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馳而去。

那夥計騎着馬在前帶路,不時回頭訴說着,行了約盞茶時間還不到,照夕不由勒住了馬道:

“這麽遠,我們不去了。”

那夥計含笑往前一指道:“呶!相公請看,這不到了麽。”

照夕、申屠雷順其手指處一看,果見有一座頗為精致的樓房,隐在一片竹林之中;并有一道小溪由樓前流過,溪上架有一座紅木小橋,直通那樓院大門。

申屠雷不由十分驚異道:“這是店房麽?”

那夥計一面徐徐向前策馬行着,一面道:

“我們東家開這店房才三個月,因為地方偏僻,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每天派我們到鎮上去拉客人。相公!你看這地方好不好?”

申屠雷和照夕對視了一眼,都不禁高興十分,他們倒真沒想到,居然這地方,有如此雅致的店房,小橋流水,青竹翠館,即便是一般居家也難找出如此風雅之處,都不禁高興得笑了。

那夥計遠遠下了馬,大聲向對面吼道:

“老張!客人來了!”

他這麽吼了兩聲,才見由竹林對面一破一拐地走過來一個老人。

那夥計高聲道:“客人來了,你把客人們的馬接過去,好好管着。”

那老頭子擡頭向三人看了幾眼,才把各人的馬接了過去,這時那瘦夥計又連聲道:

“請!請!”把各人都讓進去了。

三人過了小橋,夥計推開了一扇門,進了院子,直領着三人向樓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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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百花齊放,早蘭亦開,兩邊搭着葡萄架子,結着一串串的葡萄,照夕不由皺了一下眉,心說:

“這哪裏像是店?怎麽連一個招牌都沒有?”

申屠雷也是心中不解,但二人又怎麽會想到其他,何況又各懷絕技在身,也就不加深思,俨然擺出一副住店的大相公模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他一走進,才發現內中地勢極大,廳房亦多,光樓房就有三幢之多,院內花石不說,亭臺池榭,洞門回廊,無不具有,放眼過去,竟是琳琅滿目。

那夥計只把照夕等三人,帶至樓前,卻見廳門自開,走出一個瘦高的漢子,彎腰笑道:

“客人裏面請!”

那帶路的瘦小夥計,對着那彎腰行了一禮,就退下了,三人遂自走進,照夕不由重敘身份道:

“我們是住店的!”

那瘦子笑着,眼角露出魚鱗紋道:

“我知道,我知道,客人請坐。”

照夕看了申屠雷一眼,略微顯得有些拘束地坐了下來,申屠雷不在意地坐下,一面問道:

“我看你們這店房很大,後面房子還多,都是客房麽?”

瘦子嘻嘻一笑道:“不!後面是東家住家,就只這一幢樓,才是客房呢!客人你們要住幾間房呢?”

照夕喝了一口茶,笑道:

“我們是一家人,就開兩大間吧!要在一塊兒的。”

瘦子聞言拍了一下手,遂自後面走出一人,穿着一身夏布衣服,對那瘦子叫了聲:

“覃先生!”

這瘦子笑道:“這三位是自河南來的貴客,你給我兩間好一點的房子,好好侍候着。”

穿夏布衣服的夥計彎腰道了聲:“是!覃先生。”

他這種态度與稱呼,立刻令照夕和申願雷感到吃驚和奇怪,不由對視了一眼,因為這是大異于一般店房的習慣的。

而且那店小二穿着打扮,十分整潔,并不像普通的店家一樣。這時他回過身來,對照夕、申願雷道:“客人請上樓來。”

照夕點了點頭,當時和申屠雷跟着上樓,拐向一甬道,地上鋪着一種細草編就的地氈,足踏上去,覺得軟軟的,看看幾間房子,僅是寬敞,二人選了兩套房,就決定住下了。

這時那叫“覃先生”的人,又走上來了,他拿着一支筆和一個本子,請二人各自簽了名字,還細細地打量了二人一會兒,才下去了。

二人至此,雖是滿心狐疑,可是至目前為止,并沒有什麽不對,也就放寬了心,呼茶喚水忙了一通,天已大黑。那穿夏布的夥計,在他們房中點上了燈,問二人是否要吃些什麽。

三人早已肚子餓了,當時便點了些飯菜,那夥計就下樓了!

