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節

嗤了一聲道:

“老兄!我們這邊來,不要驚動了別人。”

這人說着話,竟是手腳齊施,猛地向空一彈,如同一只大貍貓似的竄了起來,卻直向東首的一堵高牆之上落去。

起落之間,竟是絲毫沒有帶出聲音,他這種身手,照夕只匆匆一見,心中已吃驚不小,自信今夜自己算是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勁敵了。

這時不由嘿嘿冷笑了一聲道:

“既入管某目中,今夜看你還往哪裏逃?”

他說着話,已展動身形,以“燕子飛雲縱”的輕功絕技,直向那人尾追了去。

那夜行人卻是頭也不回,一路輕登巧縱,兔起鹘落的直向前疾馳而去,身法居然和照夕快慢相差不多。霎時間,已馳出了數十丈以外。

這時萬籁俱寂,明月在天,二人一前一後,不一刻已馳近了一片曠野。

那人身形往前一落,照夕早已是急怒膺胸,二話不說,一提丹田之氣,“嗖”一聲已竄在這人身後,排山運掌,吐氣開聲地叱了聲:

“打!”

他猛然把雙掌向外一揚,掌力已吐了出去,那夜行人口中陡然也喚了一聲:“好!”

只見他身形向下一矮,唰的一個疾轉,就勢向外一迎,也是雙掌驟出,四掌相迎,只微微發出了波的一聲,兩條人影,卻各自如同彈珠似的反彈了出去!

管照夕身形一落,右足一句,用“金雞獨立”之式把身形定住。

那人似後退了好幾步,才拿樁站穩,随着他卻哈哈一笑道:

“果然是了不起!在下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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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夕卻厲叱了一聲道:

“你是誰?你我素昧平生,何故偷我兵刃?”

這人又笑了一聲,低着嗓音道:

“盜劍只為示警,既是管兄知悉,倒是多餘了。來!接着!”

他說着單手向外一擲,“嗖”一聲,一口長劍,直直地向着照夕面上飛來,勁風十足!

管照夕冷笑了一聲,身形向下一矮,跨出左足,右手前伸,骈三指向空一捏,已把這口劍接到了手中。只是也已暗驚來人好大的臂力,自己雖練有“大力金剛指”之力,亦不禁三指發麻!

當時不由冷笑道:

“朋友!你貴姓?到底是……”

這人哈哈一笑道:

“見識過了,吾願已足。”

他竟不願回答照夕的話,身形一轉,正要騰起,照夕哪裏肯容得,當時低叱了聲道:

“朋友想走可不行!”

他說着話,已陡然撲了過去,身形向下一落,骈右手二指,照着這人“臂儒穴”上就點!

這人一撩手腕子,口中哼了一聲“不敢當”,卻直向照夕手背上按來。

管照夕向下一撤,同時圈右掌,以“右弦彎弓”之勢,直向這人側腰就戳,來人陡然叱了聲:

“來得好!”

卻見他身形呼的一個疾轉,已如同一只大雁似的翻出了一丈五六,卻又幹笑了聲道:

“果然高明,見識了。”

他說了這句話,竟如同一縷青煙似的,往來路星掣電閃而去。

照夕急怒之下,一點足尖,正欲以輕功提縱之術中的“踏水登萍”緊蹑而去,可是轉念一想,不由又臨時把足步定住了。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心中想自己一味死拚,此人卻并無鬥志,更由其行動上看來,似又對我沒有敵意,寶劍既已還我,又緊緊逼他作甚?

他這麽想了一陣,那人卻早已馳得無影無蹤了,管照夕不由嘆息了一聲,暗忖:看此人武技不弱,只是自己初入江湖,根本不識此人,他卻又為何有此雅興,來找我作耍呢?

他想了一會兒,确實也不解其中意思,只好懷着一腔惆悵往來路馳去。

他一個人向前走了幾步,忽然怔了一下,仿佛覺得先前那人語音似頗悉,好似自己認識一般,可是卻又想不起是誰。

突然他腦中想起了一人,不由啊了一聲道:

“不會是他吧?”

想着他竟自展動了身形,拼命地直向客棧之中奔馳而去,他這麽一鼓作氣地馳回了客房,當時卻不直回房中,卻向隔室那叫申屠雷的書生住處蹑足而去,見他房中的兩扇窗子和自己房子一樣地是敞開着。

管照夕既動了疑心,當時也就決心要察看一下,看看自己是否多心,或是這名叫申屠雷的人,果真是一個身懷奇技之人?

