛起了一絲絲的漣漪。

強忍着體內的空虛難耐,寧折強行扯出一個惡意的笑容,一字一句道:“誰都可以,只有你,讓朕惡心!”

秦慎這回沒有說話,沉默地看了他許久。

風過樹葉,吹下一片零落的枯葉,落在寧折身上。

須臾,秦慎放開手中灼燙之物,收回了手。

他用術法淨了手,撿起寧折發上的枯葉扔在地上,重新抱起他離開。

寧折神色有片刻的凝滞。

他身下還脹得難受,挑起火的人竟然就不管他了!

寧折發狠地揪緊青年雪白無褶的衣襟,死死咬着牙關,挺過了一波又一波難耐的情欲侵襲。

此刻他無比想念67號粗暴的手法。

最後關頭,寧折猛然摟住秦慎脖頸,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抽搐着身體釋放出來。

秦慎伸手進去,摸了一手黏膩濁液。

他拿到寧折眼前,搓了搓指尖,平靜地問他:“皇上,現在是誰惡心?”

寧折喘着粗氣,瞪着他不說話。

秦慎也沒再說什麽,替他清理了身體,便邁開步子出發了。

兩人走在林間小道上,除了呼呼風聲便是腳步聲,周遭一片死寂。

傍晚的時候,秦慎才停了下來,在河邊生了堆火,看樣子是打算夜宿山林。

他将寧折放在樹邊靠坐着,自己卷了衣袖走到河邊,也沒有下水,只用指尖快速射出幾根穿了細線的銀針,便從水中捉了兩條活魚上來。

寧折看他在一旁處理活魚,并沒有注意自己,便閉上眼,屏氣凝神,神力外放。

很快,便聽到幾十裏外傳來的細微聲音,像是人踩在枯枝上發出的聲響。

寧折倏然睜開眼,眸色微微閃了下。

難怪秦慎要帶他離開,原來是有人來了。

他一直在林中兜圈子,應該也是為了甩開那個人。

秦慎的實力深不可測,口訣繁複的治愈術在他這裏随手便能釋放出來,其他咒術更是信手拈來。

即便是在占星閣,除了大祭司以外,寧折也從未見過如秦慎這般精通咒術之人。

自從三百年前上神隕落,大越咒術秘法失傳大半,神力更是漸次衰退。

現今大越古國神力卓絕之人只有那麽幾個,基本都已列在占星閣的名冊之中,寧折肯定自己沒有聽過秦慎這個名字。

然而這幾日相處下來,寧折卻發現此人神力決不在他之下,甚至比他還要深厚。

到底是什麽人,讓秦慎也會忌憚......

寧折看了看已經慢慢恢複力氣的身體,又看了眼秦慎,眸中快速閃過一簇冷焰。

或許,這是他逃跑的機會......

秦慎處理好兩條魚,穿在樹枝上,放在火邊焦烤。

明明是粗俗的動作,由他不緊不慢做來,卻也是賞心悅目之至。

仿佛這個人不是在林間烤魚,而是在山水間執筆潑墨作畫。

寧折看着他,突然道:“你要帶朕去哪裏?朕如今一無所有,你抓朕究竟想做什麽?若你是為了寧祉,那你現在就該殺了朕以絕後患,若你是為了別的什麽,那你就錯了。

丞相大人,你永遠不可能從朕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秦慎聞言,終于擡眼看他,卻是示意了下自己手裏的魚,問他:“皇上吃嗎?”

寧折頓時怒火中燒,“朕在問你話!”

秦慎指尖撕下一片鮮嫩的魚肉,以銀針挑了刺,塞進寧折口中。

“皇上不想待在那裏,臣便帶你離開,不好麽。”

寧折吐出嘴裏的東西,狠狠啐了一口,冷道:“用不着你來多管閑事,誰說朕不想待在那裏?!丞相大人未免太過自負!”

秦慎看了眼被吐在地上的魚,又看向寧折,指腹輕輕撫上他白皙的臉頰,聲音極為輕緩,“皇上,你在別人面前,不是這樣的。”

寧折勾起唇,淺淺笑了:“那是因為,你不配讓朕那麽對你。”

秦慎從他這一笑裏,看出了些許乖順軟糯的味道,就像以前救他的那個少年一樣。

只是他說出口的話,卻叛逆又殘忍。

秦慎猛然出手,擒住了少年的下颌,克制着心底翻騰的情緒,在他耳邊淡淡道:“皇上,乖一點,別惹臣。”

青年身上陡然爆發出的恐怖氣息讓寧折呼吸微微一窒。

一直以來,他都是溫和疏離的,即便是在羞辱寧折、或是被寧折反抗時,那雙眸子也始終冷淡自制,似乎沒有什麽事能引起他心裏絲毫波動。

寧折從不曾見過他這幅模樣。

數次在生死邊緣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

寧折抿起唇,冷冷瞪着他,卻不再言語。

秦慎放開他,回到火堆旁,将魚插到火堆旁,負手站在河邊。

那股可怖的氣息來得快去得也快,青年又變成了那個清俊溫和的君子,澄澈的河倒映出月光和他冷淡的面孔,仿佛方才什麽都不曾發生過。

寧折卻在自己腦海中将那個不成熟的逃跑計劃掐滅了。

他确信,只他一個人,絕逃不出青年的手掌心。

半夜裏,月光直直落在寧折身上。

魅魔的情欲又從心底深處湧了上來,這次比往日要強烈得多。

寧折喘息起來,掙紮着睜開眼,嘴裏溢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眼:“幫……幫我……”

秦慎輕輕張開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

少年彎下了不屈的膝蓋,跪在全是小石子的地上,慢慢朝他腳下爬過來。

他抱住秦慎的雙腿,擡頭乞求地看着他,嘴裏喃喃不清念着:“幫我……幫幫我……67號,求、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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