這整個一座大樓,樓下是否有人住就不知道了,可是樓上十數間房子裏,除了照夕等三個客人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客人,寧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照夕覺得十分沉悶,當時就和申屠雷下樓,在院中随便走走。

在花園外牆,有一排馬棚,內中拴有數十匹馬,正在仰首怒嘯,一個刷馬的小子,手持馬刷子,正在刷着馬。兩院的洞門,是通着另外二幢大樓,隐約可見洞門之內花臺亭榭,那景致,較這院子更不知美上許多了。

要依着申屠雷的意思,是要過去走走的,可是照夕卻說是人家住家,不便擅入。

這座樓占地頗廣,上階處有一方翠匾寫着“北館”,二人揣摸了半天,也不知道“北館”是什麽意思,因為這并不像什麽客棧的名字。

房中雖早已上了燈,可是西天仍留有薄薄的一片晚霞,襯托得院中暮色蒼然!

管照夕不由嗟嘆道:“想不到新樂地面,竟會有這麽一個好地方,這真出人意料之外。”

申屠雷也嘆道:“由此可知,這店主人,一定也是一個清雅之士了,只是……”

他不解地指了那遠處的馬棚一下道:

“他們養這麽多馬幹什麽呢?而且這麽大的地方,竟是看不見幾個人。”

照夕正覺奇怪,卻見由那邊洞門內,慢慢踱出了兩個人來,為首之人,是一個身高而微顯隆背的銀發老人,穿着一件寶石藍的綢子馬褂,一雙袖子挽着,足下是一雙便鞋,一只手卻拿着一個澆花的水壺。他身後跟出之人,照夕和申屠雷都認得,正是那個賬房“覃先生”。

這覃先生垂手侍立在老人身後前,不時手指着這方樓上,似在說些什麽。

那老者一邊澆着花,一邊聽着,不時一雙雪白的眉毛皺一皺,問上一句兩句,他們說什麽,這方一句也聽不見。

忽然覃先生一擡頭,看見了二人,不由怔了一下,那老頭也停止澆花,向二人看着。

那覃先生哈哈笑道:“二位客人吃過飯了?”

照夕搖頭道:“還沒有,我們随便走走,這花園太美了。”

這時那覃先生又對老人說了幾句,老人一面點着頭,一面慢慢向着二人走過來,他手中仍拿着那只澆花的水壺。

一直走到二人身前,覃先生才含笑為二人引見道:

“這就是本店的主人金老先生。”

二人見這老頭兒,微微一笑,對着二人點了點頭,道:

“小店新開,老夫又是外行,有什麽怠慢之處,二位萬乞海涵才好。

二人見這老人面相清癯,談吐又甚謙虛,不由對他增加了好感,申屠雷笑笑,道:

“老人家,你太客氣了,我們沿途住店其甚多,就從來也沒住過這麽好的。”

照夕也笑道:“這地方太好了!”

這駝背高大的老人,聞言之後,聲若洪鐘地大笑了兩聲,遂用手在照夕背上拍道:

“小朋友!你們如喜歡這地方,就盡管住在這裏好了,老夫不收你們的房錢就是了。”

二人一聽不由都怔住了,那老人卻又是一陣大笑,把手中的澆花壺遞到那姓覃的手中,搓着雙手笑道:

“來,年輕人!我們來談談。”

他說着話,張着二臂一邊一個,把二人抱在臂下,十分親熱地向前走着,一面笑道:

“我最喜歡交年輕的朋友,來!我們談談。”

二人不由都笑了,因為這老頭說話很風趣;而且很直爽,倒不好意思把他推開,只得任他像多年老友似的拖着走。

老人一直帶着二人走進了大廳,坐下來,眯着一雙眼睛笑道:

“二位是由河南來的吧?”

照夕吃了一驚道:“咦!你怎麽知道?”

老人點了點頭,卻也沒有解釋,他仍是帶着微笑,目光在照夕身上轉了一轉,又在申屠雷臉上看了看,不由笑了笑道:

“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兩位小朋友,你們都有一身好功夫啊!”

二人不由吃了一驚,方自一挑劍眉,那老者卻哈哈地笑了起來。

他接着就搖一條小白辮子的頭,笑道:

“你們不要奇怪,老夫雖是上了些歲數,可是自信這雙老眼不花……小朋友,你們說對是不對?”

二人都不由臉色微微一紅,互相對看了一眼,照夕不由也冷笑了一聲道:

“老先生目光實在厲害,只是恐怕也未必僅僅老眼不花吧?”

說着一雙眸子,精光四射地在這老頭兒身上轉着,老人先是怔了一怔,可是卻又洪聲大笑了起來。他連連搖着頭,大聲道:

“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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