他這麽想着,已縱身上了窗臺,卻見那房中,尚透出極其微弱的一線燈光。

他不由吃了一驚,猛的向下一伏,用“老猿墜枝”的身法.突地借一臂之力,把整個的身子,挂在了窗欄之上。

似如此稍停了一會兒,細聽房中并沒有什麽聲音,這才慢慢引臂而上,細細向房中一打量,不由暗笑自己是多疑了。

原來目光所見之處,那個叫青硯的書僮,光着上身,已睡着了,他是睡在靠窗的一張小床上。

那叫申屠雷的少年,卻是半身倚偎在床角,半身靠着桌邊,也已睡熟了。

尤其可笑的是,一只腳在床上,一只腳在半拖在地板上,地上一卷書,半開着的丢着。

書案上一盞蠟臺,紅蠟已盡,燒成了一根禿撚子,依然還在吐縮着豆大的火光,燭淚卻淌了半個燭盞。照夕不由皺了皺眉,心說:

“這位哥兒也真是用功,只是也未免太不小心了,燭火豈是好玩的?”

想着向上一長身,已經飄飄地竄進了房中,他輕輕走到桌前,先把地上那本書撿了起來放在桌子上;然後把申屠雷輕輕放平在床上,手觸處,只覺得他身上似出了不少汗。

可是申屠雷卻轉了個身子,睡向裏面去了,照夕卻沒想到其他,當時揮掌把桌上殘燭熄滅,徑自回房而去。

第二天,照夕方在濃睡之中,卻聽得門外“啪啪”的敲門之聲,一人道:

“管兄起來了麽?”

照夕聽出是隔壁申屠雷的聲音,不由翻身而起道:

“老兄!你起得早啊!”

申屠雷在門外微微笑道:

“早上天氣涼快,要等着太陽出來,那可就不想動了。”

照夕一面答應着,一面起身開了門,申屠雷遂含笑走進來。照夕讓他坐下,卻見申屠雷已穿得整整齊齊,管紗長衫,外罩天青馬褂,頭上還戴着一頂小帽子,配着寶石結子,顯得一派斯文的模樣。

照夕不由笑了笑道:

“天這麽熱,你又何必穿得這麽整齊呢?”

申屠雷低頭看了看身上,笑道:

“讀書人走到哪裏,總應該不忘斯文才好。”

照夕點了點頭,自嘲地笑了笑道:

“我可顧不了許多,天太熱了!”

說着遂喚來小二打水淨面,這時那叫青硯的小僮也走了過來,對着照夕叫了聲:

“管相公。”請了一個安,照夕見他已把東西都挑到走廊上了,不由笑道:

“你們居然比我還急。”

說着又問申屠雷道:“你們有馬沒有?”

申屠雷含笑道:

“外出之人,豈能沒有馬,連你的馬,我也讓小二備好啦!”

照夕點了點頭道:“好!你們等我一等。”

說着匆匆把東西理了一理,一面道:

“昨晚上,我可沒睡好……到現在頭還有點昏沉沉的感覺。”

申屠雷忽然怔了一下道:

“不是你說,我倒忘了……管兄!你看這件事,可有多麽怪?”

照夕回頭道:“什麽事?”

申屠雷走近了一步,遂小聲道:

“昨夜我本想看看書,誰知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可是今天早晨你猜怎麽樣?”

照夕心中一動,微微皺了一下眉道:

“怎麽樣呢?”

申屠雷臉上變着顏色道:

“今天一睜開眼,我竟是好好睡在床上了,你說這事怪是不怪?”

照夕差一點想笑,當時忍住笑,搖了搖頭道:

“人在半睡之中,常常忘記自己做了些什麽,一定是你自己看累了上床去睡了,這沒有什麽奇怪,我就時常有這種情形的。”

申屠雷低頭想了想道:

“也許是這樣……不過,我還很少這麽糊塗過。”

這時店小二端上了點心,申屠雷又喚來青硯,三人草草用畢,照夕問多少錢,那小二卻道:

“這位公子付過了。”

申屠雷只是微笑着,照夕遂點了點頭道:

“那麽,把我們房錢算一算吧!”

店小二又笑了笑道:

“不勞操心,這位公子也付過了。”

照夕不由臉色一紅,看着申屠雷道:

“你也太客氣了,總要留一點給我呀!”

申屠雷哈哈大笑,道:

“我與管兄一見投緣,今後借重處尚多,區區金錢,何足挂齒,我們走吧!”

管照夕聽他這種笑聲豪氣,不禁怦然心動,暗暗贊許道:

“好一個脫俗的書生,看來這個朋友,我管照夕是交定了。”

想着遂笑了笑道:“話雖如此,可是金錢一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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